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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教主第4部分阅读

      现代教主 作者:nprouwen

    ?那小子太瞎了吧,大嫂可是男的呀!居然跑来嫌弃我还不及大嫂温柔,简直欠虐。”

    祁杉浅浅笑着,不发表意见。东方对陶潞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陶潞话锋一转,“不过今日一见,我倒是真的要自惭形秽了。祁哥你简直具备了所有能让全世界男人嫉妒的资本嘛!”

    她一边感慨,一边走在前面带领两人往里面摆放样品的大厅走去。

    “她叫你什么?”东方问,手里抱的白猫用与他一模一样的表情朝祁杉喵了一声。

    摆放了无数精美灯饰的店内空气忽然弥散开很浓一股醋酸味儿。

    祁杉只笑不回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教主大人瞬间红了一张薄脸,佯装捏捏怀里肉墩的猫耳朵,不说话了。

    陶潞一样样向两人介绍新品,祁杉时不时与她讨论交流,东方则抱着猫,以挑款式之名行监督之实。只要陶潞稍微向祁杉靠近一点点,脸色便要不自觉地寒上几分。

    祁杉相中一款外罩图案是油墨山水画的,有那么点儿古董的韵味。罩壳是塑胶的,总要比玻璃来得坚实一点,起码破碎的场面不会太壮观。

    趁陶潞拿了台灯去包装,挑灯途中一直不曾开口说话的东方教主飘来不咸不淡一句:“你跟那位姑娘似乎关系很好?”

    “还可以。”祁杉笑着承认。

    东方教主眼神一冷,把怀里的猫移了姿势,空出右手,以手指捏了个招式,对准背对着他们的陶潞正欲出手,被旁边的祁杉眼明手快拦下。

    “你不是要杀了她吧?”

    “你说过在这个世界不能随便杀人,我记得的。不过是想给她点小教训,让她不能在这里工作下去,日后你便是再来,我也无须陪着。”教主大人坦白得理所当然。

    “她是这里的老板,除非这店倒闭,不然是永远都会在这里工作的。”

    东方恨恨甩了衣袖,“那本座就让这店倒闭,这总不犯你们这儿的法了吧?”

    “是不犯法,不过……”祁杉握住他的手,笑道:“你这醋吃得好没道理。陶潞是陈晫的女朋友,你若把她伤了个好歹,回头我怎么跟他交代?”

    “我……”霸道狠厉的东方教主难得如同做错事的小孩般低下了头。

    “你啊……就算其他的人不能令你放心,我还不够让你信任么?”

    东方终于露出自昨晚听祁杉说了这里的老板如何如何之后就一直消失的笑意,点了点头,回握住祁杉的手。

    只离开几步到柜台包装的陶潞还不知道自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已经遭遇到人生最大劫数,并且平安化解了。所以说世事无常啊,人们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有什么事发生。也许自己原来平顺的命运,就在别人两三句话的谈笑间被改变得面目全非也说不定。

    最后送两人一猫离开,陶潞仍不忘了取笑:“祁哥,这个星期是第二次光顾了,期待你的下次光临哟!”

    “我倒是希望短时间内不要再来了,这么下去我会很快穷掉的。”

    “哎呀说得你好像很没钱似的,听我家陈晫说你们的生意明明好得都叫隔壁单位的羡慕兼嫉妒了。”陶潞一副鄙视的样子,走过去摸摸被东方抱着的肉墩,取笑道:“我说小猫啊,不要再贪玩殃及台灯了。神勇有活力是好事,但太任性的话是会被主人嫌弃的,小心他穷光光把你卖给炖猫肉火锅的好捞回几分利。”

    祁杉:只笑不语。

    东方:红了脸挣扎被牵住的手,未果。

    肉墩:喵喵喵喵喵。(同步翻译:猫是无辜的。)

    祁杉家的小白猫除了傲慢任性,本质上其实是很温顺,很依赖主人的,绝对不会做什么爬桌跳窗等惹主人头疼的事。不过这话也不能怪陶潞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了它,谁叫祁杉对于频繁买台灯的解释是他家的猫太淘气呢。

    第二日祁杉回家时间比平时晚了许多,东方坐在正在大厅地板的毛毯上逗肉墩,见他进门便问道:“今日生意很忙么?”

    “陈晫今天没来上班,所以我和子宁分摊了他的工作,花了点时间。”

    “他为何没上班?”

    “你不知道吗?”

    东方似未察觉祁杉话里的揶揄,继续若无其事拿手往躺在地上翻滚的肉墩身上挠它痒,平淡地回答:“本座如何得知。”

    “他陪他的女友,就是昨天我们见到的陶潞去医院查检喉咙,说是昨天突然离奇失了声又重新恢复过来,怕是什么奇怪的毛病。”

    东方抱了猫坐回沙发上,梳着它的长毛,听了祁杉的回答,不以为意冷哼一声:“谁让她说咱们家肉墩的坏话,本座不过随手点了她一个时辰的哑|岤罢了。”

    话音落,一声非人类的应和声响起:“喵!”(就是这样。)

    看来他家的教主大人还挺会护短。

    祁杉无奈瞧着这一人一猫的互动,瞬间被逗乐。心里暗暗腹诽:说肉墩坏话确实应该惩罚。可是东方,陶潞的话根本不是在指肉墩,打碎台灯的明明是你吧……

    第十九章 关灯正剧(字数2933)

    接连不断的细吻从东方的额头到眉眼鼻翼,直落到依然红润且微微肿起的唇边,一路向下。在祁杉的舌尖扫过左边柔软的一点突起时,东方骤然绷紧了身体,祁杉把人牢牢困在身下,不让他躲避半寸。不仅以牙齿啃咬,舌头逗弄,得不到疼爱的另外一边也覆上自己的手指,或夹紧或揉捏。交换着戏弄,直到它们完全坚硬挺立,颜色更是由原先的粉色变成了鲜艳的深红,在床头灯光下泛着水润光泽。

    “舒服么?”

    祁杉问这话的确是在关心东方的感受,但他扬着笑意的表情在在泄露了话里隐藏的调戏意味。东方抛不开面子承认,又不想违心地摇头,只好把手臂横挡在眼睛上,来个眼不见为净。

    祁杉趁着他不注意,挤进他并拢的双腿之间,零落的亲吻绕在小巧的肚脐边缘。此举刺激得东方呼吸岔了气,重重哼出一声长吟,这样的反应无疑是鼓励了祁杉继续攻城掠池。他一只手仍然游走在东方起伏渐渐剧烈的胸口,另一只则往下方移动,触摸上一片不自然的平坦。

    “不!不要……”

    随着东方话落,床头的台灯被他急急使出的一招掌风震得碎裂满地,房间只剩下月色透过窗帘微弱的光芒。适应黑暗后勉强能看到离自己较近的事物,知道东方介意,祁杉并没有过于注意去打量那里的形状。反正是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

    “好,我不看就是。不要紧张,嗯?”

    尽管理智沦陷在祁杉温柔的爱抚中,但是连自己都不曾触碰过的身体禁区被展示于最在意的人面前,这个认知叫东方慌乱不已,挣扎着撑起身子企图掩藏那不堪之处。

    对于那段挥刀自宫的过往,他虽不悔恨却抗拒回忆,在默默承受随之而来的巨大改变的同时,更遗憾自己未能成为真正的女子。这份抱憾,恐怕是身为男子的东方不败穷尽一生也追求不到的幻梦。因练了《葵花宝典》而全然颠覆的心态,令一代枭雄淡泊了名利权势,一心只求如女子般体味被疼宠的小幸福。过往点点滴滴的辛酸,不可不说是梗在他心头拔不去的一根刺。

    “我……我只是怕你……”

    祁杉哪里会不清楚东方的心结,从真正确认他的身份开始,到后来正视自己对他的心意……东方的心结也成了他的心结。东方在为介意而烦恼,祁杉在烦恼如何才能让东方不介意。

    凑过去亲上东方仍欲说话的嘴,反复轻柔地细啄后探入,勾卷了对方的舌头纠缠,借此消除东方的不安。手却固执地一再抚慰着那处伤疤,每一个极具温柔的动作都表达出祁杉深深的怜惜。

    这个人对自己狠厉决绝,不惜以自残的方式修炼武功赢得宏图霸业,对唯一能威胁到他的敌人却屡次顾念旧情留余手……想到这些,祁杉忍不住板起脸低骂道:“你真是个笨蛋。”

    东方全部心思全部放在祁杉身上,生怕他有一丝一毫鄙薄的神情,或是从他眼中看到哪怕一点点的厌恶。此时听到他这么说,心里顿时一沉。

    看到他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祁杉才重新挂起恬淡的浅笑,指尖疼宠地摩挲东方的脸颊。

    “你听好,我祁杉喜欢你,喜欢你这个人,这具身体,喜欢一个叫东方不败的人的全部……比爱更多。我会包容你的一切,只要你愿意相信。所以,你信我吗?”

    东方张开口,轻颤着薄唇却哽咽得说不出来什么。最终献祭般虔诚地闭上眼,主动吻上祁杉近在咫尺的嘴,不过教主大人难得的主动却很快被夺回主动权。

    直到东方失了神再次被他放置躺倒,祁杉这才下移来到光滑没有体毛的前端,细致舔吻着。

    “啊……”

    东方受不住这样陌生的刺激,在祁杉的挑逗下全身肌肤漫上红潮,反射性曲折起双腿。祁杉趁势转战到后方,伸了舌头刺探紧紧闭合的|岤口,以唾液润滑紧涩的入口。

    “别这样……祁杉,不要。”

    对于不同时代的东方来讲,祁杉的举动实在太过荒诞不羁,后方被温软的异物进入这一触觉让他惊惶失措。

    祁杉离开他,改用手指扩张。见他如此不通男男欢爱之事,实在难以相信这人还曾经宠幸过男宠。

    “姓杨那个小人难道没有这么对过你?”

    祁杉能这么毫无芥蒂提起那个所谓“情敌”,是因为根本从未将那厮放进眼里过。

    东方沉默一会儿才说道:“他平日里处理教务,很是繁忙。是以无法时常见我,更遑论这……事。”见祁杉面无表情等他再往下说,东方才继续:“便是偶有为之,也是直接发泄过了立即离开的。”

    也就是说,那个小人满嘴阿谀奉承的情话,举止上却不曾对他有过真切的怜惜,行的只是再禽兽不过的事?

    但若是身处权欲中心,醉心于弄权之余还能以真情对待想取而代之的主人的话,那么这种人也就不会被称作小人了。

    乍听闻这些,祁杉并没有安慰上半句疼惜不舍的话。他一开始便说了,让东方自己感受他的心。

    这几句话的工夫,手里的活儿也开拓得差不多,祁杉不再忍耐自己的欲望,将下身对准勉强能容纳三指的|岤口,挺了进去。

    “呃唔!”

    “别掐着自己手心,抓住我的肩膀。”

    过于紧窒的甬道令祁杉不敢贸然前进,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体内叫嚣的热浪,重新安抚满脸痛苦的东方。靠近去揽过他的脖子,撬开咬紧的牙关,极尽缠绵吻着。手在东方胸前及腰间的敏感区再次点燃情欲,企图让他放松。

    祁杉愤张的青筋和额角隐忍的汗水让东方瞬间羞红了一张原本苍白的脸,调整了气息后努力放松配合他的动作。

    一寸一寸挤进,将坚守阵地的肠肉完全撑开,直没入至根部。见东方不再露出痛楚不适的神色,才抽退到卡在|岤口,而后一鼓作气顶到最深处。

    “啊……”

    察觉到东方的呻吟声变得甜腻,祁杉索性放开约束,奋力冲刺起来。

    “慢……慢些,嗯……”

    “喜欢么?”

    东方别开脸不理他。祁杉亲上他的脖颈,含了单薄的耳垂轻咬,一边在温软的体内磨蹭搅动,待找到那特殊的一点后,更加用力撞击向那处。次次都要退至|岤口浅浅抽锸几下,再狠狠顶入,外边被撑开的折皱随着他的动作一开一合,衬着内壁偶尔被翻卷出来的媚色,美艳不可方物。

    不曾以此道得趣的身体渐渐被祁杉的进攻诱发出乐趣,压抑不住的低吟一声高拔过一声,两人紧密贴合的地方湿濡一片。透明粘稠的液体从东方下体逸出,不断被摩擦的肠道产生了润滑的分泌物,这让祁杉的进出更通畅,无须再有顾虑,抽锸的频率和速度自然越来越快。

    “啊!太快了……不,不可以啊……”

    第一次品尝与自己如此契合的身体,临近最后,祁杉有点无法自持,蛮横地狠劲冲撞。捣弄得身下柔韧的肢体瘫软一片,讨饶的声音越来越嘶哑难耐,伴随着声声低吟,媚惑至极。

    由后面引发久违高嘲的陌生感觉让东方承受不住地落下泪水,高温的肠肉愈加绞箍着祁杉深嵌进去的部分,最终在祁杉喷射炽烈液体的狠厉刺激下抽搐不已。

    祁杉没有立即将自己抽出来,就着相连的姿势把失了神,犹在啜泣的人抱在胸前趴好,一只手揉捏他的细腰,梳理被汗和泪水打湿略显凌乱的长发。等他平复体内激烈的余韵,恢复体力。

    “抱歉,我好像有点过火了。”

    东方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的声音听来格外委屈:“我以为自己会被你杀死……”

    杀死本领无人能及的东方教主么?祁杉笑起来,真正的较量恐怕他的一根绣花针就能轻易结果了自己。可是东方并没有一掌把他推开不是么?

    “我哪里舍得?”

    说完,仍深埋于温柔乡的事物轻轻往上顶了一下,惹来东方教主怒而无威,听起来反而有几分可怜兮兮的叫唤:“祁杉……”

    祁杉勾起嘴角笑,“你安心地休息吧,我不做什么。”而后抽身退了出来。

    他原就不是急色的人,慢慢等待,给足东方适应的时间,这份细微的体贴祁杉自然是能做得到的。何况此时叠在自己身上的腿还在颤抖着,看来刚才那场淋漓尽致的激战是真的吓到他了。

    拿脸颊贴在东方的额边,另一手放在被磨得红肿的|岤口边缘,轻柔地按压,借此舒缓周边的括约肌。直到怀里的人沉沉睡去,祁杉才去打了湿毛巾为他擦干净身体。

    第20章 千金不换

    挂掉打回家里的电话,祁杉一转身就看到站在旁边唉声叹气的陈晫。

    “祁哥,为什么咱俩明明同样是男人,你是查岗的人,我却是被查的那个?”

    自从第一次亲密接触之后,每天上班中的祁杉都要抽空打电话回家里给东方。原因之一么,是陪独自在家的他聊天,以免他一个人过于沉闷。至于第二就没什么特别了,单纯想听到他的声音而已。

    家里的电话设置了重拨,祁杉自从上次要去苏州之前就特意教了东方用,为的就是他一个人在家,万一有什么事可以立刻找到自己。不过祁杉却从来没有接到东方打给他的电话,大约是怕打扰他的工作。

    旁边整理资料的梁子宁抢在祁杉回答之前便吐槽:“我说陈晫同志,就你那见到路边流浪狗都怕得要绕道的小样儿,能跟祁哥的气场比么你?”

    “你这意思是拿狗跟我女朋友比了?我去告诉她,回头她准灭了你。”

    “喏,瞧你这狗腿相的,她不查你都对不起你。连个小事也要你女人给你出头……”

    “我可是新世纪的绅士,自古好男不与恶女斗,这是在让你,懂不懂啊?”

    “姐姐我先谢谢您了啊陈绅士。”

    祁杉对两人几乎天天上演的唇枪舌战习惯性不予理会。做他们这一行靠的就是一张嘴,乐得任由他们互相锻炼去。

    陈晫见嘴上工夫敌不过她,话锋一转回到祁杉身上来。“祁哥,你教我几招吧?”

    “教你什么?”

    “就是你用什么方法让大嫂对你放心,完全不管你的?”

    祁杉挑眉,“什么办法也没有用过。”

    “啊?”未结婚先患妻管严的陈晫无法置信。

    梁子宁白了陈晫一眼,凉凉说道:“咱们大嫂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那咱们大嫂是怎样的人?”

    “跟你一样的人。”梁子宁开始不耐烦。

    “原来在你眼中我是这么的优秀,之前你的挤兑,其实是在嫉妒吧?”

    “我说陈大嘴,你一个臭男人,有什么好让我嫉妒的?”

    陈晫竖起左手食指摆在她直晃:“no!是嫉妒陶潞能有我这么个优秀的男友。唉,可惜我不喜欢太毒……”

    未等他说完,梁子宁冷笑一声,操起一叠活页夹的资料直接朝他招呼过去。

    旁观的祁杉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梁子宁朝他灿烂一笑,拍拍手回去工作。那天在家里近距离看到过东方,也许她有察觉出来什么也说不定,但既然梁子宁不挑明,他就不管那么多。

    “你回来了。”

    祁杉从电梯出来,走到门口正准备掏出钥匙,门从里面先他一步开启。一抬头便对上东方笑意款款的脸。不必去问东方怎么能拿捏得这么准确,知道他刚好回来而特意为他开门,反正学武之人不是能听声辨位么,这点小本事对东方教主来说根本是不值一提的吧?

    走上前在东方额上亲了一下,才关上门揽了他一起进到大厅去。

    “晚上想吃什么菜?我来做。”

    “你去洗手吧,可以吃了。”

    “你做好了?”祁杉的表情有点吃惊。

    “嗯,照着书里的做,很容易。”

    没理由自己照着菜谱做得出菜,东方就不行,想通这点,祁杉也就不奇怪了。很普通的两菜一汤,味道却是一点也不普通……

    “第一次做菜能有这水平,很难得啊!”祁杉大口吃了一筷子菜。

    “世上本无难事。”

    东方说这话可不是在炫耀自己的本事。他一心一意想为祁杉下厨,自然是花尽了心思准备的,若是味道差强人意,他又怎么会端出来让祁杉品尝?

    饭后两人到外面散步,出了小区往附近一个公园走去。

    那里并不是一座大型的风景公园。多以花草植物等景观为主,面积最大的是一片湖泊,因为是在公园内,湖水没有受到过于严重性的污染,水质很清澈。假山亭台倒是有的,但那些只能在夏天吸引人们过去乘凉,达不到可供玩乐的程度。

    白天到里面游赏的只有做晨运的中老年人,到了晚上倒是有不少年轻情侣去那里面约会的。夜晚环境清幽不说,灯光也只集中在有建筑物的地方,所以一旦进入绿化带的小型树林,随便往树影一躲便可轻易隐匿行踪了。

    祁杉和东方此时正是在一片绿化的小林子里。

    这会儿大约是晚上八点左右,不算太晚,加上最近天气闷热,住在附近的人们许多到这里来散步,较为幽静的湖边也有三三两两几对人影。

    祁杉与东方同样不喜欢热闹,他们一路专挑没人的地方走,最后在尽头树下的石凳坐下。

    “这里给我的感觉有点像以前的地方,没有高楼,没有彩色的灯。离开城镇便是一条条泥沙铺成的路,上面全是马蹄印子,路边也有许多树,比这里的要高大得多,月光也更明亮……”

    说起来,这是第一次带东方离开高楼林立的市区,也是祁杉第一次听到东方说起关于他原来世界的事情,第一次听到他以略带遗憾的语气,说了这么长的话。

    本以为他从不提起,是因为那里再没有存在可留恋的东西,无所谓去留。现在想想,那里终究才是他真正的故乡。而这个时代,没有凝聚了他半生心血得到的日月神教,没有他的江湖,更没有他的同一个时空的朋友,甚至敌人……不管那些之于现在的世界来说究竟是否真实存在过,但只有那个地方,才有东方的足迹,活过的证明。

    “就算失去了日月神教,其实你仍然希望可以重新回到那个世界的吧?”

    向来运筹帷幄的东方不败露出从没有过的拿捏不定的犹豫神色。半晌,他沉默着靠进祁杉怀里,不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

    沉寂过后,一声幽幽的叹息在夜色下响起:“得公子真心相待,此生已经足够,再无他求。”

    祁杉搂住他,看眼前被夜风吹动沙沙摇晃的树影,没有再说话。在东方的内心里,想必是和这摇曳的树影一样动荡不安的。而这种情结,不是单靠爱情就能化解。祁杉只能抱紧他,给予无声的安慰。

    第21章 倒霉小贼

    气氛一时间凝重起来,在这种时候就要有点什么小意外,小惊喜之类的插曲来调剂一下氛围。

    “兄弟,借点儿钱给哥们几个花花吧。”

    旁边窜出来四个尖嘴塌鼻小眼睛,一听口气就知道不是白底的青年男人,尤其手里还显摆似的各自甩了把小长刀。

    在夜幕的遮掩下,每个偏僻却不乏人迹的角落里总会不断上演这种狗血与见血并存的桥段。没想到今天如此幸运能让他们遇到,活了这么些年,祁杉还没给人抢劫过呢,这会儿感觉倒挺新鲜。至于东方……

    “你认识他们?”

    人在江湖飘,无论混哪一行都要讲究气势,既然是强盗就直接冲上去砍了人搜了财物才是利索。这么没骨气的开场白是绝对不会在硬汉铮铮的江湖出现的,通俗的一般是撂下句“留下买命财”这种狠话。小偷小盗也许是个例外,但这类行当的人眼色极好,绝不会挑上不该惹的人犯事。

    所以眼前的现象,对教主大人来说也是新鲜得很。

    “啊,应该算认识的。”祁杉一脸毫不在意,“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的名字好像是叫……劫匪。”

    东方受教般点点头,皱起的弯眉重新舒展开,看向那四人的眼神就像肉墩看到圆滚滚的毛线球一样闪亮。

    “我能不能与他们玩玩?”

    东方仍然是靠在祁杉怀里,说出这种在不知情的外人听来很有那么点儿……暧昧不明的话,祁杉也不介意,他对东方极少提出的要求一律是不拒绝,宠溺地顺了他意的。听后只平静地吩咐一句:“记得要留他们一口气。”

    那几个“不知情的外人”一听,顿时乐得上面嚣张,下面荡漾。

    一个站中间看似领头的,也是相貌最丑陋猥琐的男人发话了:“兄弟们听见了吗?这位美人自己说要和我们耍呢,你们该有什么回应啊哈哈!”

    看来这帮不入流的贼是把长发长袍的教主大人认作女人家了。

    左边一个矮个子说:“当然是使出浑身本领让她玩得开心啊嘿嘿!”

    右边一个秃子说:“小美人赶紧过来哥哥这儿吧!”

    最后麻子脸说:“我看旁边那小子太碍眼,大哥咱先解决了他吧?”

    祁杉心里气恨这群不长眼的蠢货嘴巴不干不净,却不出手——由他动手岂不是便宜了这几人。于是强压了怒火嘲讽:“你们是在表演四人双簧吗?要抢劫请提高点办事效率,别耽误我们时间。”

    “嘿!小子够狂妄啊,现在是老子在抢你还是你在抢老子啊?别太拽!兄弟,上!”

    东方抬手往身后垂下的树枝扯下几片叶子,状似随意地往那边正欲冲上前来的四人身上甩去。刀子掉落在地面泥土上的同时,几声痛呼声响起,那几人举刀的手,腕口处齐齐开了道血口。一时间惨叫不迭,谁也不敢再放狂言或是重新拿起刀子。

    “不是说要让我玩到开心吗?如今我尚未尽兴,你们便断了一条手筋,可怎么办是好?”东方的表情有几分苦恼,不等那几个人反应过来他的话,眼神霎时变得阴狠。他从祁杉怀里离开,站起来一步步靠近捂住伤口蹲在地上的四人,厉声道:“不是要解决他吗?全都给本座站起来!”

    那四名时运低抢错人,更威胁错对象的劫匪立刻齐刷刷站起身,全身抖得跟筛子似的,很有节奏感。

    祁杉双手环抱在胸前,交叠了双腿,把长凳后方的树干当靠垫靠着,悠哉看戏。看到那滑稽又可怜的四人如出一辙的畏缩怂样,弯了嘴角笑起来。

    “您手下留情啊!”那头目首先开口求饶。

    “想留下另一只手吗?”

    四人点头如捣蒜。

    “掌嘴。”

    寂静的小林子响起噼里啪啦的巴掌声,很快在东方和祁杉面前出现四张关公版的猪头脸。

    “你们是在挠痒么?既然另一只手连扇个巴掌也无力,留着也是无用。不如本座发发善心,帮了你们废掉的干脆。”

    “不不!有力,它有力!您瞧,我们示范给您看。”

    如果说刚才的巴掌声像是在拍蚊子,那么现在的就是在放鞭炮了,既响亮又紧凑。

    教主大人不下命令,众人只能不断扇自己耳光,扇到抬不起手来,扇到嘴角流下血丝,地上掉了几颗黑黄的牙齿。

    “停。”东方把玩手里剩下的最后一片叶子,慢悠悠走到那个麻子脸前面。“其他三人本座可以不再追究,但是你么……本座觉得你的舌头有些多余,想替你割了它,可好?”

    东方教主轻飘飘一句话落下,得到大赦的三个一溜烟跑得没个人影,连吃饭家伙也忘记带走,留在作案未遂的现场了。而剩下那个幸运被点名恩宠的……

    麻子脸继续抖:“我……我嘴贼,多掌几下,您就放过我吧。”

    “不割舌头也行,说说看你刚才是要怎么解决他,本座就怎么解决你。”东方口中的他,正是祁杉。

    “我错了,您就当我没说过,没说过。”

    “既然说过的可以当作没说,你这舌头果真无用得很。你是自己张嘴,还是要本座脱了你的下巴才肯松开?”

    教主大人不过向那人迈进一小步,麻子脸同志立即激动得地昏倒在地。

    东方丢了手里的树叶,回头看祁杉,表情很是怨怼:“我还没真正动手……”

    “出了气就算了,与这种人较真岂不是脏了你的手。”祁杉走到过去牵了他离开,“他们不懂武功,你注定是要失望的。”

    “难道这个年代真的没有懂武功的人么?”

    “嗯,表面的拳脚功夫倒是有些人会的,但内力轻功这一类绝学,基本不可能存在。”

    看来“高手最寂寞”这一说法的确不假。但对此,祁杉也无能为力。

    两人走出小林子,外面光线比较充足,祁杉可以看清东方的脸,其实是有几分落寞的。他却停下了脚步,看着祁杉浅浅笑起来:“如此我的武艺倒成了这世间独一无二的本领了。”

    东方在《笑傲江湖》尚且独步武林,武功无人能出其右。即使是际遇得天独厚的主角令狐冲,和拥有吸星大法这般霸道武功的任我行两个人,最终也是要联合教中另外两名高手向问天,上官云与任盈盈,集五人之力,甚至更兼使了计谋才得以将他陷害……

    东方不败,毫无疑问是金庸笔下一个奇人。抛开鲜明的个性不说,其武学修为,更是不容小觑。要知道,早前任我行正是因为有所忌惮,才将《葵花宝典》的残本赠与他,以图压制的。

    于高手遍布的江湖是如此,更遑论今时今日连运动都极少有人坚持得住的新世纪。在东方故作无谓的表情下,实际上却是没有办法不去在意的吧?当一个人没有对手时,拥有再强的本领也是枉然。

    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在昏黄路灯笼罩下的东方,确确实实是那个传奇的人物……每每思及此,祁杉总有些患得患失。

    “你的武功是这天下的独一无二,而你是我的独一无二。”

    拉过牵在一起的手将人带进怀中,祁杉收手把他搂住,久久不愿放开。

    “前面有人……”

    “在这个时代,当众拥抱不算什么的。”

    “即使是同为男子?”

    “你怕吗?”

    “不。”

    第22章 刻印永恒

    五一的假期有三天,往年祁杉总是计划好行程到各地旅游度过这三天假日,今年身边多了一个人,自然无法照旧。而且东方没有身份证件,受到这方面的束缚,也不能随他一起到处去。

    假期的第一天很不符合他一贯七点起床的生物钟,直睡到中午才到楼下厨房找吃。

    东方长发挽在身前,随意编成一条松散的长辫,正在阳台晾衣服。

    身上衣裳的款式是按东方自己的喜好剪裁,与他换下来清洗的红色长袍相差无几。由于是夏装,总体比较单薄,在穿戴上少了原来的繁复细节,绣着白莲的绿色轻纱在夏天看来尤其赏心悦目。上面纯手工的精致刺绣是现代任何精密仪器也无法达到的出神入化。

    祁杉走过去从背后搂上东方的腰,隔着一层柔软的衣料仍然能够感受到彼此身上传递过来的体温。

    “饭菜都热着,先去吃吧?”

    “你吃过午饭了吗?”

    “还没。”

    “我还不饿,等会儿再一起吃。”

    “那等我把剩下的晾完就去。”

    祁杉接过他手里的衣服,把人推进室内。“我来就好,外面太热,你先进去吧。”

    把衣服穿在衣架整理平顺,祁杉动作迅速,很快将它们全部挂上去。

    东方倚在玻璃门边,朝他一笑,“难道你认为本座连一点阳光也经受不住么?”

    “我是怕你累着。”走过去拉了他回屋里,祁杉意有所指地捏了捏东方的腰肢,被教主大人一掌拍下。“好吧,咱们先吃午饭,下午带你上影楼去拍照。”

    “何谓拍照?”

    “唔……是一种可以把瞬间的画面留住,永不消逝的技术。”

    要去的影楼离家大约有半个小时车程,到达那里时正好下午两点,又花了十多分钟等候摄影师作准备。

    “先生,请帮忙把您同伴额边的细发拨到耳朵后边,要作证件的照片脸上不能被头发遮挡。”戴眼镜的年轻摄影师对站在一旁观看的祁杉如是说。

    祁杉走上前去为端坐在布景前的东方整理,察觉到他的神情无法放轻松,便安慰似的弯腰在他额上落下一吻。“只要看着那部黑色的机器就好,不用觉得不自在。”

    “嗯。”

    “这样可以了吗?”祁杉问摄影师。

    “是的。不过,身上的衣服……”

    “衣服?”

    “呃,衣服有衣领,没什么问题。那个……我是想说很好看。”他一边说,一边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

    待祁杉一离开摄像范围,趁着东方状态正好,摄影师抓准时机按下快门,这趟出门的任务轻易完成了。

    “两位要来一张合照吗?本店额外赠送哦!”

    “赠送?你们店里在举办活动吗?”

    现今这个社会,有哪家企业或商场会无条件赠送消费者额外利益的吗?

    “没有。我是觉得先生你这位爱人的装束很具古典特色,希望能在我的相机里留下这一幕。”

    之前还是“同伴”,这会儿就成了“爱人”。不愧是捕捉画面的摄影人,看来是把刚才祁杉对东方做的亲昵动作看在眼里了。

    祁杉狐疑地看向那位摄影师,后者被他凌厉的目光一打量,忙解释道:“请不要误会,我不会私自保留顾客照片的,关于这方面职业道德是绝对保证的,本店名誉一向很好。”

    任何人只要遇上与自己关心的人有关的事,或多或少会有些反应过度,祁杉也不例外。过后不免笑自己太过敏感,那人的提议倒是不错的,确实该与东方留下一张合影。

    “那就麻烦你了。费用请照算吧,我们也不好让你白白花费一番工夫不是?”

    “哈哈!先生您很爽快啊,那好!拍两个镜头收你们一个的钱。”

    于是戴眼镜的摄影师乐呵呵换了布景,是最朴素的蓝天白云青草地,再过去按自己的视觉角度要求祁杉和东方站好位置,一边说一些关于动作表情,以及眼神表达方面的注意事项。一副乐在其中的满足样,让被摆布的两人很是无奈。

    第一个镜头是站草地上拥抱的画面,两人眼里只有彼此,并没有把目光对向镜头焦点。

    这个画面看似朴实平淡,而萦绕在两人身边的无需刻意营造便自然涌动的温馨氛围,即是其中的灵魂所在。

    第二个镜头,东方被要求做出妩媚的神情,坐在深红色的皮质沙发上,左手撑在背后一尺远的沙发座位,右手搭在身边祁杉的肩膀上,脖颈仰起一道优美的弧线,等待坐在沙发扶手位置的祁杉低头落下来的亲吻。

    最后画面定格在两人嘴唇相距近乎两公分远的一幕。欲诉还休的态度,不需要过于直接地表达,暧昧的意味不言而喻。

    拍摄结束摄影师激动无比地握住祁杉的手,连声说着:“今天总算没白忙活,终于拍到一组理想的唯美照片了!”

    东方面色不悦地看向摄影师交叠在祁杉手上的那两只干瘪细爪,正想对他发难,祁杉便心领神会地抽开手,转而搂住了他。

    祁杉没心思理会他的感言,与影楼约定了拿照片的日期后,拉起东方,步履匆忙走了出去。

    第23章 关灯小剧场之教主学车

    “本座一身轻功,学这笨重之物何用?”

    本来祁杉竭力说服东方自己练习开车,这样等将来身份证办出来再考个驾照,平时祁杉无法陪伴他的时候就可以自己出去外面散散心。只要装个导航,任他想去哪里,并且坐在车里也不需要特地换掉原来的衣服,更不会有眼神不好的其他一些类似公园那伙流氓之辈的马蚤扰……结果被教主大人一句话轻轻松松堵了回来。

    “本领不嫌多,学着总会有用处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能为我设想得如此周到,我已是满足,只是我不能处处麻烦你。我很喜欢留在家里,不需要经常出去。”

    见劝说不奏效,祁杉转而采取迂回战术。“那就当陪我出去闲逛,今天我们一起出去如何?”

    对于这个要求东方自然不会拒绝:“好。”

    出了小区后祁杉把车开往不是主要车道的大路,路面宽敞平坦,几乎没见到什么路人,车流量也不多,久久才有一辆经过。

    祁杉特意放慢了车速,“你仔细看我的操作,脚放在这里,控制刹车和加速,这里是离合器,假如遇到要转弯的路口……”

    “我们来比试如何?”

    “你想干什么?”祁杉戒备地问他,左手离开方向盘,正要按下车门锁,旁边的人先他一步打开车门,轻盈一跃飞了出去。没关上的车门还在晃动,祁杉立即踩下刹车。

    路旁的樟树苍郁茂盛,东方教主站在顶端的一枝树干上,对从车上下来的祁杉说:“以前面那块黄|色的牌子为终点,看是你的车子先到达,还是我。”

    一瞬间祁杉陷入无尽的悔恨中,自己提议的这趟出门,甚至一开始希望东方学车,根本就是大错特错的主意吧……

    “祁公子,想好了吗?”

    “好吧,我赢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只要你能赢。”

    祁杉坐回车里,以鸣喇叭为预备声,等声音消失立刻急踩油门,将车速提升,底部的轮胎与地面相互作力发出了一声激烈且尖锐的摩擦声,在飞驰而去的车身后印下两条长长的痕迹。

    另一边的东方借助路边林立的大树,轻巧而迅速地前进。往往这棵树被他踩过的枝叶才刚刚开始摇曳,红色的身影早已落在前面一棵树的顶端了,快速得叫人没办法看清他的动作。

    赛程不过百米长,要知道全速的车子和独步武林的轻功究竟哪边更胜一筹,这结果出来还用不了沏一杯茶的时间。

    踩下刹车的同时,祁杉正好看到站在路旁的东方对他露出笑容。

    “输了又当如何?”

    “就罚我……不再逼你学车怎样?”

    “本座就是不想学,你又能奈我何,公子此言好失公道。”

    “是,教主大人教训得是。小的愿听候发落,您想怎么处罚都成。”

    “我暂时想不出来。”

    祁杉把头搁在东方的肩膀上,靠近他耳边说:“不如就罚我在你下次喊停时放过你,这个建议怎么样?”

    东方教主一个侧身轻易便把他推开,顺手在祁杉的脖子附近点了一下,衣袂款款走回车里,坐到副驾驶座上。

    被点了哑|岤的祁杉无声叹息,谁叫他找了个本领强大,一身武功的老婆呢?摇摇头表示无奈,转身跟了进车。

    “让你口不择言。”东方轻哼一声,不理会要求解开|岤道的祁杉,将视线看向窗外。

    软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