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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地主家的红火日子第79部分阅读

      小地主家的红火日子 作者:肉文屋

    轻轻叩向桌面的手指,抬眼望了一眼左边的二弟来,才又转向另一边的萧铭枫道:“四弟,你二哥所言不差,不过咱们当务之急便先想法子将三弟妹同几个侄儿救出来才好,我看三弟之事却是不能着急还需从长计议的,倒是难免他们母子几个被那审案的主事之人用投鼠忌器才是正经。”

    兄长此言,下首二人俱是在衙门中有过经历的,哪里有不明之理,双双颔首心中暗叹三房这般跌宕起伏也太过快了些,就是连同中举到被摘了顶戴下狱,也不过如同瞬息之间,一恍而过罢了

    前后不过短短几年间,不可一世的萧家三房便已落得这般凄惨收场,好在族中各位都还未有所耳闻,若是不然还不定又要传出何等不堪之言来咯

    就在兄弟几人暗中为三房之事紧张奔忙着的日子里,萧家二房这边厢亦然是能瞧见二郎萧瑞祥每日不断的往惠泉镇上往返一回才肯作罢的,离那朝廷的限期越近,大家揪着的心也就愈发的不安起来。

    丽娘也是担心次儿每日这般忧心忡忡的赶路多有不妥,而今路上也时不能让人安心,依稀听得邻近的镇上连‘拉郎配’都时有发生后,便命了三郎每日都配着他二哥左右,再向二女婿山上借来位人高马大的中年汉子一并随身坐着张把式家的马车前往。好歹有个照应,莫说这媳妇还未没等来,却是一个转身自家的儿子给人拉了去才好。

    “二哥,你且放宽心才好,就连我家二姐都时常夸婉碗姐最是聪慧不过的了,定是能安然回来与你成亲的。”三郎边劝慰着二哥,边领头由车上跳落下地面,却不想一抬头就瞧见另有一辆大车赫然也与他们一般放慢速度,停靠在济生堂的正门前。

    瞧这宽敞车厢的样式便知定不是普通人家的车马,纵使此刻已是满身的不堪也能明显分辨出不同之处来,就在这边萧家三人纷纷下车往内堂进时,也瞥见由那辆马车上率先跳下一位年纪尚小的少年来,只见那件荼白色的外裳分外的亮眼,头上月白色的方巾与外裳上那几处同色暗纹滚边却很是相得益彰。

    药铺中小厮已然对每日都要往来一回的萧家二公子很是熟络,忙将几人引入内堂中,奉茶落座等消息便可;而另一边店堂外却见车厢中又是一位装扮,身形略显丰腴,头戴帷帽的素衣女子,此刻正小心的踩实在了车旁放置的踏脚凳上,才伸手扶住一旁先她落地来的那位俊秀少年方才下得车来。

    没一会儿功夫,原本先他们一步已然安坐在内堂中的萧家三人便听得这一行人也在与他们此间仅有一道屏风相隔的另一边安置下来,便听得那旁的人声响起。

    “娘子你且慢些便好,可是要喝水有为夫给你拿来便是。”

    顿闻此声不就是刚才那个头一个跳下车来的稚嫩少年吗?这边的三人也不由的面面相觑起来,那少年才多点想来莫说是及冠了,就是说他未满十五都未尝可知。

    就在这旁三人不由暗自摇头之际,又听得那旁传来另一妇人的声音道:“唉若不是这世道生生把人给逼上这绝路,你们俩也不用这般……。”

    还未待她言毕就被另一个有是淳厚的男声打断道:“娘子,你且喝盏茶,吃块点心,暂歇片刻才好。”

    先前就让对面的三人疑惑不解的答案看来也已是迎刃而解了,看来早间娘亲所言极是,而且此间坊间的传闻也是确有其事的,拉郎配还真是连这等未及成|人的半大孩子都未曾放过嘛?一联想到此处就连一旁的三郎也不免有些后怕的望向二哥一眼,就连旁边一路都不太吱声的那位中年汉子都不由的摇头低叹一声来。

    而此刻前面往东家府中报信的小伙计已是回转道:“几位且等上一等吧,我们东家正与家中老太太瞧病哪不待多时便能过来药铺同几位见上一面的。”

    一听伙计提起家中老太太病重,屏风那边的已是猛地站起身来,急切的问道:“老太太她所患何病啊?”

    “我儿切莫要如此激动,还是坐下问话才好。”那旁的妇人已是忙提醒一句道。听这声音这般急切问起,这旁的三人也已断定到,想来那对面一家子是与这济生堂的东家有亲吧。

    果然没等多时就听得这济生堂的东家已是赶到内堂中,待对面那旁的传出一声‘堂叔’来时,这边厢的萧瑞祥就着实有些坐不住了,能这般称呼这位东家的小辈并非再无旁人,可这熟悉的声调却是只有在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婉婉处时有听到过,再紧着又是一声‘舅太太’分明就只有婉婉才会这般用到的。

    再也顾不得其它,就见萧瑞祥几个疾步已然越过屏风只身那旁,而此刻显然已脱去了维帽的年轻赫然就是二郎朝思夜盼冯婉婉,紧跟着二哥往那边过去的三郎才刚要开口喊人,便见对面那位自家未来的二嫂已是明显腹部微微隆起,自己虽是不曾成得亲来,但这一眼之下还是明了的很,怎么…怎么会这般?

    而少时,萧家二房的正屋中正在丽娘这里作客的两位妯娌便听得,才急冲冲进门的三郎一连灌下两杯茶水后,才冷不丁的开口告诉道:“娘,我同二哥两人都要赶着成亲了,您给准备准备吧”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 喜事连连(下)

    第三百一十三章 喜事连连(下)

    “什么难不成婉婉他们家回转了不成?”丽娘已颇为激动的拉过儿子问道。

    就是这旁的大伯娘薛氏也怔怔了忙接口道:“瑞廉你且把话说得清楚些,你大伯娘这会儿可是全糊涂了,怎么就你同瑞祥都要赶着成亲了,你这小子家又何时给你定亲了不成?”

    四房的萧杜氏也已是诧异的望向二嫂过来:“二嫂看来你这个亲家定是及时回到镇上了,可怎么你家三郎都说要成亲呀”

    刚才听得儿子这一句成亲,丽娘还真是一心只念叨着婉婉家终于在期限将尽时安然回来了,可这会儿再一听身边两位妯娌此言,才幡然讶然的看向儿子道:“对啊咱们家何时给你也定过亲事了,还不快坐下好好将事情给为娘解释清楚。”

    三郎忙听从母亲之言,坐下身子开始讲述起刚才那一幕来,到众人听到兄弟俩见着已是阔别年之久未曾碰面的婉婉时皆是一惊,四婶已是难免好奇的问起为何三郎要提及二郎的面色时,三郎才瞪大了眼睛学着二哥当时的模样道:“莫说是二哥了,就是我都跟着吃惊不已,旁的我不晓得可我大姐还娘亲她当初有孕在身时的样子,我还记得真真的,哪里会瞧不出那时婉婉姐的肚子很是明显不寻常来。”

    如今已是松下心思来的三郎才想起为了赶紧快马回来报信已是连午饭都没顾上,刚要想再吃块点心继续讲述时,却被大伯娘一把拉住道:“你且说完再吃不迟,你二姐这个早上来时特意给你们几个留好了春卷馅哪,一会儿大伯娘亲自给你炸些来吃可好”

    “那怎么好让大伯娘娘费神,侄儿接着讲来便好,不过我午饭都未及动上半口,定是得多吃几个才能充饥的。”

    四婶已是笑着轻拍了他一下道:“快些讲来,待会儿四婶给你炸管饱可好。”

    点了点头哂笑着摸了摸肚子,才又转回刚才继续告诉到,原来婉婉比起以前来有些微圆的脸庞全是只为掩人耳目罢了,而那个很是明显的肚子更是特意用衣物包袱制成的‘假肚子’,听到此处大家才都跟着松了口气来。

    虽说一开始听得三郎回来便言道要赶着成亲就都知事情顺当,可就在刚才听闻几人见面的场景也不免跟着紧张一把,瞧这催命符般的告示还真是让好人生生折了一年寿去。

    原来婉婉跟着舅父一家往南方避世而去,待到一切平静后便准备回转慧泉镇来,却不想突然就又出了采选一事来,可是将这一行人惊的不成,加上婉婉这一行中便有两位适龄女子当在此列中,婉婉本就定有亲情只要能按时赶到便无大碍,可还另有一位舅父家中的小表妹今年才不过刚满十四而已,本就想多留上几年的,因此上压根就不曾为她寻觅过良人来,如今这般哪里能不急煞舅父一家的。

    于是,一盘算便将两个丫头改扮装束双双一身男儿模样,便立马上路往回路上来,却不想竟然险些叫那些个同样惊慌失措的人家抢了两人去拜堂。

    “哦,原来如此,这才有了你们先前所见的一幕来。”说着萧杜氏已是挽起衣袖边领着丫鬟往外头而去,就是听得二嫂拦她,也只是回头一笑道:“二嫂你也甭拦我去,那春卷我也曾跟着大嫂学过两回了,而且今天这不是咱们家的喜事吗?如今在家我也难得下回厨房,今个就权当在二嫂你家厨房练回手罢了。”

    这旁的薛氏反倒忙拉过丽娘道:“你就随她自己个做一回去,难得咱们也尝尝老四家的好手艺来。”看着萧杜氏朝这边点了点头后,才又转了身出了正屋去

    薛氏又转手将点心盘子推到三郎面前问道:“那你说说,你怎么也要赶着成亲呀?”

    “那个大伯娘,娘,我家二哥同二嫂成一对了,那她家小表妹怎么办?我这不是出手相助吗?呵呵”憨笑着摸摸脑袋,本还打算多留点肚子盛春卷,转念一想还是赶紧拿起块点心就往自己嘴里送。

    这旁的丽娘已是笑着让丫鬟给他续了杯茶水道:“你可是瞧上人家闺女了,这成亲哪有这般容易的,该不是你自己一厢情愿,人家压根都还没答应吧?”

    “咳,咳,咳。”忙接过刚续上的那杯温茶来一饮而尽:“娘,可不是儿子一厢情愿之事,婉婉姐他舅父家本就知道咱们家的事,而后又一听我二哥说起我今年还要考秀才哪”说着转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道:“我也告诉他们说如今就是家中爹娘不用给我准备赶考的盘缠都使得……。”

    大伯娘已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弟妹你听听,这三郎还说不是瞧上人家丫头了,分明就是有意为之的,连自己有多少私房都恨不得一见面全告诉了。”

    少时,二郎萧瑞祥都已是满面喜色的回到家中,将两家长辈的意思与父亲双亲说道起来,原来还真如三郎所言确非他独个一厢情愿而已,那婉婉舅父家在听得是亲家小叔后便有些意动起来,那家人早在外甥女定亲是便已知晓这鹿鸣的萧家书院了。

    二郎也忙笑着同双亲提到:“爹爹,此事还多亏了咱们家祖父当初立下的家训哪舅父家一听闻我们家是断不许随意纳妾的家训时,旁的什么也没再多问,当即就将他家小表妹亲口许了给我三弟的。”

    鹿鸣村中此时嫁娶冲忙的人家也不在少数,原本还让丽娘担忧到,三郎才不过刚满十五就娶媳妇可是引人非议,却不想莫说是十五,隔壁村里就连十三做新郎也有几个。

    “你瞧瞧,要说到底还是他们萧家的福报到了,旁人家就算如今他们家再不如前那般有钱了,还一个劲的都愿意将闺女嫁来他们家中哟刚才你可是看清楚那一路的排场了嘛?啧,啧,啧,可不是一般的普通人家哦”

    “怎么了,他婶子可是有十抬吗?”旁边的一妇人忙凑近了那说话的老妇跟前问到。

    “十抬你婶子也是见过世面的,哪里就能叫十抬就看花了眼,比这个数整整多出一倍去,二十整抬哪而且还都是全塞的满满当当的,你说就这架势一般的普通人家可是能置办得起吗?”

    后面那位年轻妇人忙不迭的点头应和着:“那可不是,二年前咱们隔壁村里的头一有钱的地主家嫁闺女也不过只抬了二十抬陪嫁去,可是把他们村上的农户们都看直了眼咯”

    正说着就听后面又挪过来一个中年妇人忙接口,低声拉过两人告诉道:“就是年前他们萧家二房给二小姐的陪嫁也不过十六整抬罢了,看来这会儿还真是托了朝廷采选的福咯若是不然定热不能寻到这般有钱的亲家来的。”

    就听得先前起头言语的老妇人却是摆手直道:“要我看还是他们萧家的福报哟你们也不想想年前那一场大劫若不是咱们村里得了他们家的帮村能平安活到如今的又有几家啊?”

    就是聚拢来一处的余下几人也是齐齐点头暗道:这眼前的景象可不就是老天爷给他们萧家的福报嘛,果然还是好心有好报的,他们自家遭的难比起村中旁人家来可是更多,但还在最危难的时刻想着给大家伙送米粮过冬的。

    萧家二房这两日是连着给两个儿子办妥了大喜事,才隔了没十日就从大房又传了好消息来,嫁去村中齐家已有三年的兰娘又给本就人口单薄的夫家再添一丁,顿时把已近古稀之年的齐家老太太给乐得不行,一连在村中摆了一溜的流水席面招待众人。

    就在萧家兄弟几人多方打探之下,也是终于在三月前打通了门路将失势的三房母子们都给托人搭救了出狱,若不是所托之人对三房的萧姜氏直言道明,救他们一家出来便都是为了莫要给主事判案的大人有可趁之机,将他们母子用来投鼠忌器反倒坏了大事,她才勉强应了下来,坐上了往鹿鸣而来的马车上路。

    本还颇为忐忑的心却在抵达大房的偏院后逐渐安定了下来,原来家中众妯娌也是顾虑到三房如今的状况,若是还依着从前回转自家宅院中安顿,莫说是旁的就是叫左邻右舍同族中亲戚知晓后,定然要上门打听其中道理来的,反倒让眼下已是窘迫不堪的三房家眷又何以自处,因此上几房一合计便就想出此法来。

    “两位嫂子,还有四弟妹,你们三房对我们一家的恩情,恐怕我萧姜氏此生无以为报了,若是能得来生定是厚报几位伯伯、叔叔的……”说着已是掩不住扑到在一旁的长榻上闷声呜咽起来。

    薛氏见状也未多言,只低低劝慰了一句:“他三婶,如今你同侄儿们未受牵连已是万幸,眼下你们都安心住着便好,余下他三叔之事就都交给家中叔伯们想法子便成,大不了就是多凑些银子去打点便好,只要能让他三叔少受些罪才是正经”轻轻拍了拍三弟妹的臂膀,便领着妯娌们出了偏院往正院堂屋里去了。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 因果(上)

    第三百一十四章 因果(上)

    妯娌几人才坐定下来,就见四房的萧杜氏摇头叹道:“当初我们家三伯在同年中举后,又更进一步直接便得了个知县的官职赴任去,谁人瞧着不是羡慕的很哦?就是我都在那时还盼望着有朝一日自家相公也能如三伯般一路科举顺当才好”

    “哎,谁说不是啊,但凡是有读书之人的人家,哪有不如此期许的,可又有几人能看清官场之中哪种种暗藏的玄机哦即便是那老于世故的朝廷重臣也未必都能安然到老的,又何况年前这一次也算得上近数十年最大的一次朝野动荡,想要置身事外有是谈何容易之事,想必真正丝毫不受其牵连在内的也是寥寥无几的吧”

    听着丽娘的一番言语,那旁的萧杜氏也是默默颔首附和着,而这旁的大嫂也不免感慨道:“如今只求将人救出来便好,旁的钱财全都是小事而已。”

    叹了一口气后,才又转了话头来言道:“好在当初听了堇娘的劝将家中的碎钱一并换了金子来,现下到是小小又挣上一笔来,刚开春那会儿我还想着要将这些都买了羊只来往西山上寄养上到年底的。还好,就在那日听了我家相公将此事告知后便赶紧匀出了一半来急用,毕竟都是嫡亲堂兄弟们,打断骨头连着筋哪若是不然指不定到时候他三叔这事就难上加难咯”

    那旁的萧杜氏也是边点头,边应道:“若是当年三嫂能听得大家的劝多拿些银两回乡来置下些山地也好,薄地也成,总好过到头来全叫人家抄了去的要强些哎,转头一想到此处我就后悔自己当年为何不曾再多劝上两句才好。”

    “好在这些年间,他三叔是一次都不曾回转家中来,若是不然就是那年不在明处摆着的那块地才算彻底保住,虽说不上富足殷实,但往后他三叔家也至少能凭着那一大片薄地也定能过上衣暖食饱的小日子来。”薛氏不无感叹着抬头望向两位妯娌,缓缓点头道。

    就在这边正屋里妯娌几个为三房之事而万分惋惜之际,刚才那偏院的厢房里,这房的几个儿郎们也已是起身往母亲屋内来劝慰到,好在如今家中还有个能落脚的地界,就是听着今日在大伯书房中的言语中,也能辨个分明那年有母亲独自回来置下的田地也足够他们一家日人衣食不愁了。

    听着儿子们几个劝慰,萧姜氏也慢慢直起身来,抬着红肿的双眼望向他们几个抽泣道:“你们又哪里晓得这其中的隐情来,咱们三房虽说如今是落了难,可到底你们爹爹也曾是为过官的,好在现在族里的长辈们哪里还未得了丝毫的风声,但这日子一久难免不让人觉察出异样来,旁的不估计就是你们爹爹的颜面,还有你们兄弟几个前程才是顶要紧的”

    说着,似又想起了伤心之处,接着抹了把眼泪道:“若不是你们爹爹这次遭了无妄之灾,我们家大郎也该成亲了,原本好好的婚事都叫这党争之事给搅黄了,唉娘也是回来才知道,如今就是你们二伯家的三郎都在日前成亲了,娶的还是曾做过四门馆助教家的孙女,虽是官位不及你们爹爹,可那毕竟是国子监出来的,哪里是一般小户人家出来的小姐哟”

    而此刻被三房家提及的当事人,二房的三郎萧瑞廉正一脸笑嘻嘻的帮着家中的兄弟几个收拾随身包袱哪,一旁耷拉着脑袋的五郎已是连连叹气道:“怎么就兴四哥跟着你们都往二姐家躲这难啊,我好歹也不小了就要十三了,我娘不也说了隔壁村子里都有好几个才满十三的就叫人家给硬强了去配成婚的嘛?”

    而那头也颇为失落的六郎也忙补了一句问道:“四哥,我就跟着你上去瞧几天书也成,你给我娘说个情可使得嘛?”

    “怎么你们都想跟着咱们俩个往西山上住段日子啊?”三郎已是笑着慢下手中的动作来,转身问道。

    就见身边的四弟已是微微一笑道:“三哥,你还不知道他们呀,小五是想打此便随了二姐夫往那后头的山上骑马玩去,小六才真是要跟着住书库里哪”

    三郎忙笑着摆手道:“那不成,你们两个都跟着往山上住去,娘亲哪里定是不能答应的。”

    “那还是三哥你留下吧。”还未等三郎说出后半句来,最小的六郎已是抬头殷切的向几位哥哥提议起来。

    一旁的五郎立马响应道:“就是,三哥你不是都已经成亲了嘛?怎么还整日都往我们屋里住啊那我三嫂她不是都没人说话了,还是你留下最合宜,对吧四哥”悄悄对六弟比了个大拇指,再转头给四郎眨了眨眼睛暗示到。

    就见刚才还一脸嘻笑着调侃两个弟弟的三郎,瞬时红着一张脸支吾着低声道:“我们这不是还没洞房嘛?娘也说了我们还小,等两年你们嫂子满十六再……。”刚要往下,抬头才发觉此刻三个本还好好在整理行囊的弟弟们都已是似懂非懂的捂着嘴乐了起来。

    待到午后时分,丽娘便亲自领着余下的三个孩子将两个儿子送出了院门,看着三哥、四哥逐渐消失在河岸边的石桥那头,五郎已是暗自惋惜着摇了摇头,一句心中所念不由脱口而出:“唉,若是能再大上两岁就好了,我也学三哥那样先娶个媳妇回来,自己就能跟着三哥他们往西山住一段咯”

    听得丽娘是苦笑不得,一旁的六郎已是忙拉过母亲的衣袖来,微笑着劝道:“娘,您别听我五哥混说,他就一心只想着要跟我二姐夫骑马来着”事后,五郎这一句戏言,便被家中的长辈、兄弟们拿来调侃到了他正式成亲那会儿。

    没几日功夫就在萧家人为三房萧铭榆之事奔忙之际,村里却又传出了一家因年前这场大乱而脱困的人家,此户不是旁家而是与萧杜氏的那位因中举又私自迎了平妻进门的范家。

    就在大乱之前才遭了当初叫他们家贱卖出门的丫鬟金贵的报复,不但是自此后断绝了仕途之路,就连那个平妻都捐了金银、再也不见所踪了。

    正在一家老小苦无对策之际,赶上这场党争之乱,朝野上下两方势力互不放手相让,而那个想要置他们范家与死地的姨奶奶家也卷入其中,如今这本还将范家压得不敢喘粗气的官老爷都倒了台,他们家自然是得救了,虽是不敢再作仕途之想可好歹算是把功名保住了。

    “但他们家没出两日,却又赶着办起来老太太的丧事来了。”四房的萧杜氏边摇了摇头,端起茶盅来饮了一口来。

    薛氏颇为不解道:“他们家儿子放了回家来不是好事一桩嘛?怎么才一见面当天夜里老太太就没了。”

    “大伯娘,或许是喜伤心吧?”堇娘刚接了口来。

    这旁的四婶边忙放下茶盅来,点头附和道:“可不就是这般的,那出诊的老大夫也是这般言道的,本以是悲伤非常,忧思过度,病得着实不轻,再经历那日见到久违的独子安然归来,狂喜至极,却不想反倒成了老太太的催命符,没过半夜就不成了,就连儿子想要好好尽孝,给老太太侍疾几日都未赶得及啊”

    丽娘也轻轻摇头:“那如今你母亲家胞姐又如何?”

    “这事本也是因我那姐夫家中的婆母同大姑姐起的念头,要给我娘家大姐寻个对头来,哪里曾料到头来却是将好端端的一家子给生生拆散了不说,就连自家儿子的功名前程都差点全搭了进去,如今他们家老太太一没,那最先挑事的大姑姐便再未踏回娘家半步,就连家中给老太太守灵时都不曾见着她的身影在。”

    薛氏也不由的叹了口气道:“这事原就她这个大姑姐做的不妥,哪有出嫁的大姑姐插手兄弟屋里之事的道理,再加之娘家差点就叫这多出来的一桩烦心事给搅的不得安宁不是,想来应当也是知道老太太亡故自己也有一份错在其中,便躲了起来不敢见人才是真的。”

    点了点头,萧杜氏才接口道:“此刻再知道后悔也已是晚了,而且还闹得这么一出后,我娘家胞姐夫妻俩再也回不到往昔咯,纵使原先也不曾那般恩爱非常,但也算是能有商有量的过日子,如今只为了孩子们才偶尔说上一二句罢了”

    一连几日这鹿鸣村中还在为范家一门期间所发生的种种或惋惜,或感慨之时,萧铭楠却在一封刚送到家的急信中得知了个好消息,连忙将两位兄弟唤了来书房坐定。

    “看来正与二弟所预料的那般,我们家托付此事的那位世兄在见过这次主审三弟的那位大人后,便让人送了书信来家,你们且读上一读吧”已是许久未见的笑颜,说话间又重现在萧铭楠的面庞上。

    两人接过信来,细细翻看起来:“这般说来,我家三哥之事,应当还有回转余地咯”四房萧铭枫也不由激动起来,还真是犹如绝处逢生般的喜悦之情顿时洋溢在其眼中。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 因果(下)

    第三百一十五章 因果(下)

    萧铭楠也笑着颔首应道:“虽是不得全身而退,好歹不用再过于担忧会有那流放之祸了,至于最终能从轻发落到何种地步却是不能得知的咯”

    “那,那我三哥的功名还得保吗?”四房的萧铭枫已是相通自家的这位兄长,看来往后定是不能再指望东山再起了,若能保住功名那今后至少还能仰仗着给旁人家教习功课也是好的,因为自己也深知本就为人有些傲气的兄长,想要再让他重新给人做回幕僚定是绝无可能的,唉,这就是所谓的造化弄人啊

    待将这个好消息由薛氏往自家偏院中诉与三房萧姜氏知道后,也满是欣慰道:“他三叔总算是不用再往那苦寒之地受罪了,虽说判罚还不曾得知,但如今得了那位大人的承诺已属万幸了”

    这边的萧姜氏也满是感激的低眉颔首,颤抖着双手拭了拭面上的泪痕才重又抬头谢道:“大嫂,若不是家中兄嫂,小叔几家念着骨肉亲情出手相助,救我们母子出水火,更是为保全我家相公而劳动众位叔伯四处奔忙……。”

    薛氏见三弟妹又开始呜咽起来也知其是有感而发,便示意一旁的几个侄儿们好生照看与她,才领着贴身的大丫鬟离了偏院而去。此刻这屋里的几个儿郎也开始劝慰起母亲来:“娘,好歹咱们家爹爹这回总算是有盼头了,我们一家人也能团聚便是万幸。”

    听着大儿的劝慰之词,本还埋首呜咽的萧姜氏也试图强要止住汹涌而出的泪水,好半响才点头应道:“此等大事若不是得了你们这些伯父、叔父们的鼎力相帮,咱们家就再无回乡之期了,往后你们大伯家中有何你们能使得上的地方,就主动做些也好回报一二才是。”

    几个儿郎纷纷点头答应着,最小的儿子也忙提醒道:“娘,那日我跟着四叔家的大郎往前头书院中听课去时,偶尔得知原来几位伯母、婶婶为了凑银子将我家爹爹救出大牢,已是将原本用来置买牲畜的银两都搭进去一半余哪,就连我二房的堇姐姐她们几个已是出嫁的堂姐们都齐齐凑了好几百两送来给帮村此事的。”

    “本是我们一家之祸,却不想到头来还连累众多人出手相帮的,娘只恨当初怎么会鬼迷心窍不但未劝着你家爹爹相助你们大伯家保住产业,还推波助澜成全了那个强买之……。”

    家中的孩子们虽不全然清楚家中父母双亲为了高升,却未曾顾及手足之情而将大伯家的铺子给推了出去,但也都是在隐约之间有所耳闻的,如今再一听得母亲亲口细述后皆是面面相觑起来,此间居然还有如此之事发生。

    眼见儿子们瞬间巨变的脸色,萧姜氏更是惭愧难当,抹了抹通红的双眼又接着提醒道:“更可气的便是家中的那个姨娘,你们可知我们家之所以在最后才叫差人锁了去,还抄了家就是那贱婢所为。”

    “娘,您这是……何出此言啊?”大儿已是率先抬头,很是不解的望向母亲道。

    托起茶盅一饮而尽后,抬头言道:“想来你们也都晓得咱们萧家本就有凡四十尚未得子女者,方可纳妾以继香火。可当初,我们家纳妾却只是为了不得罪你们爹爹的那位上封罢了。”

    重重的叹了口气,才又接着告诉道:“想着你们都还小且又不常与那人见上一面,也就未曾同你们几个说过许多来,其实我同你们爹爹心中也都明镜似的,这哪里是上封送来的姨奶奶啊,分明就是暗中在咱们家布下了个活眼线而已。”

    听到此处旁边的小儿已是吃惊异常的脱口而出道:“娘,您的意思是我们家之所以出事就是那姨娘给使得坏不成”

    萧姜氏点了点头,拉过儿子重又坐回长榻上才道:“那贱婢家中本就是你爹爹上封府中的家生子,自愿听从家中老爷太太安排进了咱们府做姨奶奶也是为了能为家中之人换来一份体面的差事罢了,好歹也已是跟了你们爹爹好些年,却不想到底还是养不熟的家雀,一听得有人告诉说只要能供出你爹爹来便能救出他家兄长,便再顾不得一切连夜就往刑部衙门将我们家都给搭了进去。”

    “难怪,那时爹爹就时常要我们逼着那姨娘些才与我们几个说话的,原来有此缘故的。”忆起当时之景来,小儿子也满是感慨的颔首言道。

    就见母亲噙着嘴角一丝冷笑道:“哪知这贱婢满心以为能就此重回到家人身边自由自在却不过是空欢喜一场罢了,她本就是我们家中一个侍妾而已,哪有主人家遭难她为奴为婢之人脱了干系全身而退的道路。”

    这旁的大儿也是摇了摇头说道:“本来这奴婢污主就是罪加一等之事,可惜那本就大字不识的姨娘又怎能知晓当朝律法之事哟”

    “可恨就是那贱婢将你们爹爹白白费尽心机才想出的应对之策一并付之东流,更别提其间所用尽的金银更是我们家的全部,才好容易换来能辞官安然退避回乡之机,也就自此阻断了。”

    此后几日里三房所暂居的偏院里倒是再无前段时日来一派萧然之色,就是萧姜氏也会偶尔出了屋子在院子里稍稍散上一回,而京城那边狱中的情况也确实在一直往家里众人的愿望般向着更好的一面转动着。

    原来是本该在一年前新帝初登大宝之期,将要大赦天下之前朝中便起了党争大乱,此时又了得朝中重臣们的极力提议后,终于迎来了大赦的良机。

    而且这萧铭榆所设之罪本就不是那要紧之事,又得了那位主判大人的应允,此刻已是被施了杖刑三十后叫人抬出了刑部大牢,准备待伤势好转些便即刻离京上路了。

    这日萧家人得了此等好消息正是欣喜之际,却不想未出数日便又有萧铭榆的亲笔书信送至家中,等萧铭楠将此信看完后也不由哀叹一声道:“三弟他看来是不会回转了。”

    “那是为何,可是此事又有反复不成?”这端的萧铭枫已是万般焦急的长身而起道。

    只见兄长萧铭楠轻轻摇头,抬头虚空朝他示意一下后,才缓缓道来:“恐怕三弟他也是顾虑到我那早故的二叔父之名才不愿归乡的,而且若是此时回来就是与他自己的颜面也多有则损,还是由三弟他自己决断才更合宜,毕竟也曾被授了官职之人,如今却连功名都被夺了去,往后真要回鹿鸣来,又叫他们一家如何自处?”

    那旁的萧铭柏也顿时一惊看向大哥道:“难不成,三弟妹和几个侄儿也……。”

    上首的萧铭楠微微颔首,颇为痛惜的应道:“三弟,信中言道想要寻一处僻静的所在,再不问世事,只想安静的渡过此生罢了,言辞之间已是万念俱灰之感,真是令人痛心不已啊而且信中所书之意想来三弟妹他们也已得了他的家信了吧。”

    确实如萧铭楠所猜想的那般,就在当日还未及半日后,本都在大房偏院中暂居的母子四人,此刻却已将随身所带收拾停当,由萧姜氏领着直奔这边正屋里来请辞。

    望着遥遥远去的马车,包裹在天边的一抹残阳之下,将本就为此感怀的萧家众人们的心中更是频添了几分黯然来,端立在薛氏右手的萧杜氏已是忍不住摇头低叹道:“那日我们家大郎才回来告诉说,其实他三伯家遇上这无望之事,也都是因家中的姨娘密告才落得这般不可收拾之境的。”

    身边的薛氏也是点头附和道:“当初三弟妹回乡之际与我们说起家中姨娘一事,我们也都惊讶不已,却不曾想居然又是家中姨娘坏的事,唉”

    听大嫂这般一提及,其余孩子们也都纷纷望向过来,此刻却是难得一见大伯父萧铭楠不避不退的点头迎向众人的目光告诉道:“我们萧家之所以有此一条家训便是由你们曾祖时哪桩不堪之事而起的……。”

    原来那时萧家初了正房育有两子外,另有一子便是小妾所生,原本那小妾便未起过贪念,只因家中日子越过越舒坦后,而且随着孩子们都逐渐大了起来后,想着一样都是儿子,但往后这家中所有却都只能有嫡子方能承得,心中便起来异念。

    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就是家中再多富余也不过分得几亩薄地,一舍小宅凄惨度日怎不叫她怨气冲天,于是日思夜想开始谋划她的毒计,准备将两个嫡子哄骗到后院的库房中一把火烧了个彻底,却不想事出不巧,就在她领了两个嫡子进去后,自己那个年幼的儿子也是一时好奇偷偷跟了进屋,而她压根就不曾发觉此事。

    待到匆忙赶来救火的家人将两个奄奄一息的嫡子拉出后,那躲在一旁看戏的小妾才顿觉不对,但为时已晚,回天无术了,于是隔天就选在那处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焦黑库房中,吊了脖子一命呜乎了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展新貌(上)

    第三百一十六章 展新貌(上)

    说起这本就属萧家早先年间一桩隐秘的旧事来,就连这旁的四房的萧杜氏都有些茫然的望向过来,还真有此等难以启齿的内宅争斗之事,待回到家中后才敢与相公再次提及此事来。

    “相公,你原先也是知晓咱们祖父当年之事吗?”

    书案前的萧铭枫回转过身子来,缓缓摇头道:“此事我也是头一回听的大哥说起全部来,只隐约记得当年我还年幼时,家中母亲偶尔说起过点滴来,哪里听得这般详尽啊”

    放下书简,坐回到妻子身边才又接着小声告诉道:“但那间出事的库房在我儿时却曾在远处打量过几回,直到我大伯那会儿辞官回乡办书院之际,咱们家才搬挪了地界叫旁人彻底拆了去。”

    身边的萧杜氏也不免颤钦钦的轻推了丈夫一把:“快别说了,瞧瞧,我寒毛都立起来了。”说着已是挽起衣袖来。

    萧铭枫讪笑道:“娘子,你也莫怕,这事怎么也已过去好几十年咯,而且事后家中又请了高僧来作过法事了,若不是今日再听大哥提及恐怕也早已淡忘了吧”

    这旁的萧杜氏不由的放下衣袖慢慢点着头,而后又突然想起一丝异样来,转而抬头问起:“相公,你刚才可是有提起‘法事’二字嘛?这些神神道道不也是咱们家的忌讳之词吗?怎么……”

    “唉”萧铭枫也不由颔首告诉起来:“其实原本我们家虽算不上虔诚笃信这些的人家,但也并不忌讳这些,可事出有因。”

    叹了口气才接着给妻子解惑道:“那时我们家那位先父原是得了秀才功名后便开始在外游学,却不想叫旁人惦记上了他身上所带的银两,而后之事便不言而喻了,但只气他堂堂读书之人却叫那些个旁门左道轻易便哄骗了去,实在不应该啊”

    余下之事,却是不肖相公再过多言及,萧杜氏便早已在初嫁入萧家之际就曾听得大伯娘略有说起过,原来大家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家中诸多不顺之事已毕,薛氏便开始忙活着势要更加紧要将银子重新挣回家中来,也是前段日子只因那催婚的告示也同样把他们大房的娶亲计划彻底打破,好在给次子和三子的偏院已在事发之前就准备妥当,但本想着要给两房儿子们备下的田地却还未赶得及筹备。

    “虽说,这些个事也都是突然而至,莫说是我们家就是旁的人家也都不曾来得及,但到底我这做婆婆先要将一碗水端平才好。”说着还煞有介事的将面前的茶杯端起来示意了一下。

    这旁的丽娘也满是赞同的点头附和道:“咱们当年可都是瞧着婆婆这般做的,哪里不知其中的利害来,莫说是大嫂你们家正为此事烦忧,就是我们二房也想要给余下的那几个儿郎准备下哪”

    这一提起就是本还未曾娶儿媳的四房的萧杜氏都忙凑上一句来:“如今也就我们四房还未娶儿媳,可眼看着不出几年也有这一担忧,要不咱们几房索性也学着堇丫头那般给他们兄弟几个也置个山头下来才好,两位嫂子你们看可使得嘛?”

    “置山?”初听得四房家的这般一提议,这边的妯娌二人也都不由一愣,而后才又互相对视一眼,片刻后薛氏才言语道:“置山这法子却是不错,可如今咱们村中的山头除了那座更为荒凉的鹿蹄山外,怕是再无一处离着咱们几家近些的咯”

    停下话头顿了半晌后,才言道:“话虽不错,此刻我们家若是冷不丁的置下好多田地来确实不妥,置下荒山不失为上上之选哟”

    丽娘也颔首接着一句道:“既然要置山,我看到不如让学着我家二女婿他们那般往后面村里再置买下一座好的了才是上策,至于田地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