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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富即安 虫碧 TXT第26部分阅读

      小富即安 虫碧 TXT 作者:御书文

    没有说谎。 ”忽然唐丫丫看到走过来的小山羊,像见到救星似的巴了过去。

    “你是说,你刚才看信的时候,这只羊在你身边?”薛黎若有所思,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大概知道那封信哪里去了。

    “是啊,这是二妞家的小三,你看,它的角上还绑着布条呢。对了,我在路上遇到他,想把它带回我们家来玩玩,所以就牵来了。后来在家门口看见花灯,我要抱灯进去,没有手拉它,就让它在这里等我。”

    “在你拿走灯之前,你拆了信?”薛黎问道。

    “嗯,”唐丫丫点了点头,“我看了看,信封上的字我不认识,然后又翻了里面的,里面好多字,我只认识四个,所以我拿给小三问它认不认识,它叫了两声,也不认识。然后我就把信放在原地进去了,我还让它在外面好好守着呢。”说完又四处张望,一副急的快哭出来的样子,“我真的没有骗人。”

    “怪不得。好了好了,乖,不哭不哭。我已经知道信到哪里去了。”薛黎忙蹲在来安慰她。

    “到哪里去了?”唐丫丫抬起头来,不解的问“难道有人把它拿走了?”

    “不是。”薛黎笑着摇摇头,指着草堆边的脚印说,你看看,这里有几种不同的脚印。

    唐丫丫在她的指导下一一分辨,然后不解的说,“三个人啊。一个是你,一个是我,还有一个比较大的,你说是送花灯的人,那信怎么会不见?刚才又没有刮风。”

    “是这个坏家伙吃了它。”薛黎拍拍站在身边叫的小羊。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七夕

    “这个简单。”苏靖晚上回来之后,听着薛黎说了白天发生的奇怪事,以及那封被羊吃到肚子里的信,笑着摇摇头,摆明自认为这件事情很容易猜出来龙去脉。

    “你说简单,那你告诉我什么意思?”薛黎看他一脸轻松的样子,不服气的问道。

    “这个其实不难猜,”苏靖指指她案上写的几个字,以及放的高高的那盏花灯,“你看看那盏灯,做的精美绝伦,普通人家谁有闲情逸致去做那玩意儿,所以说这个肯定是有钱人家的。而这几个字,你想想现在是几月份?所以我猜“七”应该是七夕,“月”应该是“赏月”的意思,有了七夕赏月,这盏河灯就好理解了。七夕是女儿节,这天总要拜月乞巧,外加放河灯的。“七”和“晚”表示时间,“月”和“约”表示事件,“城”和“庙”表示地点,所以这些消息综合在一起,就是有人送了一盏精致的河灯给你,约你在七月七日晚上到城里赏月,可能还会去庙里拜拜,你说我们认识的人里,有几个人能全部符合这些条件?”

    答案呼之欲出,“难道是珍珠送来的?”被苏靖这么一点拨,薛黎脱口而出。

    “对了。我猜就是她。”苏靖点头赞同道。

    “既然是她,那为什么不送进来,而要神神秘秘的把东西放在门外呢?”薛黎觉得苏靖分析的头头是道,不过这样神秘的行事又不像贾珍珠的作风。

    “也许是看见门没开,误以为家里没人,所以就放外边的吧。”苏靖顺口答道,见她还是不怎么踏实。变出了个主意“如果真地不放心,不如找个人去问问是不是珍珠送的就好了?我想一盏花灯,又不是多大事。换了别人也不可能花老大力气送这个来吧。”

    在苏靖的解释下,薛黎也觉得这是最好地解释了。便不在追究,打算过两天去问问贾珍珠就行了。不过没想到事情发展的比她料想中地还顺利,第二天贾珍珠就派了人送话来说她七夕的时候邀了几个至交好友拜织女,要薛黎也去,还要记得提前一天斋戒沐浴停当。

    薛黎收到这信儿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显然如同苏靖所猜,前一天的东西也应该是她送来提醒了要她准备过节的吧。

    既然约定好要一起过节,薛黎自然得打听一下风俗。她对于七夕地认识,仅限于中国的情人节这个说法,这还是从商家的促销宣传里得知的呢。至于历史渊源什么的,完全一无所知。所以要去参加聚会,自然得打听打听要注意什么。不过,问了惠云以后,她发现这个时代女人对于这个节日的热衷程度及重视程度。远远的超过了她的想象。

    “什么,嫂子,你问我乞巧节要怎么过?天啊。你别吓我,难道你以前从来没有参加过?”惠云听到她的问话。脸上满是震惊。仿佛她说了什么惊世骇俗地话一样。

    “这个,咳。咳”薛黎干咳几声,知道自己问的唐突了,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想着词来开脱“我怎么可能没有参加过,只是那是我在家里地事了。俗话说十里不同俗,我刚嫁到这里来,又不知道这里的风俗跟我家那里有没有什么区别,有人请我去过节,我怕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不合礼数,所以特地来问问你。”

    “原来是这样,呵呵,那嫂子你可问错人了,我来这里地时间比你还晚,怎么可能知道这里地风俗呢。对了,你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来,要不我去打听问问?”惠云猛然想起来自己也跟村里的姑娘们约定好了拜织女,是不是也应该问问。

    “好啊。”薛黎想着让惠云去问不显眼,比自己好多了,遂答应了。果然惠云下午就招了几个小姑娘叽叽喳喳地在院里说了半天,薛黎在一旁边做针线,边弄清了一些风俗。

    七夕,又名重七、香日、星期、巧夕、女节、兰夜、小儿节、穿针节等多个别称。薛黎在心里暗暗算着,叫重七恐怕是因为日月皆为七,所以比照重阳节的叫法来的。巧夕则是因为有乞巧的风俗,有这名字很正常。女节和小儿节大概是因为参与的对象多是女人以及小孩儿有了这称呼,也是可以想到。只是这香日、星期、兰夜、穿针节的说法,她倒是从未听过。

    “为什么要叫香日?”倒是惠云先不解的问了,显然她在家乡也没有听到这种说法。有一个脸盘长的圆圆的女孩笑着解释道,“大家都说七夕节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你想想,织女去见她的情哥哥,难道不要梳妆打扮、涂脂抹粉么?仙女打扮起来当然是满天飘香的,所以七夕又叫香日了。”

    她话刚落音,旁边就另一女孩就捂着嘴吃吃的笑起来“是翠花自己想打扮了吧,那天晚上是不是也要打扮的香喷喷的去见你的情哥哥?”

    翠花被她这么一调笑,脸就红了,但是嘴上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你有本事那天就不要斋戒沐浴穿衣打扮,我看你敢不敢臭烘烘的出门。”

    话说出口,显然说到了姑娘们的心上,于是又有一阵哄笑声,薛黎悄悄问了惠云才知道,一般姑娘都会前一天斋戒沐浴,不少爱美的更是前三四天准备,以求到时候身上没有异味。

    “那为什么叫兰夜?”薛黎见再无人开口询问,只有自己出口了,这次到是所有人异口同声回答道“因为七月是兰月啊!”

    薛黎听了倒是吃了一惊,她以前学历史的时候,只是听过“雾月政变”,知道法国十二个月的别称分别是“葡月、雾月、霜月、雪月、雨月、风月、芽月、花月、牧月、获月、热月、果月”,当时还感慨过法国人民的浪漫,连月份都可以叫的这么诗情画意,倒是没有想到中国古代也有同样的说法。

    “一月柳月、二月杏月、三月桃月、四月槐月、五月蒲月、六月荷月、七月兰月、八月桂月、九月菊月、十月阳月、十一月葭月、十二月腊月,分别对应杨柳、杏花、桃花、槐花、菖蒲、荷花、兰花、桂花、菊花、芙蓉、葭草、腊梅十二种花草。”另一边一个个子颀长、长相清秀的女孩一口气说出了十二个月的别称以及花草,倒是让众人吃了一惊。毕竟这些东西,偶然记得一两个特别的算是正常,但若真是记清这十二种,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倒是不容易了。

    “果然王先生的女儿就是不一样,”不知道有谁轻声赞叹了一句,女孩儿听到脸上浮现一丝得意之色,薛黎这才记得,这女孩儿正是村上的教书先生家的女儿,怪不得与一般的村姑有所不同。呵呵,写到那么多优美的名称,一时忍不住缀了这么多。。恩,这首诗放在文中不合适,所以添在后面供大家欣赏,呵呵,真的是很美的节日说法啊。

    “正月银柳插瓶口,二月红杏闹枝头,三月桃花粉面羞,四月槐花满枝头,五月蒲艾门前挂,六月荷色翠欲流,七月兰花清香溢,八月桂花遍地开,九月菊花傲秋霜,十月芙蓉显小阳,冬月葭草吐绿头,腊月梅花散清幽”

    ps:最近写的少,最好养肥了看吧,y不然很不过瘾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七夕(二)

    除了那些个说法,薛黎又理解道原来所谓的星期之说,意思为牛郎星织女星两个星星相会的日期,并不像后世所谓的星期一星期二那种叫法的意思。至于穿针节,这便又牵扯道七夕节另一个重要风俗:“穿针”

    穿针的习俗始于汉,《西京杂记》说:“汉彩女常以七月七日穿七孔针于开襟楼,人具习之。”南朝梁宗谋《荆楚岁时记》说:“七月七日,是夕人家妇女结彩楼穿七孔外,或以金银愉石为针。”《舆地志》说:“齐武帝起层城观,七月七日,宫人多登之穿针。世谓之穿针楼。”

    那名叫王芸娘的教书先生的女儿果然不一般,对史籍非常娴熟,见薛黎对这些有兴趣,就洋洋洒洒的把自己记得的史据都被了出来,听的薛黎是敬佩不已,旁边的一群女孩子也是恍然大悟。她们往日里只知道七夕节要穿针,比拼巧手,却也不知有这么多讲头。

    至于七夕的另一项重要风俗,便是“喜蛛应巧”了,也就是在七夕这天,各捉蜘蛛放在盒子里,然后第二天早上起来看蛛网的密稀程度,以结网之疏密为得巧之多久,薛黎听到这个觉得倒是新鲜。

    在女孩子们的叽叽喳喳声,薛黎算是弄明白了七夕中的各种风俗与忌讳,心里踏实多了。而后的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七夕节的前一天,贾珍珠中午就派人来接薛黎过去。

    “怎么,你不跟我们一起去?”薛黎上了车,本以为惠云也会跟她一起去看热闹,她记得这小丫头几天前就开始偷偷熨洗裙子了。怎么今天倒推托了起来。

    “不去不去,我在家带孩子。”惠云抿起嘴直笑,“难得有空。你跟大哥两个人好好过节去吧。”

    薛黎虽然很乐意,但是想想把这三个小的放家里总不怎么踏实。正想再劝劝,不知候三从哪个角落里突然冒出来了,一脸笑意的应承着苏靖“你们就放心的去吧,我帮你们看着家还不行,放心放心。”

    薛黎看着惠云羞涩的低下了头去。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七夕节本来就是女儿家求偶地好时节,她走的时候也听到了村子里的少年少女们有不少节目呢,嘻嘻,既然这样,自己也就不做那坏人姻缘地不识趣之人。遂点了点头,拉着苏靖的手上了车。

    到了贾家,一向忙地脚不沾地的贾珍珠总算闲了下来,正指挥着人在搭台子。摆果品,好不热闹。

    薛黎见贾家的花园里已经拣平坦的地方铺了地毯,上面放着案几。几上置了茶、酒、水果、五子(桂圆、红枣、榛子、花生,瓜子)等祭品。又有鲜花几朵。束红纸,插瓶子里。花前置一个小香炉,估计等夜里便是在这里祭拜了。

    “你怎么知道晚上我要约你去放河灯,呵呵,竟然自己还带了灯来,我看看我看看,哎,这灯扎的还真不错,不过怎么样式看起来有点眼熟。”贾珍珠见薛黎进来,笑着招呼道,见她手上拿地花灯,便要过来欣赏。

    “怎么,这个不是你派人送去的?”薛黎把灯递了出去,听贾珍珠的语气,这竟然不是她送的,不由得有点奇怪。

    “你想想我要派人去接你来,自然准备好东西放我这里要方便得多,哪有送去再让你拿来的道理。再说了,这做灯的鲛绡可是珍品,我怎么可能舍得拿这么贵的东西做灯罩。”贾珍珠是行家,拿到手里一摸便分出了究竟。

    听她这么一说,薛黎更加吃惊了,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贾珍珠看她不快活,也有点担心,“怎么。你不知道这东西是谁送的?那用了会不会有事?”

    “这是我们家孩子在门口捡到地,说是有封信,但小孩子家不懂事把信弄丢了,所以就变成一桩摸不着头脑的案子。”薛黎面带苦笑的说“我和靖哥还猜是你送地呢。”

    两人正说话间,苏靖走了过来听到两人的谈话,倒是爽朗一笑“既然不是她,那也必定是哪个与我们交好地人送地。人家是一片好意,你就大方的用吧,别辜负了人家地美意。”

    “就是就是,”贾珍珠点点头附和道,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笑“说不定是哪个背后爱慕你的人送的呢,要知道我们这里,这灯又名姻缘灯,可不是随便乱送的哦。”

    “有这讲究?”薛黎不信,回头望望苏靖,苏靖见她不问出个子丑寅卯不肯罢休的样子,便点了点头“像这事先送的,便是男子送给自己的意中人,问人家是否接受自己爱慕的信物。姑娘收了便是应允了别人的爱意,若是不收,便是拒绝。还有一种是姑娘自己做的,到七夕夜里放在流经月老庙的河里,传说这种花灯会被有缘人捡到,促成一段姻缘。”

    “啊?!”薛黎这个时候看着那盏灯便觉得有些扎手了,“那你怎么让我乱收人家的东西!万一误会了怎么办!”

    “呵呵,没想到你也知道呢。那是不是你也是准备了一盏花灯给阿黎?”贾珍珠从苏靖嘴里听他说的头头是道,便笑着问他。

    “这是为什么?”薛黎有点闹不明白。

    贾珍珠解释道“这些灯除了未婚的女子放,成亲的少妇们也多半会放,传说这样可以保得爱情美满。一般都是女子在上游放,男子在下面接,如果没有接到,或者接错了,就说明这对夫妻的爱经不起考验,或者说有人不真心,是长久不了的。”

    “啊!有这种事。”薛黎一听好奇的问“那有没有人没有接到?没有接到的怎么办?小俩口会不会吵架闹离婚啊?”

    贾珍珠捂着嘴笑道,“传说只是传说而已,怎么可能当真。每年放的有几百盏,怎么可能不看的眼花,接错那是长久的事。没听到过哪对夫妻因为这而写休书,不过脸红吵架的倒多的很。所以你放完了去下游看,吵架的情人那是多的事,那场面差不多也算得一景了。”

    “原来如此。”薛黎点了点头,转向苏靖,挑着眉伸手问道“那你给我的河灯呢?”

    “我的那个没有这盏漂亮。”苏靖回答的有些讷讷。

    “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怕你接不到,所以才让我放这一盏,好让你浑水摸鱼?没门没门,我就要你做的那盏,快拿来。”薛黎递了手上的出去,要苏靖交出他偷偷摸摸做的那一盏来。想来自己手上的这盏够华丽够扎眼,他好容易在一堆灯中瞅到,所以才让自己放吧。太过分了!

    苏靖张张嘴,像是想分辩什么,不过最后住了声,神情是掩不住的欢喜,“我带来了,等等去拿给你。”呵呵,写到这里,大家猜没猜出来是谁送的灯?而靖哥为什么又要阿黎放那盏灯呢?

    ps:,一天之内气温据说降了九度。望天,我不知道九度是什么概念,我只知道,本人理论上,应该是发烧了吧。。。。。。。。这让人无言的天气

    第一百三十章 迷路

    这晚的月色很好,事先几天的阴雨让人担心月娘不赏脸,没想到早上还有阴云,晚上就全散了,让人大呼幸运。薛黎跟着贾珍珠请来的几位也很聊得来,女人们拜了月娘捉了巧蛛,而后一堆人就坐在楼上穿针。那九孔针穿起来果真不容易,不过薛黎好歹在家里练过,勉勉强强的穿过了七孔,落了中游。而贾珍珠只穿了四孔,自己嫌麻烦就早早的放弃了,坐在一旁看热闹。妇女中还是有人穿过了九孔,于是大家都来恭贺,那人也顺利的拿走了彩头。

    穿针完毕,便相约着出去逛,苏靖自然是不能跟的,早早的被贾珍珠支开去下游自己找乐子玩了。薛黎拿着苏靖做的那盏灯跟贾珍珠一起去了上游,其实苏靖自己做的那盏灯,也算不上多简陋,只是不能跟那盏华丽到不可思议的灯相比。

    “怎么,你不带这盏去?”贾珍珠看着薛黎小心翼翼的抱起苏靖做的那盏,却把华丽的那盏留在了家里,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带它干吗,又不知道是谁送来的。”薛黎仔细的检查一番,看有没有漏掉的东西,不怎么在意的回话。

    贾珍珠提起那盏灯看了又看,叹了口气,最后把它塞到她手里,“也一并拿去放了吧。”

    “为什么?”薛黎停下手,不解的问。贾珍珠看着那盏灯,像是颇有所感慨的说道“这么一盏灯,想必做它的时候一定下了心血吧。可是不管它多美,多贵,能绽放的也只有这一晚,一旦错过。便只能被当作废品处理掉了。你觉得那样的它不是很可悲吗?放了它吧,就算只能光华一时,也比还来不及被点亮就当作垃圾扔在一旁好地多。”

    薛黎看了那盏被可怜兮兮丢在一旁的灯。不免的也有点心动,想想拿了起来。“算了,我们也把它点亮,让它在河里自生自灭好了,说不定有人会把它捡回家,不管怎样总比在我们这里好。”

    两人到河边地时候。庆辛两个人是走路过来的,一路上见到马车阻塞地情况比想象中的还严重,所以导致她们到了河边的时候,人还不是很多,不过也够让薛黎惊讶的了,没想到可以看到这么多盛装打扮的少女,一个个抱着怀里地河灯,三三两两的蹲在一起,言笑晏晏。

    薛黎和贾珍珠沿着上游走了好远。终于选到一出河面比较宽敞的地方,点了灯,虔诚的许了愿之后将灯放到了河里。薛黎还怕它们漂不远。特意借了跟竹竿来将灯都远远的推到了河中心才放心。没想到她这么一做,旁边不少女孩子效法。一时间见得河沿上都是叽叽喳喳找棍子竹竿的少女的身影。好不热闹。

    薛黎跟贾珍珠笑着手拉手走上了河堤,远远地看到已经有好多人放了灯。只见河里盏盏荷花灯随波荡漾,揉碎一河金波,像星星般灿烂,将这条平日里毫不起眼的小河装扮的如同银河般灿烂。

    “接下来我们去月老庙,这条河下游地月老庙灵验的很,据说求偶得偶,求子得子,求夫妻美满的俩口子出了庙门就再也没脸红过,所以你一定要跟苏靖去求一个。”贾珍珠兴致盎然地拉着她的手往人外头挤,这会儿塞车地缓过来了,人一拨比一拨地多,两人几次都差点被挤散。

    薛黎本来是想算了,先回去好了,但看她说的那么起劲儿,而且事事都为自己着想,所以也就只有跟去了。只是去月老庙地这一路上马车不能通行,都是走路的人,推推搡搡的,两人走的越发艰难。

    “如果走散了,我就在月老庙的正殿门口等你!”贾珍珠看着情况不对,叮嘱道“反正这里只有这一间庙,跟着人流走就没错了。”

    薛黎点了点头,走了不久之后就发现贾珍珠果然有先见之明,赶早来拜完的人要回去,走晚了要去捡河灯的人要下去,还有不断要去庙里拜拜的人更是如蜂涌般挤了过来,两个人在贾珍珠说完那些话之后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内,就真的走散了。

    薛黎四处望望,瞅准一家子看起来面善的人跟着走了下去,想着贾珍珠说的,反正去月老庙只有一条路,丢不了的,只是她走了一阵子,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人越来越少了,感觉怪怪的有些渗人。还没等她发出疑问,前面被她更的人就沉不住起了,只见他们停了脚步,一个年轻男子跑了过来,面上有点尴尬的问道“不知小娘子跟着我们这么久所为何事?”

    “啊,”薛黎有点不好意思,说了自己不认得路,只是想跟着他们一起去月老庙而已。那男子听完了哈哈大笑,好心的指出她跟错人了,他们是已经拜完准备回家的人,去月老庙应该走相反的方向,离这里不远。

    薛黎谢过那家人指明的方向,一个人往回走,只是走着走着却觉得更加的不对劲,刚才还能隔着树影听到鼎沸的人声,怎么这一路走下来声音越来越稀,到最后就只剩虫鸣了。

    “老丈,不知道去月老庙往哪里走?”薛黎走到最后,终于认清自己迷路这个事实了。一个人走夜路心里不免有点慌,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有所小房子,有一个老汉正杵着拐杖站在门口,赶忙像见了救星般的扑过去。

    “你说啥子?”老汉的耳朵显然不够灵光,薛黎在他耳边大声问了几遍才点了点头,指指前方说“你走过了,那里有条岔路,小娘子你走岔了。”说完老人还颇有精神的领她走到那条所谓的岔路,果然是个三岔口,一边是薛黎来时走的,一边是现在这里,而那条被忽略的才显然是正确的。

    薛黎再次谢过老丈,自己走了过去,一路上虽然忐忑,但不久就在远处看到庙宇的屋檐,心里就有些心安,忽略了这里太过寂静的事实。

    终于,辛辛苦苦跑到了庙门口,薛黎看在风灯忽明忽灭的照耀下若隐若现的三个字,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上面分明写着三个字“山神庙!”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进去找找看有没有庙祝之类的人问问路好了,想必那个老丈耳背,只听清了月老庙,断章取义的以为她是要找山神庙,指了出来。薛黎一边叹口气,一遍推了庙门进去,看到那外面破破烂烂的门,对里面有没有人真的很抱有怀疑态度。

    “吱呀,”没想到看似厚重的门竟然很轻易的推开了,里面竟然是一片灯火辉煌。而更没有让她想到的事,在门打开的一霎那,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丽娘,你终于来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灯,等

    门应声轰然而开,耀眼的光线让她不由自主的闭了眼,而后睁开,便看到了站在金色光晕中的温润青年,手里正拿着自己放进水里的那盏荷花灯,带着如三月春风拂面般的笑容,在看到自己的那瞬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丽娘,你终于来了。”他微笑着向自己走来,像是等待了一千年那么久。

    薛黎定定的站在门口,抬头看他,一时愣住了,记忆与现实交错的,一时竟分不清,心底的那股愤怒到底是属于谁的了。

    又是七夕,曲江池畔,一盏盏精致的宫灯顺着流水蜿蜒而下,沿岸的欢声笑语,歌舞酒宴,将这皇家园林装点得真如神仙洞府一般。手持着酒杯,拜访过所有来参加宴会的大臣诰命夫人小姐,却独独没有看到那双狡慧的眸子。

    沉吟片刻,面上浮现出一抹了然的微笑,找个借口默默消失在喧闹的人群中,沿着她平日里惯走的地方找去,果然在最高的一座假山上面看到那人冷清的眸子。

    “我遍寻你不着,原来竟跑到这里来逍遥快活了。”跃身而上,蹲在她旁边调笑着,果然她连看都懒的看自己一眼,只是默默往旁边挪了挪,仍旧保持着托腮的动作。

    顺着她的眼光望去,却是一群宫女在放灯。七月初七,宫廷有那么多女人,怎么可能不热闹,整个别宫里早在数月前就布置一新。各地上供来的新鲜瓜果,灯笼绸缎如流水般的铺陈开来,精致的连母后都夸奖了两句。却没想到她的反应还是如此这般地淡然。

    “怎么不下去玩?”看着她眼底的羡慕,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躲开人群。孤零零的在这高台上俯瞰热闹。

    “无聊。”只见她轻启朱唇,满脸不屑地说出这两个字,而后偏过头去只留了个侧脸给自己。他在一旁看着哑然失笑“这还是我当初看到的那个“天真无邪”地小姑娘么?”

    她转过头来,反讽道“你也不是我第一次看到那个温润君子啊!”

    “哈哈哈。。。”李贤被她这么一激,反到笑了出来“丽娘啊。我真是挖到宝了,竟然不知道你有这么多面孔。面对父兄的天真无邪小姑娘,面对太平时足智多谋的大姐姐,面对王公贵胄时博学多才的世家小姐,以及这私底下愤世嫉俗冷眼世人的孤高个性,我真不知道你这副脸下面到底有多少我所不知道地面孔。”

    “彼此彼此。”薛丽娘从他怀里抢过他挟带过来的酒,在嘴边猛的灌了一气,才擦擦嘴巴回来头来敬他一个狡黠笑容,“话别说的那么满。谁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我请旨娶你?”笑着反将她一军。

    “呵,如果我不应,你就是天王老子来也没辙。”再灌了一大口酒。薛丽娘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角眉梢挂住的傲意。美的让人惊心动魄。

    李贤一怔。转而笑道“那如果是我向你求婚呢?”

    “只要我想嫁,天王老子说不行也没用。”听了他的话。薛丽娘微微一笑,坦然答道。李贤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那我亦如此。”

    薛丽娘听了这话,转过头定定的看着他,这是他们之间最接近于告白地话了,嘴角轻轻的翘起,烟波流转。而李贤的眼中也是同样地深情。

    “承君一诺,”

    “必守一生。”

    两人那晚说了那么多话,最后都不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句誓言,以及一盏存在于传说中的花灯。

    “为什么不去放河灯?”兜兜转转,话题还是回到了最初地那个。

    “我放了给谁接?我爹还是我哥?他们成天担心我被不长进地纨绔子弟骗了,有他们两个在,满朝文武哪个有胆子在他们面前接我送出去的东西?”薛丽娘斜眼看了看他,一幅你没脑子地样子。

    李贤摸摸鼻子笑了笑,想像一下她描述中的那个情景,果然很好笑。侧身身子过去,讨好般的说道“那明年,明前我们找一个他们不在的地方放,你放我来接。”

    薛丽娘听他说的,笑着挑挑眉,“那敢情好啊,不过,我可不要那千篇一律的宫制花灯。你想接到我放的荷灯,那也要找一盏独一无二的给我才行?”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我虽然不算有钱,可也不至于一盏灯也送不起?”李贤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一幅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的样子。

    “我要,冰雪为肌,白玉为骨,金银做蕊。放在河里,水打不透,雨淋不灭,风吹不熄。”你在说没钱的话,那整个大唐就没人敢说自己是有钱人了。薛丽娘在心里腹诽道,可是我这东西,不单是有钱就能做的出来的。薛丽娘眨眨眼,微笑着把自己的要求娓娓道来,看着李贤的脸色变了又变。

    “这怎么可能,白玉又碎又脆,怎么能做的了扇骨,金银又怎么能烧的起来?而且这几样东西又重,放在河里能不沉?要做到水打不透,雨淋不灭,风水不熄,那只能把灯的上部封起来,可这样怎么透气,那蜡烛又怎么点的燃?”李贤听完,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这种东西世界上怎么可能有。

    薛丽娘拖着腮看着他,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怎么,说大话让风闪了舌头,做不出来吧!”李贤咬咬牙,兀自不肯承认,“还有一年的时间,我怎么做不出来?大不了我拿金子打一盏给你!”

    “金子?金子做的能漂在水上吗?”薛丽娘嗤笑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样吧,我尽力去做就是,可是你让我费了这么大劲儿,总得给点彩头吧?”李贤忽然痞痞的笑道,凑近了她的脸。

    “好啊,你想要什么?我可不像你那么叽叽歪歪的。”薛丽娘也不避,就等着他自己凑过来,眼见得唇就碰上了唇,却不好意思地讪讪的收回头去。

    “我,”李贤坐回原位,脸上变的正经的好多,抱着膝跟她坐在一起望月说道:“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什么错事,当我送上这盏花灯时,你能不能原谅我一次?”

    “好。”薛丽娘靠在他的肩头,心里想到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欣然应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丽娘,你终于来了。”李贤移步出来,两旁的侍卫早已知趣的退下,关上了大门,留下了足够的空间给两个人。

    “我上次派人送东西去你不肯收,我就知道你还在生气,这次我自己特地赶来了,怎么样,不生气了吧。”李贤笑嘻嘻的说,以前她也没少生过气,可最后还不是心软跟着自己回去了。李贤像往常一样伸手要去抱她的时候却被她躲过,再回首只看到她淡然地站在门边,望着自己的眼里上无悲无喜,竟是自己从没看过的神情。

    “丽娘,你怎么了?对不起,以前是我的错,我来接你了,我们回去好不好?”李贤伸出手去拉她,语气里带着哀求的意味。心里想着看来她还是在气头上,女孩子嘛,自己赔罪晚了这么久,自然不痛快,还是姿态放低点好了。

    “你是来找薛丽娘的?”薛黎抬起眼来仔细端详着他,果然不愧是历史上那位颇得佳评的贤太子,不愧是薛丽娘为之要生要死的男人,果真是好皮相,好风骨。只是可惜他来晚了,伊人已逝。

    薛黎再次躲过他的手,轻轻摇摇头,“沛王殿下,你来晚了,薛丽娘早就死了。”

    “丽娘,”李贤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恐,再次抱住他的时候大力的竟然让她挣脱不得。的确,他是慌了,他看着眼前的人,明明一模一样的相貌,可是那双眼看向自己的时候,只有淡淡的赞赏,没有平日里那股狂热的爱恋。那双眼让他一瞬间觉得,她不是她!

    “丽娘、对不起。对不起,我真地是有事脱不开身,要不然我早就来找你了。”李贤紧紧的抱住她。却有爱人在手里一点点消失的感觉。他拼命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地不是要把你晾在一边。你走了之后,父皇的风疾又犯了要修养,弘也在这当头染了风寒不能起身,也要修养,朝廷内外就只有我和母后两个人能主事。我一天忙的不得空,根本不敢离京。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母后不喜欢你,我怕我一有错她就会怪罪到你身上,所以处处陪小心,你都不知道我过的有多辛苦。”

    李贤抱着她,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觉得她在自己怀里地感觉僵硬的可以,就像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不知分寸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怀里人的语气渐渐变了,变得像是以前说话的那样,李贤心中一喜松开了手“我就知道你刚才在生气。丽娘,你差点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别人假冒你呢。”

    薛黎只觉得自己突然间就不能动不能说话了。像被禁锢一样,看着这这副身躯。被另一个灵魂所占领,看着她怒,看着她笑。

    “你不来找我,是不想?还是不能?”李贤笑了,薛丽娘的脸上却无丝毫的笑意,冷冷的问。

    “丽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李贤想靠近,却被薛丽娘一掌推了出去。

    “你说我在怄气,到现在你还以为我只是耍耍大小姐脾气,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地人你还不知道?你装傻也不至于装到这份儿上吧。”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离京!你知道不知道我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一个人上路的,你知不知道我在路上遇到了多少危险?我遇到寒冬酷暑地时候你在哪里,我遇到土匪强盗的时候,你在哪里?是不是因为我坚强,所以就可以不用你费心,不用你保护,平日里扔到一边,等到错了才来赔礼道歉”

    “我,”李贤刚要张口,被她打断了话,薛丽娘看着她,眼里是深深地讽刺,“你知不知道我在你府里看到了什么?”

    “丽娘,”李贤看着她愤怒地眼神,一时有些茫然,下意识的反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薛丽娘苦笑数声“到现在你反倒问起我来什么事?你还记不记得你说你对我是真心地,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会驱散家里所有侍妾只娶我一个人?”“我说过的话我当然记得。我是不是把家里所有的侍妾都送走了,我不是空了正房命人细心打扫,就等着你来入主当女主人?”李贤不明白她为什么会为这些事生气。

    “呵呵,说的像真的一样。如果不是我自己亲眼看到,我也许会信了你的话。可是你知不知道,我那天到你那里去看到了什么?”

    薛丽娘微微的抬起头来望着天空,眼里是迷离的眼神,“那天我爹说过不许我再去见你,说过你已经定了别人家的女儿,说你即将娶妃已经是朝廷内外人尽皆知的事了,我再去纠缠不清就变成了笑话一桩。你知道我听了那话有什么反应么?我甚至跟我爹吵了一架,我跑去找你,我要当着你的面亲口问你。你知道我去了你的府邸看到了什么吗?我看到人来人往,忙忙碌碌,随便抓了一丫头来问,才知道你的侍妾怀孕,要小产了。”

    “你,你是那天去的?”李贤面上一惊,“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你?丽娘,你别气,我当时不是不送走那个侍妾,只是她怀了孕,我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奔波吧。你放心,我已经打发了她,她只不过是个婢子,根本不会影响你在我心里的地位的。”

    “看到,你以为那种状况我还要送上门去自取其辱?你当时在产房外踱来踱去,你还看的到谁?”

    “丽娘,那不过是个庶子,你不用在意。你等等,我可以解释的。”李贤还要分辨,却被薛丽娘打断了话头“我在乎的不是他是不是庶子,我在乎的是,你的小妾生孩子了。你明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十月怀胎你不会不知道吧,十个月啊,整整十个月,想想十个月之前我跟你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你竟然可以一边跟我谈情说爱,海誓山盟,一边跟别的女人颠鸾倒凤,我想起来就是一阵寒。你的话,我到底可以相信多少?”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人。鬼

    上一章写的太赶了,自己都不是很满意,所以抽空改了一下,所以大家今天看文之前再看看上一章的吧。麻烦了。

    “以前你在我身边的时候还能为我分忧,我就算累了也有个地方可以休息,可是这次你走了,我完全在孤军奋战。母后她,唉,不说也罢,你明白的。回来吧,我需要你,而你也根本不适合呆在乡间那种地方,你本来就适合在万人之上被人瞩目,回来吧,在京城里才是适合你挥洒才能的地方。”李贤环着她,在她耳边温柔的说到,一字一句,颇为蛊惑人心。

    这两个人的关系,还真是奇怪,似乎除了普通的恋人之外,还有更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东西存在,薛黎摇了摇头,那种太过于复杂的东西不适合她来做,还是拒绝好了。

    她正要说话,却忽然间发现自己不能懂了,好像是整个身体都被另一个灵魂掌控了,自己只有站在一旁听人家说话的份儿。

    “我现在生活的很好,不想回去,你走吧。”淡淡的回音,冷清的语气让李贤一喜,比起刚才那个客气过分的样子,这个语调才是薛丽娘最常用的。

    “丽娘,你不生气了?刚才你的那种语气吓死我了,活像你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李贤拉起她的手,却没料到被她甩开。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薛丽娘退了两步,看着他的眼。平静里有着压抑的愤怒。

    “丽娘,你怎么了?”李贤不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