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辣)第13部分阅读
小宫女(辣) 作者:肉色屋
唔,什么东西好香哦。”
“白莲花和茉莉香料。棉,这里好不好玩?”
小饺子若有所思的盯着坐进红木桌用膳的小姐。
“好玩啊,昨儿个锐总管派了好些人领我玩,那藏书阁中可多武术秘籍,真是好想多看看,将它们全部给记下来!”
生性对江湖侠女特别钟爱的棉,一说到自己的兴趣便止不了话匣子,“小饺子我跟你说哦,里面连失传的无阴掌都有呢……”
安静的听着棉兴奋的讲述,小饺子微微一笑,乌瞳划过光芒,在棉停下一段落时道:“那我们就在这里多待几天吧,那位少爷也很欢迎我们呢。”
“耶?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小姐有空就多呆在藏书阁吧,趁机将那些难得一见的珍宝记多点。”
“好耶——”
欢呼一声,棉丢下只吃了一半的米饭,兴冲冲往外跑了。“我去找锐总管了!”
“小姐什么时候和锐尘风如此熟络了?”
偏厅膳桌上,小饺子盯着棉远去的背影疑惑低喃。
用过早膳,向来善后的柳翠打了声招呼,借用了厨房,香而不郁的饺子香气和着春风飘飞到整个宅子。
“姑娘做的饺子可真是香呢!”
一旁,肥胖而和蔼的厨娘嗅着阵阵饺子清香诚心赞叹着。
端来小食盒装了二十个晶莹剔透的饺子,小饺子微笑道:“婶婶呆会儿可拿些去给少爷用,算是小饺子多谢他的收留之恩。”
甜腻的声音伴着那张可爱至极的甜美笑容,迷得肥胖的厨娘直应承着。
拧着精美的食盒,小饺子挂着甜笑向守门的侍卫打了声招呼,准备出门进城。
就在跨出门槛儿的同时,一辆普通的马车停靠在大门口,一小厮装扮的高瘦少年一见到她,立刻道:“主爷吩咐让小的送姑娘一程,这路途遥远,若走路进城怕是会耽搁了姑娘的正事。”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让小饺子没理由反驳,于是笑得越发甜腻的接承了俊秀少年的好意。“那就麻烦大哥了。”
随着车夫‘驾’的一声,马车哒哒的驶在林间小道上。
进了城,已是两柱香之后,小饺子示意马车小高停在一间卖胭脂水粉的铺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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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城,已是两柱香之后,小饺子示意马车小高停在一间卖胭脂水粉的铺店上。
小饺子提着食盒下了马车,如无意外的瞧见李老板正背对着自己擦拭着胭脂盒上面的灰尘。
“李老板,小草给您送饺子来了。”
一声招呼拉过李老板的注意,李老板回头,一瞧见一脸甜笑的小饺子,脸上一变,赶忙拉着小饺子朝里屋走去,“笨丫头,你咋回来了,这两日蔡老板一直在找你家小姐的行踪,你这一出现,被蔡老爷的家丁看到可怎生得了啊!”
真诚的关心令小饺子冷寂的心一暖,乌亮的黑瞳划过暖笑,她将手中的食盒交到李老板手中,轻声道:“虽然迟了一天,这可是小饺子师傅亲手做的呢!李老板,您放心,小草做事自有分寸。时不久留,为防给您带来麻烦,小草这就离开。”
说完,朝李老板点了个头,小饺子低着头快步走出铺面,上了马车。
哒哒的车轮子滚动远去,李老板拧着食盒站在铺店门口,瞅着那马车背影微叹了口气。
真是善良的丫头呢。
奢华晚宴
“姑娘,直接回去吗?”
沉默的小高开口。
“不,前面左转直走。”
坐回马车,将自己隐藏起来,小饺子轻声吩咐。
她还有另一件事要办。
让小高停在拐角处,小饺子径直下了马车,吩咐小高在此等候,独自一人进入那小巷子里。
甜美的笑容在遇上倚在自家屋前的肥胖男人而僵住,乌溜的黑眸却划一丝阴暗。
“哟,原来是小饺子师傅啊?怎么,拐了蔡家千金还敢到处乱跑,可得小心被抓了哟!”肥胖的男人一见到小饺子,那被肥肉所挤小的眼珠子闪闪发亮。
“又不关你的事。”
径直越过肥胖男人,小饺子推开那扇紧闭的竹制小门,屋里的摆设如她离开前一样整洁,只除了家具上薄薄的一层灰。
窗户前,那张硬邦邦的大床上,原本叠放工整的棉被被拆开了,凌乱的堆在一角。
“又是你?”
扭头瞪了肥胖的男人一眼,小饺子眸底闪过一丝恶心。幸好她从没在这里睡过。一想到胖子趁她不在时,窝进她的床铺里,一股反胃令她眸底浮现杀机。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这丫头不在,我帮你看着家,免得被老鼠给占了去。”
被逮个正着,肥胖男人也只能抹抹鼻子,相当理直气壮的反驳。那一脸的得意就是欺小饺子孤身一人。
“牛大朋,这次饶了你。”
压下一剑刺死肥胖男人的冲去,小饺子转身来到紧锁的衣橱前,开了铜锁,在里面摸出一个小铜盒。
门后传来‘咿呀’的一声,光线突然消失了,小饺子黑眸倏的划过一丝阴狠,嘴角冷冷的勾了起来。
“我说小饺子,你就从了我吧。我牛大朋一定对你比那恶婆娘还好!”
双手相互搓揉着,牛大朋背抵着竹门,一脸的不怀好意瞅着那婀娜的娇美背影,肥厚的嘴巴吐出带着浓重鼻音的讨好。
“你……真该死。”
身体一僵,随后小饺子回头,一脸的阴鸷。那手中捧着的小小的铜盒子被掀开了一角,一股淡淡的檀香弥漫在黑暗的房间里。
“啊!小草你——”
黑暗中响起男人的惊叫,并不大声。
随后是片刻的沉默,竹门被人从里拉开了,暖暖的阳光照射在失去甜美笑容的可爱少女身上,那身突兀的冰冷,却是令人诡异生寒。
失了笑容的少女,竟如换了个人似的,如此的可怕……
迈开小脚,反手将竹门关闭,小饺子神色平静的带着小铜盒离开了。
竹屋角落里,一条黑影越进了紧闭的竹屋。
这个世上没几个人知道,小饺子与小草的关系。
小饺子虽住在这竹屋里,但却从未在竹屋里睡过一晚,她回蔡府照顾小姐去了。
这里,只是她的暂脚处而已。
回到豪宅,已是黄昏,满天的橘红伴着那日落西山的太阳,诡谲莫测。
“小饺子,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一进雅园,便听棉一脸不悦的埋怨。
“去城里为小姐买了只金钗。”
小饺子从那小铜盒里取出一只成色上好的莲花金钗,递给生气中的小姐。
“哇,好漂亮,看起来好名贵哦!小饺子哪来这么多钱买的?!”
棉接过金钗,一脸的爱不释手,发出惊叹的同时亦是疑惑。“这个值不了多少钱的。你看,按这个按扭,是不是有一股清香味?这是迷|药,小姐若是遇上危险时,就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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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值不了多少钱的。你看,按这个按扭,是不是有一股清香味?这是迷|药,小姐若是遇上危险时,就按这个。”
小饺子微微一笑,取过棉手中的金钗,在那朵莲花蕊上轻轻一按,一股清香味扑鼻而来。
“这是解药,棉要每天服用一粒,直到下次月圆时停用。”
再从铜盒里取出一只镶着同色金莲的木盒递给棉。
“小饺子哪来的这东西啊?”
很认真的听小饺子讲解,棉皱着细致的眉,噘嘴不满道。
小饺子宠溺的摸了摸棉的头,道:“这是某位食客送给我的。”
棉不再好奇多问,每当小饺子若不想再多告诉她时,就会摸摸她的头。
“嗯,我知道了。”
甜甜一笑,棉从镶着金莲的小木盒中取出一粒红色药丸,一口吞了下去。接着,将金钗插在髻上。随后,乌黑的瞳仁不住的在小饺子手中的铜盒上转溜。
“这个,小姐不可以打开的,要是小姐出事了,我会生气的。”
在棉的好奇注视下,小饺子将铜盒锁上,随意放到檀木桌上。
“哦。”被警告了,棉只能抹抹鼻子吐吐舌,“那我去找锐总管了!”
说完,又一溜烟的跑开了。
“棉……现在天黑了。”
想叫住棉,还是迟了一步,小饺子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已落,灰暗取而代之。
过了一会儿,柳翠进来,朝倚在阳台上的小饺子福了福身,“姑娘,我家主爷请您去‘水上阁’用膳。”
“是的。”
小饺子回以一礼,甜笑应承。
水上阁,主屋为接待客人专设的楼宇。
同样建立在湖泊中央,有四条长长的廊坊。
走上白玉砌成的廊坊,那柱上雕刻得精美华贵的龙凤是专属于皇族的饰物。柱上由四根细小的同样雕刻精致的白玉柱围成一个圆,圆形中间放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水上阁的灯光全来自于廊坊上的夜明珠。
凤眸一闪,这是她第二次见到皇族的事物。
落柳,白玉龙凤柱,在在显示那位少爷的身份是皇族。
奢侈的建筑,奢华的摆设,若不是如今君矅皇朝富裕强胜,这样的奢侈可是会引起民怨的。
进入楼阁,上了二楼,灯火通明下,是悠扬飘雅的管弦之乐,梦幻唯美的歌舞,勾人摄魄的舞妓。
丝竹悠扬,人间仙境。
“小饺子,快过来!”
被眼前的阵式给愣了一下,小饺子瞠大乌眸就这么直直的盯着所谓的极致富贵奢华场景,直到棉兴奋的叫嚷唤醒她的神智。
“是、是的。”
表现得登不上大台面,小饺子低垂螓首,诚惶诚恐的提着过长的裙摆来到棉身边。
一旁,那从小饺子一踏入厢房便直盯着她的绝色少年,见到小饺子小家碧玉的表现,只是端起金器酒具,就唇轻抿了一口,流苏着艳色的眸底浮现兴味。
“这是主爷为两位小姐特意准备的宴会。”
待小饺子安定在棉的身旁,锐尘风举起酒杯向她示意。
“谢谢少爷如此好客,这宴,真当是抬举了奴婢。”
端起桧木桌上的上好玉制酒具,小饺子举手示意,同样一口饮尽。
“这没什么的,我们主爷本就好客。再说,两位姑娘可是本宅第一位客人,意义非凡。”
红鹦鸽儿
小饺子正待准备将棉送回去时,一旁的柳翠便挨了过来,“姑娘,请让奴婢送小姐吧。”
眸底划过激赏,没想到这些婢子们如此聪慧,这连夜逃走的机会势必得错失了。
棉被不情愿的送走后,小饺子注意到宴厅里的气氛不再是压抑,一股佞气张狂着散发在各角落里。
就在此时,锐尘风领着一群极为年轻的幼童出现。
拧眉,那群幼童们看起来最多不超过十三岁,却个个手执利剑,那过于成熟的眼瞳里满是冷漠,没有丝毫的对危险的胆怯。
“小子们,这是个机会,谁生谁死,端此一战。可别叫主爷失望才是。”
锐尘风话一落,那群杀手们眼里闪着被羞怒的嗜血,手中的利剑一紧,直冲坐在主位上一脸悠闲的少年而去。
与此同时,那群小小孩童们也有了动静,在小饺子也无法看清的情况下,利落的身影竟已移至倾城少年的身前,以剑挡住杀手们的。
而那绝色少年,仍是笑得风淡云清,一脸悠然的倚着软垫摇晃着酒具。
小饺子注意到,少年至始至终身体都未动过分毫。那闪着妖异的狭长黑眸染上薄薄的水雾,眸底有着对孩童们身手利落的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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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小饺子惊讶于幼童们的身手,黑衣杀手们更是惊诧,以致于在呆愣中,被擒了个正着。
用命拼搏,怎可分心?
胜负立见分晓。
“尘风,你训练的手下们可真是一批比一批好了呢。”
场面得到控制,少年曲膝起身,将一只手臂放在曲起的膝盖上,另一只端着酒具的手举至唇边,就口轻啜:“嗯,这胜利的果实百尝不腻。”
“谢少爷赞赏。这十三位孩童是经由百人幸存者,有这能力还真得归功于战戟才是。”
锐尘风温和一笑,漂亮的眸子同样带着满意。
小饺子眉头拧得更紧了,百人?这手段,可真不是一般的残忍!
少年朝小饺子这边睨了一眼,笑得温文如玉:“心疼么?这就是各人的命。”
锐尘风亦是有意无意跟道:“孤儿的生命是可悲的,为了混得一口饭吃,就得各凭本事。”
“奴婢,明白。”
她能说什么?
孤儿的命本就可悲,她比谁都清楚。
“爷,这群,黑衣人是哑巴呢。”
在这边聊了这么久也不见那群黑衣人出来应景的叫嚣几句,锐尘风挑眉,上去一掀开蒙面黑巾,扳开他们的嘴,淡淡点出他的求证。
“那么,刚才,是谁叫‘纳命来’呢?”
这倒奇了,若那群黑衣人全是哑巴,想必,还有另外一人隐藏在这大殿之内!
“这里怎么会有只鹦鹉呢?”
突然衣摆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扯了一下,小饺子好奇一看,一只漂亮的翠绿鹦鹉正睁大那双小小的眼珠子滴溜溜的盯着她。
手一抬,那只鹦鹉飞了上来,小小的鸟爪温柔的卷握着她的手臂。
“纳命来……纳命来……”
清脆的中性声音,听不出半点儿畜牲的味儿。
“看来,是那只小家伙。”
主位上的少年,清淡一笑,魅人的狭长黑眸划过精亮。
回到雅园已是子时,棉已沉沉的睡下。
小饺子带着那只死活也不愿离开她身边的翠绿鹦鹉,“你乖乖的自己找地方睡,我要休息了。”
累了一天,过度思考的脑袋已是疲惫,接下来要做的事还是等她精神足了再说。
挥挥手,将手臂上那只看起来呆呆傻傻的鹦鹉弄掉,任它咯咯直嚷:“不要睡,不要睡。”
“闭嘴小鹦鹉,要不然明儿个起床烤了你来吃。”
打了个哈欠,褪去甜笑的小饺子神情冷漠得可怕,那语气无波起伏,让人毫不怀疑她会说到做到。
鹦哥儿不再闹事,闭上尖尖的带勾的鸟嘴,小小的黑眼珠可怜惜惜的瞅着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小饺子,乖乖的拍拍翅膀找了个地方静静呆着。
见鹦鹉那和人一样的委屈表情,小饺子红艳的朱唇一勾,一抹愉悦涌入眸底。随后躺在名贵的苏州织绣的床杨上,挥袖,宫灯一灭,屋内陷入黑暗。
天明,鸡叫。
小饺子刚一睁眼,一只小小的绿色鸟头便映入眼帘,若不是拥有超强的自制力,想必她的手已先一步将那只鸟头给拧了下来。
“你要吓死我吗?”
起身,小饺子挥开将她胸部当垫子踩的鹦鹉,她还正奇怪为何胸前会出现在一阵压迫感,还有一片凉凉的……
“起床了,大懒虫。”
被调教得极好的鹦鹉,中性嗓音有时真让小饺子错觉站在她面前的是人,而不是畜牲。
“小饺子,醒了吗?难得你比我起得晚呢。”
朱红色的大门被人从外推开,出现棉娇美的笑脸,那滴溜转的眼珠子闪着不怀好意。
下床,穿衣裳时胸前少了点什么,小饺子没在意:“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嘻嘻……小饺子,我说出来你可不要生气哦!你放心,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不会太丢你面子的。”
某种不好的预感划过小饺子的背脊。
棉美眸瞥了那只眼珠子四外乱转,且挥动着翅膀闪到窗棂前,一副随时都可以高飞的鹦哥。
美眸一眯,棉诡异的神情更是令小饺子不安直线上升。
“那个小饺子……嘿嘿……那肚兜儿真漂亮……嘻嘻……哈哈——是翠绿竹子呢!嘻嘻……”
轰,俏脸红成一片,美眸圆睁,小饺子第一次明白何谓羞愧欲死的感觉。
“小姐,你在哪儿看到了?!”
这个当头都还能镇定,让棉不得不打心底眼儿佩服她家丫环了。
“就是大清早的,那只鹦哥儿嘴里叼了一块翠绿肚兜在天空乱飞着,幸好被沈少爷取下来了,所以没多少下人看到。”
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棉一手揉着肚子,一手指着那窗棂前闯祸的鹦鹉,那小小的绿脑袋此刻正扮无辜的东张西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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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棉一手揉着肚子,一手指着那窗棂前闯祸的鹦鹉,那小小的绿脑袋此刻正扮无辜的东张西望着。
头顶冒烟,强烈的嗜血欲望让小饺子漂亮的黑瞳染上红色,利眸一瞪,鹦哥儿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拍拍翅膀赶忙飞入天空,鸟嘴里还真叫着:“肚兜儿香香的,要杀人了——要杀人了——”
“哇哈哈……小饺子,你说这鹦哥儿真是通灵对不,专捡肚兜儿叼呢。哈哈……”
棉倒是没啥恶意戏弄小饺子,只不过听在小饺子耳朵里格外刺耳。
她从不曾在棉面前如此失礼过,也从不曾在平和的十七年里出现过如此大的尴尬情况,这真是……
黑眸划过嗜血,情绪很快平静下来,小饺子脑子开始快速运转。
只不过是女孩家的肚兜儿,这很寻常,虽然很想宰了那只从她身上将肚兜扒下来的鹦鹉,但现在不是时候。
棉说,那位沈少爷……
原来少年姓沈,这不是皇族的姓氏……
一想到贴身衣物在少年的手中,小饺子淡漠的面容浮现暗红。
真该死的……为何会落在他的手中?!
这样,根本不能杀掉他……
一束白莲
鹦鹉自叼了小饺子的肚兜儿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中午时分,沈家少爷邀小饺子去藤厅用膳,小饺子推说身体不太舒服,避人耳目的消失在沈宅里。
鹦哥儿很平常,但通灵性,会叼肚兜儿的鹦鹉她小饺子可是有记忆的。
没想到,那群人会这么快找到她。
昨夜里那群杀手,鹦鹉的‘纳命来’歪打正着的帮了忙。黑衣人,可不光只有那一群。
沈宅距离不远一里处有个小山坡,坡上种植着许多桑树,养植了桑虫。
自小对那些无骨小型动物就有着超乎平常的厌怕,追寻着鹦鹉鸟影而来的小饺子,只得恨恨的咬牙停在小山坡下,眼睁睁的瞅着鹦鹉闪过桑林里。
“奴儿跟不上来了——”
鹦哥儿很早就发现到了小饺子,所以在她停留在山坡下时,圆滚的小眼珠像是嘲讽般,嘴里吐出气死人的挑衅。
该死的臭鹦鹉!
黑眸闪过杀气,小饺子目光冰冷的盯着鹦鹉哥儿远去。
她怎么会忘了这只该死的鹦鹉哥呢?!
这个世上会养着这只臭屁的,生命长达近十七年的鹦鹉,只有那个男人!
那个,最令她怨恨的权位者!
“好久不见了,任奴儿。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怯弱,小小的桑虫便能吓得你止步,真是成不了大器的奴才。”
小饺子姓任,从娘姓。她的爹为她取了个看似很好听,却十足伤人的名。
奴!
很小的时候,她从娘亲那里听过,她的名是当时奴隶爹正在教训一个该死的奴才,随手拈来的。
小饺子,是她娘亲另给她取的小名。
我的女儿很可爱,就像饺子一样令人喜爱。
娘希望她讨喜,讨爹爹的疼爱。
所以她学会了不论是怒还悲,都是一脸的甜蜜笑容。
“好比你这狗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就如你养的那只畜牲一样,只懂得叼女人的肚兜儿!”
由那桑树林中悠然飘来的黑衣男人,有着一张堪称英俊的脸,那细长的眸总是半眯着,无法忽视的阴邪总是令人不舒服。
“我这鹦哥儿嘴可叼,能叼得你的肚兜儿也算是看得起你。别不识好歹!”
英俊男人怒目一瞪,是为小饺子的出言不驯,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女人,最恨的当数眼前的丫头第一!
“本就是只狗,枉想高贵,那是痴人说梦。胡眩,擅离职守不怕那男人杀了你吗?”
眼前的男人与‘他’焦不离孟,没道理会落单。
“死丫头,想套话?不防告诉你,主子已经来到这扬州,识相的最好将那东西教出来,否则别怪主子不念旧情!”
悠闲的坐在山坡下落脚的凉亭里,男人从袖中取出一小粒红色药丸,喂入鹦鹉等待的小嘴里。
鹦哥溜转着圆亮的眼珠子一口吞下去,扭头盯着小饺子,眼里划过血色。
“鹦鹉杀人?看来江湖上的传闻的确不假。不过,你现在能杀我吗?昨夜出现在沈宅里的人是你吧?那宅里的主人非富即贵,皇室中年轻一辈的王爷可是有好几位这般年纪,你杀了我,不怕那沈少爷生气吗?”
脸上不见丝毫的惧意,在发现江湖上传闻的鹦鹉夺喉的原凶面前,没有一丝胜算。
“你这丫头的确聪明,不过察颜观色本就是奴才的本性。我现在的确是杀不了你,该庆幸找了位好靠山。但是,给我记住,只要你一离开那宅邸,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胡眩细长的黑眸划过阴狠,一脸怨毒的瞪着小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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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眩细长的黑眸划过阴狠,一脸怨毒的瞪着小饺子。
圆圆的脸甜笑更盛,一抹得意划过那天真的黑瞳:“看来我可真是找对宝了!”
似挑衅的话语果真如她意料惹怒了胡眩,便见那阴邪的男人拳头紧了又松,反复深呼吸无数次,确定自己不会冲动的一掌拍死小饺子后,才恶狠狠的摞下话:“小心看着你那宝贝的小姐吧!”
笑脸一沉,乌亮的黑瞳中划过阴鸷,“你要是敢动棉,我绝对将那东西毁掉!”
“你——”
一口气倏然哽在喉间,那张英俊的脸涨得通红,一时半会连话也说不出的胡眩只能以杀人的目光瞪着小饺子。
“好、好、算你狠!”
连语气也是颤抖的,可见一向以稳重示人的胡眩气得有多重。
“很快我们会再见面的。”
她没兴趣跟一只走狗周旋,一旦确定她的猜想便没有久留的必要。
旋身,小饺子可爱的小脸笑灿如花。
那老狗有心绞痛呢,这种情景多来几次,到时不用她亲自动手也定是大快人心……
回到府上已是响午,跃过墙头便瞧见雅园中棉以黑巾蒙眼和一群少女玩摸鬼游戏。
亭园中不时传来的一阵欢快笑声让她露出了欣慰。
“没想到小饺子姑娘怕桑虫呢,真是看不出呀。”
锐尘风坐在一棵柏树上,一脸悠闲的折着纸鹤。他的视线至始至终都没看向她。
顺着墙角望去,那柏树下已经堆满了一大堆折好的纸鹤,可以想见他已经呆很久了。
“总管说笑了,小饺子好歹也说是姑娘家呢,会怕桑虫不是什么讶诧的事呢。”
敛眸,将真实情绪完美的掩藏,小饺子就墙而坐,视线移回庭园。
“你和你家小姐的感情很深呢。”
不再追着这话题,手中的纸鹤已经折好,锐尘风任它随风飘落,与树下那堆纸鹤作伴。接着再从怀中抽出一张新纸,熟练的折了起来。
“我从七岁便被小姐捡了去,已经十一年了。”
毫不隐瞒,说着往事,她的语气轻快了许多。
“锐总家,奴婢能拜托您一件事吗?”
“嗯?”手下一顿,锐尘风将视线移到小饺子身上。
“能否让奴婢任意采摘那白莲?”
悬空的小腿在空中晃呀晃,小饺子伸手指向与雅园一墙之隔的莲园,那荷池中,满满的一片含苞欲放的白莲煞是赏心悦目。
空气中夹着一丝淡淡的莲香,小饺子深深一吸,笑容加大,她喜欢这味儿。
“这个嘛……得问爷呢。因为这池荷莲可是爷的宝贝。”
黑眸划过一抹异彩,锐尘风突然失了折鹤的兴味。
“那可得请总管烦心帮小饺子问下。”
“自是当然。”
说完,失了笑脸的俊容划过一片阴霾,锐尘风跃下树,背身远去。
小饺子盯着树下的纸鹤,再回头瞧了瞧树上那只完成一半的鹤,小手一伸,纸鹤已飘然出现在她手中。
“可不能让你落单呀。”
一脸笑嘻嘻的说着,她接过锐尘风的活,小手开始忙碌了起来。
“抓到了抓到了——”
庭园中传来棉欢快的叫嚷,小饺子折好鹤捏在手中跃下墙角,将鹤丢进‘同伴’中,踩着小碎步向棉走去……
鸣笛之音
冷亭内丝竹悠悠,琴音飘渺。
透过那白纱帷帐,一群身段妖娆的年轻女子如那娇丽的蝶伴着弦乐起舞。
倚躺在贵妃椅上的倾城少年狭长的凤眸微眯着,全身散发着慵懒气息。
对于那被妖娆舞女所包围的弹琴少女抛来的勾魂魅眼仅是回以邪佞的勾唇一笑。
一身玄青锦衣的锐尘风走了进来,俯在少年耳边轻声低语几句,便见那少年伸出纤长玉手朝舞女们挥了挥手,倾刻时冷亭空寂一片。
“她想要?”
少年凤眸一眯,眸底划过一抹兴味喃自低语。
“是的。”
锐尘风盯着主子的脸色, 相比少年的兴味,他却是蹙眉凝重。
“不用担心,她想要,就给。”
少年见状,从贵妃椅上起身,秀气的眉一挑,兀自勾出一抹诡谲的笑靥。
既然主子都这么说了,他也不便再说什么。
“爷可真舍得?要是让大小姐知道了,定会闹上一场吧。”锐尘风摆明着并不想给白莲。
要知道那一池莲可是花了整整五年才栽植成功的,为了它才特意在这荒郊野外修一座宅邸。
上次有一丫头不小心摘了一朵,当下便被爷给切去了双手,可见爷有多珍贵着它们。
“不是开得正茂,剩下的够姐姐用了。”
旋身,扯了扯滚着金缕线的袖角,沈析雅出了冷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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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开得正茂,剩下的够姐姐用了。”
旋身,扯了扯滚着金缕线的袖角,沈析雅出了冷亭。
反正这时辰正是白莲开花的季节,上次他不也摘了好大一捧,任性的姐姐要用来做药那池莲够她制十颗,今年这数也足了。
“……爷,那丫头求莲莫不是知道它的用途吧?”
锐尘风还有另一层担忧。
这个猜测极有可能是正确的,毕竟好端端的怎会特意向他请求摘莲呢。
“谁知道呢……”沈析雅脚步未停,语气尤是风淡云清。“继续看下去不就知道了吗?”
继续看下去吗……
担忧消失,锐尘风换上熟悉的笑脸,他似乎明白爷为何在白莲上会如此大方了……
“小饺子,我们什么时候会离开这里呢?”
算算住进沈府也有三天了,棉玩得开心还真有些不舍离开了。
“怕是一时半会儿都走不了呢。小姐这么急着离开吗?”
看出棉话里的真意,小饺子一脸打趣道。
“才不呢!这里天天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是锦衣玉楼,美得像仙境般,真要一辈子都住这才好呢!”
棉忙急急驳道,生怕小饺子当了真。
“是吗……”
山珍海味,锦衣玉楼……
“住到主人亲自来赶我们离开吧。”
她许下时间。
不过呀,想是要让那沈姓少爷亲口赶人,恐怕得好长一段时间。至少她能确定,在那白莲凋谢之前,都不用担心没饭吃没房住。
傍晚,夕阳将一池白莲染上橘红,兀是艳丽美极。
那裹着白缎的娇小人儿不停忙碌的身影吸引了一旁静默注视许久的绝色少年上前。
“可真贪心的婢子,摘这一大棒是要用来沐浴么?”
一脸打趣的抽出小饺子怀中数十朵含苞欲放的白莲,凑上鼻间轻嗅,少年敛眸嘴角含笑。
“谁说不是呢。就是得趁这莲还未全开放之前用于沐浴才够香呢。”
对于少年的突然出现只在初时闪过讶异,失态过后是甜死人的腻笑。
“嗯,姑娘就是爱美呢。”将白莲抽回,少年从袖中掏出一小盒子递到小饺子面前,“用上这个吧,效果会更好。”
“谢谢少爷赠赏,那小饺子先下去了,小姐正在澡堂等着呢。”
不曾故作推却的大方接受,小饺子抱着莲向少年福福身踩着小碎步离开了。
少年静默注视着小饺子远去的纤细背影,一抹诡光划过眸底……
烟雾袅袅的偌大浴池用白玉砌成,池水采用的是天然温泉,重重罗帐掩盖了少女娇美的身体,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白荷花。
一池白荷飘浮在池面,两位少女浸在池中。
“小饺子,泡好久了,我可不可以上去了啊?”
“再等一会儿,药才刚入皮肤呢。”
“但是……人家头晕了……”
说着,棉便往小饺子身上倒去。
宠溺一笑,这次却不再纵容,难得认真的板起脸:“再坚持会儿。”
“唉,那我到时晕过去你可不要让我淹死在池里哦。”
“好。”
倏地,空气中飘来一阵笛声,小饺子美眸一眯,甜美的笑脸蓦地转为深沉朝棉吩咐道:“你乖乖的呆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好。”
背对着小饺子趴在水池边,棉闭着眼有气无力的应道。
抓起躺椅上的衣服穿上,小饺子挥开罗帐走出了浴池。
笛声若有似无,小饺子凝神细听,是从东面来的。
“是谁在吹箫……贯注内力的笛声……”
暗自低喃,她踩着小碎步朝东面走去。
确定距离离沐浴不远,她翻上了院墙,那楼宇旁的柏树上,一男子正在吹箫。
陌生的面孔。
她静静的盯着他,一张俊脸线条冷硬给人不近人情的感觉,深邃的黑眸太过精明,一看就知不是好惹的对象。
一个沾不得的男人。
她下了结论,转身准备离去时,突然望到楼宇阳台上沈析雅正盯着她。
她朝他点头致意,沈析雅回了个温和的微笑。
似乎有人在盯着她?
她回头,便见那吹箫男子正眯眼注视着她。
她露出甜笑,朝他福了身,接着便跳下院墙朝沐浴走去。
回程途中,她思索着那吹笛之人。
透过笛音传达的内力可谓高手级别。
这个江湖上会使笛的有三人,其二乃江湖老怪,最尾一年轻男子,玄青庄的少庄主。
他乃名门之后,生性冷淡,处事手腕与武功却是深得武林人士尊敬。
玄笛亦,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回到沐池,突狗崽子棉晕倒在池边。小饺子神色一变,跑了过去,确定棉只是因泡太久而晕迷才松了口气,请侍女和她一同将她抱了上来。
回到雅园,照顾棉好一阵子后,夜已入深。
第二次已是熟门熟路的来到沈析雅入住的析阁,跃上那青葱的大柏树,楼宇内灯火通明,半启的镂空窗内可见两条颀长的人影。
那正是沈析雅与玄笛亦。
17
她屏息,目不转睛的盯着屋内景况。
“亦,被你大娘赶出来了?莫不是想在我这呆上一段时日吧?”
沈析雅清悠的声音淡淡飘来,无论何时都如此的令人神清气爽的舒适。
玄笛亦冷淡的睨了那绝美的少年一眼,道:“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沈析雅声音一顿,带着硕大黑矅石的拇指在桧木桌上轻敲着。“只不过,你该知道,我不爱养废人。”
哪怕是身为朋友,若是之予他毫无用处,他亦会残酷弃之。
“我知道。”
玄笛亦并未因好友话里的绝情而气恼,只是淡淡一回,话语一转:“那两个丫头,亦是同理?”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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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养废人……
她记下了!
不便久留,那屋内玄笛亦的武功修为在她之上,她没把握接下来不会被他发现。
于是,她悄无声息的离去。
却不知,早在她一踏进这院内,楼宇内的两个男人即已知道有第三人。
待小饺子一走,玄笛亦话锋一转,谈论的正是小饺子。
“那两位姑娘是谁?”
“扬州城内一富人家的闺女与丫环。”
“不像是普通人。”
“是呀,那小姐倒清清白白的,这丫环呀,可是有趣得紧。怎么查都查不出她的来历。”
“看来引起你兴趣了。”
“是呀。”
沈析雅勾唇一笑,笑得夺目耀人,“亦,要不要吃饺子,你平日里不是最爱饺子么,那丫头,做饺子可真是一绝。”
一说到饺子,沈析雅又开始回味昨儿尝过的那饺子香,真是连皇宫内院也比不上的手艺呢!
“饺子……”
玄笛亦望着星空的眸划过复杂。
那一池莲,乃是世间罕有的青芯莲。
它的外表,与那普通莲无二样,唯那花忒是青色的。
此莲难种,只适合于人烟稀少的沼泽地。
它有防百毒入侵之功效。
亦,若是此食有毒,当味蕾一尝,便会周身发麻。
长期将此莲芯磨成粉配合其它药材,可达百毒不侵。
当初小饺子求此莲,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沈家少爷竟当真毫不吝啬的给予她。
真是吓了她好一跳!
此物尤是珍贵,由沼泽地牵来这气候温暖的扬州,费的心血之大不难想像。
那沈析雅越是不珍爱此物,越给她诡谲警慎之感。
天明,棉一早又跑得不见人影。
小饺子刚起床,便觉胸口一闷,当时并不怎么在意。
她服了青芯莲,毒该是压抑住了。
直至响午,在那餐桌上见到一尾鲤鱼后,胸闷外加气涌,她当场吐出了一口黑血。
那吓得棉一声尖叫,“小饺子,你怎么了?!”
那声音听起来快哭了。
她摆手,安抚棉莫惊慌。
“别哭,不碍事的。”
那一口黑血一吐出,她胸闷已有减缓,但她知道,再过一阵子,还会出现第二回。
“都吐血了,还说没事?!”
棉已经急得眼眶都红了。
小饺子扯出一抹笑,“真的没事,过一阵子就好了。”
“我去找锐总管!”
说完,她提起裙奔了出去。
小饺子想叫住她,但棉已跑得无踪。
“毒发了……”
她抚着胸口,喃喃自语。
“爷,您不要紧吧?!”
析阁,沈析雅刚用完膳,但抚着胸口吐出一大口黑血,这吓坏了一群娇美的侍婢们。
“没事。”
他摇头,接过婢子递上来的巾帕,拭去了嘴角的乌血。
唤人:“去找锐总管来。”
这毒,来得比他预期得还要快。
他想,那丫环,也该和他一样的情况罢。
正想着,锐尘风踏了进来。
“雅园情况如何?”
沈析雅问。
“已发现小饺子吐血了。”
“开始行动。”
“是。”
晕晕噩噩中,似乎听到棉的哭声,以及锐尘风的安慰声。
再然后,是脚步声的离去与掩门的吱呀声。
空气内一阵清香,舒解了她眉头的皱褶。
然后,一道清柔的笛音在耳边回荡。
那是……
敌不过倦意,她沉沉睡去。
再醒,已是夜深人静之时。
棉守在床边,一手支着颚眯着眼打着瞌睡。
小饺子起身,轻声呼醒了棉:“小姐,到床上去睡。”
棉揉揉爱困的眼皮,迷迷糊糊听从小饺子的吩咐爬到了床上。
她为棉盖好被子,吹了灯,出了门。
明亮的月,半圆。清亮的灯辉,朦胧。
小饺子走在长长的走廊上,那些白玉砌成的玉柱,镶嵌着黄金玉帛,每走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