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生活舱，几个扒舷窗的队员马上围过来帮忙高叶二人脱宇航服，几分钟后，几个人一齐进入餐厅。

    高凯在无线电里急切地问道：“胡良，你在哪儿？”

    “菜园子，穿衣服呢。”胡良回答。

    宇航服穿脱都需要一点时间，而且每一次都必须进行必要的检测，没有任何问题才能出舱，刚刚高凯头脑发热，压根儿没检测就冲了出去，要是被地面知道了免不了挨个处分。

    “那你先在无线电里听着。”高凯说。

    “好！”

    高凯抬起头来：“同志们，三组取回来的冰里含重水0.6，你们理解这个含量的意义吗？”

    大家都没说话，疑惑地看着高凯，就连叶涵都不例外。

    叶涵只知道冰里重水含量高有好处，但是具体有什么意义他就说不上来了。

    高凯没想卖关子，自问自答道：“这意味着我们可以用非常低的成本分离重水，可以大量生产重氢……重氢和氦3的聚变反应不产生中子，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基地主反应堆就是磁约束聚变堆，主燃料就是重氢和氦3！”

    众人恍然大悟，大家怎么说也经过半年多的航天培训，水平再差也知道二代核反应是什么。

    叶涵诧异地问出大伙的心里话：“老高，可控核聚变完成了？”

    高凯摇头：“上面有这个计划，肯定是有技术方面的突破，说不定也是国际合作出的成果。”

    “不是实验堆吧？”叶涵忧心忡忡。

    “应该不是，我知道这事儿之后特意了解过。”

    “磁约束堆可靠吗？”

    “不清楚，应该没问题。”高凯说，“这东西靠磁场约束聚变反应，月球温度低又没气压，可以轻松实现超导，这一点对磁约束堆非常重要……咱们现在讨论的是重水，不是聚变反应堆，我又不是搞反应堆的，有什么问题会后自己查资料！”

    叶涵咧咧嘴：“我可不想屁股底下天天坐着个大号氢.弹。”

    高凯瞪了叶涵一眼：“单独安放远离主基地。”

    “我没问题了。”叶涵见好就收。

    “咱们继续说重水。”高凯总算把歪掉的楼掰正，“这个发现对国家、对月宫计划都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必须尽快上报指挥中心，但是卫星还需要几个小时才能飞回来，所以我建议，咱们先讨论出个汇报章程……”

    “还讨论什么？直接汇报让地面拿主意呗！”胡良在无线电中说，“咱们手里可没有重水分离设备，水处理舱的功能可不是分离重水。”

    “我知道，但是重水不能电解，咱们可以用这个办法收集重水！”高凯说。

    水处理舱主要有两个功能，一是为航天员提供清洁的生活用水，二是电解水生产氧气供航天员呼吸。

    航天员不能缺氧气，无论如何电解水都省略不得，顺便获取重水而已。

    “咱们有精馏设备吗？”叶涵忽然问道。

    “没有。”

    “那就只能电解分离重水了？”叶涵恼火不已，“这下好，取回来的冰全都电解，咱们想用水还得重新结合氢氧，难不成专门安排个地方烧氢氧气取水？”

    他知道一些分离重水的知识，月球上条件有限，适合的方法只有电解法和精馏法。

    电解法不用说了，所谓精馏法，是利用重水的沸腾温度较高的特点，通过反复蒸发获得重水的方法。

    不过重水的沸腾温度只有101.42摄氏度，与轻水的沸腾温差极小，而且月球表面没有半点气压，必须使用压力容器才能采用精馏法，反倒不如电解法方便简单。

    高凯咬了咬牙：“暂时克服一下，先用循环水顶一阵。”

    叶涵眼前一黑，感觉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其他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厌恶循环水的绝对不止叶涵一个，就连高凯都不能例外。

    整天喝尿，搁谁也自在不了。

    开门声响，胡良终于赶回生活舱，刚坐下来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无线电里就传来段志阳的声音：“高组长，我是段志阳！”

    “请讲！”

    “第三份分析出结果了，重水含量0.62%！”

    “高出0.02？准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