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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如风第212部分阅读

      相思如风 作者:未知

    原处。

    倾刻间,便将所有人全部弹回原位。

    几十眼瞪着同一人,惊得满眸尽是骇然。

    “今朝有酒今朝醉,何不陪我醉一场。”举坛,迷离的眼,无焦距无波动。

    “……”眼望着因药效之因而越来越媚态百生,却浑身渗着悲凄气息的人,众人张嘴,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巡过一张张面孔,相思幽幽轻笑,眼茫茫。

    “噗-”红梨落猛的一颤,鼻血狂喷。

    “红衣哥哥?”相思眼一滞,身子微不可察的颤了颤。

    “无事!”抑着狂涌的气血,红梨落笑笑,抬手抹去喷出的红液。

    他,竟然……

    “紫极,你,你……”霍然转首,相思望着那张熟悉的俊颜,顿觉心如刀割。

    “千雪,如你所料,共十四人。”轻轻的扭过头,紫极不敢正视那双满含痛楚的凤目,视线巡过左右两方,在每一目标上顿了顿。

    那视线所经之处,正是红梨落、雪里青、雪里红、花流年、寻天问、笑回笑往、明月缺,星无夜,凤凰七族长中的凌空、凌烈、凌云与端木和,还一人,竟是虞忘愁。

    十四人猛的打了个颤,刹时脸色惨白,全身僵化。

    一个都没有落下,竟全部算计在内。

    十四人,一下子给她十四男侍,好宽的胸襟。

    撕心裂肺的痛,如电遍身,相思合了合眸子,慢慢的转头,定定的望向一侧,声音倾刻间沙哑:“爷爷,解药。”

    造孽!

    一时不察,竟造成如此后果。

    “小丫头,此药,是用你的药改良而出,昨日才完成,无解。”蓝天捂住胸口,唇无血色,声音巍巍颤颤,几欲不成句:“爷爷,对不起你。”

    “爷爷,可还有剩余?”心早沉至谷底,相思扶着桌面,怀着最后一份希翼。

    “没有。”不敢看自己捧在手心中的宝贝小爱孙,蓝天转过面,艰难的摇摇头。

    紫极,你好狠!

    竟将人往绝路上逼。

    心一凉,相思全身如置冰窖,几乎要软栽下去,幸得眼疾手快的撑住桌面,才站稳。

    “千雪,我过几天再给你解释。其他人,都回去歇着。”幽幽的叹一声,紫极回眸,深凝一眼,化为银光爆退。

    “定。”相思连眼皮都没动,轻轻的嗌出一个字。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

    紫极浮在空中,再难动半分。

    相思没有问,也没有看众人,手一招,红梨落与端木和等人所用过的十四只竹杯离桌腾起,飞到她面前时,在桌面一字排开。

    取出红梨落所用的竹杯,直接丢进酒坛中,闻过酒味后,又随意取二只,丢入另二只坛中,再次嗅过后,脸色瞬间乌黑。

    三月春风笑七宵,药效有多强,任何人都清楚,而经过她改良的药方,其厉害程度,更是更上数重楼,甭说用一份的量,只需寻常一份的十分之一的量也无人可熬过二个时辰。

    之前,她不问解药,也不愿自己炼制,是抱定了玉石俱焚的心态,准备让自己爆亡,一了百了,省得心痛。

    可现在,牵连到十四人,她不能放任不管。

    她自己改良出的药方,她明白,可再改良过的药,她不敢掉以轻心,只因她那位爷爷在毒剂这一方便的成就,绝对不容小觑,如果不是因亲和度之类的没有她齐全,其成就,她也只能望尘莫及。

    而眼前这一份,更是令人心惊。

    其药在她所用成份之上,还加入了绝子散、七彩珊瑚果的毒,一点蚀魂花,若无药可解,只能阴阳调和,连硬撑的可能性都没有。

    这一刹时,相思明白,紫极是铁了心要让她坐享齐人之福。

    他以为,她身边多一堆男侍,多一群爱慕她的男子,她会开心么?

    所有优秀的男子皆归于自己后院,没有了朋友,没了可以惦记于心的兄长,那样的人生,是何等的无趣,何等的枯燥。

    默默的看一眼被定在虚中的一抹九色铠甲,相思含泪转身,无声的走至空地,召出小药炉,丢下一把漆黑的地狱火。

    那些人的心思,她不想去研究。

    那些人的心意,她不愿去触及。

    不管是自愿,还是也是不知情,都不重要;不管是谁掺和了,也都不重要,她不想去追究,也不愿去深究。

    她,只要制出一份解药即可。

    相思将药草一堆一堆的往内添加,却是抑不住满怀悲切,一心萧索。

    千雪……

    心中一遍一遍的呼唤着最心爱人的名字,紫极闭上眼,任心痛一遍遍的洗刷着全身的神经。

    笑苍天与其他人怔怔的看着,眼里尽是疼惜。

    相思的身子,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出现轻颤。

    合欢药,发难了。

    那药渗入肌肤,进入血脉内,因酒的刺激,血脉运行速度加快,其药力侵袭程度越来越深,药力越来越来强。

    她的脸红似火烧,全身阵阵发烫,血脉鼓涨的近乎要爆裂。

    其药本强,之前皆因时间未至,加上羽铠上的冰雪气息,压住了药力,她的神色变化不太大,只有眼睛显示出媚态。

    相思感觉整个人似乎要燃烧起来,心更是如猫在挠,灼灼的难受,就算强自抑着,也无法完全压抑住,无力感越来越强。

    视线定在一点上的众人,眼里的愧意越来越浓。

    而亦随着时间一分一分的流逝时,凌空的鼻子底也挂出两线红瀑布。

    他是继红梨落后的第二个人,因强自隐忍而喷鼻血。

    对厅内气息了如指掌的相思,没有回头,仍强抑着心火,一分分的添加药草。

    一刻钟,两刻钟。

    一朵雪昊花落下。

    又过十息时间后,金云腾起,金光大亮。

    稍稍一刻,颗颗金色丹药成圈浮空,冰雪的气息,溢满一厅。

    解药成。

    相思召下丹药,取出一颗吞下,再收起一部分后,扬指轻弹,将另一部分一抚,分送十四人口中。

    红梨落、花流年等人,没有任何异议,含住嚼碎,将药吞食。

    收回火、药炉,相思缓缓转身,一步步近,静静的巡视一群人一遍,闭上眼,眼角滴出一行清泪。

    “小丫头,你为何一开始不问解药?”瞧着爱孙的眼泪,蓝天心中酸意如浪翻腾。

    “此心已死,留身无用,又何需解药。”慢慢睁眼,相思禁不住悲从心来,手指慢慢的抚上自己的面颊:“都说红颜祸水,若我真是祸延玄武的祸水,此面相,不要也罢。”

    “丫头,不要!”一刹时,蓝天惊得魂飞魄散。

    “小千雪!”红梨落盯着那只手,目眦欲裂。

    “不可!”笑苍天、雪无双、茶圣、寻无踪、自由双圣霍然变色。

    白蕊俏面一白,血色尽失。

    紫极张口,却是发出不任何声音。

    银瞳黑矅与雪昊等人,惊得眼角迸裂,俱全部失声。

    毁去容颜,从此,应该再无人痴迷这独一无二模样。

    “红颜易老,年华易逝,再美的容颜,数千万年后以不过是一抹灰尘,留着误人伤己。”幽幽一笑,相思指甲一划,自脸颊抚过。

    哧-,一道血痕,漫及右脸大半。

    “千雪……”一闭眼,红梨落不忍再看。

    “无天,无天……”花流年、雪里青几人颤声呢喃,痛意难抑。

    凌空凌烈凌云端木和几乎生生晕过去。

    笑苍天与众人,呆望无言。

    “千雪,我的宝贝儿,这是爷爷之错,你何苦伤你自己。”如被刀锥心,蓝天痛得全身一悸,老泪纵流。

    “爷爷,与你无干。你们,自己珍重。”淡淡的一笑,相思抬手,抱过重生,撕裂出一条虚无的通道,抬足凌空。

    重生乖乖的窝着不动。

    “小千雪,你去哪?”随风吓得心脏狂跳,杂乱无章。

    “无尽时空中,有很多的大陆,我去寻七殇与凤灵老祖宗去。”回眸一笑,一转身,纵身入内。

    番外尾声 第七章

    轰,仿若晴天一个劈雷劈下,无法自由行动的一群人被炸得头脑嗡嗡乱响,一个个顿时惊得呆若木鸡。

    那一句的意思,他们,都懂了。

    那事实,他们,无法接受。

    盯着跃入时空隧道内的背影,心跳停止,呼吸停止,一切成为静止。

    相思没有回头,布起一层紫光,随即,盈盈裙摆轻轻一晃,掠向另一端不知伸至何处的长长通道里,其端口悄然合上。

    众人的视线内,只有虚空。

    同一刻,厅内的禁锢解除。

    紫极的身子,似断线的风筝,自虚空中摔落。

    “千雪,不要走!”一声呼唤,如杜鹃泣血,字字悲切。

    “主上-”银瞳、黑矅与众小兽兽们浑身一震,惊得蓦然回神,俱急急惶呼出声,银瞳更是条件反射般的弹起身,疾扑落下的一抹九彩色。

    “小紫-”随风、小泪亦惊呼着狂闪。

    唰,其他人的视线,俱在倾刻间集聚到一处。

    银瞳在一闪后掠近,一把捞住自己的主上,在接住的一瞬间,恍然发现,此刻的主上竟全身软化,似一团棉花一样的无力。

    这,又何必!

    轻轻的低叹一声,银瞳将抱起的主上竖立在地面上,自己在后面当支柱,以保住兽族最尊贵的兽灵的尊严。

    “她,竟舍下这里,走了。”盯着曾经现出过时空隧道的地方,紫极呢喃轻语,那双美丽的紫瞳一片灰暗,再无半丝神采。

    “不会的,小主人不会扔下我们一个人离开的。”兔兔心头一凛,紧紧的抱着小早归,频频摇头。

    墨墨无声的盯着一片空气,大眼睛里满是哀伤。

    兰西、晴紫眼角泪光点点。

    雪昊、龙蓝衣等人俊面惨白,满目凄色。

    一时不慎,骨肉分离。

    丫头,弃下他走了。

    “丫头,爷爷对不起你。”心痛如刀绞,蓝天双腿一软,一个踉跄向后倒去。

    来如意伸手扶住老友,一时无语相慰。

    “老爷子,稍安勿急,千雪不会离开的。”红梨落瞧瞧众人,不急不忙的溜回座上,一脸的云淡风轻:“都坐着,喘口气再论。”

    笑苍天、雪无双与众人互瞅一眼,全部慢慢的移回桌前;银瞳亦将满身冷凄的主上送入主座上。

    白冰、七凤凰飞快的将加了料的杯子与酒坛搬走,换上新的。

    或许是药起作,红梨落、凌烈凌空等人原本潮红的面色趋向于受惊的苍白。

    “巫子这话,令人费解。”坐下后,思逍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自酌一口,又幽幽的瞧向似是胸有成竹的人。

    “逍遥圣者不了解小千雪,如果你相处的久一些,便明白她的个性,”侧首,红梨落对着人露出一抹倾倒众生的微笑:“我们小千雪这次又在闹小孩子情绪,故意吓人,若真乱作一团,那才是真正的上当。”

    噫?

    一双双眼一鼓,俱是浓浓的惊疑。

    “红家小子,别喘气,一口气说完。”笑苍天不满的瞪一眼故意吊人胃口的小子,不客气的倚老卖老。

    “是是,笑老别催,小子马上说,”红梨落也不计较身份,赶紧的接上:“小千雪若真要去那种未知的地方,从来不会提前透露,她若真要离开玄武,绝对不会先告诉人,她说了那就是威胁人。大家别急,等着就好,等她哪时不生气时,自然会出现。”

    “也是,那小娃娃,从来就是口是心非的人。”笑苍天点头,飞快的抓起二坛酒:“你们慢聊,我老人家回去,慢慢的查小娃娃的行踪去。”

    往后一跳,直奔门口处。

    “笑老,算上我们一份。”自由双圣亦各抓二坛,闪身狂追。

    “人多力量大,我们也加入。”雪无双、寻无踪、白蕊、茶圣不甘落后,拎着酒坛,先后离开。

    红梨落冲凤凰家的几大族长点点头,慢腾腾的离位,走人。

    花英年暗中一挥手,将呆愣着的一堆小弟小妹们捉排成队,领着昏昏噩噩的一群人,鱼贯离场。

    来如意扶着老友,带着余下的明月缺、星无夜、阿加力几人一起回院;端木凌黑亦深觉此时不宜在此纠结,带着七族长、白冰、守护凤凰退出大厅。

    厅内只余下紫极与众兽兽们。

    “主上,小主人没带走孩子,她会回来的。”不忍心见主上痛苦,银瞳轻声的安慰。

    “千雪,她竟狠心毁了自己的脸。”眼皮一合,遮去了所有的痛,一滴泪,自左角滑出。

    那滴泪珠,滑过玉面时,没有留下一丝湿迹,只在倾刻间便到下巴边缘,以水滴式悬空滴下。

    亦在这一刹那间,麒麟泪滴中一直沉睡中的灵童倏地睁开眼,紫光一晃后,小身子自莲花台中消失。

    又在一霎时,厅中白影一现,小小的身子出现在紫极面前,一只小小的巴掌一伸,接住了滴下的一滴泪珠。

    那滴泪,只浮空在小巴掌上,没有任何颜色包裹,保持着水滴状,不下落,不散形,就那么静静的悬在空中。

    灵童接住泪珠后,身形一转,浮在右方的椅背上。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得令人无法瞧清,银瞳等人仅看到了一点白光而已。

    “灵童?!”随风、小泪双双爆睁了眼,大惊失色。

    紫极急急的睁开了眼。

    “小紫,你伤了我姐姐的心。”灵童冷冷的瞥几人一眼,便盯着罪魁祸首,声音一片萧索。

    “她,在哪?”抬手按上胸口,紫极迎着冰凉的视线,声音颤抖不平。

    “还没停下,我也不知道。”没好气的瞪一眼,灵童再也不理好心办坏事的家伙,暗中寻找目标的落脚点。

    紫极怔怔的等着。

    见主上不吭声,其他兽兽们全体噤音。

    如灵童所感知,相思在离开大厅后,便抱着重生在长长的隧道中穿行,没有停留,没有迟疑,一直走向不知名的另一端。

    “娘,我们去哪?”重生对于通道不感兴趣,也不观察到了哪,径自缩成一团,窝在自家娘亲的怀里,比小狗还乖巧。

    “去一个安静的地方住些日子,重生是想小伙伴了?”相思微一减速,放慢飞行速度。

    “没有,”摇摇头,重生仰起小脑袋,露出一对小酒窝:“娘,以后到哪都带着重生,好不好?”

    “你不告密,到哪都带着你。”相思好笑的摸摸小家伙的头。

    小泪,是没法带的,那是麒麟王的眼泪凝成,如果带在身边,无论走到哪都会被麒麟王找到。

    随风与小泪早息息相通,如果带着,也会很快泄露行踪;至于其他小家伙,那就更不用说,只要有其中一个在身边,麒麟王任着契约之力便可寻到。

    唯有重生与其他人都无联系,是个三无人员,而她自己,只要自己不想让人发现,就算凭着契约之力,紫极也寻不到她。

    相思只所以带上重生,是因为她知道,重生不在七系之内,跳离天地之力外,其能力非常人可理解,除非她真正的离开玄武,否则,无论走到哪,小家伙也能找到她。

    “不告密,跟着娘过日子最好。”重生一乐,笑咪咪的将脸贴到白色铠甲上,感受着沁人的清香味。

    相思笑笑,抱着人再次加速飞行。

    转过无数弯弯角角后,通道的另一端穿过一幢建筑物的墙,延伸至其内,其建筑所在的地面房舍林立,处处绿意盈然。

    相思放慢行速,慢悠悠的踏着步子,不忙不急的走向尽头。

    凤……凤凰巢?

    绕了一个大圈,又回来了?

    “娘,这里,这里不是凤凰巢么?”无聊着的重生,四下一扫量,大大的吃了一惊,一仰小脑袋,表情那叫个精彩。

    “嗯。确切的说,是凤凰巢的第七层。”相思低眸瞅一眼下方,很淡定的颔首。

    “娘,你不怕被他们发现?”重生愣了愣,眨眨眼,一脸好奇:“再说,如果住在这里,天天看着他们,你不难过?”

    切,她干么要难过?

    是他不对,难过的也该是他才对。

    “只要你不说,他们找不到我,”冲着下方挑挑眉,相思吸吸鼻子儿,满面轻松:“我就要住在这里,看着那些家伙急,我开心。”

    娘亲,是故意的。

    重生了然的眨眨眼,笑得眯起了眼。

    相思瞧瞧偷乐着的小家伙,也不揭发那种无良行为,自凤凰巢的院子上方走过,一掠掠入隧道尽头,然而,却在视线一扫前方时,突的惊愕了。

    通道尽头之外的虚空,是一空中花园,其地面积正是一幢建筑的总宽度,也只有地面,四方之边缘即是虚空,上方一眼可见无遮掩的天空。

    其花园之内,处处花木林立,山石点缀为景,条条铺彩石的小道在花草林木之内交错,亭阁自花木石后露出檐角飞壁。

    在中心处,耸着一幢小别墅,白墙琉璃瓦,四周是成片的花草地,稍后些的地方是片片奇珍异果树,更令人惊奇的是,其树枝上不仅有新一年结出的果实,还挂有不知是何年所留下饱经风雨却仍如新熟的果子,红红绿绿一大片的煞是好看。

    房子面南,其背后的远处有几座高约千余丈、满布绿色的小山,从绿色间还可隐约见飞瀑,一条小河自山谷中蜿蜒流出,绕着园子流转一圈后,竟流入其右方一处湖泊中。

    在小河流过的地方,座座雕花石桥横搁其上,将间隔开的两处连通,其园子中更有亭阁无数,九曲回廊,横坦小河上的水榭亦不是新奇之物。

    花园最边是一圈紫竹,园内乔木之下,草地之上,花树之间,每隔一段距离便置有木桌木椅,铺着彩石的小道纵横于花木之内,一条大道曲转着通向中间的小别墅。

    那些交错的小道,其另一端俱停在花园近虚空约三四丈的花木中,唯有那一条主道是抵达了花园的边缘,尽头与虚空接边。

    虽是秋季,花园里的花儿,仍有部分开得正艳。

    因是夜间,园子中只中心小别墅的四周亮着一片柔和的光芒,其他地方则是遵遁着日夜交替的规则,处于漆黑中。

    相思撕裂出的隧道,正停在距小别野不远的虚空中。

    这一处,是历代凤凰族灵者的私人住处,也是真正的私人小窝,历来只有奉传召令者才能进入,未经许可,则无法穿过结界。

    这一处,四方亦是墙有壁之处,只是那墙皆是特殊的墙,从外面看,第七层与其他几层无异,从内看,四方无阻挡,墙归于虚无。

    擦,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地方?

    她咋早没发现?

    瞪着眼儿,相思为自己的后知后觉而生出几分懊恼。

    “娘,这里真的不错,难怪你会选这里。”瞅瞅四方,重生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啥在绕了数个大圈后,又绕回凤凰家里来了。

    呃,她是胡打胡撞的好不好?

    “我是第一次来,看来运气不错,撞上了一个很好的落脚点。”被误解的相思,郁闷了一把,自时空隧道中飞出,轻盈的落到地面上。

    隧道合上,消失不见。

    是么?

    心中持着怀疑的重生,瞄几眼,表示不信。

    相思没闲心管小家伙在想啥,将身上的紫光洒开,隐于园子的边缘,护着自己的气息不外散,以防被人查到行踪。

    布好无形结界后,抱着重生,沿着大道,掠至小别墅前。

    走近,相思再次惊奇了一下。

    那房子,竟全部是用木头建成,虽然外表起来很小,真正的论起来,其面积却比普通的一座房子还大。

    重生亦感到新鲜,一双眼眼骨碌碌的乱转着。

    踏上围栏台阶,走到大门前,却还没等相思推门,其门缓缓向内自开,露出一间装饰简洁大方,以柔和色调为主的大厅。

    大厅略小,约可容千人左右,四方还有开着门的房间,厨、卫、寝室、小花厅,各各俱有,更有楼梯曲转往二楼。

    看过一楼,相思抱着重生,踏梯直上。

    楼梯通至二楼,进入一间更小的小厅中,其厅除了进厅的一方,其他三方各有垂七色凤凰羽毛彩帘、门未关的七间内室。

    果然是个好家。

    “重生,你喜欢哪一间?”瞅瞅这个小窝,相思很满意,准备占为己有。

    “绿色帘子那一间。”重生瞧瞧,指手占一间:“今晚要跟娘睡,以后等有小伙伴们时才回那一间。”

    七间房,紫黑白三色是主室,他可不会选,只会选边边上的一间。

    “行。”相思一抬步,钻入挂纯白凤凰羽帘子的一间。

    房间跟各物俱有,唯有床比第一楼的那一间少了很多,只有七张,铺被之类的亦是颜色各异。

    没二话,相思跳到最中间的一张床,倚着床背,将双腿塞入白色被子中。

    爬着站起来,重生默默的盯着眼神空茫的人,小手抚上那受伤的脸,眼中尽是责备:“娘好傻,不是你的错,却要伤自己。”

    “没了倾城容颜,以面具掩面,会少很多麻烦。”抚过脸,有悲伤漫延。

    “娘,拿药来,你是药剂师,必不会留下痕迹。”眼前的脸就算有伤也不丑,只是,看了会心痛。

    “不医,留着,让他一辈子后悔。”将小小的人放落枕上:“乖乖的睡,明天去四处看看,找些好吃的回来。”

    身为药剂师,能将中尸毒的人医得生新肉,自己的一点小伤自然是不在话下,只是,她不想医,要留着伤痕,作永久的纪念。

    “娘,……”重生一皱眉,强烈抗议。

    “不听话,以后不带你一起走。”瞪眼,光明正大的威胁。

    他什么也不说,行不?

    嘟嘟嘴,重生偷瞄一眼后,识时务的接受威胁。

    此生缘浅,奈何情深。

    终是舍不下他独自离开啊

    瞅着空气,相思抚脸,幽心戚戚。

    第一层的厅内,一直静候着的众人,早忧心如焚,却奈何那一袭白袍的小人端坐在椅背不动如山,令人想问又不敢问。

    “随风,拿一片最新长出的叶子来。”在一群人差点憋疯时,灵童没头没脑的嘣出一句,小巴常一伸,递到了随风面前。

    随风微微一愣,举起手,凭空摘出一片嫩黄的细长柳叶,小心的放到比自己小手还细小的手掌心上。

    “这是最嫩的一片。”几万年才长一片,他献出了最新的一片叶子儿。

    “千雪,在哪?”紫极直勾勾的盯着人,唇瓣一个劲儿的哆嗦。

    “看在你的眼泪上,这次放过你,再有下次,让小外甥揍得你屁股开花。”拿过细长的柳叶,灵童甩个眼刀,冷梆梆的丢出一句:“我去找姐姐,其他人那里你自己解决。”

    尾音未落,小小的身子化为紫光散开。

    亦几乎是在同一刻,白袍纯净的小人出现在第七层小别墅的二楼房间内,一手托着泪滴,一手拿着柳叶儿,俏生生的站在白色被面上。

    “姐姐!”瞧到那神思空渺的人,灵童顿觉心一疼,如日月美丽的瞳孔中闪过一抹痛意,声音带有一丝低沉。

    重生瞪圆了双眼。

    “灵儿?”回神,相思眼一滞,眉峰骤拧:“你怎么跑来了?”

    “姐姐,我想你。”迈着小腿儿,灵童自己走近,视线停在未处理的一条伤痕上,小额头纠成川字:“就知道会如此,我若不来看看,你必定不会医伤。”

    “我自己毁的脸,从来就没想过要医治它。”手一僵,眼中雾气弥漫。

    “小外甥醒来看到娘亲的脸,会难过。”眼眸一闪,灵童慢慢靠近,小心的倚入香喷喷的怀抱中。

    宝宝……

    “灵儿,我还是不想治伤,面相太出色,易生波折。”相思垂眸,抱着软软的小人儿,眼角顿湿。

    悟透苍生轮回,怎么就悟不透情劫呢?

    还是他赐予的天赋不够?

    “姐姐,能不能令人痴心相付,与容颜无关,就算你遮去你的脸,也掩不住你的风华。”暗暗一拧眉,灵童纠结了。

    “何许,真的该离开这里。”心口一窒,相思再抑不住心酸,眼角滚出两串泪珠。

    怎么可以?

    他费尽心机,封印自己只想要将人留住,真要走了,他到哪去找?

    臭小紫,尽办坏事。

    一听那话,灵童心尖一抖,惊得不轻,暗中将某只好一顿报怨,手中可不敢再迟疑,将托着的眼泪滴至柳叶面上。

    麒麟泪一沾柳叶,化为一层薄薄的水光,覆盖住整片叶面,发出亮晶晶的光芒。

    灵童拿着叶片,一声不响的往相思右脸一覆,细长的叶片紧紧的粘在肌肉上,正好将将整条伤痕贴遮住。

    丝丝凉意,透过肌肤,直达相思心底。

    相思急急的抬手去触脸。

    “不可以动。”灵儿眼疾手快,一只小巴掌将她抬起的手掌架开。

    “灵儿?”相思额心一蹩,迟疑的盯着有些煞气的孩子。

    “一会儿就好。”瞪眼,坚决的不妥协。

    相思被那一眼一瞪,心中泛起一抹凉意,立即老实的不动。

    那贴着她脸的柳叶,却突然的变淡,嫩黄|色的叶片,越来越薄,越来越接近透明,再稍稍一会儿,点点晶光一亮,整片叶子与那一滴泪珠全部隐没入一片肌肉中。

    也在那一刻,那一条伤痕消逝无踪。

    绝色容颜再现,更在无形中,那光泽更晶莹,面相更多出一分清奇。

    “以后,谁也伤不了你这张脸。”灵童小手掌一移,抚上那光洁的玉面,唇边绽开一抹明媚的笑容:“还是这样子最漂亮。”

    竟恢复了?

    “灵儿,你的意思是,这脸,毁不得?”感应到脸上再无异样时,相思心中一个咯噔,神经突的绷紧。

    “没人能毁得了,你自己也不能,伤再重也会在七息时间内愈合。”灵童悠悠一笑,慢腾腾的坐好小身子,那动作,竟是无比的优雅,比绅士还绅士。

    情不由己就算了,现在,连自己的脸也作不得主了么?

    对于灵儿的话,相思确信不疑,眼神一暗,颓然垂下手。

    “姐姐,小紫,他很痛,”沉吟了一下,灵童小心翼翼的仰起面:“他真的很疼很疼你,这一次是好心办错事,你原谅他,行么?”

    “灵儿,你心疼他?”淡淡的扫一眼,将小身子放倒,与重生并躺,自己侧躺下,一手搂住两小家伙。

    “有点点,”闪闪大眼,灵童老实的承认:“要不,我去将小紫捉来,给你狠狠的揍他一顿,你不再生气?”

    “你想揍就揍,别扯上我,”微一顿,心中冒出寒凉的相思,背过身子,独面一方:“你若去告诉他我在此,我走。”

    “别别别,我不会说的。”灵童火急火燎的扯住一只袖子:“姐姐,你总得透个信儿,你要何时去见大家吧?”

    “等我想清楚了就会出去,年节前一定会解决。”略顿一刻,终是给了个准确的日期。

    只怕,想清楚也无用吧。

    心口一悸,相思拉过被子蒙住自己,独自去品味心底的苦楚。

    灵童闷闷的放开手,回身,无聊的与重生大眼瞪大眼的四目对瞪,直到觉更无聊时才双双睡大觉。

    第二天,一夜未眠的相思,早早的起床,带着灵儿重生绕着空中花园逛过一圈儿,在最近小别墅的亭子内开始炼制药剂。

    重生灵儿自在园子中东跑西逛,偶尔摘些果子回亭子内,三人一起分享。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因心事过重,相思的人慢慢清瘦,柳腰更细,小脸无肉,整个人单薄的似风一吹便会倒下去,唯有一头长发乌泽如旧。

    重生、灵童越看越心疼,却万般无奈。

    楼下的众人,日子好似过得轻闲无比,一群人经常聚一起喝个茶,吃个饭,常常是半醉而归。

    一个月后,花英年、白蕊先一步回家。

    一个半月后,茶圣回碧天城。

    其间,红梨落回过一趟圣地,之后又与笑圣等人长居凤凰巢;紫极从来没离主院,银瞳与众小家伙偶尔会四处走走,却是无论如何到晚上时都会回主楼。

    一转眼,便是十一月初。

    第七层楼上的相思,戒指中的药草终于用尽,而在近二个月的马不停蹄的提炼中,解药已备有足足十万余瓶。

    无事可做的相思,除了研想绝子散的解药外,便自寻地儿,或倚亭或闲坐树杆或卧栏,陪看花木逐渐枯败。

    空中花园的特殊墙瓦极为与众不风,上方明明有瓦,而一旦下雨时,雨点竟能穿过屋顶飘洒下来,同时,外面的风也透过墙壁跑进院子内肆无忌惮的回旋。

    花园与外界同季同气候,那些果树上的果子,却无论有多猛的风吹雨打,有部分就是不掉,每每风来时只随枝摇晃。

    相思最爱的就是卧在别墅前的一座小亭子内,朝看日出,晚观云收,夜听雨声,风起时看果木枝条翻飞。

    一晃,又至中旬的十五。

    灵童、重生自起床后便没了踪影,相思也不去寻人,独自摘下一堆爱吃的果子,幽坐亭内吸灵气,陪着花木共凋零。

    时至巳时,清冷的阳光慢慢的有了一分暖意。

    无声无息中,主道与虚空交接的地方,空出一道四方的门墙,墙的另一端,却是廊道与栏杆。

    失踪半天的灵儿、重生,领着一群俊美的男子,鱼贯而入,那一群人,正是红梨落与雪里青、凌空凌烈等,共十四人。

    亭子内的相思,身子一僵,微不可察的抖了抖。

    穿廊而进,身处完全不同境界中的众人,不约而同的俱是微微一愣,脚步有片刻的迟滞。

    “好个别致的地方。”怔愣过后,感叹声起。

    “有这么个好去处,难怪小千雪不肯露面儿。”巡四方一眼,红梨落急冲冲的往前跑:“我得赶紧去找千雪疏通一下关系,晚上也搬到这地方来住。”

    凌空凌烈与众人对望一眼,如影紧追。

    灵童、重生领着人穿过花木,率先一头冲进亭子中,扑向面无表情,恍若对外界无感应的人。

    “娘!”

    “姐姐!”

    清脆的童音,撒娇味十足。

    亭子外的人,猛的刹步。

    瘦了!

    望着愈加纤细的背影,一抹沉痛自一干人眼中一闪而过。

    待一紫一白的两个小人影扑近时,相思突的动了,左右两手轻轻一探,一把拎住两人的衣领,手腕一转,将两人像抛沙袋一样丢了出去。

    “娘,我错了。”

    “姐姐,别抛弃我。”

    重生、灵童在空中手足乱舞,急急乱叫。

    咕-

    顿住身的十几人,肌肉一抖,狠咽口水。

    “既然请来客人,就该准备好好招待,给我摘果子去,迟了,回头揍一顿小屁股。”收手,相思看都没看抛出去的两小家伙,微微侧首,望向一群来客:“都过来坐,这里不需要门神。”

    没生气?

    被抛出的灵童、重生眨眨大眼,暗暗一喜,双双在空中一转身,一改狼狈的形象,姿态优雅的飞向挂满果实的枝头。

    而僵在道上进退不得的一群人,被那平淡的一句一惊,有些哭笑不得,各各举步,缓缓步入亭内。

    长发未束,等君来梳,情深如此,又有何人能掺入?

    “千雪,可还好?”身如风过,红梨落一把将消瘦的人儿拥入怀中,抚摸着乌发散披的小脑袋,眼底尽是疼惜。

    雪里青、雪里红、花流年、寻天问、凌空凌烈凌云端木和、笑回笑往、虞忘愁俱环坐两边,只含笑相看。

    好么?

    此心凋零,独叹季节老,能好到哪儿去?

    “还好。”自问一声,相思眼中浮出自嘲,却是安静的点头,只报喜不报忧。

    还好?

    那模样,弱不禁风,比不会修炼的人还弱三分,也能算好,只怕这天下是再没有不好的事儿了。

    众人望一眼睁眼说瞎话的人,俱暗中毁谤不已,面上也不拆穿。

    “一点小事,千雪竟深藏二月,比九岁以前还孩子气,这可不好。”红梨落瞄瞄从来当宝捧着的人儿,瞧着那凤目中的死寂神色,心揪成一团,一阵一阵的疼:“所幸你的脸无事,否则,你让我们以后有何颜再见你。”

    无颜见人的那人,该是她。

    种种事因皆由她起,若无她,何来这众美齐聚,若无她,又怎会演出一场笑剧,若无她,各人自有各人的轨迹。

    那一日,她抛下同为受害的众人独自离开,那些同为佼佼者的男儿心情会如何,她没来得及细想。

    她不肯走下七层高楼,不问院内众人一切,只因自知有愧,无法面对当初的众多在场人,更无法面对那十四人。

    “真希望是男儿身,那样,该多好。”水光盈盈的凤目,在每人脸上一顿,红唇嗌出一声幽叹,满含无奈。

    “无天,初见你时,你是男儿,我还不是仍想随你浪迹大陆。”雪里红抬眸,眉角挑起浓浓的笑意:“有些事,与是男是女无关,心之所系,即情之所牵。”

    “我们认识时,无天一直都是男儿身。”花流年笑睨一眼:“当初的水无天,风华倾世,豪迈无双,如今嘛,……”

    扫几眼,顿住,那意思,大家都懂得。

    凌烈凌空等人,抿唇不语。

    百年沧桑,她老了。

    垂眉,相思黯然。

    灵童、重生带着浮在空中的一堆果子跑回,摆满一桌子。

    “小地方,没准备新鲜素果,大家看看喜欢什么,自己挑,不喜欢这些,去树上摘也可以。”丢下果子,重生笑咪咪的瞧瞧自己请来的客人,热情的招呼。

    随即,也不管众人,与灵童撒腿溜掉。

    “千雪,我决定,以后跟着你住这里。”拿过一只,小心的送至怀中人的唇边,红梨落双目灼灼的盯着人不放:“反对也没有用,我没有家族,凤凰家就是我的家,我就在这里与圣地两个地方落脚。”

    “巫子搬来这里,我们自然也要搬进来一起住的。”雪里青不慌不忙的摸过一只红通通、水灵灵的水果,一边研究从何下口,一边笑语吟吟。

    “这里太窄,住不下。”静静的瞧一眼,相思慎重的出声。

    地方太小,除了主人,无处可容身。

    心太少,除了一个人,再装不下其他人。

    她的意思,她相信,其他人懂。

    “我们不抢主屋,只住你附近。”花流年浅浅一笑,瞅着白墙琉璃瓦的房子,话中的意思意味深长:“七十七年前的那一刻,我们已明白,你的主屋,只能住一人,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我们不奢求占一席之地,只是纯粹的想住在离你很近的地方,与你为伴,与你共游,共度漫长一生。”

    他们,是要一生陪伴她,做一生的知己?

    相思突的一震,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

    “千雪,很早之前,你的眼睛告诉我,红衣哥哥这生只会是哥哥,”轻轻的抚上消瘦的面颊,红梨落望望众人,唇边溢笑:“我们心甘情愿守护你,愿陪在你身边,只为心中的一份梦想,你无需介怀,待遇上合适的人,我们自会娶伴侣,当然,就算找到伴侣,还是会赖着你。”

    原来,红衣哥哥一直都懂。

    原来,这些人早已释然。

    心中如打翻五味瓶,相思突的想流泪。

    “圣主,我们会再等七百万年,七百万年后,如果圣主还是不改心意,我们便会放弃,为凤凰族延续血脉。”凌空眨眨大眼:“圣主如果哪日想通了,凌空等人随时侍寝。”

    “不害臊!”虞忘愁悄悄的瞪眼,小声的丢出一句。

    笑回笑往瞥一眼,扭头闷笑。

    “你们,可有怨我无情?”胸口仿佛被压了一块石头,相思感觉有些窒息,深深的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