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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我又闯祸啦!第68部分阅读

      相公 我又闯祸啦! 作者:肉文屋

    到离开王府,前后一共不到三炷香的功夫,其间,司楚南还很是从容地运功助她自疗了七成伤势。

    程苒儿当然不会天真地去鄙视玥王府的保全与警惕,但具体究竟是司楚南谋划周密精炼,还是慕容子然对他的太过信任,抑或是其他的些什么原因,她已不愿再多费气力去想。总之,已经逃出来了就是了,该喜极而泣吗?

    不,这不是好的结局,程苒儿自己心里清楚,经过了这次以后,她注定是放不下慕容子然了。

    有些事,果然是不知道要比知道好些,但既然已然知晓,那便再无法说服自己逃避。所以…

    慕容子然,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等我做完一切我必须做完的事,我便会回来,回到你的身边,还我欠你的债。到时无论你是人是魔,只要能够救你,我愿不择手段。

    还有,慕容子浩,桃太郎,很抱歉我大概是要言而无信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唉…”

    心情格外复杂地站在御花园的最高之所在,龙亭里,程苒儿凝视着前方不远处的磐龙大殿,久久长叹。

    决定是下了,可眼下该怎么办,该先从哪一个问题入手,该怎么解决,还是有点茫然啊。

    思索片刻,程苒儿原本是想先回宝福宫一趟,看能不能与巫桑取得联系,商量一番再做下一步的打算,不想却在这当口,余光无意中注意到一个着素色宫服的嬷嬷打前一个路口匆匆而过,直朝磐龙殿方向疾驰。

    宫里规矩森严,若非重大急报,向来忌讳行色匆忙鲁莽,程苒儿心下生疑,便抬起头往那嬷嬷方向多瞟了几眼,立即认出她正是前不久才调往萱慈宫的掌事嬷嬷。

    难道是老太后出了什么事?

    程苒儿越发心绪不宁起来,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自心底起腾腾升涌。又联想到此番出宫前老太后的似有保留,于是程苒儿想来想去,终决定率先往萱慈宫跑一趟,确定老太后无恙了,再说其他。

    果然,程苒儿刚踏入萱慈宫寝室,便见老太后在两名明显吓坏了的宫女的颤抖搀扶下,正歪床沿边气喘吁吁地大吐黑血呢,场面别提有多骇人。

    “老祖宗!”程苒儿大吃一惊,慌忙冲上前扶过老太后,为其输气把脉

    “咳咳…呵呵…丫头,你可算来了…”老太后像是稍稍缓过点气来,整个人毫无生气地瘫程苒儿怀中,然后头向上一边吃力地撑眼望她,一边扯唇淡笑,露出两排血淋淋的牙齿:“唉…咳咳…哀家前一刻还担心呢,丫头你要是再玩几步,哀家恐怕真等不了你咯,咳咳咳…”

    “老祖宗!”程苒儿慌忙伸手为老太后顺气,却因其脉搏越发的残损,而终究哽咽道:“老祖宗,您快别多想了,歇歇,啊,歇口气,别那么辛苦着急说话,等咱病养好了,您想说多少都没关系,啊!”

    “咳呵呵…到今时今刻,你还想着逗哀家开心呢…身体是哀家自己的,哀家自己清楚地很呐…”老太后一边喘多气多地说着,一边微微摇了摇头,然后骤然苦笑着,一把抓住程苒儿的手,斩钉截铁道:“快!拿银针往哀家脑袋瓜子上狠狠来一下,快!”

    “老祖宗!”程苒儿闻言惊恐地瞪大双眼,狠命摇头:“不!不可以!不可以啊…”

    “咳咳咳…你,你别多废话,将死之人没什么不可以的!”老太后固执地撑起身子,甩手示意一名宫女将银针拿来,然后又转头对程苒儿劝道:“来!咳咳咳…丫头,别犹豫…咳咳咳,死,咳咳,哀家不怕…哀家,哀家就只求一炷香的续命时间,让哀家把该说的话说完…唉,这样以后,哀家才能死的甘心啊!”

    “老祖宗…”程苒儿看看宫女递来眼前的银针布包,又看看显然气数已尽濒临绝命的老太后,泪流满面。

    老太后急了,捶胸顿足:“快啊,再晚,咳咳咳咳咳…”

    “好好好好!我扎,我扎!”程苒儿赶忙扶过老太后阻止她自虐催命,待其平静以后,便转眼再次将视线投向那包银针,迟疑稍许,伸手抽过其中最长最细的那一针,又示意余下的那个宫女过来帮忙将老太后扶正,最后,一咬牙,一狠心,抬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找准了|岤位一针直刺…

    约摸一分钟的功夫,老太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澄澈,明朗,精神头十足的神采奕奕。显然,银针开始起作用了。

    老太后先是挥退了两侧的宫女,待一室只剩她与程苒儿存在之后,她便转回了视线,对神色复杂不已的程苒儿,露出一种很满足很感激的微笑。

    “老祖宗…”程苒儿不知该怎么接下去,她的心情好复杂,好难过。

    究竟有什么样重要的事需要她不惜以生命终止提前的代价,来换取求得说话的力气与时间?

    “丫头哇,记得上一次哀家和你说过什么么?”老太后笑眯眯地,丝毫没有死亡就在身边的恐惧与不安,泰然,而慈爱:“人总有一死,何足挂齿?…来吧,打起精神来,可别浪费了哀家辛苦换来的生命哦。”

    “……”程苒儿总算愿意抬起头勇敢地面对老太后的笑意盈盈,却始终难以控制地目露伤悲。

    于是,老太后也不再花时间纠结程苒儿的情绪问题了,直接进入她要的重点:“你,已经去过玥王府了?”

    “…是…”程苒儿黯然地点点头。

    不得不说,提到这,给她原本就糟糕的心情更添一番灰蒙,感觉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的阴霾。

    几道精明在老太后的眼中一闪而过,她微眯起了双眼,语气依旧温和地问道:“那么,可有什么收获?”

    “…没…”这回程苒儿摇了头,脸上的表情很是抱歉:“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有试过努力,只是,只是那兵符…我…”

    “呵呵呵,好啦好啦,哀家并没着急着要求你解释…”像是对此答案早有预料般的,老太后并没有吃惊或是失望,反而还很是和蔼而宽慰式地抬手轻拍了程苒儿的肩膀,示意她放松:“哀家,其实打从一开始,也并没有指望能通过你,轻而易举地解决浩儿的兵权问题。”

    “!”程苒儿一怔,目露茫然:“那您…”

    “其实哀家最想知道的,是然儿的所求。”

    “子然?”

    “对。”老太后点点头,似笑非笑:“哀家想知道,然儿他究竟想要什么,就这点而言,相信你没有让哀家失望。”

    “……”程苒儿一时大张着嘴呆愣不已,暗暗惊讶于老太后的聪慧,又不禁疑惑:“可是您为什么不一开始就…”

    “丫头,找清重点吧,现在追究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哦…是能够进入皇陵的御林兵符,圣杯,还有巫夏使者令。”知道老太后的时间有限,程苒儿也不敢再多拖延,便长话短说的,精简地把进入玥王府以后所闻所见的有效信息,包括慕容子然的血统以及与血狼遗族通敌的事实一股脑儿的,全都倒给了太后。

    不知为什么,程苒儿有一种很强烈的相信老太后的本能冲动。她想帮助慕容子然回正道,可是苦于无从入手,而她直觉,老太后能够,也会愿意帮她。

    “唉,果然不出哀家所料啊…”许久许久,老太后惆怅着,发一声沉重的叹息。

    “老祖宗,您别…”程苒儿刚想开口安慰几句,老太后却骤然跳跃性不小地,转了话题:“还记得你刚进宫时哀家对你承诺过什么吗?”

    老太后目不转睛地盯着程苒儿,眼中的眸光愈加清明着锐利起来。

    “我…”程苒儿眯起了眼,似乎陷入了深沉的思索。

    显然,杂事纷扰,她早已忘却。

    老太后看起来也并未介意,只是很和蔼地顺了顺程苒儿柔顺的发丝,道:“那时哀家身受蛊毒控制,曾经许诺与你,只要帮助哀家扳倒娉婷,哀家自会满足你想要的。”

    “您是说…圣杯?您现在愿意告诉我圣杯的下落了?!”程苒儿迟疑着,当日以为老太后只是找帮手急于脱身而信口开河,也没真信老太后会知道圣杯的下落,却没想到她竟会把这话当真。

    “对,而且恐怕远远不止于这一样…”老太后点点头,笑容深邃又复杂

    程苒儿没顾得上听清老太后后面说了什么,现在的她简直像一个贫得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眼看着就要饿死之人,却突然发现自己中了大奖一般绝处逢生的亢奋,然而,持久的惊喜之余,她也不无心虚,于是弱弱道:“可萧太后并不算是我扳倒的吧,还有您身上的毒…”

    “又有何妨,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说到这老太后顿了顿,摇头道:“至于那毒,哀家如今这般病入膏肓,解不解也无所谓了,就只盼他日你若得圣杯,能不计前嫌医救了那可怜的烟儿,令她不再多受折磨才好。”

    “嗯,一定!”程苒儿很笃定地点下了头。

    “很好…哦,对了!”老太后正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却不明缘由地突然刹了车,又换了种口气对竖起耳朵紧张倾听的程苒儿正色道:“在知晓圣杯下落之前,你恐怕得有个心理准备…”

    “额?什么意思?”程苒儿不解。

    “嗯…是这样的,长孙怜月…其实,她还没有死。”老太后似有一番思虑的徘徊,终究还是选择了比较直接的方式说来出来。

    “哦,这样啊,她没死,啊然后呢?”程苒儿先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要下文,却未等老太后再说,迟钝的大脑猛然拐过弯来,意识到刚才那句话有多劲爆之后,整个人立即炸开了锅:“啊?您说什么?长孙怜月没有死?!”

    “对。”老太后点点头。

    “可,可是,没道理啊!”程苒儿依然不敢相信:“我,我之前的确是有怀疑过,可我我进宫以后,我明明,明明前前后后都…好,您说她没死,那她究竟在哪?难不成出宫了?”

    “那到不是。”老太后很是淡定地摇了摇头,又很是淡定地说道:“在宁心宫的某一个见不得光的角落里,从熙儿死后被葬入皇陵起,她就一直都呆在那里,永无天日可见。”

    “什么!”程苒儿一时被惊得连连倒退。

    198 怜月之冤

    “其实如果熙儿病危那天,长孙怜月没有出现并试图要带走他,娉婷是不可能想得起来要对付她的。”

    “月妃曾试图要带走先皇?”程苒儿更加惊愕了。

    “对,当时的场景娉婷一直自以为无人目睹做得天衣无缝,却不曾想哀家那时因缘际会,正坐熙儿寝宫的一密室内翻阅上古医典以求救熙儿最后一口气,恰恰好听清楚了她们之间的句句谈话…”说到这,老太后停顿了少许,抬眼望向程苒儿,咬牙微颤着,目光中拧出了几许恨意:“也正是到了那时,哀家才彻底看清了娉婷,看清了她的野心,看清了她的恶毒,她谋杀亲夫,下毒残害折磨我儿的全部全部,咳咳咳…”

    “老祖宗…您,事情都过去了,您先别这么难过了!”见老太后又有病发之兆,程苒儿慌手忙脚乱地伸手扶她,为她顺气令她重获平静。

    “咳咳…哀家没事,没事…”老太后轻挣脱了程苒儿,然后摇着头微微摆了手,道:“你一定很奇怪…哀家既然已经非常清晰地把握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那又为何要选择继续保持沉默,眼睁睁地看着娉婷胡作非为而袖手旁观,对不对?”

    “这…”程苒儿一怔,有些心虚地不敢直视老太后的眼睛。

    而事实上,她也正有此疑问,只是顾虑老太后情绪不稳定,不敢冒然开口问而已。

    “唉…在皇室呆的时日也不短了,哀家就算不明说,你也该清楚哀家心中永远不变的原则与坚持。”说着,老太后坐直了身子,犹如师者在传道授业一般,深邃而认真地对程苒儿娓娓道来:“莫说哀家一介女流身无绝学不是那娉婷的对手,且当时熙儿也确实只剩一口气喘,等长孙怜月败北落于娉婷之手时,尚有观感的熙儿便受了刺激,彻底地回天乏术了。

    哀家作为母亲,对此自然是心甚悲痛,然而对于慕容王室来说,一个尤熙帝驾崩就仅仅是一个新旧更替的周期变换而已。熙儿死了,日曦可没死,当下再没比推立新君巩固慕容朝廷政权更迫在眉睫的了。

    时值然儿出征在外离京万里远,娉婷作为掌权皇后又操控太子党迅速把持朝政,对她的多年信任令哀家事到临头却成了孤家寡人势单力薄的一无用老太太,就连你,也被…唉,大局已定,你说哀家应该选择保谁?

    除了保慕容江山,哀家别无选择…所以,哀家才会任由娉婷作威作福,帮她在然儿面前隐瞒月妃被囚一事,在然儿,在天下人面前撒下弥天大谎以帮她掩盖弑君的滔天罪孽,甚至还曾助她打压玥王一党…为这个蛇蝎女人,为为她而背上沉重的弑父嫌疑而新登基的无辜却软弱得可憎的浩儿,哀家昧着良心,粉饰太平。

    …是,也许你会认为哀家的妥协对月妃母子不公平…哀家也知道月妃无辜,知道然儿委屈,可天注定要如此,哀家又能如何?…难道要不顾一切地说出实情,然后看他为父报仇为母缠斗,到时浩儿必然维护自己的母亲,再然后呢?手足相残,党派纷争,一次又一次扰乱击垮这个自熙儿死后就一直都不甚稳固的朝局吗?…能吗?你说说,哀家能这么做吗?

    维持现状,是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若非然儿变成今时今日这般模样,哀家原本是打算将这个秘密一起带入棺材里,永远封存的…

    唉,这都是命啊,注定好的,该来的,谁都逃不掉。”

    “……”

    程苒儿低着头,久久沉默着。她无法苟同老太后为保江山而不择手段的果决,却又不得不承认,倘若自己也以相同身份相同立场处于相同情境,或许也会被迫作出相同的选择,甚至,更甚。

    当时当地,谁都无法确切体会到谁的感受。真的,知罪而放纵者,最痛。谁都没有权力去责怪谁。

    “怎么,孩子?觉得哀家过分了,不愿再多看哀家一眼?”

    “不!”程苒儿恍然回神,拉过老太后的说,定睛看她:“怎么会,老祖宗!我多多少少,是能理解您一点的,只是…都这么长时间了,您怎么就能确定,月妃她…还没死?”

    “当然。”哀家笑了笑,反问道:“或许娉婷当初抓长孙怜月只是为了泄愤,但你好好想想,别忘了长孙怜月的身份…她是前任长圣女,圣杯尚在她手,娉婷如何敢轻易对她下手?”

    “您是说…”程苒儿蹙了蹙眉,似懂非懂:“难道萧太后也想要圣杯?

    老太后一挑眉,露出“你个迟钝小呆瓜”的表情来:“小傻瓜,那圣杯可不仅仅是圣女族的圣物,也是上古神器啊,然儿为了复辟月暝王朝需要搜集五大神器,难道日曦王朝的掌权者就不需要了吗?

    …要防上古咒语的应验,找齐五大神器防止它们落入敌人之手是最根本的方法,娉婷不笨,自然知晓这个道理。她今时今日的地位来之不易,患得患失是必然的,为了保住儿子的江山,为了保住自己的一切,她当然要加入搜寻神器的行列里来。

    先帝驾崩后第三天,一直非皇位其他都不闻不问的她装模作样地来萱慈宫探望哀家,说话却颠三倒四顾左右而言他,拐弯抹角话里套话地打听有关圣杯下落以及慕容家族世代保管的使者令的信息。虽然遮遮掩掩的问得很是隐秘而技巧,可那时哀家便断定,她把主意打到自己藏在寝宫里的阶下囚长孙怜月身上去了。

    哀家那时对她实在提不起什么好脸色来,对于她急需的答案也道五藏三的,故意混淆视听。或许她也有所察觉,此后隔三差五的,都会来萱慈宫一趟。开始还好,后来见软磨硬泡威逼利诱的再哀家这都不怎么奏效,态度便越来越坏越来越暴躁,到最后竟对哀家恶语相向,甚至撤走了大部分侍奉哀家的宫女太监,并对外宣称哀家身染恶疾,渐渐地,便谁都不敢也不愿靠近萱慈宫了。

    就这样,我们婆媳多年,终究彻底翻脸,老死不相往来。”

    “老祖宗,你还好么?”程苒儿小心翼翼地,想安慰点什么,却生怕一个不小心惹老太后愈加伤心。

    “唉…时过境迁,哀家早已看开了…”老太后捂着胸口喘了喘,显然已经开始体力不支了:“唔,丫头哇,哀家时间不多了,你好好听着。”

    “嗯。”程苒儿担忧地扶着老太后,重重点头。

    “咳咳…嗯。”老太后欣慰,又浅浅咳了几声,方干哑着嗓子继续说道:“咳…嗯,咳咳,就像刚才说的,如果哀家没有猜错,只要长孙怜月没有交出圣杯,她就应该还是安全的。所以…从娉婷来哀家这的表现看,至少一直到你进宫以后一个月,哀家都可以确定她还是活着的。

    至于你该从何找起…嗯,那宁心宫,哀家年轻的时候住过。正寝殿里,床榻的脚部位置靠里一点有个机关,能够开启殿后的一间小秘室。虽然那地方算不得很隐秘,但倘若真将长孙怜月关押在那,娉婷要审要问甚至要玩弄她,会很方便,而且也不用担心夜深人静时她来个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脱。

    …还有,当年的事她自以为天知地知,自然也不会有太高的警惕,所以只要你能保证一击必中,一次成功,要救她应该算不上什么难事.”

    “真的…可以那么轻易的就…”程苒儿猛咽下一口口水,瞪着双眼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会不会太简单了点?…额,我是说,我是说这么随随便便的,不太像萧太后的风格吧?”

    “去了你就知道了,咳咳咳…”老太后神秘地眨了眨眼,却不慎呛了气管,整个人突然咳得昏天暗地,血色如花瓣一般,飞扬,幽鸷,若死神的印迹:“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啊,老祖宗!老祖宗!您怎么了?”程苒儿急了,慌忙扳过老太后越发绵软无力身子便要运功输气。”

    “别,别白费力气了…”老太后一把挡开阻止了程苒儿的救助,接着便整个人滑落摔下了床,然后微笑地看着从床上飞奔下来急得团团转的程苒儿,虚弱道:“乖,丫头,省点力气…记着,行动时千万莫要轻敌,那萧娉婷再疯,毒功还是在的…还有,还,有,咳咳…丫头哇,日,日曦王朝,和,和,和浩,浩儿,就,咳咳咳咳…就,啊,就交给你了,啊!”

    “好,好!”程苒儿扑在地上,紧紧抓着老太后的手泪流满面:“我,我都听您的,老祖宗!老祖宗,老祖宗,求求您,求求您,不要死啊!我还有好多,好多需要向您学的,求求您,别死啊”

    “咳咳…唉…咳……”

    在程苒儿的尖叫声中,死死盯着她的老太后越渐瞪大了眼睛,剧烈喘着,瞳孔也越来越紧缩,然后到一定程度后突然开始涣散,越来越黯,越来越黯…

    “老祖宗”

    片刻过后,从萱慈宫里,传出一阵凄厉而悲恸欲绝的呼喊。

    199 暗夜惊魂

    老太后薨了,举国同悲。宫门外,官员百姓三年内禁止一切歌舞言欢。而宫门内,皇族除共受丧制外,皇帝皇后还需依例携手为仙逝的老太后守灵过头七,而其余后宫妃嫔,则一律禁足各自宫中,素服斋戒,以示悼念。

    晨光去而复返,今天,已是大丧之后第一天。

    彻夜未眠的程苒儿揉揉微肿的双眼,起身大开窗门,伸着懒腰深吸一口气后,顿感神清气爽。

    嗯,老太后的死虽然令人悲痛难捱,但这么多天都过去了,怎么也得该收拾收拾心情办正事了。况且不得不承认,老太后的死也间接地给了自己行动的机会,就算不为自己考虑,就为她的临终心愿,也得拼了!

    “呼!”最后一记深呼吸,程苒儿离开窗台,返身回房内去做晚上夜行的准备。

    为老太后守灵,再加上葬礼什么的,慕容子浩耽搁了不是政务,今天是重理朝政第一天,他怎么着也应该抽不出时间来宝福宫。所以今晚,就是最佳也是最后的行动时机了。不过…唉,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竟然和巫桑失去了联络?!

    这太奇怪了,难道是南宫辰那出什么问题了?

    想到这,程苒儿不由停下了手上的忙碌,蹙眉深思。以往也就算了,可今晚如果顺利的话,圣杯就能到手了,这种节骨眼上,不联系南宫辰真的没关系么?…嗯!还是算了吧,正是这种节骨眼上菜不能再多节外生枝呢,再说了,从来都是南宫辰支使巫桑主动来联络,我哪知道怎么主动去联系他们啊?…啊啊啊,不管了!

    打定主意,程苒儿便安下心来仔仔细细地收拾好一切,然后又以身体不适为由吩咐冰香一天都别进寝宫里来打扰,接着便躺下补眠了,以备晚上能够有精神应付一切。

    是夜,程苒儿准时醒来。先往桃太郎的寝室探看一番,为其掖好被褥后,方才退回自己的房内,换好夜行服梦好面纱,一切整装待发,便点着足尖飞身上了房檐,然后一路疾驰,直捣宁心宫。

    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程苒儿总觉得今夜的宁心宫似乎过于安静了些。

    自打萧太后彻底癫狂之后,她的亲随兵的确是被慕容子浩趁机遣散了不少,可萧太后毕竟是他母亲啊,所以相对的,他也调了不少暗卫过来宁心宫,以防刺客逆贼借机打太后的主意。所以…确实不该这么静悄悄的啊囧大半夜的,一宫殿整的跟个跟荒无人烟的山沟沟似的,渗不渗人得慌啊?怪诡异的说…

    程苒儿一边谨慎地踩着屋顶的红砖绿瓦小心挪步,一边猫腰瞪眼,努力清晰地洞察周旁的一切异样。于是乎,就在这种神经绷得高度紧张的状态下,程苒儿一路躲躲藏藏地,来到了宁心宫的内正殿门口。

    “天!”

    这都没等程苒儿长松一口气呢,她冷不防地就被正殿门口一派恐怖的血腥给吓个半死,要不是本能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她真的差点就要尖叫出来鸟囧。

    就在正殿门口的一大块空地上,血迹斑斑的尸骸排排陈列。宫女,太监,守卫,暗卫,忍卫,应有尽有。如果说,每一个都是被爆碎了脑袋死相扭曲,这样的场面还不算惨烈,那这一具具看似凌乱的尸体其实被人恩规则地,在地上摆成了个大大的‘死,字,这样,够么?

    从程苒儿藏身屋瓦,然后举着火折子向下看的角度来说,真的太清楚了,真是个大大的‘死,字,绝无二解。

    简直骇人听闻!被一阵又一阵剧烈地血腥呛得着实难受,程苒儿忙连着后退几大步,然后头仰天,开始大口呼吸稍微算比较新鲜一点的夜空氧气。

    妈呀!难道真有人来找萧太后寻仇了?可是没道理啊,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整个皇宫上下到现在都没有警报?

    虽然自从萧太后疯了之后,宁心宫渐渐落败得跟冷宫没什么两样,但也不至于连个求援都送不出去啊?唯一的解释是…在此之前,那个神秘人物就把宁心宫上下全给灭了…呃,要这么猜想的话,那萧太后人呢?还有月妃,宁心宫灭了,那我还上哪找月妃去啊?

    哎哎哎,现在的重点是,这些乱七八糟的究竟什么时候发生的?究竟谁有那么大本事,竟能短时间内不费吹灰之力就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把太后一宫上下给干掉了?

    由于疑问实在太多,程苒儿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翻身下地,就近更清晰地察看一下,以作最终的判断。

    嗯,经过一番察验,程苒儿基本可以断定,空地上这堆人的死亡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至于为何陈列出‘死,字来,从他们七零八落的样子,而且周旁均没有认为刻意搬动的迹象上看,应该都是从高空直接精准落地造成的。这说明那人内力什么的极高,甚至可能有点法术,而且心性凶残,否则杀人手段不可能如此的残忍。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堆人里没有萧太后。

    还好,勉强还算万幸,至少还有一点线索,总比都死了绝望强。

    程苒儿苦中作乐地拍了拍胸脯,开始纠结眼下是直接奔出门去报信好,还是扔下这些不管,去寝宫密室救月妃先…

    额,貌似这时候这身打扮冲出去报信会说不清的吧…而且机会仅此一次,一旦宁心宫又出疑案,慕容子浩必派重兵把守查案,到时想再进来,恐怕

    这并不是一道很难的选择题,程苒儿只一迟疑,便大步流星地继续迈步朝寝宫方向去了。

    宁心宫的构造比一般宫殿复杂,想去寝宫,必须经过右侧殿,而右侧殿的地下,正是曾经的地宫所在。

    说不心里不毛是骗人的,想起当时炸地宫时那么多冤魂,程苒儿就怕得要死。但很多事,该做的总归还是要去做的。无奈之下,程苒儿只好一边默念的金刚咒为自己壮胆,一边走近黑漆一片的侧殿,轻轻试探后轻易推开了其中一扇窗子,静听无甚动静之后,翻身滚入。

    “啊!”惊呼声起。

    话说偶最近有点卡.¨

    主要素我大半夜的写这些东东,自己都很恶寒的说

    某木素胆小鬼啊胆小鬼啊胆小鬼~(郁卒滴重复一百遍啊一百遍囧~)

    200 失忆真相

    “啊…啊啊啊…唔!”猛地被冷不丁出现在眼前的人影极其寒戾的刀光狠狠一吓,程苒儿差点避之不及,禁不住失声尖叫并连连踉跄了好几步,方才狼狈地一边强捂住自己的嘴噤声,一边艰难地摸索着重心的所在。

    “…是你…”人影冷漠地看着程苒儿耍宝,好一会儿才以一种波澜不惊又疑似带点意外的诡异语调幽幽出声。

    与此同时,一条雪白的绫带状丝绸飘了过来,适时而且力道适中地帮程苒儿站稳了脚跟。

    程苒儿摁住胸口长吁口气后,忽觉不对,惊异抬头。

    “‘.‘..‘!”

    光线不足看不清相貌,但入耳声音还是清晰的。程苒儿努力眨巴了几下眼睛,费劲之余终是看清了几许熟悉,不禁小心试探道:“你是…婆婆?”

    “……”人影微动了动,似有朝程苒儿走近的趋势。

    可惜程苒儿未及等来那人的再次出声,便忽听左侧传来一刺耳尖锐的狂笑,大股的阴戾煞气随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迎面扑来,阴森恐怖,毛骨悚然…

    “哈哈哈,贱人,拿命来!”

    程苒儿愕然中,竟忘了反应,呆立原地直至被一股强劲的拉力攥住右臂,然后只听一声低喝“走!”,她整个人便被连带着抛向半空,然后掀出窗外。等她意识到眼前之境危急之时,早已顾不得其他,只运了轻功,一路跟着前头带路的浮动人影,闪身就近进了早已是废墟一片的地宫入口。

    “呼呼呼…”

    似是由于脚下的飞快,属于地底的阵阵阴风打耳畔呼啸而过,刮得程苒儿生疼生疼的。就这样犹如无头苍蝇般迷迷糊糊地跟着那人七拐八拐地不知在废地宫里钻了多久,程苒儿突感右臂上的拉力消失,她也终于能够停下莫名奔逃的脚步,好好喘口气了。

    “不过短短数里,真没用.”矗立跟前的人影狠狠收回了适才缠于程苒儿右臂上的绫带,似怒似叹地啜了一句。

    “拜托,讲点道理好不好,这么要风就是雨的,谁受得了啊…”程苒儿也没太在意,一边张嘴大口吸着地底稍显稀薄的浑浊氧气,一边本能地抬眼环顾三壁环绕的周旁环境,末了突然噗哧一声,笑道:“诶我说,你果然是婆婆,对吧对吧,这么严苛丝毫不留情面的说话语气,刚才却又口是心非地救我性命,如此别扭的个性除了婆婆,我可想不出第二人选。”

    “哼!”人影嗤之以鼻,却不知作何动静,待程苒儿再以眨眼,原本黑漆漆的四周突然变得亮堂了起来。

    一时间,什么都看得清楚了。崎岖狰狞的石壁,窄小潮湿的半密闭空间,还有,一身白纱白裙非宫装打扮的长孙怜月…嗯,是…长孙怜月么?…空荡荡的右臂长袖飞扬,因溃烂白骨森然的左半边脸颊,干枯却血红迟滞的左眼,更为诡异的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她看起来,比先前整整矮了一大截

    “……”程苒儿瞪着瞪着,抽气连连,重逢喜悦啊找了半天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之类云云的全然抛之脑后了,此时的她除了震惊震惊再震惊以外,再也找不出别种反应。

    “怎么,很恐怖是么?”长孙怜月冷嗖嗖地瞥了程苒儿一眼,转身用手中的火折子将周旁零星置于地上的油灯点燃。

    没有提气施展轻功的她,步履蹒跚,动作迟缓,比个年迈体衰的老太太还不如。这还不算,在她数次蹲下站直蹲下站直的动作交替间的某一个瞬间,程苒儿骤然看清了那飘逸扬纱的裙摆下,竟然没有脚!…只有两条短短的,亵裤包裹着的…也就是说,她的双腿…她双腿膝盖以下的部分,全没了!

    “我…您…”看着这样的长孙怜月,程苒儿莫名地突然心生恐惧,什么话都说不上来。

    “看了这样的我,你才会知道安阳蝶衣的稚嫩与仁慈…”长孙怜月吹熄了火折子,直身面向呆愣的程苒儿,依旧面无表情,依旧淡而阴冷:“好了,这儿暂时安全,你也别干站着了,那有张破木凳子,你先凑合着坐吧。”

    程苒儿依循着长孙怜月的目光望去,果然在一小小地角落里看见一把制作简陋似桌似凳的小圆木疙瘩,模样倒是半新,周围铺满了稻草。

    “您…一直都住这里?”半晌,程苒儿疑惑地回头望向长孙怜月。

    “不。”长孙怜月浅浅地摇了摇头,言语间却终于有了丝丝不再平静的起伏:“你应该清楚,在地宫被毁以前,我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是…”程苒儿点点头:“我正是从老祖宗那得知了您被萧太后囚禁的消息,所以才会在今夜来闯宁心宫的…可是您现在怎么…”

    像是已经预料到了程苒儿的疑问,长孙怜月不甚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不用再说了。然后只见她兀自原地盘腿坐下,又停顿了很久,方目光甚是复杂地抬头看了看程苒儿,忽一声轻叹,打开了话匣子:“是的,在此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被萧娉婷监禁在她的寝殿密室内,受尽折磨,永不见天日…

    倘若不是然儿设计将地宫毁了,在那个丧心病狂的疯女人意志崩溃致使整个宁心宫防范出现破绽之时,终于探得我的所在并在我奄奄一息到达苦撑的最后一刻之时将我解救出来,恐怕我也无法熬到你今天的到来…”

    “我…对不起,我真的以为您早在先帝驾崩当日也…”听出长孙怜月言辞间的嗔怪之意,程苒儿心里既难过又抱歉,一下扑跪到长孙怜月面前,眸光哀伤流转。

    “罢了,当日你也有你的难处…”说到这,长孙怜月轻摇了头咽下后半句话,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深入。

    见她这般,程苒儿越加愧疚,却也不敢再多提,悲伤之余,又感疑惑:“对了,既然您已经得救了,那为什么还要呆在这?子然呢?他救了您,却不愿带您出宫么?”

    “怎么可能。”长孙怜月淡淡地笑了笑,眼神忧郁至极:“你们都不懂…我长孙怜月这一生缘浅福薄,苟且偷生至今,挚爱所爱皆已随风远去,如今这世上除了然儿,我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好舍不得的?况且我伤残至此,就算出了宫,又能如何?…出宫百害而无益,与其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回到然儿身边拖他后腿,倒不如留下来,在这深宫之中做些我这残破之身犹力所能及的事来帮帮他,也顺带着…找机会了却了我与那萧娉婷这几十年来的恩恩怨怨!”

    “婆婆!您,您别这样嘛…”程苒儿顿时泪涌而出,有些莫名,无以言壮,总觉得长孙怜月这番话说得哀伤,说得决绝,却又具体地说不上究竟哪儿错了,劝慰无门,反而自伤。

    “傻孩子…”长孙怜月收回放远而失神的视线重新看向程苒儿,目光难得的柔和与怜爱:“想必今时今日,我们已无缘再是婆媳。如今你我皆职长圣女,虽是隔代,但地位相平,你无需再如此谦恭了,不适合你的性子,我听着也别扭…”

    此话一出,程苒儿愈加悲从中来,顿时失声,倾身一下扑进了长孙怜月怀中。两代长圣女,两个同样被深宫狠狠折磨的遍体鳞伤的女人,两个命运注定多舛的可怜女人,刨除身份背景的迥异,相惜相怜,哀痛难愈。

    稍倾,程苒儿忽然“耶?”了一声,抹着眼泪抽抽噎噎地从长孙怜月怀中蹦出,满眼泪光闪烁又惊诧非常地瞪着目露狐疑的长孙怜月。

    “怎么了?”长孙怜月面无表情,直身坦然地与程苒儿对峙着。

    “不对!不对不对…”程苒儿呢喃着,豁然提高了音量:“为什么?为什么子然会还记得你?他不是,他不是失去记忆了么?¨”

    “他忘了你?”长孙怜月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语露深意:“现在还追究这些有意义么?时过境迁,物是早已人非,就算他没有忘记你,你们如今还有在一起的可能吗?”

    “不是!不是的!”程苒儿失控到跳脚起身:“根本不是这个问题!我知道…我知道当初先放弃的人是我,没有信守承诺坚持到最后的人是我,是我不对,是我该死!所以不要说他不记得我了,就算是他记恨我打我骂我都没有关系,可他不能丧失人性啊!他那么善良,那么温雅,那么优秀,他怎么能变成魔鬼呢?…所以我,所以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想知道他为什么性情大变,为什么会狂性大发,为什么会变得不再是他…”

    “然后呢?”长孙怜月问得平静,却一针见血地浇灭了程苒儿全部的浮躁。

    于是,程苒儿怔然了,她迟滞地与长孙怜月对视着,呆呆地,木木地,除了“我”,再发不出任何音节。

    “我一早便料到你会这么问,所以刚才就有点犹豫要不要起那个头。不过我转念想了想,你早晚也是该知道的,早些知道,断绝了念想去做你该做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