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寡妇素手擒四爷第13部分阅读
小寡妇素手擒四爷 作者:肉肉屋
亲并不亲近,更何况四阿哥那张冷脸,一般人见到都害怕,弘时也不例外,他怯生生看着屋里的几个人……
此时的花开无比头疼,看来四阿哥这是铁了心想要把重阳和弘时弄一块儿吧?这可怎么好?
正文 第 48 章
{}≈弘时长得很像李氏,皮肤白皙,薄唇殷红,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就像会说话,粉嫩的小正太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因为四阿哥发话了,花开可以站着不动,佟佳氏却不敢,她忙带着重阳和弘时一起玩,小孩子交朋友倒是很简单,两个人没一会儿就玩到了一处,只剩下花开在一旁看着干着急。
佟佳氏根本不知道四阿哥的心思,当然也没有什么负担,倒是四阿哥看见花开满脸的不情愿,不由得皱眉,不过他还是按着自己的计划来,转而对佟佳氏说道:“太太,花开最近时不时的就念叨重阳,本王想着让重阳在王府住一段时间……”
佟佳氏笑道:“那好啊。”
花开一旁阻止:“不行——”
四阿哥不高兴了“怎么不行?让重阳住在王府,难道还委屈他了?”
花开找不到别的借口,只好说道:“当然不委屈他,而是委屈我,我都怀孕了,哪有时间照顾他?”
四阿哥说道:“又不需要你亲自照顾!府里养着奶娘嬷嬷做什么的?”
佟佳氏在一旁看着女儿和四阿哥吵嘴,只把她吓得胆战心惊,按理说四阿哥要留下重阳住,花开不愿意,那根本就是不识抬举,说出去根本就是花开不对,佟佳氏生怕女儿惹了四阿哥的厌弃,忙在一旁说道:“重阳又懂事儿又乖巧,有奶娘照看着,不用你抄什么心的。”
花开自然知道这些,可是四阿哥面前,她没法跟佟佳氏说,只好嗔道:“额娘!”
四阿哥此刻对佟佳氏的表现非常满意“太太说的对,我看重阳也很可爱,跟弘时正好能玩到一块儿去,我的意思,就在春暖阁的东厢给他安排一个房间,太太一会儿就把重阳留下,你自己回去吧!”
“还是王爷知道体恤人……”佟佳氏生怕花开跟四阿哥闹起来,小胳膊拧不过大腿,跟四阿哥硬碰硬,吃亏的只能是花开,这会儿佟佳氏也明白了为什么花开反对,其实她心里也不希望花开离开王府,出去住虽然自由些,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四阿哥接着说道:“我打算——把弘时也安置在春暖阁……”
“什么?”这回不但花开吃惊,就连佟佳氏也惊讶,好好的,弘时干嘛住到春暖阁来?
说起这个,四阿哥有些脸黑,刚才他去接弘时,不曾想正听见李氏如一个泼妇一样在破口大骂下人,往常李氏在他面前,一直温柔可人,漂亮贤淑,四阿哥怎么也想不到会看到这一幕,难道背地里的李氏一直这样?这让四阿哥有一种受了欺骗的感觉,就算她生病了脾气不好,这样的女人,也不配来教导他的儿子……
四阿哥想起这事儿就恼火,他本不想说,不过看着花开探寻的眼神,还是解释道:“李氏病中性情有些焦躁,弘时还这么小,在她跟前养着不合适,所以爷决定,弘时以后有你抚养。{shukeju}”
花开忙说道:“王爷,这不行!”
四阿哥把手中的茶杯“啪”的往桌子上一撂“怎么又不行?”他脑门上的青筋崩了几崩,怒道:“你去问问别的女人!若是爷想让她们抚养弘时,她们高兴还来不及,哪个敢说不行?也就是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都是爷把你宠坏了!”
弘时和重阳在外屋玩耍,听见四阿哥的吼声,都吓得停下了动作面面相觑,奶娘吓得赶紧把两个人带到院子里去了。
此刻佟佳氏也吓得脸色发白,四阿哥是有名的冷面王,今天她算是见识到了,她感觉屋子里的温度都降了一大截。
花开可不是第一次看见四阿哥这样暴怒,想当初他还掀桌子呢!今天估计是在李氏那里憋了一肚子火没发泄出来,花开不知道李氏又怎么惹着了四阿哥,反正她仗着现在怀孕,倒也不惧。
花开想的是,她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上,若是再收养了弘时,别的女人还不知道会怎么说呢!所以下意识的就想推拒,便说道:“王爷,就算李侧福晋不能抚养弘时了,按理也应该有福晋来抚养吧?哪里能轮到妾身……”
花开还没说完,佟佳氏便轻轻的碰了她一下,花开有些不明白额娘什么意思。
四阿哥气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太太都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你怎么就是不明白?福晋若是收养了他,他就算是嫡子了……”
花开哪里想得到这么长远?不过四阿哥一说,她也知道了其中的厉害,但是,好像这一切跟她没有什么太大关系吧?花开张了张嘴,到底什么也没说,只是心里不住的嘀咕,事情怎么就这样了呢?她把李氏给害了,到头来还得替她养儿子,真是亏大了,若是早知道如此,她怎么也放李氏一码呀!
四阿哥放低了声音说道:“弘时你就费点心,将来少不了你的好处。爷衙门里还有点事儿,先走了,我已经吩咐人给弘时搬家了,你赶紧命人把东厢房腾出来。”
花开答应了一声,四阿哥便往外走,还没出门,他又转身说道:“太太在这用了午膳再走吧,多陪陪花开……”
眼看着四阿哥走了,佟佳氏抚了抚胸口“哎呦,真是吓坏了额娘了。”
花开搂住了佟佳氏的胳膊“额娘,你怕他做什么?他又不是老虎……”
“也就你敢这么说!”佟佳氏看周围没有人,低声对花开说道:“王爷说以后少不得你的好处,是不是他想把世子的位置留给你肚子里的孩子?”
花开有些哭笑不得“额娘,你想的太多了吧?我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再说了,我也不指望他怎么样,只想他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就好,其他的有什么重要?”
佟佳氏点点头“你能这样想也好,不过,王爷显然有打算,你以后可别跟他对着干,他现在宠你倒是没什么,等他以后……总之,以后你不准逆着他。”
花开知道额娘说的都是金玉良言,便点点头。佟佳氏接着说道:“刚才你有没有怪额娘替你答应让重阳留下?”
花开担心额娘吃心,忙说道:“额娘,你总是替我着想的,我怎么会怪你?”
佟佳氏说道:“你看王爷根本没跟你商量,就让人把三少爷搬到你这里来,他跟你商量,那是给你面子,其实他心里早都决定好了的事儿,你拒绝也没有用,只会徒惹他不高兴……”
花开也知道事实大概就是如此,既然无法改变,也只能坦然接受了,她若是不高兴,额娘也会惦记。花开笑了笑说道:“额娘目光如炬,怨不得人家都说姜是老的辣。”
佟佳氏忍不住又念叨“你这孩子就是心思单纯,王爷大概也就是因为你这样的性子才喜欢你,像今天这事儿,明明对你有好处,怎么还往外推?”
花开可想不出养着弘时有什么好处,不过佟佳氏愿意说,她就听着,又想起来东厢房还没有收拾,便赶紧让九月安排人打扫,没一会儿功夫,弘时的奶娘、嬷嬷、丫鬟、婆子一群人把弘时的东西都搬来了。
苏培盛亲自指挥下人,没一会儿功夫,把重阳的屋子也布置好了,东厢房总共五大间,中间是一间明堂,弘时和重阳分别安置在明堂两侧,看着都收拾好了,午膳的时间也到了。
用过了午膳,佟佳氏就想着告辞,她还没等走,苏培盛又来了,这一次送来了一坛子“十里香”酒,这是王府酿造的,在京城里也算有名的,酒坛子还没有开封,就能闻到一股子酒香。
苏培盛说道:“太太,这是王爷临走的时候特意吩咐给钮钴禄大人带的。”
“哎呀,这怎么敢当?”佟佳氏有些局促。
花开忙说道:“额娘,王爷既然给准备了,那是他的心意。”
这十里香酒,是用大个的花雕酒坛子装着的,里面能装五十斤白干,而后放入桂圆、佛手、木瓜、陈草、绿豆各三斤,冰糖五斤泡酒,然后泥漆密封入库窖藏,王府里年年都要制的,从这两坛酒上的封条上看,这是康熙四十五年制的,已经窖藏了三年了。
十里香虽然难得,不过更难得的是四阿哥送的,那可是天大的脸面,佟佳氏乐颠颠的走了。
花开看着额娘的背影走远,不由得叹气,若是早知道这样,她就不会让额娘来了,那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九月看见花开呆呆地站着,知道她不怎么开心,这秋日的中午,太阳还是很热的,九月怕把花开晒着了,忙说道:“侧福晋,忙活了一上午了,还是回去睡一觉歇歇吧。”
“也好。”花开答应着回到院子,看见东厢房门口,就见小丫鬟田苗正在打瞌睡,她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睛看见是花开,赶忙行礼。
花开想着田苗在庄子上玩的开心快乐,一天到晚无忧无虑,却因为自己的原因,居然也被拘到了这王府里来,心里有些替她惋惜,便问道:“有没有想你爹娘?若是想,我可以送你回庄子上?”
田苗忙说道:“回主子的话,奴婢愿意陪小少爷玩。”
花开叹了口气,也不好说什么,她进屋看了看重阳,见他睡的正香,刘嬷嬷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给重阳绣一个肚兜,她看见花开进来,就要施礼,花开忙拉着她来到了外间,王府毕竟不是别的地方,花开仔细嘱咐了她一些话,这才又去看弘时。
正文 第 49 章
花开从午睡中醒来,就听见弘时和重阳在院子里笑闹的声音,她不由自主的就叹了口气,养一只小猫小狗时间久了还有感情呢,自己若是抚养了弘时,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
天晴以为花开是为重阳担心,便劝道:“侧福晋,三少爷还小,他的管事嬷嬷都是王爷亲自挑的,从小就管得严,并没有骄纵的脾气,肯定不会跟重阳少爷闹意气……”
花开最担心的当然不是这个,不过听了天晴的话她还是眼睛一亮,是啊,弘时今年也不过才五岁,自己可以好好教他,让他远离争储的漩涡……可是花开想想自己的本事,琴棋书画,竟然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的,又能教他什么?这么一想,她又有了新的烦恼。
花开出得门来,重阳在院子里看见了,喊了一声“额娘”就奔过来了,弘时还小,见重阳喊额娘,他也喊了一声“额娘”,
重阳哼道:“不对,你叫错了,额娘是我的!”
弘时不服气“我就叫额娘怎地?阿玛说了,以后你额娘就是我额娘!”他一脸霸气的说完,转头看向花开时,又一脸羞涩。
花开心中惊异,她平时跟这孩子接触也不多,他怎么会愿意叫自己额娘?花开忙笑道:“对呀,以后你们俩都叫我额娘,弘时是二月十三生日,重阳是九月初九的生日,弘时比重阳大了半年多,弘时可是哥哥哟!以后要像个哥哥的样子,不能欺负弟弟,知道吗?”
弘时拍着胸脯说道:“额娘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弟弟,不让别人欺负他!哦,我也有弟弟了!”他高兴的在地上转了一圈“重阳,快点叫三哥来听听。”
重阳忸怩着看了看花开,花开冲着重阳眨了眨眼睛,笑道:“快叫三哥,以后就跟三哥一起玩耍,一起读书,知道吗?”
重阳喊了一声“三哥。”转回头撒娇味十足的对花开说道:“额娘,我要吃刨冰,鲜奶刨冰,我热了。”
花开弯腰刮了重阳的鼻子,一脸为难的道:“就会找借口,现在天都转凉了,吃这个可不行,会肚子疼的。”
弘时一听说鲜奶刨冰,忙跟着喊道:“额娘,我也想吃!”
花开笑道:“好吧,看在咱们弘时和重阳今儿初见的份上,给你们俩每人做上一小碗好了。”
两个人一听,顿时欢呼起来,院子里的下人见之都笑。一时间,满院子都是嬉闹声,欢笑声在这座精致的庭院里回响,伴着墙根的虫鸣、清风……
两个孩子吃了刨冰,花开又带着他们回屋写大字,刚写了没几个字,就听天晴禀告道:“主子,年格格来访。”
花开一怔,年氏来的倒是快,二人平时也没什么交情,不知道她到底为哪般。和天晴交换了个眼神,花开忙吩咐道:“你快去请进来,九月,你去备些吃食茶点过来。”这个时候,还是天晴在身边稳妥一点,她可是四阿哥的人。
片刻间,年氏便带着贴身大丫环进了里屋,花开忙起来迎接,年氏回了礼,二人客客气气地坐下。
花开打量着年氏,真是肌肤胜雪,娇美无比,上身一件玫瑰紫缎子的旗服,绣了繁密的花纹,外罩金边琵琶襟夹衣,髻上插着金丝八宝攒珠钗,上面点缀着珠翠,闪耀夺目、珠光宝气,可惜这样的年氏,居然不得四阿哥的喜欢,花开心里一直纳闷,不是说年氏被独宠多年吗?怎么四阿哥除了新婚夜,再没去年氏房里,到底为什么?
年氏含笑道:“妹妹早就想来拜访,只是怕姐姐会怪我唐突了。”
花开不在意地笑道:“这是哪里话。若是往常,我倒是巴不得有人陪我说说话,为了怕我烦闷,这不是王爷准我把儿子接了来……”
年氏笑道:“听闻王爷把三少爷送到姐姐跟前抚养了,妹妹还没恭喜姐姐呢。”
花开也不知道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谦逊几句把话题岔开,二人寒暄着,九月便端着吃食进来,蜜饯菠萝、蜜饯红果、糖炒大扁、可可桃仁、冰镇鲜胡桃、冰镇甜瓜,九月一一摆上炕桌后,方躬身退下。
年氏吃了一颗糖炒大扁,眼睛看着屋里地摆设,笑道:“姐姐这里不仅吃食鲜甜可口,就连住的地方也清净宜人,怨不得王爷喜欢来。”说着,年氏便指着那落地窗帘继续道:“便是这布上的图案看着也是新鲜。”
花开扫了一眼笑道:“让妹妹见笑了,这还是我求王爷给画的图样,闲来无事,自己绣着玩的,你若是喜欢,等我瞄了图,改日差人给你那送去。”那上面的图案是一副水墨画荷花,四阿哥画的算不上出色,花开的绣工更是马虎,不过远远地看着,倒也像那么回事儿。
年氏没有立即回话,而是从贴身丫鬟手里接过一个小巧的紫檀木漆盒“姐姐,我这次来,是想求你指点……”
花开忙说道:“我可指点不了你什么,我进王府的日子,可没比你长多少,也许你不知道,我也是一进府就惹了王爷不高兴,王爷一气之下让我住到庄子上去了,不怕妹妹笑话,若不是妹妹进门,我怕是还回不了府呢!”
年氏咬了咬嘴唇“我实在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还请姐姐替我美言两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姐姐莫嫌弃。”
花开虽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却也知道定然价格不菲,她忙推脱不用,可是年氏哪里肯依,在她的一番说辞下,花开方含笑收过礼。接着,两个人闲话了一阵,年氏这才告辞。
花开看着这个木漆盒,笑道:“天晴,你猜猜这里是什么?”
天晴笑道:“看这盒子的大小,应该是首饰吧?”
九月赶忙打开来看,却是一对象牙梳篦,上面雕刻着百子图。九月爱不释手“侧福晋,这还真是好东西呢!”
花开笑道:“年羹尧如今做了四川总督,家里就差没有金山银山了,一对象牙梳篦算什么?”
九月问道:“侧福晋,你真的打算为她说项吗?”
花开笑了笑“年氏是聪明人,她知道王爷若是知道她来过春暖阁,自然就知道她为什么来了,所以根本不需要我说话。”
主仆说笑了一回,弘时和重阳写完了大字拿过来给花开看,弘时到底写的比重阳好些,花开夸奖了他一回,弘时笑嘻嘻的偎依在花开身边说道:“额娘,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我喜欢。”
花开脸红了一下,这个弘时,怎么跟他阿玛一样啊!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才喜欢叫自己额娘?若是让那李氏听了,不知道该多伤心呢!
既然写完了大字,花开便开始教两个孩子画画,她虽然画得不好,好歹还是在老古董手下被训练过的,教两个孩子基础知识还是绰绰有余,将来弘时若是能专心绘画,也好过被他阿玛赐死。
将要准备晚膳的时候,九月随口问道:“三少爷,重阳少爷,晚膳你们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弘时摇摇头,重阳说道:“我要吃螃蟹!昨天外婆说现在螃蟹肥了。”
天晴笑道:“哎呦,刚才奴婢去大厨房,真的看见了几篓螃蟹,奴婢还想着侧福晋吃不得那个,就没要,奴婢现在就去取些来。”
花开笑道:“多拿一些,我虽然吃不得,你们可以替我多吃点。”
于是晚膳螃蟹就成了主菜,弘时和重阳都喜欢吃,这边刚摆上了,重阳就喊道:“嬷嬷,我要大个的。”
弘时不甘示弱“我要吃圆脐的,弟弟,圆脐的肥。”
花开听了就笑,看样子弘时很喜欢当哥哥,对重阳这个弟弟还挺照顾呢,花开帮着两个孩子掰螃蟹,母子间说说笑笑,恰巧四阿哥推门进来了,见了这一幕不由得心中一暖,他不准下人禀报,就那么站着看了半天,因为从小没在母亲身边呆过,四阿哥看见母子间这样相处,就心存羡慕,不过忽然想到弘时到春暖阁刚刚一天不到头,怎么就跟花开这么亲近了?难得两个人竟然这样有缘分……
屋子里的几个人看见了四阿哥,当即说笑声就没有了,花开笑道:“王爷,不知道你要来,妾身带着孩子们就先吃上了。”她说着擦了擦手,要侍候四阿哥更衣。
四阿哥说道:“免了,你的手腥得很。”
花开笑道:“妾身已经吩咐厨房准备菊叶汤了,只是现在还没好。”菊叶洗手倒是花开以前从红楼梦中看到的,王府也是用的这个法子。
四阿哥换了衣裳净了手,坐下吃饭,弘时和重阳这才重新坐下,两个孩子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似地,再也不肯多说半句话,只闷头吃东西。
花开嘱咐道:“蟹子性寒,小孩子要少吃,多蘸点姜汁,喝点姜茶也行,喜欢吃明天咱们再做。”
四阿哥吃完一个螃蟹,把蟹壳丢开便不再吃了,花开知道他是嫌麻烦,便亲手给他剥了一个,将蟹肉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又问道:“王爷不喝点酒吗?吃蟹就应该喝点菊花酒,也好暖暖胃。”
四阿哥闻言便点头,小禄子赶忙把酒给主子斟上,一顿晚膳在悄无声息中结束。
花开见四阿哥用了膳就要去书房,忙说道:“王爷,今天年格格来了,送了妾身一对象牙梳篦。”说着话,她把象牙梳篦拿给四阿哥看。
四阿哥皱了皱眉说道:“嗯,爷知道了。”他一路走到书房,坐到书案后不由叹气,他如今就算想宠年氏,也是力不从心啊!可是若再晾着年氏,那就真的是得罪年家而不是拉拢年家了,到底如何是好?
四阿哥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旁边一堆卷宗,他根本没有什么心思看,想了想,便吩咐小禄子把天晴叫来。
没一会儿天晴就到了,施礼过后良久,四阿哥才问道:“你在侧福晋身边……也不少日子了,有没有发现侧福晋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回主子的话,侧福晋从来不用熏香,身上的香味儿却很浓……”
“别的呢?”
“……侧福晋对侍弄花草很在行,花草长得非常快。”
“还有呢?”
“侧福晋从来不打骂下人,奴仆们做错了事儿,她连重话都不说一句……”
四阿哥沉下脸,冷冷地说道:“别忘了你的身份!爷派你去,可不是让你为她说好话的!”
天晴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主子息怒,奴婢真的没有替侧福晋说好话,奴婢说的句句是真。”
“难道她就没有半点缺点吗?”
天晴想了想说道:“侧福晋很笨,绣花总是绣不好,写出来的字有时候缺笔划……还有……奴婢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行了行了,出去!”四阿哥摆了摆手,天晴如遇大赦一般,急忙忙退出书房。
四阿哥想了想,溜溜达达走到了邬思道的小院,此时暮色四合,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邬思道哼哼呀呀的自拉自唱:“漫搵英雄泪,相离处士家。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那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
四阿哥站着门口,听他唱完了一曲,这才踏进门去,邬思道一见王爷来了,便放下胡琴冲他拱了拱手,四阿哥点点头在他的对面坐了,叹了口气说道:“巧者劳智者优,无能者无所求,饱食之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
邬思道惊讶的看着四阿哥“王爷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忽然有这样的感慨?”
四阿哥苦笑着问道:“听说苗疆有一种情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情蛊?这个邬某倒是听说过一二,据说情蛊是蛊中极品,每月情蛊会发作一次,中了情蛊的人,如果不吃解药,在情蛊发作之时,多数人忍受不住痛苦,就会自杀……只不过这都是传闻,又不曾有人见过。”
“若是我中了情蛊呢?”
邬思道愕然,随即哈哈笑道:“邬某还头一次知道王爷这么风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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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是真的……”
“啊?您中了您那位侧福晋的情蛊?”
四阿哥点点头“我中了她的情蛊也就罢了,其他女人倒没什么,关键是年氏怎么办?年羹尧是一定要拉拢的……”
邬思道笑道:“王爷已经有了定计,何必又来问邬某?”
“可是……”
正文 第 50 章
花开把两个孩子哄睡了,隐约传来二更天的梆子响,九月从外面进来,说道:“主子,奴婢打听着王爷去了年格格那里了。”
“哦。”此刻的花开,有些失落,她随即又自嘲,当初想好了就拿他当个牛郎的,这会儿这算什么?花开自问:难道就因为这些日子他着紧你,你就开始痴心妄想了吗?指甲刺的手心有些疼,花开又一次告诫自己,要谨守自己的心,千万不要爱上他,不要自找苦头。
九月一旁看见花开发呆,忍不住说道:“主子,说句僭越的话,其实您今天……今天又何必跟王爷提年格格呢?”
花开笑了笑:“难道我不提,年格格就不存在了吗?有年格格的娘家在,王爷就算今儿不去,说不定明儿、或者后儿会去,对我来说,王爷哪天去又有什么区别呢?你以后不用去打听王爷去了哪里,他去哪里我都无所谓。”
九月默然,她知道主子嘴上这么说,其实还是在意的……
花开却不愿意再提,只笑道:“行了,时候不早,咱们该歇着了。”
自此,四阿哥倒是连着几天去了年氏那里,花开也就丢了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她从小就被奶奶厌弃,练就了一副冷心肠,要做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置于局外,于她也容易得很,花开得了闲便安心教导重阳和弘时。
日子一晃到了秋闱的日子,乡试分三场,八月初八、十二和十五各一场,每场三日。花开惦记着恒泰,不免每天念叨着秋闱安排的不人道,连着考九天也就罢了,居然还不准回家。
转眼到了八月十四,花开吩咐人收拾东西,天晴和九月都诧异,“收拾东西做什么?”
花开笑道:“当然是回子衿馆啊,不是早就订好了?明儿去皇宫,过了八月十五就回子衿馆嘛!这事儿王爷也知道。”
四阿哥原本是知道,可是他根本就反悔了,要不然怎么可能把重阳接来?又把弘时安排给她抚养?这事儿虽然没有明说,花开身边的大丫鬟却心知肚明的,哪知道花开又来这么一出?
天晴说道:“可是……”
花开白了她一眼,明知故问道:“可是什么?”
天晴知道主子不高兴了,不敢接着说,倒是九月担忧的问道:“三少爷怎么办?”
“既然王爷让我抚养他,当然一起带走。”
当晚四阿哥一回府,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他直奔着春暖阁就来了。
一进门就看见弘时和重阳在一处玩耍嬉闹,四阿哥板着脸说道:“怎地这么没规矩!”
两个孩子吓了一跳,双双在他面前跪倒,弘时规规矩矩地磕头行道:“儿子宏时请阿玛大安。”重阳也忙说道:“重阳请王爷大安。”
四阿哥眼里泛起柔色,随即又板脸道:“你们现在都已经进了学,也得学会懂事知礼了,吵吵闹闹扰了你们的额娘。一会儿得空,我就看下你们的学业可有长进。恩。这次就罚你俩回去抄书一篇。”
弘时和重阳听了,赶忙退下。花开知道他挟怒而来,便乖巧的半句也不肯拂逆他,亲自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四阿哥目光幽深的看着她“你打算回子衿馆?”
“是啊,当初王爷答应了的,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王爷一项一言九鼎,妾身知道您不会反悔的。”花开低着头不敢看他,说真的,四阿哥发起火来,她还是很胆怯的。
没想到四阿哥居然忽的笑了“头几天还好好的,是不是因为爷这几天没在你这里留宿,吃醋了?”他说着,把花开拉到身边“爷今晚就睡在你这儿,不准走知道吗?”
花开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他还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大男人,还没等她说什么,四阿哥又说道:“帮我按摩一下头,这几天休息不好,你按摩的就是舒服……”
花开低低的应了话,双手一切抚按上他的头顶,或轻或重的按捏着。一时间,二人皆未说话,房间里静悄悄,陷入短暂的沉默,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四阿哥打破了平静,闭着眼睛说道:“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对我说,不许隐瞒,也不虚吃醋,想我了就让天晴去找我,我有空必定来,你必须做到,知道吗。”
他的语气带着霸道,花开手下停顿了片刻,便又接着给他按摩,嘴上也不反驳,反正她是打算离开的,四阿哥能给他的,并不是她想要的,她不想为了这么个人,一辈子禁锢在这方寸之地,若真论起来,还是他没理,当初他可是答应好的,花开想好了,她也不指望得到他的宠爱,所以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从此以后被扔到哪个庄子上过一辈子,花开觉得那样倒也不错,总比在这王府里看着他的女人为他争锋吃醋好,尤其是她现在怀着身子,别着了别人的道儿……
花开不说话,四阿哥只当她还在吃醋,女人都是这样,晚上宠爱她一番也就好了,这几天为了应付年氏,他还真有些厌烦了,当一个女人需要男人竭力应付的时候,她就已经失去了被宠爱的资格。
用过了晚膳,四阿哥便去考校弘时和重阳,又处理了一会儿公务,这才回到寝室,见花开已经躺在床上了,他便拉下窗帷,没一会儿,花开便听见窸窸窣窣脱衣裳的声音,紧接着四阿哥在她身边躺下了,他伸手揽过她的身子。
花开闭着眼睛不理他,不知为什么,她总是不自觉的想他和年氏是怎么相处的……
四阿哥解开她的亵衣,在她颈脖处细咬了几下道:“你这个醋坛子……爷把弘时给了你,如今肚子里还有一个,你只要规规矩矩当好我的侧福晋就是……你以为若是换个人,我会由着你这么使性子……”说着话,手已经从亵衣下摆伸了进去,他那有些粗糙的手掌,在花开腹肚上轻轻摩挲。
花开按住他的手说道:“怪痒的……”
四阿哥声音闷闷的道:“其实我挺喜欢女儿的,女儿可以放心的宠她,不怕惯坏了,不过,你还是生个男孩吧,爷的儿子还是太少了……”
花开听着他的语气带着淡淡的暖意,心里一震,不过一想到他的其他女人,她只能在心里幽幽一叹。她这么一走神,就感到肚子上一阵麻舒,反应过来他此举的意图,花开忙出声制止道:“爷,别这样,我累了。”
“你放心,爷知道分寸,不会伤了爷的儿子的。”
花开气道:“爷,我说我累了……”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嘴已经被四阿哥的唇堵住了,花开愤愤的想,他这几天不是一直都陪着年氏吗?怎么还这么猴急的?
第二日就是八月十五,按例这一天是假日,四阿哥不用上朝,花开醒来第一眼就看见他盯着自己看,她忙又闭上了眼睛,四阿哥笑道:“昨晚上还满意吧?”
花开装作没听见,四阿哥不以为意,俯身在她耳边说道:“现在爷不敢恣意,等你生完了孩子,看爷怎么收拾你!”
花开脱口而出“爷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收拾年格格才实际点。”
四阿哥闻言皱了一下眉“醋劲儿还真大。”其实他心里还是很喜欢,花开知道吃醋,就说明她在意。不过想起年格格,他不由冷笑,吃了那迷幻药,还真是妖媚的很,半点也不似大家闺秀……
两个人起床洗漱毕用罢了早膳,因为一家人都要去宫里过节,花开想了想,就派人把重阳送回娘家去过节,弘时这些天跟重阳玩得好,很是不舍,不过有四阿哥在,他这才没有哭,却也闷闷不乐。
花开安慰他明儿就能看到重阳了,弘时这才高兴起来,三人一起来到前厅,四阿哥的其他女人都已经等候在这里了,宏昀也在,他给阿玛请了安,便凑到弘时跟前跟他说话。
宏昀已经懂事儿了,他对自己的处境很清楚,若是额娘失了势,对他可没有什么好处,可怜三弟太小不懂事……
花开给乌喇那拉氏请了安,一家子这才出发去皇宫,这次进宫的除了宏昀、弘时,再就是乌喇那拉氏和花开,年氏顶替了李氏去皇宫的资格,心里有些小得意,其他几个格格虽然嫉妒,此刻也不敢表现出来。
四阿哥对乌喇那拉氏说道:“你跟年氏坐一车,爷陪着侧福晋坐吧,她有孕了,需要照顾。”
年氏眼神一黯,随着乌喇那拉氏上了车,花开也没有在意,她看着宏昀拉着弘时坐了一辆车,还是有些担心,宏昀那孩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不知道他会跟弘时说什么。
花开跟着四阿哥上了马车,四阿哥看着天晴指挥两个婆子抬上来一盆花草,问道:“你给皇阿玛带的这是什么?”
花开笑道:“王爷猜猜。”
四阿哥本来对这些没有什么研究,他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这花草长得不好看,皇阿玛未必喜欢。”
花开笑道:“这又不是留着观赏的,好看不好看有什么要紧。”
“不是观赏的是什么?”
“王爷难道没看出来吗?这是一株五叶灵参。”这是花开昨天才派人从子衿馆取来的,人参籽已经被她采摘了。
四阿哥一听,就忍不住笑了“什么也不懂不要瞎说,你以为长了五个叶子,就是五叶灵参了?顶多也就是五叶人参,一字之差可不简单,灵参不是乱叫的。”
花开见他不信,不由有些恼意:“不如妾身挖开给爷看看如何?底下长的人参已经是人形了!”为了这个人参她还晕过去一次呢!那人参栽下的时候就已经是人形了,又长了这么久,早就是宝贝了,居然还有那不识货的拿它当草!
四阿哥说道:“好好,其实就算是五叶人参,你能养得活,也很稀罕,皇阿玛一准会喜欢。”
花开知道他不信,不过一想也是,这宝参长在土里,皇上又看不出来,还不如干脆挖出来送给皇上呢!她当即从头上拔出一根簪子,就开始拨人参周围的土……
四阿哥见她来真的,当即阻止,可是花开不听,没一会儿埋在土里那肥胖的人参就露出来了,这人参就像是一个白胖的小娃娃,头和四肢俱全,大小根本就像是一根白萝卜那么大,纵然四阿哥见过的好东西不少,这会儿也惊讶的合不拢嘴,拿在手里不肯放手。
花开得意的笑道:“怎么样王爷?这回你可看清了?你说这是不是五叶灵参?我还打算自己开一个参园呢!”她话刚说完,马车就停了,原来已经到了紫禁城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上还会有一更,补上昨天的
正文 第 51 章
下了车递了牌子进去,一家人兵分两路,四阿哥去见皇上,乌喇那拉氏带着花开和年氏进内宫拜见德妃,德妃娘娘见了媳妇三个过来,倒是热情的拉着她们闹了好一阵家常,乌喇那拉氏不免有些惊异,花开和年氏还是新妇,对德妃娘娘的性情不熟悉,倒也没觉得反常。
乌喇那拉氏问道:“额娘,十四弟妹怎还没来,今可是八月十五啊。”
德妃笑骂道:“还不是她又有了身孕?说是反应的特别厉害,怕扰了咱们过节,昨天特意派人来告了假……”她宠溺的语气溢于言表。
一语说完,乌喇那拉氏和年氏心里都不太是滋味,花开倒是无所谓,她就着手中的青瓷盖碗,低头喝茶,弘时还小,觉得听大人说话没意思,缠着花开要点心,花开哄着他吃了一块枣儿糕。
德妃娘娘笑道:“没想到弘时跟你竟是有缘。”
花开笑道:“是啊,弘时这孩子讨人喜欢。”
德妃娘娘看了看宏昀,“你额娘的病怎么样了?”
宏昀规规矩矩的站起来“回玛嬷的话,额娘的病还好,太医说调理个一年半载的,应该就好了。”
德妃娘娘说道:“真是苦了你们两个孩子了。”
年氏笑道:“王爷说了,钮钴禄侧福晋就跟三少爷的亲额娘一样……”她这话本是想挑拨一下宏昀和花开的关系,可是不曾想一说出口,宏昀的眼睛狠厉的看向她,年氏不由一惊,手里的茶杯盖“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德妃娘娘一皱眉,花开也不高兴,不免火上浇油道:“可惜了额娘这一套上好的青花瓷。”
德妃娘娘原本想替十四阿哥求年氏,结果不知怎么被四儿子抢了先,她就不太待见年氏,本来没跟她说几句话,这会儿更是懒得搭理她了,年氏讪讪的不知道怎么好。
德妃娘娘不时的跟花开说着话,其中的缘由,也只有花开自己清楚,无非就是冲着皇上的面子,倒不是德妃怎么喜欢花开,不过瞧在别人眼里,自然就不一样了。
乌喇那拉氏面带笑容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慈母贤妇,好不热闹,她心里暗自冷笑,收回视线,不经意掠过年氏,乌喇那拉氏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随即又是扬起一贯的淡笑,拉着年氏说起家常闲话来。
在永和宫里用了午膳,稍事休息,几个人又陪着德妃娘娘打了一会儿叶子牌,一直到了酉时,这才收拾了奔着保和殿去。
进了保和殿,早有太监扬声高喊道:“永和宫德妃娘娘到。”
跟着德妃娘娘进了大殿,整个大殿里挂着八角宫灯,红绸装点地大厅看上去分外喜庆。德妃自去跟宜妃、荣妃、惠妃坐在一处,花开和年氏则跟着乌喇那拉氏后边,来到一处围有黑漆边镶花鸟图绣心六扇屏风后。
在乌喇那拉氏的指点下,花开和年氏一一给其他王府里福晋行了礼,又给侧福晋见了平礼,寒暄了一阵,方在第一排末端地位子上坐下。这时花开才放松了下来,端起了座位旁放着的盖碗茶,正准备抿上一口,就听外间通传道太子爷侧福晋到。
花开无奈的将青瓷盖碗放下,忙起身随着其她女眷一起行礼问好,一通寒暄,这才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