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富即安 虫碧 TXT第11部分阅读
小富即安 虫碧 TXT 作者:御书文
薛黎走上前去,随便拿到一件就看傻了眼。这上面镶的哪儿是她那丑毛毛虫般的扣子,只见绣花襦衣的领口处镶着一个红色丝带结成的菊花状盘花扣,手工比她在后世看到的还要精美许多。
贾珍珠看她目瞪口呆的样子,笑着解释说,“上次我拿了你那件衣服去给安叔看,他的评价是主意不错,只可惜手工太粗糙。他看了说作扣子的材料不但可以用布,还可以用丝线,喏,这个就是用来挂玉佩的丝线,用在大衣上刚好。还有那个不但可以弄成一字形的,还可以跟打璎络一样的盘出花样来。目前师傅们研究出来的就有菊花型,梅花型,荷花形,牡丹型的四种花样,还有小方胜,大菱角型的。有些小的地方用花型太繁琐,所以也用了你的那种一字型纽扣,只不过那个扣子的材料被安叔换了,有金的、银的、铜的,珍珠的,翡翠的,玛瑙的,玳瑁的,白玉的。这东西小小的,材料费不上什么钱,把首饰店的边角料拿来打磨一下就能用了,可是做了扣子一起可就华贵多了。”
薛黎看的眼花缭乱,只听得安昌说“其实小姐说的这种东西在以前也有过,像《周礼》、《礼记》等书中都出现了“纽”字,“纽”是相互交结的纽结,也就是扣结。只不过使用一直不那么广泛,一般的衣物还是以衣带来做固定,我们没有想到这小东西上面还可以做这么多文章。”
原来古代已经有了纽扣,薛黎不由得有些惭愧,她竟然都不知道这个事,只是看电视上明清的人衣服上有口子,其它朝代都是拿绳子绑的,就以为是后来才发明的呢。看来还是那天那么多话,有用的部分就只有纽扣的妙用那些了。
第五十六章
送走了安昌,两个人梳洗过后坐在床上聊天,贾珍珠继续动着脑子想刚才的事。
“下个月初十,尚书大人的小姐要举行春日宴,当地的名媛淑女都会去,据说还有几位京城里来的贵人。我让店里把新制成的衣服的消息对外保密,一件都不准在店里出售,打算那天自己挑一身最漂亮的穿出去,你说好不好。”贾珍珠抱着被子盘腿坐在榻上问道。
“嗯,应该有一鸣惊人的味道。不过我想你只有一个人,顶多就穿那么两件,恐怕作用不大吧。”薛黎在梳妆台前一边解着发辫一边说。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贾珍珠吃吃的笑着“一个人不行,那一群人呢?我还请了几位帮手呢。”
“哦?敢问贾大小姐请的是哪方神圣?”薛黎打趣地问道。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个自然要自家人了。我在家里排行老三,你应该叫我贾三小姐才对。我喊了家里的其他几个姐妹来。”
“我还没听你说过,怎么,你那几个姐姐叫什么名字?”薛黎好奇的猜测,“莫非叫什么翡翠玛瑙的。”
“算你猜对了。大姐姐是大伯的嫡女,叫翡翠。二姐姐是三伯的庶女,叫玛瑙,四妹妹是二伯的嫡女,叫珊瑚。我们平日里虽然不多来往,但是叫她们来参加个宴会为家里做点事还是可以的。再说请的那些小姐中,必定还有她们的朋友什么的。这么一来二去的,只怕这里的贵族小姐们都知道我们家有了新的衣服样子,这远比一家家送上门去游说的效果好多了。”
薛黎点点头,如果效果好的话,让那些小姐们起了攀比之心,只怕这第一批货不等上市就被买光了。
贾珍珠笑着摇了摇手,“你可记住哦,到时候你也得来。”
“我去做什么。”薛黎不明白。
“去给我壮胆啊。”说到这里贾珍珠有一丝忸怩,“我一个人去又找不到人说话,那些人看我们是商贾之女,虽然嘴上不说,可实际上没一个人待见我,每去一次都要憋闷几个时辰,难过死了。好妹妹,你就陪我去一次嘛。”
薛黎好奇道“我记得历法对商人多有限制,你既和她们身份不合,又怎么会请你去。”
“那些都是老皇历了。从太宗时期就渐渐放松了对商贾的限制,到武娘娘代陛下掌政的时候,她选拔人才更是不拘于身份,科举也允许一部分的商人子弟参加,所以现在的商人地位有所提升,不会那么受歧视了。再说,我爹虽是商人,但是我娘可不是。我外公做过户部员外郎,大小也算个官,现在家里也有几个舅舅出仕,让我沾染也算了半个官家小姐,所以她们聚会总会给我发一张帖子。我们这种人家,男的大多都会娶一个官家小姐,女儿也多嫁与官宦人家为妻为妾,不指望仗势欺人,只求自保。几代下来也算是根基深厚,我那几个堂姐妹也有不管俗事,一心在家学做大小姐的。她们跟那些小姐倒是处的不错,彼此也看的惯。就我是个异类,不爱那些针线文章,只喜欢赚钱,所以她们都不喜欢我。”贾珍珠边说着边边自嘲的笑笑。
“人各有志。”薛黎放下梳子走到床边拍拍她安慰道。
“我知道。”贾珍珠躺在床上望着床顶说“她们不喜欢我,我还不喜欢她们呢。一个个假正经的不得了,笑话我贪财,她们又好的到哪里去。若没有钱,看她们一天怎么穿绫罗绸缎,吃山珍海味,买金银首饰。一个月同样的月钱,我连一半都花不到,她们却个个不够花。”
薛黎笑着拍她“你一个月大半时间都在东奔西跑,就算赚了钱你也没时间花,所以自然开销比她们少。”
贾珍珠皱着眉仔细思索这个问题,翻个身趴在床上说“她们都说我贪财,我也不知道对不对。我每次做生意脑子都飞快地算计着,能多赚钱就会觉得很开心。可是真的拿到钱到手里了,我又觉得很无所谓,没什么花它的欲望。你说我这是不是贪财?如果不是贪财,那我为什么又那么喜欢赚钱。”
“你啊,”薛黎笑着点点她的头,像贾珍珠这种人她在后世见的多了“你不是喜欢钱,而是喜欢赚钱的过程,喜欢自己的能力被肯定的感觉。这算什么贪财!论起贪财,你比起葛朗台差远了。”
“对,对,就是这种感觉。我每次做成一笔生意,都会觉得很满足。尤其看到对手那种惊讶无奈的眼神,奇怪我一个女孩儿家能有这种能力,我就满足的通体舒泰,比拿到钱还高兴。”贾珍珠对有人能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而高兴,在床上翻着打了个滚,忽然想到薛黎嘴里刚冒出的那个名字,好奇的问道“葛朗台,好奇怪的名儿。他是做什么的?怎么个贪财法?”
“这个,是故事里的人”薛黎一时觉得失言,解释道。
“什么故事,讲啊讲啊,我最喜欢故事了。”贾珍珠听到故事兴奋了起来,躺在里面拍拍身边的空位“睡上来一起讲吧。”
“好啊。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做生意的老头。。。。。。”薛黎掀开被子躺下去,熄了灯笑着给她讲起那个遥远时空中流传很广的吝啬鬼故事。静静的夜色中,只有着她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中间夹杂着贾珍珠这个唯一观众的低呼或疑问,两人的手静静握在一起,恍恍惚惚中让她似乎又回到大学的校园里,也是在无数个这样的夜里,葛朗台,红楼梦,三个火枪手,小妇人,她在宿舍里的卧谈会上讲了一个又一个的故事,一直讲到毕业的最后一晚。
想起毕业聚餐时的笑语,想起大家约好一起结婚做伴娘的约定,薛黎在心里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无声的问候着:
我另一个世界的朋友们,你们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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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讲故事的这个情节,绝对没有夸张。请相信,这种事真的有人做过。
更新更新,虫子会努力的,今天争取再更新一章。
第五十七章 武功的妙用
因为给贾珍珠讲故事讲到半夜,两人早上都起迟了。薛黎梳洗完毕,惦记着家里的事,就让贾珍珠随便找匹马送她回家了。
回家回家回家,我家里的小鸡小鸭小猪,我的禾苗我的野菜,最最重要是,昨晚不在家不知道靖哥怎么了。呵呵,还有家里的那些新近人员,惠云。自己昨晚没在家,对某人来说可是个大好机会啊!可惜,摸下巴,有些事情她还不知道呢。想想她今天早上的样子,真有些迫不及待了。
薛黎坐在马车上琢磨着回去之后要做什么,笑的是j诈无比。没想到刚走到村口,就见苏靖站在村口翘首期盼的样子,打了声招呼让车夫放自己下车,谢谢了人家一番,然后迎着苏靖走过去。
“靖哥,怎么这么早就在村口等我了。”薛黎跑过去问道,看他满身露水的,看上去很早就起来了。
“我一早起来去地里转了圈,估计你差不多该回来了,就在这里等你。”苏靖牵着她的手,很自然的跟往常一样向家的方向走去。
“靖哥有事吗?”苏靖是个藏不住话的人,薛黎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有事找自己商量。
苏靖抬着头扫视了一圈,过家门而不入,拉着她直向房后面走去。
苏靖家不过百步远的地方有一片小树林,这里天色早着,除了数声鸟叫,一片静谧。苏靖走到最高的那颗树下,对薛黎伸出了双手。
“靖哥,干吗?”薛黎看不明白他奇怪的举动。
“你先闭上眼睛。”苏靖笑眯眯的说。
薛黎听话的闭上眼睛,感觉苏靖抱紧了自己,心里正在想着他今天怎么开窍了,感觉自己被他抱了起来,然后就只听得耳边呼呼的风声,再睁开眼只见眼前一片葱绿。
“这里是?”薛黎没有反应过来。倒是苏靖很好心的指着低下的房子说“这是我们家。”
什么什么什么!薛黎这才感觉到自己两脚悬空,天!她竟然坐在那棵树的树枝丫上,不由得一阵尖叫,要不是苏靖一把抱住她,只怕她早就激动的掉到树下去了。
“啊啊啊啊!!”薛黎尖叫着把头埋在苏靖怀里,虽然她不畏高,在后世更是住在十几层高的高楼上,可是这一年多只见到低矮的建筑物,现在猛的被人抱在离地这么高的地方,自然手足无措,尖叫连连了。
“好了好了,莫怕。我抱你下去。”苏靖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慌了手脚的拍着她安慰道。
“不下去。你把我抱紧一点就好了”薛黎头埋在他怀里,偷偷的打量着下面,死也不肯下去。老实说,习惯了这个高度之后,才发现这个视野看上去的风景的确不错。山若翠屏,水若玉带,一小块一小块的农田星罗密布的分布在广袤的平原上,真是美不胜收。
苏靖看她一方面怕的要死另一方面又好奇偷窥的样子,不由得笑着拍拍她的背,一直严肃的面容也有所缓和了。
“是不是很漂亮?”两个人抱着坐在树杈上,苏靖温柔的拍着她的头问。
“嗯。”薛黎靠着他温顺的应了一声。
“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在这里看风景,看着看着就会觉得没那么难过了。刚才看到你,忽发奇想想让你也看一下,没想到差点吓到你。”苏靖解释道。
“没关系。我也很高兴看到这么美的景致。对了,靖哥,你找我有什么事?你刚才可是说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的哦?可别把话题岔开了。”薛黎懒懒的靠在他肩上问道。
“这个,”苏靖挣扎了一下,“阿黎,我们把惠云送走好不好?”
“这个我无所谓啊。反正人是你带回来的,你怎么处置都好。不过,”薛黎话一转弯,“她来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怎么早不想晚不想,偏偏这个时候想着把她送走?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苏靖结巴了一下,看着薛黎趴在胸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自己,面色一窘,最后还是以一种受委屈般的口吻吞吞吐吐的说“她昨晚爬错上了我的床了。”
“哈哈哈哈。。。。。。”薛黎听着一阵暴笑,若不是苏靖搂着她,只怕笑的都要掉到树下去了。笑了半晌,才艰难的擦掉笑出来的眼泪,有气无力地问道“她现在怎么样?”
“我不是故意的。”苏靖低着头委屈到,不情不愿的说“现在还在屋里躺着呢。真不知道我的床跟她的错那么远,她怎么会走错呢?”
薛黎抿着嘴但笑不语,为什么,我当然知道为什么她会走错,不过就是生米煮成熟饭那一招么,只可惜,她这次是看错人了。
薛黎以前经常看到武侠小说里说那些武林高手如何警觉,如何难以近身。她本来以为这个是吹的,但是来到这里算是有了深刻的体会。
苏靖是个武林高手,这是薛黎一起住了很久才发现的。当然这不能怪她迟钝,你能想象一个高手整天拿的不是剑而是锄头么?薛黎最初以为他只是力气比别人大一点,步伐比别人快一点,早上比别人起的早一点而已。起早过几次看他打拳,也当是做广播体操之类强身健体的运动没什么在意,直到有一次看见他赤手空拳的用手掌劈柴,这才发现有点不对劲。
观察证明,苏靖是有武功的,而且不低,只是他的武功一般有以下几个用途:第一,劈柴。舍不得用斧子,所以多半用掌,速度竟然比用斧子还快,让人叹为观止。其次,挑水。薛黎一直惊讶他挑水怎么挑的那么快,最后才发现这家伙是整个缸搬下去再搬上来的,只用跑一次就打满整缸水,当然比别人一担担跳的快乐。再次,就是用来切菜。尽管手艺不怎么样,但是切菜的刀工绝对是一流的,一片刀光之下,要丝有丝,要块有块,堪比后世的切丝机。
除此之外,就是用在抱着牛进出门啊,上房补补瓦啊,冬天帮她打洗脸水永远保持温热的啊之类。
“你有武功?”薛黎刚发现的时候很不敢相信的问他。
“一直都有啊。很奇怪吗?”苏靖不理解她再奇怪什么。
“那你就这么用它?”有点抽筋的指着他劈木柴的手,难得见到一个武林高手,铁砂掌竟然用来劈柴,太暴殄天物了。
“那除了这些用处还有什么用处?”苏靖不理解她在气什么的反问道。
“这个,”薛黎语塞。的确,看到武侠小说里的那些大侠们飞檐走壁威风的很,可是追求起来,能做的事也不过是保镖、杀手、飞贼、军人这几类。
当保镖?脑袋别在裤子上工作,走南闯北担惊受怕看人脸色,有什么好!当杀手?窘,先不论道德感什么的,单看苏靖那滥好人的性格就知道不适合他。当飞贼?再怎么劫富济贫,贼还是贼,永远见不得光。你当官府是摆设好看啊!当军人?她可不想做“忽见陌上杨柳色,悔叫夫婿觅封侯”的怨妇。
算来算去,薛黎颓然的发现,除了目前苏靖这种“学以致用”之外,武功,真的是没啥用处。于是只能在心里叹了若干声,无奈的说了句“你继续劈吧”,自己回屋为那个早夭的武侠梦扼腕一番。
学武的人一般警觉性很强,苏靖也不例外,一般很少人能无声无息的接近他。当他睡着的时候还本能的带着自卫,有陌生人接近的时候就会自发的攻击人。薛黎就看着那次他们兄弟几个喝醉了,宋大只是不小心把手放到了他脖子上,就被他一个擒拿,差点搞的骨折。惠云想半夜爬上他的床,除非苏靖有心合j,不然的话她不被睡的迷迷糊糊的苏靖踢飞才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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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大家这下知道为什么薛黎那么放心的让她跟苏靖独处了吧
有人说道苏靖的态度,这个,我假设一下,他带惠云回家的感觉就跟请了一个小保姆回家一样。以一个正常人的思维来说,如果他没起压倒的心思,惠云做什么讨好的行为他都是不会察觉的,连她爬他床他都以为是她梦游爬错地儿了。
小三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的。很显然,靖哥不是那个巴掌。
ps:有人问前几个章节为什么没起名字。这个,默,是因为我想不出,索性没写,反正又不影响阅读。
第五十八章 意想不到的发展
薛黎笑吟吟的坐在树上听苏靖讲她昨晚不在发生的事。原来是因为她不在,两人早早的就吃过了饭,苏靖很好心的让惠云去先睡,自己在院子里劈好第二天要用的柴,又点了灯按薛黎的指示照顾完她那些鸡鸭小宝贝们,然后又去了院子里趁着月色做了半天的木工。苏靖晚上睡的比较晚,很快就睡着了。他睡的很沉,半夜的时候听到有脚步声走近,开始以为是薛黎,他倒是没有在意,只是感觉有人凑到自己身边上下摸了一通,他被摸的寒毛直竖,这才迷迷糊糊记起薛黎不在。有小偷!这是他的第一反应,随想到就出拳,没想到听到一声女人的痛呼,而且声音还挺熟悉的。苏靖这才清醒了,忙点灯察看,才发现是自己把惠云打了。要不是他不想对“小偷”赶尽杀绝,出手只用了三分力道,只怕惠云现在就不至于躺着那么简单了。
“喏,就是这会事。我不是故意打她的,阿黎。”苏靖苦着脸辩解道。
“我知道我知道。”薛黎笑着点点头,问他对惠云有什么看法。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听苏靖抱怨的说“惠云有点问题,总喜欢在我干活的时候跟我争地方。我让到都没地方让了,她还不罢休,还在挤,我都没办法干活了。”
“还有呢?”
“还有就是喜欢给我端水喝。我又不是水牛,她端了我喝,喝了她竟然又端,我做条板凳她能端四五次,喝到我一见到水就想吐。真是不知道挑水辛苦啊!”苏靖抱怨着,言谈中对惠云的很多行为都不怎么了了解。薛黎听着只是偷乐。对于苏靖提出来的要把惠云送走的建议,她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只是有些一直不明白的地方。
“靖哥,你当初捡了她怎么不送走,不想秦岩他们那样送到师傅那里去,反而要带回家来?”薛黎话中有话的问道。
“捡到秦岩他们的时候,我还是个光棍,又没有家,又不会照顾小孩子,自己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把他们带在身边做什么,只能放到师傅那里去了。”苏靖很理所当然的回答。
“这倒也是。”薛黎点点头,又追问“那你干吗把惠云带回来?”丈夫带一个女人回家,除非她是个圣人,否则肯定会不快的,更何况是一个长的像小三的女人,只是前面她怕苏靖误会自己刻薄小气容不得人,才一直忍着没问而已。
“我是在回家路上捡的她,那个时候想快点回来见到你,哪有空想把她送到哪里去啊。看你一个人在家干活那么辛苦,我回来又要插秧,多一个人帮你做饭也是好的,所以就把他带回来了,有什么不对吗?”苏靖一脸正直的回答。
原来如此,那么“现在为什么要送她走。”
“我再想她晚上有随便乱走的毛病,那多吓人啊。幸好这次她是赤手空拳的爬上我的床,这我倒没什么。万一哪天她跑到厨房拿把菜刀迷迷糊糊的乱砍人怎么办!还是把她送走吧,我改天再去捡一个人来给你帮忙。”苏靖说的是一脸正经。
薛黎趴在他肩上笑到肚子都快抽筋了,可怜的惠云,竟然被苏靖认做是梦游症患者。她笑够了才问苏靖,“那要把她送到哪儿去?”
苏靖想了想“去问问珍珠吧,她那里需要人手多,说不定能找个合适的职位给她。她挺能干的,自己做工应该也不愁吃喝,我们也就不用操心了。”
“好。听你的。”薛黎很是痛快地答应了,正合她意,能送得这么个人出门,真是大大的舒心。
“那我们回去谁去说这件事儿呢?”薛黎问着他,苏靖马上摆摆手,“你去说你去说,我笨口笨舌的,一见到她舌头就打结,还是你去说妥当。女人的事还是女人去处理比较妥当。”
“好吧。那我去处理。”薛黎见他怕惠云怕到那个样子,也不逗他了,打定主意自己回家去说。
说完正事,两人在树上又坐了一会儿。薛黎是越玩越舍不得下来,毕竟在古代很少能爬到这样的高度,而在现代又很少有这样的大树。她玩到兴起还想自己站起来在树上走两步,吓的苏靖只后悔带她上来,无比怀念她刚上来的胆怯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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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家看到惠云的情况,还好,只是半个身子暂时动不了了,外加脸上有个大大的黑眼圈,看上去喜感无比。全部是皮肉伤,休息两天就好。
看的出苏靖对自己的出手是非常内疚,万分后悔的,不过他内疚的表达方式是离惠云远远的,连看都不敢看她一下,完全是小孩子的逃避心理,看得薛黎是又好气又好笑,而惠云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
“这几天你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我会找个适合你的地方送你去的。你放心,绝对不会亏待你。”薛黎尽可能的憋住笑,一本正经的对惠云说,她心里仅有的不悦,也因为苏靖的态度而烟消云散。对于惠云,她是明显的胜利者,而且是兵不血刃的大或全胜,也许不厚道,但是她的心里现在就是万分得意,得意到对自己的敌人也有了一丝宽恕之心。
“你们想送我走?”惠云睁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本来早就应该送你走,你这么大一个姑娘留在我们这里也不合适。只是前段时间忙,没空理而已。我昨天去城里为你找到了一个好的去处,你先养伤,等好一点了我就送你走吧。”
不敢置信,怀疑,伤心,绝望,生气,愤怒,各种情绪在她眼里逐一闪现,到最后,她狠狠地抓了被子,咬着嘴唇说“我不走,你休想把我送走。”
“你想留在这里做什么?”看到她如此不识好歹,薛黎也没了好脸色。
“你,”她瞪了薛黎半天,就在薛黎以为她要大打出手或者大喊大叫时,她忽然抱着被子痛哭起来,哭的哀声震天,苏靖好奇的从院子里探头来看,看到是惠云在哭,又飞快的闪到了院子里。女人的事情还是交给女人处理比较好。
薛黎在一旁耐心的坐到她不哭为止,然后看着她肿的桃子似的眼,冷淡的问“哭够了?哭够了就好好休息,你一伤好我就找人送你出去。你乖乖的听话也就罢了,不然小心着。我也不是拿面捏的没半分火气的人儿。”
“你,你们骗我!”惠云揪着被子,咬牙切齿,无不可怜的说。
“我们骗你什么?”薛黎好笑的看着她,“你孤苦伶仃,靖哥见你可怜捡了你回来,你不思感激也就罢了,还想插进我们之间。我现在只是要你走人已经很仁慈了,换一个厉害点儿的妇人,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命!”
惠云显然被她的话吓到了,来住了这么多天,薛黎给人的感觉一直是文文弱弱的,待所有人和蔼可亲,没想到她还能说出这种狠话。
“他,他,当初他带我回来,就是答应娶我的!”惠云扯着被子,犹豫了半天,还是委委屈屈的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薛黎听到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愤怒的一拍桌子“苏靖,你给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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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着嘴偷笑,大家猜猜真相是什么。
第五十九章 超级大乌龙
苏靖在外面听到这话,被吓了一跳。从来没见过薛黎用这种语气说话,那感觉就像忽然发现自家的猫咪原来是只老虎一样。苏靖一脸紧张的蹿到房中,他还以为薛黎被那个看起来不怎么正常的惠云给伤了什么的呢,一脸的自责。
苏靖进了屋,发现惠云坐在床上哭,离薛黎有好几丈远,看来安全是没问题了。只是薛黎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抿着嘴气冲冲的坐在一旁。
“阿黎,你叫我有什么事?”苏靖摸不着头脑的问,他不记得有什么能让薛黎生气的事啊,刚进门还是高高兴兴的呢。
“哼!”薛黎示意苏靖朝惠云那边看“还不是你做的好事。你说说给人家怎么交待。”
“好事?交待?”苏靖努力的费劲想,自己没对她做什么啊,就是不小心打了她一拳,这个歉也道过了,伤也看过了,细节他也说了,他还要交待什么?
苏靖疑惑的瞅瞅薛黎,薛黎把头扭过去没看他。他再去看看惠云,惠云只是把埋头嘤嘤的哭着,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我,”苏靖想问问怎么回事,但看薛黎的脸不敢问,只有呆站在那里,费劲的想自己到底怎么了。
还在这里跟我装傻!薛黎坐在那里,看上去平静,肚里早就掀起了惊天骇浪,他竟然能背着自己做出这种事!看惠云的样子,情急之下说出的话也不像是假的,而且她哭的那么伤心,不是作伪。如果惠云说的话是真的话,那苏靖的话就是假的,如果苏靖的话是假的,那么,自己,恐怕是真的看错人了。
都说自己吓自己是最可怕的,薛黎越想越伤心,拳头也攥的越紧,只怕指甲都掐破皮肤了,只是她的面容却一如继往的平静。这是多年的习惯了,她越是紧张,脸上的表情就越是轻松。
沉默,房间里弥漫着让人不安的沉默,而惠云的哭泣声在这沉默中也显得越发的清晰。
终于,薛黎忍不住还是先开口了/先对惠云说“你不要再哭了。”然对苏靖说“惠云说你答应过要娶她,这事怎么办?”她话是对苏靖说的,可是眼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苏靖一眼。
“什么!哪儿有这回事!”苏靖惊的几乎跳起来了,反应比她想象的激烈多了,不是心虚,而是震惊“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我都有老婆了还要她做什么!吃饱了撑着!”
薛黎看了他一眼,吃惊不像是假的。再看看另一边的惠云,听到这话更是吃惊的连哭都忘记了,只是抱着被子呆呆的看着苏靖,像听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更不像是假的。
这两个人,谁在说谎?
薛黎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忽然想起一个也许比较荒谬一点儿的想法,这两个人,也许,或者,可能,大概,是有着什么误会吧。
看看一脸震惊的苏靖,再看看同样震惊的惠云,薛黎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头疼,招呼苏靖坐在自己旁边“都先静下来,说说怎么回事。苏靖,你先”
苏靖绞尽脑汁的想自己那天做什么让她误会的是,自己一开始在赶路,然后路过一个城镇看到有人在围观。他不想去凑热闹,便牵了牛想绕道。没想到人太多,实在走不开,便瞄了几眼。听到有人的哭声,探头过去,只见一个女孩子凄凄惨惨的插着跟草标跪在地上,旁边有张破席子卷着什么。苏靖听人议论了一下才知道是个死了爹的外地人,正在卖身葬父呢,都好几天了。苏靖一向没有爹娘,对老年人总有一种天生的尊重。死者为大,看着一个老人死了不能安葬还被这么多人围观,实在是过意不去。想想挖个坑埋个人也没费多大劲,何况锄头挖镢之类的工具都随身带着呢,便去街口的棺材铺买了一口薄棺,赶了人群招呼着那女子跟他走,到城外山上找了片无主的荒地帮她把人葬了。本来就这样完了,但是看着这女子人生地不熟的没地方去,他正好想给薛黎买个丫头,这捡的可比买的划算多了。一时贪小便宜的苏靖就这样把人带回了家。
“阿黎,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说过那种话。”他就是再傻也明白了惠云平日里行为的意义了,感到的是一阵愤怒和不解,怎么自己好心救人还落的这样一个下场。
薛黎没做表示,转向惠云抬了抬下巴“经过可是这样?”
惠云眼泪汪汪的点了点头“是这样的,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你有话就直接说!”薛黎也是被他们搞的没有耐性了,说话口气也变的严厉起来。
“可是我当初问她,我面前那张卖身救父的告示他可看清了,他说他看清了。有没有异议,他说没有。那既然如此他就是的答应了我的要求。那他答应了为什么又要反悔!”惠云一口气说完,看的出这件事情她也憋了很久,说着还在枕头底下翻出了那张写满字的布。
一听到告示两个字,薛黎就知道要糟。果然如此,拿了那张布在手里一看,她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你当初看了这告示?”薛黎没好气的问苏靖。
苏靖点点头“看了啊。”
“那,你为什么没有疑问?”
“我又看不懂,能问什么?”
“什么!你没看懂!”这下尖叫的就不是薛黎而是惠云了。
苏靖奇怪的看着她“我又不识字,你那个上面那么多黑乎乎的,我只认识三四个,问什么问啊?”说完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怕问你一句你又要一个个解释给我听,那么多字要解释到什么时候去。我还要赶着回家呢!”
“什么!这怎么可能!”惠云完全是被打击傻了,只听着她一个人恍恍惚惚的坐在那里,以遍遍重复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薛黎同情的看了她一眼,总算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惠云的告示可能是找哪个书生写的,文邹邹的,用了一大堆之乎者也。内容很简单,讲老父葬身他乡,她无力埋葬,愿卖身葬父。以上这些都是很正常的,唯一一点就是,她除了葬老父之外,不收一文钱,只求有人能将她纳为妻妾。这一点,薛黎是想她可能考虑到自己以后生活不易,嫁人是没希望了。若真的让人买去,就算是做了丫鬟,以她的长相也会被人糟蹋,那不如一开始就搏个名份,就算是妾也比被人不清不白的折腾的好。估计她卖了几天没卖出去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谁想到来了个二话不说就帮她葬了爹的人,还对她列的条款没有异议,要带她回家。她自然当苏靖默许了,出于姑娘家的羞涩,她一路上没有言明,回来了见苏靖没有亲近她也以为是畏惧老婆,所以她自己总是在薛黎不在的时候跟他凑近乎,对于苏靖的冷淡也以为是不好意思。她压根没想到苏靖从头到尾都没看懂她写的是啥意思!
苏靖一直都不怎么喜欢读书,薛黎勉强教他识字,他也不过认识了十一二个,苦笑着看着那张布,这上面的字恐怕苏靖认识的不超过十个。
弄清来龙去脉,薛黎真是无语问苍天。看着一旁一脸郁闷的苏靖,怒从心起,猛的一拍桌子“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学二十个字,没认完不准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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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哈哈,原因,就素这么简单。大家好像都想复杂了。摸摸靖哥的脑袋,看看,没文化是多么可怕的事,还不赶快乖乖学识字。
第六十章 读书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苏靖在一旁结结巴巴的念着,偷偷瞅了瞅薛黎一眼,见她好像没有忘自己,便将书放在桌上,一个字一个字的数了起来。
“三十二个字,果然多了。那是不是只要认到第二十个就可以了?第二十个是“乐”字,现在认识到“不”字,快了快了。”苏靖自己数了数,顿时觉得希望在眼前。
“这句话里有五个“不”字,所以只能算一个字,三个“亦”字,只能算一个字,三个“乎”字,只能算一个字,两个“而”字,只能算一个字,两个“子”字,也只能算一个字。这么算下来只有二十二个字,再除去昨天学过的子曰两个字,刚好二十个。”薛黎忽然背后灵般的冒出,看着苏靖再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忍不住噼哩叭啦的泼了他一头的凉水。
“阿,阿,阿黎,你怎么在。是不是柴没有劈好?我这就去劈柴。”苏靖见她忽然在自己耳边说话,吓的差点失手打翻桌上的沙盘。还以为有了活要干,兴奋得问道,心里暗想终于有了离开的借口。
薛黎把他按下来,还没说话,就听着一旁纺纱的惠云嗤笑了一声,“你忘记有人昨天以劈柴为借口,一不小心劈完了整整一个月要用的柴?”
昨天本来教他认字,他认了两个字之后,竟以劈柴为借口溜走。薛黎也不说他,只是任他出去。然后苏靖就真的闷头砍到薛黎睡下才回来,一不小心劈多了,分量多到足足够一个月用。
薛黎看着他苦着脸的样子,笑着敲敲桌子,“你就安安心心的认你的字,今儿我看你还有什么借口逃掉。”
惠云也在那里笑道“柴你是劈了一个月,水呢,你再挑家里也是没处放了。至于其他木工活,该做的你都做完了,新接的也不欠你这一晚两晚的功夫。你就安安心心的认你的字吧。亏你还是个男人呢,难道连这点儿恒心也没?就那几个字,听你翻来覆去的念到我都会了。”
苏靖听了,脑袋就像霜打的茄子低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黑黢黢的方块他就头疼,可是自从上次那事发生了之后,他的识字计划就由原来的可有可无变成了势在必行,而且还多了惠云这个监工。
很多事,一旦说开了,才发现是一个误会接着一个误会。明白过来的惠云,对苏靖的看法,那简直是从一个极端跑到了另一个极端。以前是害羞加仰慕,而现在,她对苏靖的鄙视基本上跟马里亚纳海沟那么深了,竟然连话都没问清就往家里捡人,他脑子装的是稻草啊!还有一想起她自己最初在苏靖的脑子里不过是跟廉价劳动力同等的存在,那火就不打一处来,看苏靖基本上都是斜眼的。
至于薛黎跟惠云,可以用尽释前嫌来说。两人开始基本上都没说什么话,现在敞开心扉的说,薛黎才明白惠云为什么那么做。惠云受她的那张脸所害极深,她以前在大户人家帮过佣,明明是同样的动作,例如端茶送水什么的,别人做了就没事,可她做了就会被人指责为勾引男主人,为这没少挨人打,所以造成的反射心理就是,见到女主人会本能的畏缩,于是更加的显得心虚。当初苏靖之于她,不过是救命稻草一根,她是怕被薛黎虐待,所以才加倍讨好,却没想到苏靖不解风情,更兼没有提把她收房的事,她更加不知所措,每次想借端茶送水问又不敢,只能自己一次次找机会接近,然后看到薛黎是加倍心虚兼害怕。这些落到了薛黎眼里,就成了勾引的罪证。至于最后的爬上床,那是那天无意中听到贾珍珠的话被吓傻了的,只能想出生米煮成熟饭的法子。既然现在弄清误会,她也知道薛黎不会赶她出门,自然放心了,对苏靖更加是死了心。
薛黎想着她无处可去,人又不坏,加之手脚伶俐,留她下来也未尝不可。只是惠云对成亲这件事一直很有执念,她便许诺留下她当妹子看待,定为她找个人品好的如意郎君。惠云听了自然是高兴万分,这么一来与薛黎更加亲近,对薛黎交待的事也办的更尽心尽力了。
对于教苏靖认字这件事,薛黎不是一时头脑发热的,她没指望苏靖多么才高八斗,但是起码也要夫妻俩沟通无碍吧?所以识字是必要的。至于为什么从论语开始学起,薛黎也许一本正经的回答说这个是儒家学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