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55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含烟诧异极了,怎么会有这么蛮横的人?“灏桀,皇上真这么说,他当真以为十几年的养育之情能说抛就抛,灏桀,我不要进宫,我宁愿我是一个凡人,也不要进宫。”慕含烟摇摇头,听了灏桀的话,她觉得皇帝找她回去就是要让她和亲的,那她又为何要去受这份罪。
云灏桀的眸色转忧,“含烟,现在不是我说不让你进宫你就不进的,那日为了菲儿的续命丹,你曾去找过景公子,你知道跟景公子在一起的那名中年人是谁吗?”
慕含烟茫然的摇摇头,她只知道他很面熟,不是见过,而是他浑身上下张扬的气势很像她一直偷偷关注的那人,“怎么了,灏桀,他是什么人?”
“他就是皇帝。”云灏桀投下一枚炸雷,他一直就想跟慕含烟说,但他总觉得时候未到,现在他终于说出口了,内心积压许久的郁气也顿时少了,“他是皇上,那天见了你后,他就派人去调查你了,你的身世皇上早已清楚,之所以未到府里来宣旨,是因为我说你还缺少证明身份的证物,要让后宫娘娘,朝中大臣承认你的长公主身份,我们必须拿到吉祥锁。”
慕含烟愣住了,她没想到那天的中年人会是皇帝,或许也想到了只是不敢确认而已,怪不得她会觉得那么面熟,景公子叫他爹,那景公子岂不是……,慕含烟惊疑不定的望着云灏桀。
云灏桀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向她点点头,“景公子就是太子殿下,含烟,你进宫只是迟早的事,我知道以我之力改变不了什么,但是你要记住,我的心里只有你,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嫁去凤渊国的。”
慕含烟动情的偎进他怀里,只要有他这番话她就放心了,“灏桀,你放心,如果皇上要我嫁,我就一头碰死在他面前,烈女不侍二夫,我绝不嫁。”
云灏桀伸手环紧了她,他眼中的忧色却没有消失,他一向将万事都掌握在手中,可是这次,他却没有丝毫把握,含烟入了皇宫,做什么事都会身不由己,到时她还能守住她的承诺吗?
京城外百花山下,一群异国装扮的使团正徐徐行来,为首之人面容俊秀,他举目望着蓝天白云,朗声道:“据传金临国山美水美人美,行了这一路,山美水美天美本王都见过了,可就是美人儿还没见过,进了城可得让宇好好介绍几个美人来侍候本王。”
骑马行在他旁边是一名古板的老头儿,他皱紧眉望着新皇,提醒道:“陛下,您应该自称朕。”真是搞不懂乾承帝在想什么,求亲使团出行的前一天突然下诏禅位,将一国大权交到这个只会玩乐的新皇上手。
俊秀少年连忙打哈哈,“国父,朕新官上任才几天,还没适应过来,您老别老绷着一张脸啊,看得本王很受伤啊。”
国父的脸立即拉得比驴脸还长,他重重的提醒道:“陛下,您应该自称朕,称谓不因时长时短而改,若您说漏嘴,金临国陛下自会怀疑,到时疑我国悔婚,谁也担当不起。”
俊秀少年无奈的扫了他一本正经的脸,“好好好,国父,朕听你的,你这样天天念,你嘴没磨上茧,我耳朵都起茧了,啊,是朕,朕,朕,不过据朕所知,现在金临正愁着跟鞑靼打仗,他们哪有功夫来追究我们悔不悔婚的问题,国父,不如我们修书一封,跟金临国陛下愿意出一切力量帮他打仗,但是不要联姻了,麻烦。”
国父听着他小孩子似的任性话语,气得直吹胡子,乾承帝将大权交到新帝手上完全是不负责任的行为,谁不知道新帝自小便游手好闲,对国事不感兴趣,偏偏乾承帝下了诏后人就消失了,叫他们翻遍了京城都没找出人来,只好接受这半调子的新帝登位,可你听听,他这是说的什么话。
自古联姻是两国邦交和睦的象征,任何一方都不会轻易悔婚,可现在倒好,新帝竟拿联姻当儿戏,“陛下,此婚约十六年前天下初定时就定下了,我国同金临国任何一方都不得轻易悔婚,请陛下以后且莫再说这样的话,小心隔墙有耳,让金临国陛下知道我国有意悔婚会出大乱子的。”
俊秀少年耸耸肩不甚在意,他一身随性,被皇兄扣上皇帝的高帽子也是被他设计,早知道她就飘游四海,也不会被逮个正着,“国父,令千金今年有十五了吧,什么时候送进宫里来,让母后见见?”想要赌国父的嘴,最好的方法就是拿他的命根子下手。
凤渊国谁人不知,国父四十岁才得了一女,顿时宠得像宝,可这姑娘也奇怪,不爱红妆爱武装,从小就机灵可爱,博得许多朝臣的喜爱,因此国父更加宠她,国父一直认为皇家是条阴沟,不管明面上怎么清白,暗地里也是流着脏水的,所以坚决不让自己的女儿嫁进皇宫。
此时国父听了俊秀少年的话,再瞧他色迷迷的样子,他防备的看着他,“小女最近出游在外,尚未回府,陛下若要见,等她归来再说。”
或许是因为有这样一个不像皇帝的皇帝,所以国父说起话来也不像国父,俊秀少年瞧他护宝的样子,心里暗爽,皇兄走之前留了一道诏书跟一个法宝给他,诏书自然是禅位的,而法宝嘛,就是如何对付朝臣,将每个人的弱点清清楚楚的罗列在册,让他屡试屡爽。
“国父,母后非常喜欢令千金,上次还说要将她留在皇宫长住,朕看等我们回了国,就将令千金接进皇宫里,你放心,朕自不会亏待她的。”俊秀少年给无聊的旅途找点乐子,他只要看到国父不停抖动的胡子,心情就特好,怪不得皇兄经常逗他们,原来逗人也这么有趣。
国父知道说不过俊秀少年,边告退边策马向使团后方行去,俊秀少年瞧他见鬼似的背影,嚣张的大笑,笑没几声,后方马车中探出一名娇俏可爱的姑娘,她轻声斥道:“皇兄,你可劲的逗国父吧,到时他罢了官,看你如何逍遥。”
俊秀少年满脸的笑意顿时僵住,他回身望去,见雪莲站在车辕上皱眉看着自己,他驱马到她身边讨好似的笑,“妹妹,你睡醒了,腰板睡酸了吧,过来,跟皇兄共骑,你睡着后我可无聊了。”
雪莲推了他一把,“皇兄,我瞧你快活得很,怎么会无聊,你吩咐使团加快行程,我想快点见到宇哥哥。”雪莲跟俊秀少年是一母同胞,所以对他一点都不客气,确切说来,当雪莲爱闹爱玩的时候两人就是一对活宝。
俊秀少年看着雪莲的脸有些恍神,他跟雪莲是龙凤胎,雪莲晚他一柱香时间出世,两人容貌有八成相似,特别是两人玩闹时,脸上闪烁的捉弄光芒可谓一模一样,他常常看到雪莲就觉得自己在照镜子,只除了雪莲进女茅厕他进男茅厕。
“呆子,又看着我发神,每每见你看着我发神,我心里就会升起一种怪异感,皇兄,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特自恋啊。”雪莲趁他不注意时,已经爬上他的马背,问完问题,她猛挥马鞭,马儿吃痛拔腿逛奔起来。
俊秀少年反应不及,只得紧紧的钳住她的腰,清香的发丝拂过他的脸,他心里升起一股异样感来,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耳边隐约还能听到国父焦急的大喊声,可他不在乎了,只要雪莲还在他怀里,就是背弃了整个世界他也不在乎了。
有时候雪莲的见识确实比他广,她说他自恋,其实不然,他只是爱上一个跟他长得很相似的女子,可是这段情他却不能曝光。所以他用风流来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爱意。但他能坚持多久,雪莲已经十六了,提亲的王族也陆续登门了,他能留她多久?
话说无尘追出去后,正看到刘纤柔的马车转过乌衣坊,他想都未想就挥出暗器,马缰陡然滑落,还好在转弯处行得慢,所以马车栽下来时车内的人并没有伤到。
刘纤柔自车内狼狈的爬出来,她冲着车夫就是一阵训斥,“你是干什么吃的,这么慢的速度都能成问题,信不信回去我让灏然解雇你。”刘纤柔气极了,刚才马车栽倒时,她以为恶梦又开始了,以为自己这次铁定死定了,好在虚惊一场,但虚惊也真的把她吓坏了,所以才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二少奶奶,我也不是故意的,出行前我明明检查过,哪里知道马车会突然滑落,您受伤了没有,我这就去给您请大夫。”车夫一脸惶恐的垂下头,刚才他也吓死了。
刘纤柔不耐烦的摆摆手,动作间,袖袋里的吉祥锁掉落下来,远处的无尘看得清清楚楚,他冷凝了眼,假意向刘纤柔走去,刘纤柔见吉祥锁掉出来,慌张的蹲下捡起来揣进荷包里,“不用了,你看看马车能不能修好,不能修好就给我重叫一辆,我还要赶着回娘家。”
此时无尘已经走到刘纤柔面前,他故作惊讶的停下,“这位夫人,出了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刘纤柔抬头扫了他一眼,然后客气婉拒道:“不用了,公子,我家下人会很快就修好。”
“哦,我看这马车一个人很难弄好,如果夫人赶时间,在下倒是能帮上一忙。”无尘岂会这样轻易的离去,他借着查看马车脱落处靠近刘纤柔,在刘纤柔慌忙退开时故意伸出一脚绊了她一下,刘纤柔顿时向后直直摔去。
无尘见状连忙反身去搂住她的腰,手顺势将她怀中的吉祥锁偷了出来放进自己的荷包里,然后道:“夫人小心。”说完将她立好,然后有礼的退后了两步。
刘纤柔今日连连遇险,心里暗气,但是面对无尘,她只能摆着笑脸,“多谢公子相救,公子若不嫌弃请告知真姓大名,改日我必当登门亲自道歉。”
“不必,在下四处为家,以帮人为乐,既然夫人这里用不上在下,那么在下便告辞了。”无尘说完向刘纤柔施了一礼,刘纤柔还要再说什么,又想起自己要办的正事,只得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
无尘取回吉祥锁便直接来到云灏桀的书房外,远远的他便听到屋内穿来嘻笑声,他猜想主上的心结已解了会心一笑,摸了摸怀中的东西,他敲响了门。
门内慕含烟坐在云灏桀身上,云灏桀握着她的手与她一同绘画,听到敲门声,他连忙道:“进来吧。”慕含烟自他身上站起来立在一旁,进来的是无尘,他恭敬的向两人行了一礼,然后道:“主上,我已经将吉祥锁拿回来了。”
云灏桀与慕含烟对望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一抹不安,还是云灏桀先调回视线,他伸出手道:“给我看看。”无尘将吉祥锁取出来递给云灏桀,云灏桀细细看着这枚一直属于传说中的东西,内心五味杂沉,吉祥锁取回,那么慕含烟进宫的日子也近了。
慕含烟自然也清楚,她伸手自云灏桀手中拿过这枚失踪许久的吉祥锁,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书房中的气氛顿时沉闷下来,无尘抬头扫了两人一眼,默默的退出了房。
“灏桀,我……”幸福的时光为什么来得如此短暂,他们才刚刚说清彼此的心里感受,可是下一刻就面临着分离了。云灏桀伸出一指点住她的嘴,摇了摇头,“含烟,什么都不要说了,我都明白。”
慕含烟也跟着摇头,“你不明白,灏桀,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云灏桀点点头,“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想到即将而来的分别,云灏桀心里的不安不会比慕含烟少,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含烟一样要进宫的。
“我想回府见见我爹娘,我想再跟你去夜市吃那家馄饨。”慕含烟连声说道,她还记得那位大娘的话,她想去回味跟云灏桀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管是好的辛酸的,她都不想错过。
云灏桀有些动容,他将她搂入怀里,他不知道慕慕含烟进宫后是不是就意味着再也回不了云府了,所以他会尽量满足她的要求,虽然有可能他们一出府就被人追杀。
慕家大宅中,慕含烟飞快的奔进前厅,“爹娘,我回来了,我回来看你们了。”她从来没有这么高兴回家过,但是或许只有今日才能这样同爹娘在一起了,以后她成了长公主,是不是就再也不能回到慕府来,她的爹娘从小将她捧在手心,她的哥哥们一直宠她,如果没有他们的收留及照顾,自己是否会像今日这般平安长大?
慕老爷听到声音早就迎了出来,他的头发似乎又白了许多,他见慕含烟飞奔着直冲进自己的怀里,笑呵呵的道:“都嫁人还像孩子冒冒失失的,也不怕人看笑话。”
慕含烟心头一酸,眼里迅速涌上泪水,“在爹面前我永远都是孩子,永远都长不大,爹,我想你了,你的头发怎么又白了许多,是不是二哥气着你了?”慕含烟知道慕老爷最近为二哥的婚事忧心操劳。
慕老爷长叹一声,似乎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烟儿啊,你二哥真不争气,全京城那么多千金小姐,他死活就认准了瘫在床上的云家小姐,云家小姐因你而受伤,爹娘都感激她,可是要娶她过门,唉,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爹爹也不再说什么了。”
慕含烟连忙拍抚着慕老爷的背,怕他气坏身体,“爹爹,我相信菲儿会好起来的,而且她天真善良,以后也会是最懂事的媳妇的,因为我让她蒙难,我心里很过意不去,爹爹,谢谢你同意让她过门,二哥跟菲儿是真心相爱的。”
慕老爷长叹一声,慕夫人本来在佛堂里念佛,听到丫环说慕含烟跟云灏桀回来了,便急急的来到前厅,见几人还站着说话,她连忙道:“含烟,灏桀,快坐下吧,赶了这么久的车一定累了,玉荷,快快上茶来。”
慕含烟看到慕夫人仍那么和蔼,她连忙跑过去扑进她怀里,“娘,我想死你了,你还好吗?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饭睡觉?”
“你这孩子毛毛躁躁的,瞧你会关心人了,娘这心里也就松了口气了。”
番外 第四十章 往事
第四十章 往事
慕含烟偎进慕夫人怀里,久久不说一句话,曾经慕夫人的怀抱是她的避风港,她受了委屈的话只要窝进慕夫人的怀里,她就不再觉得委屈了,因为慕夫人会将外面的风雨都给她挡住,可如今,自己一旦进了宫,就再也不能回来看他们了。
慕含烟越想越觉得委屈,凭什么没养育自己还提这么多要求,这么多年来,他们有没有想过自己是怎样被爹娘呵护着长大的,凭什么让她放弃他们?慕含烟越想越不平衡。
慕夫人察觉到她心情不好,忙将她推离自己,看她眼中隐隐含着泪花,她心疼的道:“烟儿,怎么了,受委屈了么?”
慕含烟来不及说话,便被门外一道焦急的声音给吸引了目光,“烟儿,你受委屈了?谁敢欺负你,跟二哥说,二哥去扒了他的皮。”慕景瑞走进来,恶狠狠的瞪着云灏桀,很显然已经把矛头对准了云灏桀。
慕含烟慌忙过去扯着他的衣袖,“二哥,没人给我委屈,我只是太久没见到爹娘,所以很像他们。”再看慕景瑞不信任的望着自己,她连忙保证,“真的没人欺负我,二哥。”
后进来的慕景飒瞧慕景瑞一副老鹰护小鸡的动作,忍不住笑道:“景瑞,你都是要娶媳妇的人还这么冒冒失失的,你叫云家老夫人怎么敢把孙女嫁给你。”慕景飒打趣完慕景瑞后又向云灏桀点头示意,云灏桀也回他一抹友好似的笑意。
慕景瑞闻言意识到眼前这人就是自己往后的大舅子,连忙收起满身的刺,笑嘻嘻的道:“大舅子,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
一屋子的人顿时笑开了,慕含烟捂着嘴笑道:“二哥,你变得也太快了吧。”
慕景瑞白了她一眼,然后笑嘻嘻的上前友好的抱住云灏桀,“大舅子,既然我是你的小舅子,你是不是该帮我一把啊,你家老夫人死活不同意我跟菲儿的婚事,真不知道我哪点入不了她老人家的眼。”
云灏桀拍拍他的肩安慰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你持之以恒,奶奶会看到你的诚心的。”云灏桀也不松口要为他说话,其实若不是看在慕含烟的面子上,他根本不会去跟奶奶说,对于慕景瑞对菲儿的真心,他也是抱持着怀疑态度的。
慕景瑞的脸立刻垮了下来,他松开云灏桀独自走到一边去生闷气了,慕含烟见状要去安慰他,可慕夫人却拉住了她的手,向她摇了摇头,“你二哥自来就是自视甚高,让他吃吃苦也好。”
“可是……”慕含烟还要说话,慕夫人却将她拉着到一旁的位子上坐下,瞧她眉宇间似笼上一股阴郁,她轻声道:“烟儿,现在最需要开解的人是你,跟娘说说,你最近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告诉娘,娘给你出主意。”
“娘。”慕含烟感动的将头埋进她怀里,她猛然闭上眼睛,将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娘,我没事,真的没事,这些年来,谢谢你跟爹让我一直无忧无虑的长大,也谢谢你们一直疼我宠我,这些烟儿一直都记在心里永世难忘。”
慕夫人觉得今天慕含烟说话很怪异,以前她虽跟他们亲睨,但也没说过这么感性的话,“烟儿,你到底怎么了,说话怎么怪怪的,你爹跟我疼你也是因为你是我们的孩子,父母对自己的孩子好不是天经地义么,好了,跟娘说说,你二哥的提亲,老夫人那里是一点转环的余地都没有了么?”
慕含烟知道慕夫人说这些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她也不再记挂着那事,她抬起头来,摇了摇头,“奶奶的态度很坚决,娘,你跟我说实话,你跟爹至所以接受菲儿过门,是因为她救过我的命吗?”
慕夫人移开目光,他们会妥协确实是因为慕含烟,但是她又怎能跟慕含烟说实话,慕家向来不喜欠别人人情,“烟儿,你别想太多,我听景瑞说起那小姑娘倒是有几分伶俐,娶她过门后,我们也会对她很好的,你别操心了,你只管好好的当你云家的大少奶奶。”
慕含烟听话的不再问,她心里很清楚爹娘的意思,可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认知,她才更觉得亏欠了他们,自己明明就不是他们的孩子,可是他们却把自己看得比亲生孩子还亲,“娘,对不起,对不起。”
“傻孩子,好好的怎么又道起歉来,快别说了,对了,你在云家过得还好么,妯娌之间的关系怎么样,你处事一向直来直往,以前你爹说要给你招个上门女婿,我才让你随性下去,没想到最后你还是去了别人家,你在云府可别跟在自家一样随意,凡事留个心眼,不要到最后被人算计了去也不知道,懂吗?”慕夫人碎碎念起来。
“嗯,娘,这些我都知道,你也别担心我,我身边有凝霜跟玉芬跟着,你尽管放心,出不了大事的。”慕含烟笑着应道,她一直都知道爹跟娘对她的呵护,只是当时自己爱上了灏然,才执意要嫁出去,倘若她招的是上门女婿,现在一切是不是都不一样了,慕含烟想着想着就向云灏桀望去,而云灏桀也似有所察,回过头来与她对视,两人目光对视了一下,慕含烟又慌慌张张的移开。
慕夫人见两人含情脉脉的眼神,一颗提起的心终于放下来了,那日她得知烟儿入错了洞房,一直还担心着她会不会想不开,现在看他们这样,她终于放心了。
刘纤柔好不容易回到刘府,府门前早有下人等着,一见她的马车到了,就有一人飞快奔进府里去通报,另一人迎了上来,见刘纤柔从马车上下来,他连忙迎上来向刘纤柔打了个千,“三小姐,老爷在书房等着你呢。”
刘纤柔扫了他一眼,知道他是经常跟着爹的下人刘安,她眼中闪过一抹讥诮,她新婚回府的冷清场面还犹在眼前,可今日,爹竟然劳动他的贴身之人来迎接她,她真是有些受宠若惊。
“安叔,我记得您除了侍候爹跟谁都是摆着一副臭脸的,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迎接我啊,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啊。”刘纤柔讥嘲的道,她要将这些年所受的的委屈都发泄出来,谁叫这些下人平日里狗眼看人低。
刘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还是强忍住怒气,“三小姐,您好不容易回一次府,奴才再怎么忙也要抽出时间来迎接三小姐啊,三小姐请吧,不要让老爷久等了,这几日老爷脾气不稳定,府里已经杖责了好几个下人了。”
刘纤柔冷笑连连,关她什么事,这会儿用得上她了就叫她回来,用不上她就不管她的死活,“那安叔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快迎路?”
“是,三小姐请随奴才来。”刘安状似恭敬的应下,然后在前替刘纤柔引路。刘纤柔进府后,确实感觉到府里有一股低气压悄悄流动,下人远远见到他们走进来,都纷纷避开,刘纤柔心里直纳闷,但也不问,静静的跟着刘安穿过几条环形游廊,然后来到书房前。
刘安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刘御臣的苍老的声音,“纤柔到了吗,快进来吧。”
刘纤柔在门前怔了怔,她爹何时跟她说话这么亲切了,“是。”虽然惊讶,刘纤柔还是急忙应道,等刘安推开门,她才走了进去,刚走到屋中央,刘安便将门合上,她反射性的回身,身后却传来声音。
“纤柔,我让你带回来的东西带回来了吗?你上次就说要交给我,可是我迟迟没看到你回来,现在事情紧急,我们必须毁了信物,否则等长公主进了宫,我们刘家就完了。”刘御臣焦急的走到刘纤柔面前,扳过她的身子急切的道。
刘纤柔被吓了好大一跳,她捂着心口胆怯的道:“爹,你先不要着急,你慢慢说是怎么回事,这吉祥锁真是长公主的?还有慕含烟真是长公主吗?为什么她进了宫我们家就会完?”刘纤柔以胆怯掩饰着自己的目的。
刘御臣松开她的肩膀,长长一叹,“纤柔,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你了,十六年前,爹爹还只是一名普通的朝臣,当时最有权的便是萧家,爹爹那时便依附着萧家发展起来,但是当时萧家让爹做了一件事,而这件事让我后悔到如今。”
“爹,你做了什么事?”刘纤柔连忙问道,她从来没见过刘御臣脸上出现这种又悔又恨的表情,在她记忆中,他一直是高高在上的。
“当时萧家出了名贵妃,就是当今的皇后,她与先皇后同时有孕,先皇后早年生有一子就是当今的太子,这是第二子,皇上与先皇后情深,便许诺先皇,假若先皇后这一胎是女儿,就要给她无上的尊荣,当时我们都在猜测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圣心难测,无人能猜透皇上的心意,所以萧妃也想生有一女,心想如此皇上便不能薄待了她们母女,而生产时,先皇后确实生了一女,萧妃也生有一女,皇上下诏赏赐金银珠宝给先皇后,将萧妃完全忘记了。”刘御臣停下喝了口茶,又继续讲起来。
“本来后宫中争宠之事极为平常,可宫中此时却传出流言,说皇上打算立长公主为太女,将来继承皇位,而皇上的亲笔手诏便在赏赐给长公主随身佩戴的吉祥锁内,这一消息让萧家一脉都非常惊恐,自古以来就没有立储立长女的先例,因为皇上根本就没下过实诏,萧家一脉又不敢明着去问皇帝,只好将心思动在长公主身上。”刘御丞的脸色渐渐有些灰败了,就是这一谣言害了他啊。
“啊,爹,皇上既然已有儿子,怎么会立长公主为太女,而且长公主不是同凤临国订下婚约了么?”刘纤柔自小便在京城长大,虽足不出户,但还是从多嘴的下人嘴里知道了外面世界的一些讯息。
“是啊,萧家当时筹划着要将长公主杀掉,当年爹急公好义,便将这事揽下了,当时我请了一个顶尖的杀手去宫中将长公主杀死,可是那人却在动手前改变了心意,竟然将长公主偷出了皇宫,当时爹很害怕皇上找回长公主或是找到那个杀手,那么我们计划的一切都完了,所以我便又派人去追杀那个失信的杀手,而正在这时,凤渊国有使者来求亲,说是他国国师算出金临将有一位公主会成为凤渊国的皇后,皇上为了拉近两国关系,便答应了由长公主下嫁。”
“消息传出后,众人才知先前的事只是子虚乌有,而这时萧家却背弃了爹,想要让爹将长公主送回皇宫,可是长公主被偷这样大的事怎么可能瞒得住,那杀手又跑得无影无踪,爹只好跟萧家说明一切,可萧家的人此时却准备牺牲了爹,爹一不做二不休将矛头对向了萧家,那段日子,爹每日每夜活在恐惧中,就怕半夜皇上突然下诏来诛灭九族,好在萧家在一夜之间被人血洗了,爹才逃过这一劫。”刘御臣长吁一口气,如今回想起来,他都还清晰的记得当时那段胆颤心惊的日子。
“血洗?怎么会,听爹爹这样说萧家在京城很有势力,谁敢血洗萧家?”刘纤柔诧异的问道,她也听说过十六年前那场惨无人道的屠杀,萧府上下三百口人无一人活口尽数被人杀死,而且那手法还极其残酷。
“萧家做过许多无情无义的事,被血洗并不意外,但是此时我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事情,便是那名杀手,他已经将长公主送走了,被我派出去的杀手杀死前,他说将我的买通他的罪证藏在长公主的吉祥锁里,所以爹才这样着急的要吉祥锁。”刘御臣想起这个问题,便拉着刘纤柔道:“纤柔,快,把吉祥锁给我,我要毁尸灭迹。”
刘纤柔呆呆的望着刘御臣疯狂的脸,在刘御臣的再三催促下,她才摸着荷包,探手进去,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她一惊,“啊,怎么会不见了,我记得我明明放在荷包里的。”刘纤柔说着焦急的翻来翻去,结果还是没找到。
刘御臣在一旁听着她的话,连忙凑过来,想要动手去翻,却又顾忌刘纤柔是女儿身,他伸了几次手都缩了回去,只在一旁焦急的道:“你好好找找,看看是不是遗落到什么地方了,是不是没有带回来。”
刘纤柔使劲的翻着,可是真的没有,她一脸挫败的回望着刘御臣,“爹,我记得我带出府了的,在院子里还不小心掉到地上过,我记得很清楚,绝对是带出来了的。”
刘御臣见她不像是说谎,急得团团转,“那你跟我去马车里找找,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不好好收拾。”刘御臣本想重重的斥责她一顿,但想想又算了,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吉祥锁,这东西若落在有心人手里,他这一辈子的前程就没了,连带刘家也会被满门抄斩。
刘纤柔也急了,她道:“爹,不会在马车里的,我坐在马车上动都没动过。”
刘御臣冷静了一下,然后问道:“那你出府前有没有跟人打过交道,有没有人接近过你?”刘御臣知道最近云灏桀的手下也在找吉祥锁,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前两天有人潜进他的书房翻找过。
刘纤柔摇头,“没有,我出了府就直接上马车……”刘纤柔的话猛然顿住,她记起来了,马车在半路出了点问题,当时有人接近过他,“是他,爹,是他,我当时怎么觉得他很面熟,原来是在云府见过一面。爹,吉祥锁一定是被他偷了回去,只有他接近过我。”
刘御臣听她没头没脑的话,眉头紧蹙,“他?他是谁,你怎么跟他有了接触的?”
“我出府时,马车突然滑落,当时我便下了马车,可是有一个黑衣公子过来说要帮忙,我也没起疑心,现在想想,就是他拿了的,爹,我们该怎么办?吉祥锁没了,难道刘府真的要完了吗?”刘纤柔纵使怨恨这刘府的每一个人,但如果没有了这么强大的后台,她在云家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更何况,慕含烟还是长公主。
刘御臣连连后退,他喃喃自语道:“难道真是老天看不过眼,特地来惩罚我的吗?这十六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看来是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刘家啊。”
刘纤柔被刘御臣灰败的脸色给吓着了,她也害怕,刘家出了事,她也不会好过的,可是她该怎么办,怎么做才能保住刘家,当初她偷到吉祥锁时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送回刘府,如果送回了今日是不是就不会有这种事了?
此时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片刻便被人推开来,刘纤柔抬眼望去,只见刘前程出现在门前,他阴阳怪气的扫了一眼刘御臣,然后走过来拉着刘纤柔的手道:“三姐,你回府了怎么都不来找我,我等了半晌没等到你来,我便自己过来找你了。”
刘纤柔抬头望着他,发现他的脸上充满阴郁,她回头望了一眼不说话的刘御臣,她也没说话。
~~~~~~~~~~~~~~~~~~~~~~`
今天是馥儿的生日哈,大人们都祝福我吧。
番外 第四十一章 有凤来仪
第四十一章 有凤来仪
刘御臣此时心乱如麻,也不想去管这姐弟俩,挥了挥手示意两人退下,刘纤柔才战战兢兢的跟着刘前程走出书房,直到走到很远,刘纤柔才松了口气,回身望着刘前程,她发现几月没见,刘前程眉宇间的阴郁越来越重,“前程,最近过得好吗?”
刘前程仰头望着天,阳光洒在他脸上,却没有驱散他眼中的阴霾,“三姐,我要离开京城了,我希望你跟我一起走。”
“离开?”刘纤柔的声音陡然拨高,她惊诧的瞪着刘前程,想要确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直到看清他眼底的认真时,她才接着问道:“为什么要离开?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云游四海,我想了很久,我京城始终是笼罩在爹的阴影下,以前我仗着爹是大官为虎作伥,但是我发现,没有爹的羽翼走出去我什么也不是,所以我想通了,我要离开刘家,去周游列国,去体会真正的人生。”刘前程一脸向往的道,但眼底的阴霾却怎么都驱散不了。
他侧头望着刘纤柔,瞧见她眼底跟他一样盈满阴骛,他扬起笑脸,“三姐,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特别亲吗?”
刘纤柔摇摇头,思维还停留在刘前程说要离京这件事上,她一直觉得这个弟弟就是被大娘跟爹宠坏的,可是经历了那样一场大变,他早就脱了稚气与任性,现在的他眼底总有浓浓的阴郁,但是眉目却被以往任何时候都坚毅。
“因为我们很像,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们都很像,虽然你不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姐,但是在刘府中我和你却最合得来,三姐,跟我一起走吧,京城,云家,刘家都没有你能落脚的地方,不如跟我一起离开,去过着闲云野鹤般的日子,这样不好么?”刘前程试着说服她。
他一直都知道刘纤柔在云家的情况,云灏然不爱她,云老夫人也不待见她,她在云家一点地位都没有,与其委屈自己在那个囚笼似的地方过一辈子,还不如跟他走了,日子也过得快乐些。
刘纤柔被他看穿,顿时狼狈的抬起头瞪着他,眼中似有一抹不甘心,“前程,你要走便走,别拉上我,云家对我好不好是我的事,如果你还当我是三姐,就别说任何让我伤心的话。”
刘前程面对恼怒的刘纤柔,他轻轻的垂下头,他想不明白三姐到底是为什么一根筋要留在云家,刘家的小姐被人这样冷落,直到现在云灏然都未动她一根手指头,她为什么还心甘情愿的要留在云家?
“三姐,对不起,如果你不想走,我不会强迫你的,反正我还在筹划,这几天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想让你的青春终结在云家的高墙大院后,那么我也不强求。”刘前程说完认真的看着刘纤柔,他内心那么大的深仇大恨都能放下了,为什么三姐却放不开?
刘纤柔避开刘前程能洞悉人心的眼神,她撇开脸,轻声道:“前程,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生是云家的人,死是云家的鬼,我不会离开云家的。”
刘前程没再说话,他知道刘纤柔的性格向来便是柔中带刚,只要她决定的事情她就不会改变,他笑了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三姐,那么我便祝福你能找到你的幸福。”说完他转身便走。
“等等。”刘纤柔急声唤道,见刘前程停下脚步回头一脸期盼的望着她,她眸色一黯,轻声道:“前程,你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刘前程闪烁着喜悦的眼神渐渐暗淡下去,“三姐,走的时候我会派人去通知你的。”说完也不等刘纤柔再说话便扬长而去。
刘纤柔怔怔的站在回廊里,望着刘前程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回廊尽头,她颓然的倚在圆柱上,怅然的叹息,她又何尝不想走,可是她不甘心,她好不容易盼着琳儿死了,好不容易盼着慕含烟要离开云家了,她怎么能放弃?
用过晚饭后,慕老爷留慕含烟二人过夜,慕含烟看了一眼云灏桀,看到他眼底的不赞同,她强笑道:“爹,云家离慕家也不远,只要爹想我们,我们可以马上回来,但是今天我们要回去。”慕含烟明白云灏桀是为她的安全考量,瀚锦院里到处都是暗卫,但是在慕家,就容易让敌人有了可趁之机。
慕老爷显然也看出了两人眼中的波涛汹涌,他也不强求,只道:“烟儿,你自己好生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就让凝霜回来说一声,爹娘老了,只希望你们平平安安的就好,其他的再也不奢求了。”
慕含烟感动的上前拥住慕老爷,这十六年来,他们对自己的宠爱犹在眼前,可如今,她却要忘恩负义的背弃他们而去,“爹,我知道的,你跟娘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烟儿有时间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慕家府门前又上演了一场离别的戏码,等慕含烟与云灏桀所乘的马车行了很远后,慕老爷才收回眼,拍了拍身旁犹在垂泪的慕夫人,“夫人,走吧,我们进去吧。”
慕夫人点点头,边跟着慕老爷往屋里走边道:“老爷,你有没有发现烟儿这次回来有心事?”
慕老爷若有所思的回望了马车消失的地方,回头安抚着慕夫人道:“夫人,你不要想太多,有灏桀在她身边,她会过得很好的。”
声音渐渐消失在门内,秋风吹过,隐隐还能听到一声怅然的叹息,该来的总会来啊。
马车内,慕含烟静静的靠在云灏桀怀里,她沉默良久,才道:“小时候,我爹总会当马让我骑,我大哥跟二哥看了眼红,也央求着爹让他们骑,可是爹却把他们训斥了一顿,那时我还沾沾自喜,爹对我最好了,可是现在我却很愧疚,为了长公主的身份,我竟然要将他们统统背弃,灏桀,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孝啊?”
云灏桀低头瞧她脸上难以消弥的低沉,笑着将她的头抬起来,“烟儿,我们只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会不会背弃他们只在你心,我相信皇上是圣明的,绝对不会让你做出不忠不孝的事来的。”
慕含烟却笑不出来,或许真像灏桀说的,她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灏桀,只要我不放弃民间的一切,皇上是不是就不会逼我放弃?”
“当然,皇上以仁爱闻名天下,他又岂会让你做一个不孝之人,你放心吧,只要你坚持,没有什么事是办不到的,别愁眉苦脸的,愁也是一天喜也是一天,你只要记得你的心不变,外力也不会阻挡你什么的。”云灏桀安抚着她,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闹市,外面人声嘲杂,慕含烟诧异的撩开车帘,看着外面熟悉的热闹景象,她郁闷的心情也随之消散。
“灏桀,我看到大娘跟大伯了,他们一点都没变耶。”慕含烟惊喜的道,她永远都忘不了大娘跟她说的那几句话,直到现在她想起来都还耳根羞红,只是惭愧的是她并没有留住她跟云灏桀的孩子。
云灏桀谨慎的从她手里拿下车帘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