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如风第18部分阅读
相思如风 作者:未知
指向原本开裂的地方。
“哗啦”,如玻璃碎裂的声音,在李不行惊诧的目光中,光罩化为劲风散开。
在光罩散开的瞬间,李不行感觉自身笼罩在无数锐利的风刃中,一时身形急退,如利箭倒退数尺,但腿脚处仍有数处被风刃刮中,有点点轻微的痛麻。
“有种,接下!”李不行脸一沉,双掌一伸,玄力层层形成光团,向着慕平飞快的奔撞过来。
“老小子,怕你不成!”慕平冷冷的瞥了眼,十指飞快连闪,指风往光团迎去。
突然间,李不行惨白了一张脸,然后身子“唰!”的停下,随即手中的光团暗淡,直至无形。
“老小子,玄力用不出的滋味可好?”慕平冷然一哼,十指又是一阵飞点,漫漫洒洒的落在他身上。
“你无耻!”李不行双目喷火,死死的盯住了慕平,这人,竟然禁锢了他的经脉,令他玄力受阻,无法凝聚。
“……”慕平来不及说话,一声长啸传来,接着一道人影出现在山谷出口处,并向着场中疾掠而来。
一袭青袍猎猎的人外表年约三十,面白唇红,速度极快,身形晃闪中已经到了冒险营地前,并未做任何停留,直奔悬桥。
“长老,小千雪可否平安?”人未到,声已到。
“小景,恐怕是我们来迟了!”慕平看着来人,不由有几分黯然:“伤害小千雪的人,我已用本家特家手法封住了经脉,就是他!”
“长老,你说,来迟了?”心一悸,慕景身子一晃,“蹬蹬”就倒退数步,声音颤颤:“小千雪人呢?”
迟了!迟了!
竟然迟了!
“应该是落入怒江了,”慕平目光一扫悬桥另一端带着漆黑面具的人,杀意浓浓:“这人妄用禁物‘天使的眼泪’,小千雪纵有至尊也难敌对手,而且,只怕另一边的人亦是帮凶。”
“落入怒江?!”慕景宛若雷击,心如刀割,浑身无力,眼前一黑,嗓子一甜,“哇!”一口艳红的血瞬间染红了桥面。
“哈哈,”看着慕景急火攻身,全身禁锢的李不行,却仰天大笑:“就是要他的族人为他痛!用大陆第一天才的命为我孙儿殉葬,值了!”
光芒一闪,一柄小剑直刺他的喉咙处,一瓶黑色带腐味的液体狂倾洒向空中。
大仇已报,轻敌失手,不能自爆拉人垫背,自我了结之力却是尚有。
“想死,没那么容易!”慕平手指一弹,“叮”的击落小剑,抬手,碧绿光芒闪烁,“哗啦”一下连瓶带已经洒出的液体尽收于一片光罩中,流光回旋间,液体再次化为一抹水箭归入瓶内。
“嚓”,慕平再抬手,银芒闪过,李不行带戒指的手指离手脱落,盯着他声音寒如九月浓霜:“本家的家主没说让你死,你不想活也得活,本家家主若不想要你活,你不想死也不得不死!”
“还有谁?”慕景抬头,死灰般的眼里燃烧着烈火,轻轻的问慕平:“除了他,还有谁是致千雪于死地的人?”
千雪儿有一只至尊,一只神兽,除非被人拖住脚步,否则,一定有机会逃离。
“杀手工会,鬼脸刺客!”慕平杀意不掩,漠然扫了眼悬桥另一端的面具者。
杀手工会,除非任务,否则绝不会出现,即在这里现身,必是被李不行所雇。
“长老,传消息回本家,查看小千雪的生死牌,派驻本家人员巡守怒江下游,但凡有线索即刻回报。”慕景抹去嘴角的血,异常的平静。
“我明白,这人我会送回希望城,请冒险工会总会看押,召集令也会即刻发往大陆。”慕平叹息着看了看慕景,“小景,你也宽心些,若千雪平安归来,不见你必会难过!”
这孩子,太苦了!
痛失至爱,如今却又失至爱之子,知千雪生死牌断裂之日,必是他心死之期。
本家下任准家主若真陨落,本家必血洗大陆!
慕平一手抓起李不行,从空中凌空而回。
“杀手工会么,”慕景待慕平离开悬桥,身子一晃,便落到了鬼脸前,一身森冷的气息令人忍不住心惊:“若千雪身陨,本家必令你等数人上天无梯下地无门!”
“今日之事,我自知愧对此心,他日你若寻仇,我不会逃避,”鬼脸坦荡着对上慕景的目光:“‘千雪若亡,灭三族’,这是千雪小公子落江前留下的话,现转达与你。我们走!”
鬼脸人影一晃,向虚空闪去。
千雪若亡,灭三族!
他记下了!
但此人,绝不能任之就此离去,他痛,也必要与人一起痛!
“慢着!”慕景一闪,到了鬼脸前:“其他人可以走,唯你不能!”
“好!”顿身而回:“若要战,待你歇后,我奉陪!”
“若千雪陨,你的命,我会亲自去取,”慕景手一抬,一方半个巴掌大中间刻一小小“魂”字的玉牌出现手掌中,手一扬,直奔鬼脸:“可还记得此物?”
“这是当年我送与救命之人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你手中?”鬼脸接过,紧紧的握在手中,看着慕景,满是震惊。
“为什么会在我手上,为什么会在我手上?”慕景声音嘶哑,掩不住的痛楚:“她的贴身侍女交与我,希望能为她的孩子的平安增加一份力量,可你可你……”
“她的孩子,是谁?”心一悸,鬼脸一片惶然。
“她的孩子,就是那已经落入怒江的人,千雪!”慕景双目凝视着滚滚江面,满心凄凉:“你负了你的诺言!”
“不,不可能!”鬼脸骇然失声,身形爆起,一闪便落在了悬桥之上。
“她的仇,等着小千雪去报,她的恨等着小千雪去了,”慕景随即飘落悬桥之上,声音飘渺:“而你,却助人伤她唯一的骨肉,你负了你自己的承诺,更负了她!”
字字如锤,锤锤中心!
“唰唰”,又是两道人影落在桥中。
“景哥,小少爷在哪?”端木驰一停下,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口,只急急的看着慕景。
“我们,都来迟了!”慕景心中一酸,虎目潮湿。
“来迟了?景哥,你说来迟了?”端木叶身子一晃,差点站立不住。
“不会的,不会的,”端木驰连连倒退,“哗啦”一声碰得悬桥护栏摇晃不止,满是不可置信的声音:“小少爷有至尊兽护着,不可能有事的,一定是逃走了,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
一行清泪,自慕景眼中落下。
是何等的无助,他的小千雪儿才会发出信号,一人独对数位玄宗,结局又是何等的惨烈,等不到族人,那该是何等失望!
终是他来的太迟!
江水咆哮,血雾残阳,一片凄凉!
鬼脸两耳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怔怔的站在桥面,双目空洞。
这里曾是那抹人影坠江之处,可是,如今,那个小小的人曾经站立的地方,却只余下血迹斑斑!
嘴角带血,梨涡浅浅,那一笑,可是在笑他?
他错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孩子沐血落江,却不曾出手相救!
他有何颜对她!
她的孩子若亡,今生,他必灭李氏与莫氏两家!
“啊——”,一声凄切长鸣,划破虚空,与怒江江水共呜咽。
凰女惊世 第一章 圣殿巫子
从西大陆一直往北,地形由低至高逐渐上升,最北方的地方,便是大陆的“极寒之地”,也是西大陆的最高处,越过极寒之地,便是大陆的最外围——虚海。
极寒之地方圆近百万公里俱是崇山峻岭,山脉环绕蜿蜒,山势陡峭,峰尖直插云宵,从山峰到山脚,终年覆盖着皑皑白雪,整个极寒之地是一片银妆素裹的世界,阳光一照,折射出耀眼夺目的银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极寒之地的主峰——圣语峰,位于极寒之地的群山中央,方圆十万余公里,无论阴晴雷雨,从山顶至半山腰终日被云海笼罩,飘渺如梦境。
大陆唯一一不被人质疑的信仰,统领天地之力的天地圣殿,正是建在圣语峰临近峰顶的地方,圣殿建殿处宽阔平坦,一色的水晶石打造的一大片建筑物在云海中如龙盘卧,比海龙王的水晶宫更宏大更壮观,主殿前檐上百丈来长的巨匾中“天地圣殿”四字曜曜生辉。
早晨的太阳正将雪峰映成一片银色,此刻,圣殿殿门大开,从殿内到殿前的银色场中整整齐齐的分站两列银、蓝、橙、绿四种衣袍的圣殿人员,肃容垂手而立。
一辆四匹羚羊马拉着的豪华马车,伴随着车轮辗过冰层的“咯吱咯吱”和敲击雪地的清脆马蹄声,转眼间便从通往圣殿的盘山大道上到了圣殿门前。
马车停下,紧随车旁的护卫轻轻的拉开车门,恭敬的请示着车内的人:“巫子殿下,请移步入殿!”
“到了么!”车内一道略带慵散的声音传出来后,随即一只白皙的手挑起车帘,露出一角火红衣袍,然后,眼前一花,一个一袭红袍似火,二十来岁的少年便出现在雪地上,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
“恭迎巫子殿下!”恭候着的两列人,一见他,便整整齐齐的躬身行礼。
还是老样子啊!
什么都没变,连迎接的方式都是一模一样的。
红梨落在心中低思一番,袖子一挥,一片墨绿色光芒托起了行礼的众人,优雅一笑:“都免礼!辛苦各位了!”
“谢殿下!”直起身子的众人,声音仍是整齐划一。
“请殿下入主殿谨见殿主,巫子离圣殿数年,殿主甚是挂念。”一银衣越众而出,对红梨落轻语。
“明白了!”红梨落抬足走向主殿。
宽阔的主殿中,正中的位置摆着一巨形桌台,台上正中竖着高达七十余丈的一方玉牌,上书“天地之灵位”,左边立着一只彩色魔兽,右边立关着一方略低的玉牌,刻“人灵之主”字样,香炉中的香散着淡淡的清烟。
一位一袭紫色长袍,白面粉唇,蓝发如缎,外表看约三十七八的年青男子端坐桌台前椅内,瞑目静想,似在修炼般。
红梨落轻轻的走进殿内,拿起桌台的香,进了一柱后,对紫袍人行了一礼,退至他身旁,静静的站立。
“你这孩子,还是一样倔!”一直闭目的水空云睁眼,一双眸子平静的如幽海,看向红梨落:“怎么不肯自己入座。”
“殿主大人,梨落不敢造次。”红梨落走到一边的椅上坐了,仍然是那种亲切的带着疏离,似近又远的气息。
“离开五年,修为长进不少,突破天玄阶了,”水空明对这个自己亲自挑选的巫子,下任圣殿的殿主,越来越满意,刚刚表扬了一句,随即脸色一沉:“对红氏世家的事,你太冲动,当时若非有圣殿护卫在,你岂能活着走出天谴!”
“确是梨落欠考虑,梨落知错!”红梨落难得的低头,却是语气坚决:“不过,若是能重来一次,梨落还是那般选择。”
有些事,忍到不能再忍的时候,便不需再忍,而他,忍了十几年,已经够久,自他离开圣殿游历大陆的第一天起,他便知道圣殿有护卫暗中跟随,就算没有,他仍然选择在天谴将红氏二十人击杀。
“罢了,所幸无事!”水空明也不愿在这事上纠缠,只静视他轻问:“游历大陆可有收获?”
“殿主大人,梨落除了看清大陆世家之间的争夺之外,其他并无收获,”红梨落嘴角现出一线浅笑:“梨落以前数次游历大陆并未找到殿主要找的人,不过这一次,却无意中遇上了一个,他倒是很符殿主要找人的要求。”
想起那个小小的玉娃娃,他的心里便是一片温暖,嘴角的笑也更深。
“可是你的新交小友,那新崛起的大陆第一天才,第一茶灵千雪?”水空明看着红梨落的笑容,目光中有一丝期待:“下次不妨请来圣殿做客,让我瞧瞧。”
“正是他,”红梨落一听那“千雪”两字,语气中有几分自豪:“天赋卓绝,茶艺无人可及,原本想将其请来极寒之地游玩一番,他却在茶会后扔了传送卷轴,一个人跑了。”
也不知道那小家伙会被传送到哪,他还是有点放心不下,若不是因为已经到了回离极寒之地的期限,他还会在大陆中四处游历,找一找那小娃娃。
“小小年纪,胆子倒不少,跟你当年有得一拼,难怪你们两个投缘。”水空明露出一个无奈的笑,他选的这位巫子,在圣殿的时间远远不及在大陆游历的时间多,每次一回来都是住几个月,然后一走就是数年,跟那扔卷轴的小娃娃一样,胆子大的出奇。
“这次为你挑中了数位侍女,到时你自己看看,中意的便派使者接来圣殿,教导之后,送你殿内去。”水空明打开一张记有详细资料的卷轴,递与红梨落,心底又生出几分无奈的情绪。
这本是圣殿蓝衣长老该管的事,却因都不敢亲自对巫子禀报,硬是将此“重任”塞给了他,长老们言辞切切的说什么“巫子最听殿主教诲”,“只要给巫子找到了合适的服侍侍女,巫子便不会觉得沉闷,会减少出游次数”等等一大堆的理由,送来一卷卷轴便全部消失。
现在,却让他抹了黑脸,给自己圣殿的巫子拉“皮条”,他的威严,他的老脸都丢到极寒之地背后的虚海去了,半点不存!
“明白了!”红梨看也不看的收起卷轴纸:“殿主,我想再次闭关!”
“去吧!”水空明点头。
天地圣殿被大陆所敬仰,虽然从不参入大陆之事,在大陆动荡时,却会是主持公道的第一人,若没有强大的实力,终是难以服众。
当初的那个孩子已经长大了呢!
红梨落在午后才离开主殿,水空明看着他的背影,感叹一声,又瞑目进入修炼。
他还记得,当年为了寻找下任殿主继承人,他亲自离开圣殿,行走大陆,然后在希望城外捡到了偷跑的红梨落,当时还是小小的瘦瘦的一个人,却是唯一一个他中意的孩子,本身天赋极佳,凭着自身的努力,终是赢得了一致的认可,成了圣殿巫子。
下任巫子会将圣殿导向何方,他并不关心,他只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人灵之主与兽灵之主的存在,解开这片大陆的封印,若真能亲眼见一回,他便知足了!
圣语峰上最好的修炼场地,是处于圣语峰峰顶的冰洞内,灵气浓郁,尤其是水之灵气更是极浓,被灵气所包围的红梨落盘坐洞中,尽情的吸收着。
日落了又日升,白昼与黑夜交替着轮回,转眼间便是几个月过去了,许多的细少的事都化为了灰埃,消失在了岁月中,而惊震大陆的事,从来不会被淹没。
此刻,一道银色的人影,如风般闪进了冰洞内,落在了红梨落身旁。
“何事?长老?”红梨落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的银袍老者,如果无急事,在他修炼时,绝无人敢打挠他。
“巫子殿下,刚刚传来消息,大陆出现了禁物‘天使的眼泪’,请殿下速去主殿。”银衣长老低首回禀。
天使的眼泪?
红梨落长身一晃便出了冰洞,功夫不大便进入了主殿。
“竟到天玄巅峰了,提升的速度比前几次快了些。””水空明见红梨落进来,指指座位;“这次打断你的修炼,需你以圣殿巫子的身份走一趟大陆,做个见证。”
“殿主,是谁动用了禁物?”红梨落只感觉,现在的心跳的有点急。
“药剂师工会,李不行,”水空明注视着他的眼:“冒险工会召集令已出,大陆强者将汇聚希望城,巫子便代表圣殿亲自前往东大陆,随同人员早已候下,你随时可以起程!”
他知道,一旦红梨落知道小友生死未明,只怕是片刻也不会耽误的,他可是清楚的知道他的巫子,除对自己在意的人会展现出本性外,其他一切都会视而不见。
“殿主,您是说使用禁物的是李不行?”红梨落的心“突”的一跳:“据我所知,药师工会与大陆各势力并无生死大仇,应该不至于不惜违背大陆公约,使用禁物令己身身败名裂。”
“护犊情深,只是可惜了那个孩子,如此天赋竟然折于小人之手,”水空明的语气透出几分惋惜,一只小小的盒子递至红梨落眼前:“你的小友坠入怒江,下落不明,其本家正在搜寻;你去东大陆时也可顺便去怒江下游看看,至于所有的详情尽在此处,你自己看了便会明白。”
“小千雪坠入怒江了?李不行使用禁物是对小付千雪?”红梨落抱了盒子,一脸惊容,细细阅读传回圣殿的信息,脸越来越黑,狠厉、嗜血从眼中一闪而过。
坠入怒江,竟然是坠入怒江!
横穿蚀魂沼泽的怒江,一江毒水,完好无缺的人掉入都逃厄运,一个重伤的孩子,有几分希望?
数位玄宗围攻一个娃娃,杀手工会倒是好气魄!
“殿主,梨落收拾一下,即刻起程!”红梨落身子一闪,出了大殿,直奔自己所住的偏殿而去。
不过半个时辰,一辆马车由数十人护着,羚羊马四蹄翻扬,如飞般驶离圣殿,没入飘渺的云海中。
凰女惊世 第二章
第一节自主契约
魂河,是大陆第一大河,发源于极寒之地,平均深约为一万五千尺,宽约为九千尺,最宽处约为一万二千尺,贯穿整个西大陆,自发源地起便绕着西大陆成“s”形兜兜转转,最后归于虚海。
魂河流经蚀魂沼泽与蚀魂山时转向流向撒弥拉大草原,“s”形的弯道正在沼泽与山相接临处,奔腾喘急的河水翻涌着滔滔大浪,一路咆哮着一往无滞的前行,一个个巨大的旋涡有如龙卷风般旋转着随水流出现又消失。
河面水急,而沿着水面往下,水流愈来愈缓,到达一万多尺的河底时,已经平稳,河底暗礁林布,遍布着珊瑚、水草,更时不时的有巨形大坑,坑内的水与河面的旋涡一般,螺旋式的飞速旋转,既使是在水底,仍然可听见那“哗哗”水响音。
早晨的阳光,洒落在河面,晃动着一层柔和的光辉,而幽暗的河底,一个大坑洞的不远处,长着一从绿珊瑚,最顶端的一簇如一朵灵芝菌,上面盘趴着一条全身墨黑,一尺来长的,约成|人大手指粗的小蛇,花、白、青、蓝等各色各样的水系鱼、蛇、蟹、虾之类的小动物在周围来回穿梭,偶尔会有一两只擦着它的身子而过,而它,仍然无动于衷。
小墨蛇那小小脑袋就搁在珊瑚边缘,时不时也会抬起来伸个小懒腰,恰似人类百般无聊的状态,幽幽的小眼睛偶尔会看看远处的大坑,然后又趴着闭上眼睛。
“哗哗”,螺旋似的水流飞快的旋转了一下,又发出了一声水响,声音比往常更大些,周围出现了一丝纹动,一个如水泡的透明银色光罩被旋转着抛出旋涡,飘浮到了坑外的水流中。
银色的透明光圈不大,直径约一丈左右,圈内一个身穿白袍的人仰面而躺,如瀑布般的黑色发丝散落在背后,精致的小脸一片苍白,嘴角血迹斑斑,胸前的衣服更是一片殷红,紧紧的闭着双眼,双手侧放,平平的悬浮在中央。
相思,圈内的人正是相思,在她坠入怒江被旋涡旋入其中的刹那,她的额间突然闪过一道光,然后一圈银光将她包裹,随着旋涡飘流,穿过了无数的坑坑洞洞后,终于被抛入魂江内。
小墨蛇听到声音,如往常般略略抬头看了眼,又准备将头趴下,继续自己的无聊事业,在刚刚趴下一半的距离后,双眼“嚯”的就亮了,接着,人性化的小眼里出现惊讶、迷茫不解、然后就是震惊。
这个人类跑泡泡内干什么?
是不是泡泡内睡觉很舒服?
小墨蛇的小脑袋里当即就冒出问题出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圈圈。
如果真的睡着舒服,那他也不要再睡在自己的家里了,虽说自己的家很漂亮,灵气也很充足,可是,却不能跟着自己走,像这样的泡泡多好,想到哪就到哪。
也许,他该去看看,是怎么住进去的。
小墨蛇小小的蛇身一闪,“哧溜”一下就到了银色的透明光圈旁,小尾巴一卷,倒过来,轻轻的戳向泡泡,光圈只是略略的晃了晃,被触碰到地方往内陷了点点进去,待他的小尾巴一返回,那儿又反弹回复原样。
小墨蛇一见,又伸出脑袋去碰了碰,感觉软绵绵的,撞的陷进去一会又复原,但是,在水里却又是圆圆的不变形。
咦?这个泡泡有秘密?
小墨蛇绕着泡泡转啊转啊,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转了数个圈,瞪着眼睛观察了半天,却就是不见圈内的人有反应。
这个人类好漂亮!
比他偷偷潜出水面见到的,那些同伴们告诉他说是人类的人漂亮多了,虽然他不太记得母亲的样子了,但是,他觉得,这个人比他母亲还漂亮!
而且,看起来比他见到的那些人类亲切多了,他见到的人类一个个都是拿着武器,打来打去的,脸上都是凶凶的,同伴们还告诉他,千万别给那些人遇见,遇见会没命的,母亲离开时也嘱咐过,所以,他都有近百年没到陆地上去玩了。
只是,这个人为什么不动呢?
陆地上的人类,不都是跑来跑去,飞来飞去的乱蹿?
小墨蛇迷糊了!
想啊想啊,绕着泡泡转了数圈,又退回一边,偏着脑袋,开始思考起来,小眼睛里,闪过迟疑、挣扎。
好一会儿后,终于下定决心般,身子突的一晃,光芒爆闪,河底的水“哗哗”大动,周围的小鱼小虾吓得“唰唰”的四下逃蹿,等光芒过后,他那一尺来长的小身子,已经变成了巨形,长约百丈,粗有三十多丈,两只眼睛亮得似灯笼。
强大的气息,令周围方圆数里的无论是普通鱼虾还是修成了普通魔兽、灵兽的水系类动物,纷纷亡命奔逃,近前五六里左右的全部肚皮翻白,当场晕厥,小小的墨蛇,竟然是只巅峰神兽!
小墨蛇露出本体,尾巴一卷,一圈圈的将银色泡泡圈在背上,掉头向着河的上游某一方向游去,身子在水中只几闪便从原地消失,到了数百丈远的地方。
小墨蛇卷着泡泡一路奔跑,沿河流而上,最后进入了一处淹在河底边缘暗礁中,然后,又闪身进了一个宽达六七十丈的大洞,并沿着洞一路七转八弯的倾斜着向上,又游了许久后,他那粗大的身子一晃,“哗啦”一声水响后,跃出了水面,落到了一处平台上。
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个很大很宽的洞|岤,不知处于何处,但却十分的隐蔽,平台便是洞|岤的最前端,离开水面约七八丈,一路横伸着向内,里面一洞的光亮,折射在水面,晃着银光,有如夜晚的明月照水。
小墨蛇卷着泡泡一路走向洞内,待进入六七十丈时,洞壁上便现出亮晶晶的石头,越往内走,石头越亮,纯度越高,洞内的灵气回绕盘旋,纯的成了回旋着可见的实际透明薄雾。
待又进入了近百丈时,洞|岤蓦然变宽,高约二百余丈,宽至少有三百丈,洞内晶光闪闪,壁上的石头一片纯白,洞|岤的尽头处尚有一方高约一丈的不含半丝杂质的纯白石头安卧着,纯白石头如镜子般,将卷着泡泡的小墨蛇清清楚楚的映在了上前。
小墨蛇对此视若无睹,一直到了中央地方,才将泡泡放下,然后,身子一晃,又回复了一尺来长的小模样,盘在地上,眨巴着小眼睛,盯着泡泡开始研究。
突然间,包裹着相思的银光有了变化,相思的身子缓缓下沉,最后落在了着地的泡泡层上,与地面接触,又在小墨蛇不解的眼神中,泡泡的光芒开始变弱,一点点的暗淡了下去,片刻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亲切!
有母亲的味道!
闻着相思身上的气息,小墨蛇小身子一动,爬到了静静躺着如睡着了的她的身上,伸出小脑袋蹭蹭了她的小脸,又蹭了蹭鼻子、耳朵,缩回脖子,又盯着她看了起来。
片刻后,小墨蛇爬了下来,爬到相思的左手边,然后,突的,伸长脖子,张开小嘴,向着那雪白纤纤小手掌的母指就是一口,小小的牙齿上,沾上了点点血迹,那被他咬后的地方,渗出点点血丝。
在小墨蛇的脖子伸收回的霎那间,光华乍现,一个巨大的契约阵纹将一人一蛇包裹在内,七角阵形中,浅绿闪烁。
“主人,墨墨跟你订下了契约,你以后可不能抛弃我哦!”突然从阵纹中传出一道清纯的少年男子声,响在了空旷的洞内。
阵纹消失后,小墨蛇那人性化的眼里一片喜悦,盯着地上的相思,又轻轻开口:“主人,原来你跟母亲一样呢!你等着我,我化形去了!等我出来,我也很漂亮的。”
他也有契主了!
还是他自主契约的主人!
小墨蛇心里暖暖的一片,自言自语的说完,他那小身子一闪,闪到了洞|岤的一边,身子盘成一圈,合眼睡去,身上升起点点光芒,将其完成包裹,成了一团银色光团。
第二节炼狱重生
契约阵纹降临的的那一刻,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进入相思的身体,她的身上突然发生了变化,一缕比黑夜更黑的火焰“哧”的从她头顶冒出,接着又是“呼”的一下扩散成了一团黑云,完全将她的身子裹住。
洞内的温度,随着黑色火焰的出现,陡然变得燥热,传出一股布料烧焦的味道,而后,又消失不闻,那灼灼的火焰却在熊熊燃烧着,火苗“呼呼”作响。
而在看不见的地方,那火焰渗入了她的肌肤,一点点的往内渗烧,一直烧往她的身体内部。
她的身体内部,情况很糟,后背肋骨有三根断裂,胸前亦有二处断骨,五脏六肺被断骨戳出无数小洞,几处戳穿,已经肿胀,有微小的部分甚至坏死,那胸腔中所积有的於血,已凝成了血团,而丹田却是一片干涸,如三年不见雨的水田,干燥、枯竭。
黑色火焰一入她的体内,便以燃尽万物的气势,见物烧物一路横烧怒焚,将所有的的坏死组织烧成得一丝不剩,火焰过后,她那断裂的肋骨,一点点的在融合,五脏六肺开始消肿,一切开始新生、修复。
比炼狱之苦更痛!
被火焰包裹着的相思,身子开始了阵阵痉挛、抽蓄,就算已经晕迷,那痛,却令她的身子起自然的反应,开始无意识的扭曲,时而弯成一张弓,小脸皱成一团,秀眉拧成一条线。
黑色火焰一直在持继的燃烧着,待终于缓缓熄灭时,一丝不挂的相思,浑身洁白如玉,嘴角血迹已干,精致的小脸上虽然双目紧闭,却是一片祥和,如一条沉睡的美人鱼,这样的她,却美的令人生不出半丝暇想。
一切还没结束!
就在她的身子刚刚露出的霎那间,又是一缕火焰“哧”的从她的头顶冒出,炽白耀眼,见空气“呼呼”猛涨,又将她的身子完全包裹。
炽白火焰比那黑色火焰更为霸道,令整个洞内的温度升到了致,壁上的晶石在那灼热的气息下,开始变软,最近的开始融化,点点滴滴如雨点滑落。
火焰又从她的体外渗入肌肤开始燃烧,而这次,却是连她的经脉都没落下,那火一点点的灼烧着,将她的经脉灼断又续上,续上又灼断的反复。
当烧至她那干涸的丹田时,更是以焚尽虚空的霸势,将之灼烧了个透彻,丹田灼得成了一片透明物,却是硬生生的将丹田的容量扩建了一倍。
炼狱之苦再次来临,相思再次开始了新一轮的抽蓄、扭曲、痉挛。
火焰持续着,待将她焚了个透彻后,终于减缩成薄薄的一层,并单独的往左边退去,待退到她身体的一半时,开始一闪一闪的燃烧,覆盖在她身体表面,那露出的肌肤比更先前更白更晶莹,比初生婴儿更粉嫩。
洗经伐髓,炼狱得重生!
炽白火焰刚刚退至左边时,先前的黑色火焰“哧”的又出现,覆盖在了她的右边身体的表层,两种火焰,一左一右,一白一黑,将其包住,只留下头部在外。
万物静止,只有那黑白火焰在闪烁,这样的情况却只是保持了片刻,安静的洞|岤中,再次开始了异动!
一缕缕的纯净灵气,仿佛如人类看到了稀世珍宝一般,以争先恐后无与伦比的速度,疯狂的涌向火焰中的相思,丝丝缕缕,绵绵不绝,从她周身的毛孔渗入她的体内,进入经脉,化为玄力流入丹田。
那片干涸的丹田久旱逢雨,开始疯狂的吸收灵气,随着大量灵气的涌入,丹田开始饱和,可是并没有停下,而是自动开始压缩,一点点的将其压缩成团,浅绿色渐渐的变深,最后一点点的变化成了墨绿,墨绿又开始扩充。
洞中的灵气以更快的速度涌向她,很快的就被抽光,但瞬间后,从洞外的水面上冒出缕缕灵气扑向洞内,而且持续不断。
这个时候,洞|岤所在外面魂河附近异象顿生,方圆百里之内,丝丝缕缕的灵气自动钻入水面,每空这范围内的灵气被抽空时,从四面八方又汇集过来,一直循环不止。
时光在流逝,突然间,洞中又一次映现灿烂光华,契约阵纹无声无息再次降临相思身边,七角形的第一个角内,一点点被墨绿色弥满。
随着阵纹的出现,相思的一头长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寸的变长,不过一个呼吸间,便从原来及膝弯的地方,长过了脚踝,并长至高出她身高约二尺才停下,而她就躺在黑缎般的长发上。
蓦地,在阵纹退后,一片耀眼的银光从相思的额间迸发,将洞|岤内原本的晶石之光掩盖,炔炔而亮,高贵而典雅,银光持续了几个呼吸后无影无踪,而相思的额间却多出一个独特的图纹,似火非火,似云非云,线条清析,笔笔纹痕繁而有序,有条不紊。
她那原本精致的容颜,点上那朱砂火红图案,更是绝色无双,不曾睁眼,那周身的气质却已经在瞬间改变,亲切与高贵并存、清傲与祥和共容。
而灵气仍然在前仆后继的狂涌,从相思的周身渗入,归于丹田,待丹田饱和后,所有的灵气却自动挤压,浓缩,只留下最精纯的,杂质排出,形成了一条路径:新的灵气从周身而入,杂质却从脚底排出。
洞内不知岁月,而陆地上,秋去了雪降,雪融了春来,转瞬已经又到了第二年的初春,而相思,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突然,沉静的洞中,空气终于有了波动,一片炽白的火焰陡然冲天而,直达百丈余高,接着,相思的生死契兽,小麒麟紫极从火焰中走了出来。
此刻的紫极,不再是初次睡醒的孩童样,现在的他身材修长,看上去年约十五六岁,原本无饰物的他,左耳多了一只弦月形耳环,耳环闪着妖冶的光泽,将天生一股王者霸气的他衬得俊美、邪魅。
这个,不是那记忆水晶么?
紫极一出来,凌厉紫眸一扫四周,突的露出几分惊讶的表情,下一秒,当看到地面的相思时,漂亮的眼睛“嚯”的瞪成了铜铃,嘴巴亦张的大大的,表情是无比震惊!
是她,那个人竟然是她!
凤凰一族的灵主,竟然是她,他的契主!
凤凰一族的圣主,在过了无数个千亿年后,终于出世了!
麒麟一族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后,终于等到了她的到来!
他,何其有幸!
紫极一时怔怔的看着地上的相思,陷入呆滞!
“小千雪,小千雪!”许入之后,紫极终于清醒,一闪就抱起了躺在地上的相思,紧紧的拥在怀里,紫色的眸子里一片激动,修长的手指落上她额上的图形,一遍一遍的来回轻抚,动作柔而轻。
“真好!竟然是你,真好!”紫极坐下,将她抱在怀里,静静的守护着她的苏醒,而双眸却溢满了温柔,在她耳边低呢轻语:“睡够了要快些醒来,我等你,小千雪!”
洞|岤内的空气又出现的波动,角落里的那团银光慢慢变大,蓦的一亮后,露出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子来,长发披散,一身精美的黑色铠甲光芒闪闪,黑发黑眸,红唇粉的可以滴出水来,似一块未经琢磨的美玉,可爱而清纯。
“你是谁?”墨墨一出来,急急的跑到了被紫极抱着的相思身前,黑白分明的眼珠儿紧紧的盯着紫极:“为什么抱着墨墨的契主?”
这人是谁?
从来哪来的?
他刚刚才化形好,想看看自己的契主如何了,一睁眼,却发现有个漂亮的跟自己的契主不相上下的人存在,他就想不通了。
“小墨蛇,别吵!”紫极对墨墨的出现,连眼都没斜过,听到他的声音,一个眼刀就丢了过去:“你敢再嚷嚷,丢你水里去!”
若非是墨蛇,换做其他蛇类,紫极早一掌拍飞出去了。
“你好凶!”被紫极凌厉的眼神一扫,墨墨的身子一抖,眼里满是委屈:“我要告诉我的契主,你欺负我!”
还敢威胁他?欠拍!
紫极眉一皱,一把就抓住了墨墨,手一抬,拎起他就准备往外扔,突地,一道天籁般的童音,响在了洞|岤内,清脆悦耳如玉轻吟浅唱——
“谁欺负谁了?”
凰女惊世 第三章
一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紫极手一松,将抓着的人给放了下去,可一低头,怀里的人却仍然紧闭着双目,呼吸平稳。
难不成是他的错觉?
紫极不禁眨了眨眼。
还好还好!
契主醒来的太及时了!
墨墨一落地,忍不住拍了拍小胸口,怯怯的看了眼紫极,却不敢再出声,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相思。
怎么还是没反应?眼睛也还没睁开呢?
墨墨瞅着一身火焰的人,又是一阵迷茫。
浑身暖洋洋的,如冬日沐浴着阳光;一身舒畅,又似夏天泡在凉水里,两种感觉并不矛盾,却令人倍觉通透清爽。
这是相思的意识清醒时的第一感觉,然后,便觉得身旁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又听到了一声委屈的少年男音,让她不由的便接了话茬,一开口,自己倏然一惊,瞬间沉寂了下去。
她还活着!
在翡翠自动解除铠化的那霎那间,她有想过用传送卷轴逃命,不过,那念头只在脑中一闪而过后,便消失无痕,她,冒不起那种险!
原因有二,第一,她当时的玄力已经所剩无几,根本不足以开启卷轴;第二,传送卷轴在启动时需要一点点的时间,那时间虽然不算长,然而,以李不行玄宗巅峰的实力,她相信,完全可以在那一点点的时间内取了她的小命。
一个不能飞行的地阶,在一位能飞行的玄宗阶前使用卷轴,那就等于自取灭!
那时,若一旦扔出卷轴,李不行必会在第一时间内将她击杀,而她连一点周旋的余地都没有,只会加快灰飞湮灭的进程。
从高空摔落有可能会重伤,但却不一定能致命,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她选择了以负出沉重代价为先的暂时保命之策。
宁可自灭己身,不亡他人之手,那是她身为炎黄儿女的傲骨。坠入怒江,存活的机率不到万之一,即使不能活,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至少能与江河为伍。
她坠江,心甘情愿!
此刻,她发现,她竟然还活着,不仅如此,浑身没半点不适,闭着眼,感应了一遍后,脸上顿时露出了惊疑的神情。
她,竟然感觉不到半点痛楚,身体好似并无半点损伤。
难不成,她的伤,全好了?
带着疑问,相思开始内视,她“看”到,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