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38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事,没想到也会做出这等糊涂事,离家出走!?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玩这种把戏?”
云灏然低头闷不吭声,随云老夫人怎么冷嘲热讽他都毫不动容,只是眼眸中的光亮越来越黯淡,假如今天离家出走的是大哥,奶奶一定不会对他这样声色俱厉吧。
半晌后,云老夫人说得口干舌燥,见云灏然不吭声,她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云灏然表现得越是乖巧就越让她难受,因为这样很容易让她忆起那位淡泊的儿媳妇。“好了,这里也没什么事了,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的把生意打理起来。”
云灏然恭敬的应下了,瞧云老夫人没什么可说的了,他才告退出来,刚出惠净院,眼前一抹红影闪过,就有人直直撞进他的怀里,云灏然愣了一下,听着怀里的抽泣声,他唇角挂上一抹笑,“菲儿,怎么了?”
“二哥,菲儿想死你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回来了。”云菲儿将头埋进他的怀里,用力平息自己刚才急切跑过来时乱了的呼吸。
云灏然安然的搂着她,心里泛起淡淡的感动,这云府还是有人欢迎自己的,“菲儿都还在府里,二哥怎么会放下你不管,就算要走,也要等到菲儿成亲嫁人之后再走。”
怀里的人儿猛得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目光里闪过愤怒与伤心,“二哥,你的意思是说等我嫁人了你还要走?那我不嫁了,我不要二哥走。”
云灏然伸手揉了揉她重新埋进他怀里的脑袋,轻笑道:“二哥不走了,二哥的心遗落在这座府里,就算走得再远还是会回来的。”
“二哥。”云菲儿使劲搂紧他,又是高兴又是心疼,她原本以为二哥是想通了才回来的,可是现在听他的话似乎并没有想通,唉,她早就知道大哥二哥都是痴情种子,偏偏却爱上了同一个人,这段感情到底要纠结到什么时候。
云灏然拍了拍她的肩,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瞧她哭得梨花带雨的,他自怀里掏出手绢,轻轻的替她擦拭着泪,“别哭了,瞧瞧你哭得跟只大花猫似的,走吧,二哥给你带了礼物。”
“嗯。”云菲儿点点头,手自然的挽上他的臂膀,跟他说一些府里发生的事,不过在提到慕含烟时,她自动的跳过,云灏然自是知道她的那点小心思,也不多问,只是瞧她避重就轻,他明白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府上一定发生过很多难以想象的事。
慕含烟坐在马车静静的沉思着,云灏然身上的味道还残留在空气中,能再见到他,她心里是开心的,不管他是经过怎样的挣扎,他总算还是回来了,想着他深情依旧的话语,她的心一阵阵的疼,灏然,你为什么绝情一点呢?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愧对你。
马车转了几条街道在揽月楼前停了下来,慕含烟怔了怔,直到凝霜撩开车帘唤她,她才醒过神来,在凝霜的搀扶下步出马车,抬头仰望揽月楼,她心里低叹,这里是属于灏然的天地,从明天开始,她就不用再到这里来了。
在门前小站了一会儿,屋里便有小二迎了上来,看见她时愣了一下,随即漾开笑容,“大少奶奶,您来了。”
慕含烟点点头,抬步向里面走,走到大堂中央,就有管事迎了上来,“大少奶奶,您来了。”
“嗯,李叔,我不在的这几天可有大事发生?”慕含烟漫不经心的应道,看着大堂里熟悉的布景,她心里缓缓流过不舍之情。
李管事摇了摇头,“大少奶奶,有位景公子留了封信给您,我一直没见到你来,便将书信收了起来,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去拿。”
“无妨,李叔,我先去楼上查看一下账册,你直接拿上来吧。”慕含烟掩饰心中的诧异,这些日子待在云府,她压根已经忘了景公子,此时若不李叔提起,她还想不起他来。
李管事点点头,目送她上了楼,自去取书信去了,慕含烟推开门走了进去,屋里的摆设没有半点变化,她走到椅子里坐下,看着桌案上放着厚厚一沓账册,她拿起最上面的翻起来,细细核对了一遍,发现没什么出入便又放下,此时李管事手里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大少奶奶,给。”李管事将书信递过去,慕含烟接了下来,刚要拆封却瞧见李管事直直的盯着她手中的信,她状似无意的放下信,道:“李叔,没什么别的事就下去吧。”
李管事只好收回目光,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慕含烟重新拿起信,想了想,终究没有拆开,她抬头正好看见凝霜,便问道:“凝霜,身上带了火折子了吗?”
凝霜点点头,自怀里拿出火折子递给慕含烟,慕含烟打开盖子吹了吹,然后将书信点燃,上次的事,云灏桀虽然没有多加责备,但她既然已经答应少见景公子,那么便不能再与他有任何牵扯。
凝霜瞧她点燃书信,心中刚提起的大石才总算落了地,那天去惠净院时,她虽气愤云老夫人的雷霆手段,但事后她也细细的思虑过,她做为小姐的贴身丫头,没有劝她什么该行、什么不该行,已经很失职了,怪不得云老夫人会那么生气。
手中的书信很快便化为灰烬,慕含烟瞧了一眼,便站起来走到窗棂旁,从楼上往下望,路上的行人密密麻麻的穿梭着,明明看着很热闹,她的心却很寂寥,云灏桀已经离京大半个月了,这期间他没有捎任何书信回来,她有时候半夜清醒过来,就会下意识的望向身旁,可是身边空空如也,那时候她会想他在哪里,在做什么,可有想起她?
人影晃动,慕含烟的眸光突然僵住,人群中那抹颀长身影怎么看怎么眼熟,她连忙转过身,急匆匆的向楼下奔去,凝霜不明所以,瞧慕含烟那么紧张,她惊喊一声“小姐”,也跟着冲下楼。
慕含烟快速的绕过展示台,冲到刚才从楼上看到的地方,可是却再也没看见他,她摇摇头,继续在人群里找着,可是没有,凝霜气喘吁吁的来到慕含烟身侧,看她在人群里慌乱的找着什么,她道:“小姐,你突然跑下来是看到什么了?唉哟,累死我了。”
慕含烟急切的道:“我刚才在楼上看到灏桀了,结果跑下来他就不见了人影,我明明看到他了。”
此时凝霜气已喘匀,她抬头望着慕含烟焦急的脸,轻笑道:“原来小姐是想大少了,怪不得最近茶饭不思呢,呵呵,也是,大少离家都大半个月了,小姐不想他才不正常呢。”
慕含烟闻言作势要打她,“胡说,我怎么会想他,走了,回去了。”慕含烟抵死不认,可是心里又涌起淡淡的失落感,这不是想他了又是什么呢?
“小姐脸都红了,还说没有。”凝霜打趣着她,然后快速往揽月楼奔去,慕含烟轻斥了一声“死丫头”便撩裙去追,两主仆笑闹着重新奔进揽月楼,可两人都没发现,身后不远处有一抹欣慰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们。
云灏桀手抱双臂倚在小巷里,看着慕含烟在人群里寻找着什么,他冲动的想出去好好的抱抱她,可是他的任务尚未完成,不能就这么大赤赤的出现在京城,那日自清风镇归来,在京城外他们一行人遇到数十路杀手围追堵截,他与无尘巧施妙计,来了个金蚕脱壳,才总算安然回到京城。
这些日子他明查暗访,终于查出柳月泉并不是他们所要找的长公主,因为她没有那枚吉祥锁,证实了柳月泉不是长公主的事情后,他们的调查又进入了死胡同,而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他除了派出人马追查长公主的事,还要追查京中官员谁与北方鞑靼国私通。
这些天他暗暗跟踪刘御丞,发现他正在密谋什么事,而今日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跟着刘御丞的轿子,看他走进一家民居里,他深怕打草惊蛇,便只得离去,打算晚上再来看看。
刚走出小巷,他便看见了那张日夜思念的俏脸,他下意识的退回角落里,看她在人群里找了一圈,然后失望的垂下肩去,他差点就冲到她面前了,好在凝霜及时出现,虽离得远,但是她们的对话他仍是听得真真切切,原来她也会想念他。
想到这里,云灏桀眉目间都荡漾起深情来,他对自己道:等这事告一段落,他便要辞了暗卫首领一职,然后陪着她平平凡凡的过一生,再也不离开她了。
只是现实总是变幻莫测的,他们并没有机会可以平平凡凡的过一生。
番外 第六十五章 北上
第六十五章北上
下午时分,慕含烟坐在书案后看着各个商铺送来的报表,这些事务她还在娘家时便学会了,所以来揽月楼很快就上手了,她看完这月的销售记录后便拿起一旁的田租账册看起来。
她正专注的看着账册时,门口突然传来响亮的声音,她寻声望去,看见刚好被凝霜引进来的慕景瑞,她连忙放下账册站起来迎上去,“二哥,你怎么来了?”
“我刚好路过,瞧见凝霜在这里,就想上来看看,最近还好吧,云老夫人有没有为难你?”慕景瑞走过去揽着她的肩亲切的道。
慕含烟摇了摇头,“没有,二哥,你别担心,我自己会处理好身边的一切的。”
“你能处理好那老太婆就不会提出和离那么过分的话。”慕景瑞一提起那天的事就来气,但更气的是自己,自己看见云菲儿竟然就将宝贝妹妹给忘了,要是当时他在场,他才不管云灏桀怎么下跪怎么诚恳,非得将烟儿接回家去不可。
“二哥。”慕含烟娇嗔一声,她知二哥的性子素来很冲动,那日他不在场实乃万幸,要不那件事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别撒娇,烟儿,如果云府实在待不下去了就回家去,爹娘成天挂心你,这几个月来白头发都长了不少。”慕景瑞被慕含烟推着在椅子里坐下,仍是不依不饶的道。
“嗯,我知道,二哥,有时间我就回家去看爹娘。”慕含烟在他身侧坐下,凝霜此时端着茶水过来,慕含烟亲自给他掺上,讨巧的道:“二哥,喝茶,这是邻南那边送过来的新茶叶,味道很醇。”
慕景瑞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在室内环顾了一圈,看到桌上堆积起的一大撂账册,他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烟儿,我听说云灏然已经回来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处事?”
慕含烟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账册,叹道:“这京城还真是没有秘密可言,灏然早上到家的,这会儿怕正跟府里的人叙旧,我待在府中也无事,便过来看看。”回头瞧见慕景瑞脸上隐有心疼之色,她再道:“二哥,你别心疼,明天我就不来了。”
慕景瑞眼前一亮,转头望向她,“既然明天不来了,那就回家住两天,我听说妹婿最近也不在家,你一人在云府里我实在不放心。”
“二哥,奶奶将当家大权交给我,府中杂务也多,现在不太方便回去,等我有时间了,我便回去看你们。”慕含烟撇开视线,不忍瞧见他眼中的失望。
慕景瑞叹了口气,失落的道:“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啊,看来是二哥强求了,那你得了空便回来瞧瞧我们,过些日子我跟大哥要北上去鞑靼,这一走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再见到你。”
“北上?”慕含烟惊讶的问道。
“是啊,北边鞑靼侵扰边境,我们家在那边的生意受到重创,所以爹让我跟大哥过去处理一下。”慕景瑞低叹一声,生意上的事只是他们出行原因的其中之一,去查访通敌叛国的证据才是他们首要任务。
“二哥,我听说边境要开战了,你跟大哥选在这时去我很担心,北边的生意停一下也没什么,等战乱结束以后再去,要不你就让爹爹派些能人过去处理就行了,干嘛非得要你们去?”慕含烟一听便紧张起来,战争她虽没亲眼瞧见,但仅凭书中所写的情形就特别严重。
慕景瑞拍拍她的手,“烟儿,我跟大哥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别害怕,我保证我们会毫发无伤的回来。”
慕含烟这才重展笑靥,二哥说了不会受伤,他就一定会完好无损的回来的,话题进行到这里,两人间都沉默下来,慕含烟静静的饮着茶,抬着看向慕景瑞时,发现他脸上闪过局促的表情,她微挑眉头,问道:“二哥,你还有事吗?”
慕景瑞伸手搔了搔后脑勺,模样憨实,他自怀里摸出一封信交到慕含烟手里,“烟儿,你帮我把这信交给云三小姐。”说完他站起来就要走。
慕含烟看着手中的书信满头黑线,今儿她似乎跟书信很有缘,而且她想起一件遗忘了很久的事,也是关于一封信引发的禁足与禁止交往,她有些忐忑的拉着慕景瑞,“二哥,这……”
慕景瑞回头的瞬间,突然瞧见门外有人鬼鬼祟祟的,他大喝一声:“谁?”便立即追了出去,可追到廊道里却没瞧见任何人影,慕含烟此时也跟着跑聘书来,在廊道里瞧了瞧,低声道:“二哥,你看见什么了?”
慕景瑞揉了揉眉心,低声道:“没什么,可能是我最近精神不好,眼花看错了。”低头时瞧见那封信,他白皙的脸上又涌出淡淡的红晕,他嘱咐道:“烟儿,你一定要把信交给她,记住哦,二哥回去了。”
慕含烟怔怔的望着慕景瑞快速消失在螺旋梯上,她叹了口气,将信收回怀里,刚要走进房里,背后却传来一道熟悉却带着讥诮的声音,“云大少奶奶,要见您一面可谓难如登天啊。”
慕含烟回过身来,就见到一袭白衣的景公子,看到他,她突然想起答应云灏桀的事来,她脸上漾着礼貌而疏远的微笑,“原来是景公子,别来无恙啊。”
景公子笑着摇开折扇,向前走了几步,低眸瞧着她浅淡的笑容,他眼眸轻阖,掩饰住再见到她的欣喜,“几日不见,大少奶奶同我生分了。”
慕含烟笑道:“我哪敢,景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同谁生分也不能同你生分啊,快进来坐吧,凝霜,给景公子沏茶。”
“哦。”凝霜答得不甘不愿的,侧头扫了一眼景公子,她才慢慢收捡起桌上的茶杯,心想:今天的访客真多,走了瑞少来了景公子。
趁凝霜去沏茶时,景公子问道:“大少奶奶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好久都没看到你来揽月楼了,今天我本是随意出来走走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让我给碰到了。”
慕含烟垂下头客气的道:“府中杂务多,所以一时走不开身。”慕含烟忽略了因他而起的误会与争执。
“原来如此,在下忘记了你是云家的长孙媳,打理家中诸事是应该的。”景公子恍然大悟的道。
慕含烟笑了笑,“好在家中小叔子从外地归来,明日便可以不用到揽月楼来了,景公子,你的救命大恩含烟没齿难忘,只是我已为人妇,不方便再与别的男子有过多牵扯,还请景公子大人大量不要过多计较。”
景公子一怔,她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这倒有趣了,京中女子谁不愿意与他有平座相对的机会,偏偏慕含烟得此殊荣还显得如此困扰,嫁作人妇算什么,只要他愿意,她便会是他的。
心思百转,最后景公子却是大度的道:“大少奶奶此言甚是,京中风气虽不陈腐,但已婚同别的男子见面确实与礼不合,在下记住了,以后便不再叨扰。”
看他这样从善如流,慕含烟心里又涌起不安来,回想与景公子见过的几次面,他似乎都没做出过分的举动来,偏偏自己此话倒说得好像两人间有j情似的,半晌她才讷讷的道:“多谢公子体谅。”
晃公子眸中难掩失望之色,他站起来向慕含烟作了一揖,“那在下就告辞了。”
慕含烟嘴唇动了动,却道:“景公子好走。”
景公子的身形一僵,转身拂袖而去,慕含烟怔怔的站在原地,她知道自己的话说得过激了,但是既然她答应了云灏桀她就要做到,低叹了声,她重新走到书案后坐下。
此时凝霜端着茶走了进来,在屋里扫了一圈没见到景公子,她诧异的道:“小姐,景公子呢?”
“走了。”慕含烟头也没抬的回道。
“走了?”凝霜惊讶的重复着,“怎么走了,我这茶才刚泡好呢?真是可惜了这十两银子一两的好茶。”
慕含烟低头闷笑,“你要是心疼茶叶,就自己喝了吧。”
“哦。”凝霜也不客气,当真倒了茶慢悠悠的喝起来,边喝边道:“小姐,你说了什么景公子这么快就走了?”凝霜好奇极了,从景公子的行为看来,他对自家小姐分明有情,只是可惜了,小姐已经嫁作他人妇了。
“我没说什么啊,凝霜,你若闲得无事,便来替我整理一下这些账册,我一个人弄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弄完。”慕含烟瞧凝霜还想说什么,连忙找事堵她的嘴,以前在慕家时,自己学什么凝霜也学什么,所以理账这些事凝霜都懂,有她帮忙,这些账册她很快就能看完。
账册的记录方式是以前她同云灏然一起研究的,那时候,她总会找一些小事来找他,明着是打着学习的幌子,暗着却是来与他培养感情的,有一次她来时看见灏然正冲着一干管事发火,原来是账面记录得不详细,后来她便同他一起研究,怎么样才能把账面记录得详细又整洁,再后来总算让他们研究出一个方法。
以前云家记账都是将进货与售出分开记的,后来他们研究后就演变成每月一记,把进货与出货都记录在一个账册里,这样就一目了然,后来试行了两个月,发现这样记账的方式非常方便,所以云府所属的商铺全都改成了这种记账方式。
番外 第六十六章 聚
第六十六章聚
理完所有的账册时已近黄昏,慕含烟自账册中抬起头来,揉了揉泛酸的胳膊,抬头望向窗外,窗外楼阁都覆上一层黄灿灿的金光,慕含烟似是想起什么,来到一旁的橱柜里,拿出‘远看镜’向屋外走去。
凝霜瞧她这样知道她又要上阁楼去了,便跟在后面道:“小姐,天色晚了,我们也该回府了,刚才李管事来说府上派人来了,说是今晚要为二少举行洗尘宴,请你早些回去。”
慕含烟脚步顿了一下,头也没回的道:“我知道了,给我一刻钟的时间,我马上下来。”
凝霜瞧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她低叹了一声,也不知道小姐是着什么魔了,只要闲下来便喜欢待到阁楼里去,而且拿着那个古怪的东西不知道有什么用,上次她见小姐无意间将那玩艺放在矮几上,便拿起来看,结果明明很远的东西自己伸手似乎就能抓到,当时吓了她一大跳,连忙搁下那玩艺跑了,为这事后来她还做了好几天恶梦。
慕含烟推开阁楼的暗门,走进去倚靠在窗边,望着金黄|色阳光下的重重宫殿,那里仿佛成了人间仙境,她拿起‘远看镜’,半晌又放了下来,看清楚了又能怎么样,她与那个地方毕竟无缘,既然无缘,牵挂的再多又有何用。
又静静的看了半晌,慕含烟才举步往楼下走,凝霜正等在回廊里,一看到她便迎上来,接过她手中的东西道:“小姐,刚才府里又有人来催了,走吧。”
“嗯。”慕含烟点点头往一楼走去,走到大堂中央时,李管事急急的走过来,“大少奶奶,您这就回去了?”
“嗯,李叔,这段日子谢谢你照应着。”慕含烟对这位忠厚的管事还是颇有好感的。
“大少奶奶这是说哪里话,这些都是我该做的,马车我已经吩咐他们备好了,大少奶奶一路好走。”李管事憨厚的摆摆手,目送慕含烟出了门。
回到府中时府里的灯已经都点亮了,慕含烟来不及回院子里换衣服,便直接去了惠净院,到的时候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她向云老夫人请了安后便落座右手边特意给她留的位子上。
坐在她左手边的是云菲儿,云菲儿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到慕含烟了,看到她自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大嫂,我最近新发明了一种剑舞,你哪天有空就来我院子里,我舞给你看。”
慕含烟含笑点头,“好啊,明儿个我就有空了。”说到这里她想起怀里揣着的信,低声道:“菲儿,待会儿用完饭等我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
云菲儿瞧她神神秘秘的样子,兴趣也被勾了上来,亦小声的道:“大嫂,是什么啊?”
慕含烟瞧了瞧周边坐的人,不好说明,只得道:“等会儿就知道了。”抬头瞧向对面,见云灏然安然的坐着,目光竟是一瞬不瞬的凝在她脸上,她看了一眼便又匆匆的移开视线,却又看到刘纤柔满脸的嫉恨,她叹了口气,原本以为云灏然自外归来府中的情形就会有所好转,可是看这情形,只要有她在的一天,怕是永难安宁了。
云老夫人瞧屋里的人都到齐了,便对大家道:“人都到了,咱们就移去花厅用饭吧。”
云灏然站起来道:“奶奶,等一等,大哥还没到呢。”
云老夫人扫了一眼慕含烟,“你大哥最近都不在家,我们就不等他了,走吧。”说着让碧珏搀扶着出了屋子。
云灏然闻言探目过来,看慕含烟一脸的不在意,他什么都没说,跟在云老夫人身后向花厅走去,饭桌依旧是那样长而宽的方桌,只是这次不同于上次,每人面前都放着装有菜色的小碟子,慕含烟与云菲儿走在后面,坐下后慕含烟才发现自己右手边坐的是刘纤柔。
她微皱了下眉头,还是坐了下来,云家吃饭的规矩是不能说话,所以整个餐桌上除了碗筷相撞的清脆声便不闻其他的声音了,这一顿话吃下来人人都吃得很压抑。
话后众人又移回屋里喝茶,云二老太爷此时才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灏然,我总算盼着你回来了,这些日子把我这把老骨头折腾得够呛,好在有大孙媳妇帮衬着,现在我才体会到大嫂当年创业的不易啊。”
云老夫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她笑道:“都说创业容易守业难,我们都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了。”
云灏然连忙站起来道:“奶奶怎么会老,在我心目中奶奶还是以前那个威震一方的女强人。”
“瞧瞧,二少出去转了一圈嘴也变甜了,二少奶奶,你可要好好管束管束,省得哪天就给你领一个孩子他娘回来。”唐姨娘笑着打趣道。
刘纤柔闻言心里虽气恼,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她笑着应对道:“有劳唐姨娘关心了,灏然若是领个孩子回来我养着就是了。”
“二少啊,瞧瞧你媳妇多大度,你还不赶紧领一个回来让她尝尝当娘亲的滋味。”唐姨娘不顾死活的道。
刘纤柔还来不及说话,坐在云灏然身后的宁琳儿却怯怯的开口,“这孩子还是要自己生的才亲。”因为最近颇有育儿心得,所以宁琳儿的胆子也大了一点,可是她的话刚一出口,立马冷场,屋里压抑得连空气都略显窒息。
唐姨娘扫了一眼屋里的众人,瞧慕含烟低垂着头,故意道:“唉,这话说得何尝不是真理,若大少奶奶怀的那孩子是真的,此时怕也成形了,年前我们府上便能添新人了。”
慕含烟猛然抬起头来望向唐姨娘,唐姨娘满脸皆是无意的神色,她只好冷声道:“唐姨娘这么喜欢孩子,自己怎么不生一个?”慕含烟这样是自是戳中唐姨娘的痛楚,唐姨娘曾经怀有一个孩子,但是因为正室太恶毒,所以在快要临产时被人喂了催生药,结果孩子生出来是死胎,人也受了一圈活罪,从此她便再也不能怀上孩子了,正室所出的两个儿子一个战死一个失踪,所以云家还有一个传言就是阴气太甚,导致男人都活不长。
唐姨娘被她的话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得恶狠狠的瞪着她,慕含烟却假意不知的移回视线,望着云老夫人脸上明显的疲惫,她站起来道:“奶奶,天色已晚,您早些歇着吧,我们也告退了。”
云老夫人点点头,其实她是耐烦听这些勾心斗角的话,听到慕含烟这样说,她站起来道:“你们都回去吧。”
众人这才一一告退退了出来,云菲儿与慕含烟仍是走在最后缓缓出了惠净院,云菲儿才道:“大嫂,唐姨娘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在府里一向这样口无遮拦的。”
“嗯,我要去计较的话还不得气死,对了,这个给你。”慕含烟自怀里掏出书信,在云菲儿接过的那一刻,她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云菲儿接过信不解的道:“大嫂,这信是谁给的?”
“你心之所系的那个人啊,好了,看完记得要烧了,别又惹出禁足事件了,天色晚了,快回去吧。”慕含烟嘱咐道。
“好的,大嫂,你也好好休息,我看你脸色不好,明天早上我让怡心饨些补品给你送过去,大哥不在家,我若是不好好照顾你,他回来见你瘦了非得找我麻烦不可。”云菲儿脸红红的将书信收进怀里,说完话便同怡心走了。
慕含烟瞧着云菲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才回头向前走,刚走两步眼前便出现一道青色身影,她的脚步猛然顿住。
云灏然双手抱胸倚在一棵大树上,月色朦胧,在他身侧笼罩出如玉的光华,慕含烟顿了一下才举步向他走去,“灏然。”
云灏然抬起头来,眼中似在隐忍着什么,“烟儿,大哥呢,他又去那些场合了吗?”
慕含烟自是清楚他说的‘那些场合’是什么场合,她淡淡的道:“灏桀他不在京城。”
云灏然眼中闪过怒意,他低吼道:“大哥怎么能这样?他跟我说过会好好保护你的,为什么言而无信,我要去找他问清楚。”
慕含烟连忙摇头,急切的替云灏桀辨解道:“灏然,你误会他了,他有要事必须离开京城,而且他也没有不保护我,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那孩子又是怎么回事?”云灏然反问道,问此话时他眼中闪过一抹痛色,虽然对事实知道的不详细,但一想到她怀上大哥的孩子,他还是难以接受。
慕含烟顿时吱唔说不出话来,她能怎么说,是说刘纤柔设好计谋陷害她吗?不,她不能这样说,灏然已经决定放下了,她就不能让他跟刘纤柔之间有误会,“灏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就别再追问了。”
“烟儿,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事情的真相。”云灏然站直身体转身便要走,慕含烟被他的态度搞得顿时不知所措起来,她急急的道:“灏然,你说过只要我幸福你便幸福了,那么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不需要任何人为我出头,而且我说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又去挖出来是想让我更伤心吗?”
慕含烟知道他是一片好意,但是现在不阻止他,到时铭泓院内又会闹得不可开交,她不想让他们夫妻两再为她闹矛盾了,虽然刘纤柔对不起她,但是她也绝没想过要去破坏他们夫妻关系来报复她。
云灏然的身子顿时僵住,他难以置信的回过头来望着慕含烟,眼中急速闪过痛苦的神色,半晌都没再说一句话,最后扭头扬长而去。
番外 第六十七章 悬疑
第六十七章 悬疑
慕含烟无力的退后两步,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要这样子伤他的心的,只是如果她再不跟他撇清关系,府中必会因她而大乱的。
凝霜先前看到云灏然出现便避到一旁去了,此时见云灏然走了,她才走出来,看着脸上难掩痛苦之色的慕含烟,她担忧的道:“小姐,你没事吧。”
慕含烟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摇摇头,“走吧,我们回去吧。”
回到瀚锦院,慕含烟刚换上居家常服,门口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抬头望去,瞧见绿应一脸急色的望着自己,她问道:“绿应,出了什么事?”
绿应已经急得快哭了,听慕含烟这样问,她连忙走进来道:“大少奶奶,麦冬近来劳累过度,刚才掉进井里淹死了。”
“死了?”慕含烟大惊,怎么会死了,今天早上她走时她还好好的待在浣衣房洗衣服,怎么晚上回来就死了,边想她边快步向门外走去。“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会劳累过度?”
绿应边跟在她身后边道:“麦冬说,她有愧大少奶奶的信任,竟做出卖主求荣的事,所以去浣衣房时便加倍的做事,把院子里所有的衣服都找也来洗了,这几天劳累过度又加上伤心,所以才不慎跌进了井里,待我们发现她在井里时,她已经咽了气了。”
此时凝霜也闻讯赶了来,瞧慕含烟脸色苍白,她连忙宽慰道:“小姐,你先别急,我们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再说。”
慕含烟没有应声,径直向后院走去,刚踏进后院,就刚院中深井旁围着许多人,人群中间躺着一个湿淋淋的丫头,大家脸上都带着惶恐,见慕含烟来了,便让出一条道来。
慕含烟紧走几步来到她们面前,低眸瞧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麦冬,又立即撇开眼去,然而终是不安心,又偏过头来细细的看,麦冬原本清秀的脸被水一泡变得浮肿难看。身上不断有水溢出,模样在凄清的月色下显得惨不忍睹,慕含烟极力压抑才能避免自己当场吐了出来,她闭上眼定了定神问道:“你们当中谁最后一个见到麦冬的?”
问第一遍时并没有人站出来,慕含烟忍不住提高音量再问了一遍,此时便有一个丫头怯生生的站出来,“大少奶奶,奴婢是最后一个见到麦冬姐姐的。”
慕含烟寻声望去,只见绿茵怯生生的站在那里,手指紧紧的捏着裙侧,她放柔了声音道:“你当时看见麦冬在做什么,怎么会掉进井里去?”
绿茵回忆着当时的情况,“回禀大少奶奶,奴婢那时还跟麦冬姐姐开玩笑,奴婢说她这些天跟蜜蜂似的转个不停,是不是想讨得大少奶奶的欢心回去主屋伺候。”绿茵说完瞧慕含烟脸色变了变,她胆怯的道:“麦冬姐姐没有怪我说话放肆,只说她做了对不起大少奶奶的事,大少奶奶罚她也是为她好,当时奴婢讨了个没趣,便走开了,谁知道用过晚饭回来,就听说她不慎掉进井里了,奴婢这才赶来看看。”
“你见到她时是什么时辰?”慕含烟边察看这边的环境边问道,井沿高出地面很多,按理说不应该那么容易掉进井里去,慕含烟再围着井边转了一圈,发现井边有挣扎的痕迹,她心中疑虑渐起,刚才她扫了一眼麦冬的脸色,虽被井水泡胀了,但是仍能看出她的表情有着不甘,如果是失足落入水中,她的表情不会是这样的。
“奴婢记得那时太阳刚好落下,酉时三刻左右吧。”绿茵答道,再看慕含烟充满疑惑的神色,她继续道:“大少奶奶,有什么不对吗?”
慕含烟摇摇头,回头对凝霜道:“凝霜,派人去官府报案,就说云府里死了人,我怀疑是他杀,请他们派个仵作过来验尸。”
凝霜应下便要走,可是绿应却急急的道:“大少奶奶,府中死个丫头是正常的,而且麦冬这几日睡眠不好,又做了苦力,精神不济失足跌进井里也没有什么地方可疑的,如果惊动了官府,老夫人那边怕是不好交待。”
慕含烟脸色一变,绿应这话是要将罪过归到她头上?她冷眼瞥着她,“绿应,什么时候我做事也由得你来指手划脚了,我说报案就是报案,我不能让任何人在我的院子里不明不白的死去,就算是我怀疑错了,后果也由我一律承担。”回头瞧见凝霜站在后院门口没动,她喝道:“凝霜,还不快去,难道你也不听我使唤了?”
凝霜只好快步向院子外走去,绿应碰了软钉子,不甘不愿的将目光移向地面,不知道是眼花还是怎么的,竟看见麦冬睁开了眼睛,她吓得直往后跳,“啊,炸尸了炸尸了。”
慕含烟也被她猛然拔高的嗓音给吓了一跳,看向地面麦冬仍是静静的躺着,她狐疑的望向受惊的绿应,绿应被她冷冷的眼神一盯,快速冷静下来,再抬眼去瞧麦冬,却没有什么异色,她这才放心来。
慕含烟站在原地等着,看绿应悄悄的轻吁口气,她心里的怀疑越深,在院子里众人身上巡视了一圈,她才道:“酉时三刻后还有没有人见到麦冬的?”
清冽的嗓音在这样的气氛中越显威严,众人一致摇头,慕含烟微闭双眼,“那又是谁最先发现麦冬不见的?”
有一名粗使婆子站出来,她回道:“回大少奶奶,奴婢最先发现麦冬不见的,吃晚饭时,奴婢没看到麦冬,知道她这几日都在后院洗衣服,便来后院叫她,可是奴婢把整个院子都翻了个遍仍是没找到麦冬的影子,好在奴婢在井边发现了麦冬的鞋子,奴婢当时又惊又怕,最后还是让人来井里打捞,没想到这孩子真的掉进井里了。”
慕含烟点点头,“那是哪些人打捞麦冬的?”
话毕便有两个丫头两个干粗活的婆子走了出来,慕含烟一一问了话,跟之前那个粗使婆子说的话没有出入,她又再问道:“麦冬出事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哪里?”
“回大少奶奶,这段时间是下人用饭的时间,所以后院几乎没人,大家都去用饭了。”那粗使婆子再道。
慕含烟微蹙起眉头,若是这样的话,麦冬不可能是她杀,她只得问道:“院子里谁跟麦冬有过节?”
众人都不说话了,慕含烟哼了一声,便有人怯怯的站出来,慕含烟扫了她一眼,隐隐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却没想起来,她柔声问道:“你别害怕,知道什么都告诉我,我们不能让麦冬死得不明不白的。”
“大少奶奶,麦冬姐姐人很好,院子里的丫头们都很喜欢她,除了前些日子她跟凝霜姐姐起过争执外,好像没人跟她不和。”那丫头低声回道。
“凝霜?”慕含烟此时想起萝兰进院子的那天晚上麦冬在房门前与凝霜的争吵,之后两人虽没怎么说过话,凝霜也不待见麦冬,但是凝霜杀她?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更何况凝霜这些日子寸步不离跟在自己身旁,凝霜就是有那心又如何瞒住她?
“凝霜今天一整天都跟着我没离开过。”慕含烟淡声道,算是为凝霜洗清嫌疑,那丫头垂下头退了回去。正问话的功夫,凝霜已经去而复返,身后跟着四名官差和一名白衣老伯,慕含烟迎上去福了福身,“敝府出了这等命案,有劳官爷多多费神了。”
领头的官差虚应了一下,便带着白衣老伯向尸体陈放的位置走去,白衣老伯蹲在尸体旁查看了一会儿,然后道:“死者落水差不多两个时辰了,按现在的时间推移,大概是酉时三刻后。”白衣老伯又翻开死者的眼睛,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又道:“死者瞳孔紧缩,死前应该是受了惊吓,脸上表情僵硬,也是受惊过度所致,额头有伤,伤口血液凝固应该是死前所致。”
白衣老伯拿起她的手,左右查看了一下,“手臂上有抓伤,看样子生前是同人打过一场。”
慕含烟连忙走了过去,“先生,依您看这是意外所致还是他杀?”
“依老夫看,这是他杀,死者身上的种种伤口表示她生前一定同人剧烈争执过,然后那人无奈之下只得将她推入井中,大少奶奶,详细的尸检记录只能等老夫将死者带回去详查后才能告知。”白衣老伯站起来道。
“有劳先生了,请先生一定要还麦冬一个公道。”慕含烟再次福了福身,看着两名官差将麦冬抬出院子,她自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领头官差手里,“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纯当给官爷们的酒钱,还望官爷收下。”
领头那人推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