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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我又闯祸啦!第50部分阅读

      相公 我又闯祸啦! 作者:肉文屋

    女人的本能而已。或许渺小,但真的渴望。

    “丫头?”

    “……”

    “程苒儿?”

    “……”

    程苒儿哭累了,很累很累,不想说话。就只是顺势将自己缩成一团躲进桌子底下,一个很熟悉,也很陌生的习惯。

    记得小时候,她常常这么干。不顺心的时候,和伙伴吵架的时候,被妈妈训的时候,成绩不好的时候,总之很不开心的时候,她就会这么干。然后埋在黑暗中开心地看着大家焦急地寻找自己,以此得以慰藉。

    不知为什么,自从来了日曦王朝后程苒儿再没这么干过。不太清楚为什么,也许是因为知道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再没一个慈爱地父亲,或是善解人意的姐姐能够在桌子下找到自己了。

    真害怕一旦躲进黑暗之中,就再也出不来了,再也不会有人,来体贴地为自己无理取闹的生气赌气搭个台阶,然后牵着自己走出去。

    她需要亲人,很需要。

    在爱上慕容子然以后程苒儿以为自己找到了,又可以有依靠了,可现在呢?

    海市蜃楼,过眼云烟…

    “程苒儿,快出来吧,这么冷的天躲在里面会着凉的。”

    “……”

    “程苒儿,你再不出来,冻死在里面我怎么跟你相公交代?”

    “……”

    “程苒儿,既然事已成定局,你就应该让他走得安心一点。”

    “走开!”

    桌下传来颤抖的微弱哽咽,让站于与桌下相隔一桌布之遥的外界之人也不得不为之动容,心疼不已。

    终于,已无法再忍耐…

    “懒儿…”

    “叫你走开,没听到啊?滚!不要烦我!”

    “……”

    “走吧,你走吧,回去告诉他,我无所谓了!都走吧,让他走吧走吧走吧!”

    “反正不用对我有所交代不用跟说再见,我还更自在了!”

    “……”

    “滚!滚远一点!通通都去死吧,死了更干净,永远都不要回来了!听到没有!”

    “懒儿,是我。”

    119 即将冰释

    “懒儿…”

    “……”

    “懒儿…”

    “……”

    “懒儿!”

    “啊叫什么叫,你不是死都不肯来的嘛!”厚重的桌布下,终于露出程苒儿那张明显还梨花带雨却却又故作倔强的小脸来,半遮半掩,欲喜却怒的矛盾古怪表情。

    一见程苒儿这副狼狈又倍受折磨的憔悴样,慕容子然的心自是再也无法保持该有的沉静,心头一软生疼生疼的,理智被情感占了上风,他不由分说地就半蹲下身一把从桌下将她拽出便往怀里塞,一遍遍轻唤:“懒儿…”

    哪知程苒儿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地奋力挣扎了起来,连骂带吼的又踢又踹:“靠靠靠靠!你你你放开,你个鸭霸的混蛋!…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你把老娘当什么了!”

    面对程苒儿彪悍的攻击,慕容子然不躲也不闪地悉数照单全收,只是雷打不动地牢牢禁锢住她的腰不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

    “妻子,你是我的妻子…我永远都不会忘…”他的声音是那般的颤抖,在她的脖颈间,热热的,湿湿的,仿佛有千万种的苦痛,横在彼此之间,不能出口,却渴望被宣泄。

    最终,还是敌不过这样的他。所以程苒儿很恨铁不成钢地自唾了一口后,还是相当不争气地停止了挣扎,筋疲力尽地窝在慕容子然温暖却终究还是有些陌生了的臂怀之中,泣而无声无泪徒留怅笑:“妻子么?慕容子然,你不觉得你太好笑了吗?”

    “是,是,对不起,我知道这些天让你受了很多委屈,但是…”慕容子然紧锁着眉头,一如既往如珍宝般轻抚着程苒儿的秀发,温柔而忧伤:“但是,请你一定相信我,不要恨我,好吗?”

    他的语气这般的恳切小心,程苒儿听得出他的痛苦,也猜得出他的无奈,可理解并不代表接受,请原谅她终是无法成就自己的伟大。

    是的,她从来就不是个伟大的女人,锱铢必究有仇就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她是这样一个小心眼又斤斤计较的小女人,叫她怎么伟大得起来?

    “懒儿?”程苒儿一再的冷到冰点的沉默让慕容子然很是不安,他终于有意识地缓缓松开自己因情绪激动而过分用力的双臂,扒拉出怀中这个魂牵梦绕的可爱小女人,认真地盯着她,强迫她无焦距的视线朝自己回笼:“懒儿,为什么不说话,看着我,回答我…”

    “我相信你,从未怀疑。”程苒儿淡淡地飘v出这样一句话来,却在慕容子然刚要露出欣喜得表情时,将其残忍截断:“只是我之前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不能接受这样辛苦地活着。”

    “懒儿…”仿若有先知地害怕失去一般,慕容子然抓着她双肩的手下意识地再次攥紧,张唇,却无言。

    于是,程苒儿淡漠无恒地僵着脸将他的手拨开,一次没成功就再拨一次,直到慕容子然看清了她眼中的坚定与不可挽回而落寞收力为止。

    “我相信你娶安阳蝶衣是无可奈何,我也相信你和她同进同出是迫于各方压力,我当然更相信你在我外出不知情的情况下,违背誓言在众目睽睽面前宣布与她洞房并付诸实际也是情势所逼你身不由己,我甚至…甚至还能相信,你放任我孤零零一人被困在这偌大冰冷的冷宫里不闻不问也确有你自己的苦衷,也许这样的苦衷你不能说出口,也许这些苦衷你无法说出口,也许,这些苦衷,我知道了对我百害而无一利…所以…我总是这样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你不是故意的。”程苒儿慢慢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腰板居高临下地望着仍旧蹲在地上看着自己落空了的手发呆中的慕容子然,泪光闪烁地微笑:“这半年来的日日夜夜,我就是靠着它,靠着这句‘你不是故意的,过下去的,你能想象吗?”

    慕容子然低了低头,浑厚的声线有些无力:“懒儿,你不要这样…”

    “那你要叫我怎样啊!”程苒儿终于彻底的歇斯底里,疯了似地用力地捶打着眼前的慕容子然:“当初我就已经告诉过你我的底线在哪里,你做不到就不要来招惹我,可你都干了些什么!你是我的丈夫,我的丈夫啊…呜呜…天底下那么多体贴温柔善解人意的女人,你需要就去娶啊,通通娶回家关我什么事啊,只要你当初没娶我这一个,现在谁管你啊,呜呜…你说你当初一意孤行的要娶我,现在害人害己,到底算怎么一回事儿啊!你是吃饱了撑着还怎么着了,你个大混蛋!慕容子然我恨死你了,你说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做啊,呜呜,混蛋…”

    “因为我爱你!”不知何时站起来的慕容子然猿臂陡伸,一把揽过已陷入疯狂状态中无法自控的程苒儿,将她的怨恨连带着眼泪鼻涕一起悉数摁在自己的胸前,斩钉截铁:“我爱你,懒儿,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是不是我需要的女人,我都要。”

    “混蛋,鱼要熊掌也要,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呜呜,你和别的男人有什么区别!”程苒儿紧紧抓着慕容子然的衣襟泣不成声:“呜呜,还我小木头…还我那个永远只为我着想,以我为先,眼里除了我再也看不见别人的憨直小木头…你个大骗子,呜呜…”

    “我没有和她圆房。”

    抽泣声骤停,程苒儿依旧埋着头,却还是在片刻之后按耐不住而鼻音甚重地闷哼出一句:“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没有违背先前的誓言,背着你上其他女人的床。”捞出程苒儿泪痕交纵得一塌糊涂的小脸,慕容子然抬手苦笑着为她轻轻擦拭:“我能在这的时间不多,所以,先不要这样的排斥我好吗?”

    “可…”程苒儿不由的脚下一个踉跄,揪着慕容子然的手好容易才稳住重心,脸部肌肉僵硬地抽搐着看不出喜悲:“怎,怎么可能啊,嬷嬷那天早上不是将那条帕子…”

    “不过需要一点鲜血而已。”慕容子然挑挑眉,双手捧住程苒儿让她的视线牢牢地固定在自己身上,像一个顽皮的大男孩似的小声地说着他的小把戏:“那天夜里我原本还在伤脑筋,是蝶儿拿了把小匕首提醒我可以那么做的。”

    “所以…”程苒儿闻言一愣,然后不知死活的喃喃:“如果蝶衣没提醒你的话,你就会…”

    “傻丫头,想什么呢!”看着程苒儿想笑又坚决不笑,死装着硬要继续板着自己严肃的小脸的滑稽表情,慕容子然不禁莞尔,赶在某人继续胡思乱想天马行空地胡编滥造之前将程苒儿重新锁回怀中。

    “滚!”程苒儿一个大锤过去:“咱们之间哪有就这么个误会那么简单,别想这么容易就蒙混过关!…而且,我又没有说我相信你…”

    “你…”慕容子然故作伤心地垮垮唇,跟被抛弃的流浪小狗似的可怜兮兮道:“懒儿,你不相信我么?”

    “我…”程苒儿一汗,快要顶不住了,赶紧把头一甩,捂住眼睛拒绝心软:“哼!我该相信你吗?再说,如果是这么简单的话,为什么上次吵架的时候你不说?”

    120 风云暗涌

    “上次?”慕容子然皱了皱眉,似乎有些哭笑不得:“那时我们动静闹得那么大,你是想让全府上下几百号人都知道我和蝶儿作假欺瞒皇祖母的真相么?”

    “我…”程苒儿一时语噎,瞪着眼老半天也想出句辩驳的话来,只好讪讪嘟嘴:“好啦好啦,算我小肚鸡肠无理取闹行不?”

    好像没料到程苒儿会这么轻易地就认输,慕容子然微微一怔,随即笑着一把将她抱上桌坐好,然后认真地凝视着她,一句,轻轻地,清晰地,吐字:“懒儿你听好,我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在这滞留,所以接下来我说的你不管相信与否都一定耐心听我说完,嗯?”

    “呃?”程苒儿不明所以,但面对着慕容子然那双专注而不容置疑的幽绿深眸,还是不由自主地迟疑着点了头。

    “懒儿,有很多事我现在还没法一一和你解释清楚,但我会这么放心地把你放在这就只会处于一个理由,那就是安全,你明白吗?”

    “我…”程苒儿微微一愣,遂下意识地低头避开了慕容子然那过于灼人的注视,低声有些没底气地说道:“就算我明白吧,可你想就这样一辈子么?那和我们当初没在一起时有什么区别?”

    “懒儿,只是权宜之计,我只希望你安全,只有确保你没事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去…”

    “那不是夫妻。”程苒儿猛然抬头,一字一顿,凉凉地打断慕容子然:“相公,不能患难与共携手一起并肩作战的两个人,不是夫妻。”

    “……”慕容子然怔怔地呆望着程苒儿的笃定,有些忧郁。

    看看,又来了,这样的沉默,远比亲耳听闻他们在一起时更叫她心寒。

    程苒儿顿了顿,苦笑:“很多事不是一个爱字就可以包容一切的,王爷,不要说外人怎么想了,就单在我眼里,你和安阳蝶衣才是最般配最默契的一对夫妻。真的,不管我用多少千千万万的理由来说服我自己,我到最后都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我,程苒儿,除了你的爱以外,什么都筹码没有。真的,你让我觉得,我只是你养的一只宠物而已,是宠物,不是妻子,你懂?

    “对不起,但你相信我,不会太久的。”慕容子然低头抵上程苒儿的额,将她那天见犹怜的泪眼婆娑悉数藏入自己的阴影之中,低沉而道:“太子,安阳王,不论哪个,对你而言我都没有绝对的胜算,所以我只能选择将你雪藏,我的懒儿…可是你一定相信我,只要我掌握了安阳王的全数兵权,我就不用再受制于他,到时你也不需要再这样委曲求全…我们会在一直一起,分分秒秒,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可以寸步不离地守候在一起…这就是我这次必须出征的原因,就着太子党那边越来越倾斜的压力,我也必须赌这一局,别无选择。”

    “可是相公…”滚烫的眼泪顺着眼角滑下,程苒儿哽咽着,泣不成声。

    于是慕容子然更加紧密地将她搂住,然后贴近自己,让彼此的心跳交织,生生缠绕:“听话,懒儿?为我祈祷,只要在这里,乖乖地等着我,等我回来,好吗?”

    程苒儿哭得无声却愈加的歇斯底里,她颤抖地伸手环住慕容子然的腰间,狠狠的,用力地回抱着他,强压着不安贪婪地汲取他身上久违了的温暖,一遍一遍呢喃:“你一定要回来,为了我,你一定要赢…”

    “嗯…有你在,我一定会…”

    “不!”突然,程苒儿拔起自己深埋着慕容子然怀里的小脑袋,顽皮似地盯着他疑惑的眼眸故作神秘地挤眉弄眼:“不,止,我,哦…”

    “你…”慕容子然起先不解,但从程苒儿含笑轻压自己小腹的动作中,一下子便明白了过来:“你有了?”

    “嘻嘻…”

    慕容子然先是2′的完全呆滞,然后兀的发了疯似地打横抱起程苒儿原地转起圈来:“懒儿,你太棒了!”

    “啊”程苒儿一个没防备,失声尖叫起来,却又被慕容子然那孩子气般的欣喜若狂所感染,紧抱着他的脖颈一边随着他飞舞,一边银铃般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呵呵呵…哈哈哈…臭相公,你悠着点,别把咱们的孩子给转晕了…啊!呵呵呵…堂堂玥王爷也有这么宝气的时候,哈哈哈…”

    “懒儿,我现在才完全体会到,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担负在手中是怎样一种复杂而幸福的感觉。”

    “相公…”

    “嗯?”

    “我爱你!”

    “嗯。”

    “喂!”

    “我更爱你,懒儿!”

    “哈哈!”

    月儿悄悄,见证着屋下有情人喜忧参半的诀别。

    也许,一别之后,曙光就在眼前;

    也也许,这一别,永恒。

    命运的转盘,悄悄地,一点一点,在拐弯,无人能够参透。

    六个月后

    “毽子姐姐!”

    “啊!”

    “哈哈,又拿着那破玉佩发呆呢,痴情种,嘎嘎!”

    “你!”程苒儿无语地翻了翻白眼,一边艰难地挪了挪自己越发笨拙了的身子给梨妞腾地儿坐,一边郑重其事地扬着手中的凤玉认真解释道:“什么破玉佩,这是凤玉,被我下过同心咒的凤玉也!”

    “是是是,和八叔手上那枚龙玉同时下咒,因为八叔答应过一旦发生意外一定会毁了龙玉好让乃及时知道然后可以设法去救援他的嘛…我的老天,乃这三个月来天天念时时念,不腻啊,真是汗死!”梨妞大摇大摆地一屁股在程苒儿身边坐下,为她把着脉的同时开始碎碎念:“不是我说乃,八叔说的乃也信,我们打赌要不要?八叔就算自己被人当肉剁了,也铁定会先把龙玉完好无损的藏好为乃制造平安假象的!”

    “你滚!”程苒儿也不恼,兀自将已被自己握得很是温暖的凤玉贴在脸颊上,温婉地甜笑着,喃喃而道:“哪怕是心理安慰也好,他说过,为了我和孩子,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切!”梨妞很不屑地嗤之以鼻,稍许后放开了程苒儿的脉搏,开始振振有词:“脉象很稳嘛,我看这回一定能生下个健健康康的漂亮娃,不过,嗯,再过一两个月就快临盆了,乃也得早作准备才是,这里这么荒凉,万一乃提前了咋办?”

    程苒儿努努嘴,言语中颇露不满:“我能咋办,一切还不是得看你皇祖奶奶的眼色办,要不是她老人家大发慈悲,连你这个半调子幼医我还都捞不着呢。”

    “喂喂喂,乃那叫什么话,什么叫半调子幼医啊,这么难听!”梨妞皱皱眉,对空挥了挥拳头略表抗议,遂若有所思地托腮沉吟:“不过也是,这里鸟不拉屎的,真挺悬。我一会儿就去跟皇族奶说说,怎么说乃肚子里也是皇室子孙,她不会故意刁难的。”

    “嗯,随你吧,我好困啊,你自便哈…”说话间,程苒儿不知何时又缩回了自己的温暖窝窝,抱着小木宝昏昏欲睡。

    “哦买糕的!”梨妞见状抚额:“虽然说孕妇嗜睡,可乃这也…咱这才说了不过两句话也,是不是我不来看乃,宫女们不来送饭,乃就这么持续冬眠下去啊?”

    “嗯…”被窝深处传来某苒含糊不清的应承。

    “得,服了乃了!”梨妞无奈滴耸耸肩,不再理会那睡包,转身东张西望了起来:“对了,笨笨在哪?借我下,我想找它帮个忙…”

    “唔…”

    “喂!”

    “哦…”

    “喂”

    “唔…”半晌,瓮声瓮气有如梦呓的话语才终于从厚实的被窝里钻了出来:“噢哟!找我家相公去了啦!”

    “不是吧,又送平安符?!”梨妞崩溃,蹿到程苒儿床前又蹦又跳:“乃有没有搞错啊,那种需要讲究时效又作用甚微的东西乃有必要三天两头的千里相送么?也不怕累死人家阿笨!”

    “反正笨笨在这也是被你使唤,不如放它出去溜溜…好了好了,别吵老娘了,真的很困啊!”

    被下哈欠连连,那种不知死活的慵懒气得某梨七窍生烟。

    一阵气急败坏的隔空手舞足蹈后,梨妞自觉没趣地狠狠“哼”了一声,跺着脚正准备转身打道回府,不想此时一个东宫的小太监跌跌撞撞冒冒失失闯了进来:“报,报,报”

    梨妞无语,见身前几乎瘫在地上的肉团半天了还磕磕巴巴的,只好不耐烦地提示:“靠,喘了气再说话!”

    “哦…”小太监直了身子艰难的缓了气,咽了口唾沫,这才勉强说话成句:“梨,梨主子,快回去吧,太子妃娘娘正寻您呢,宫里出大事了!”

    121 误落圈套

    121毁容胎落

    “耶?”梨妞挑挑眉,上前一把抓住正其身又要往外奔的小太监,追问:“这年头宫里能出什么大事啊,到底怎么了,说清楚了再走!

    “这这这…”小太监一急,有卡壳了,脑门汗淋淋:“这一时半会儿的怎么说得清啊!”

    于是笨啦心情就不咋地的梨妞彻底火了,粗鲁地一把抓过小太监就是一顿劈头盖脸:“说啦!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

    “啊啊啊,主,主,主子…”小太监受这一惊吓,冷汗一冒,支支吾吾的到全抖了出来:“说,说是圣上这回怕是真的快不行了!”

    “什么?!”梨妞大惊,犹如晴天霹雳般傻了半天才失神而若有若无地问了句:“那…我爹爹呢?”

    “哎呀,这情急的…太后娘娘已经坐镇龙栖殿,太子爷和皇子王爷们这会子也都正往那赶了…”

    “砰!”

    顾不上再听下文,梨妞扔下小太监拔腿立刻就摔门往外赶。而小太监也自知失言,一边自掌着嘴一边也跟着向外跑去。

    倏地,冠华居屋内床上的被褥被一把掀开,程苒儿脸色苍白地坐直了身子,瞪大眼捂着嘴半晌没回过神来。

    尤熙帝不行了?

    怎么可能!

    长孙怜月呢,长孙怜月在哪里?她怎么可能放任尤熙帝撒手西归?

    还有,天哪!这到底是怎么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做主萱慈宫开开心心的为太后做寿吗?怎么一夜之间就乾坤大变了呢?

    尤熙帝根本就还不老,在他身上一点都看不出岁月蹉跎的痕迹,他是这么好的一个皇帝,怎么能说走就走…

    还有…

    对,相公还没回来!尤熙帝要是真的死了,他怎么办?那是相公心目中的神啊!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程苒儿左右彷徨,咬着唇冰凉的指尖硬生生地掐入手心之中也仍然无法做出自认为最理智最正确的决定。

    嗯,不管怎么说,尤熙帝这时候不能死。先不说天下时局动乱,江山突遭易主难免动荡,就单说相公现在还未归朝,尤熙帝一死月妃的算盘岂不是功亏一篑?

    可以她现在这身怀八甲的身子骨,怎么可能瞒得过宫里那么多侍卫的眼线?

    月妃…对,还有月妃!她应该不会坐视不理的吧…如果连她也束手无策,那自己去也一样是徒劳无功,只会添乱罢了…

    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再横生枝节了,嗯,一定不能!就算尤熙帝真的保不住,至少还有月妃。只要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亲人存在,相公就不会绝望!

    可万一…

    不详与不安萦乱缭绕,程苒儿心乱如麻间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往龙栖殿那赶,不想却在此时冷不丁的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间从外间冒出来:“王妃万福!”

    “啊?”程苒儿先是被被狠狠地吓了一大跳,待回神后忙胡乱地理了理纷乱的心绪,方才从容步出,果见一个很是面生的小太监正俯身跪于大门口,不由奇怪:“你是谁?”

    “回王妃,奴才隶属萱慈宫,特前来传达太后恩典。”

    小太监的话不禁令程苒儿有些莫名其妙,自被困冷宫以来,太后给她的就只有命令与冷落,居然会在尤熙帝病危的时候心情好到突然给她恩典?而且小太监这般不卑不亢恭敬有礼的样子也好生奇怪,萱慈宫的奴才们不是一直都很瞧不起她这个草根王妃吗?忽然间对她这么彬彬有礼起来还真是叫人气鸡皮疙瘩啊。

    不过茫然归茫然,现在的程苒儿脑子里跟塞了超负荷的棉花似地,一时也心情去理会这些细节。

    略一思付,程苒儿意味不明地随便扯了个嘴角后,便缓了缓刚才僵硬地口气,轻挥手还礼了:“起来吧,在我这冷宫里没那么多礼节,有什么事请直说。”

    “谢王妃。”小太监依然循规蹈矩,缓缓起身整服后,又行了个标准的礼,这才施施′然开口:“传太后口谕,玥王爷率师凯旋,将在今日午时抵达帝都。念玥王夫妇相别甚久,特许罪妃程苒儿出宫相迎”

    “真的?!”程苒儿瞪大了眼有那么一刹那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呆了几秒便颤抖而慌乱地一把拉过小太监激动连连:“你你你刚刚说的是真的?相公回来了?太后居然还允许我去迎接?!天哪天哪!”

    “是,是真的…”小太监被揪得踉跄了好几天,明显有些招架不住,但还是很耐性很认真地一一回答了程苒儿毫无条理的“疯人疯语”,待她终于稍稍冷静下来后,复又提醒道:“王爷马上就到都城门口了,王妃还是快收拾收拾,随奴才出宫去吧。”

    “还收拾什么,有什么好收拾的,赶紧走啊!”程苒儿此刻也顾不上自己的身子有多么的笨重了,迫不及待地提起裙摆就要往外冲,却还没跑出冠华居几步,就倏然间又回身来了个急刹车:“不对!”

    “什,什么?”小太监赶忙也紧急刹车,看得出被吓到了。

    “嗯,王爷班师回朝为什么之前一点动静都没有?”程苒儿若有所思地托腮质疑。

    “这…奴才只是个宫奴,实在…”小太监很委婉地回避了问题。

    “说的也是。可是…额,总觉得怪怪的,太后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好可疑哦…”

    程苒儿蹙眉踌躇,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总觉得这事儿很诡异,像是有某种直觉在提醒着她某些不安。这感觉,真的很奇怪。

    唉,事儿怎么都在今天赶趟儿来了,害她晕乎乎的实在是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姐姐还在这啊?”

    兀的,一声清脆空谷传向,甜丝丝地钻进头疼茫然中的程苒儿耳内,于是茫然转头,循声望去:“咦?蝶衣?”

    安阳蝶衣整个人裹在貂绒毛边斗篷之中,浑身素白干净得纯美,见程苒儿看向自己了,便一手抱着暖手炉一手提裙摆慢跑款款而来,如仙子般的笑容在雪地之上瞬间耀花程苒儿的眼睛:“嗯,妹妹见过姐姐了。”

    “有礼了。”礼节性地伸手制止正要屈膝的安阳蝶衣,程苒儿不咸不淡地回了礼,又瞄了眼她身后那个向来不带入宫的贴身丫鬟,问道:“你怎么会来这?”

    “哦,妹妹刚才在皇外祖那陪她闲聊呢,突然听报说是相公回来了。蝶儿见皇外祖高兴,便趁着机会帮姐姐求了个出宫令。”说到这安阳蝶衣眨眨眼顿了顿走上前去轻柔地拉起程苒儿的手,唇瓣那抹美艳至极到迷人心神的微笑越发的叫程苒儿晕晕然:“还想说能不能赶上和姐姐一道走呢,没想到果然能碰上呢。呵呵,姐姐,既然这样,我们就一起吧?”

    “啊?…哦哦…”

    安阳蝶衣这突如其来的熟络以及一反常态的快人快语实在是让程苒儿招架不住了,来不及细想便在她欢快的邀请下,一起上了她那顶暖和华贵的轿子,一道摇摇晃晃地被抬出了皇宫大院。

    今天的一切,来的都太快,太反常,根本没留一点儿时间给她缓冲,让她思考。此时的程苒儿,怀揣着满满的期待与安阳蝶衣并坐于轿内,本该欣喜若狂,却莫名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老觉得…好像有哪个地方不对劲…

    哪里呢?奇怪!这种就在脑边要想想不出来的感觉可真狗屎!

    到底是什么啊?呼之欲出…

    “啊!”

    大脑划过一道白光,程苒儿大张着嘴,脸色也迅速苍白起来,她僵着着身子,甚至不敢偏过头去看身边那个明显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异常的人。

    尤熙帝病危,太后坐镇龙栖殿,那么又是哪个太后,可以坐在萱慈宫里让安阳蝶衣作陪聊天,下恩典?

    太晚了,想起来得太晚了…

    以前一直觉得脑袋空空迟钝钝的女人,也是蛮可爱的,蛮惹人爱的。

    嗯,相公就是这么说过的。

    可有没有想过,或许有一天,这种白目就会是一种致命伤。

    明明有机会逃脱的,明明阴差阳错的上天早已赐予她逃过一劫的契机,为什么不珍惜?为什么没能够珍惜?

    直到程苒儿木木然地跟着安阳蝶衣下轿,果不其然地,茫茫然望着四周荒凉寂静得叫人毛骨悚然的陌生地方时,她依然没有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会这样傻愣愣地就钻进了这个破绽百出的圈套。

    中迷魂药了?还是她安阳蝶衣天生,就是个活生生的迷魂药?迷惑人心,颠倒黑白,将所有人的智商轻易玩弄于鼓掌之间…

    “你想干什么?”背对着安阳蝶衣,程苒儿轻飘飘地扫过突然出现在视线中的一圈黑杀手,淡淡而问。

    是的,事到如今,她程苒儿也只能尽量保持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了。

    对,至少气势上不能先输了,她要活,她必须活下!

    把握一切可能的机会绝处逢生是她唯一的希望,而此时正静静躺在她腹内的那个早已成型的孩子,就是她的依靠。

    【那啥,明天高嘲哈~不出意外的话,是补17的坑,嘻嘻~】

    122 月妃之死

    “我想干什么?”安阳蝶衣漫步移至程苒儿面前,努努嘴,若无其事地笑得很是:“呵呵,我的好姐姐,你说呢?”

    话音刚落,随着她看似不经意的一个眼神,几十个尚在远处的黑衣人立即无影无声快速地包抄了上来。

    空气中,弥漫着层层裹裹的血腥杀气,没来由的叫人窒息。

    程苒儿被逼着后退了一大步,手护着本能地护向腹部下意识地就大喝出声:“安阳蝶衣!”

    “哼。”一声轻不可闻的冷哼,安阳蝶衣慢悠悠地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一步步登上了一处黑衣杀手簇拥的高地,冷冷地俯望着神情依然散漫,就像个高傲而不可一世的女王,带着点点胜利者的目空一切与漫不经心,用这世上最清纯最好听的声音说着这世上最恶毒的话:“姐姐,我知道你是圣女,伤你不易杀你有罪。但是…不除你,蝶衣可是日日夜夜都在受罪呢。”

    “……”

    “呵呵呵,怎么不理我?瞧,姐姐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好可笑,呵呵呵

    “……”

    客观上说,此时掩嘴大笑的安阳蝶衣显得异常的妖媚而蛊毒,完全与她那身清纯的打扮还有平常低调温柔的姿态判若两人,真是叫人忍不住恶心。

    一直警惕地提防着正近在咫尺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一众杀手,程苒儿翻了翻白眼,实在不屑也无暇与她耍嘴皮子。

    “咳咳。”似乎是笑够了,又像是觉着这么着挺无趣的,安阳蝶衣突然敛了笑噤了声正襟危坐:“诶,姐姐,念在我们共侍一夫姐妹情分一场上,给你个选择死法的机会吧,看是要毒死上吊还是自刎,挑个你自认为最痛快的吧,嗯?”

    共侍一夫这个词还真ed的刺耳!

    程苒儿闭了闭眼觉得胸口一阵气闷,有股火直往上串。可刚想发作,却最终还是为了争取一线生机而继续忍气吞声。

    于是深吸口气,程苒儿睁了眼,尽量耐着性子放下所有的架子与尊严用最最委婉的口气仰视安阳蝶衣“好言”提醒道:“也许你还不知道吧,尤熙帝病危了。相公远征在外,太子一党又虎视眈眈,这种关键时候作为玥王得力副手的蝶侧妃你最该做的是呆在太后身边为相公争取一切时间,而不是因小失大地在这对付我这个有名无实的废妃。”

    “哦?没想到久居冷宫,这种消息都能这么及时的被你知道…看来,还真不能小看你嘛。”安阳蝶衣挑挑眉,以手撑颚,优雅得慢条斯理,显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震惊。

    居然,有这种事?!

    程苒儿大惊,恍然间感到一阵晕眩,定定神,怀着一丝犹豫和怀疑做最好的试探:“你,知道尤熙帝快不行了?你是故意趁后宫大乱,把我偷出宫来的?你怎么敢这么做,出宫那么多道关卡耗时那么久,你就那么确定太后不会得知消息赶来阻止,你就不怕她知道了怪罪下来…”

    “相信我,皇外祖一时半会儿是什么闲事也管不了的,哦不,不是一时半会儿,应该说是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什么也没力气管了,因为…”安阳蝶衣从容而悠闲地打断程苒儿气势咄咄的质问,露出个很诡秘的微笑来:“嘻嘻,因为尤熙帝不是快不行了哦。他是,真,的,不,行,了,呵呵呵。”

    天,她根本就是相公养在身边的一头狼!

    程苒儿的瞳孔猛的一阵收缩,几乎要站不稳脚跟了,周身顿失了温度,只觉得天旋地转的世界即将轰塌般的绝望。一直呆愣了半晌,才好容易抖着唇拼凑出句完整的话来:“你,你居然参与弑君?”

    “不算哟。”安阳蝶衣很天真无暇地摇摇头,甜笑:“我只不过是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那,是太子?”视线有些模糊了,程苒儿失神发问。

    “嘻嘻,你猜啊。”安阳蝶衣蹦跳着在下人抬上来的一把贵妃椅坐下,优哉游哉地抿着热茶。

    “你,疯,了。”程苒儿一字一句生硬吐出:“枉相公那么相信你,你居然背叛他!你可知道这个时候尤熙帝死,慕容子浩继位,相公的处境将会多么的危险,你让他多年来的心血功亏一篑!”

    “啧啧啧,姐姐你怎么这么激动啊,相公当不了皇帝,你不是该高兴才是?”安阳蝶衣泯然一笑,放下茶盏起身面对着程苒儿的绝望,神情得意地迎风而立:“呐,你不是一直都很方感相公位居高位的嘛,我还以为你听了这消息会很高兴呢。

    告诉你个小秘密哦,事实上我也和你一样,我不希望相公他继承大统,因为…他是我一个人的相公,谁没资格来抢走他。不单单是你,天下所有的女人都一样,谁都别想沾着后宫三千佳丽需填充的名义来抢我丈夫!”

    这个女人,还真是个疯子!

    程苒儿无语了,却没想到下一秒,安阳蝶衣竟说出更加疯狂更加叫她崩溃的话来…

    “况且,继承皇位什么的,本来就是太子的责任,相公明明能坐享清福为什么还要来趟这浑水?这一切的一切麻烦还不都是那个该死不死成天就会没事找事兴风作浪的月妃一厢情愿!

    她明明都已经被废了,凭什么还要不甘心来煽动相公惹祸上身,她凭什么啊!”

    “你,你说什么?”脚下一个踉跄,程苒儿不可置信地步步后退,一种很不祥的预感再次奔涌而来,将她生生淹没。

    正在这时,半空突然划过一道火焰般明媚的影子。还来不及反应,一个周身红艳的蒙面女子便来到了安阳蝶衣的身旁,与她对视了几眼后,拉下面纱,上前附耳。

    是柳暮烟!

    虽然妆容有些夸张得叫人眩目,但程苒儿仔细盯了许久还是认出来了,正是许久不见的柳暮烟。

    “呵呵呵,真的么?”听完柳暮烟的耳语,安阳蝶衣倏然放声大笑,然后步下高地与程苒儿面对面,笑得风情万种很是开怀:“告诉你个有趣的消息,刚才,就在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之前,尤熙帝驾崩了,而被废多年却在今突然现身的月妃就殉情于侧哦。哈哈哈,好笑吗?我们失踪已久的婆婆,特地跑出来殉情呢,呵呵呵…”

    17号的坑填平~n…no

    123 她的原形毕露

    “怎么可能!”程苒儿咬牙,双眼发红怒火中烧,不可抑制地歇斯底里起来:“你,你们到底把月妃怎么了,她不可能为尤熙帝殉情,不可能!不可能的!”

    几个黑衣杀手眼疾手快,一左一右的迅速将情绪失控欲向安阳蝶衣扑去的程苒儿死死钳制住。

    “不!不!不可能的!”程苒儿奋力挣扎着,不愿相信那疯女人的话。

    怎么可能!长孙怜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被他们抓住!

    天哪!尤熙帝死了,她也死了,那相公怎么办,相公回来了,要怎么办哪?!

    “你还有空关心别人?”安阳蝶衣嗤之以鼻地微微一个叹息,随即背着手信步踱至被牢牢已经被控制而不得动弹的程苒儿面前,像欣赏着某种艺术品似地细细欣赏着眼前那张泪水纵容溢满了绝望与痛苦的脸。

    “安阳蝶衣你听我说,快去救月妃,你必须救她,她是相公的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