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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我又闯祸啦!第76部分阅读

      相公 我又闯祸啦! 作者:肉文屋

    是,同样的梦,不知从何时起,我反反复复重复循环地做了无数次,却在遇见你的那一天之后,再没做过。”

    “……”慕容子然深邃幽然的碧色眼眸真的会勾人,程苒儿睁大了眼呆呆地望着望着,几欲窒息。

    “我记得在最后一次有她的梦境里,我是看清过她的,却在醒来的一刹那,忘得一干二净…”慕容子然的眼神愈来愈来深沉而复杂,他喃喃低语着,一边说着,一边缓缓低下了头:“可就在刚才,我想起来了,你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我…吗?”程苒儿愣愣地,耳畔似有若无地回响着慕容子然刚才提到过的,那个她久违了的熟悉词汇:“木头…相公…吗?”

    “是,你。”慕容子然低低笑了,磁性的沉嗓在耳边回荡间,薄唇轻柔而快速地压上那两片红嫩的樱唇:“我的懒儿,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炽热而强烈的吻就这么肆意侵袭,火一样的热情,火一样的温柔,火一样的欲望,铺天盖地,疯狂席卷如干柴烈火般渴望着彼此的两人。程苒儿只是一秒间的怔愣,下一秒,便毫不犹豫地伸手揽住慕容子然的脖颈,主动而热切地以同等的热情,回应他所给予的一切。

    你是爱我的。

    香汗淋漓缱绻之间,程苒儿含着泪在心底里无数遍无数遍地呐喊着。

    你是爱我的,子然。

    可我要怎么才能跟你说明白?

    你明明就是爱我的,你明明就不曾放下过我,你明明就在心里千次百次上万次地思念我就像我思念你一样,可你为什么就是并不愿意想起来…

    我们爱得那般刻骨铭心,你怎么舍得说忘就忘…

    不要再折磨我了,然,你就是我的相公,我就是你的娘子,这么简单的一个事实我们究竟还要绕多少圈搞明白才算完?

    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一定会,疯掉的!

    ok,很温暖的一章过渡章哈~~~

    下章开始转折,朝结局进发,亲们做好心理准备丫~no/~

    恩咳咳,补充一句,也表太鸡冻哈,毕竟大结局大结局嘛,没个八九十章甚至十一二章打底(好吧,我是有点夸张了囧预计,预计而已啦~),哪结得了局吖~是不是?

    so¨偶只素说开始朝结局迈进了而已,米娜桑千万表误解了白兴奋一场哦,嘿嘿嘿嘿n…no

    226 树欲静而风不止

    自那夜之后,慕容子然对程苒儿的态度便开始时好时坏。像是任性的随性,心情好时温柔呵护,心情不好时又一下跳回了从前的冷冻模式。总之,极不稳定。

    程苒儿并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并没有恢复记忆,确切的说,并没有记起任何有关程苒儿的丝毫点滴。那究竟是什么促使了慕容子然对她阴晴不定的情绪波动?她无从得知,也不想得知。不是漠不关心,更不是不在乎,只是眼下,还有一个更为迫切更为紧要的问题值得她投入更大量的精力神去纠结。对,就是关于慕容子然体内那股蠢蠢欲动,随时都可能将原有的他尽然吞噬的可怕魔性。

    细细算来,上古神咒之期已进入倒数计时阶段。而与所剩日子呈反比的,便是慕容子然与日俱增的魔性了。一点小事总能轻易地将他彻底激怒,属下一句无心的过错或是不太恰当的关怀,随时都可能招致来自他的狠戾残杀。他渐渐的已初露压制不住魔性而被反噬的端倪了,甚至在因魔性而狂性大发时,达到六亲不认见人就吼是人就砍的杀红眼地步。

    所幸的是目前作为慕容子然越来越得心应手的随身武器的紫焰斩毕竟位列上古五大神器之一,具有一定功效的驱魔作用。所以手持紫焰斩并陷入狂魔状态的慕容子然虽然恐怖,但至少那时候的他,程苒儿是能靠近的。对,只有她可以。他听得到她说话,听得到她温柔的琴声,感受得到她的力量,唯一的,能够触摸到他狂乱世界的阳光。

    当然,也因为这样,程苒儿身上留下了不少大大小小或轻或重的伤疤。毕竟,要安抚一个发了狂的准恶魔,并非一件简单到能一步到位的事。

    然而,如果不幸慕容子然魔性发作时手边没有紫焰斩,那么事态就绝对是糟糕透了。少了神器的加持,任何人都无法靠近彼时人性尽失的他,包括程苒儿。这时候,一切就仅能靠他潜意识残存的一点理智了。往往要经过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他才得以精疲力竭地回复到一般人所应有的正常状态来

    这很痛苦,对每个人来说都一样。仿佛埋了定时炸弹一般,没有人会知道,也许就从下一秒开始,慕容子然便会彻底完成由人到魔的转变,然后再也变回不来了。

    如果月妃还在世,看到现在这副样子的子然,她会后悔么?还有嬷嬷,还有司楚南…共犯,帮凶…

    每当眼睁睁看着于人魔之间痛苦挣扎中的慕容子然焦急却不得不无奈地承认自己确实无计可施时,程苒儿就抑制不住自己内心汩汩外涌的强烈恨意。一个是当时仅存于这世上与子然血脉相连的唯一亲人,一个是从小看着子然长大亲如长辈的嬷嬷,一个是号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结拜好兄弟,为什么他们就能够这么自私,连问过本人一句都还没有,便自作主张地替他作出了抉择,令他日后承受如此持久如此煎熬的牺牲?

    为什么…当初的他们,究竟怎么忍心下得了那个手!

    可事到如今,还能真的去怪谁呢?而她程苒儿,又有何姿态能够去怪别人?第一个放弃他的人,不正是她自己么…

    唉,多说无益,沉默是唯一的选择。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回到慕容子然身边之后,程苒儿便一直避开与司楚南的正面接触,甚至连一句简单的交谈都没有过。

    她知道司楚南有话想对自己说,也看得出他一直在寻找制造机会与自己说上话,但她最终无视。

    呵,有什么好说的呢?无外乎是对他妹妹的维护,或者是对自己这么个半路杀出来的可疑分子做出警告之类云云的吧。而如今,鉴于那份对子然入魔的怨恨,她面对司楚南还能够客气理智到哪去?自己能回应他咄咄逼人的质问的,除了仇视与咒骂以外,她想不出其他。

    所以咯,既然一开始便知道会闹得不愉快,那又何必非得去撕破脸呢?保持距离就好了,在子然的身边各自圈地,和睦共处,这便是程苒儿在近段时间以来,渐渐习惯的处事之道。

    而至于宁儿,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是否应该与她相认,是否该告诉她关于她离开后南宫辰的一切。毕竟,她无法保证作为慕容子然明媒正娶的现任正房太太的宁儿,是否还会对南宫辰这个昔日所倾心仰慕之人有所记挂。总之,对于宁儿,她实在是有着太多太多的疑问了,不懂得开口,不确定是否应该开口,便干脆选择了避而不谈,权当陌路。

    疏离的和谐,在这座位于深林僻静之隅的山庄里的生活对于程苒儿来说,就是疏离的和谐,无论是事,还是人。没有痛苦,没有快乐,没有忧伤,没有甜蜜,当然,也不会幸福。

    平静而短暂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风平浪静得让程苒儿一直高高悬吊的心最终松懈下来,可就在她几乎要侥幸地以为上古神咒它真的就只是个传说而已时,一道加急军报彻底破碎了她的梦想,叫她真正切身体会到什么叫树欲静而风不止。

    简单说来,就是涟漪山庄被日曦军突袭围攻了,几乎沦陷。

    就连开战以来一直都料事如神的慕容子然都没曾想到过,慕容子浩会有胆在这种时候抽出帝都的攻防兵去突袭血狼族在日曦王朝境内唯一的大本营兼主要控制中心涟漪山庄,而且居然还有本事做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完美。

    连日来慕容子然的注意力一直被吊在中部的两军对垒上,而完全忽略了后方的回防,是他大意了才会给敌方钻这种低级空子的机会!但是,最最令他意外的,是率领日曦军攻打涟漪山庄的主帅不是别人,真是南宫辰,那个花言巧语的该死的骗子!

    慕容子然再得到确切密报后的愤怒是毋庸置疑的,在愤怒地毁了一整片竹林之后,他强抑着越发失控的魔性,一意孤行地亲帅血狼的一众后援军往涟漪山庄浩荡奔去。不为别的,容嬷嬷还坚守在那里,他绝不可能牺牲她!

    不知道是否该在此时为他残存的情感而感到高兴,程苒儿捧着前一天为阻止慕容子然怒极自残而被紫焰斩砍伤的手,呆呆地他一路扬尘的背影,一脸疲惫地呆滞。而她身后的司楚南踌躇再三,最终还是因为实在放心不下理智尽失的慕容子然,在半柱香过去后跨上了战马尾随而去。

    三天后,犹在中部领兵与浩帝的御林军对峙僵战的司楚女,突然遣人送来了一封书信。

    程苒儿是在晨起时无意间发现了快速出入子然书房的一抹黑影,然后她理所当然地在追“贼”无果后,进入书房一探究竟,然后便发现了这封新到的很可能内附机密军情的书信。接着一整天下来,程苒儿都坐在后院的一棵大树下对着那封信发呆,犹豫着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是拆?还是不拆?

    如果不拆,万一是宁儿军情告急请求援兵怎么办?可如果拆了,子然回来知道了,又会怎么看她?毕竟现在她扮演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角色啊。

    “唉…呃?!”

    正于苦恼间,程苒儿突然警惕地感觉到周围气流的不对,发现有人正从后方朝自己疾步而来!

    错觉?

    不!不是!

    是一个男人,内功绝对的深厚,但奇怪,他好像没打算刻意地隐藏自己的行踪啊?

    天色近暗,程苒儿未敢冒然动弹,只暗暗攥紧了拳头,待那沉稳的气息一靠近,便于电光火石间回身迅猛攻击。

    第一招便被对方轻松挡下,正要紧接着再出第二招直攻对方面门时,程苒儿瞪大眼睛盯着来人那张熟悉的俊颜,愣住了:“南宫辰?!”

    “……”南宫辰微微扯了扯嘴角算是回答。

    “真稀奇,你干嘛来了?”程苒儿懵着脸傻了傻,突然大叫:“啊!你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啊?”

    “……”一脸鄙夷地表示了对程苒儿有失淡定的大惊小怪的不满,南宫辰这才缓缓松开了程苒儿攻势仍在的手腕,却在下一秒又迅速擒住了她正欲收回的手臂,将她的衣袖猛然掀开,大片新新旧旧的青紫遍布了白皙的皮肤,怎么看都是令人揪心的触目惊心。

    死一般的沉寂,阴影中的南宫辰,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哎哟你干嘛?弄疼我了啦!人家伤好不容易才好了些…”兴许是被盯久了挺别扭的,程苒儿忽然不自在起来,作势不满地硬抢回自己可怜兮兮的俩膀子,斜眼朝南宫辰扮了个大大的鬼脸,道:“你到底是来干哈的啊?不是说你成了慕容子浩的左膀右臂,这会子不应该正在带兵围困涟漪山庄才对吗?怎么会突然飞这来了?…嗯,难道是军情有误?”

    啊,难道是有人故意放出错误的信息来,要引子然入陷阱?

    说着说着,程苒儿不禁抬手摩挲起下巴,神情严肃而若有所思地沉吟着沉吟着。

    “军报没有错。”沉默许久的南宫辰突然开口。

    “哈?”已经发呆许久,程苒儿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刚说啥?”

    “……”南宫辰的表情很耐人寻味,却没再重复第二遍,而是直接出手,快而准地点了程苒儿锁骨下的|岤道。

    毫无防备的程苒儿愣了足有三秒,方后知后觉地大惊,遂不可置信地尖叫起来:“南宫辰,你做什么?!”

    “跟我走。”不再多浪费时间,南宫辰一把横抱过僵直而动弹不得的程苒儿,足尖点地飞身而起。

    227 这也是爱情

    被眼前这莫名其妙的突发状况雷了三秒钟后,程苒儿终于想起反抗:“喂!你干什么啊,这么莫名其妙的?南宫辰?南宫辰!南宫辰呀!”

    “……”回应她的,除了耳边呼啸而过的冷风外,就只有淡漠的沉默。

    她尖叫着,吵着闹着,到最后竟自行冲开了|岤道,却还是无论如何也动摇不了南宫辰此时这少有的霸道钳制。自始自终,他都只是冷着脸带着怀中的她以轻功在半空全速飞跃,专注,沉默。

    于是,在南宫辰铁桶似的胳膊弯里苦挣无果后,程苒儿终于挫败地停下一切徒劳无功的动作,抬眼瞪着他咬牙切齿地厉声道:“南宫辰,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再不放下我,我可真的生气了!”

    “……”南宫辰依然紧抱着她继续时高时低地飞行,不为所动。

    “南,宫,辰!”眼看着山庄大门转眼已逼近,耐心尽失的程苒儿气急败坏到了极点:“放开我!我叫你放开我你是耳聋了还是傻了?听不懂人话啊?南宫辰!啊”

    毕竟是借着内力以轻功大步飞跃,身形悬空底盘不稳的,纵使南宫辰本事再高,也经不起怀中程苒儿如此折腾,终究也被逼得不出声喝止她种种危险性极高的挣扎反抗:“够了!安静一会儿,你必须跟我回去!”

    “凭什么!”程苒儿想都不想地直接甩了回去。

    “……”南宫辰沉默了一会儿,强耐了性子平静道:“先跟我走,然后再给你解释。”

    “我听你在放屁!”

    “……”

    “靠!我不走!死都不走!你到底放不放开!”

    “……”

    “靠靠靠靠靠!你再不放开,老娘真对你不客气了!”

    “随便。”

    “你….!”

    两人正纠缠不清地争执中,忽有一抹银光自眼尾余光处闪过,然后..

    “大胆滛贼!”

    “耶?!”

    “哐当!”

    意外来得实在太快,程苒儿都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便只觉一阵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以及突然直冲眼底的刀光剑影碰撞摩擦之后,再睁眼时,他人已落地。

    嗯对,如果说还有什么比较特别值得一提的,那就是站在他们面前不到十步处那个周身银甲闪闪,正拿剑狠狠指着他们,表情凛然的貌美女子了。而程苒儿自己,则虽然还困在南宫辰怀中,但由于过于巨大的惊讶,也一时忘了趁机挣扎脱身。

    是她,宁儿!

    于是乎那一刹那,三双大眼瞪小眼心情各异的眸子,凄冷的林间寒风,诡异的死寂气氛…

    就这样呆愣了许久,直到拿剑的那只手终因手臂的愈见沉重而渐渐放下,宁儿总算恍然回神般的,僵硬着颤抖的红唇,轻声而略带些微小心翼翼的试探,低低而道:“南…宫辰?”

    糟了!

    意识到宁儿是认得南宫辰的,程苒儿心下一慌,赶忙猛的一把推开南宫辰,从他怀中跳出,然后朝脸色苍白异常的宁儿急急跑去,却又在看清她明显泛着水光的眸子时,又生生刹了车。

    只见程苒儿转头看看他,又回身看看她,咬唇窘迫了半天,最终勉强挤出了一字半音来:“宁儿,我,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世上所有的误会,越描越黑是永恒的定律。

    “你闭嘴,我和你没这么熟!”果然,完全回过神来的宁儿表情像是吞了只巨大的苍蝇般,全然不可置信的厌恶和鄙夷赤果果地坦诚在脸上,只见她恶狠狠地喝退程苒儿弱弱的欲言又止后,又满眼不甘心并痛心疾首地转而喝问南宫辰:“你不要告诉我,之所以一直以来始终不愿意接受我回应我的原因,是她!”

    “……”南宫辰淡淡地回视着宁儿充满质问的怒目相瞪,习惯性地沉默着,没有否认,没有肯定,暧昧的不置可否。

    “呵,你知道她是谁吗?”像是失望透顶似的的闭眼滚下两行晶莹的泪珠,再睁眼时,宁儿莫名地冷笑了两声,眼底写满了浓浓的恨意与复仇的快感:“早前,她只不过是个千人骑万人压的chang妓,而就算到了今天,她也不过是为我丈夫暖床的一个小小贱妾,而已!”

    最后两个字,宁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狠狠挤出来的。然后,程苒儿傻了。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宁儿。印象中,自这次再相逢之后,完全没认出自己的她,态度总是冷冷淡淡的,不友好,却也绝对不会敌对,虽从不主动靠近,但至少相敬如冰,就算是冤家路窄地狭路相逢了,心情好时还会大大方方地送她一个点头之笑。

    宁儿从未像一般的正牌妻子那样,因她这个小妾的介入,或是慕容子然的疼爱关注被抢走而产生过一丝一毫的妒忌,这点在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仔细观察过后,程苒儿完全可以确定。

    可今天,她是怎么了?为什么像是在一夜之间,突然对她有了血海一般的深仇大恨似的公然仇视?

    宁儿今天才回来,而慕容子然又早已带兵去援救涟漪山庄,所以此时此刻她眼中那股针对自己的浓浓嫉恨不是因为慕容子然?那…

    想到这,程苒儿又忍不住狐疑地转头瞄了眼身后神情依然淡漠至极的南宫辰,忽然恍然大悟般的心头一惊…难道是因为南宫辰?

    天哪!宁儿还爱着南宫辰?那她又为什么要嫁给子然?

    程苒儿自信自己不是笨蛋,毕竟共同生活了有一段时间了,慕容子然与宁儿是真正的夫妻还是逢场作戏,她没有瞎,看得一清二楚!

    虽然看不出他们彼此间有多少的爱意,虽然子然不常在她的房内留宿,但她一直以为那就是他们这对夫妻的相处方式,无需分秒相守,无需火热强烈,只要淡淡的,虽平淡无味,但总归相敬如宾,互相扶持,相濡以沫。这点从他们时常出双入对地在沙场上默契配合就可以很有力地证明了,不是么

    可是…现在究竟是怎么个状况?

    思来想去得不到个合理的解释,程苒儿痛苦纠结着忽然感到喉咙干涩异常。

    “宁儿…”她有些艰难地开口,却还未及拼凑出完整的句子来,硬生生被怒红了眼的宁儿打断。

    “你闭嘴”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然后再次回转了湿透的眸子,大步跨至仍然无石雕般淡定的南宫辰面前,嘶吼声音硬邦却掩饰不住的微颤:“回答我,为什么不回答我?!你刚刚想做什么?带着她私奔吗?嗯?南宫辰,这是一向都冷静沉着的你会干出来的事吗?你回答我啊!”

    “……”南宫辰微低头淡然地望着悲愤到仪态尽失的宁儿,朱唇轻抿,面无表情。

    他无所谓…他终究还是无所谓!

    南宫辰绝情的沉默终于令宁儿彻底崩溃,她咬着唇吃着泪,一下一下恶狠狠地戳着南宫辰的胸口,一遍又一遍地哽咽道:“南宫辰你混蛋!你串通我哥哥骗我回家!呜呜…你眼睁睁看着我被逼嫁给别人却袖手旁观!呜呜…今天,呜,今天你居然,居然为了那么个贱女人而不顾你和我丈夫那所谓的比金坚比海深的兄弟情谊…呜呜呜,我…我居然会输给她′…你…你这个大混蛋,你今天终于让我见识到了我是多么愚蠢的一个人!…好!是我活该!我死心!南宫辰你听着,我司楚女从今以后,对你彻彻底底的死心!我再傻到对你有丝毫的情,就…不,得,好,死!”

    好毒的誓言,程苒儿闻之一个惊颤,忙抬眼看向南宫辰,却见他除了始终任由宁儿打骂发泄外,再无丝毫怜香惜玉之趋。

    天!他难道是笨蛋木头不是?

    程苒儿恨铁不成钢,却无奈只能在一旁干瞪眼,爱莫能助。毕竟感情之事,太过复杂,像她这种不明各种原由的人,还是别乱插手的好,以免好心干坏事,越帮越忙,唉。

    这边正叹着气呢,那头只见宁儿一直抽抽嗒嗒,好容易总算稍稍有所平静下来之时,却听自始自终都一直惜字如金的男主南宫辰,终于出声:“好

    好?好什么?好个头啦!

    冲南宫辰眨眼睛眨到眼皮都快抽筋了的程苒儿一听他那个要命的“好”字一出口,简直要被气死了!

    这杀千刀的南宫辰!早在蝶谷的时候她就一直觉得,像宁儿这么美好的一个女孩,对他南宫辰还情深义重不离不弃的,他究竟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她辜负她呢?不要说宁儿,就是她作为一个旁观者在旁边看着,都快被气炸肺了啦!

    可程苒儿着急归着急,毕竟不是当事人,无权对这段感情做出任何的决定与改变。

    对,拥有决策权的就只能有两个人而已。啊不,应该说,就只有一个人而已。南宫辰不要,那她司楚女再强求,又有何用?

    宁儿果然说到做到,深吸口气,含着残泪最后好好地将他上上下下看个仔细看个够,然后转身,再无留恋。

    “你们走吧。”走了几步远,她忽而停了下来,背着身后静默而没有动静的两个人,低哑而道。

    “咦?”程苒儿转头看了看不知何时来到身旁并牢牢将自己的手腕桎梏住的南宫辰,有些茫然。

    “走吧,再不走,我哥和子然就要回来了,到时想走就来不及了。”

    无法想象宁儿是带着何其哀伤的表情对他们说出这番带有十足成全意味的话来的,程苒儿突然觉得很难过。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迁怒地转头狠狠地瞪上那个铁石心肠的烂人几眼来解气,却发现了他并非她们所以为的那般全然无动于衷。

    他眼底那抹极力隐藏的跃动光芒是什么?是同情?是心疼?是怜惜?

    程苒儿一愣,踮起脚本想偷偷观察个仔细,却冷不防被某处突然冒出来的一个熟悉的沉嗓给吓得浑身上下血液凝滞。

    “抱歉,已经晚了。”

    骑在一头周身雪白的高头大马之上的慕容子然金甲加身,嘴畔啜着抹似有若无的邪邪浅笑,自阴影除缓缓步出,进入了三人毫无防备的视线之中。

    明明是阳光明媚的午后,却莫名的,阴寒刺骨。

    228 骗局

    天!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程苒儿瞪着慕容子然由远而近一路走来,然后优雅从容地下马,接着啜笑悠然地踱至脸色刷白的宁儿身旁与她并肩站着,笑盈盈而诡密异常的幽碧眸光则看似风轻云淡地朝她与南宫辰并立的方向淡淡瞟来,最后定格他们尚且紧紧交缠的十指上。

    哦买糕的!这是虾米状况?!

    被慕容子然意味不明的目光盯得鸡皮疙瘩四起!程苒儿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要挣开手,可南宫辰却像故意跟她作对似的,手上的力度不松反紧,末了还十分坦荡荡地将审视的目光反射回慕容子然那里去,怎么看都挑衅意味十足。

    啧,程苒儿看看对面,又看看旁边,倏然感到头疼不已。

    一串串的问号开始在脑海中翻腾,撇开眼前这尴尬又暧昧的糟糕局面不说…嗯,这真是太奇怪了!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为什么原本应该带兵围剿涟漪山庄的南宫辰会在今天莫名其妙地突然出现,然后死活硬要将她拉回去?又为什么在外征战多日的宁儿会恰好在今天突然回来?还为什么…本应快马加鞭急着率兵去增援涟漪山庄的慕容子然会在离去不足三天后又毫无预兆的忽然去而复返?今天到底是什么好日子要大家这样不约而同地王不见王?!

    …究竟发生了什么?…接连二三的,一切的一切未免都太诡异!

    噢!到底谁能来给我解释下啊啊啊!

    百思不得其解的程苒儿懊恼地用力甩甩头,却无奈脑中浆糊越甩越多,权衡之下,最终还是乖乖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不知何时已暗暗挪至自己身前的南宫辰。毕竟他离她最近比较方便作答不是么,而且从慕容子然一出现开始,程苒儿就一直有种莫名的直觉,总觉得,南宫辰浑身上下的警惕细胞都觉醒了似的,从未见过他如此认真谨慎的神情。

    他是想保护她么?可是为什么?难道他以为慕容子然会莫名其妙地突然伤害她吗?拜托,怎么可能!只要他南宫大爷不来添乱就好了!

    想到这,程苒儿猛翻了个白眼,决心势要打破僵局似的,使出浑身力气成功甩开南宫辰的桎梏后,从他身后跳了出来,带着一脸一如往昔的甜美微笑,一边温柔而恬静地朝慕容子然那一步步走去,一边轻快地柔声问道:“王,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涟漪山庄不要紧了么?”

    似乎程苒儿这一系列自然而然与往常无异的习惯性动作完全超乎了慕容子然的意料,以至于他向来平淡如水的脸上很明显地露出了些许讶异的神色,但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刺眼的嘲弄:“到底还是我大意了么?我想过你可能不单纯,却没料到你如此能演。”

    “什么?”程苒儿一怔,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隔着约有十步远的距离,双眼茫然地愣愣望着面色冷绝的慕容子然,心底源源涌出满满不安的无措与恐惧。

    “怎么,事到如今还需我说得更明白吗?”慕容子然冷笑着,幽深不可测的碧眸狠戾地扫过呆若木鸡的程苒儿,然后直射至仍然立于她身后默不吭声的南宫辰,字句冰凉:“这就是你当初千方百计要接近我的目的不是么?眼看着行迹败露所以迫不及待地要他带你回去,很聪明,可在我看来,却愚不可及!”

    “为什么?”强忍着泪水,程苒儿木然地随着他的目光回头望了眼面无表情的南宫辰,依旧是不明所以的茫然。

    这并不是第一次面对他眼底那满满的恨意,程苒儿不陌生,却恐慌。对,就是恐慌!浓浓的不知所谓的恐慌将她早已伤痕累累的心脏紧紧钳制,噗通噗通着,每一下,都是超负荷的心痛。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要他再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努力振作起绝望过千百次的心,费尽心机地用全新的身份全新的爱去靠近他,诱惑他,勾引他,只为能再一次被他所接受,再一次被他所疼惜,被他所爱。呵,她竟天真地以为可以借着他失忆顺水推舟,一切重新开始。那么可现在呢?她得到了什么?他为什么又再一次恨起她来了?她都已经这么小心翼翼了,为什么到头来还是逃不开被他恨的命运

    全身上下都被巨大的恐惧却怯懦笼罩着,程苒儿尽量压抑着颤抖,步伐犹豫地上前了几步,又被慕容子然冰冷无一丝温情的残忍眼眸给逼退,最后只得深吸口气,双手在宽大的袖口里紧张蜷起,而一对水汪的葡萄大眼则定定地盯着他,红唇嚅嚅,终是不死心地再一次出声发问:“王,您一定误会了什么对不对?说出来好不好,我,我可以解释的…”

    “解释?”慕容子然像是听到了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大笑话般,神情很是凛然地扯了扯嘴角,扬眉望着泫然若泣的程苒儿,不无嘲讽地嗤笑道:“你想解释什么?解释你是怀着多么忍辱负重的心情呆在我身边潜伏了这么久,忍耐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今天成功令我腹背受敌,任务完成苦尽甘来你很愉快是吗?还是你想好好解释一下,你作为堂堂一个受万民爱戴万民景仰的圣女族长圣女为了接近我这个恶魔,牺牲了多大的代价,更不惜卖身作妓委身于我…怎么很委屈很艰辛吗?需要我血债血偿吗?还是只要你的宝贝子民们感激涕零地为你塑一尊碑,你便能心满意足了?…”

    什么?!

    “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啊”程苒儿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双手猛摁着耳朵放声尖叫。

    她多么希望是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多么希望这只是个可怕的梦境,多么希望能一个闭眼再一个睁眼,一切恢复原状啊。可现实就是现实,她再怎么难以置信,再怎么妄想逃避,终究还是的面对。

    这样想以后,程苒儿总算稍微冷静下来了一点。她转头看向身后的南宫辰,他也正凝视着她,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却不再是全然风轻云淡的无所谓。

    “抱歉。”他终于开口,眸光中有些许的苦涩,些许的无奈:“东儿西儿去阻截他,却反被套话。”

    你是故意的吧,虽然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会这么做。

    程苒儿冷静而哀伤地望着南宫辰,在他眼底找不到丝毫的否认,她最终轻叹口气,转回身来,重新将视线投向不知何时开始眉峰紧蹙的慕容子然脸

    啊,他真的生气了呢。已经气到,连虚伪的笑都不愿意再装下去了…

    程苒儿忧郁着,试探着抬步朝他走去。慕容子然依旧静立,似乎也有意纵容她的靠近,或许,他也在不知不觉中,等待她的答案。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在慕容子然面前站立,静静与他对视了许久,程苒儿突然柔柔笑了起来,轻轻开口:“我的确是现任的圣女族长圣女,我承认我一开始想接近你的动机不单纯,可是,如果我说,我千方百计地隐藏自己的身份,欺骗你,靠近你,一切的一切,都非是你所想的那般复杂,而仅仅出于我爱你,你愿意相信么?”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慕容子然始终不曾开口。可他冷戾依然的面部线条,却早已说明了答案,是她不愿承认而已。

    终究是深深的叹息,程苒儿仰头眨了眨眼睛,直到软弱的泪水不会滚下之后,她才重新望向他,再无掩饰的深情,一瞬不瞬地全数奔向那对寄有她太多思念太多眷念的碧眸之中:“我爱你,不管你相不相信。”

    “……”他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于是程苒儿笑得更甜了,她大着胆子向前一步以更加亲密的距离贴上他,温柔的指尖也在不知不觉中缓缓地抚上了他俊逸的脸颊,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味道,她幸福地享受着这须臾的温暖。

    “我知道这场骗局一旦拆穿,你绝对无容忍,可是你想过么?你为什么没在第一时间杀了我,而是如此愤怒地急着质问我?”她踮起脚尖,盯着他的眼睛,在他耳边,轻声地一遍又一遍问道:“呐,你想过吗?你为什么要生气?为了什么而生气?”

    那一刹那,就在他们身旁不远站着的宁儿惊奇地发现,慕容子然的脸上头一次,可谓是破天荒的,出现了木讷般傻傻的表情。他在怔愣,尽管在此之前的慕容子然一直都那么的自傲,那么的不可一世,可现在的他在迷茫,在彷徨,她确定!

    229 风云突变

    “你爱上我了,子然。”不再是小心翼翼的疑问句,短短七个字,程苒儿一瞬不瞬地盯着慕容子然,字字句句陈述得坚定而铿锵有力。

    “你在说什么鬼话!”一旁的宁儿为程苒儿这没头没脑的结论蹙眉,不禁脱口而出,却在转眼寻求慕容子然统一战线时,忽而被他脸上前所未有的呆滞所惊吓,瞬时石化。

    程苒儿一个小小暖床丫头说出如此可笑的话来,可慕容子然现在这是什么反应,触不及防?震惊?还是心虚?天!难道他真的也…

    想到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竟然全都爱上那个自己从来不放在眼里的小丫头,这种有如晴天霹雳般的可能性存在,宁儿终于不可置信而后知后觉地瞪大双眼,尽管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嘴,却还是忍不住因太过惊讶而低呼出声。

    同时,这一声惊呼也足够将慕容子然脸上心上不应有的所有恍惚赶走了

    尽管还是搞不懂今日的自己为何频频失常,但他还是尽可能保持淡定而从容的姿态,以绝对压迫性的魄力准备开口:“你…唔!”

    声起音未落,不过是电光火石的瞬间,四唇便以痴缠,或惊异或狡黠的目光因碰撞而相拧,久久交织旋绕,柔情蜜意,火花四溅。

    程苒儿这一出其不意,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以下犯上”夺吻举动,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就连误会主子遭袭而突然跳出来的暗影也在看到这一幕后,破天荒地无视自己的职责,选择默默静立一旁以静观事态的进一步发展,再做定夺。

    诚然,主子是失忆了,可他暗影并没有失忆,当然也清楚此时此刻正与自家主子紧紧相贴的痴心女子是谁,自始自终。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若不是曾在嬷嬷面前一血狼之名起誓,绝不做主人面前提起这个女人,他又怎么可能真的毫无恻隐之心?毕竟昔日主人是如何将她视若珍宝的,他和魅影都看得一清二楚。

    啊,魅影,他失踪已久的妹妹。碍于职责神圣在身而久久不得找寻,但愿有一天,这位他暗影唯一认定的主夫人能够告诉他她的下落。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随着在场心情各异的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精彩,男女主角们终于舍得分开彼此了。

    “呐,你爱我。”眨了眨因激动复杂地心情而湿漉的水亮眸子,程苒儿维持垫脚尖的姿势倾身用力地抱着慕容子然的脖颈,一边深深地凝望他碧绿而与她一样泄露着绵绵情丝的眼眸,一边翘高了红肿的樱唇,低声沙哑道:“哦不,不对,应该是你终于再一次爱上我了,子然,子然,呜呜,子然…

    “懒儿…”慕容子然也低头望着越发失控的程苒儿,眉峰深皱,却终究没有推开她,拒绝她颤嗦不已的深情怀抱。

    不得不承认,刚才的那一刻,自己的心情是异样的。他不想推开她,不想拒绝她,甚至该死的,想狠狠将她揉进自己的怀中。

    接受她,接受她的爱,相信她,宠爱她,渴望放纵自己去遵循爱她的那股毫无止境也毫无原则的最原始的冲动.一切一切的失控,似乎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有所觉悟会变成这样。

    可为什么会这样?

    依稀记得,这样疯狂的感觉似曾相识,很熟悉,很想念,很渴望…渴望靠近,再靠近,再多靠近一点,却在即将更深入的那一刹那,整颗心刺痛得无以复加,然后潜意识地因为怕痛而将她推离,结果却是又一次的情不自禁

    于是推离,靠近,靠近,再推离…如此反反复复,恶性循环…是谁!到底是谁在抗拒他对自己的探求?是谁!

    愈渐升腾的无端狂怒又开始一点一滴地侵蚀大脑,心脏,全身,无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