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多多多第15部分阅读
相公多多多 作者:
左右的少年,内力极强,武功招数很怪,属下从未见过,属下是被那少年所伤,估计陌已经被害了。从他们所租的院落来看,此行应当不少于十人。”
“你是如何逃脱的?”
“属下逃至集市仍被少年找到,又中了他一掌,只得逃入小巷,隐身壁上,刚巧黎小姐经过,那少年……”擎抬眼看了看黎雨馨才道:“与黎小姐说了一阵话,才分了心神,没察觉到属下,等他走后,属下这才向黎小姐求救。”
见南宫羽的眼光看向她,黎雨馨只好将少年的对话简单的复述一遍。
擎又说道:“属下曾听其他人都称他为少主。”
南宫羽听后沉思不语,黎雨馨却暗吃一惊,那少年居然是魔宫的少主,她忙拉拉羽的衣袖,“羽,他说他叫柏瑞天。”
“那就没错了,魔宫宫主就是姓柏。” 南宫羽别有深意地看了黎黎一眼,才对擎道:“你先好好休息养伤,允,你在这照顾擎。”然后拉着黎黎的手走到自己的房内,满含醋意地取消道:“听说被他们看上的人,会纠缠到至死方休。”
“啊?那怎么办?”黎雨馨着急不已。
“谁让你乱说话,他……真的很美吗?”
问这话的意思,她还不明白吗?黎雨馨立即声明,“他只不过长得好些而已,论到潇洒的风度、高雅的气质、男人的气概,比起你来差得太多啦。”
南宫羽这才满意地一笑,亲昵地吻住佳人的焉唇。刚才回到黎院,听说她还没回家,他心慌的血液都要凝固了;等在家中又怕她在路上有意外,外出寻找又怕错过;好容易盼到她回来,却听说那魔宫少年日后还要来找黎黎,真是没一刻安宁。
南宫羽又踟蹰不决是否搬出黎家,万一这少年找到黎院来,要如何防范才好。
他左思右想,最后建议:“黎黎,我们还是尽快说服岳父大人,把家搬到碧都去吧。这样一来就可以避开那名魔宫少年,二来可以由幻尘来保护你,魔宫的人再嚣张,也不敢直接与朝廷对抗。”
黎雨馨点了点头,她也觉得这样最好,就算魔宫的少男只是说着好玩不来找她,她也怕被他们抓去做人质,威胁韩夜和南宫羽,毕竟她和韩夜的事很多人都知道,要查出来很容易,而她的武功又太不济事,无法自保。
不过搬家这事前两天境幻尘还在的时候,就同爹爹商量过,爹爹虽然没说话,但看得出并不想搬家,毕竟黎家在元希住了几代啦,把跟搬走谈何容易;可他也知道女婿说得有道理,因此才没当面拒绝,只说考虑考虑。
她与南宫羽商量了一下,决定照实告诉爹爹,爹爹素来疼她,为了她的安全应该会同意。
果然,第二天一早,南宫羽刚把情况说完,黎老爹就急得站起身来,立即命管家强叔去请各店铺的掌柜过来,商量盘店出售的事。
黎雨馨忙拦住爹爹,“爹爹,我先写封信给幻尘,让他现在碧都帮我们找好店铺和住房,或者我们到那边去住客栈也成,这边的店慢慢卖出不必着急,小心旁人乘机压价。”
只是雪鸢一般黄昏才会来,黎雨馨也就不急着写信,还没等她的信写上一个字,一道谁也没料到的圣旨从天而降!
元希篇 第八十八章 圣旨到
话说当天下午,晌午刚过,一队飞驰的马队准确无误地停在黎院之前,马上各人全都是官员官差的打扮,当前一人跳下马来,对守门的家奴道:“快叫你们小姐沐浴更衣,准备接圣旨。”
家奴被官员的气势吓得面如土色,立即滚到前堂报告老爷,黎老爷当时就傻了眼,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一平头小老百姓跟圣旨会有什么关系,忙请各位官员上座,安排管家招呼各位官员,自己则亲自到后院找女儿。
此时黎雨馨正在自己院内,同韩夜南宫羽并肩躺在软榻上,晒午后的冬日暖阳。韩母本决定一早就起程返家,但韩夜怎么都要跟黎黎单独见上一面,韩母扭不过,加上韩父在一旁帮腔,只好许了他。两个小情人许久未单独相处,加上之后的几个月,都有可能无法见面,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事,立即闩上房门你侬我侬地滚床单,说着悄悄话,晌午时韩拓上门提人,还是被南宫羽给拦下打发回去的。
韩夜在黎家蹭完了午饭还不想走,三人便搬了一张软榻,躺在院中央随意地聊着天,正笑得高兴时,爹爹忽的跑进来,大叫道:“女儿,宝贝儿,圣旨到了,快收拾收拾,接圣旨。哎呀,羽贤婿,刚好你在,接圣旨有什么规矩,快快告诉为父。”
黎雨馨忙滚下床来,狐疑地道:“爹爹,你是不是弄错了?怎么会有圣旨来找我呀?”
“不会错的,宣旨的官员都在前堂坐着呢!文清,快过来帮小姐梳妆。”
南宫羽鼻子里轻哼一声,懒洋洋的起身,小声嘀咕“动作倒快。”
“啊?羽你说什么?”黎雨馨没听清。
“没说什么。”南宫羽轻摇折扇,笑得十分明朗。
等父女两人收拾妥当跪下接旨,听宣旨官念完圣旨内容后,黎雨馨撇撇嘴,肯定是境幻尘那家伙搞的鬼,动作倒还真快,只怕已经筹划许久了吧。
圣旨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表彰黎雨馨在破获次次私盐案中所做的贡献,为此特赐贡士出身,官拜太府寺税务司主薄一职,赏碧都城西府第一座,黄金百两,锦二十匹,限十日内到任。
宣旨官将圣旨卷拢,双手递给黎雨馨,笑道:“恭喜黎大人,少府寺卿陈大人要本官带话,皇上赏赐的黄金和锦缎,国库已经拨下来了,待黎大人到吏部报到后,送至黎大人府上。”
黎雨馨忙道了谢,双手接过圣旨供在香案上,又拜了三拜,这是南宫羽刚教的礼仪。
黎老爷立即派发红包请各位官爷喝茶,宣旨的官员笑纳了,也不多做停留,只是再向黎雨馨道了声“恭喜”,吩咐她按时到任,然后扬长而去。
黎雨馨贴到南宫羽的怀里问:“太府寺税务司主薄是干什么的?官级多少?”
“太府寺掌钱谷金帛诸类,下属的税务司主管财税,主薄嘛,就是算算账目,官职八品。”南宫羽挑眉笑道:“恭喜黎黎啊,当官了,而且八品官员赐府邸的,你恐怕是天禧国第一人。”
黎雨馨嘿嘿笑道:“朝中有人好做官嘛,再说了,七品就是芝麻官了,八品不是比芝麻还小。官小叶没什么,就是不知道这主薄的事累不累?薪俸多不多?”她以前跟境幻尘说过要参加会考,到官府当账房的,他就给她安了个税务的工作,工作她倒是能胜任,但是要是累的话,她一定要踢那坏痞子几脚,不知道她最懒了吗?
“八品官,薪俸按理每年三十两银,米二百斛;至于累嘛,放心吧,税务司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主薄,若是让他们知道左相大人是你的夫郎,谁敢让你累着?”南宫羽淡笑着调侃,话语多少带着酸气。
黎雨馨急忙伸手抱住他,“若是让他们知道羽使我的心爱,也没人敢得罪我啊。”南宫羽十分受用,也不顾前堂内还有旁人在,在她的小嘴上轻啄一口。
韩夜在一旁道:“黎黎,你搬到碧都去,离寒月山庄就更近啦。”
黎雨馨扑倒夜的怀里耳语:“夜,寒月山庄离碧都都有多远啊?你能不能溜到碧都来见我?”
韩夜立即点头,“当然可以,相距不过三百里,一天就能赶到。”
南宫羽拿折扇敲她额头一记:“你刚刚才告诫夜说,不要惹怒师母,这回又怂恿他偷溜出来,不是出尔反尔吗?”
黎雨馨吐吐舌头,“我太高兴了嘛。”
“宝贝儿当官大人啦,光宗耀祖啊!这回不搬都得搬啦。”黎老爹乐得坐不下来,满屋子乱转,“夜贤婿、羽贤婿,今晚咱们爷仨喝它个不醉不休。”
南宫羽自然是一口答应,韩夜却只能婉拒,他三哥五哥上午就到黎家来催他回去了,再流下来用晚饭时不可能的,韩夜又蘑菇了一会,终于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黎雨馨和南宫羽送他出门,仔细叮嘱:“夜,你一定要记得向伯父伯母说明我不方便相送,祝他们一路顺风啊。”
待客人都走完,管家强叔才兴高采烈地恭喜老爷和小姐,并提议由他先带几个人到御赐的府邸中收拾打扫,采办生活用具、床上用品等,方便小姐到任时居住。黎老爹立即允了,强叔脚步不停地去安排人手,不到半个时辰就收拾妥当,带着竹青等无人启程去碧都。
南宫羽看着强叔的背影笑道:“黎黎,你家的管家真是精明强干,比起长公主府的管家也不遑多让。”
“当然,强叔是爹爹的左膀右臂。”细想又觉得他话里有话,“额?你什么意思?”
南宫羽正要回答,家奴阿福引着以为贵客进了前堂,黎雨馨定睛一瞧,原来是许久不见的千越,笑着打招呼:“什么风把大少爷您给吹来啦?不再忙得脚跟直打后脑勺了吗?”
千越妩媚一笑,“再忙也得亲自来恭喜你高升啊!女人,不错啊,不用会试就有了贡生的功名。”
黎雨馨狐疑地看着他,“你不是一直在元希吗?怎么会知道的?”
“我怎么不知道?要给以为八品小官赐府邸,你以为内阁不用讨论的吗?再说宣旨官到元希,也会先找本地的衙门,要不然谁认识你。”
“这样啊,”黎雨馨洋洋得意,“你羡慕啊?既然来道贺,有没有带贺礼?”
“还要带贺礼?你这女人也太财迷了。我是来问你,知不知道是谁帮你讨到这个官职的?”见黎雨馨若有所思地不接话,千越又接着道:“姓镜的那家伙的确是卯足了劲为你争取,可你别以为这种破例的事,他一人就能说了算数,就你那点功劳,要弄个清水衙门的小官还成,想当肥差还要赐府邸却难上加难,要不是龙琰王爷鼎力支持,想通过可难得很,你别只记着一个人的功劳。”
南宫羽闻言面色一僵,不等黎雨馨回答,冷哼一声,嗤笑道:“你不好好的当你的少司马,却学媒公做起媒来。”
黎雨馨大窘,忙抢着说:“羽,你乱说什么?哪有这种事?千越不过是告诉我一声,提醒我上京后想龙王爷道谢。”娇嗔地横了南宫羽一眼,千越根本没这么说,他干嘛反应这么强烈啊,学谁不好,学境幻尘那个醋坛子。
千越本来竖起了的剑眉,要向南宫羽开火的,一听黎雨馨的抢白,立即瞪圆了狭长的凤目,俊脸写满“孺子不可教也”,冲着她怒吼:“你这个女人长没长脑子?如果龙王爷没那个意思,我干嘛要特地跑来问你、告诉你。”
黎雨馨闻言瞠目结舌,龙琰有那个意思?她跟龙琰好像只见过两面吧?第一次是一起被抓,谈不上同生共死,第二次是他请客吃饭,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啊。难道我真的这么有魅力?黎雨馨心里顿时美滋滋的,有美男暗恋啊,虚荣心极度满足,换谁不得意?
南宫羽见不得她一脸又惊又喜的样子,重重的哼了一声,将她锁在怀里,似笑百笑地道:“黎黎很高兴吗?只可惜连这种事都要别人代言,琰他是没长嘴还是没长胆子?”
黎雨馨忙用手捂住脸,拼命摇头,难道她刚才想什么都写在脸上,要不羽怎么醋意这么大?
千越一听他辱及自己的朋友立即怒道:“你知道什么?龙王爷他可没要我代言,是我自己想帮他说的。”
“哼,原来他没说,也就是不一定有那个意思咯。”
“当然有!”
“你什么时候成他肚子里的蛔虫了,连他想什么都知道?若是弄错了,我看你让他脸往哪搁。”南宫羽面上言笑晏晏,心内满腔炉火,“啪”地一声打开折扇,轻轻扇动降降体温。
原来她是白得意一场,黎雨馨不由得有些恼怒,立即责问千越:“既然他没这么说,你干嘛多事,要他没这个意思,我却自作多情,以后见面多尴尬。”
南宫羽笑问:“黎黎,你自作多情干什么?莫非你对琰有意?”黎雨馨立即哑火,低头做忏悔状。
千越差点暴走:“你这女人是猪啊,我没弄清楚会来跟你说吗?你回来之前龙王爷也一直坐镇元希,每天都问我你的事情,对你没意思会问了又问吗?”
南宫羽听不惯他左一句猪有一句猪地,拧起英眉喝道:“千越你嘴巴放干净点。”
“关你什么事,这女人都没说我。”
“你说黎黎就关我的事。”
千越突然冷静下来,不屑地笑道:“我说你干嘛横加干涉呢,原来是拿自己当正夫。哼!要论身份,龙王爷可一点也不比你差,谁当正夫还不一定呢。”
黎雨馨赶在南宫羽发作之前,呵斥千越:“这关谁是正夫什么事?羽是我的宝贝,当然能替我骂回来。再说,你刚才所说的都是你自己猜的,没根没据,好端端的跑到我家来搅事。”
“我用得着猜?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千越恨死黎雨馨不相信他,怒道:“我不过好意告诉你,又搅了什么事?你要怕了君晟羽,你只管怕去,但别枉顾琰的一番心意!琰为你做了那么多事,要是你敢负他,我可不会饶你。”他嘴里对黎雨馨说着,目光却转向南宫羽,“到时谁帮你都没用。”语罢,气呼呼地拂袖而去,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本来他还打算敲敲这个小气女人的竹杠,要她到城中最贵的一品居请客的。
南宫羽目送他离去,斜瞥一眼黎黎,见她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不满地轻哼一声,紧搂着她问道:“黎黎觉得龙琰如何?”
“啊?没什么印象,只见过两面而已。”黎雨馨急忙摇头,这时候绝对不能承认她觉得龙琰漂亮的像天使。
南宫羽面色稍缓,拥她入怀,酌字酌句地说道:“龙琰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单纯,其实是个心思极难揣测的人,他若喜欢你,也是将你放在国事和权势之后,你若喜欢上他,只会受苦。”
黎雨馨大叫冤枉,“我哪有喜欢他,都说对他没印象了。羽,我有你们就够了,你千万别瞎想!还有,千万别告诉境幻尘啊。”真是的,她又不是花痴,不过是虚荣一下而已。
“哼!你怎么那么怕幻尘。”
“我不是怕他,只是不想他分心,他怎么说都是个左相不是,公务繁多啊。羽,你要答应我,别告诉他。”
“我才不会多嘴!黎黎,你也要答应我,到碧都后能不与琰见面就不见面,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南宫羽将她的小脸转向他,一定要她承诺,他十分怀疑龙琰的动机,但又说不出理由。
黎雨馨觉得羽有点担心的过度了,但为了让他放心,还是笑着点点头,送上甜吻,“我答应你,能不见他就不见他。”内心思忖,我一个八品芝麻官,哪里能见到议政王,除非他真对我有意思,上赶着过来看我。
南宫羽打算用过晚饭就搬到客栈住,留下允河受伤的擎在黎院。黎雨馨心里舍不得,蘑菇道:“羽,你只带一名禁卫,会不会有危险?要不,还是住在这吧,我们也好有个照应。”
听到心上人的关心,南宫羽心甜得如同抹了蜜,笑着说道:“黎家人多半不会武功,若魔宫的人来了,我反而受钳制。若是只有我一个,人不过跑就是了,倒落得轻松些。”想到他轻功卓绝,黎雨馨稍稍安了些心,再不舍,也不能成为他的负担。
危险解除前不一定能常见面,两个小恋人本打算到房内单独相处,了旁人却不给他们机会,两人刚出前堂,阿福就飞奔来报,刺史方大人带着一众元希官员,亲自赶到黎院来道贺,人都已经进门了。
方大人居然亲自道贺,也不怕折损了威严?黎雨馨撇撇嘴,令阿福去书房请爹爹,自己上前迎接,南宫羽但笑不语,对方山的动机心知肚明。
待众人在前堂坐定,方青山呵呵地笑道:“贤侄女果然是人中龙凤啊!本官那时就说,贤侄女必定一跃上天!”
“大人您过奖了,雨馨是在惭愧!”黎雨馨忙做出谦虚状,心道,我一八品小官离一跃上天还有十万八千里吧?
与众官员寒暄了一阵后,方青山导入正题,“托女皇陛下洪福,本次吴州才得以破获天禧最大的私盐案,当然,这其中也有贤侄女的功劳,本官拟办一次庆功宴,宴请本次破案有功之人,贤侄女一定要来啊!”
黎雨馨诚惶诚恐地起身福了一礼,“一定一定,这是雨馨的荣幸啊!”心内却打定了主意,只要强叔将碧都那边的房子收拾好,她就立即到碧都去,才不参加什么庆功宴,绝不与方青山和方步云再打任何交道。
雪鸢飞来时,已经傍晚时分,客人都已告辞,黎雨馨有许多话想对境幻尘说,最终还是只能写几个字,“十日内抵京。”
境幻尘在内阁直忙到戌时三刻才回到府邸,一进到卧房内,管家镜恒便送上雪鸢。
境幻尘快速地取下它脚上的小竹管,取出里面的小字条,小心的展开阅读,虽然只有区区的几个不甚美观的大字,他却看了又看,心满意足地一笑,他的小黎黎终于要到他身边来了。
为这,他已经努力了许久,原本想为她求个内阁令史,管理内阁各类公文的分档与保存,这样就能时时与她见面,但女皇陛下一直不同意下旨(其实这主要怪他将心上人夸得太过,吹得太狠了,让女皇惊喜天禧国又出一年少栋梁,立即派人秘密前往元希调查。回馈的结果却让女皇大失所望,黎雨馨是个病秧子不说,还是从半年前才开始习字的,想必是个半文盲;而左相大人则时常留宿黎家,与黎雨馨是对小情人。女皇陛下自动地将他夸奖的话打了个零点五折,认为因着左相的才能,给他的小情人一个闲差倒没什么,但需用到才学的内阁令史却不行)。
昨日一回京,原本一直在争论的事就有了结果,女皇陛下突然改变了主意,同意赐小黎黎官职和府邸,让他十分惊喜。只是刚刚才从右相口中得知,这事居然与龙琰有关,是龙琰劝服的女皇!
境幻尘烦躁地蹙起眉头,龙琰为人一向淡漠,不爱管闲事,此次为何如此热心?他心内隐隐觉得不爽,却又找不出缘由。算了,不必再想,境幻尘收回思绪,低头又看了一遍字条,笑着猜想:小狸狸现在在干什么呢?
黎雨馨此时正将手中的请柬翻过来转过去,请柬是晚饭后方府的管家亲自送来的,三日后,方青山为私盐案告破而特设庆功宴,办事效率真高啊!
可黎雨馨接到请柬时,右眼就连跳了几下,总觉得宴无好宴,必定会有什么事发生。
元希篇 第八十九章 宴会闹剧(一)
李院内——
李秀珠细细地向相公汇报了宴会的各项准备事宜,方青山将手上的采购清单及人手调配方案仔细看了看,又提了几点注意事项,这才算把庆功宴的筹划事宜安排妥当。
坐在一旁的方步云兴奋得抓耳挠腮,一想到三日后就是庆功宴,能见到黎雨馨就兴奋不已。他之前到过黎家三次,都被告知黎雨馨不在家,上次在正西正桥遇到她,正想表现一下自己,谁知她调头就跑,一溜烟就再没看到身影,害他只能回家向爹爹求助,可爹爹一拖就是半个多月。
方家先后几次遣媒公上黎家,可黎老爷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推脱定亲的事,令方青山十分恼火。并不是他不想帮儿子,只不过私盐案的查处正在当口,千越将军一直盯着逃犯追捕的事情,他没精力管这事;好容易事情告一段落,刚在想着怎么到黎家逼婚,又得知黎雨馨被圣上钦赐了功名、官职,更加重了他与黎家联姻的想法,一个普通百姓能被圣上钦点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次办庆功宴,他想好了计谋,做了万全地准备,势必要在宴会上将两家的亲事定下,为此还特意瞒着儿子,就是怕他为人莽撞露出破绽,被张博父子学了去。
南宫羽在住进客栈的当晚,便从派出打探的禁卫口中得知,住在福利临客栈的魔宫帮众,已经退了房出城去了。他猜想他们是尾随韩家人出城的,便立即飞鸽传书给师父师母示警,请他们注意安全。
既然魔宫中人已不在元希,南宫羽第二天一早又搬回了黎院,一面教导黎黎练拳,一面卿卿我我。没有旁人打扰他与黎黎情意绵绵,自然是件开心的事,但南宫羽也有烦恼:黎黎似乎对擎十分感兴趣,缠着他问擎的事,生辰八字、出身籍贯、兴趣爱好都被问遍;还关心擎的伤势,叮嘱文清给他熬补汤,擎如果出房来练功,她就会站在一旁笑吟吟地观看。
南宫羽酸溜溜地问过黎黎几次,是不是对擎有意,她不满不在乎地说,“我只是觉得擎长得面善,看起来亲切,当他是自己弟弟而已,你别瞎想。”听听这叫什么话,擎明明比她大了好几岁,找个这样的理由,还叫他别瞎想,他才不相信。好在黎黎除了第一天去问侯过擎外,之后都没再进他的房间,也没主动到擎的眼前献殷勤,这多少让南宫羽安了点心,只盼着擎的伤快点好,他立即就将他遣到别处去出任务。
黎雨馨不是不知道南宫羽心里不痛快,可她好不容易有机会与翻版偶像近距离接触,很难忍住好奇心,为了照顾羽的感受,她只能尽量往擎的面前窜。
南宫羽虽然知道行意拳的拳法,但没经历过禁卫们严苛的训练,也无实战经验,在实际应用方面仍有欠缺,因此吩咐允陪黎黎练拳,指导她实际运用,她的拳术果然进步很快。
一晃就过了两天,庆功宴就在今晚举行。虽是为私盐案的功臣庆功,但因为还有余孽未被抓到,方青山并未对外大肆宣扬,请柬上也没注明,不知情的人并不清楚宴会的目的。
方青山不知道南宫羽的身份,因此没有邀请他。南宫羽不能跟去,只得反复地叮嘱黎黎带上侍卫,宴会中也要千万小心,行动都要与众人在一起,还要小心提防,别中了方青山的计谋。方青山一心想与黎家结亲,提亲又总被推拒,眼看黎黎又要赴京,怕他在宴会上动歪脑筋。
黎雨馨都一一记下,晌午过后,就同父亲一起到刺史府赴宴。
庆功宴可谓盛大,除了宴请有功之人,还请来了当地的乡绅、名流、世家,刺史府的后花园内人头攒动,桌面上的点心精美可口,茶水也是上品毛尖,看起来所费不赀。
但方青山花得起这个钱,这次私盐案告破,最大的赢家就是他了:首先,抄了绸缎商苏白的家,没收了她家的店铺,在店铺拍卖时,李家捞了不少好处;其次,抓了十几个与苏家有勾结,牵涉到私盐案中的地方官员,吴州境内一下子空出这么多的空缺,能让他将自己的心腹提拔个痛快;再次,盐湖就在吴州境内,每年产量巨大,所纳的赋税足以让他笑逐颜开;最后,这次私盐案的告破,他并没出任何力,只是事后担当起追捕的职责,却也得了奖赏,政绩上记下辉煌一笔,日后高升又多了块坚固的垫脚石。
所以方青山坐在花园中搭建的凉亭内,笑得十分开怀,他平日里总是端着长官的威严,很少这样平易近人地与下属相处。
远远地看到黎家父女在管家的引领下步入花园,方青山立即招手笑道:“黎贤弟、贤侄女,快快过来坐。”
黎老爹被方大人那声“贤弟”叫得打了个突,不知自己何德何能与刺史大人称兄道弟,有点不知所措地看向女儿,黎雨馨鼓励性地冲爹爹笑笑,大大方方地上前福了福,“给方大人及各位大人请安,民女黎雨馨有礼了。”黎老爹也诚惶诚恐地深施一礼。
方青山哈哈哈地笑道:“贤侄女怎么还自称民女?你可是当今圣上钦点的税务司主薄啊,要称下官。来来来,过来坐。”
黎雨馨与爹爹坐在下首,笑吟吟地道:“侄女一时还没习惯,日后会注意的。”
方青山向她介绍了在坐的十二位官员,各官员左一句右一句地向黎雨馨道贺,以询问的口气嘘寒问暖,说的无非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只管说出来,咱们帮你搞定后高升可别忘了咱!黎雨馨都笑吟吟地答了谢了,心里却在烦燥地狂叫,无聊不无聊啊?没别的好谈吗?你们能不能自己聊天别管我啊?
好在这时安康王驾到,安康王是位赋闲的王爷,身份尊贵,元希旁的景颇城便是他的领地,凡吴州府衙有宴会或庆典,自然少不得要请他,但他一般很少出席,今天算是赏脸啦。
方青山忙率众官起身迎接,落座后众人忙着拍安康王的马屁,无人再来理会她黎雨馨刚好落得清闲。
黎老爹已经很没义气地乘乱偷溜了,黎雨馨却被方青山的一句话留了下来,虽然李臻也在此时赶到,但做为方青山的儿子,被安排在上座陪客,黎雨馨只能坐在下首打量各人的表情取乐。
安康王看上去不足四十岁,但身旁的古川县令张大人却告诉她,安康王已有五十岁余,为人和善,每日养养鸟,种种花,四处游山玩水,不问世事,生活得十分惬意。黎雨馨仔细观察安康王,他举止潇洒,相貌英伟,目光平和但气外露,她直觉他偶尔流露的言谈举止,精光一闪而过的眼神,都显示出他应当是位邪侫、狂狷、霸气的人。张大人却不赞成她的观点,认为皇族之人自然会有霸气,与普通人肯定不同,王爷的声名素来极好,怎么会是邪侫之人。黎雨馨立即住口,背后说王爷恐怕是个大罪,她刚才实在是无聊才会拿来与张大人讨论,还好有一句话她没说出来——年纪一大把了却不留胡子,九成是有龙阳之癖。
张大人不愿继续这个话题,见她不再出声,便转身热烈地参与身边同僚的话题,留黎雨馨一人百无聊赖地发呆。
“黎大人,黎大人”黎雨馨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张大人口中的“黎大人”是自己,忙问:“张大人,唤我何事?”
“不是我。”张大人偷偷指指上方,压低声音急道,“是王爷和方大人找你。”
安康王笑道:“看来我们老头子谈论的话题,黎大人没兴趣啊。”黎雨馨忙起身行礼,不好意思地道:“王爷,对不住,刚才在想自己的事。”
方青山忙帮她解释:“黎小姐近日便要上京赴任,要办的事很多,恐怕在想这个。”黎雨馨连忙点头。
方青山又将事情向她简单地复述遍,原来是这些附庸风雅的人,正打算轮流作诗玩,有一位官员站起来提议,由新贵黎大人率先作诗一首,安康王立即赞成。
黎雨馨当声傻眼,她哪会作诗啊?眼见众人都在看着自己,目光中有鼓励(那是李臻和方青山)有期待(那是少数官员)有等着看好戏的(那是多数官员),知道势成骑虎,只好剽窃一首,可一着釖,脑子一片空白,一首完整的诗都想不起来,只记得几句佳句。她咬牙切齿地横了一眼那个笑吟吟看着她,马屁拍到马腿上还不自知的陈大人,目光飞速地在四周乱扫,希望找到一两个提示物,帮助她唤醒记忆中沉睡的诗句。眼睛瞄到桌上各式各样精美的茶点,一首小时候学过的诗,猛地窜进脑海——真是不应景啊!但所有人都已等得不耐烦,她没时间多想,只好慢慢地吟诵: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元希篇 第九十章 宴会闹剧(二)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此诗一出,全场寂静,众官员个个目瞪口呆,方青山微蹙眉头,安康王若有所思,唯有李臻双眼顿时明亮,又惊又喜。
黎雨馨垂头丧气地立在当场,她也知道这首诗跟风雅扯不上边,跟此情此景此宴更无关系,好象……还有点……指责的意味,但……她只想起了这首呀,没吟“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就是好的啦。
安康王率先鼓掌,呵呵笑道:“黎大人如此体恤百姓,将一必定是国之栋梁啊!”
方青山也立即接口道:“此诗对仗工整,意义深远,佳作!佳作!”众官也随即附和,一人突然说道:“原来黎大人赞成李县令的观点,却用诗来表达,可谓高人一筹啊!”不少人呵呵笑着,点头称是,笑声中说不出的暧昧。
原来之前众官员一直在争执明年是否增加田赋的问题。吴州连续两年大丰收,农民的收入激增,有官员便提议增加田赋以充实库房,大多数人都赞同,唯有李臻等少数几人反对,认为农民劳作辛苦,便是多得些也是应该,家境充裕也好渡灾年;但反对的人则反驳说,灾年时官府都要拨银两布施粥水,更要多存库银。
而黎雨馨的这首诗正是形容农民辛苦的,众人自然以为她是向着李臻。
黎雨馨却不明所以,疑惑地望向李臻,在座姓李的县令好象只有他一人,自己这诗跟他有什么关系?
李臻用饱含柔情蜜意的目光回视她,深情得令她无法负荷,黎雨馨赶忙移开视线。
方青山瞥见他俩的互动,不禁面色一僵,立即又挂上笑容道:“贤侄女先坐下吧。”
而后游戏继续,黎雨馨认真听了两首诗,都是歌功颂德之作,便再无兴趣,眼光四处溜达,见一军人走至李臻身后,向他耳语几句,李臻立即站起来与父亲交谈,方青山忽地将目光看向她。
黎雨馨被方青看得莫名其妙,只见李臻向她走来,低声说道:“雨馨,有几名仅盐案的流寇,好似逃窜到了津浦县境内,此事机密,父亲要我陪你到他的书房中,将你在栖山中的所见所闻告知秦都尉,秦都尉马上就到。”
黎雨馨忙点点头,随他向前院的书房走,忽觉有道视线在观察自己,意味不明,忙回头查看,却见众人说说笑笑,似乎无人理会她。她疑惑地看了眼安康王,刚才感知的视线,似乎是从他的方位传来。
李臻看着她微笑道:“雨馨,你的诗作得真好,谢谢你支持我。”
“啊?哦,”黎雨馨回过神,她已从张大人口中获知缘由,不希望李臻误会,再说诗是剽窃的,谈到这个就别扭,“是正确的我才支持!别说这个了,我一点也不喜欢作诗。”赶忙转换话题,“秦都尉都是什么人?”
李臻介绍道:“秦都尉掌管吴州军务,与父亲大人是同级的,只是职责不同。”
快走至书房时,方府的管家突然急急忙忙跑过来,喘着气道:“四公子,二郎君他突然面色发白,胸口绞痛,老奴已差人去请官医,您看您……”
李臻闻言急道:“爹爹现在哪?”
“老奴差人送二郎君到漱玉阁休息,这会应该到了。”
李臻拔腿就走,忽又急急地转身道歉:“雨馨,我先去看看爹爹,你自己到书房等秦都尉行么?如果爹爹没事,我马上就过来。”
“没问题,你快去吧,替我问候张叔叔。”
黎雨馨目前送他走远,自己一人沿着花幽小径往书房走去。主人、客人和家奴都在后花园忙碌,前院这边静悄悄地,黎雨馨反而觉得心旷神怡。走入书房,炉中的炭火烧得旺旺的,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黎雨馨忙关上房门,呵口气,搓搓小手,暖和暖和。这方青山也真是的,大冷天的,竟在四处漏风的花园凉亭内招待客人,放再多炭火也枉然。
黎雨馨坐在炉边一面烤火一面等待,仔细回想她见过的凤栖山中帮众的长相,隔了一个月时间,有些面目模糊,不知能不能帮到秦都尉。她一坐下就直犯困,忙站起来来活动活动,边松动筋骨边看书房壁上的水墨山水画,一会秦都尉来了,她却在打瞌睡就不好啦。
黎雨馨正欣赏着一副风雨江山图,忽听身后的屏风传来细微的水响,她奇怪地侧耳倾听,的确有水滴的声音,难道是房顶的积雪化成水漏下来啦?好奇心极盛的她,忍不住往屏风处走,想瞧瞧到底是什么动静。
可走到屏风边上时,水声忽地大了起来,不是水滴而是水流了,黎雨馨猛地顿住,心中警铃大作,连鼻端都好似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急忙返身往书房外跑。
屏风后的方步云瞥见她没上前,立即狂奔出来,飞身一扑,将黎雨馨扑倒在地,压在身下。他与父亲商量好,先骗黎雨馨到书房来,再由他表演一出美男出浴被她撞见的戏码,而后被人逮到现场,这样黎雨馨就必须为他的声誉负责,娶他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方步云早已藏身书房,见黎雨馨进来,立即宽衣解带沐浴,好不容易才将她吸引过来,可惜黎雨馨走到屏风这就往外跑,他只得亲自出去逮人,死死地压住,口中高声叫道:“黎小姐,你怎么偷看我洗澡呢?”
黎雨馨肺都要气炸了,她刚才就是怕看到蛤蟆出水,没想到现在却被这个蛤蟆给压着,男人的力气大得多,她怎么挣都挣不开,咬牙切齿地骂道:“滚开,我没看你,少自作多情!”
方青山带着五位同僚正往书房走来,听到儿子的叫喊心中一喜,故作不解道:“怎么回事?”加快脚步来到门前,伸手将房门一推,眼前的情景却是他没料到的——儿子光溜溜地压在黎雨馨的身上!他明明说得很清楚,一定将黎雨馨引到屏风后,造成她偷看他的假象,一定要让她成为过错方啊!
方青山久经沙场,这点小状况不在话下,立即变换台词:“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还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方步云平日糊涂,这时却有了急智,哽咽道:“爹爹,孩儿看您书房暖和,便来这沐浴,谁知黎小姐突然走进来,还看到孩儿的身子。这要孩儿以后如何见人?孩儿想请黎小姐负责,谁知她转身便跑,孩儿没办法,这才……”
方大人直顿足,又急又怒道:“你怎么总跑到书房来沐浴?这下该怎么办?来人,快扶少爷起来穿衣,不怕冻着么?”
方青山此次带来的几人,都是平日机灵又贴心的心腹,之前虽没得他的暗示,现在却十分知趣地接口道:“方大人莫怪令公子啦,他也不知今日我们会来书房议事,事已至此,当想法解决。黎大人,这方少爷的身子你的看过了,按理,你该负责啊!”
方青山心中暗喜,长叹一声,将目光落在黎雨馨身上,等待她的答复。
黎雨馨愤怒得直发抖,拼命咬住下唇提醒自己冷静,已经落入陷井中必须自救,今日在场的人肯定无人会帮自己。她心念急转,待方步云一被扶起,还趴在地上不动,待从忙又过来扶她。
黎雨馨由人将自己扶起,双手环抱胸前,冷凝着俏脸,沉声说道:“刚才的情形,各位大人也看到了,他在后我在前,我身后可没长眼睛。进屋一听到屏风后有水声,我立即转身出屋,有屏风挡着,我什么都没看到,却不知何故方公子要跑出来将我抓住?”
方步云立即叫屈,“你明明到屏风后来了,看光了我的身子。”
黎雨馨狠狠地盯着他冷哼道:“你那时在干什么?”
“我?”方步云眼珠一转,“我刚好沐浴出来,被你看个正着。”
“好,你说我看你,那你也应当看到我的正面,我衣衫前襟有什么图案?马上回答!”她今天穿件月白色的对襟棉袄,上腹部有一大朵对襟拼接的粉红牡丹,十分抢眼,现在被她遮得严严实实,她一面盯着方步云,一面监视各官员,看谁敢给暗示。
方步云“呃、呃”了好几声,脸色变了又变,回答不出来。
同行的王大人立即替他辩解:“黎大人,人一惊慌必定不会注意这些。”
“他一个男人有什么好惊慌的,难道还怕我吃了他?我这图案十分醒目,稍稍想下总能说出个大概来。”
方步云忙道:“可你刚才蹲着身子躲着,我当然看不清楚。”
“哼!”黎雨馨冷笑,“我要在屏风这边躲着还说得过去,都到后面去了还蹲着干什么?偷看你的脚吗?”
“这、这……”
黎雨馨步步紧逼,“你既然是沐浴出来,这么冷的天,难道不应该先拿条厚毛巾在手上擦水?听到有人进门,为什么不用它遮挡?你的毛巾呢?”
见方步云脸色一变,她心中一动,忙快步走到屏风后一看,顿时大乐,“哗”地一声将屏风推开,“各位大人,有人沐浴连条巾子都不带的吗?”方青山恼怒地横了儿子一眼,怎么忘了这个?
“这……这都是小厮的事。”立即有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