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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我又闯祸啦!第63部分阅读

      相公 我又闯祸啦! 作者:肉文屋

    只要你不这么认为,便没人知道你落魄。 ”程苒儿不咸不淡地顶了回去,然后也不勉强,直接无视过安阳蝶衣冒火的双眸,转身便将手中的药泼了出去:“不喝就算了,我无所谓。”

    “你!”安阳蝶衣被噎个够呛,气恼至极却因着自身的教养与由来与久的伪装而未一下迸发出来,仅深吸一口气,便恢复了大半的平静:“也罢,以你我的立场,的确受不起你这恩。说吧,这是哪?为什么将我带到这来?

    兴许是觉得安阳蝶衣这副落难胆小还不舍得扔掉趾高气昂的模样着实可笑,程苒儿再次莞尔,摇了摇头转身在一张贵妃椅上舒适地坐好,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我是宝妃,你说这会是哪?”

    “冷宫?”安阳蝶衣扬了扬眉,再次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翻周边不太华贵甚至简陋的陈设,尔后忽然大笑:“呵,我可真服了你了程苒儿,不管哪朝哪代什么身份,你永远都有办法削尖了脑袋往这儿闯…啧啧,这可真怪不了谁。”

    听了这话,程苒儿也笑了,是默认,抑是自嘲。

    许久,只见她轻轻摇了摇头,音调低沉沙哑:“这是我的事,我愿意。

    “……”安阳蝶衣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好了,你再好好休息一下就走吧,我也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瞎聊。”相对无言了一阵,程苒儿突然起身拍拍身上的皱褶,然后作势就要掀帘而出

    “慢着。”安阳蝶衣满腔狐疑,嘴比心快,一下叫住了她:“你…把我弄这来,就只是因为我病倒了?”

    “不然呢?”程苒儿止了步,冷冷出声:“难道你还指望我为你跑腿,去叫玥王回来看看你这惨样,好怜惜怜惜你?我有理由有立场这么做?”

    “玥王,叫得可真生疏。”安阳蝶衣挣扎着从床上走下,扶着床柱以支撑自己尚甚虚弱的身子,不依不饶地大声冷讽:“可真不愧是又嫁了人的,这么快就想和过去撇清关系了…”

    程苒儿紧了紧修下的拳头,也不示弱,回身就是一记针锋相对:“怎么,敢情你希望我旧情难舍,学某人一样不要脸地回来当小三,和你抢相公?

    “你指桑骂槐′的,说谁不要脸呢?!”

    不知是否是重病之下有些难以控制的糊涂,今晚的安阳蝶衣显得很不淡定。或许也正是这样,给了程苒儿的反击带来不少缝子钻。

    只见她耸耸肩,显得很是无谓:“你认为是谁就谁咯,我没意见。”

    “你…”安阳蝶衣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

    “行了行了,做这种无谓的争吵你不觉得很没营养吗?”程苒儿忽然觉得她很可怜,可又痛恨自己竟如此圣母心肠,居然没忍心看戏般地冷眼旁观下去,于是不免也气呼呼了起来,生自己气的同时大力掀了珠帘,作势就要离开:“你好好休息吧,我再在这屋子里呆下去,今晚咱们谁都别想安宁。

    “喂,你真的…没想向我打听子然的事?”身后的声音蛮微弱的,似乎还有些迟疑。

    “打听什么?你所说的失忆么?”程苒儿顿了顿,很淡定:“想过,不过我不认为我问了你就会告诉我,索性就无所谓了。所以你就安心歇着吧,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奇。”

    “……”

    “睡吧,若听说玥王府来人找,我会叫醒你的。”

    说罢,也不等安阳蝶衣再有反应,程苒儿便大步流星地彻底远离了那间屋子。

    说完全不在乎那肯定是假的,可今时今日,她又有何立场去关心?所以,当理智回来之后,她只能冷静地选择漠视,选择无知。假装不知道,假装没听见,假装不注意,只要不听不见不想不看,就不会有挂念,就不会有期盼,就不用担心失望。

    或许对我们之间来说,失忆未尝不是件好事。原因什么的其实不重要了,只要他是平安的,只要的他还是好好地活着,那断了我们之间的最后一丝牵挂,断了我最后的一丝念想,又怎么能说不是件好事呢?

    罢罢罢,你我从此平行两线。是有过缘分,是有过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恋,但上天既然如此安排,便依循着命运从此各自天涯吧。

    任由最后一滴属于彼此间的滚烫落地,程苒儿在外厅失神了许久,想了想,终是裹紧了脸上微微湿润的面纱,决定开门欲走到屋外去吹吹凉风,放松放松也好平息一下紊乱纷杂的心境。

    不想正待她开门正要跨出步时,竟与一身形熟悉的黑影撞个正着。

    “你…”程苒儿吃痛地抚了抚倒霉的鼻子,抬头刚想发作,却骤然惊讶地瞪大了眼,指着来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178 醉卧冷宫

    “陛下,都这时候了,您怎么会来这?”愣了好一会儿,程苒儿总算回过神来,侧身让慕容子浩进屋。

    顿时,一股浓浓的酒香迎面扑来。

    慕容子浩用一双微醺着而迷蒙的蓝眸沉静而复杂地凝望了程苒儿一眼,动了动唇,终是未发一语,兀自背着手踱步入内,表情隐忍,似还有几分尚未完全熄灭的焦虑。

    唉,怎么又这样?

    程苒儿郁闷地回头看了看举止明显古怪异常的慕容子浩,踟蹰了一下,上前倒了杯清茶端到他面前,轻声道:“很晚了,况且这冷宫也不是陛下该来的地方,陛下喝杯热茶歇歇就回了吧,明早还要早朝呢。”

    “宝儿。”慕容子浩忽然深叹了口气,回眸深深锁住程苒儿的略带茫然的双眼,语调低沉而无奈:“宝儿…昨晚出宫了?”

    程苒儿一听这话顿时冷下了脸色:“你还在监视我?”

    “朕…”慕容子浩一怔,眼中掠过几许慌乱:“只是担心你…”

    “不需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若不相信我,尽管将我逐出宫便是,我从来就没有稀罕过这后宫里德任何一个位置。”程苒儿随手将茶盏往身旁的圆桌上重重一放,作势便要转身出门。

    “宝儿!”慕容子浩急忙上前紧紧攥住程苒儿的手,阻止她离开:“这都多久了,我们在一起已经多久了,为什么你心里就不能生出哪怕是一点点的感动,为什么还能随时说走就走,朕之于你来说,果真就如此的可有可无,如此不堪到值不得你付出一丝一毫的牵挂?”

    程苒儿脸色变了变,停了脚步,试图将手从慕容子浩的桎梏中解脱:“这问题我们已经争论不下十遍了,没有意义,我不想再和你吵,你放开我!

    “好好好,宝儿你先冷静,朕不说了,不说了,你先冷静下来,不要走,好不好?”慕容子浩一个用力,将程苒儿拉入怀中,紧紧地搂住她,深拧着眉,却生生控制住爆发的冲动,耐下性子好言安抚怀中犹气得发抖的小人儿。

    不知是否是太过害怕失去,慕容子浩那种情难抑制的怀抱程苒儿从来就无法适应。努力压抑着内心的反感,程苒儿深吸口气,尽量保持着平稳的语调,仰头对眼前那个真正应该冷静的人淡淡道:“好,我不会离开,你先放开我,可以吗?”

    “……”

    那紧紧箍住自己的力量仍未减少半分,程苒儿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慕容子浩僵直宽大的背,柔声道:“耗子大叔,我在这里,宝儿在这里,在你身边,哪里都不会去,你放心?”

    “……”

    这招果然很有效,慕容子浩蓝眸一震,虽然未说什么,却缓缓地,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程苒儿一面很无奈慕容子浩在面对自己时越发泛滥而不可抑制的孩子气与依赖性,一面也只能循序渐进,跟平时哄桃太郎似地柔声细语地慢慢哄着身前这位同样任性的主儿:“大叔,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我们不是都说好了么,我可以呆在你的身边陪着你,但你不能干涉我的自由…平时不都好好的么,为何今天要这样气势汹汹地来质问我,激怒我?我脾气本来就不够好,学不会迁就人,你这不是…”

    程苒儿那“找架吵”三个字都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又被慕容子浩神经兮兮地抱个满怀:“今天不一样,不一样!”

    “额,咳咳…大叔,你…不要这样,我快窒息了…”程苒儿挣扎了一下,未果,索性就放松了好好让慕容子浩抱着,一边轻轻拍着他给他顺气,一边留着心眼儿见机行事:“好吧,不一样就不一样,大叔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现在让我扶你进…呃,夜深了,让宝儿出去召北堂进来扶您回磐龙殿就寝,可好?”

    本来想说直接顺势扶他进里屋睡一夜凑合一下,虽然皇帝就寝冷宫不合礼数,但就这么一夜估计也不会惹出什么大祸来。可一想到安阳蝶衣还在里面躺着,又只好作罢。不想程苒儿小心翼翼地,刚想挪开一小步子,还没转身又被慕容子浩给抓个正着,再次粘了上来。

    程苒儿被粘得不行,扶来扶去扶不出个正行,喝醉的人又摇摇晃晃的重得半死,一个没注意,两人纠结着全倒地上趴着了囧。

    “哎呀,天哪,大叔,你再这样,我可懒得理你了!”程苒儿怒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越发醉得几乎不省人事了慕容子浩当头就是一个爆栗子。

    老实说,喝醉了的慕容子浩比起平时那闷马蚤样儿是可爱多了,但也实在是太任性太粘人太难搞了。

    一番折腾,程苒儿已经满头大汗了,郁卒无比地拉着领口扇了扇风,无意中转头瞄见身旁趴地上突然没什么动静的慕容子浩,不免又一阵极度无奈的郁卒,怨叹半天还是只能又乖乖爬上前,用力拍其火热而通红的脸颊,以求他清醒:“喂喂,大叔?陛下?喂!您可不能在这睡着啊…拜托,您要在这寒了病了,我可就不仅仅是一个月的冷宫禁闭那么简单了…陛下!耗子大叔!麻烦快醒醒!喂,醒醒啊!”

    “饿…宝儿…”似乎已然沉睡中的慕容子浩突然咕噜一声,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呢喃便接连着出了口:“宝儿…宝儿…朕该拿你怎么办?…”

    “大…嗯?大叔?”程苒儿兀的停下了动作,想了想,倾身贴耳上前:“大叔,你说什么?想要什么?我听不清…”

    “宝儿…宝儿…”慕容子浩脸是汗是泪,纵横交错,似乎连梦呓都夹杂着难得脆弱的哽咽:“宝儿,他回来了…他提前回来了,可你却还是没能彻底爱上朕…朕该怎么办,朕该拿你怎么办,宝儿…”

    “大叔…”程苒儿愣住了,低头呆呆望着怀中,月光下表情格外痛苦凄楚的慕容子浩,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179 所谓伉俪

    次日清晨,阳光普照,鸟语花香,仿若暴风雨过后的万物宁息,给人一种神清气爽心旷神怡的舒适感。

    此时的冷宫显得格外的清冷,静谧的前厅内除了正在烧水的壶子,便只得闻浅浅伏伏俨然沉浸梦想的微微呼吸声,宁静,祥和。

    忽然,一明黄的身影猛的自一排长长的明显是用很多张木凳拼接才勉强得以作床使的“连锁龙榻”上坐起,然后便是低低的一声浅吟。兴许是宿醉带来的疼痛,兴许是彻夜未得好眠的难受,慕容子浩用力撑了撑酸痛不已的腰身,又狠狠揉了太阳|岤许久,好容易待浑浊的视线得以清明,方才有些讶异地意识到自己目前身在何处。

    正待慕容子浩捧着混沌不已的脑袋努力回想昨夜之事时,通向外院的珠帘突然被人掀起,发出一连串叮叮当当清脆可人的银铃声响。

    慕容子浩只一抬眼,便见一再熟悉不过的窈窕身形踏着户外新鲜明亮的晨光空气盈盈而入,面蒙轻纱,眉眼弯弯,浅浅笑意流露,如仙子般气质非凡,不觉看呆。

    “陛下醒了?那先喝碗用新鲜晨露特别炮制的百花蜂蜜水解解酒吧。”说话间,程苒儿已莲步徐徐来到慕容子浩面前,于轻薄纱后努努嘴,将手中一碗清澈温柔呈予。

    “啊…哦,好…”直到那碗蜂蜜水被推至唇边了,慕容子浩方才回神,愣愣地点了点头一干为净后,才有些后知后觉地疑惑答:“朕…怎么会在这?”

    “陛下嫌宝儿不够倒霉,专门陷害来了。”程苒儿十分没好气地接过空碗,转身向圆桌上已然烧开的水壶走去。

    “朕怎么会…”慕容子浩抚额苦笑,显然是想起昨夜之事来了,郁闷之余,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猛站起身,手忙脚乱地整理起自己那身皱到不行的龙袍。

    一旁的程苒儿见了不免发笑,不忍见其头昏脑胀的还瞎忙活,忙出声:“臣妾已经让北堂去通知今日早朝取消了,陛下可以不必如此慌忙。”

    “啊…哦…”慕容子浩一怔,遂无奈又自嘲地跟着程苒儿笑了起来:“劳爱妃费心了,谢谢啊。”

    “谢就不必了,只盼陛下下不为例。”程苒儿摇摇头,有些看不过去了地放下手中泡茶的用具,上前一边帮笨手笨脚的慕容子浩整理衣衫,一边语带嗔怪道:“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怎可随随便便就宿醉歇朝,长此以往那些忠心耿耿的大臣们该作何感想…还有,这冷宫是什么地方,陛下说来就来,还死赖在这说什么一而不肯走,不要说北堂了,我看十头牛来都拉不动…陛下是高兴了,可您想过没有,万一太后知道了,那宝儿的禁足令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是是是,都是朕的错,朕都听你的,全改了就是。”慕容子浩低头深深地望着正专注为自己忙前忙后的程苒儿,不觉中已笑意满唇,心猿意马间骤然一把抓住那只在眼前晃来晃去诱惑至极的白净柔夷,遂又未等佳人反应过来,便得寸进尺地把人整个儿往怀里一塞,声调感性而低沉:“朕只是想你了,我的宝儿…再等等,只要再过三天,母后所定的罚期就满了,到时朕一定亲自接你回宝福宫,为你接风洗尘。”

    “额…”程苒儿不舒服地挣了挣,没挣掉,只好作罢:“陛下还是别又大张旗鼓闹得沸沸扬扬的了,没有哪个母亲愿意看见自己儿子护着媳妇和自己对着干的,乱火上浇油的。就是…”

    “就是什么?你说,只要是你想要的,朕一定满足你。”慕容子浩低头认真地看着程苒儿,眼中满满溢出的全是说不尽道不完的神情与疼惜。

    “饿,也没那么夸张啦…”程苒儿汗了汗,声音越缩越小,到最后只跟苍蝇一般大小:“就是…那个…许久不见,臣妾到是怪想念桃太郎的,也不知他过得好不好,吃饱了没…穿暖了没…有没有好好玩,好好长大…唔,还有母妃被打入冷宫,不知道他有没有被人看不起,又被小宫女小太监欺负什么的…”

    “行了我的宝儿,他是你的儿子不也是朕的儿子,你还怕朕亏待了他?”慕容子浩一阵好笑,抱起眉头深皱整一愁大苦深杞人忧天模样的程苒儿在圆桌旁坐下,然后随手拿过桌上泡好的一杯清茶递到程苒儿面前:“自已一个人呆那胡思乱想,只会越想越恐怖…喏,喝杯茶,先冷静冷静…朕之前不是已经答应过你每天都会去瞧瞧小家伙,看看他好不好的么?你实在不放心,朕直接叫奶嬷嬷抱他来冷宫与你作伴你又不肯…”

    “别别别,还是算了。”程苒儿赶忙甩手拒绝:“这里阴森又寒冷的,害他晚上做噩梦怎么办,您别瞎出主意了…确定他好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反正剩下的时日也不多,忍忍就过去了,呵呵呵…”

    “你啊…”慕容子浩看着傻笑得一脸可爱的程苒儿,暖暖地笑得爱怜。

    正待他伸手欲揭下程苒儿的面纱喂她茶水,忽听身后门帘窸窣,下意识转身,竟见面容憔悴而不乏懵懂的玥王妃自内屋走出,不禁顿时愣住,震惊异常。

    安阳蝶衣显然也没料到自己一步出房门便会撞见这么一出帝妃情深的甜蜜戏码,人也被吓得不轻。一时间与厅内措不及防的二人大眼瞪小眼起来。

    “额…你起了…”说不清出于什么样的一种心境,怔愣好一会儿总算是晃过神来的程苒儿突然心慌意乱起来,也不顾慕容子浩作何感想便突兀兀地从他大腿上跳下,然后对着安阳蝶衣笑得一脸尴尬。

    好在安阳蝶衣多年的教养也不是盖的,很快便意识到了慕容子浩脸上越发明显的不悦,赶忙识趣地收敛起所有的诧异,然后很淡定从容地低头稍微整了整妆容,便屈膝行了礼:“臣弟之媳安阳蝶衣拜见陛下,恭祝陛下万福

    “宝儿,你能不能告诉朕,玥王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沉默了许久,慕容子浩没有理会仍旧屈膝等待免礼的安阳蝶衣,而是将深沉邃远的复杂目光投向身旁脸色一变再变的程苒儿,声音清冷冰凉得可怕

    有震惊,有迷茫,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蒙在鼓中的隐忍质疑。

    180 松口

    安阳蝶衣看了看一言未发的程苒儿,顿了顿,轻笑着又屈了一膝:“陛下,昨日蝶衣在御花园病倒,承蒙宝妃娘娘路过好心相助,真是感激不尽。

    慕容子浩闻言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有种风雨欲来的趋势。只见他不动声色地将视线从程苒儿那儿撤离移向另一旁巧笑倩兮的安阳蝶衣,冷而淡地静静望了好一会儿,方才生硬地挥手道:“嗯,玥王妃的心意朕与宝娘娘都知道了,也心领了。弟媳既身体不适,便早回王府好好歇息去吧,省得这不见许久免不了八弟担心。”

    “是,陛下,娘娘,蝶衣告退。”唇末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得逞,安阳蝶衣乖巧地点点头,分别向慕容子浩与程苒儿各行过礼之后,便领着自家的丫鬟从容而优雅地退下了。

    接下来,彼此皆无言,一室诡异的宁静。

    沉默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慕容子浩率先打破了僵局:“你…可有什么想对朕说的?”

    “何不先问清陛下您自己的心呢?”想了想,程苒儿忽然轻轻一笑,抬眼看向目露复杂的慕容子浩:“你,究竟在怀疑什么?”

    慕容子浩一怔,遂挑了眉,沉了声:“你知道他回来了?”

    “如果此刻我们想的是同一个人,那么是的,没错,我已经知道了。”程苒儿回答得很干脆,也很坦然。

    可慕容子浩显然无法那么的淡定,一下便站起了身来,连带着将桌边的茶杯茶水都给扫下了地,哗啦啦的发出了好大一阵动静。

    “至于那么吃惊么?”程苒儿面无表情地望着一地的破碎,冷冷问道:“还是说,真是你有意瞒我,不小心败露了,所以惊慌?”

    慕容子浩霎时变了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甚是难看得吓人:“宝儿,你怎么能…”

    “不能这么看你是吧…”程苒儿抬手打断,示意慕容子浩给自己说下去的权利:“可是,你又是怎么看我的?刚才一见安阳蝶衣出来,你第一反应是什么?…怀疑我绑架是吧,怀疑我为了着急见慕容子然不择手段了是吧…别,您别急着跟我说不,您跟我说不没用,您得跟自己的心说去…”

    “宝儿,我…我不是…”慕容子浩一把抓着程苒儿的手深切地望着她,可嘴张了又张,终是欲言又止的心虚。

    看着他这副欲盖弥彰的样子,程苒儿闭了闭眼:“大叔,你让我很失望

    “……”无需程苒儿再挣扎,慕容子浩倏地就放开了她的手。

    缓缓揉着得以收回的柔夷,程苒儿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叹出:“大叔,跟你进宫前我就已经很明确地告诉过你了,我不爱你,但我会努力。与你在一起生活也有些时日了,除了不能给你爱以外,我程苒儿自问尽心竭力,只要是做妻子的本分,我无一不做到问心无愧。可你总这么惊弓之鸟疑心重重的算是怎么回事?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怀疑我,质疑我的所作所为,我的心,我的人品,你叫我还怎么呆在你的身边,和你一起走下去?”

    “……”慕容子浩无言,一屁股坐了回去,十分痛苦地将脸埋进了双手之中。

    程苒儿仰头眨眨眼阻止眶中的滚烫下落,然后继续:“当初你那么坚决地要把我接进宫我以为你明白的,我不是一个朝三暮四随随便便的女人,我之前没有因为你背叛慕容子然,我现在也同样不可能因为慕容子然的出现就轻易地背弃你,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又是遮遮掩掩又是守卫眼线的,不要说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你根本就是拿我当贼防!”

    “对不起,对不起…朕不是有意要伤害你…”慕容子浩哽咽着,将浑身冰凉僵硬的程苒儿揽入怀中,不停低声呢喃着歉语的同时,也颤抖着他同样冰凉得双手为其拭泪:“对不起,朕真的…只是那道坎过不去,朕害怕,害怕随时会失去你…”

    “我若真要跟他走,你当初就没机会接我入宫!”程苒儿没好气地一把甩开慕容子浩的手,强忍着哽咽生硬咬字:“慕容子浩我告诉你,今天就给我想清楚了,信不过我程苒儿这个人,休了我我立马走人,也省得太后见着我闹心…倘若真信了我这个人,从今往后就别在我面前提这茬,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我堵得受不了我非大闹了你不可!我…我程苒儿压根就不是一软柿子,没那么好的性子,我管你是天皇老子还是谁的,惹急了我跟谁都敢急!

    “好好好,朕不会,再也不会…”慕容子浩深深地抱紧程苒儿,连声应着。

    那茬程苒儿像是还不解气,大有越囔囔越起劲的意思:“没这理的,就许你想多了想烦了喝了酒就来撒气,把我程苒儿惹毛了,铁定比你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耍酒疯还翻天!你信不信!…”

    “信,信,朕信,朕一定信…”慕容子浩声声安抚着,温柔地顺着怀中撒野小猫的毛,这顺着顺着,突然就莫名其妙地舒眉笑开了,低低的,很是隐忍。

    最后连程苒儿都有所察觉,不觉就停下了一切闹腾,奇怪道:“诶,大叔,您这突然间的,笑什么呢?别是脑子被我瞎骂给骂坏了吧?”

    慕容子浩一听这话笑得更欢腾了,抱紧了怀中的程苒儿,朗声感慨道:“呵呵,朕只是突然想到,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这般率真开朗的宝儿呢,有什么说什么,想什么说什么…外人看了兴许觉得你这是无法无天的骄纵,可在朕眼中,却着实可爱得紧。”

    “额…”程苒儿一愣,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慕容子浩低头深深地望着程苒儿,温柔地为她拨开额前那几缕适才闹乱的发丝:“变回来吧,宝儿,朕就是喜欢这般真实的你。你无法想象朕曾经有多么的妒忌八弟,妒忌他拥有你的淘气,你纯真,你的骄纵,你的闹腾,甚至是你偶尔小小的坏心眼的使坏…每当看见你坐在他的怀中开心又真实地笑着,那时朕就常在想,若有一天我得幸与八弟互换角色,那哪怕是要用我所拥有的全世界去换,我都心甘情愿…真的,若不是需要变得足够强大,这样以后才能得到你,朕也一样会想尽办法去做到。”

    “……”不能说没有一丝的动容,程苒儿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犹豫着破天荒第一次伸手回抱了慕容子浩,乖乖地将脑袋搁在他的肩头,热泪盈眶。

    这一次,是真的感激。

    呐,耗子大叔,如果你能够做到完完全全无条件地相信我,不再待我像宠物那般圈养,不再对我仅仅只是占有欲,不再一遍又一遍有意无意地去提醒我我爱的那个是慕容子然,那么…

    请再给我一点点时间,一点点耐心,我会努力做到,爱你。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的话。

    181 风萧萧兮

    午后,浩帝离去。

    程苒儿独自一人倚在冷宫外院长廊的凭栏上,时而远眺时而闭目养神,一会儿又状似百无聊赖地撅着小嘴儿与枝头鸦雀们对歌,好不温馨惬意。

    只是这样的一派温馨祥和不消一眨眼功夫便如梦境般烟消云散,惊走百兽换来的,是程苒儿身边这位变戏法般出现的高大而阴暗的男人。

    “你未免也太小心了吧,我这都放多久信号了。”程苒儿眼眨一不眨,视线中的鸟儿们消失后,便自然而然地转而望向了身前大片清澈碧湖中的鱼群。

    “呵呵…”黑衣男子低低笑着,拉下了脸上的蒙面:“看来是多了几日太平日子让我们的宝娘娘连警惕二字度认不得了,不过也难怪,一个娘娘能混到您这份上,想不天不怕地不怕都难。”

    “切,这不信任着您甩人反跟踪的本事儿嘛?还有…”抓向鱼饲料的手顿了顿,程苒儿回头万分鄙视地瞪了眼巫桑眸中流淌着的那抹似笑非笑的耐人寻味,冷笑:“我混得好?您老眼神没问题吧?瞪大咯…诶,敢情您来时这冷冷清清凄凄惨惨的宫殿门口俩大字没瞅见是吧?要不我亲自带您老再好好瞧上一眼去?”

    “哟,这事可不能这么看。”巫桑索性笑开了去,伸手抢了程苒儿手中的鱼食硬逼着她拿正眼瞧向自己,整就一坏痞德行:“啧,这日曦王朝地位最高权力最重的皇帝都被你搁手心里玩弄来折腾去的,天大本事咧宝娘娘,我看您就知足吧,就这趋势,别说冷宫了,就算现在给你住鸡窝都没什么好计较的,日后有你福享…”

    “得得得,老娘玩弄谁了,去你的乌鸦嘴!”程苒儿装不下去了,扑哧一笑差点没憋住,趁俩人玩笑没开过头得意忘形之际赶紧十万分不耐烦地把手一挥果断拘束了两人之间这场酸不溜丢的开场白,以图火速转入正题:“嘿,没时间跟你贫了,说正经的…这忙活了多少天了,事情到底办的咋样?靠谱了没?”

    “那是,凡我想尽力配合的,能有做不到的嘛?只是…”一听这话,巫桑也收敛了,抹了把脸重新捏出个庄严肃穆的表情来,然后郑重其事地双手扶住程苒儿的肩,很认真很认真地盯住她的眼睛,沉声问道:“我必须非常严肃非常认真地再最后向你确认一遍,真的要这么做?”

    程苒儿也很认真地与巫桑对视着,沉默了很久。

    “你可想清楚了,这事一旦做了,就没回头的可能了。”巫桑皱着眉,再一次加重语气:“还有,那地下宫殿一开炸,若运气好能连西宫太后一起毁了,那好,一了百了皆大欢喜了。可是如果没有,你明白的,她一回过神来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这暗转明,那你做好准备了?真的不需要事先跟南宫辰再好好商量一下?”

    “他不可能同意我这样棋行险招。”程苒儿突然轻轻地挣开了巫桑的双手,转过身背对着他抿抿唇,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尔后再次转身重新看向巫桑,以一种很平静的语气,缓缓开口:“巫桑,你觉得我有第二条路走么?”

    “……”巫桑动了动唇,眼中眸光流转。

    “我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这样之后可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什么样的下场我也都一一考虑过了,可是…你也知道我已经没办法了对不对?如果不抓紧机会抢先炸毁了她那座用罪恶用鲜血滋养着的地下宫殿…我现在根本不敢想象每一天具体会有多少无辜的小孩消失,他们那么可爱,生命才刚刚起步,叫我怎么可能在明知一切的情况下,还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去送死去作无谓的牺牲?”程苒儿轻轻地笑了,是真的笑了,委屈,却又无可奈何:“我也知道这么做也许很鲁莽,也许会造成很多误伤,可我…我真的没办法了,短时间内我真没法对付她,我只能先这么做好争取有个缓冲,有想辙与她抗衡的时间…你知道的,大叔他虽然生性刚硬,可一碰到女人…只要是他生命中重要的女人面前,他永远无法决断…是,也许我能左右他,可西宫太后…西宫萧太后是他的亲生母亲,是他从小就惟命是从的女人,我,我不可能,以我目前的能力,我根本做不到…”

    “嗯,我知道…”巫桑低了头,嗓音很是低沉,也是少见的温和。

    “是啊,真的只能这样了…”程苒儿深叹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湿润,苦笑:“我知道我没权力做出这样以少救多的决定,但走一步算一步吧,在大的罪孽我担就是了…”

    “傻丫头,担什么担!”巫桑冷不丁一个用力不大的爆栗子过去,顺势又狠狠揉了揉程苒儿的脑袋瓜子:“想怎么做只要自己确定是对的,那去做就是了,我们这么多人在背后顶着你呢,怕什么!”

    “嘿嘿…”程苒儿破涕为笑,邻家小妹妹似地揪着巫桑的肩头就垫着脚尖趴上去了:“呐,咱可事先说定了,晚上行动的时候别和我抢…你断后把风,我拿着导索和火折子就做前锋去了,啊,可别忘了记得把你布置的炸药点标记告诉我…嘘!你先别说,听我说…我一直就觉着那宁心宫有古怪,每当靠近那全身上下就股子不对劲,所以我也想趁这次机会好好探探,指不定那圣杯真就被我给搜出来了呢…嗯嗯嗯,别老觉着在我一女的面前你断后就丢人了哈,这是能争的事么?我一圣女,命大命多,你肉体凡胎的能和我比嘛?更何况,人魅影不还孤苦伶仃地躺在那冷冰冰的冰窖里等着你去看她去陪她的么?乖,关于这个话题咱就pass过去不提了哈…额,还有还有,那个啥…那到时要真出点什么意外,你去和南宫辰报信时记着帮我说点好话先哈,哎哟我告诉你,我就怕那丫唠叨…早知道那么热情帮着他摆脱自闭症了,以前安安静静的多帅,你瞧现在…唉,平时就唠叨,这会子要知道咱又先斩后奏的干了这档子事,哎哟妈呀,我都不敢想象了…”

    “……”巫桑一下一下轻柔地抚着程苒儿不知何时微微颤抖起了的背,越抚心里越莫名的难受,到最后,竟有生以来第一次,哽咽了。

    “好…会的,一定…都听你的。

    182 惊遇子然

    是日夜,因着经研究过后发现宁心宫的地下宫殿实在过于庞大,只凭一人之力就要进行完美爆破确实有些冒险,所以最终结果,还是巫桑带着程苒儿一起下去了。

    老实说,巫桑究竟是什么狠角啊,能够在短短数月时间之内,啊,居然在那心眼儿跟狐狸儿似滴精明,眼线心腹比那蜘蛛网还大大滴多的西宫太后眼皮子底下,就往她老人家的宝贝地下宫殿里有条不紊有计划有目标地捣腾了那么多那么强大的连锁炸药还真完完全全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啧啧,这真是人能干滴事?

    嗯嗯嗯,太怀疑了。说一点也不奇怪,那可真够虚伪的。

    可话说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毕竟是南宫辰硬塞过来说是能对她有巨大帮助的一人物不是…

    所以啊,尽管放了心使呗,反正出了事还有南宫辰和乙老头儿顶着。现在问题的重点根本就不在这茬上,在哪儿?嗯咳咳,她程苒儿,嗯,虽然经历过那么点大风大浪,但亲身犯险去炸大型建筑物…额,这个这个,听起来是挺酷挺豪迈的,可真实打实的干起来怎么就,怎么就那么哆嗦呢囧。

    这边程苒儿一手抱着大坨导索一手高高举着火把还在那抖啊抖,那边巫桑已经依着地图将两人一起带到了预计的中心点。接下呢,便是兵分两路去点火,以图能够在同一时间内引爆所有炸点,一举彻底了这座邪乎的地下宫殿。

    “诶,我说你行不行啊。”巫桑一回头见程苒儿这副没出息的傻模样,不禁就笑了,伸手点点她颤悠悠的小肩头,调侃道:“就你中午那会儿大义凛然的,我还以为你多大本事呢?怎么,要实在不行你先出去得了,我来吧,省得到时候全给你的胆小弄毁了,前功尽弃。”

    “谁谁胆小了!”程苒儿冷不丁的被一吓,回过神来立即一蹦三尺高,戳着巫桑的鼻子就是一顿乱叫:“死巫桑臭巫桑,你你你给老娘看好了!待会儿叫你看看什么叫做新世纪的娘子军!”

    “得了吧,就你还娘子军。”巫桑莞尔,复又一把抓住程苒儿戳过来的手指头认真道:“喂,我说真的,这里阴森森的也不知埋葬冤魂多少,炸药点很多至少也要待上半晚才可能完成,你真的没问题?”

    程苒儿一哆嗦,缩着脑袋左瞧瞧右瞧瞧,再回头一瞄巫桑一脸“你肯定会撤”笃定表情,不免牛脾气上来,伸手就是一个爆栗子过去:“行了!早不劝晚不劝,偏这时候装好心瞎叨叨,老娘这时候就算出去了难保不会打草惊蛇。就这样吧,别拿我当随随便便的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待见…走了走了,再不行动就迟了,呐,我就闪了先哈,您老爷别磨蹭了,拜~”

    “欸你…切…”巫桑看着程苒儿甩着手很潇洒似的大模大样离开的背影愣了愣,似想再说什么,终只是低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遂转身提起地上的另一摞导索与火种,大步朝相反方向离去。

    话说,这地下宫殿的确是阴风嗖嗖的,到处无不透着股邪气与幽怨之息。因着随处都有可能是火药点,程苒儿只能一路小心翼翼地摸着黑前进,时不时依循着微弱的光查看查看标记地图,然后布上导索,再继续前行。

    就这样,当程苒儿布置好最后一处导索,直起腰来一面擦汗一面露出欣慰的笑容来时,已不知折腾耗费了多大光景。

    如今大功告成,就只差等着巫桑那边也搞定点火就成了。

    程苒儿欣喜地想着,低头想掏出那纸标记图好依着巫桑标出的唯一一条预留的逃生路线以全身而退,不料左找右翻,竟半天摸不出一纸片来。

    糟了,一定是刚才光线昏黑,掉在路上了却不自知!

    程苒儿惊出一身冷汗,喘着粗气抬头望了望四周暗无天日的一切,一时有些窒息般的天旋地转。

    不,要没时间了,不能在这等死!

    站在原地略一沉吟,程苒儿撩眼看了看右手边一处漏着些许纤弱光线的旮旯角,咬咬牙,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墙,一边凭着感觉朝光源摸去。

    没有具体地进来实地考察过,只凭脑中依稀的图纸记忆,程苒儿无法完完全全地掌握这庞大地下宫殿的确切构造。要找到出口,就只能依着光源以及一些微小生物,例如老鼠蟑螂或是其他,来勉强判定。

    好在在蝶谷时南宫辰曾经针对她的眼力耳力等能力进行过开启式的修行训练,所以解决这些问题对程苒儿来说还不算太艰难,只是长时间地被黑暗封闭,并且时不时地要被一些列满骷髅骨架以及遍地零散着孩童尸首的古怪房间给吓到,程苒儿渐渐感到有些心理上的力不从心了。

    终于,在程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