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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印 作者:tangstory
说,保命是肯定保得住的,”床上小儿梦中咳了两声,便听吴老板又轻声找补,“兴许也一辈子不会生病了。”
“爹爹……”小女孩也不知是被当爹的吵醒了,还是自己咳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唤了一声。
“爹爹在,你继续睡。”
“……爹爹,你不睡觉,是要去干吗?”孩子睡得迷糊,问话倒还清楚。
“什么都不干,”当爹的为她掖了掖被角,顿了顿,又轻声补道,“哪儿也不去,你睡吧。”
孩子重睡过去,吴老板不敢再出声吵她,只在心中道:闺女啊,你爹我本是个连公母都不分的东西,为了和你娘生你这个宝贝疙瘩,可是费了老劲了,你以后可一定得听她的话。
他本想再摸摸她的头,但终只是学人叹了口气,收手回身去了。
作者有话说:好了,我知道这章没有澜澜和大师,可是刚进组的吴东西(全称“吴淼淼这个连公母都不分的东西”)也很可爱啊
第十九章
昙山曾与边涌澜道,这天地间自有气脉如数不尽的琴弦,但除了那道龙气凡人还能借由修行人的神识一窥形貌外,所谓气脉琴弦,挽江侯把眼珠
子瞪出来也看不到一分。
他看不到,僧人却观识无碍——他师门的推演之法,或只有拿“闻弦循音”作比,才能稍微与人解释解释——夏春秋在马山处撼动过长安印,便如在琴上拍了一掌,余音四散,拨乱琴弦的人往哪里去了,昙山自是能够跟着那一缕余音追踪而行。
只是幽州与江南远隔千里,一缕余音追到此处,已然漫漫散开,难以辨出夏春秋具体去了哪处。
“那马山镇是二十六年前遭灾的所在,按常理推测,他带着印下了江南,说不准就是为了去其他遭灾的地方看一看,”边涌澜没一点近乡情怯的感觉,大大方方道,“至于二十六年前江南有哪儿出了灾祸,想知道还不简单,问我爹呗。”
边父还未到告老辞官的年纪,挽江侯却也不想去府衙找他,直接回了自己家,唬得老门房见了鬼一样扯着脖子通传:“大少爷回来啦!”
郡守府占地广阔,扫一眼便知已逾了制,但谁让人家生了个宝贝儿子,反正这么多年也再没人不长眼地去参海陵郡守一本。
内宅妇人本轻易不见外客,但昙山是个和尚,倒没那么讲究,边母忙不迭地迎出来,待要行礼,便见挽江侯一摆手:“免了,您饶了我这一回,别让这和尚看笑话。”
边母是土生土长的水乡女子,身量尚不及边涌澜的肩膀,想去摸他的头,又不敢太过逾越,只拉着他的手,要哭不哭道:“怎么又瘦了?都没个人照顾你……”
边涌澜的胆子再大,也不敢问他亲娘,“您看这和尚适不适合照顾我”,只能嗯嗯啊啊,随口应付几句了事。
“涵儿已经会叫人了,我让他们抱出来给你看看,”边母虽保养得宜,看着不到四十,实则已经是做了祖母的人,叙过几句家常,便让仆妇去叫孙儿的奶妈,口中又念起她最挂心的事,“澜澜,不是为娘说你,你今年都二十六了……”
挽江侯生无可恋地听了一会儿,转头向昙山道:“大师,要不我带你四下转悠转悠,你帮忙看看这宅子的风水得了。”
“怎好劳烦这位大师……”边母既不知自家儿子为何带了位僧人回来,也不知该如何招呼这位风姿出尘的高僧,闻言却亦望向昙山,说的是“怎好劳烦”,面上却带了期盼之色——这位高僧长得就让人笃信,他算命、看风水都是极准的。
于是边父回家时便见一群家丁挽着袖子,里里外外地忙活,问了一句才知道,他的宝贝儿子带了一个和尚回来,那位“神仙似的大师”说小花园里的池子最好不要留了。
边父满头雾水,蹙眉踱进正厅,本疑心儿子被人骗了,可一眼望见喝茶的僧人,话还没招呼一句,便觉得那池子确实不能留,正是要一刻都不耽搁地填了才好。
边父是朝廷命官,虽未着官服,却不肯乱了礼法,及到终能坐下来说正事,仆妇新沏的茶都凉了个透。
“要说二十六年前……”边父望了儿子一眼,方续道,“除了囚龙江潮的异象,便只有笠泽湖周边遭了灾,我恰与当年的会稽郡守师出同门,他那段日子最是焦头烂额。”
“怎么不是临安郡守抓瞎?”边涌澜琢磨了一下,问他爹,“要说遭灾最重的所在,怎么着也该是姑苏方向。”
“怪就怪在此处,”边父颔首道,“莫说笠泽湖自古从未有过这等怒涛平生的异事,只说那潮头,不是奔东去的,却是奔北去的。”
边涌澜与昙山对看一眼,转天先不忙着调转马头向北,而是自高处望了望海陵郡的气脉。
边母想见长子一面不容易,虽知这孩子有皇命在身,仍忍不住多留了他们一顿饭。
翌日午后出了郡守府的大门,挽江侯与僧人道:“你若想登高看看那老头儿来没来过此处,我倒是有个好地方可以带你去。”
他口中的好地方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