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如风第39部分阅读
相思如风 作者:未知
停止跳动,他还以为被那突然出现的人给伤了。
至于,当眼前的青衣美少年张口叫出一句主人时,才又将心给放下。
睡醒后就是不喜不怒的一声不吭,自昨天到现在,愣是不肯说话。
一起坐在车内的红无情,更是一头的雾水。
难不成江原家的羚羊马惹到小丫头了?
瞅瞅再瞅瞅,那一身的淡漠,就是让他瞅不明白。
明白内幕的银瞳、雪昊保持沉默,他们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让自己的主人慢慢自动散解。
日子在郁闷中悄然而逝,疾驰的马车,越过了重重山峦,驶入了人烟稠密的村镇城市,仍然不歇停的向目标进发,而希望城已遥遥在望。
上午时分,太阳的光辉,刚刚铺洒在希望城的大街小巷上,行了十数天的马车,飞越过高大的城门,又从主道上电闪风挚的奔过。
心情一天一天自动回复的相思,又自我折腾了二天后,终于在进入希望城的黎明前安然睡去。
“我老头便在此下车,先行回常青。”揭帘了看了一眼街道,红无情从车内一闪而出,火红的衣袍飘在了马车旁。
“红长老不一起去冒险工会坐坐?”慕景看着蹿出来的人影,有点惊讶。
“我老头就不去凑热闹了,这小丫头,我老头惹不起。走了。”红无情回头看看一点声息都没有的车厢,轻轻的晃身,没入了街道中的人流中。
那小丫头,一路闷着声,害的他一把年纪的人了,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直扑腾,他敢赌,回去后说不定有人要倒霉,他还是先避避好了。
他不敢去招惹,他躲总行的,与其去受惊吓,他还不如回去找药老不死的喝茶,让药老不死担心受怕去。
街上的行人,只见眼前红影一亮,再定睛时,什么也看不到,而红无情飞过几条大街,很快便到了常青大门前,又身形不停,在守卫内院的罗列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直冲入五老院内。
“药老头,在家没?快快煮茶,我老头的要渴死了。”没回自个院落的红无情,一头扎进了药痴的住处,人还在院门口时,便嚷嚷开了。
“红老不死,一大早的,嚷嚷什么劲?”药痴不见,一道水色人影却自主楼大门内一晃而出,虎着脸立在了廊道中。
“乌老太婆,你怎么在这?”红无情的身形,从距地二尺高的地方,直唰唰的落到了离乌云雅三丈远的院内青石路面。
将乌云雅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个遍,眼睛又瞅瞅屋内,红无情的脸上,突的就露出莫测的诡笑来。
“红长老,师尊在此处有什么不对?”盈盈笑语中,蓝袍如水,淡淡红眸,鼻梁挺直,一身气息沉稳如海的高雅酷男子,伴着一身素袍的药痴,缓缓自楼内走来。
“小秋子,你也在?”红无情瞧着那人,脸上随即就涌出惨兮兮的神情来:“我说小知秋,你也忒的没良心了些,将常青丢给我们这些老骨头不说,一丢就丢了这么久,你竟然到现在才想起我们这些老骨头,舍得出关来看看。”
“明白长老们辛苦,我这不就出关了么?”知秋看似认真,实际却是淡然的很。
被这些个长老们折腾习惯的他,对于长老们的表情,早免疫了。
“红老不死,我那宝贝徒儿呢?”将红无情身前身后瞅了个遍的药痴,就是没瞅着那熟悉的小身影:“你去给小丫头助阵,不是说一起回来了,人呢?”
“药老不死,小丫头有事去冒险工会,我老头先回来了。”红无情大大的叹口气,露出相当担忧的神情:“小丫头的心情不好,很不好,你们最好赶紧想办法,准备哄她。”
“怎么个不好法?被人欺负了?还是昊花被人给抢了?”乌云雅眼一瞪,狠剜红无情:“有话快说,少在磨磨唧唧的。”
“我哪能知道,”不说还好,一被问,红无情自己都迷糊一片,自嘲的翻个白眼,声音闷闷的:“等小丫头回来,你们自己问去。”
“老不死,你欠揍!”乌云雅的火气“腾”的冒上来了,气冲冲的一句后,胡乱的抓出一把卷轴,一抖手就扔了过去。
老不死的,尽废话一堆,连个人都护不好,皮痒痒了!
那抖离手的卷轴,“呼啦”一声,散开时闪过黑光、蓝光,照着红无情,不留半分颜面的招呼。
“死老太婆,你发什么疯。”红无情身形爆闪,蹿向院外:“小秋子,等我老头歇够了去找你,你可不许跑。”
晦气,晦气!
一大早的,没喝着茶,却遇着了一只母老虎,大大的晦气。
他还是回去找另二个老家伙去诉苦好了。
一退出卷轴攻击范围,红无情赶紧的逃之夭夭。
“轰”,黑烟阵阵,惊的早起的花儿直颤,“咝咝”声后,狼籍的一片花木丛,嫩叶反卷成了焦黑的一花菜卷。
师尊还是这么爱扔卷轴,可惜了这花木了。
“师尊,您老想念小徒儿,弟子我到冒险工会接小师妹。”知秋瞅瞅院子里被炸的面目全非的一丛,又瞄瞄乌云雅的脸色,蓝袍猎猎,飞快的闪出院门。
呃,此地不可久留,他也赶紧走吧,其他的就留给师尊和长老们头痛去。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去看看那惊才艳艳的小师妹是啥模样,再说,师兄接接小师妹,貌似没什么不对的。
知秋一出院子,一溜烟向常青学院外飞掠。
都跑了?
“这孩子,怎么就走了?”乌云雅看着空荡荡的地方,闷闷的看向药痴:“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吧?”
“雅儿,”药痴无奈的摇摇头:“小秋儿一见你的卷轴,自动回避了,你这脾气也该改改了。”
“老娘就这脾气,”乌云雅俏脸一沉,随即又郁闷了一把:“痴,我脾气真有你说的那么差?”
“在我看来倒还好,一、二百年来,习惯了。”药痴偷偷的在心里乐了一把,脸上却是滴水不漏的不见半分异色:“小丫头有没有被吓到,那个就不太清楚了。”
“唉,难了,”乌云雅长长的叹息一声:“改了几百年都没改掉的脾气,现在老了,更不可能改好。”
“不老,不老,雅儿可是青春永驻,美丽长存,还年青着呢,”药痴赶紧申明自己的观点:“谁敢说雅儿老,我去揍他,拿卷轴扔他。”
“噗!”乌云雅俏面生霞,乐了,嗔了一眼药痴:“刚才还说我脾气不好来着,现在倒轮到你动不动就扔卷轴了。算啦,回去喝茶,等会儿你这儿又有得烦了。”
笑斜了药痴一眼,说着话的乌云雅转身向屋内莲步轻移,翩然而入。
“对对,喝茶,先不管哪乱七八糟的人。”药痴愣了半晌,一反应过来,脚不沾尘,飞快的追着进了屋子。
喝茶最重要,至于一会要来的人,哪凉快去哪边去,而且,小丫头也回来了,他的任务圆满完成,也该功成身退了。
不过,真的感谢小丫头,让他有了新的希望。
老脸生花的药痴,看着前面的水色人影,顿时神采飞扬,浑身溢满青春豪情。
第二节,纷杂家事
目送药痴离开,慕景从袖子捉出一只小蜂鸟,放飞高空后,与端木叶、端木驰引领着马车,直接行向冒险工会。
六马飞驰,不一会儿便看到了总工会的建筑,慕景则早早的离了马车,几闪到了门前,什么也没说,只对门旁的护卫举起一块小令牌。
门旁护卫见了那巴掌大的血红令后,眼角狂跳,领头的飞快的退至大门旁,按下了门柱上的一个暗钮,在“扎扎”声响后,地面突兀的冒出两方倾斜台阶,以大门门槛为中点,衔接成了一个梯形。
飞奔着的马车,到达大门前时放缓了速度,沿着倾斜的台阶,在敲击厚重的巨形板块的“踏踏”“得得”阵阵不绝于耳的蹄音中,从正门正中驶向冒险工会的内院。
马车过大门槛的瞬间,车身巅了一下,睡着的相思,也应时般的睁开了眼。
“小主人,这么快就醒了?”银瞳低眸,瞧着怀中精神不是很好的小主人。
“嗯,”揉揉眼,坐正身子,四下看看,才发觉少了一个人;“银瞳,红老头呢?又跑去哪了?”
“小主人,那老头回他住的地方去了。他到家了。”小兔兔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从主人怀中探出圆脑袋来。
“到希望城了,这里不是常青的路上?”再甩下头,她也要回常青的,那老头竟将她扔后面不成。
“小千雪,这里是冒险总工会,马上就要到内院了。”慕景听到车内的声音,及时出来解释:“在风城等你的望月团人的事,景叔传信,让总工会的二长老替召你传了菲亚的人到这里来了,等着你处置。”
“很好,那几人,我确实想见见。”一听菲亚的那位会长来了,相思立马来了精神。
去他丫的,总算有个出气筒了。
待会该咋样就咋样。
伸手揭开车帘,看了看又放下。
终于,在拐拐转转,穿过了数道院门后,到了已经有数人在等候着的最内院的正门前时,羚羊马在喝止声中“得啪”一下,六马马蹄整齐划一的同时落地,马车稳稳的停下。
冒险的内院,几乎都与当初相思所住的院子一样,全是统一格局,只是装饰略有精粗而已,明晃晃的墙壁,可以完整的将人像映出。
“终于回来了。”接到消息,早早候着了的慕祥,一闪身已经到了马车前,伸手揭起了车帘:“小十一,小千雪,快让祖父看看。”
车内的两位,银衣高贵,青衣冰冽,车外的一位冷艳一位清纯,个个俱是实力强悍的俊男美女,他们家的小十一,有福了!
看看车内的两位,又看看走到了车门旁的两位,骄傲的笑容,染满了慕祥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呃,花岛家的老二,她名义的二祖父,这是第三次正式见面,而祖孙之间,这却是第一次以亲人身份相见。
瞧着那一脸跟家族长辈们相似的亲切笑意,相思还真有点小小的愣神,呆了短短一下子后,才从银瞳怀里站起来,直接跳了过去:“二爷爷,你们骗的我好苦。”
将烂么子的令牌藏起来,害的她这位聪明可爱,伶俐非常,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绝世小萝莉,竟然成了后知后觉的小呆瓜,她郁闷。
“爷爷们什么时候骗过你?”那一句“二爷爷”,听得慕祥心花怒放,爽得比大早清捡了几件珍宝还舒畅。
他终于明白,那几位传信时的苦闷了。
家族中的小辈,除了那自小被宠惯了的千媚儿,其他几个见了长辈就是恭敬的似木头,眼神中都带着怯意,不太好玩。
还是这位天不怕地不怕似的小不点儿有意思。
将人连同两只小兽兽一起抱了,慕祥就舍不得放手了。
“早不告诉我冒险工会是端木家的,害我白白的生了一场闷气。”略带不满的瞅瞅慕祥,抱怨的控诉:“好好的东西,藏起来干什么,直接给我看见多好,虽然我少,但也不至于会拿去当破烂扔。”
“哪有,只想给小千雪一个惊喜,怎么会是藏起来了,”慕祥暗暗汗了一下,赶紧转移话题:“谁惹你生气,你给谁好看,人都已经到了,到时,你想骂谁就骂谁。”
令牌呢,确是他特意藏了一下的,不过,他可不会承认,他好不容易将烫手山芋扔出去,坚决不要再收回来。
谁要是敢给他添乱,害他不能早返岛过清静日子,他跟谁急。
说话的时刻儿,银瞳、雪昊从车厢内飘下身来,一时间,晃花了跟着慕祥的那内院七八位守护的眼。
“慕景,驰叔,叶叔,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现在没什么大事,三位叔叔先去歇歇,我请二爷爷一会带我去见那向人就好可以了。”目光在三人略地过,又看向晴紫和墨墨:“晴紫,墨墨,你们也先去歇歇,银瞳、雪昊先陪着我。”
“主人,墨墨不累,墨墨跟着你,一会儿替主人揍惹主人生气的人。”墨墨晃晃小胳膊,一脸的气愤。
“主人,晴紫也要跟着你的,你歇,晴紫才会歇。”晴紫坚决的站到了银瞳的身后。
“我们也不累。”身为暗卫、贴身护卫的端木三兄弟自然更不会离开。
“行行,你们都去。”看看那几位,相思还真没办法。
慕祥友善的站到跟银瞳、雪昊的同一位置,一起踏进内院。
全部重新梳洗过后,又喝了茶,吃了冒险工会厨师临时做的美味糕点,其乐融融的享受过亲情后,熬不过相思的强烈要求,慕祥终于带着她去议事正厅。
内院的议事正厅,是真正的议事所在,也是冒险工会召集遍布大陆的分会代表人员宣布大事之处,分大厅两侧厅三处,大厅可容五万余人,侧厅容积就少很多了,只是小型会议厅,约可容二千人。
慕祥抱着相思出了歇息的内院,转过长廊,到了所安排召见族人的小厅前,才将人放下,而厅内早已经一切准备就绪。
花岗石面铺地,大红长毯自门前直通达主座前,正中位置设长桌,一主七副座,两边各三列桌椅一字相连,背后便是守护护卫所站之阶,两边墙壁镶有照明极品离火珠,厅内夜与昼并无多大差别。
此刻,七百守护已经列站厅内,一字而列直至门处,等候执掌族者莅临,而止水城的数位管事,更是站在厅内惶惶而待。
冒险工会遍布大陆,端木家在外子弟数十万,除了不重要的岗位或者小城镇有骋外人,其余主事全是花岛本家所派选,总工会近十万人,全部是端木氏族人。
在冒险工会内,与在花岛一样,基本不会怕消息外泄,而慕祥在接到慕景传信时,早已经封锁内院,除了本家最精英的弟子在列外,稍稍位低的都已经禁步。
家族主副有别,族中除了最高位的太长老,家主便是第一人,家主不在场时,下任准家主最尊贵,慕祥将人放下后,站到了右边,牵了相思的手,踏着红色长毯走向主座。
兔兔最是好运,被主人抱着,保持了人形出现的银瞳、雪昊跟在相思身侧,其后才是晴紫、肩头趴着小白的墨墨,和端木三兄弟。
没用玄力,脚步自然落在地毯上,那“卟卟”的声音,在寂静的厅内响起,惊的人心“咚咚”狂跳:相思长长的披坎托着乌黑的云发,逶过毯面的“沙沙”声,更是令厅内的气氛生出更深的异样。
蓝裙飘飘,白色的凤凰振翅形面具旋出一股幽幽的冷意,被一身高贵、散发出冰凉气息的男子护着,缓缓而入人,出现的瞬间,整个大厅的人呼吸同时一窒。
负责止水城事务,应召而来的管事慕丰慕年,看着行右的总会长和那图像早已经传遍家族,此刻却是行在最尊左置的人,刹那间,一股凉意自心底升起。
到达地毯的尽头,踏上七阶台上的正前位置,慕祥亲自将相思抱上高达开尺的主座后,才在左边第一副位坐下,银瞳、雪昊主座后而站,晴紫、墨墨后半步排列,慕景、端木驰、端木叶站到了慕祥身后,紧跟慕祥的五位护卫,在后一字排开。
目光扫了扫正候在座下的几人,相思一语不发,只拿起了桌上记有其人的详细资料,其实,那些,在来前,慕祥基本已经说过,她看不看都无所谓。
“沙”,纸张落在桌上,刮起细微的声响,“可”,相思的小玉手落在了光洁可照人像的桌面,并开始有节奏的起落。
“咚”慕丰的心脏,在那第一声后,被提到了最高处,又随着那手指落桌面的第二声轻响而落下,然后,开始了一上一下有节奏的扑跳。
“慕丰,止水城主管事,你记住,本少爷话不说二遍,”沉寂了好一刻后,相思终于开了金口:“何人令你将望月冒险团被逐出冒险团列?止水城冒险工会分会又为何不发布通告,宣昭大陆?”
“嘭!”慕丰听到了心灵炸碎的声音。
“回,回十一少,”冷汗渗了一额,他却连抬手的勇气都没有:“没有,望月团并没有被逐出冒险团列。”
“没有么?”斜了一眼,相思的声音冷的如九月寒霜:“止水城属菲亚所辖,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谁人指使?不说实话,那就,”停顿了足足一秒后,一声厉喝爆然而起:“杀无赦!”
声若惊雷,凭空而响。
“咝——”,七百护卫,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十,十一,十一少,”冷汗泠泠而下,慕丰哆嗦了下身子,脸色苍白若纸:“真的没有,没有人指使,望月团也没有,没有被驱逐。”
“家族护卫,将他,”森然一声,怒意张扬:“就地处决!腰斩!”
“不……不可能。”慕丰倒退数步,双目狂凸。
“十一,十一少?”七百护卫面面相觑。
“违令者,杀!叛族者,杀!”“砰”一掌落桌:“竟然视族令如无物,花岛端木一族要你们这等子孙何用!”
慕祥的心“咚”的撞上了胸膛。
“小家主息怒!我等即刻执行!”“嗖嗖”冷风四起,七百护卫冷颤连连,近前跨步出两卫,“嚯然”两声,家族统一的配刀出手,寒光轻闪。
“我说,我说,”慕丰大骇出声。
“迟了!本少爷给过你机会了。”红唇紧抿,一瞟举刀护卫,冷然厉喝:“都不许闭眼!若连这点血腥都见不得,若有一天族人有难,你们以何胆量相护!”
“是!”颤音虽显,却是还算响亮。
“卟嗵”,跟着慕丰的三人,腿脚发软,栽落在地面。
“哧哧——”寒光轻闪,鲜血长起,“啪”两声,分上下两半的人体落地,而落下的的上半身,还蠕动了几下,惊骇的张开的口僵硬着难成言,最后因失去了丹田支撑,生命消失。
腥味,刹那间弥满了整个大厅,阴森的冷意,在四处飘荡。
静,落针可分头重脚轻。
“慕年——”寂寂之中,声若从地狱传来。
“在……在!”字里行字,“咯咯”的牙碰牙声,清晰可闻,目光滞呆的慕年,机械的应了一声。
“你也记住,本少爷,话不二遍。”声音轻轻的:“慕丰的所为,本少爷早查清了,只是想给他一个机会,他不要,不怨我。你呢,需要本少爷一件件的问么?”
早彻底查过,所有的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在案,问,只是想知道,家族在其心中有多重。
杀一而儆百,有此心里,更多的是,她若希望家族万古长存,那么,但凡一点有可能的危感,就必须扼杀在摇篮内。
欲攻外先安内,欲治国先治家,否则,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些道理,她懂,所以,纵使会被人认为杀孽过重,心肠歹毒,她也不悔。
她想护住那个家,那个这异世的家!
“咝”,触电般,慕年激灵灵的冷颤了下。
“十一少,我所知道的,我都说,”努力数次,终于控住狂跳的心,慕年恍然悟过:“‘望月团’是受菲亚慕耀会长之令所逐,听说准备下手灭口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动。”
“嗯!”轻轻的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慕景无声无息的走到已经被没有逝去的慕丰身边,摘下了那手上的戒指,又轻然的退至原位。
“有些事,我并不知道,”慕年从戒指内取出一份资料平举于眼前:“这里是一份慕耀会长令我所代购建筑的房地之物,及所有帐目。那房舍地形图也有一份,那里有慕耀会长一双没有上过家族登记的儿女和娶来的莫家二位小妾。”
家族护卫近前,接过那份资料递至主桌前。
私藏儿女,是为家族叛逆所为,慕耀之心,昭然而显。
凉意,袭上的不止是相思的全身,同样的,慕祥全身泛起凉意。
“小十一,慕耀,正是慕芜同父异母的兄长。”默然的慕景,突然的冒出一句:“今年三百八十一岁,于一百七十岁时出岛,一百三十前年前调至菲亚。”
“二爷爷,这份,交与你,即刻传家族密令,查处那一处私宅,将其内所有人以家族密法分封筋脉,再密押送回本家。”相思只扫了一眼图形,直接递与慕祥,回头,双目如炬:“下最高封令,今日之事,若有半分泄露,诛五代!”
“是!”应声清晰,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彻查慕丰身边所有人,一个都不许露过,事实未清前,全部封筋脉。”冷眼看了厅下软栽的三位:“你们三个会如何,看你们自己。驰叔,我将人交给你和叶叔二位去问,我现在没空分心。”
“明白。”端木驰一闪,拎了两人,闪去了另一偏厅,端木叶拎了一人紧跟着飞身而退。
“慕年,你跟我景叔去一旁详述,说的越详越好。”瞅瞅慕景:“景叔,你带他离开这里,我好问那慕耀。”
“好!”慕景点头,领着慕年带着三位随从从偏门离开。
“慕七,你去传令长老带慕耀上来!”慕祥没回头,只点了一人的名字,身后的应了一句,凌空飞出偏厅。
“唉——”慕祥长长的叹息一声:“家族这些年对族人太仁慈了,以至有人心生不二之心。”
“二爷爷,这次,就来个大清牌,肃清一切不安稳的存在!”目子闪闪,语气却是异常的坚定:“但凡不利本家的一切,全部扼杀!有敢我族之心者,一律格杀!绝不可留情,端木家不需要向外的之心的不忠族人。”
“也该来次大清洗了!”慕祥赞同相思的话。
“银瞳,你会不会用精神探视?”相思突然的转头,轻轻的问银瞳:“我想探视下慕耀那不为人知的一面。”
“小主人,玄王阶以下没有问题,若超过我的实力,银瞳就无能为力了。”银瞳带着心疼的目光,柔柔的落在了她身上:“等下,银瞳为小主人查查那人。”
“银瞳,我不说谢,只是,你要小心,可别被反噬。”相思还是不忘记最重要的事,如果会被反噬,她宁可不要。
银瞳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
血腥味仍在,被处决的人也仍在,相思默默的坐在了椅上。
受慕祥之令去传话的慕七,在过了片刻后,自正门重回了偏厅,只微微低礼一下后,又站回了原位。
自他站立片刻后,四道人影二前二后踏过厅槛,前面的是一外表年约三十五六,肤白胜雪,一身儒气的男子,与他并列的是一位三十来岁,举手投足间透着风姿的美少妇。
其后两位俱是年约五十以上,面容清烁的青袍老者。
沿着红毯边缘向主座前走来的四人,还走至半进,远远的行了个家族礼后,两老者站至了护卫的行列,只余一男一女走至近主桌前一丈来远时才停下。
“慕耀,携妻莫氏莫念见过小家主、二长老。”慕耀看了眼地面的人,眸子微垂,轻弯了一下腰,又站直了身子。
相思面色一沉,怀中的兔兔放在的身上的桌子,目光明明灭灭,意味难明的在两人身上巡视。
未听示意礼毕,是为目无尊长,更是对执权者的轻视。
“慕耀,看来,你坐了百余年的会长高位,连家族的规矩都忘记了。”慕祥不轻不重的话在充满血腥味的厅内回响。
“长老教训的是,是慕耀失礼了。”慕耀脸色不变,再次弯下腰下去:“慕耀,携妻莫氏莫念见过小家主、二长老。”
风声微动。
在慕耀低首的刹那间,蓝影如电,自主位上一蹿而起,眨间便到了慕耀身边。
“小家主?”慕耀往后一退,碧绿光芒顿起。
“休想!”冷冷的声音才起,铺天盖地的威压,骤然而起,轰然间砸到慕耀、莫念头顶。
随即,又一道寒气如实际的冰刺,刺的人浑身发疼的威压,紧跟而至,重重砸在了两人身上。
不见任何动作,银瞳蓦然的飘在了慕耀头顶,威压之势,将两人牢牢的困住,雪昊则悬浮在相思身边,紧紧的护住了她。
“你,玄王!”慕耀在银瞳、雪昊的两重威压下,举手艰难。
莫念则连说话的力气都提不起半点。
“想对我的小主人出手,也要看清楚场合。”银瞳银眸里尽是一片冷意。
相思在空中身形一转,碧绿光芒爆起,不沾阳春水的纤纤十指若嫩竹,挥指连连,丝丝缕缕的玄力之风,如附骨虫沾上了慕耀。
绕着慕耀转了一圈,又飞快的在莫念身边绕了一圈,然后,缓缓降落下身子,停在两人身旁,将两人上上下下的巡视过数遍后,突的抬手,两只手掌轻飘飘的印上了两人的丹田,其后,蒙蒙碧绿色如潮水般到达了手掌与两人丹田相触处。
“砰!”一声仿佛有涨涨的物体炸破的声音响起,慕耀双目瞬间充血。
微微一笑,相思从两人丹田处收手,又一扬,照着莫念的脸“啪啪”甩手两下,然后,施施然的走到座前,跳上了椅子,再次将桌上的一团粉红抱在了怀里。
“银瞳,雪昊,回来吧。”悠悠的语气,淡淡的在一干人不及反应过来的呆滞中响起,银瞳、雪昊将威压一收,悄无声息的返回。
场中的两人,刹那间苍老,慕耀成了年近古稀的老人,莫念成了头发半白的老妪。
“为什么?”慕耀咬着牙,一字一字的出口。
“慕耀,你这是何苦呢?”相思浅浅一笑:“我本来只想问你几个问题的,可你竟有杀意,谋上者,是为叛族,格杀不论,身为下任家主的本少爷只好按族规处置了。”
“你——”慕耀血红的眼里,一片噬血的恨意。
“你的一双儿女,想必生活在那里很寂寞,本少作主,给你接回本家抚养了,你也不要太激动,”看着两人惊骇的双目,相思突的心情很好:“本少爷知道,你们必然什么也不会说,所以本少爷也就不问了。
“慕年,慕年——”慕耀恨声长念。
“恨也没有用,”相思站在椅子上,弯腰,一只手撑在了桌面:“莫念莫恋,你不该贪恋莫氏一族的女色的,而莫氏一族欲灭本少爷满族,同时还敢出价请鬼脸行刺于本少爷,这一族注定要灭族,莫念,你服不服?”
“不服!”莫念嘴角血丝成线。
“你那侄儿名莫森,确实是不该生于此世,”不以为意一笑:“因他,莫氏永不复存。银瞳,交给你了。”
毁了丹田,形如常人,现在,这两人的任何信息都无法传出。
银色如一抹,只一动,已经站在了慕耀身后,银瞳的手,按上了慕耀头顶,而雪昊却不需吩咐,晃到莫念身侧,举手印上了她的头顶。
慕耀突然暴睁双目,死死咬住了唇,而银瞳的银眉紧紧的拧了起来,银眸合起,周身涌上了一份凝重。
相思的双眉也霎时拧成了千千结。
片刻后,慕耀猛然全身颤抖,随即全身绵软,四肢无力垂下,而莫念,只在最初微微挣扎了一下后,软软的垂了头。
“小十一,你的动作,也太快了些。”慕祥看终于风平浪静了后,才看向相思,眉目间尽是赞赏之色。
他原以为,至少会询问几句,虽知道却半言未发,就已经将人给擒了。
“二爷爷,我哪有,”相思眨眨眼:“是他想对我动手啦!我只好反击了。”
“那是那是。”慕祥配合的点头。
“小主人,可以了。”银瞳收手,丢下了手中的慕耀,雪昊则早一点扔了莫念。
“传给他,”相思一指慕祥:“冒险工会的事,交给二爷爷处理,我还少,不宜插手。”
乱七八糟的事,她可不想管。
她只要找出线索,其他的,丢给家族头痛去,适当的时候,她再出手就好。
相思的算盘,打的哗哗响。
“小十一,”慕祥眼一瞪:“这可是你该管的事!”
“别说话!”银瞳可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手一闪印上了慕祥的后背心,雪昊也不落后,一听雪掌拍落在银瞳手旁。
“银瞳,雪昊,墨墨,晴紫,我们回常青去睡觉。”一见银瞳撤手,相思啥也不看,一点椅子,一溜烟的向厅外蹿逃。
纷杂的家事已了,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快意恩仇 第五章
在银瞳、雪昊传输一些记忆时,慕祥的脸从白到青,从绿到黑,最后就成了比黑锅还青铁的一块黑炭。
“你们快给我将小家伙捉住。”本还没从震惊中回过味儿来,一见有人不负责任的想逃,跟那想溜的人一样,啥也不管,对着两旁大叫出声后,慕祥也跟着凌空追赶。
捉住?不是拦截?
迷迷糊糊的护卫,晕沉沉的两位长老,突然的怔了怔。
阶与阶,区别明显,高一阶的速度比低一阶的速底快,有外力相助时,也可持平;而划归玄者行列的,并不是自幼便扔有玄者的修炼天赋,也不是突破灵玄阶后,只有到达玄宗阶的修炼者才算真正的玄者。
玄宗阶后,玄力发生质的转变,有凝成实际物的倾向,修炼者在控制时更能随心所欲,高超者可意随心发。
相思虽然还做不到那个层次,不过因为占了阶的优势,同时,又是突然性的袭击举动,她的最后一字才落音,人已经出了厅的一半,在那一怔的片刻之间,又到了三分之二的地方。
晴紫、墨墨起步晚半分,而实力却是高过相思,也只略迟了点点后便到了她身边,收了掌的银瞳、雪昊,占着玄王阶的强势,动动身形,不费吹灰之力的追上她。
最近门前的护卫,以半圆形的方式向厅门靠拢,想将人给暂时阻阻,银瞳威压都没用,只丢了个凌厉的眼刀过去,令护卫的脚步整体迟缓,不敢再动。
一团泛着蓝、绿、黑、银、青的颜色,从距地不足一丈的虚空中晃过,轻飘飘的就到了厅外。
“小家主,二长老,常青校长大人来访,正在花厅内等候。”守护在外的内院护卫,只见了荡出门的几种颜色,不等人近前,也不待看清楚人,先行尽职禀报。
“常青校长来了?”相思小惊了一把,飞逃的身形硬生生的顿住了,从空中落到了护卫身前:“来了多久,有多少人?有没说什么事?”
那个传闻天赋奇佳,是常青学院的天才校长的人物,终于潜出水面了,就是不知道来干啥,人长啥样,脾性如何。
来干什么都好,千万别告诉她,他是查了她的伟大创举,有坏常青声誉的嫌疑,特地来找她算帐来了。
她不是怕,是懒的管,银瞳、雪昊使用了精神探视,消耗了力量,需要休息,她要回常青睡觉去,这冒险工会是不能住的,住了会被捉来做苦工的。
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一圈,相思还真没想出来原因。
“来了有好一会儿了,小家主、长老在议事,只能请那位大人等候。”护卫是不知道相思小肠子在乱什么,只是据实以报。
冒险工会的原则,也是家族的规矩,只要主事人在议事厅内,谁来了都等着,大人物来了也一视同仁,家族使者,即使家主亲到,除非去参与议事,否则,一律稍候。
“常青的知秋校长来了?”误了一误时间,慕祥已经追至门外,落在相思旁边:“倒是难得他竟然出关了,有没说访谁?”
“知秋大人说,奉师尊之令,来接他的小师妹回校。”护卫说着,又瞧瞧自家的小家主,露出漾慕的眼神。
“知道了。”慕祥伸手一把捉过之前想开溜的人:“小十一,去会客了。”
这小东西,就不能安分点么?
事情都不说清就想跑,他真想将这小孙子揍顿小屁股。
拎了相思,慕祥扔下一堆人,径自飞身花厅。
这位慈祥的祖父,就不能换个方式么?
好歹给她留点形象,怎么说她都是本家族的准家主,若不是因为这是花岛家的老祖宗之一,她肯定跟他急。
像老鹰捉小鸡似的给拎了的相思,倍觉自己威严无存,非常郁闷的在心里将慕祥好一顿抱怨。
慕祥可不知被自己捉着的小辈,花花肠子已经转了几转了,只一路越过长廊,在衣袍飞扬间,已经落在花厅。
“近一年未见,慕会长安好?”坐在花厅,由护卫伴着,自斟自饮的品着香茗的知秋,听到声音,优雅的起身。
又是一位美男子。
儒雅俊美,沉稳如慕景相似,高位者的气质远胜慕景,与银瞳有几分相似,却少了银瞳的神圣之美,亦差几分高贵。
看起来像是个好说话的主,应该不会是来k她的。
相思睁着大眼,嘴角含笑,眼珠乱转。
“有劳挂念,知秋校长一身修为大进,可喜可贺。”慕祥一闪落在了主位前。
蓝裙如夏季的晴空,明媚生辉,面具掩面,却遮不住一身通透的尊贵风华,乌瞳深的比夜更幽,乱旋着眸子,扬溢出年少的清纯与童真,清清淡淡的气质,更是令人倍觉亲切。
果然是个招人疼的小娃娃。
“过奖,”盈盈红眸带笑,将慕祥手中的人给打量一遍,知秋是越看越喜欢:“慕会长,这个是否便是慕家的小家主,知秋那位小师妹?”
“知秋校长这么给小家伙面子,小心将来他给你惹事,”慕祥一笑,将怀中的人递了过去:“小千雪,见见你的校长师兄。”
“无碍,有师尊与众长老们罩着,惹了事也不怕。”知秋接过怀中还搂着魔宠的小小一团,笑的风轻云淡。
他不怕小师妹惹事,就怕不会惹事,若真能惹事,那是最好不过了,最好惹出一堆事来,分散长老们的精力,省的那几位没事就找他。
他对那几位,还真疲于应付。
“校长哥哥,我想漂亮婆婆和老头们了,我们回常青,好不好?”伸出一只手,大大方方的搂了知秋的脖子,眨眨水汪汪的乌目,满眼的企盼。
终于脱离鹰爪了。
这里不好玩,还是早走好。
大大的喘口气的相思,立即转换目标。
至于慕景、端木驰二位问出什么了,由冒险工会的族人去处理,她就不必一一去询问了,以慕祥的见识,如何处理,肯定比她内行。
“好。”知秋在得到慕祥的默许后,修长的身子站起,对慕祥辞礼,蓝袍晃闪,出了冒险工会的厅门,飞奔常青的方向。
呃,又是一个实干家。
这办事的效率,就是高,有其师必有其徒,得了真传;还真是所谓近墨者墨,受了那几老家伙的熏陶,这一位更是青于蓝而胜于蓝了。
相思堡贬难分的混赞了一个。
知秋在前,相思的四位人形守护兽兽在身,牵成一串,中间不打顿的一路飞行,而快就到了常青五老院内。
自凌晨入城,到冒险工会,再到常青,辗转了一个回合,时间已经近午时,而药痴的院子内,该到的不该到的,已经全到了。
春阳暖暖,花木茂盛。
高大的乔木,投下阴影,风过,摇晃的树叶,碎了一地的阳光,浓淡不一的一团影子跟着晃动。
赤橙树下,零碎的阳光铺就的桌上,茶烟袅袅,常青五老围桌而坐,细嚼茶味;稍远的地方,另一树荫下,司马家的一群人相坐一桌,静静的等候。
“还是小丫头的茶好喝!”红无情放下白玉杯,怀念似的咂嘴:“好久没偿过那美味,想念的紧。”
“红老头,你怎么就不想想你的小徒儿我,只想着茶呢?”熟悉的天籁之音,在红无情的话后响起。蓝袍泛出莹光,从院门处一转眼便到了树下。
丫丫的,就知道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