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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我又闯祸啦!第48部分阅读

      相公 我又闯祸啦! 作者:肉文屋

    子公主分列两侧,宫亻仆们安守其位,说都不敢多说一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一丝不苟的肃穆与担忧,或真或假,或忧愁或麻木,百态尽藏却也百态尽显。空气窒息的凝固,却又暗涌异常,仿若只要一根针落地,立马就会引来一场蓄势已久的轩然大波。

    而内殿里,则只有两个高大的身影相背而立着。明黄与墨色的华丽宫服左右相映形成鲜明对比,夺人眼球。同样绝世的俊逸容貌,同样令人不敢瞻望的强势气场,同样不发一语的冷峻表情,同样的,专注凝眉沉思。

    仔细想想,这两个优俊非凡的男人,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般,以如此平和的姿态站在同一个空间里,为同一件事焦虑,等待。俩人的内心,皆是从未有过的异样轻松。

    或许,真应该感谢上天,给他们兄弟俩安排了这么一个短期休战的契机。用人心去角斗,实在是太累了。只是希望,这样的代价,不要太大。

    “沙沙”

    翡翠珠帘在这时突然被人匆匆掀起,一袭深蓝官服的太医院首席走了出来,然后毕恭毕敬地跪下对眼前两位即使被殿内昏暗光线笼罩仍旧光彩耀人的皇子行礼:“微臣叩见太子殿下,玥王大人。”

    飞速转身的慕容子浩很不耐地挥挥手,便急切地追问:“怎么样了?”

    “陛下洪福齐天,居然奇迹般地稳定下了,真是日曦之大幸,万民之大福啊!”老太医言语哽咽,掩饰不住的激动与感伤。

    “嗯?”相比之下,显得更沉着一点的慕容子然眸光一动,低沉开口:“卜太医,这好像和您上午的诊断结果大相径庭啊?”

    “这…不敢欺瞒玥王大人,其实关于这点微臣也实在纳闷…”卜老太医干瘦的身子微微一颤,若有所思:“据今早的脉象看,真的确是危在旦夕回天乏力了,微臣也已请示过太后做好放弃的准备。可不知为什么,就在刚才,微臣出去了一小会儿又回来时,发现陛下的病情居然神奇地好转了,枯竭的脉象起死回生,全身上下病损的七经八脉虽没有恢复如初,但就有如神助一般奇迹地像以往那样稳定了下来…嗯,不管怎么说,能保持之前的状态就意识奇迹,感谢上苍,保佑我主,保佑我日曦王朝哇!”

    实在是没闲心看老太医感慨得泪流满面的夸张傻样,抓到核心的慕容子浩生硬地打断了他:“你刚才出去做什么?”

    “呃,刚才微臣出去是为了依照太后的吩咐,熬最后一剂药好让陛下能走得轻松好受点,就…离开了一小会儿而已。”有点胆颤慕容子浩的凌厉,卜太医有些惊吓且茫然。

    “刚才?”慕容子然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沉着眸朝内寝室走去,半掀珠帘朝内看,然后怔住。

    将注意力完全放在卜太医身上的慕容子浩没有去看慕容子然,而是兀自托腮沉思着,半晌才略迟疑地说道:“刚才本宫和八弟在太后那…”

    “兴许…正如卜太医所言,只是父皇命不该绝所以出现了奇迹而已。”不露声色地最后看了一眼尤熙帝床侧微晃的铃兰花,慕容子然放下珠帘,顺带隔绝了一室几乎不易觉察的异样铃兰淡香:“皇兄,我们还是先行出去想皇祖母禀报父皇的情况吧,她老人家也担心一整天了。”

    慕容子浩闻言眸光似有一闪,意味不明地撩起眼睑瞥了面色淡定毫无异常的慕容子然一眼后,微微点头:“嗯…那卜太医,父皇就交给你好好照顾了。”

    “是!恭送太子殿下,恭送玥王。”

    没有稍许的停顿,慕容子然与慕容子浩一起,转身并步朝外殿走去。

    “你怎么看?”不知是处于什么样的用意,在踏入外殿的前一秒,慕容子浩停下了脚步。

    慕容子然应声顿身,然后面朝慕容子浩,清冷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父皇这场病来得突然,期间反反复复好坏不定,今天又闹出这么大一场子来…”

    “那听皇兄的意思,是不耐烦了?”轻唇浅沟,慕容子然风轻云淡,从容得优雅。

    “慕容子然!”

    “孰是孰非,上天自由论断,皇兄何必着急。”似不想再多做纠缠,慕容子然抬步便要前行。

    不料慕容子浩巨臂挡住:“哼,慕容子然你给我听好了,要怎么斗都是我们自己的事,再怎么牵连也不该牵连到父皇的身家性命上!”

    “……”慕容子然转眸看向慕容子浩,平静而冷冽。

    “是太子和老八吗?怎么不进来?”

    冷不防的从殿内传出了太后略有不满的话语,对峙中的两人皆都一震。

    “这也是我想说的。”

    继续维持着淡淡的慵懒姿态,慕容子然轻而易举地绕开了慕容子浩的阻挡,兀自入殿。却在背对慕容子浩之后,目光猛地沉了下来。

    “子浩/子然见过皇祖母!”

    “行了行了,陛下情况如何?”太后显然心急如焚,顾不得平日里的仪态,匆匆地扶过身边女官的手便走下高座,蹒跚着步伐来到行礼的慕容子浩与慕容子然面前焦急问道。

    “回皇祖母,卜太医说了,父皇现已转危为安,无大碍了。”慕容子浩说道。

    “啊,皇天保佑!皇天保佑!”太后喜极而泣,合手虔诚谢天。

    于是皇后与两旁的皇子公主、妃嫔也纷纷离席而跪,齐呼:“父皇万岁!”“陛下万岁!”

    祈祷持续了足足有一炷香时间,太后方才回座,摆摆手遣散众位皇族成员:“好了,你们守了一天也累了,除了太子和玥王之外,就先都跪安散了吧。”

    众人闻言忙行礼退下,独留慕容子浩与慕容子然继续于殿内伴太后左右

    “知道哀家为什么留你们下来吗?”喝了口清茶提提神,太后复杂地望了望身前两位沉默的优秀皇孙,幽幽而道:“一直以来,你们俩最受陛下的宠爱,而在这众多的皇子皇孙中,也的确就数你们俩最出色。”

    “皇祖母过奖了!”二人齐声。

    “罢罢罢,今儿这没外人,哀家也没力气再和你们俩客套。”太后摇摇头,目露忧光:“你们是兄弟,倘若今早陛下真就那么撒手归去了,这日曦王朝就靠你们这俩顶梁柱了。

    不要说近几年因着诅咒的临近,血狼族月暝旧朝蠢蠢欲动,就我们自己王朝内部也十分的不太平。

    陛下老了,身体也越发的不好。你们俩兄弟为人子的,本应相亲相爱共同辅佐你们的父皇整治朝纲,为他减忧。可你们看看,这两年你们俩兄弟都干了些什么!”

    “孙儿惶恐!”太后话音未落,慕容子浩于慕容子然便已同时跪地,抿唇默默接受太后凌厉目光的扫视。

    “后宫本不该干政,可你们也实在是越来越不像话,越来越过分!咳咳咳…”

    一旁的女官见状慌忙上前递过清茶,并轻轻地帮她抚背顺气:“太后息怒,小心身子!”

    “嗯。”稍微喘了喘,太后将茶盏放回女官手中,然后转头继续:“哀家也老了,之前有陛下在哀家没立场也没心思去管你们俩,但现在陛下病了,就算不以日曦王朝国母向压,单凭哀家是你们的祖母你们的长辈,哀家都有权有必要好好提醒你们一句,慕容氏皇族家大业大,容不得你们哥俩这般儿戏!”

    “孙儿们明白。”慕容子浩与慕容子然均俯首。

    “明白就好。”揉揉太阳|岤,太后疲惫地将身子微微后靠:“皇子间有竞争肯上进是好事,政见不同也正常,但若再有诸如因为心怀不满而恶意挑衅,不顾百姓安危随意调兵结党扰乱朝纲甚至内讧,哀家决不轻饶!

    还好这次陛下只是气急吐血病发没出大事,再有第二次,哀家第一个杀的,就是那个女人,看你们还有什么好斗的!”

    “皇祖母!”

    “没得商量!”太后怒容迸发,挥手喝止:“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储君,一个是手握重权的王爷,居然全都鬼迷了心窍!

    身为皇家的女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迷乱君心!这程苒儿三番五次兴风作浪挑拨你们兄弟之间的不和,就是妖物,留不得!

    尤其是你,太子!你将来是要继位成大统的,跟自己的弟媳绝不能有一丝的不清楚,这不仅是皇家的体面,更是为了王朝安危!再执迷不悟,哀家势必要将她除之而后快!”

    慕容子浩一个失神,心有不甘:“皇祖母…”

    “够了!将程苒儿打入冷宫是哀家一个人的意思,有不满就冲着哀家来!”重话撂下,太后满意地看了看慕容子浩与慕容子然沉默的乖顺模样,稍稍缓了缓口气:“这几天,关外又传来血狼大规模侵犯的消息了,你们之前纵容下属搞出的那么一党派圈地的烂摊子又还没完全收拾干净,所以现在正处在朝廷动荡时期非常,你们最该做的事同心齐力,动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在陛下养病期间稳定朝纲而不是节外生枝!

    哀家的话,你们可明白?”

    “是!”

    太后这才放心地笑了笑,摆手:“好了,言尽于此,哀家也累了,望你们都好自为之…跪安吧。”

    “孙儿告退。”慕容子然与慕容子浩恭敬行礼后一同退了下去。

    “婉儿,给哀家揉揉肩。”外殿恢复一片寂静之后,太后缓缓地将身子完全瘫靠在凤椅之上。

    “是。”女官婉儿乖巧地上前,一边力道适中地按摩,一边温声请问:“太后,要不要先回萱慈宫沐药浴,好舒缓一下?”

    “算了,哀家想好好守着皇儿。”太后轻轻摇了摇头,叹气:“婉儿,你说哀家是不是太过了?”

    “怎么会。”婉儿巧笑,但略微一顿后,又道:只是婉儿觉得,这样把王妃关起来实在有点无辜不说,也的确不太合礼数。”

    “呵呵,婉儿啊,哀家就喜欢你直言不讳这点。”点头笑过之后,太后又开始有所感伤:“可你也看到了,情势如此,哀家不得不暂时倚靠安阳王啊。

    哀家本想,暂时隔开他们夫妻俩,然儿也能更加专心政务为陛下分忧。再说然儿常年忙碌,那丫头又没头没脑的性子憨直,玥王府未必就比这冷宫安全。

    谁曾想这样做居然再次打破他们三人之间的平衡,争端又起,还间接连累皇儿病发…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太后是说…”婉儿一惊,手也不知不觉地停下了。

    113 不要伤害孩子

    “丫头哇,这明着不敢来暗地里未必就安生,这世上只要有女人的存在,勾心斗角争宠夺命的事就少不了。哀家嫁入皇家也有些年头了,什么样的罪孽没见过,是什么样的人心险恶料不到?”拍拍婉儿的手示意她别停下,太后的神色也越发的复杂起来:“…看多了,真的看多了…安阳王父女绝非你想象得到的那般简单。”

    “太后…”

    “唉,婉儿你可知道,如果当年没出那档子事,要说储位也的确是老八来得更有能力担待些。”摆手阻止了婉儿的劝慰,太后似想宣泄似的蹙眉显纹,倒尽沧桑:“可惜造化弄人啊,哀家宁可信其有也不能拿皇室血脉来开玩笑,所以只得扶浩儿上位,并竭力保全然儿的性命以希望他即使一时失尽群臣的支持,也能调整好心情在日后用他的才华全力辅佐浩儿,弥补他身为储君的不足。”

    “可是太子和玥王爷的兄弟情谊…”回想起太子玥王间的水火不容,婉儿不禁疑惑。

    “是啊。”话到此,太后不免有些痛心疾首:“想当初月妃的事没处理好,的确是留下了后患…可这么多年来哀家与皇儿一起一直都致力于维持着他们俩兄弟之间势力的平衡与感情的修复,并非完全没有成效啊…哪知会一朝突然蹦出个程苒儿来,功亏于溃…唉,是哀家的错,不该太过自信能把握大局…”

    “兴许…事情从来就不曾像我们眼睛所能看到的那般简单吧…”揉过背后,婉儿偏头,笑着扶起太后为她捶肩:“总之太后还是别太费神了,和与不和,行与不行,注定好的。倘若上天注定太子与玥王兄弟俩要走上自相残杀那一步,又岂是一个小小玥王妃能左右的?就更别提是太后的错了。”

    “嗯,也许吧…”听了婉儿的话后太后觉得宽心好受多了,于是兀自喃喃着,似睡非睡地闭眼沉静。

    一切归宁…

    而与此同时,在皇宫另一处僻静幽深的荒芜院落里,一个女人手执一株秋海棠正不顾一切地在紧锁封闭的院墙里四窜飞奔呼喊,失控般的歇斯底里

    “魅影!魅影!我知道你在这!出来,你给我出来!告诉慕容子然我要见他,我一定要见他!你出来啊啊啊”

    对,她是程苒儿。

    一个时辰前北堂离开,她可以努力压抑着自己不去想之前的种种觉悟,保持沉默地维持着现有的一切,就是安分,就是最好。

    可当一个时辰之后笨笨归来,她再一次看到一株反季节盛开的秋海棠出现在它肉嘟嘟的小掌掌中时,她彻底崩溃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如果要绝情就请你绝情到底好不好,让她死心,让她有理由说服自己昂步离去。

    这样若即若离算什么意思?这样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安慰安慰的无耻做法和当初的慕容子浩究竟有什么区别?!

    慕容子然,慕容子然,她要见他,一定要见他!再也不能忍受这样煎熬地暗无宁日地卑微活着,要就要,不要就要,她从来就是个拖泥带水的人,是爱了是散了,都必须当面讲个清楚,干干脆脆地做个了断!

    可是这样折腾了足足半个时辰,回应她的始终是空荡荡的空谷传响,没有人,一直一直,都没有人。

    是啊,魅影就算真的在,没有慕容子然的命令她又怎么会私自出来见自己呢?太傻了,真是太傻了…

    程苒儿失神地靠着斑驳陈旧的院墙,缓缓滑落瘫坐在地上。先是无知觉的泪流满面,到最后,竟嚎啕大哭起来。

    到底,要怎样做,才能引慕容子然出来见她?

    强烈的苦涩感在心头在味觉中打转,程苒儿渐渐哭累了,翻开手心对着欲落未落的夕阳百无聊赖地瞪着,任凭冷意侵袭全身。

    “嗷嗷”

    不知过了多久,休息够了恢复足体力的笨笨扭着圆滚滚的可爱身子爬了过来,暖烘烘地依偎在程苒儿身边,顿时将股股源源不断的暖意输送到她全身。

    “嘻嘻,笨笨,还是你最好…”

    程苒儿笑了,嘟着唇趴下亲昵地抵上笨笨毛茸茸的小脑袋,不想体内忽冷忽热两股气流突然让她脑中闪过一片空白,接着,诡异的恶心感汹涌地席卷而来。

    “呕”接着笨笨的支撑程苒儿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却半跪着呕半天愣是什么也呕不出来。

    一种古怪而莫名熟悉的感觉慢慢浮上心头,稍稍稳定下来的程苒儿呆呆地低头望着自己的手心,上一次长孙怜月喂她药时说过的话神经质的一遍遍在脑中回响。

    沉吟了许久,程苒儿倏地起身试图用轻功点地,飞出身旁不高的院墙,却发现轻功再次失灵了。不是,很意外。

    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此时心中那个本应可望而遥不可及的猜测,偏头想了想,程苒儿咬牙一狠心,骤然冷眸出掌,对着墙体强行运功:“天雷咒!”

    “噗”

    大口的鲜血自胸腔灌出,程苒儿捂着胸口踉跄着倒在笨笨身上,整个大脑一片乱哄。

    反噬…咒术反噬,莫名反胃…还有嗜睡,胃口不好…

    “噗”

    有一大口鲜血吐出,程苒儿颤抖着双手本想念疗咒自愈,不料却再次加重了身体的负担。

    苍天!太鲁莽了,这样下去会失血过多的。

    程苒儿本能地抚上自己的腹部,气喘吁吁着变大笨笨,令其将自己驮回温暖的屋内。

    “看来我还是晚了一步。”

    什么?

    清冷的熟悉嗓音成功地止住了程苒儿回屋的迫切心情,下意识地喝令笨笨转方向,一袭白衣白面罩的长孙怜月果不其然地立于墙头,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程苒儿动动唇,却因腹部突然的抽痛而倒吸一口凉气,噤了声。

    “如果不是尤熙帝病发,本来我是赶得及在药效过了之前骗你吞下第二颗丹药的。”面对程苒儿无声的怒视,长孙怜月若无其事地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到处粒药丸后上前塞入程苒儿的嘴内令其吞下,然后开始输入真气

    该不该,嗤笑自己的傻呢?

    这种事,这样期待已久的结果,居然被自己忽略无视了那么久。不管是不是有意,都不可原谅!

    闭眼调息中的程苒儿突然轻轻问道:“就是这药,抹掉了我的孕吐症状吧?”

    “……”长孙怜月沉默。

    “救世这药,减少了我咒术失灵的次数吧?”

    “……”

    “就是这药,扰乱了我的脉象吧?”

    “……”

    “是药三分毒,违背常理,你就真能保证它完全无害吗?”

    “……”

    就这样,即便明知没有答案,程苒儿还是固执地一句一句问着,仿若她提这些问题,本来就不需要人回答是的。

    直待体力恢复了八九成之后,程苒儿快速地一掌拍掉了长孙怜月为自己输真气的手,跳起来与她对立着,泪光闪烁:“为什么要隐瞒我,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婆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啊,为了遮盖事实居然不惜骗我服药。你有没有想过,完全不知情的我很有可能没听你的警告,随意的强行使用咒术,甚至…甚至伤害自己,随心所欲到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伤害到它?!”

    “那你又为什么要伤害自己?”长孙怜月淡淡反问,意料中地见到程苒儿的语噎后随即冷哼:“况且就算告诉你了又怎样,你现在一副丧家犬的狼狈模样有能力做什么?一个连自己的身体都不懂得爱惜的母亲,还妄想做到爱惜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我…”一直找不到任何言语来反驳的程苒儿,只得呆立在那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拳头,无奈而心虚地愤怒着,许久方才嚅嚅而道:“可不管怎么说,你毕竟是…”

    “我想我说过,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有资格阻碍我的大计。”长孙怜月冷冷打断,瞥了怒极瞠目的程苒儿一眼,又风轻云淡地补充了冷冰冰毫无感情的七个字“包括我的亲孙儿。”

    “你…你这个疯子!你凭什么随随便便地就把自己的儿子变成你复仇的工具,你冷血无情,简直不可理喻!”几乎要怀疑自己所听到的是否是幻听了,程苒儿尖叫一声,转身跑开。

    “站住!”长孙怜月轻一点地,立即飘移着拦截在仓皇的程苒儿面前。

    “让开!你这个恶魔!”猛地被吓了一大跳的程苒儿迅速后退了一大步,死死地护住自己的小腹防备地瞪着长孙怜月,语无伦次:“我,我绝对不会如你愿的!

    你你你听着,我现在就去找相公!我我要告诉他一切,他一定会选择我的,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远离你,守护我守护我们的孩子的!没有你,没有这些没完没了永无止境的阴谋,我们一家三口一定一定可以过得很幸福!

    长孙怜月,你输定了!”

    “是吗?”长孙怜月掀开沙白的面朝露出一双嘲讽的美眸,平静地望着因强烈的紧张而显得有些瑟缩而神经质的程苒儿,冷笑:“你以为,凭你现在这副鬼样子,出得去吗?”

    “我…”

    “然儿若愿意见你,又何必等到现在?”

    “呜呜…”

    “乖,听话,给我好好呆在这藏好你的肚子,不要逼我…”

    “啊啊啊!不要!不要!呜呜…”程苒儿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无力蜷缩地抱着自己跪倒在长孙怜月面前,苍白得只剩下一声又一声的哀求:“呜呜,拜托你不要,不要再伤害我的孩子了…呜呜呜…”

    114 江山美人选一个吧

    “不要!这是我的孩子,你没有权力夺走它!”

    “……”

    “呜呜…不要!求求你,我不告诉他…我保证不敢告诉他了,我不破坏你的计划,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啊!呜呜…”

    “……”

    “孩子…我的孩子…呜呜,我等了好久期盼了好久,求求你不要这样,呜呜…”

    “……”

    “呜呜呜…相公,救我,救孩子…”

    “醒醒!”

    “啊!不要!呜呜,放开!不要抓我!不要,呜呜…”

    “宝宝?”

    “呜呜,婆婆,孩子是无辜的,不要这样…”

    “宝宝,不要再做噩梦了,醒来!”

    “啊”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程苒儿霍然撑开眼弹坐了起来,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只晓得惊魂未定地哭喊着手舞足蹈地疯狂寻找救命的稻草:“呜呜…救,救我啊!相公”

    “宝宝!好了好了,没事了,不要害怕…”

    未等意识模糊的程苒儿看清眼前的人是谁,一个温暖的怀抱便已飞速地将她包围,紧接而来的便是耳畔那一声声低沉而沙哑的温和轻语,背上也一下一下地感受着一只宽厚手掌的温柔抚慰,那样小心翼翼地哄着安抚着,犹若稀世珍宝一般怜惜。

    这是…

    渐渐的,程苒儿停止了哭喊,直楞楞而茫然地以泪眼瞪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大脑呈现空白性休克。

    我这是…我这是怎么了?…刚才…刚才怎么了?

    “怎么样?好多了吗?…”

    这是…相公么?

    焦虑而急切的耳语还在继续着,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被人这么心疼地抱着了,有点贪恋这温暖呢。程苒儿还在迟钝中…

    “还好你没事,我快被你吓疯了…宝宝,我的宝宝…”

    这好像是…啊!

    终于,最后一滴眼泪珠子滑落,程苒儿猛的清醒过来,目光也恢复了焦距。

    不对,不是他!不是她朝朝暮暮,日思夜想地期盼着的男人。

    下意识地抬起有些发麻的双手,却无奈被身前某个太过忘我的人捆得死紧死紧的,似乎不把她搂得那么紧,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似的。

    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程苒儿放弃了挣扎,安静地呆在慕容子浩过于激动的怀里,淡淡问道:“我刚才怎么了?”

    抱着她的健硕双臂果然猛地一震,然后僵硬地缓缓放下。

    轻轻的与程苒儿拉开了一点距离,慕容子浩有点不自然地对上程苒儿清冷得几欲出冰的双眸,迟疑着说道:“你刚在晕倒在院子中央,这样的下雪天,我再晚一步你恐怕就危险了。”

    “哈?”程苒儿一时有点懵,她怎么就躺在院子里的雪地上了?

    “我路过冠华居时听到里面有异常响动,便留意了下。”慕容子浩略一沉吟,再抬头时,看向程苒儿的眸光中多了几分复杂:“我进来时似乎见到有个浑身雪白的人影飞过,本想追,但却突然发现你躺在雪地上,而且有吐血症状,所以就先把你扶进屋了。”

    “啊!”听了慕容子浩的话程苒儿本能地低头捂住自己的小腹,心惊肉跳。

    是的,脑中白光闪过,程苒儿想起来了!刚才,她和长孙怜月起了冲突,那个复仇成狂的疯女人要毁了她的孩子!

    程苒儿这一充满母性的动作在慕容子浩眼中并不陌生,曾几何时,这也是她在他面前的习惯性动作之一。

    于是悄悄地,隐藏起所有难以抑制的心痛与难过,慕容子浩微笑着拉过她紧张得几乎要将自己的肚子揉扁的柔荑温和而道:“放心吧,孩子没事。

    话音刚落程苒儿立即倏地缩回手抬头看他,眼底里,有迷惑,有不安,更多的却是戒备。

    他们之间,怎么就成了这样?

    慕容子浩苦笑,让步似的起身离开程苒儿的床榻边,在她的高度戒备区范围之外远远地看着,强颜欢笑:“其实,我或许应该高兴。”

    程苒儿动动唇,盯着他没有说话。

    像是已到了隐忍的极限,慕容子浩摇摇头,急匆匆地便要转身离去:“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你错了。”

    慕容子浩身形一顿。

    “那张药方我拿去问过了无数名医才敢放心使用的,并非出自对你的信任。”

    似乎踟蹰了一下,慕容子浩缓缓地转过身,平静地略微低头,望向不知何时已经步至自己面前的程苒儿,喉结轻动:“不管多与少,哪怕只是有那么一丁点的相信,就已足够。”

    “呵呵,好可笑。”灿烂的笑花在程苒儿唇边绽放,可笑着笑着,滚烫的泪水,却也跟着串串滑落。

    “你…”慕容子浩茫然得不知所措,想伸手为她拭泪,却骤然顿于半空,在她生硬而不知所谓地凌厉眸光下进退两难。

    “你…你们都好可笑…”好久好久,直到从慕容子浩难得无措的深蓝眸中看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已泪流满面,程苒儿方才有些慌乱地抬手抹泪,却无奈越抹越多,犹如决堤的滔滔江水般,不流尽这个把月来的隐忍誓不罢休。到最后,就连好努力才乔装出坚强的冷硬嗓音,也不可抑制地哽咽了起来。

    “宝宝…”

    “呵呵,太,太可笑,真的太可笑了…”程苒儿索性一仰头,让泪光肆意地歇斯底里:“你们一个个的都说爱我,可你们一个个的到底都对我干了些什么!…呵呵,哈哈…爱我?除了一次又一次的让我面对死亡与不安,你们给过我什么?什么都没有啊!”

    “对不起!对不起!宝宝,对不起!”再也顾不得许多,慕容子浩一个箭步上前将哭得一塌糊涂的程苒儿纳入怀中,紧紧抱着,恨不得付出自己的所有,给她依靠。

    “呜呜…我好痛苦…委曲求全,忍气吞声,低声下气,一退再退,看看我都学会了什么?…我还是程苒儿吗?这样一个面目全非的软弱女人是程苒儿吗?是我吗?!”程苒儿失控地在慕容子浩的双臂间捶打哭闹,就像一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幼稚孩童,那般撕心裂肺。

    “……”慕容子浩安静地捆住程苒儿,让她尽情宣泄。

    “呜呜,我好容易才等来了这个孩子,我不能再失去他,我要保护他生下他!”哭累了,程苒儿突然这样说道。

    慕容子浩一怔,低头看了看泪眼婆娑的她,微笑:“好。”

    “帮我?”

    “嗯。”如果可以,就这样,做她一辈子的依赖,真的挺好。

    不想,慕容子浩这般的不假思索反倒叫程苒儿凄凄然地笑了:“我说过,不要随便对我开空头支票。”

    “……”慕容子浩皱皱眉,明显不解。

    “我说,”轻轻地拉开搂在腰间的那一双有力臂膀,程苒儿擦干还未干尽的泪迹,抬头定定望他:“不要随随便便许下做不到的承诺,空欢喜只会叫我涂添恨意。

    “宝宝,你不…”慕容子浩一抿唇,刚想说什么,却被程苒儿一抬手制止了,于是只得焦急地等待她的下文。

    “耗子大叔,如果我求你把储位还给相公,你肯么?”

    “……”

    长久的沉默…

    程苒儿也不着急,就那么淡定地望着慕容子然倏然放大的瞳孔,不紧不慢。而她翘得小巧的唇角,则满是缱绻的笑意。这是一种,风轻云淡得绝情的嘲讽。

    心脏一阵紧缩的刺痛,慕容子浩僵硬着脸,终于开口:“你问的,还真是够直接。”

    程苒儿不咸不淡,直接回敬:“我想像我这种人,应该永远也学不会拐弯抹角。”

    “用你换么?”片刻的停顿,慕容子浩神色复杂地吐出四个字。

    “……”似有那么一点的诧异,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程苒儿拿眼轻飘飘地瞟了他一下,不语。

    “呵,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不可能,这三个字你差点就想脱口而出。”淡笑划拉得艰难而苦涩,慕容子浩毫不掩饰他的自嘲。

    程苒儿依然不语。

    “真可惜,我还以为你至少会给我一点想念。”慕容子浩摇摇头,半晌的对峙后,失神地低头喃喃:“我不勉强你,你又何苦逼我?”

    “大叔…”眼神一闪,程苒儿终是不忍地柔了冰冷的目光。

    “程苒儿你听着,”慕容子浩再抬头时,掩去了几分不舍,却多了几分王者所独有的坚毅:“我是爱你,但并不表示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异想天开只是三岁孩童才有的权力。”

    程苒儿挑挑眉不置可否,然后咬唇低眉,想了很久方才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轻声说道:“我跟你走…”

    那微低的苍白小脸以及在裙侧攥紧了的白嫩柔荑,似乎还有几许在他面前少有的羞涩。

    “你说什么?!”慕容子浩几乎要以为是他的耳朵出问题了。

    “我说,如果你不在乎我的过去,我愿意忘记慕容子然,和你在一起。

    慕容子浩当下完全愣住了,呆立了好久好久,才想起自己还有说话的功能,带着点点青春少年才应该有的忐忑试探,还有几许的期待,颤声请问:“真的?”

    他的嗓音因为压抑而显得性感迷离,却是透着很明显的欢愉。这种几乎是梦里才可能有的幸福突然降临,砸得他晕头转向,甚至忘了应该先理智地求索原由。

    也许不会有人相信,日曦王朝的太子有一瞬,原来也可以这样天真。

    “可是,如果我跟你走,你愿意放弃皇位带我出宫去天涯海角吗?”抖了抖唇,程苒儿故意不去看慕容子浩蠢蠢欲动的雀跃,只盯着从自己嘴里呼出的白气,娓娓而道:“爱我,珍惜我,包括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你这是在做交易。”果不其然,反应过来的慕容子浩瞬间冷了眸。

    “是。”程苒儿回答得很平静:“请原谅我的自私,可眼下,我只有这条路可以走。”

    所有的深情与尊严,通通宣告无效,绕了一大圈,他们之间终究还是回到了起点。慕容子浩在那一刻,心灰意冷。倘若他能够,当初又怎么会一步步沦落到今天这样一副残局?

    不是不愿意,不是舍不得,她知道的,真的不是。

    可为什么,还要以这样残忍的方式来折磨他2判他死刑?

    “我不明白!”阴郁着脸色死死地盯了程苒儿半天,慕容子浩突然失尽理智地砸尽周围的一切花盆杯桌,困兽一般怒吼着甚至盈出了泪光:“我不明白,你不是已经嫁给了你理想的那个人了吗?再不幸在艰难,你不是都应该打碎牙往自己肚子里吞的吗?怎么,就这么点挫折你就退缩了,你那些所谓的永不离弃的爱呢?

    我更不明白,为什么你永远都可以这样光明正大毫不留情的来伤害我?就算你对我完全没一点感觉,但把他给你的痛苦通通转嫁到我的身上,玩弄我于股掌间,真的就这么让你心安理得吗?你就连伪装一下都不会吗?还是你根本就不屑!

    而我最不明白的是,我慕容子浩身边佳人无数,为什么偏偏就爱上了你这样一个自私自利冷漠无情的你,为什么偏偏就那么犯贱到非你不可!”

    “是命哦。”程苒儿躲也不躲地站在一片狼藉中央静静地望着他咆哮,如仙子般超脱凡世似的微微淡笑,不卑不亢无谓无惧:“如果能够预见今天,当初你还会心有图谋地为了利用我而接近我吗?”

    “……”粗喘着,慕容子浩停了下来,脸色死灰得可怕。

    孩子,给好妈咪一点力量吧。

    袖下的柔荑悄悄地隔着意料与肚皮充满爱意地抚摸着那个还未曾谋面却绝对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可爱新生命,程苒儿尽可能地压抑着不忍不去看慕容子浩眼中的绝望。

    她是一个女人,只是一个,想要活下去,想要和自己的孩子一起,平安而宁静地活下去的女人而已。

    不择手段,也在所不惜。

    所以,原谅我。

    所以,

    “爱我,就带我走,否则,就请在我的世界里永远消失。不依不饶的,她发出了恶魔一般的甜美音律,给眼前那个深爱她的男人,最后的绝情的致命的一击:“江山,美人,选一个吧,我尊贵的太子殿下。”潇

    115 纠结三角

    静默,死一样的静默。在慕容子浩紧抿薄唇一阵红一阵白的微颤俊颜之上,那双性感幽迷的湛蓝美眸变之又变,渐渐转深,那种想说却说不出口的浓厚徘徊,看不出是出于震惊,迷茫,还是悲痛,又或者,是心疼…

    就这样对视了很久很久,久到慕容子浩几乎有种仿若隔世的恍惚了,方才回过神来,压下内心深处所有的惊涛骇浪,以最平静的口吻似笑非笑:““你凭什么断定我会接受?”

    程苒儿也不吝啬,毫不退缩地回以嫣然:“你是这样的人。”

    这算什么?我从来都没有看清过自己,你又从何来的笃定?

    慕容子浩不由苦笑:“宝宝,你不觉得你太过自信了?”

    “愿意,或是不愿意。”程苒儿似乎没想再多废话,轻摇摇头,樱唇张合简单地冰凉吐字。

    “……”或许这时候的他根本不应该默然,可没有理由的,他就是做不到。

    只要她开口,他就永远做不到绝然。

    呵呵,难道真如她所说这就是宿命?

    当初当初,如果当初果真想到会有这么一日,他是不是就能有理智一掌结果了她?

    还是说,从第一眼被尚不明身份的她救起时,一切就已注定太晚?

    “很难选择吗?”慕容子浩的长久默言明显长程苒儿气焰了,看起来那么沉静美丽的笑颜在他眼中却是如此的肆无忌惮,如此的妖娆鬼魅,令他心颤:“‘愿意,两个字,‘不愿意,三个字,有那么难出口吗?”

    “……”

    “呵呵,连拒绝都不敢直截了当地给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