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相公,你也在第17部分阅读

      相公 你也在 作者:po18wen

    情淡定笑道:“时间不多了,你先回去吧。 日后如果你找回了紫秋的其他杯盏,我可以考虑给你透露一点点细节。”

    ……

    还跟我讨价还价……

    他刚才根本是算好了我回魂的时间叫我过去的吧!?

    恢复意识的时候,我正一脸郁闷地冒出对骷髅不满的评价:“滑头!”

    然后睁眼,正好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四目相对,我愣了半天,一掌将视线当中那颗无限放大的脑袋推开:“靠那么近想占便宜啊?”

    被推开的展想墨一脸坦然地在旁边坐下,顺手从言笑手里接过药汤,脸色诡异地看着我:“喝药。”

    “好好地喝什么药?”我龇牙咧嘴从床上爬起来,抬头就看到站在门口一脸若有所思的曾少离。视线往旁边移,不出意外地看见正在你侬我侬的展晴儿和蔺佑。

    原来已经回到了曾府。

    “紫秋不见了。”展想墨看着手里的药碗,突兀冒出一句,“你失足跌进水池以后,把你捞起来的大内高手下水搜寻了一番,却没有发现紫秋的踪迹。御花园的水池原本就是流动水,杯盏虽重,却也指不定会随水流冲到什么地方。想找回来,估计比较难。”

    我配合地一捂嘴巴作惊讶状,三秒后,面无表情地放下:“啊,这样……”

    展想墨用力地瞪着我。

    我无力地反瞪回去。

    “那个杯盏不是你为了已逝夫君左伯桃寻找的东西吗?如今杯盏丢失,你就一点不觉得担心?”展想墨眼神灼灼。

    “如果不是你在背后吓我,我哪会不小心掉进水池里?杯盏算是你弄丢的,责任该你负,我为什么要担心?”我从善如流,顺带在心里补一句:更何况杯盏已经回到骷髅手里,我没事担心那么多干嘛?

    展想墨“碰”一声将药碗摔在桌上,忿恨地叫道:“若不是你拉住我手的时候,叫的是左伯桃的名字,我又怎会失手将你推下去!?”

    ……

    举座哗然。

    我低头,从他手里将泼了半碗的药碗拿过,闻了闻,往嘴里灌去。

    这种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保持沉默。随便搭话什么的,一定会被反驳——我总不能告诉他,当时我的确是见到鬼了吧?

    展想墨一直保持着忿恨的姿势瞪着我,两只眼睛微微泛红,好像快要滴出水来。

    言笑为难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展想墨,小声道:“阮姐姐,你别这么对展大哥……”

    “不用你管!”展想墨撒泼似的突然爆出一声怒吼,瞪了言笑一眼,转身推开曾少离就往外冲。

    我安慰地摸摸言笑的头,继续喝汤。

    一个充满暖意的目光突然投射到我身上,鸡皮疙瘩当下从我的脚趾头窜上头发尖。

    迟疑片刻,我抬头。

    曾少离正暖暖地冲我笑着,脸上梨涡浅露,脸上满是幸福的神色。眼神忽闪,一时摇头一时点头,愣了半晌,用一种寂寞的腔调抒情道:“如此专情念旧,甚好。”

    说罢,抬头给我行了个坚定的注目礼,轻声道:“我不会输。”

    而后便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出去。

    ……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昏睡一天后,皇帝派了个人把我捎进宫里,说是“有一件重要性堪比山河社稷的大事”需要和我商讨。

    为了这件所谓的重要大事,会面的地点也从万年不变的御花园改成了御书房。

    站在御书房门口的时候,我总觉得按捺不住满心的激动。虽然对皇帝的本质有所了解,以至于当我听到她有事找我的时候,潜意识里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但鉴于见面的地点都已经转移到了高贵而严肃的御书房,那我也许应该对这次见面的内容有所期待。

    深呼吸三次,我昂首挺胸推开御书房的大门。

    映入眼帘的是两个毫无仪态的女人。

    一个蹲在正对门口的金边紫花地毯上,边打着饱嗝边往嘴里灌酒,时不时抽空往嘴里塞几颗花生——曾少离他娘,鉴定完毕。

    另一个盘腿坐在旁边,皇冠歪歪斜斜地挂在脑后,手里抓着半个鸡爪子啃得正欢。听到声音,抬头冲我妩媚一笑,露出两排明晃晃的牙齿:“阮爱卿,民间新鲜出炉的鸡爪子,快过来吃!”

    ……

    启禀圣上,虽然你吃的是鸡爪子,但为什么我会在你的牙齿间看到包饺子用的韭菜呢?

    我默默在心底疑问着。

    驱逐计划(上)

    御书房,传说中皇宫明争暗斗、阴谋暗涌的所在地。据不完全统计,大约有八成以上的整治贪官、暗杀j贼、皇室赐婚等国家大事是在御书房达成协议的。在虚假的小说里,在遥远的历史中,御书房一直在我心目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

    一个仅次于皇室后宫的地位!

    然而此刻,就在这么一个亦正亦邪、典雅而高贵的御书房里,当朝皇帝和前护国大将军正蹲在地上——啃鸡爪子。

    我握着皇帝伸过来的鸡爪子,沉痛地闭上了眼睛。

    皇帝瞟了我一眼,安慰道:“别伤心了,所谓鸡死不能复生。你好好地把鸡爪子吃了,相信它在天之灵,也会对自己死后的尸首有所价值觉得欣慰的。”

    我深感悲恸,一字一顿强调:“我是在默哀!”

    皇帝点头:“那你先哀着,哀完了再吃,不够这边还有。”说罢,又从面前摊开的白色绸缎上拿起一个鸡爪子,专心啃了起来。

    ……

    我看着地上那块明显是上等货,此刻却沾满了鸡爪子油渍的白色绸缎发呆:“能解释一下,为什么鸡爪子会放在布料上吗?”

    皇帝头也不抬:“不放在布料上难道用食案抬进来吗?这些可是当下最火的民间小吃,一天只卖给前五百个客人,你岳母一大早挤破头了才捎回来的。”

    我“岳母”曾倾慕立刻一拍胸脯,表示是自己的功劳。

    我继续发呆:“捎回来以后,你们就没想过将鸡爪子装进碗碟里面再吃吗?直接将布料摊在地上,看起来很不卫生。”

    曾倾慕一下坐起来,炫耀似的宣布道:“那是我从段庄买回的高级绸缎,入手滑溜,质量超群,保证干净!”

    我瞪她:“这不是干不干净的问题,这是心理接受问题。我要是给你买个痰罐吃饭,你愿意吗?我也保证干净!”

    ……

    “岳母”挫败,委屈地缩在一旁掰花生。

    皇帝借此机会将余下的所有鸡爪子一扫而光,意犹未尽地吮了吮手指后,情深款款地将视线投到我身上。

    我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的鸡爪子递过去。

    皇帝欢腾地扑过来,捧着最后一个鸡爪子乐得合不拢嘴:“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看中的小阮子,真孝顺!”

    我郁闷道:“所以,那件所谓的重要性堪比山河社稷的大事,就是让我过来看您老人家吃鸡爪子吗?”

    “怎么会,吃鸡爪子只是娱乐。”皇帝嘴里塞着鸡爪子,说话却一点不含糊,“我最主要是想问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娶想墨啊?”

    “碰”一声,曾倾慕放下手里的酒瓶,怒目而视。

    皇帝别扭地咽下唾沫,平静道:“……和少离啊?”

    ……

    “为什么一定要将他们和我扯在一起?”我无语,“他们又不是嫁不出去。”

    “我知道。”皇帝从善如流,“可惜敢要的人不多。”

    我:“……”

    “这么说吧,小阮子,你正在为已逝夫君左伯桃寻找当年旅双国的国宝吧?”皇帝奋力咬着鸡爪子,面目表情十分狰狞。

    我点头,顺带往远处站一点,免得沾上她横飞的唾沫。

    “紫秋是一套杯盏,共有5件。除了王女手上那件,我手上也有一件!”皇帝挑眉,胜利似地咧嘴笑了起来,顿了顿,“不过,可不是你弄丢了的那件。”

    我怀疑地看着她:“然后?”

    “然后……”皇帝一手举起鸡爪子,目光如炬,“一件杯盏换一个夫郎!多划算!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和想墨即日成婚!普天大庆!然后我再给你们安置一个靠近临国的繁华封城,你们就尽情发挥自己的能力将临国闹得人仰马翻!长时间内不用回都城也可……”

    壮志凌云的话消失在曾倾慕的磨牙声中。

    皇帝轻咳一声:“当然,刚才所说纯属玩笑。怎么说我也是一国之凤,凤无戏言,怎么可能用这么肤浅的方法决定儿女的终身幸福呢?”

    抬起头,皇帝一脸诚恳地望着我:“你可以在想墨和少离之间挑一个,隔几天再成婚。”

    我:“……有没有别的办法?”

    “还要什么别的办法!难道让你娶我家少离那么委屈你!?”曾倾慕充分发挥老妈子的形象。

    我摇头:“我答应过伯桃,在找齐紫秋之前,绝对不和其他男子拜堂成亲。”

    皇帝挑眉:“有这种事?”

    我用眼神表达自己很淳朴。

    皇帝和曾倾慕对视一眼,咧嘴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换一个要求。打发了临国王女,杯盏就是你的!”

    ……

    “首先,我想确定一下那个杯盏的真实性。”我本着做事要小心的态度开口。

    皇帝震惊:“难道你觉得我这么一个清廉寡欲、高风亮节的凤帝会撒谎!?”

    从地上捞起酒瓶的曾倾慕一怔,缓缓回头:“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就是一个弥天大谎。”

    我:“……”

    皇帝深感委屈:“虽然我平日里的确喜欢开些不伤风雅的玩笑,但作为一国之凤,开口便是字字珠玑,难道我还会骗你们不成?”

    我和曾倾慕毫不掩饰眼底的怀疑。

    皇帝扔掉被啃成碎骨的鸡爪子,颇有气度地一笑,小嘴旁边一层油汪汪:“相信我!”

    “我倒不是不想相信。最怕的就是事后听到一句‘其实杯盏是没有的,不过为了弥补你的伤害,我决定把自家想墨许配给你’。”我平静地提出可能性最大的猜测。

    皇帝笑容僵了僵,转话题道:“别闲聊了,说说,有什么办法可以将临国王女打发走?”

    临国王女,很烦。

    用皇帝的话来说,就是“明明有驿馆可住,却还是天天准时到皇宫报道,坑吃坑喝不止,还每天明示暗示是时候为她挑选夫郎了”。

    的确很烦。

    但话又说回来了,虽然人是很烦,但皇帝却丝毫没有为了打发她,随便将十大公子里的某个牺牲出去的想法。所以这次皇帝的要求是:在不伤害两国友好的前提下,委婉地让临国王女平安地回到本国。

    这个要求对我来说,简直就像每天八点钟起床,还奢望能买到超市里六点钟开始一折大减价的猪肉一样——纯属玩笑。

    “直接用麻袋把她拖出去怎么样?”我建议。

    皇帝思考几秒:“直接把你放在兵戎相接、兵荒马乱的战场怎么样?”

    我轻咳一声:“不咋样。”

    皇帝微笑:“我也这么觉得。”

    面面相觑。

    曾倾慕夹着酒瓶无聊地四处乱窜。在我们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她逛了一圈御花园,跟准备前来找皇帝议事的某大臣打了声招呼,活生生将人家吓得晕了过去。然后还散步散到御膳房,提了一笼精致的桃花饼回来。

    我看着蒸笼里嫣然一点红的桃花饼,一捶手:“桃花运!”

    皇帝和曾倾慕从蒸笼里抬起头来:“什么?”

    “临国王女来这里是寻夫婿吧?”

    点头。

    “我记得少离说过,这里成婚有些特别的规则。其中一条就是刚刚拜堂成亲的女子,再一次迎娶夫郎,必须等到八个月后,对吧?”

    点头点头。

    “我们为什么不用计,让临国王女开一下桃花运,找到一个让她深深为之着迷的男子。然后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接着发展到闪婚。那样,临国王女就不得不暂时中断对十大公子的执念了。”

    皇帝哭笑不得:“临国王女府院夫郎共计五十又七,对男子从来都是薄情寡幸,将后院夫郎分享给狐朋狗友一事,时有发生。你觉得这样的人,就算遇到让她爱慕的男子,会舍弃两国交好的机会和他成亲?大不了让那个男子等上八个月。更何况,成婚是可以同时与多位男子拜堂的。”

    我“啧啧啧”地摇头:“所以,我们要找一个有威严而又能对临国王女起到震慑作用的男人。这个人,必须有着聪明的头脑,敏捷的判断力,还必须心高气傲,有着俯瞰尘世的冷静和淡泊!”

    ……

    皇帝迟疑着开口:“是要让我女扮男装吗?”

    我选择性无视她潜意识里的自恋,竖起一根手指:“我们有一个非常好的人选。”

    “谁?”皇帝和曾倾慕异口同声。

    “阿嚏……”

    身旁的男子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临国王女眉头微皱,回头道:“天气寒凉,秋儿,你还是多穿几件衣裳比较好。”

    皇甫秋眉眼微垂,不卑不亢道:“谢过王女。”

    临国王女微微点头,继续往前方走去。

    皇甫秋停在原地,半晌,锐利的目光往身后一扫!

    冷风夹着一片落叶从空中划过。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兀自谈笑行走,似乎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皇甫秋蹙眉,扭头几步赶上了临国王女。

    人影远去。

    我从墙角鬼鬼祟祟地冒出头来。

    曾倾慕从我身后鬼鬼祟祟地冒出头来。

    “就是他?”

    “就是他!”

    空气冷滞,我和曾倾慕望着远处皇甫秋的背影,很有默契地冒出一阵邪笑:“嘿嘿嘿嘿嘿嘿嘿……”

    驱逐计划(下)

    清晨,临国王女被一群侍卫拥着准时出门——到皇宫吃早餐。

    约莫半柱香以后,皇甫秋也准时出门,离开驿馆,往城西走去。

    绕过墙角,我偷偷摸摸地从驿馆齐人高的招牌后探出头来。

    然后,展想墨偷偷摸摸地从我身后探出头来。

    再接着,曾少离和言笑和展晴儿和蔺佑偷偷摸摸地从我身后探出头来。

    我无语:“不过是跟踪他而已,你们来那么多人干什么?”

    展想墨一声冷哼:“不过是跟踪他,让展家密探去做便可,你又为何非要自己来?”

    “你傻呀,自己跟着才有乐趣!”我给了他一记白眼。抬头一看,皇甫秋已经走到了拐角的地方,急忙带着身后一团人马追上去,沿路引得不少路人指指点点。

    皇甫秋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急匆匆的脚步突然顿住,猛然回首!

    我们早在他回头前一刻窜进了一旁的布料店,缩在布料堆背后的同时,顺带捂住了惊慌失措的老板的嘴巴。

    看了几眼,没发现有什么端倪,皇甫秋皱着眉头继续往前走去。

    展想墨埋怨起来:“这么多人,迟早会被发现。还乐趣呢!”

    我瞪他:“说得那么不屑,那你跟来干嘛?”

    展想墨眼神流转,脸上的傲气突然消失,一脸娇羞地贴到我身上:“人家不是想多和你在一起嘛……”

    话一出口,震煞旁人。我就亲眼看到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层层往上冒,当下将他推开:“靠之,离我远点!”

    展想墨撇撇嘴,回头对曾少离投去一个挑衅的得意微笑。

    曾少离不动声色,凑到我耳边小声建议道:“皇甫秋警惕性太强,而且我看他步履轻盈,像是有武功之人。想要跟踪他,还须得由武功高强、轻功厉害的人出马。我已派出曾家密阁的数十个高手随他身后,在结果出来之前,我们不若找间茶馆坐下喝茶?”

    顿了顿,又添一句:“更何况,你已经很久没陪笑儿了。”说罢,将身旁的言笑轻轻推到我怀里。

    言笑脸一下涨红,扯住曾少离的手轻轻晃了起来:“曾大哥,我没关系的……”

    曾少离笑了,摸了摸言笑的脑袋,对我说道:“笑儿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可饶是再乖巧,也是希望你能多陪陪他的吧。”

    言笑的脸更红了,小鹿芭比一样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偏偏还咬着嘴唇小声嚅嗫道:“如果阮姐姐忙……那也没有关系的。”

    我……沦陷了……

    那么可爱那么乖巧的小孩拉着你的袖子可怜巴巴地说“如果阮姐姐忙……那也没有关系的”——这么一句话一出口,我还好意思说我忙吗!?

    “那个……茶馆在哪?”我正义地看着曾少离。

    “阮,阮姐姐?”言笑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我母性泛滥地一把抱过他,在他脸上香了一口:“今天阮姐姐陪你。”

    言笑耳朵都红了,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曾少离,眼底的笑意满得快要溢出来一样。看他笑得这么开心,我也忍不住笑了,抬头和曾少离对视一眼,正好对上他一脸温柔。

    虽然还是披着面纱,但最近看来,他的面纱好像比之前薄了一点。眉眼温柔,还能透过面纱看到他英挺的鼻子,含笑的嘴唇……

    我的脸诡异地红了,拉起言笑就准备往外走。

    展想墨气愤的脸突兀出现在面前,咬牙切齿地指着曾少离:“你你你……”

    曾少离还拉着言笑的手,闻言微微敛起笑意,抬头瞟向他,突然绽出一个堪称绚烂的笑容嘴唇轻启。

    曾少离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因为我靠得近,所以还是能依稀抓到一点关键字。

    他对展想墨说的是:“我说了……我不会输。”

    然后展想墨脸色巨变,手握拳猛地往墙上一砸——拳头那么大的窟窿瞬间出现在墙上。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女人的战场里,男人小心谨慎记得原理。同理可得,男人的战场里,女人千万记得不要坐在风尖浪口,不然一打起来,杀伤力绝对震撼。

    所以在茶楼坐下的时候,我特地坐到了只能挤进两个人的偏僻靠窗席位上。

    可是没想到,言笑一直握着曾少离的手,并无声地用眼神表达出他希望曾少离坐在旁边的愿望。

    于是我无声地换位置,三个人一起坐在凳子上。可惜凳子还没捂热,身旁就愣是又挤了一个人过来。

    我看了看咬牙切齿硬是要坐下的展想墨,又看了看沉着脸色稳住身形的曾少离,叹一口气:“你们就一定要坐在这里吗?”

    我说这话的时候,脸是朝着曾少离的方向的。所以言笑委屈地抬头,小声问道:“阮姐姐,你讨厌曾大哥吗?”

    ……

    曾少离的眼神充满了朦胧,再加上言笑咬着嘴唇的特效镜头——不能说!

    我深呼吸一口气,笑着将脸转到展想墨的方向。

    一转头就是他唾沫横飞的质问:“你讨厌我吗!?”

    ……

    斜眼看见他握在手里的倒刺长鞭,再加上他一张怒火中烧却眼角带泪的脸——不敢说!

    我从善如流地把头扭回原位,感受着身子在两边挤压下发出的“嘎达”声。言笑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原本他身子就虚弱,这么一挤,脸色霎时变得青白青白的。

    展晴儿和蔺佑一脸不忍地坐在对面,郎情妾意的同时,还不忘对我投来几个“施主安息”的眼神。

    我拉着言笑“碰”一声拍案而起!

    桌子向前撞开了一点。

    两边的压力骤减,用力过度刹不住车的展想墨踉跄着往凳子上倾了倾身子。茶楼倏忽安静下来,众人纷纷投来疑惑的眼神。

    我将言笑拉到身前,扶起展想墨后,自个儿坐下,然后将言笑拉到我的腿上。

    这样一来,三个人好歹挤进了同一张凳子。只是我的跟前坐了一个完全挡住视线的言笑,曾少离的气场冷冰冰,展想墨则怒火冲天地背对我……

    冰火两重天的局面一直维持到日暮西下,打扮成平民百姓的曾家密探将跟踪的结果交到曾少离手中为止。

    不得不说曾少离是个有才的人。

    早在临国王女出发的时候,他就让手下将所有随行人员的资料弄到了手。其中包括生辰八字、兴趣爱好、每日几更刷牙几更洗澡——实在是一部堪称神迹的随行人员资料大全。

    所以现在到我手中的,只是专门整理出来的皇甫秋个人资料而已。

    皇甫秋,出身没落商贾之家,自小聪慧过人。十三岁就一揽复苏家道的大业,并为了筹集资金,来到临国王女门下,凭借惊人的手段取得王女的信任。接着一举成为王女的幕僚,跟着临国王女身边,已经四年多了。

    按道理说,这么一个靠脑子吃饭的人,在王府暗地里收纳钱财不是什么难事。如果只是单纯为了复苏家业,那凭他的实力,短短三年也就够了。可奇怪的是,他竟然只是将筹得的钱财转送到家人手中,便全心全意辅佐起了临国王女。

    ……

    不用说,这里面一定有jq!

    “临国王女对皇甫秋一直礼让有加,基本不会限制他的自由,平时要去什么重要地方,也是首先问过他是否要同行。”曾少离开口道。

    展想墨蹙眉:“这么说来,那个叫皇甫秋的确实也是个人才。没记错的话,临国王女用蛊术控制身边男子的计谋,就是他提出的吧?”

    我开口打断他们:“有一个问题。”

    “说。”两人异口同声。

    “皇甫秋有没有和临国王女同过床?”我认真地问。

    两人表情一僵,还是曾少离笑着开口:“璐儿,幕僚和同房侍郎是不同的。”

    展想墨一瞪他,转头添了句:“虽然临国王女算是个好色之徒,但不知为何,他对皇甫秋却一直循规蹈矩。”

    我点头。

    能够让本质是好色的人循规蹈矩,理由一般有两个。

    第一,皇甫秋是个彪悍得让人不得不退避三舍的人。

    第二,不能靠近的背后,潜藏着所谓的——真爱!

    我咧嘴笑了起来,心情大好:“如果真是那样,我们只要确定皇甫秋对临国王女有没有意思就行了!”

    “怎么确认?”展晴儿好奇地凑过来。

    “方法有很多种啊。这里不是收集了很多皇甫秋日常举动的笔录吗?只要找找看里面有没有他悄悄拿起王女衣服闻,或者王女在写字读书什么的时候,一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的事情就行了。”

    “这可能吗?”展晴儿笑道,“临国王女的服饰向来不由幕僚经手,就算他想拿来闻,也没有机……”

    “找到了。”曾少离突兀开口,拍拍手中的纸张,“其实根本就不用找。因为拿起王女的衣服来闻,貌似是皇甫秋的习惯,每天都会做上几次。”

    ……

    一天闻上几次?

    他是单纯无法控制对王女的暗恋之情,还是因为他属狗啊……

    又见红娘(上)

    “我能问个问题吗?为什么若是皇甫秋拿起王女的衣服闻,就代表他对王女有意思?”展晴儿好奇地翻着皇甫秋的资料,“也有可能是在确认衣服上有没有沾到毒气吧?”

    我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晴儿,所以我说你脑子太钝了。确认毒气有的是路人甲乙丙,他犯得着牺牲自己的鼻子吗?根据千古定理,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偷偷爱慕不敢告白,却又不得不日日陪在她身边时,唯一能用来宣泄他只能看不能吃的途径,就是拿那个人的衣服来闻。”

    展晴儿脸色诡异:“可怎么说,衣服……”

    “对啊!就是衣服!”我热情地开始讲解,“你想想看,衣服——这是样多么贴身的东西。只要临国王女没有狐臭、汗臭、平常不洗澡的缺点,那她的衣服肯定能散发出淡淡的体香!如果不是对王女有意思,难道他是要拿衣服来沾龙气?”

    展晴儿纠结地晃晃脑袋:“要沾也应该是凤气吧……不对,光是靠这一点就确认他对临国王女有意,不妥。太过肤浅了,实在不妥!”

    “没关系,反正我本来也就没打算确认他是不是暗恋王女。”我摊开手里的纸张,得瑟地笑着,“我只要确认他不讨厌王女就够了!”

    众人面面相觑。

    曾少离含笑开口:“那,你是打算怎么做呢?”

    我兴奋地搓着手,指着写满资料的纸张道:“这里不是写了吗?皇甫秋最信佛,每天都会到城西的上菱寺拜佛求香。兴致好的时候,甚至还会留宿,专程和主持谈佛论缘。”

    曾少离点头:“确实如此。而且根据我手下密探暗地里的观察,皇甫秋天性淡泊,虽然之前曾为光复家业出谋划策,但却一心希望跳出红尘之外,看穿尘世之事。”

    “那又如何?难带你想设计让他出家,然后等着临国王女惊慌失措地追过去寻他?”展想墨嗤笑道。

    我装模作样地摇头:“现在,又轮到姐姐我告诉你们人生的道路了!”

    这个世界上最好糊弄的人有三类。

    第一类,言笑这种,因为够单纯。

    第二类,童音这种,因为没心没肺。

    第三类,皇甫秋这种,因为——他是信徒。

    清晨,皇甫秋准时出门,挽着面纱,漫步走在通完城西上菱寺的路上。

    天色还早,也许是接近天凉时节,路上的景致多少显得有些萧瑟。晨曦略微泛白,洒在地上,将人影拉得有些失真。身边走过几个赶早出门的百姓,也有带着孩子上学堂的老父,边走边嘱咐孩子“不可顽劣”。

    皇甫秋叹了一口气。

    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从前方走来,是个一手执长竿、一手捧着半旧水舀子的小道童。道袍看起来极不合身,破破烂烂的,裙脚处破损得尤其明显,还沾上了不少泥尘。

    一看就知道走了不少路。

    皇甫秋停了下来,待得小道童走到跟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小道童也微笑着回礼,虽是风尘仆仆,但挂着和煦微笑的表情还是让人止不住从心里感到放松。

    皇甫秋没打算耽搁多久,行完礼,便抬头欲走。

    小道童突兀开口了,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不乏清亮:“这位施主,缘何面有愁色?”

    皇甫秋一怔,抬出的腿又缩了回来,笑道:“道友见笑。我生活无忧无虑,家事不忧,国事不愁。闲时谈经,忙时论佛。何愁之有?”

    小道童微微摇头,叹息着笑了起来:“佛眼自是一片孔明。施主为情所困,情深入骨,夜夜难眠。虽一心向我佛,可我佛却是看得透彻。尘缘太深,欲断难断。”

    皇甫秋脸色一僵,考究般地看向小道童:“你一个小道童,为何会说起这些来?”

    “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小道童还是高深莫测地笑着,抬头 看看路旁长着的一棵树,慢悠悠地开口,“施主,你觉得,可对?”

    皇甫秋的眼神一下恭敬了起来,带有几分尊敬地看向小道童,又行了一个礼,试探道:“敢问大师从何而来?”

    小道童摇摇头:“本僧追随佛下,由佛而生,由佛而来。并不值得施主挂问。”

    皇甫秋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小道童叹一口气:“施主,我看你慧根颇深,本应投身佛门,无奈你心中红尘之事太重,压在心底,苦苦纠缠。今生,怕是与我佛无缘了。”

    皇甫秋一下急了:“我向佛求佛,试问心如止水,也就料定这两、三年内皈依佛门。怎会无缘呢?”

    小道童惋惜地叹了一口气,低头行了一个礼,便拄着长竿慢慢走远。皇甫秋伸手想拦,却又缩了回去,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小道童的身影渐渐走远,一个声音缓缓飘来:“你的心底住了一个人,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日上三竿,皇甫秋似乎在回味那句话的意思,站在原地又沉思了良久,才犹豫着转身离开。

    只是,没有再朝着城西的方向。而是转身,往城北走去。

    城北的市集,向来是都成里最繁华的。已是大天亮,市集喧哗的时候。人潮拥挤,来来往往,却都是些年轻的男女。他们有些大胆的,便在那广袖之下牵着手。偶尔有些夫妻,带着自己子女,女的便让孩子坐在自己肩上,一手扶着夫郎,将他护在怀里。

    皇甫秋看得有些不是滋味,脸色愈发沉了下去,匆匆掠过拥挤的行人,往偏僻的地方走去。

    有一家叫“玉轩阁”的店,店面精致,专门买些男子喜爱的饰品,有时也会卖些女子配用的挂饰,大都典雅高贵,落落大方。皇甫秋自然是不会买的,可是前几日跟随王女出来闲逛时,恰好见到一只玉簪子。做工细致,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精品。

    皇甫秋神游似的走到玉轩阁的店门,脚步还没迈进去,耳边就听到两个挺熟悉的声音。

    “佑儿你看,这个玉镯和你真配!”

    “晴儿,那边有一双配对的挂饰,真好看。”

    京城二公子展想墨的妹妹,还有京城三公子蔺佑!

    皇甫秋条件反射般倏忽闪到一边,突然一愣,似乎在苦笑自己为何要躲。摇摇头,还是信步走进了店里,站在离得两人较远的地方,若无其事地看着饰品。

    耳边还是时不时传来两人的谈话声。都说展想墨之妹和三公子蔺佑真心相爱,情意浓浓。原本还以为只是为了躲避王女的借口,没想到却是真的。

    皇甫秋忍不住侧头偷偷看向两人。

    “佑儿,你看,这个玉簪子戴在你的头上,玉衬人来人如玉。”展晴儿刚刚在蔺佑头上插了一只玉簪子,此刻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眼底满是温柔。

    正好是前些天皇甫秋看中的玉簪子。

    蔺佑脸上浮起红晕,撒娇似的问道:“簪子美还是我美?”

    “自然是你美,簪子也只能予以衬托,又怎可与你相提并论。”展晴儿握住他的手,四目相对,“更何况,就算你不美,在我心底,你也永远是最美的。”

    蔺佑脸上又是一红,嗔骂道:“说得这么肉麻,你别天天跟着阮璐,学坏了!”

    展晴儿噗嗤一笑,轻轻拥住蔺佑,小声道:“我没有学坏,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你说,若当日没有阮璐鼓励推崇,我会鼓起勇气对你表白?”

    蔺佑轻轻推着展晴儿,脸红红地:“好好说话,怎么突然抱起来了……众目睽睽之下……”

    展晴儿偏不放手,嬉笑着把头埋在蔺佑脖子上:“不放,偏不放。好不容易和你情投意合,我为何要在意其他人的眼光?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皇甫秋一怔,眼神复杂地看向还在你侬我侬的两人。

    迟疑片刻,他走出了店面,连身后店小厮的叫声都没有听到,神不守舍地离开了。

    “玉轩阁”里,展晴儿和蔺佑还在情意泛滥地紧抱着。

    内室的帷幕一下掀开,我面无表情地走出来,看着面前纠缠得一发不可收拾的两人,郁闷道:“什么叫做‘别天天跟着阮璐,学坏了’?”

    展晴儿的头还靠在蔺佑脖子上,闻言闷声闷气地发出几声“哼哼”,大致意思是“不是我说的”。

    我沉默了一会,继续郁闷道:“你们抱够了没?”

    展晴儿挣扎了一会儿,高举双手,头还靠在蔺佑脖子上。

    我看着死死抱住展晴儿不愿放手的蔺佑,半天发呆。

    展想墨从门外走了进来。曾少离从门外走了进来。穿着小道童衣服的言笑也从门外走了进来。

    蔺佑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

    我一把抱住言笑,边在他脸上狂亲边传达出对他完美表演的赞许。

    蔺佑忿恨地看着我,眼神不舍地瞟向展晴儿。

    展晴儿苦笑一下,偷偷拉起他的手表安慰。

    曾少离含笑看着我:“没有想到,你所说的对话,居然都猜对了。还想到了要找件破旧的道袍,就连皇甫秋之前看中的玉簪子都利用上了。”

    我抱着言笑愉快地吃豆腐:“那是当然!”你当我十八年来的电视白看的啊?作为资深电视电影动漫小说游戏的全能人士,我在社会是有一定地位的!

    展想墨不耐烦地挤进来:“那接下来,怎么做?”

    “接下来,等!”

    又见红娘(中)

    等待的日子很是愉快。

    第一天晚上,皇甫秋心不在焉地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皇甫秋出门游魂似的兜了几圈,四处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人一样。

    未遂,灰溜溜地回到驿馆,心不在焉地再度睡下。

    临国王女见他心情颇郁闷的样子,好心邀请他一起进宫混吃混喝,临了还不念叨“怎么到现在联姻的事情还没有回复”。结果皇甫秋面无表情地直接站起来,拐弯,进屋睡觉。

    临国王女被无视得很彻底。

    听着密探们传过来的消息,我的心情很愉快。

    因为皇甫秋郁闷,就代表着我们的第二步——要开始了。

    皇甫秋又一次走出驿馆。

    一路眉头微锁,虽然乍眼看去还是一脸冷静淡泊的样子,但明眼人还是能看出,此刻他心情不佳。

    这人心情一不佳,就喜欢做些没意义的无聊事。比如说闲逛。只是闲逛这个词,用在皇甫秋身上还是过分了一点。

    因为他闲逛的速度,堪比冲锋的坦克。

    正当他边沉思边在街道上诡异地快速飘忽的时候,一个略微有些熟悉的身影从视线中一闪而过。

    皇甫秋一惊,迅速抬头。

    恰好捕捉到拐角处一抹正在消失的衣襟。

    皇甫秋不动声色地追上去,刚一绕过拐角,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地上。手中的水盅往下倾斜,倒出了些许清水在手上,然后将手一伸,喂到地上一只瘦弱的小野猫面前。

    小野猫似乎受了伤,气息奄奄的,一点一点舔起水来。

    皇甫秋敬佩地开口:“想不到道友虽小,心地却是如此善良。”

    ……

    装作路人甲从他身后经过的我恰好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以上温柔喂猫画面……完全属于技术错误。

    原本在皇甫秋闲逛的时候,曾少离已经带着言笑用轻功四处乱窜了,目的就是要塑造出一种“偶遇”的气氛。只是,好不容易等曾少离将言笑的位置安置好,功成身退的时候,言笑突然撒腿跑开了——就在皇甫秋抬头的一瞬间。

    对,这孩子跑去喂猫了= =

    结果还被皇甫秋逮到,我倒想看看言笑该怎么反应。

    绕过旁边的店面,展想墨出现在面前,手一伸,凌空飞起。两人稳稳地落在屋顶,其他人已经等在了上头。许是位置挑的好,屋顶上高高耸起一片瓦缘正好将我们的头挡住,而在我们张望下去的地方,恰好破了一条长长的窟窿。

    言笑的反应很好,只是僵了一下,就坦然地起身,回头行礼道:“施主见笑,布道之人本就该怜悯沧桑。区区伸手之劳,何足挂齿。”

    我钦佩地看向曾少离。这么长的一席话我可没有教过,一看就知道是曾少离平常教导的成果。

    曾少离回了我一个如沐春风的微笑。

    耳边一疼,展想墨揪着我的耳朵,愣是将我的视线拽回了案发现场。

    皇甫秋和言笑已经各自回完礼,说了一通意思意思的客套话,相顾无言,还是皇甫秋打破了平静:“想不到今日也能与道友相见,实在是缘分。”

    言笑浅笑道:“非也,你我本无缘,只是你有心寻我罢了。”

    皇甫秋尴尬了起来。

    言笑微微颔首,做足一副神棍的模样,仰头唏嘘道:“缘分缘分,所谓缘是天定,分是人为。施主,你可是来寻一个答案的?”

    皇甫秋迟疑着点了点头,叹气道:“红尘之事,不过是过眼云烟。这些天,我已想明白了。与其作茧自缚,苦心纠缠一段得不到的尘缘。不如挥刀斩去,早日皈依佛门,也好还自己一个清静。”

    ……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