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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如风第182部分阅读

      相思如风 作者:未知

    ,抱住小蛋蛋后,立马小心的观看,老眼里的光芒越来越亮,脸上的表情是越来越激动。

    “小主人,这个,是您的孩子?”兔兔颤着小身子,声音直打抖:“你,你怎么可以不告诉兔兔,怎么可以!”

    “嗯,”相思伸指摸摸小家伙的小脑袋:“因为不想让外人知道,一直没告诉你们,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跟伙伴们的。”

    “小主人,我,”吸口气,兔兔大眼睛盛满了一水滴:“小主人不可以瞒我们的,兔兔也喜欢小主人的宝宝。”

    “乖,不生气,”心一颤,相思的手滞了滞,将小家伙抱在怀中,柔柔的安抚:“家里客人多,我不想让客人知道我是女子,只好先不告诉你们,等客人回去后,我准备跟你们说的。”

    “我知道了,兔兔不会告诉客人的。”炸起的毛被捊顺,兔兔的情绪总算安稳下来。

    “兔兔宝贝,你若伙伴喜欢,可以跟小早归、小麒麟、小白、翡翠们一起陪宝宝睡。”摸摸粉粉的大耳朵,又将小家伙放趴到肩上。

    “兔兔今晚就去跟小宝宝一起睡。”趴好身子,粉粉的大眼,瞅着被人抱着的两小蛋蛋,视线一片狂炙。

    “小声些,别吵到灵儿,还有,不可以催化宝宝,要让他们自己成长。”走到桌边,相思提起煮开的水,准备泡茶。

    “嗯。”兔兔望着两蛋蛋不放。

    紫极抿着轻笑,自己坐到了桌旁。

    相思涤过茶器,置茶叶,洗过一遍,冲水泡着,又洗涤茶盏,等时间到后,分注入茶盏中。

    递过一盏给紫极,自己挨着坐下。

    “来来,换个重孙抱抱。”将蛋宝宝观察过无数遍后,来如意跑到老友身边,商量交换。

    “好,我抱抱另一个小重孙。”蓝天欣然的将怀中的小蛋送出,抱回紫晕为主的小重孙。

    打量,抚摸,两位老人又喜得老脸成花朵盛开。

    “两位爷爷,喝茶,小重孙没长脚,不会跑。”相思眼角跳跳,被两位长辈的表情弄得出了一身的汗。

    “唰”四道视线,热辣辣的粘在了她身上。

    “小丫头,老实说,孩子是哪时出世的?”蓝天老眼一瞪,开始算帐。

    来如意赞同老友的作法,狠狠的瞅着小小的人。

    唔,看来,从此以后,她要失宠了!

    “七月初九。”心尖一抖,相思恍然明白,那种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以后只有孩子爹一个人疼自己了。

    “没良心的小丫头,竟这么久才抱来让我们瞧。”来如意一听,不干了,一个移身,一只手不客气的敲出去。

    “可”宝冠束发,乌丝浓浓似云墨的脑袋瓜子上中了一着。

    “爷爷,轻些,你孙子身子弱,还在静养中。”缩缩脖子,怕还有爆炒粟子下来,相思赶紧打柔弱牌,博取同情。

    紫极心疼的给轻揉被敲到的地方。

    “小丫头,没事罢?”收回手,来如意又心疼了。

    “小宝贝,你哪不好?”蓝天急了,抱着小重孙,走过去给抚着爱孙的小脑袋,心中除了关心,再没有其他的事儿。

    “现在没什么事啦,就是刚开始觉得很累。”相思探起头,羞得脸腆腆的:“爷爷,对不起啦,我真的不是想要故意瞒着,只是碍着家里住着客人,我不方便说,也不方便请爷爷过去。”

    “好啦,还让得将小重孙抱来给爷爷瞧,爷爷不揍你小屁股。”蓝天大方的挥手,自己坐下。

    来如间挨着入坐,以方便交换抱小重孙。

    “爷爷,还请保密,别让客人知道。”相思赶紧的将茶奉上。

    “不用你说,我们省得。”两人同时点头,视线瞄瞄一直没吭声的九色彩铠的美少年,又飞快的收回。

    不用问,也不必解释,他们已经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至于为什么会是蛋蛋而非人类,他们更是心中有数,凤凰生的孩子,不是蛋,还人形不成?

    蓝天,来如意抱着两个珍贵无比的凤凰蛋蛋,抚着光洁的蛋面,喜得心儿似飘上云霄,轻飘飘的。

    “爷爷,你们以后若想念小重孙,可以去主楼走走,我若有时间,也会送来给爷爷抱抱。”感动的笑笑,相思小脸再次微红:“宝宝跟灵儿在一起,爷爷可随时去看。”

    “行,”蓝天点头,又轻拧眉:“小丫头,你的药炼的如何?可有爷爷能帮的?”

    “爷爷,那个还是那么事,昨天刚将一批送出去,一会儿回去再继续,”往后一靠,相思还真有几分疲惫:“目前新到一批药材,我也想请爷爷帮着提炼一下,缩短一下出炉的时间。”

    “小丫宝,将药材给我,我闲着,正好可以打发时间。”蓝天伸出一只大掌。

    “爷爷,这一批不急,”瞧瞧疼爱自己的老人,相思将戒指取出:“我手头还有提炼好的没炼好,不赶时间,您别累着。”

    “爷爷心中有数。”拿过戒指,火速收藏。

    “爷爷,那些龙肉如何?可还能入喉?”续上茶。

    “好,味道不错。”眼眯眯,有些回味。

    ……

    好久没见两位亲人,相思一边泡茶,一边陪着聊天,老老少少的其乐融融,在足足聊了一个多时辰后,老少三代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蓝天在等小孙子一离开,一头扎进药草中,再不管天南地北的事。

    而相思,在转回主楼后,将蛋宝宝送回房间,自己亦是风风火火的再次钻入炼药室中,忙得昏天暗地。

    小泪开足马力,飞奔花城。

    日子一天一天往深冬接近,北、西两陆那除了常绿植物外的花木,也一天比一天的枯萎。

    冬风萧萧,草木萧萧。

    玄武的气氛,亦是一片萧索。

    月转星移,当十一月十六的午时姗姗来至时,在萧索冬风中飞行十二天的小泪,在悄然中潜入花城。

    穿城过街,凭着记忆,小泪一鼓作气的进入城主府,并大摇大摆的飞进了曾经去过的那小花厅。

    随即,隐在空中,长驻不动。

    星移月转再次重复四次,当那十一月二十的天刚破晓后,相思终于结束一个周期的炼药,就地休息。

    太阳升起,冬季清冷的阳光,沐照着万物,茫茫大地,处处寒凉。

    时间至至上午的一半时,太阳的光芒有了丝丝暖意。

    修炼二个时辰的相思,从打坐中站起,活筋松脉伸懒腰,另一边的紫极、随风,眼巴巴的瞅着她。

    “到花城没有?”相思可是头也不回,一边问着,一边看泪镜。

    紫极、随风用很古怪的眼神将她从头看到脚的打量着。

    呃,这小家伙,还真是有个性。

    没得到回应,相思透过泪镜打量过外面一遍后,凤目瞪瞪,抬手按着眉心,一时竟满心的无奈。

    不请自来就算了,还大摇大摆的住到别人家的家里,那种事,估计也就小泪跟小风风两人做得出来。

    个性啊个性,两小宝贝有个性了。

    已经无语可形容对两小家伙的特别爱好,相思在翻心中所有的所知后,也唯有找到“个性”两字来描述那有着接近于偷窥的特殊行事方式。

    “小风风,去帮我搬花美人,我得准备去见老朋友。”移步,到窗边,拉开窗,回瞅一大一小的两人一眼,跳出去,飞向楼外。

    每次炼完一炉药,为更好的投入下一轮,相思都会休息一天,因才刚结束一炉药,也并不急着马上再开工,所以,有心情自己飞行。

    紫极,随风对望一眼,随即,紫极一把拎起小家伙,一动身,从特殊通道瞬移至亭子内,先一步坐着等候。

    这两人,唉-

    稍后一步的相思,迎着以质问的眼神盯着自己的目光进入亭子内,心中还真是万般的无语。

    为弥补自己弃人而去的错语,走到紫极身边,搂过他的脖子,蹭蹭脸,轻啄过他的红唇后,自动的爬上他的膝头坐着,向人示好。

    坐定,再捞过浮坐在椅背上的小家伙,“吧唧吧唧”就是一顿狂啃,直将一张粉嫩嫩的小脸啃的红扑扑后才眯起眼儿的回味。

    示好行为很管用,紫极拥着人,眸子又柔的可滴出水来;随风涎着一脸的口水,咧着小嘴儿,眼神精亮。

    “小风风,开工,忙完后歇息。”拍拍小家伙,放到椅子背上:“我先出去,你送主人后至。”

    白光一弱,从空间消失,下一刻,乌发在空中一划,发丝未静止,流光溢彩的人已站至小厅内。

    凌波微步一移,站到桌面,小手一抬,一套茶炉茶具“叮可叮可”的落桌,一点炽白晃过后,炉火旺旺。

    而随风在人走后,稍等了一下下,找到目标,中间没有停顿,直接送出麒麟泪滴,丢到了小厅里。

    “无天?”被当沙包一样摔出的花流年,一出来,正看见相思指尖的一缕炽白,立即将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我擅闯你家,煮茶以谢罪。”嘻嘻一笑,相思收起回焰。

    谢……罪?

    回到家了?

    站稳,花流年又愣怔一下,飞快的扫一眼周围,呼吸悄然滞了滞。

    “花美人,你是主人,随便坐。”看一眼人,相思取出一坛水,开封,往后壶内注水。

    “哗哗”水声溅溅,在寂静中倍觉悦耳。

    到家了,终于轮了自己。

    心中微微泛过酸味,花流年瞧过唇角噙笑的俊俏人儿,走到离得最近的地方,愣愣的入座,然后,视线便紧随着那一抹靓亮人影的转动而转动。

    放壶于炉上,收坛子,将茶罐、茶匙、茶杯、小茶壶一一置好,相思拉过椅子自己坐下。

    “花美人,想来你家的几位可能不在家,我是不是可以到处走走?”静坐数秒后,相思摸着小下巴,两眼发亮:“花城富饶,好东西肯定不少,我带走一点点儿,应该无伤大雅吧?”

    她不贪,看中的顺手一下。

    就像在荒蛮之地内围中,她就顺手拐走了一部分宝贝而已。

    想想当初在荒蛮之地中顺手牵羊的景象,相思自己忍不住的笑。

    他,宝贝多的可砸死人,看得上这地方的上不得台面的杂物么?

    “……”花流年眼角一抽,竟不知说什么好。

    “谁说我不在家呢?”轻快的声音,突然的响起。

    我擦,原来是躲在暗地里呀!

    “药圣,偷听可是不道德的。”相思秀眉一挑,甚是正经的丢出一句。

    家族内院,重中之地,任何风吹草动都应在圣者的监控中,她到达后没见人,她还奇怪,这会人至,她反而不奇怪。

    “父亲。”花流年条件反射般的站起来,眼睛扫向虚空。

    “这是我家,水小子。”笑笑的语气中,白色一划,花乱稳稳的坐入椅内。

    其位,正在相思的对面。

    “虽说我是不速之客,好歹也是花美人的朋友,偷听晚辈的谈话,那是为老不尊。”瞟一眼,相思似笑非笑的瞧着迟来的主人。

    花流年飞快的瞧瞧俏俏的人,又坐下。

    “英年,你还是出来罢,再不出来,你就是为少不尊。”眸子中的精光一轻晃,花乱瞧着那俊俏的少年,低笑出声。

    呃,还有一个?

    这一家子,咋就喜欢蹲墙角呢?

    相思好笑的巡一眼虚空,又注视茶炉。

    “我不在。”淡淡的声音响过,又无声,更无人。

    “噗”,相思一乐,喷了。

    那一喷,笑至心灵,整个倏地笼上一层柔和的光芒,耀眼如辰星。

    花流年心一紧,看得几乎忘了呼吸。

    祸水啊,祸水少年。

    花乱心中一片悲催。

    有趣!

    这年头,竟遇上这么有趣的一位。

    “英年公子,偷听可是没茶喝的。”敛不住笑容,相思摸摸有些微酸的脸蛋,细语盈盈,如春风拂柳,温软轻柔。

    “那我还是光明正大的听吧。”白光一亮,笑容可掬的英俊男子,飘然落座于花流年身边。

    “流年,好东西记得分大哥一份。”屁股才沾座,花英年拍上小弟的肩。

    “嗯。”冲着大哥灿然一笑,花流年欣然点头。

    “英年公子,多谢上次的相助。”侧眸,相思对着英姿勃发的男子投去感激的一瞥。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知道所说何事,花英年点头回笑。

    咕-

    水壶的水一冲茶盖,腾起一股热气。

    水已开。

    花乱眸子一闪,瞥了瞥虚空。

    还有人在么?

    “还有藏着的没?有的话自个出来,我的茶盏每套数量有限,来迟,不添盏。”捕捉到那一点变化,相思闪了闪眼,取茶叶入壶。

    花乱、花流年、花英年立即飞快的看向桌面。

    桌上的一套茶盏,不是普通的白玉杯,竟是小小的紫色竹杯,一套七只。

    花乱眼一半眯,悠悠的笑。

    “呵,”低低的低叹声,轻轻的自空气中传声,似是心疼。

    果然还有人。

    “要快哦,要是准备沏茶啦。”悠然一笑,相思提起壶。

    “唉,出去罢。”又是落寂似的一叹,随即,红影一晃,雪发张扬的美少年坐至花乱身边。

    同一刻,青、红、鹅黄一划,地面又多出二男一女。

    我烤!

    这些人怎也跑来了?!

    瞳孔一紧,相思眼角一阵狂跳。

    雪里青、雪里红、雪银铃轻笑点头,缓缓入座。

    狂瞪着眼,花流年魔怔了。

    “雪老,您老携儿带女,是准备离家出走么?或者,是被人轰出家门的无家可归?”一怔之后,相思放下茶壶,一只一只的叠着茶盏,准备换另一套。

    一共八人,七只茶盏的不够量。

    听着满含揶揄的一句,花乱与花家兄弟,雪家兄弟顿时俱是一怔。

    “水小子,给点面子,别让我下不了台阶。”雪无双讪笑一下,面上浮出一分自嘲。

    该不会,特意为那小辈而来吧?

    “雪老,阶在外面。”心潮一涌,相思的手不由得微滞了一下,转瞬恢复,叠起茶盏,收起,又飞快的取出另一套。

    “水小子,我送两小子给你作伴,看这份上,你好歹得给点好处。”雪无双轻眯眼,一脸的算计。

    花流年猛的一凛心,背皮乍紧。

    我擦!

    尽给添乱,还想要好处?

    拳脚要不?

    “雪老,我的家当已空,”眉心一蹙,相思压下心中想揍人的冲动,丢过凉飕飕的眼刀:“而且,我不是小孩子。”

    她已长大,不需要人陪。

    明白那意思,雪里青、雪里红突的全身僵直。

    “又亏本了,没捞着好处。”雪无又摇头,满面的惋惜。

    花乱轻笑不语。

    相思瞟一眼,也不好说的太重,提壶,冲入小茶壶中,又将洗茶叶的水入茶盏中,再次水泡着茶叶。

    洗过茶盏,冲一盏茶,一一的送至各人面前,又冲上水泡着。

    自己执盏,慢慢的坐下。

    “好茶!”花乱、雪无双尝过一口,顿时赞不绝口。

    对望一眼,两人狂饮,一气品尽,两眼放光的望着执盏未饮的少年,视线炙热而火辣。

    花流年、花英年与雪家三兄妹听得盛赞,俱是急急的端盏,一品后,如饥似渴的一饮而尽,放杯等着。

    “擅闯之罪,应该可将茶抵过。”笑巡一遍,相思重新沏上一盏。

    “你小子想来即来,在花城,从无擅闯之说。”花乱急不可耐的再次一饮而尽。

    另几个亦不甘落后,生怕迟一点便没自己的份。

    相思无语,只得再冲。

    而更无语的是,无论她沏得再快,也不够几人的速度,那老老少少的几人,是其速如抢,盏盏见底。

    牛嚼牡丹。

    眼角狂抽着的相思,郁闷无比。

    一壶接一壶,一直重换过七遍茶叶后,终于,几人满足的停盏。

    “水小子,废话不多说,拿来就是。”茶饱,花乱很干脆的进入正题。

    “目前只有三千七,先请药圣分散至缘地,近处,我再炼制一次。”相思也不多说,取出一只戒指凭空送去:“还请药圣帮我筹集药瓶,我的存量告急,即将用尽。”

    云城两个月,大小药炉同上,共得一万瓶,她留下八千三,只带一千三在身,那八千三之数中,分中部两千;余下六千三,笑氏三百瓶,六千尽归于北陆,她特的留言希望分一部去北部海面。

    “给,早有人给我说过你小子缺这个,”花乱接过戒指,扫过几个小辈一眼,自己也递出一只小戒指:“十万只,不够说一声。”

    “足够。”相思接过,飞快的收茶炉茶具:“待我炼制好时,会放于此处,一切有劳药圣。”

    “小子,雷家的小公主在等着跟你面谈。”瞧到人又要跑,花乱急吼一声。

    “那事,等我炼制好药再说。”微微一顿,相思将物品往戒指中一丢,立即闪人:“我先一步,大家慢聊。”

    尘埃定 第八章

    白光暗,人影失。

    而相思,没有去见紫极、随风,也没有回房间歇憩,在返回空间的瞬间,没有停顿的就直接回到炼药室。

    相思现身在药炉前,却在站定后,盯着药炉,眼神有些飘浮。

    昔年落河一劫,由李不行牵扯出‘迷雾谷’,她对那一谷恨之切切;至天谴一行时,随即雷蒂斯一族浮出水面,自那时起,雷蒂斯一族就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不拔难安。

    对于雷氏,是真的念念不忘,长恨于心,时刻期待着能屠尽其族,以消心中的私仇公恨。

    那一份仇恨,于公,是兽族无数生命凝成,积累几千万年的怨气;于私,是她一族的职责。

    旧怨未消,而今又知有无数兽族再次殒命,那新恨旧怨相加,对雷氏一族之人的恨意,已深入骨髓。

    曾经以为,每见一位雷氏族人,哪怕将其千刀万剐了也不会心软,可是,在适才听药圣提起那雷氏小公主时,她的心,突兀的生出不忍之意来。

    她与雷家小公主至今为止,也仅仅只有数次交集。

    第一次,也是初遇的那一次,是在天照城之空中,那时,雷家小公主看她的眼神,是一种赤果果的占有欲,她对其人只有反感与厌恶。

    第二回,是在西域的羊城外,她风风火火的赶至,准备去抢亲,在花流年的空中茶桌前饮酒时,雷家小公主眼里有一分怜惜一分焦灼还有一分疼意,那情绪,她能感应的出是自于真心。

    那时,她的心中已在无形中少了一份恨意。

    第三次,则是她抢亲之后重回花城之时,当雷傲鸣自窗外入室的那一刻,那自眼眸与举止中流露的真情实意,无遮无掩,是一位少女最纯真的感情。

    那一次,她在恍然时只叹惜两人因家族不同而只能是生死对头,若非世仇,两人或许能成为至交。

    第四回时,是西海泉眼旁,那一声救助的呼唤,带着惊喜带着欣慰,听在耳中,心中所感应到是一种莫明的信任与期盼,那一声,令她心生茫然。

    从相遇到碰面,缪缪数次之中,那骄傲的世家公主的变化,足可谓翻天覆地,前后有天襄之别。

    少女的心似水晶,是世上最珍贵的宝;少女的情似明月,是世上最纯洁的爱恋,不关富贵与身份,只是心的执着。

    曾经以为,当以翩翩男儿身获取到雷家小公主的感情以打击到雷家的骄傲时,她必会欣慰,为打败敌人,无所不用其手段,本是无可厚非,只是,没想到的是,现在,当真正成为现实时,她却心中有愧。

    其实,就是当听闻雷傲鸣离家出走,解散后院时,她虽然心中怔怅,也没真正的往心里去,那时,她还是少年水无天,她以为,当她身份爆露时,雷傲鸣心会羞愤回族,以一切手段来报复。

    如今,离七月已过数月,她相信,整个大陆必早知她真正的身份,那雷傲鸣却仍在花城守候,那情况,已经出乎了意料。

    如果还不知她真正的身份,还好理解,若是已知仍坚执守在花城,那么,她就真的为难了。

    情之一字,最累人。

    此时此地,她又该如何面对雷家小公主?

    相思站在药炉前,突的迷茫了。

    而只在她心思翻涌不停时,在亭子中的紫极,见麒麟泪滴外无人又不见人至,拎起小随风,跟着移身至炼药室。

    “千雪,在想什么?”准确无比的落至休息区,紫极淡然归座,却瞧到那怔立不动的背影时,神色微愣。

    算了,还是迟些再想吧。

    眼下还是正事紧。

    “想着要如何对待雷家小公主。”恍然回神,相思摇摇头,甩去脑子里的混乱,飞快的开始工作。

    雷家小公主,雷氏子孙……

    紫极轻蹩眉心,沉吟一下,又闭口不语。

    随风眼眸闪闪,亦抿唇不语。

    室内,只能火焰燃烧的声音与药汁入鼎声。

    外面,在相思悄然隐去后,小花厅有瞬间的寂静。

    说走就走,还真是洒脱至极。

    在那一霎时,花英年心中竟好一阵的眼漾。

    又走了!

    竟从来无视他们的存在。

    心一酸,雪里红心里一片委屈。

    花流年、雪里青望着空荡荡的地方,唯有黯然伤神。

    死小子,祸害了一帮小子就算了,竟如此的没肝没肺!

    将小辈们的神色收于眼底,花乱真想将人揪出来狠揍一顿出气。

    啊嗬,小子们的路还很遥远啊,想抱得美人归,还得努力才行喽。

    瞅三个神色不对味的小子,雪无双心情颇是兴奋。

    见孩子们吃瘪,他心情倍好。

    “小子们,你们的路还长,努力啊。”雪无双笑咪咪的望着一排坐的孩子们,毫不遮掩自己的幸灾乐祸。

    父亲,您就不能收敛些么?

    那些人中可是有您的儿子,您担不心,您其他儿女担心。

    雪银铃恨不得冲上去质问一下那从来唯恐天下不乱的父亲在想些什么,可却又没有那种敢肆意妄来的胆量,只狠剜了一眼,鼓着腮帮不说话。

    花流年、雪里青、雪里红身子微一震,又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雪城主,你省省吧,再玩下去,小子们会甩卷轴离家出走。”花乱扫过对面脸色异常不好的几个,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那哪是劝停,分明是添油加醋。

    一霎时,花流与雪家两兄弟三人脸色乌黑。

    “不会,”雪无双狐狸似的笑容满是算计:“水小子还没将药送来,小子们在那之前是不会甩卷轴先跑,怕找不着无天小子的下落。”

    雪里红三人的脸又在瞬间黑了一分。

    “茶也品完,话也听完,没我的事,我走啦。”为了不让战火烧到自己身上,花英年决定撤离为上。

    说话间,突然的一伸手,左右一捞,将身边的三小位小弟全全抓住,银色一亮,带着人跑得无影无踪。

    “还是英年疼爱小子们,雪城主,我们也走,这里以后就留给小子们,我们一把年纪的,别凑那份热闹。”可取乐的目标了,花乱也准备闪人。

    “花城主,现今时局不同,我也不能在外太久,就此带着我的小银铃回云城。”雪无双飞快的抓过女儿送到自己的城堡中,一脸的正经。

    “不是小银铃喜爱无天么?”花乱眼眸一闪,笑意浓浓。

    “丫头护老幺护得紧,那是借口。”雪无双笑笑:“丫头中意的人跟水小子有那么点关联,只是时间不到,以后再论,我走也。”

    最后一字才出口,红袍雪发的人凭空不见。

    花乱唇角一翘,望望虚空后,亦无影无踪。

    小花厅内一片沉寂。

    岁月不待人,时光如水匆匆过,只一转眼儿,便接近月末,而每年窿冬必降的雪,在纷纷扬扬的飘洒几天后,给大地披上了厚厚的银装。

    入眼雪白,天地苍茫。

    在平淡的日子里,麒麟泪滴所处的小花厅并不静寂,仍如在云城一样,花流年、雪里青、雪里红三人每天都会跑去坐坐。

    十一月无声晃过。

    当十二月的第一天降临后,花流年、雪里青、雪里红搬到了小花厅长驻,三人在厅内置上暖炉,给小厅添上生气,而三人则每天喝喝茶,烤烤食物,再轻流的打坐修炼。

    那情形,是打定主意死守,大有不等到人坚决不挪窝的意思。

    麒麟泪内的气候亦变的很寒冷,许多地方都覆盖上一层薄雪,而中心的岛屿却仍是如旧年,冷而无雪。

    相思仍扎在炼药器中工作。

    白昼去了,黑暗降临,黑夜过后又是白天,在黑白交替中,一晃又过去五天,时间已经是十二初六。

    在初六的黄昏时分,炼药室中又如期的飘起两朵金云,在金雨落入承接的容器中后,新一炉的药又成功出炉。

    收火,收瓶,将一切收妥后,将一切抛于身后的相思,思维与意识从专注于一物的状态中复苏。

    份量终于凑够。

    终究是要面对呢。

    一回复,相思微愣,又自然的调出泪镜,观看外面。

    外面的小厅内,花流年、雪里青、雪里红并不知自己正被人偷窥着,三人坐在置暖炉的桌边,微合着眼,在进行浅层的修炼。

    那暖炉,被置在桌下方,如果给桌子铺一层罩,那就是现代的被炉或者称火罩。

    他们,何苦?!

    眼观泪镜镜面,相思突生满怀惆怅。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她,便是那流水,只是,非她无情,她只仅有一颗心而已,仅能容下一个人长住其中,也因此,无论是红衣哥哥还是其他人,都将是成为那落花。

    黯然一叹,转首,默默的走至休息区,偏头望望温柔相迎的人,捉过椅背上的小身子抱在怀中,身子倚过去,眼皮沉下,遮掩住一双美丽的凤目。

    随风寻个好姿势,粘贴在最爱的怀抱中,吸取着那传递至身、能令自己灵魂安宁的温暖。

    被心爱的人信赖,紫极脸上溢出醉人的笑意,轻轻的抱着纵是一生不洗澡也不会脏,总是香喷喷的娇躯,闪身回房间,连人带自己全部塞入被子内。

    而相思,虽是合着眼,却是心绪纷纷,混乱如麻,一直至子夜之后,才真正的沉入修炼式的安睡中。

    那情况,就是“一夜安睡,半宿无眠”。

    冬夜苦短。

    天,在无声中破晓,初时,一片濛濛,随即,慢慢放亮,稍后,映着白雪,一片光明。

    当天完全放亮,时至辰时初时,小花厅内,负责守护了一夜的雪里红,伸伸懒腰,摆出茶炉,生火煮水,准备早茶。

    炉火一亮时,雪里青、花流年从入定中醒来。

    “小幺,我来。”一睁眼,花流年赶紧的起身,飞快的抢过工作。

    雪里红浅笑,也不争,坐等喝茶。

    外面的三人煮着水时,麒麟泪滴内,相思也自睡眠中苏醒,在睁眼静躺了一下子后,缓缓起身。

    紫极、随风以更快的速度爬起床。

    相思什么也没做,仍是任由紫极帮着梳洗。

    “紫极,一千只龙蛋。”收拾好后,相思抱过小随风,望着紫极。

    “稍后即到。”紫极声音才起,人已不见。

    相思瞬间闪到亭子中,坐于椅子内,接受自然寒风的吹肆。

    冬风刮面,丝丝寒意渗入肌肤中,冰冰的,凉凉的,似薄薄的刀片在无意中擦着脸颊飘过,表皮有点点的疼意。

    被那风一吹,相思的心灵反而更清爽,脑子也更清醒,只不过,那娇嫩的肌肤被那寒意一侵,泛起一层红色。

    “小千雪,你冷么?”随风仰起小脑袋,眼神一片关切。

    “不冷,吹吹有助修炼的进步。”摸摸小可爱也泛红的脸,相思仍是不准备撑玄力罩。

    带着点点怀疑,瞧瞧她,随风自己站起小身子,伸出小手儿,给人揉脸驱寒。

    这小可爱,真是贴心的小棉袄。

    那窝心的动作,令相思心中一暖,泛起比吃了蜜还甜的味道,轻眯着眼,享受着温柔的虐待。

    而在悄然间,紫极带着一片白光出现。

    “小风风,帮送至外面的院子去。”相思意念一动,带着麒麟泪滴移出小厅,跑到至被雪覆着的院子内。

    “嗯。”随风仍是轻柔的在那张俊面上揉面团子。

    至她停下时,洒出意念,接过一片白光,半刻不停的一丢,全部丢到雪层上,而那龙蛋落地时,无声无息,又是纵横有型,排成阵列。

    在丢出巨蛋后,先一步引着麒麟泪滴又钻入小花厅中。

    “好啦,我出去一会,你们回去等我。”外面太冷,相思也不想让两人吹冷风,将小家伙塞入紫极怀中,轰人。

    紫极接抱过小家伙,透过泪镜扫过外面一眼,没出声。

    “一会儿应该还会要我接人进来。”随风藏在紫极怀中,从两只手臂弯中探出小脑袋来。

    “如果真躲不掉,你在房间里也可以。”望一眼外面,心中无奈的相思,小脸上有点抑郁之色。

    “你肯定躲不掉。”大大的眼睛一眨,语气是无比的肯定。

    她心软,从来舍不得让朋友伤心,就算再不愿被人跟着,只要稍稍装点可怜,一切都不是问题。

    相处这么久,随风早将一切摸透,因而是十分果断的给出推测的结果。

    “到时再说,我们在家等你。”紫极也不误人的时间,扒着小家伙立马闪兽。

    雷厉风行?

    眼眸晃晃,相思冒出一个词来。

    切,自己越活越活去了。

    连这个也要计较。

    暗翻自己一下白眼儿,当下也不磨蹭,飞身掠向空间外的小花厅,只在白光一亮,轻盈的飘坐到桌边。

    “早,有没有我的份?”坐在对面,笑望三人,水汪汪的大眼一动,似水晶在闪耀。

    声音与人仿佛是同时至。

    无天,出来了!

    “无天-”花流年、雪里青、雪里红微一震身,瞬间大喜。

    “无天,你终于出来啦。”红色恍然一划,雪里红以无比快速的行动,飞掠到那才坐下的人身边。

    那艳艳的衣袍,随着他落定时,在空中舞起一点蝶影。

    “累不累,我给你揉揉。”而才落下,雪里红一移步,走到椅子后,一双手按上那一抹白色的纤纤玉肩上,轻轻的揉捏。

    雪里青,花流年亦是一掠身,青、淡金两色晃过后,俱站到了相思左右两侧。

    “小雪雪,你坐着罢,我昨天傍晚结束炼药,睡过一觉,不觉累。”手临铠甲,那指间的温热亦瞬间传至心灵,相思微一凛,身子略僵。

    无天,讨厌他的碰触了么?

    “无天,你,讨厌我?”心一疼,雪里红呼吸顿乱。

    唉,都是伤不起的娃啊。

    老天,将来怎么办?

    “没有,”心尖一抖,相思突的悸了一下,立即转首,望向背后,然而,却在那转眼的瞬间,又再次心悸不已。

    背后,雪里红的手轻按在她的肩上,一双微带桃花的凤目中满满的是心痛,那抹痛,太明显,太清晰,就那么流露在眼眸深处。

    她明明是男子样,天之骄之,何苦要将感情付于一无法为家族留下血脉的人?

    “你想多了,如果我真讨厌你,你无法走近我三尺之内。”默然一叹,抬手按上肩上男子的温热大手:“常年处于防范中,一切,已养成习惯。”

    常年防范?

    雪里青,花流年猛的悸身,又在瞬间明了。

    “真的么?”小小的手,温温的,软软的,覆在自己手背上,有如电流划过,心中一暖,雪里红瞬间雀跃着,用大手包裹在手心,紧紧的捂捧住。

    “你以前就已经知道,又问,”没好气的甩个白眼给忘性的家伙,相思转头,眼角一扫到站着的两根木桩,甚觉头痛不已:“雪大哥,流年,你们也坐,都站着,我感觉压力大。”

    “嗯。”雪里青、花流年挨着坐下。

    以前……

    细细一想,还真是那么事,一霎时,雪里红又高兴了,依依不舍的放开掌中的小手,心情愉悦的再次当按摩师。

    雪里青、花流年两人坐着,盯着中间的人,视线都舍不得移。

    稍稍一会后,水开,花流年沏茶,仍是舍不得眨眼的欣赏着那百看不厌的一张俊面。

    我擦,这样子,她会被闷死的。

    “流年,英年公子可在城中?”被那带着复杂心绪的视线盯着,相思顿觉浑身如毛毛虫在爬,毛毛的,受不了后,赶紧的转移话题。

    他,不唤他美人了么?

    “大哥在家。”终于发觉称呼不同,花流年顿然一怔。

    一霎时,雪里青亦怔了怔。

    二人在无形中感觉有些东西好似不用了,却又找不到是哪里不一样。

    两人不约而同的就有些怔然。

    “那,能不能代劳请他移驾一下?我有事要请他帮忙。”想一想,相思还是希望能亲自交谈一下。

    “可以。”虽然不明白出于何因,花流年仍是点头:“我传音给他大哥。”

    他,是无法拒绝那一抹倾城人影的任何地求的,不管任何事,只要开口,他必会有求必应

    “不用传音,我已经来了。”淡淡的声音突至,下一秒,白袍一晃间,英姿勃发的人无声入座。

    花流年急急的给送上茶。

    “英年公子又是早就到了吧。”轻一揭眼皮,相思似笑非似笑的瞅着对面的人,那笑,可是意味深长。

    这人,就是不给人面子。

    众家小弟如此,哪怕再过百年,也只能望美兴叹。

    “刚至一下,”幽幽的望一眼无法拥抱美人的三位小弟,花英年暗抽嘴角,顿觉无奈,声音却是平静如厮:“无天找我,可是有重大的大事?”

    “不太大,”感觉有点点奇怪,相思盯着对面的人,望入一双瞳孔的深处:“听闻花城的药剂师曾有炼制过‘天使的眼泪’,我想请英年公子帮我查查,看看谁手上还有余下的量,如果有,我愿出高价购买。”

    要那个干什么?

    花流年,雪里青、雪里红霍然一提心,小小的吃惊了一下。

    “无天,你要那东西,有事?”花英年正视着一双凤目,问得很谨慎。

    有事,还是大大的有事。

    要不然,她找那玩意干么?

    “青、虎两氏喜欢拿着泪毒到处逛逛,我也想找几瓶来,去他们家走走,”唇角翘,眸瞳中的光芒一闪一闪的:“总收人家的礼,不还一点是不合礼仪的,回一部分相同的礼物,更显诚意,英年公子,你说是不是?”

    “很有理。”花英年唇边笑容一绽,漫满一张俊脸。

    “我有一向很懂理的。”相思眼眸一亮:“不知道英年公子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无天,你需要多少?”顿一顿,花英年眼中的精光亦是一片霍亮。

    “多多益善,”摸摸小下巴,两星成了启明星:“青虎两家族虽不是顶宽,好歹也是一方霸主,千瓶万瓶的,应该可以一口吞下。”

    千瓶万瓶?

    好大的胃口。

    花流年三人一悸,心脏狂跳。

    可惜啊可惜。

    如果有个千瓶万瓶的,那两家就有戏看了。

    “无天,你也太贪了,”心中一片惋惜的花英年,露出一脸的苦笑:“大陆上的羚羊马几乎全由雷氏所占,向近灭绝,别人哪有那么的原料,制出千瓶万瓶来。”

    可惜可惜,竟看不到那虫啊虎狂奔乱跳的景像了。

    不过,量少一点也无所畏,丢中心院落,应该足够那些人心惊肉跳好一阵。

    “那,英年公子估计,花城有多少?”对于不能看到一片片人影狂倒的盛景,相思在心中亦是好一阵的扼腕叹惜。

    “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