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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如风第191部分阅读

      相思如风 作者:未知

    垢的呼唤。

    如今,她终于听到了,听到了那声清脆的呼唤声。

    抱着小小的人,相思再抑心中的酸意,氤氲着的水气滴滴点点凝成珠子,带着温热,滑下面颊。

    端木凌黑猛的呆住。

    最近主台座上的人,亦瞬间魔怔。

    黑凤赶紧将半人高的莲花台移偏,放到近座背的地方。

    “姐姐,不哭。”灵童小身子一悸,伸出小小的手,抚上流泪的凤目:“喜欢姐姐笑的样子,哭也很美,还是没有笑好看。”

    “我没哭,”眼窝一热,相思的眼泪流的更凶:“我是高兴,我的灵儿终于醒来,姐姐是开心。”

    “姐姐,天下雨了,你得帮我再换一件服。”擦不尽清泪,灵童举着小手,嘟着唇,两道小眉毛也拧了起来。

    “我不下雨就是。”心一揪,相思自己一抹脸,将泪珠抹去,欣然坐下,将小小的一团放到腿上。

    “姐姐,裙子比铠甲漂亮。”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灵童盯着那平平的胸猛看。

    “嗯,灵儿喜欢什么,姐姐便穿什么。”呼息微一滞,相思手指直点,同时点上铠甲与掩饰的戒指。

    纯白与红色亮起,盈盈裙摆掩去靴子,缀彩的披坎偏在羽缎面上,长长的襟带一截自飞空中。

    额间的精美图案再现,珑珑的身躯曼妙迷人。

    “这样子,还差不多,是真正的姐姐。”黑漆漆的眼珠一亮,两只小手抓住红色缎带把玩,那语气,那打量的眼光,跟买肉的大婶评价猪肉如出一辙。

    “淘气。”凤目一弯,笑骂一句,相思一低头,向着一张脸狂啃下去。

    “唔。”小家伙一愣,瞪瞪眼。

    相思可不管,啃过小脸啃过小额头,啃过小下巴小鼻子大眼睛,留下一路的口水后,又啃上红艳艳的小唇。

    大眼睛一鼓,灵童小小的身子一悸,两只小手掌一阵乱动,紧紧的抓住了羽铠的两只水袖。

    软软的唇,很嫩很香,相思啃得心花怒放。

    “嘶-”投上高台的眼一滞,眸子里光芒乱抖,阵阵抽气声狂起。

    白冰、七凤凰见怪不怪,眼不动眼不斜。

    小七凤凰、端木凌黑直了眼,身如木头。

    直将小家伙啃得快软瘫时,相思终于好心的放其一马,心满意足的抬起首,眉眼飞扬,神彩亦亦。

    灵童急喘几口气,眼睛里水汪汪的,还带着点迷茫。

    那一啃,将小家伙啃得晕头转向了。

    “灵儿,你的伤可好?”顺过气,相思往后一靠,背抵座背,醉酒后的慵意终于散去一分。

    “好了些,”灵童娇娇的嗔一个媚眼:“借着命盘的力量,缓一口气,一会儿还是会继续睡。”

    还是不好啊。

    “会醒多久?”心中一声微叹,酸意又渗起,相思轻轻的摸着滑滑的小脸,眼神深隧。

    “可能能撑一二个时辰。”蹭蹭软软香香的小手掌,灵童嘟嘴:“姐姐,要看凤凰舞。”

    才一二个时辰么?

    竟然如此短暂。

    “好。”痛楚划过心间,相思不忍那双眼里流露出失望,忙忙的点头。

    “族长,让族人开始献舞。”白冰悄悄的用手肘撞击呆立着的端木凌黑。

    “好,即刻开始。”一个激灵后,端木凌黑霍然清醒,视线疾疾的转向主座:“圣主,先赏独舞还是群舞?”

    “凌黑,你做主即可。”低眸,望一眼小小的孩子,见没有异样表示,相思抬首,浅笑吟吟。

    “是。”端木凌黑应一声后,转面,面向下方,口中发出一声悠长的清啸。

    噰-,一声清亮的回应声,自台下传响。

    一时间,正在主台前起舞的一群凤凰转首,列阶飞向台下。

    同时,那地面之上,一群身躯长短、体型大小俱是相差无几的凤凰展翅腾飞,自左方上台。

    献舞的一群凤凰,不多不少,刚好百只,全部是雄凤。

    一至主台上,百只雄凤阶形一变,分为四列,随着一声清啸,只只身形乍动,开始翩翩起舞。

    先自地面旋舞,穿梭的身影体态轻盈,挪腾之间游刃有余,步伐优美自然,动作流畅。

    随后,一点点的离地,上上下下腾飞,如流云飘飘。

    龙飞凤舞,形容的便是一种盛世之美态,当一种凤凰真正的起舞时,那种美丽,那种感觉,却是无语可描述。

    相思心中有震憾。

    灵童倚着相思,大眼里亮晶晶的。

    只只美丽的凤鸟,舞姿越来越美,尾羽撒开好似百花绽放,一转一旋俱是美得令人眼花缭乱。

    起舞的同时,众凤口中清唱浅吟,声声绵绵,韵意悠悠,即有缠绵之意,又有低呢的细细倾诉音。

    每只凤在回首间,眼中流露脉脉温情,切切爱慕,一凝眸,恰似情人俩俩相遥望,一眨眸,宛如情人眉目绻绻两相视。

    情意绵绵,声音切切,万种语言万种心意,皆在阿娜袅袅的舞姿凤影里,在那回首清吟的呼唤里。

    看着看着,相思突的凝起凤眸。

    之前,她没有细看,只看舞姿,再细看时,突然发现,那一群凤的队形变换间,正勾勒出一个“凰”字,横写竖写斜垂,无论往哪个方位,都是一个凰字。

    那舞,不是普通的舞,正是百凤朝凰舞,亦称凤求凰。

    相思明白了那舞所代表的含义,明白了那清吟浅唱的语意,越看越心惊,心绪越来越难平静。

    惊,唯有惊字可形容心中的心潮。

    默默的观赏着,相思暗中沉吟后,抱着灵童挪身到桌边,拿叉叉起白冰准备的素果。

    灵童看见后,在她手往回收时,二话不说,倾身含在口中。

    低眉一笑,相思再次改叉另一样,自动的送到灵童唇边,后者可是不客气的接住,相思便再次挑另一种。

    来来回回,灵童将几种水果尝尽后,终于不再抢。

    相思自己叉着细嚼。

    不知不觉中,凤朝凰翩然停下,百只凤列队站立,伏首行礼。

    “圣主,您可还满意?”端木凌黑微微低身。

    “舞姿很美。”相思佯装不知那层深意,至于声音的意思,她故意忽略。

    “圣主所言极是。”微一愣,端木凌黑无奈附合,直身,清啸一声,示意换场。

    百只凤幽着凤眸,黯然自右方退场,同时,一群新的凤凰登台,不过片刻后,凤啸凰吟声又悠悠而起。

    “姐姐,我想喝酒。”欣赏一会儿后,灵童轻轻扯了扯水袖,仰起小脸,露出一脸的期待。

    “嗯,不许喝醉。”想一想,相思知道百花酒中水灵气甚浓,也不反对,斟满一盏,轻轻的递至。

    灵童就着手,一口一口的小酌,待饮不到时,两只小爪子捧起相思的手,举高杯子,将余下的全部饮尽。

    “好喝,还要。”满足的嗌出一声,灵童的眼神霍亮。

    相思再斟一盏,又递至。

    灵童眼观舞,口饮酒,自得其乐。

    不知不觉中,第二场舞毕。

    端木凌黑在询问过后,又换上第二场;之后,一路轮换,或独舞或群舞,而相思则是每次都是那淡淡的评价。

    灵童却是上了瘾,饮酒越来越快,在连着欣赏了十余舞后,已连饮下近百盏,小脸红扑扑的,像两只熟透的小苹果。

    再第一百盏后,相思放下盏,不再给他斟酒。

    “姐姐,还要喝。”见了没,灵童自己爬起来,倾着身子自己去找酒。

    这个小酒鬼。

    相思无语的嗔了白眼。

    听声音没有醉意,只得再次斟一盏,然而,却还没等她去端酒,灵童自己伸出小爪子,抱过杯子。

    浅饮一小口,灵童转身,眨巴眨巴漂亮的大眼,笑嘻嘻的将杯子送到相思的口边,声音脆脆的:“姐姐,喝酒。”

    我晕!

    这家伙,竟要灌酒?

    相思瞪着眼,有些傻了。

    好!

    端木凌黑偷偷j笑,倍觉那小娃儿顺眼。

    凌空等人眼神又炙。

    灵童仿佛是将所有的心意看透,将杯子一举,酒沾红唇。

    “灵儿,只这一盏,姐姐刚喝过很多,再喝会再醉倒。”心中有苦难言,相思无奈的仰头咽下。

    “七盏。”灵童扑闪着亮亮的眼睛,有着令人不可抗拒的执着。

    真想灌醉她?

    罢了罢了,此后难知是否能再如此般两两相拥,便顺他一回又何妨,纵是再醉,亦是心甘情愿。

    “七盏,不能再多。”幽幽一叹,相思摸摸那张红扑扑的小脸:“姐姐没有你的量好,醉了便不能再抱你。”

    “好,就七盏。”灵童偏头,想想,自己一个人轻轻的笑。

    相思舍不得让灵童辛苦抱坛子,自己斟酒,灵童抱过竹杯,顶着红苹果的小脸,笑吟吟的送至唇边。

    一盏又盏,相思的脸又泛满红霞,至七盏后,连耳尖都了,连忙抱着人后退几分,远离危险之地。

    原本还尚有三分醉意,新添七盏,醉意叠加,已经有八分醉态,如再来几盏,会再次醉倒。

    舞不休,场场轮换。

    “姐姐,我想看你的舞蹈。”一场毕,灵童扑闪着比日月还美丽的眸子,脆生生的冒出一句。

    哗,仿佛巨浪滚过,一刹时后,高台之上寂寂无声,一双双眼睛瞪得霍亮霍亮的,直勾勾的盯着那艳如桃李的人。

    兴奋,期待,昭若日月。

    我的天。

    “灵儿,姐姐从来不会舞。”心头一个冷颤,相思的醉意瞬间消退去一丝。

    “姐姐,天圆地方山脉……”灵童嘟着唇,说一半后,顿住,拉起一只手臂抱着撒娇:“姐姐,跳一次嘛,就一次,灵儿想看。”

    灵儿……

    眼眸一幽,相思心中陡酸,竟骤然难语。

    “请圣主圣驾一舞。”端木凌黑一怔后,霍然蹲身,恭请起舞。

    “请圣主圣驾一舞!”高台之上的众人,齐齐起身弯腰,那刚刚舞毕的一群凤凰,更是伏地高呼。

    “圣主圣驾一舞。”刹时四面八方群起响应。

    “姐姐,答应灵儿嘛。”灵童抱着手臂轻摇,再接再厉的撒娇。

    “好。”相思吐出一口气,悠悠嗌出一字。

    此情此景,容不得她拒绝。

    “姐姐最好。”灵童兴奋的一仰头,“吧唧”一声,将一个香吻印在那红霞漫漫的玉面上。

    端木凌黑与弯腰的人瞬间起身,个个眼神炙炙。

    “灵儿坐好。”将小小的身子坐到软软的羽缎上,相思起身,掠向主座前方的空地高空。

    灵童亮着眼,含笑目送。

    晃身踏临高高,巡过四方,相思静心,深吸一口气。

    满场无声,盛情以待。

    突然的,相思动了,身姿一旋,彩带翩飞,长发一甩,裙摆旋成一个圆,又重重叠叠的铺洒形开。

    后仰、前俯、侧弯,每一个弧度都是难而高,成圆成弧,只一点粘空,好似还倾倒,却又能在瞬间灵活自如的转换。

    抬足,举臂,红色长缎带随身而动,长长乌发与披坎跟意而转,裙追主人之意或铺或叠,回旋成字,扭身成形,是舞是字,舞字合一,又分不清是字还是舞。

    那一人,一回眸,轻然一笑百媚生,万千娇花无颜色;那一人,唇角一扬,不闻凤啸凰吟音,却听得泉水叮咚的软语娇言;那一人,玉面一转,欲语还休,万语千言不言中。

    高台之上的人痴了,高台之下的人着魔了;无声无音,连起初的凤凰伴啸声都不知是停止的。

    圣主的舞,好美!

    凌空凌烈凌云端木和目注虚空,眼神幽深如海,脑海里仅有那一抹身影在。

    那人那一舞,红缎与发丝共飞扬,犹如轻烟凌凌腾空去;盈盈水袖婉转翩飞似惊鸿而来,轻轻裙角如云飘飘,恰似嫦娥足踏虚空奔月去。

    人美姿美表情美,组成的舞,更美,那一舞,倾城难言其一,唯有一个“美”字以述。

    满场寂静中,唯有心跳与呼息在起伏。

    在寂缪中,相思将那舞淋漓尽致的舞到了尾声,最后一个回旋,收形,整装,踏着虚空,回到主座,然而,因那一舞后,酒意与血脉共溶,原本的八分醉意变为九分。

    她虽离场,满场人未醒,视线仍停在空中,好似那里起舞的身影尚在。

    “姐姐,好美。”灵童望着走来的人,眼中一片迷醉,声音有些迷离。

    麒麟一族的祈愿之舞,能不美么?

    “灵儿,”抱起灵童,轻轻一笑,相思转眸,醉意朦胧的眼瞅着白冰:“白冰,何时?”

    好美的圣主。

    “圣主,子时初刻,若圣主疲惫,可移驾回凤凰巢安歇。”白冰一个激灵,瞬间回神,回话时满脑子里还飞旋着那身姿。

    子时,前旧两年交替之时。

    虽要等到子时才能退场,却不能等子时后。

    终于到了时辰。

    期盼的那一句终于来临,相思心中划过喜色,抬手招过莲花台,将其缩小放于袖子中,抱着灵童移步出主座。

    “回。”如酒醇香的嗓音,轻快无比。

    “圣主圣驾归。”白冰瞬间跟上陪随在左侧,同时扬声大喝。

    舞,结束了?

    如惊雷的一句,炸得满场打了一个哆嗦,满脑子还一片迷茫。

    凌黑一个狂颤后,火速掠身跟到右侧;大小七凤凰火速跟上。

    “恭送圣主。”众人眼见一抹白色从主座处翩然走下,恍然清醒,不曾细想,瞬间躬身。

    相思抱着灵童,如闪电掠下高台掠出园。

    终于又躲过一劫。

    眼望夜空,相思暗嘘口气,昂首抬步,极步疾行,由凌黑引着,隐入重重建筑群中。

    尘埃定 第十六章

    时去时转,当十二月三十晚的子时中刻过后,新一年的凌晨悄然来临,那值新年来临前守岁至子时才安歇的人们,已酣然入梦。

    冬宵苦短。

    一转眼,便至初一的寅时。

    正月,是冬季的最后一个月,月初正是冬季一季的中间部分,也正是严寒时分,寅时时属于夜末与白昼交替的一段时间,气温颇低。

    寅时之际,夜风刺骨,虽有雪,天色仍是濛濛的,很暗很阴黑。

    西大陆雷氏家族圣地那连绵无边、总宽相当于数座中等城市的建筑群,在夜色的笼罩中如安卧着的狮子,似乎随时会爆怒。

    内院所属的领域内,那穿梭来往的守护却是随处可见,其密集度几乎是百步一岗千步一哨;檐角廊道与各死角里的暗处更隐有无数暗卫,那情形,甭说人进不去半个,就是苍蝇也飞不进半只。

    来往的明护行无一丝风声,隐在暗处的暗卫无声无息,在沉寂之中,只有从各处传出的自然的心跳声。

    再一转眼,已时寅时尾刻。

    而亦在此时,仿佛是心有灵犀般,无数道人影自黑暗中腾起,化为点点流光,从四面八方聚向西方的某一处。

    那人影蜂涌而去的地方,正是雷氏的西广场,其场地正居家族西侧,四方有高墙,墙外但是院落建筑群。

    广场并无太多的花哨,只有中心有高约百丈、台四周竖有承昭明灯的高台;台下四方空阔,一望无阻,其广场占地极宽,足可容纳数千万人。

    此刻,广场上堆积着厚厚的雪层,高台上亦被雪覆盖,四方茫茫,那高台的灯光穿透雪的冰封,光芒洒照周围,更令整个地方看起来冷冷清清的,倍显缪寂。

    自雷家院落各处蹿起的道道人影,似流星赶月,一个个前仆后继的划过虚空,先先后后的到达冷清的广场外,又一掠过墙,疾射于场中。

    那最先到达者,在入场后,自行站到了距高台约百丈远的地方,稍后的一字横排,到一定的宽度后,后面的又成竖的排向外围。

    广场四方皆可站人,而那涌至的道道人影,并没有成圆围向高台,仅只排成两列,两列中间仅有一丈来宽的间距。

    先先后后落于雪层上的人,个个无声,无论是先来者还是后到者,俱都保持着沉默,仿佛一群失声的哑巴。

    那掠向广场的人群,自寅时末刻的起始时间起开始进入场中,直至即将到末刻的尾声时,随着零散的一批人影落归于队伍之末,人员停止入场。

    而待到人群停止增加时,两列队伍所站立的地方只见人头攒立,再也见不到地面上的半分雪白,俨然成了两块黑土地,若从前方看那两列人,也是一眼看不到尾,其人数,既是粗估,至少也有八十万以上。

    密密麻麻林立于广场夜色下的人群,气息沉稳,纵是没有气势外露,那无形中涌出的点滴,在空凝聚成片,如无数刀剑出鞘,透着一股冷冽的森然与阴冷。

    寅时末刻最后一丝时光随着时间齿轮的运转而成为过去,于静宓中,那被守护的滴水不透的内院内几点银光一晃,在倾刻间降临到广场的中心高台上。

    出现在高台的人,不多,仅四人,那四人,即是雷氏的雷佳斯阅、雷风、雷印、巨毁。

    其中,一身紫袍,面罩银面具,有一头酒红色头发的雷佳斯阅站于最前方;他的左侧后退半步处是一身黑袍的雷风,右方后退一步处是巨毁,雷印站在雷佳斯阅后方。

    一刹是,恭候的两列人,俱齐齐弯下腰,没有声音,仅只是无声行礼。

    “族主,五十万巅峰神阶,五十万七星神阶,全部到齐,一个不少。”雷风扫一眼,检视过人数后,小声的回报。

    “带上,走。”雷佳斯阅用露出面具的厉眼随意的一巡,什么也没说,丢下三个字后,自己身形乍隐。

    同一刻,雷印、巨毁亦跟着消失。

    待人隐去后,雷风曲指一弹,一点橙光一闪,似流星划过虚空,带起一条晶亮的弧度,悄然落到两列队伍的上方。

    那一点光芒停下的瞬间,橙光一迸,一刹时,原本只见光芒的一点恍然爆涨,在倾刻间增成两座巨形大山,压在众人的头顶。

    那如山的橙光,赫然是一座移动城堡,建筑看起来很普通,俱是白墙青瓦,若细看,则可见每一处都极为细致,论品阶,当为上品。

    城堡的占地极宽,林立建筑群成片成堆,多而不乱,井然有序,那最高的一座顶尖是一颗橙色八角星,其总体的宽,自地面到空中,足可容三千万人以上。

    移动城堡一现形,光芒普照,将站列的两列队伍全部沐在其中,而亦在光芒迸射时,其下方的人自最近的一片开始,一批一批的被吸入其内。

    那被吸入城堡中的人,又被分送到各处,先是在建筑群的墙外,之后便往内,一重重的分区成块。

    转眼间后,地面上的人全部被吸入城堡中,又露出白色的雪层面。

    白墙青瓦的移动城堡在将人收回后,随着橙光一暗,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圈圈的缩小,在倾刻间后,又化为一点橙光。

    高台上的雷风一招手,将橙光收回,身形一晃,没入虚空,适才还一片人影的广场上,又一片冷清。

    而此时,正是寅卯交替时。

    在雷氏的百万余人早起时,玄武大陆的人仍在睡眠中,正在凤凰家族中的相思,亦窝在凤凰巢内寝居中的被子内,享受着难得的一点温馨。

    她的怀里,正抱着小小的灵童。

    自从凤凰园返回寝居后,灵童粘在她的身上,在撑到子时后终于再次陷入睡眠中,相思在陪着小可爱一起迎接过新一年的到来后也安然入梦。

    这一年,可谓大喜,即成功回归家族,又在最后一刻等到了灵童的无恙清醒,相思心情很好,那点侍寝之事所带来的不快也被烟消云散,因而,她睡得很香很甜。

    整一夜,紫极、随风一直在麒麟泪滴中的亭子中相陪着,既没有接她回家,也没有离开空间去她身边,只是隔着一层麒麟泪的厚度,默默守护。

    亦是在寅时即将全部成为过去时,住在凤凰巢中专属居处的守护凤凰不约而同的将自己收拾好,纷纷赶往相思的住处。

    十四人身形似电,转过角角弯弯的廊道后,悄无声息的进入厅中,而到达厅内时,十四人再次将行速放到了最谨慎的程度,慢慢的靠近到银光遮掩的门边。

    知道自己的圣主有起床气,不睡到自然醒心情不好,一到达门口处,大小凤凰你望我我望你,谁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而在大小凤凰进厅的瞬间,熟睡中的相思,“嚯”然睁开了眼。

    其实,在七凤凰还刚自踏出他们所坐的地方时,她已经警醒,却因为贪恋搂着小家伙入睡的感觉,当作视而不知而已。

    如今,她是想再睡也不可能了。

    睁开眼后,相思温柔的瞧了瞧怀中小宝贝的面孔一遍,轻轻的抬起一只手,取出袖子中的莲花台,将其变到半人高,浮放到空中,自己小心的抱着灵童起起床。

    弯腰,将灵童放入莲花台花瓣心中躺着,摸摸小家伙的小脸,又摸摸两个蛋宝宝,再次将宝物床缩小,藏到衣袖内。

    随即,一点羽铠的按钮,将白色的铠甲隐去,飞快的找出一套紫色衣裙,一一换上,整理好装后,飞坐到梳妆台镜前。

    “我已醒,进来。”鲜少自己梳妆的相思,很淡定的唤人来给自己梳洗,心里也再没有啥不好意思的想法。

    “是。”正在门外徘徊而举棋不定的大小凤凰,闻声大喜,恭敬的应着,疾疾闪身入内。

    圣主,换装了?

    一瞧到那一抹紫色,一干人俱是一愣。

    “大新年的,换身衣服喜庆些。”明白那几人的想法,相思很体贴的给人解释。

    “圣主穿什么衣服都好。”蓝凰向众人一使眼色,立即开始分工合作,自己则飞到椅背后,帮着梳花。

    大小橙凰金凰绿凰立即准备梳洗的水。

    整好发,涮口净面后,相思起身离居室,走向前院;大小凤凰在后方一字排开,跟着浩荡前行。

    穿院过庭,一路无人。

    今日,族中的最主要的人会在前院的大厅内给她请早茶安,不会来接迎她,其他的部分族人,则是会在朝贺的大厅处恭敬。

    内院很安静。

    越过无数院落后,相思终于再次抵达当日的大厅前。

    大厅前亦无守护,仅有白冰立在大门正中的彩毯上等候着,其厅内,则已经满席满位,侍茶的侍童全部到位。

    “恭祝圣主新年祥禧。”待人将近时,白冰躬身行礼,嘴角绽开一抹比春花更美的笑容。

    “新年祥禧。”相思走近,伸手扶起人。

    白冰直身,退到左侧,伸手扶住相思的左手,缓缓入内。

    “恭祝圣主新年祥禧。”满厅的族人,齐齐躬身。

    浅笑回问一声,相思挥手,将所有人托起,沿着中心的地毯,走到主座上,端然入座。

    作为首席伴随,白冰当敬第一盏茶,在待人坐定后,便立即亲自执水冲茶,亲手沏好一盏后,端盘躬身请早茶安。

    相思接过茶,轻抿一小口,放回盘中。

    白冰将盘递回侍童,站到左侧。

    端木凌黑立即出列,亲自沏茶,躬身请早茶安。

    白冰接过盏,递至相思的唇边,服侍着酌沾过一小口后,放回盘中;端木凌黑递回茶盘后,退回副座。

    族主伊始,接下来是七族长,之后便是主院众长老,七十七城城主,长老、主事等人,一声接一声的问安中,茶一盏接一盏的递至。

    白冰一盏一盏的接过,相思一盏一盏的尝过。

    满厅轮下来,竟花去了二个时辰。

    请完早茶安后,白冰端木凌黑扶着相思,带着满厅内的人,踏着彩毯,走向接受朝贺的地方。

    一路之上,仍是无守护。

    大道长长,一眼无尽头,在左转右转的转过无数千个弯角,走了一个时辰后,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人群。

    朝贺之地,终于到了。

    那里,其实是近祭台的地方,只是重重建筑遮住了视线,极望远望时看不到后方的祭台场地。

    那里,除了正对相思所走来的一方,其他地方尽是人群,远看去,衣服颜色各异,发色各异,仿佛是一片彩色的海洋,又好似是一片百花开放。

    空着一方与人群之中间处,是一有七十七重台阶,形如宫殿似的遮蔽宝座厅,厅的四方无墙遮,一根根挚天大柱子支着厅的屋顶。

    主座前台设桌,宽大的巨桌上摆满各种食物,茶点之物,物物不缺,只不过,其食物皆是素食,没有任何肉类。

    座是高座,其背高七十七丈,竖立后遮住了后方,左右两侧有似屏风的玉屏,台不算太宽,左右两边约可容一万余人。

    主座所对的一方,其宽足有十万里,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地毯,那地毯之上,最近主台前的一排,正一字排开着一排被紫色缎布遮罩着的雕像。

    其像全部置于一方巨石块平面上,平滑的石块极宽,每边宽出像的底座约三十丈远,亦全是紫色,其石块之下,亦是一四方石墩,墩略窄些,仅与雕像的基座同宽。

    远远看过一眼后,相思心中略怔了怔。

    如果,她所见不差,那一排石像应该正是祭台上的那一批,只是为何会到此,她有些迷茫。

    本有阿q精神的相思,对于想不明白的事从来不会死钻牛角尖,在略怔了一下后,也就不了了之的抛到一边,只是脚不沾毯的往前迈步。

    成列成堆敬候着的人群,这次没有先问安,全部带着浓浓的欢悦笑意,目迎着一行人走近。

    随着越来越近,相思再次暗自怔了怔。

    因为,随着走,依着那气息,她发现,人群是由低阶往高阶的排列,最低阶的排最近主台的前方,后面是高阶者。

    而那最近主台的,一部分是普通的人,根本不是修炼者,同时,打量一眼又可发现,队伍都是扶老携少的站列,即是修炼者带着一老人或牵着孩子。

    仁道,人道。

    相思眼眸一暖,嘴角悄然翘起一抹弧度。

    越过长长的人群,踏着彩毯,相思由白冰凌黑双双扶着,踏着台阶,蹬上高台,端坐到宝座的正中。

    白冰、凌黑分别站到座的左右两侧,七凤凰与白冰站在一列,小七凤凰与凌黑站右方,以成很小的弯弧形式面向下方。

    后面跟着的七族长与各城城主长老主事们分左右两列,站在座台上,成扇形的斜向分,面向台下。

    全部站定后,七十七城中的,亦是凤凰城真正的中心城凤凰城城主端木凌雨走出行列,走到位宝座前,沏一盏茶,蹲下身,高举到头顶。

    相思接过盏,饮尽茶,还盏于盘。

    端木凌雨躬身回桌,放下盘,后退到主座所对的前方,立在以中心线剖分为二的右边一方的中心处。

    “召,凤凰城朝贺-”白冰望一眼主座,得到许可后,昂首,一提声,冲着虚空喝出一声。

    其声清冽,一字一顿,足可传遍整个凤凰城的每一个角落。

    一刹时,一阵清脆的凤凰和鸣声,自各方长啸回音。

    而在和鸣声中,台下的左方的人群,整整齐齐的出列,一排排的站到了左方的地毯上,待移出一块后,刚好站满近五万里的地面。

    “恭祝圣主新年祥禧。”一整的人在行上一注目礼后,不约而同的躬身,动作如一,声音如一。

    “新年祥禧。”相思微笑着回应一声。

    整族朝贺,已不能再一一托起,她只需要回问一声即可。

    听得甜美的一声后,躬身的人群起身,行一个崇敬的注目礼,往右侧一移,一行行的转身离开。

    左侧那还没朝拜的人群,开始一排提排的移入地毯上,当第一列的人最后一排到右方后,左方又一次站满一列。

    躬身,贺词。

    之后,又一列的转换。

    走一批来一批,走一批来批,在相思看得两眼发晕,差点要支持不住时,最后一列终于来到。

    那一列,不多不少,正好七十七人,修为却是最高阶的,个个俱是神阶巅峰,而且,全是貌美如花的凤。

    问安,起身。

    然而,那七十七人却没有如以前的人一样即刻自右方离开,而是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了右方第一尊被紫缎遮着的雕像前,个个面向高台,满面的期待。

    呃?

    相思微翘眉峰,暗自疑惑。

    白冰轻轻的走到主座上坐着的人面前,微低下身,伸出手臂。

    相思将手搭扶上白冰的手,就着势站起来,任着白冰的引领,缓缓的移步出主座台,走向台下。

    端木凌雨紧跟着走下高台。

    到台后,白冰扶着人,站到像前方。

    端木凌雨自侧面走到像前,亲自解开束着紫缎不让缎布飘起而露像的细长绸带,让遮罩雕像的紫缎松开。

    “请圣主赐像凤凰城。”端木凌雨执长绸后退。

    该不会是她的像吧?

    心中略一愣,相思眼神闪了闪,伸出手,慢慢的执着紫缎,然而,猛的一拉。

    刹时,雕像露出的真面容。

    那是一尊彩像,还是相思的雕像,但见她,一身如水蓝裙,逼真的似要盈盈随风而舞;身材娇少,面容稚嫩,乌发长垂逶地,额间红色图案精美细致的能瞧清每一丝走向,炮灼凤目注远方,红唇含笑。

    宝像走刀细腻而顺滑,整个像好似是一刀刻完,不带一丝停顿处,完美的似真人站立。

    那模样,那身材,分明是相思十二岁的模样。

    唔!

    真的是她。

    相思眼一滞,心中划过一线震惊。

    “谢圣主。”七十七凤一躬身,慷慨激昂的声音,直震长空。

    凌木凌雨恭敬的接过揭上的紫缎,一起叠好,置于宽石块面上。

    白冰扶着人,转身走向高台。

    七十七凤一分,一人在前,七十六人分左右,伸左手托起石块,举过头顶,迈着雄纠纠的步伐,踏着地毯的中心部分,昂首离开。

    相思回到主座,再次端坐。

    直到高举雕像的一群人走出地毯后,凰心城城的城主上前敬茶,之后,随着端木凌黑的一声高呼,凤心城开始朝拜。

    一碴一碴的人流,似走马观花的来回互换,直到晚上亥时后近子时,凰心城朝贺完毕。

    揭过紫缎,待人离开后,白冰扶着相思返回凤凰巢安歇。

    当初二的天明后,在卯时后,相思再次登宝座,接受朝贺。

    凤凰城共七十七,主城最大,人员最多,其余的七十六城略小一些,人也稍稍比中心城少一部分。

    初一只接受二城朝贺,初二时,共接贺了三城,却也延迟到了晚上的子时初刻时分。

    因为一整天都是看着人来来往往的如鱼穿花,相思是累的眼花头昏,接连两晚一回到凤凰巢后,什么也不管的倒头便睡。

    冬宵似水,一流而逝。

    在不知不觉中,一转眼儿,又是初三凌晨的卯时到来之前。

    天色微濛。

    被雪覆盖着的花城,处处宁静,城中的幢幢建筑顶着雪层竖立在同时白色的地面上,好似冰笋林立。

    那各家驻地设以隐在暗处的各种探测器,亦是或遮于雪中或是镜面上蒙上一层薄薄的冰层。

    在寒冷的冬季最后一月的月初里,玄武的千家万户都不会正式开始工作,尤其今年不比往常,更是不会远离。

    而花城更是如此,所有人皆按兵不动的在城中自得其乐的生活着,除了特殊的事与各家的驻地外,其他皆是日出而行事日落而休憩。

    因而,此时候,花城总体还处于沉睡中。

    亦在此时刻,花城花楼的面东南的一边,一抹人影自时空隧道中穿至,如果可以透视,便可见,那人黑袍黑眸,秀气如女子。

    那人,赫然是雷风。

    雷风在时空隧道中略一顿后,便再次远掠,飞快的远遁,而在他的远掠中,一片片银光突现在空中。

    一转眼,雷风便自近地面的一层开始,绕着花楼一路往上,共飞绕了三圈,而在他绕飞的圈线上,留下三圈阵列整齐的人影。

    “雷蒂斯家族的各位阁下远道而来,可是求见楼主么?”在雷风将最后一列人送至空中时,花楼中传出一声清越的男音。

    尘埃定 第十七章

    唰,亦是在那男音初起时,一片银光一亮,在倾刻间便覆盖住整个花楼,那光层离楼层表面约一百丈远,薄薄的,近乎透明。

    刹时,花楼方圆千余里亮如白昼。

    而在那银光乍起时,花楼内的每间大厅与庭院的每面墙壁上同时一亮,所有的墙化为巨大的镜子,映出了楼外的情形。

    亦因那一层银光突然冒起,那刚刚出现在空中的三圈人,亦被沐浴在其中,同时亦可看清阵型。

    那人群,每一圈皆分前后二层,层与层之间相距百来丈;其每一层的人俱是竖三排以三角形的方式堆叠阵列,上下左右的间距正是神阶力量所能及的最强攻击范围,人与人之间皆可互为照应。

    均匀的间距,成阵列的人,那各色铠甲与衣袍混合着,一溜儿的排着,似三只巨大的呼啦圈圈在花楼外围。

    在那银光乍现时,成堆的人群瞳孔倏地紧缩了一下,面上的肌肉在瞬间僵紧,之后,全全静如木桩,根根肃穆。

    亦是在这一瞬间,花楼最中心的顶层透明薄顶板的某处突然的上凸,刹时如花瓣一样张开,随之,一道人影自楼内蹿至顶层之上的虚空。

    那一人,一身湖蓝衣衫,身段修长似修竹,外表年约十八九,玉面似刀削斧凿棱角有型,悬胆直鼻之下一张红唇薄似纸,星眼月眸红似赤火,墨发高束,正是位俊俏翩翩的少年郎。

    这人,即是花楼的最高总管事,楼不离。

    其人是魔兽与人类的混血儿,母族是可窥破隐形物的火眼长脚蚊,他亦是一只可自由换身的蚊子,神阶巅峰,正在遥望圣阶中。

    蹿至虚空的楼不离,脚下轻动,湖蓝衣衫一划间,修长的身形似一只蝴蝶翩翩舞过,轻盈的落在花楼楼顶中心的圆形尖塔上,足沾尖尖顶端。

    来的,还真是不少呢。

    凝目扫巡着围住花楼的人群,楼不离嘴角一撇,露出一抹清清浅浅的冷笑,那红眼里的不屑毫不掩饰的呈现在无数双眼里。

    有预知?

    雷风心中生出一丝疑虑。

    红眸略过四方一遍后,楼不离视线在某一处顿了顿,又视而不知的掠过,一仰头,发出七声长短不一的尖哨。

    “呜呜呜-”长哨之音,冲天爆起。

    那一阵哨声,尖锐而刺耳,声波自虚空中一层一层的传漾着涌向八方,在这个寂寂的清晨的夜空中,似晴天的一道旱雷,从空劈下。

    那声音,亦在瞬间响彻了虚空,整个花城满城皆闻。

    “嘟嘟-”

    在那呜哨声起的瞬间,与花楼相隔甚远的城主府中在猛然的一寂后,鸣警声冲天长啸着划破苍穹。

    长啸声中,一群群的人似道道闪电划过,在纷纷蹿飞到建筑群的上方;更有两道银光在瞬间离府遁隐于空气中

    “嗷咧-”

    城主府中的鸣警声还没落下,一阵阵紧急的回应声自四方冲天长鸣,声音源源不绝,声声紧凑。

    “哗-”

    “嘶-”

    “呜-”

    “噼啦-”

    “嘭砰-”

    霎时,各处的建筑中爆起杂乱的声响,那声响轻重不一,即有打碎器皿的声响亦还有自然反应出的惊叫声与重物摔倒声。

    而那零乱与慌张的各种声响,只维持了短暂的一下子,在转瞬间后,各种声音逐渐平静。

    长长短短的鸣啸声还没断绝,无数道人影自花城的各个角落腾空爆起,纷纷掠向高空。

    那在花楼亮起的银光照沐下的千里之内处,无数人影自建筑群中飞出,疾掠着退向四周,尽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