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多多多NP第3部分阅读
相公多多多NP 作者:肉文屋
舍地吩咐车夫送他回客栈。
元希篇 第十五章 刺史方青山
等黎雨馨他们一行人走远了,方步云才敢向金捕头发难,恶狠狠地咒骂,金捕头也懒得计较,只略一拱手:“卑职还要巡街,先行告退。”说完就带人走了。
方步云气愤难当,他刚才是怕了南宫羽的功夫,不敢出声,而这个金捕头一向不把他放在眼里,刚才也不配合他,害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佳人的芳名,这要他怎么向爹爹说提亲的事呢?眼珠一转,方步云决定请爹爹帮他找出这个女子,只要她住在元希,就不愁找不到她。
吴州刺史方青山与津浦县令李臻,正在刺史衙门的书房,商议今秋库银征收和押运的事,方步云突然闯了进来,高声叫嚷着:“爹爹,孩儿今天遇到了个好女子,您快叫金捕头找出她来,孩儿我非她不嫁。”
李臻见到方步云立即起身,规矩地行礼:“大哥好。”
方青山身穿绛色官袍坐在上首,四十余岁,白面有须,生得十分儒雅,官当得久了,眉宇间自然有股威严,当下冷冷扫了方步云一眼,呵斥道:“吵吵嚷嚷成何体统,礼数都不懂了吗?”
方步云无奈地住嘴,向着李臻敷衍道:“原来四弟也在。”
“在与父亲大人商议公事,已经谈完了,大哥若有事,小弟就先行告退。”李臻说完向着方青山躬身行礼:“父亲大人,孩儿告退。”得到方青山的首肯后才退了出去。
方青山看着李臻潇洒稳重的背影渐行渐远,再看看自己这个站没站像坐没坐像,长相。气质。风度。才华都远不及人家的儿子,真是恨铁不成钢。
方青山出身贫寒,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但他自幼好强,常躲在私塾外偷学。十来岁时经人介绍到元希大富商李家的米铺做伙计,不出几年就因聪明伶俐手脚勤快加之识得几个字,升做了帐房先生。他年轻时生得风流俊俏,又能言善语工于心计,竟哄得少东家李秀珠娶了他做正夫,还花重金为他请来几位名儒,教他仕途经济的学问。他也勤勉上进,几年后参加会试高中进士,从一个七品的小县令做到正三品的刺史,管辖天禧国最富庶的吴州,人生可谓一帆风顺。要说有什么不顺意的,唯有这个宝贝独子。
方青山一嫁进李家,就哄得李秀珠为他生了个儿子,还随他姓方,取名步云,期望儿子日后平步青云。可谁知这个儿子十分顽劣,怎么都不肯读书,只知道斗蛐蛐。李家自从出了方青山这么个官老爷后,一心想往仕途发展,李秀珠托方青山亲自教导家中的几个孩子,其中最聪明的就数侧夫张博的二儿子李臻了,通常一篇文章方青山讲解一遍,李臻就理解通透了,其他几个虽未全懂,但也知了一半,只有他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完全云里雾里不知所云。方青山也不是没想过再生一个,可是连喜汤喝了不下几十副,最长的时间连着霸占了妻主近一年,也没能再播下半颗种子,无奈之下只好认命,加倍严格地教导方步云,总算是教他把字认全了,至于文采,那是半点也没有的。而李臻十四岁中秀才十七岁中进士,在元希下属的津浦县任县令,两年多来政绩显著,明年的官员考核必是优秀,只要有空缺,升任府尹已是指日可待。他不想儿子差得太多,失了他这个正夫兼刺史大人的面子,在上次的乡试中动用自己的职权,让儿子连抄带蒙混了个秀才的功名。
可当了秀才又怎么样呢?这个儿子成天提笼架鸟游手好闲,不是上倌馆狎小倌就是到街上找美貌的女子搭讪,名声极差,正经人家谁会娶个随时会红杏出墙的夫郞。方府虽不至于无人问津,可来提亲的都是攀龙附凤之辈,看中的都是他这个当刺史的爹爹,方青山自然不屑这些人。他希望儿子嫁个官宦之家或书香门第,可他看得上的又看不上他儿子。以至于方步云二十四岁了,还没有嫁出去。
一想到这,方青山的额头就隐隐作痛,虽说是“癞痢头的儿子还是自己的好”,可他仍然忍不住怨恨妻主,怎么不为他生一个李臻这样的儿子。
“说吧,这次又是谁呀。”
“爹,孩儿不知她是谁,金捕头刚才见过她,一定能查到的。爹,孩儿这次是认真的,非她不嫁。你快叫金捕头过来问问。”
方青山架不住方步云的撒娇催促,差人叫了金捕头过来回话。
金捕头当差已有二十余年,对元希的户籍十分熟悉,那女子虽未见过,但他认识她的随从,很容易猜出黎雨馨的身份。只是金捕头有些犹豫,虽然只打了一个照面,但金捕头对黎雨馨极有好感,觉得她谦和有礼绝无时下女子的娇骄二气,又出落得如百合花一般的清灵高雅,配给方步云太糟蹋了。他迟疑片刻,还是忠诚占了上风,必恭必敬地回道:“禀大人,那女子并未告知姓名,不过她的随从卑职认得,她应该是城东五柳巷黎院的黎雨馨小姐。”
原来是黎家的丫头,方青山轻蹙了下眉头,黎家在元希不算大户,只是略有薄产而已,而且这个黎雨馨都十几岁了,病到几个月前才下床,还不知能不能生育,这样的女子怎么配得上他儿子。
方青山拿定主意不予理会,挥手让金捕头退下,抬头看见儿子满怀希望地看着自己,于是不动声色地说:“你先莫急,总要待为父派人好好调查一番黎家的家底,看到底是不是黎家的丫头再说。”方青山打算用“拖”字诀,这个儿子已经被宠坏了,如果现在反对,他必定一蹦三丈高,拖过一段时间就会没事了,反正这个小祖宗隔三差五地一见钟情上某某某,常常上一个的身家背景还在调查中,他又对着下一个“非她不嫁”了。
方步云却认为爹爹已经允了,得意洋洋地合计着:“臭丫头,刚才还给老子摆架子,看老子成亲后每天怎么操弄你,早也吃晚也吃,非要你一年生一个不可。”
元希篇 第十六章 黎院娇客
黎雨馨自那日回家后,连着几天都不舒服,头晕脑涨浑身无力。初秋的天气昼夜温差极大,那日逛街时本没打算太晚回来,也就没多备衣衫,谁知就是下马车后步行回竹风居那么一小段路,这不经折腾的身子居然就病了,害得爹爹着急上火,连累文清竹清罚跪了几个时辰。
这些天韩夜和南宫羽每天都来探望她。最初韩夜只是想当回梁上君子,瞧佳人一眼便走的,谁知一来就看到黎雨馨病了,急得想立即从房梁上跳下去,被偷偷尾随着看热闹的南宫羽一把拉住,用“传音入密”告诉他,这么跳下去会让黎雨馨认为他是个登徒子。
于是二人改走正门,经人通报,先拜见了黎老爷说明来意,才由仆人领着来到竹风居。
韩夜一进内室,就见黎雨馨两颊潮红正在咳嗽,文清坐在床边轻轻帮她顺着背。他三两步来到床过,焦急又轻柔地问:“馨儿,怎么病了?感觉如何?”
黎雨馨上一秒才被韩夜的突然出现弄得愣了一下,下一秒就被他这声“馨儿”叫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在现代可没人叫得这么肉麻,得赶紧纠正才行。忙顺了口气,笑道:“没事的,一两天就好了。还有……你以后叫我黎黎吧,我喜欢听人这样叫我。”原来的朋友同事都是这样叫她的。
韩夜从善如流地称她“黎黎”,满心欢喜佳人许他称呼闺名了,却不知佳人是被形势所逼。
黎雨馨刚请二人坐下,竹清奉上茶点,黎老爹就转了进来,随口问了问雨馨的病情。有无按时吃药,就坐在一旁与韩夜南宫羽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黎雨馨感觉爹爹今天挺奇怪的,老爹很少这样不把她当重点的,而且瞧老爹的样子,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兴奋劲。等老爹有意无意地问起二人的家世,做何营生,家中还有何人,黎雨馨立即觉察出不对劲,老爹怎么好象是在相女婿?
她忙打断三个男人的谈话,向着老爹撒娇说:“爹爹,女儿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然后笑着对韩夜和南宫羽说:“谢谢你们来探望我。我……”
正要开口送客,却被黎老爹抢着说道:“乖女儿,你好好休息,二位公子爹爹会好生款待的。”又转身对韩夜二人说,“远来是客,老夫备了些薄酒,还望二位公子不要嫌弃。”
二人忙称打扰,道过谢就与黎老爹一同往正堂而去,留下暗暗叫苦的黎雨馨和黯然神伤的文清竹清。
黎雨馨哪里知道,老爹这段时间过得既得意又烦恼。得意的是,自从她好起来后,提亲的人纷至沓来,让黎老爷总算是出了口闷气,以往家里哪有媒公来呀!可让黎老爷烦恼的是,来求亲的都是些张三李四,没有一个配得上女儿的。
昨天黎雨馨才出了趟门,今天就有人上门拜访,而且还是两个极出色的男子!韩夜眼中显而易见的真情让黎老爹开怀不已,不愧是娘子生的女儿,真是有魅力!他是恨不得天下间所有出色的男子都成为他的女婿才好,不过看到女儿一副不开窍还想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黎老爹心里着急,“乖女儿,这么好的女婿可别往外推呀!”他决定亲自出马帮韩夜搞定黎雨馨!
就这样,在黎老爹的盛情相邀下,二人成了黎院的常客,几乎每餐都是四人一起用的,而且黎老爹以黎雨馨身体不适不宜走动为由,将餐桌摆在竹风居。用过饭后,韩夜二人总要嘘寒问暖磨蹭上好一会才会告辞,连团团都成了他俩的粉丝,对他俩比对她亲,再次证实“异性相吸”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谁让团团是只母狗呢?黎雨馨暗骂团团有异性没宠物性,也不想想谁才是它的主人。
不过这几天黎雨馨也沉下心来仔细地剖析了一下自己对韩夜的感觉,觉得自己对韩夜虽谈不上喜欢,但绝对是欣赏的。
韩夜虽然神情清冷不多话,心却极细腻极温柔,而且他对自己一往情深,眼睛跟向日葵似的只围着自己转,往往自己心思一动,他就知道自己要什么。当她觉得口渴时,韩夜会适时地递上一杯温茶,微风一起就会为她披上一件薄衫,就连现在她手中的木瓜牛奶煲也是韩夜亲自为她去买的材料。
要一个贵公子去集市上买木瓜,在这得要多大的勇气啊!
黎雨馨边喝着木瓜煲边想着,明天还是去荷莲花会吧,给韩夜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这样优秀的男子她也不想错过,即使以后因为什么原因分手了,也至少努力过。于是转头问坐在一旁地韩夜:“明日什么时辰出发好?”
韩夜一听这话终于松了口气,他刚才一直担心黎黎会反悔(黎雨馨原来的确想以生病为由反悔的):“辰时三刻好吗?我过来接你。”
黎雨馨在心里换算了一下,大概是八点半,觉得合适,与韩夜敲定好,韩夜才施礼告辞。
元希篇 第十七章 荷莲花会
黎雨馨三人到达归隐寺的时候,归隐寺内已是人头攒动。
归隐寺每年的荷莲花会是元希的一大盛会,其主旨不在赏花,而在男女相亲。荷花与莲子自古就是表达爱慕的信物,因此来赏花者以年轻的未婚男子居多,都精心梳装打扮。文士可吟花颂景展示才华以期博得佳人青睐;不会吟诗的男子也可将鲜花或香囊送给意中人,期望得到回应;已成亲或有心上人的,会来此约会以增进感情。而女子无论是否已婚都会来赏花,这里一妻多夫,即使已婚也可以来相新夫郎。
黎雨馨昨晚已经听文清竹清说过,觉得有趣,有点象现代电视里常播出的那种集体相亲活动。今天一早起来就忙着打扮,想看看自己一天能收多少香囊。
时下的女子都穿襦裙,上襦下裙,还有里衣中衣的一大堆,黎雨馨觉得太烦琐,早就画了唐代的抹胸式曳地长裙直衫等交给文清裁制。
文清的手极巧,制出的衣裙比黎雨馨画的还漂亮。
今天黎雨馨挑了件白底印浅紫色兰花的丝绸长裙,浅紫色的丝绦从腰间直垂到地面,披一件荷粉色的对襟长衫。竹清为黎雨馨梳了个反绾的灵蛇髻盘于左侧,髻下留一发尾,使之垂在肩后,既妍丽又活泼,发间只插了绾髻用的珠钗,在绾髻时雨馨就让竹清将一条珠链与头发扭在一起盘发,珍珠在发髻间时隐时现,既别致又高雅。
黎雨馨一出现在归隐寺,见到她的人就象炸开了锅一样,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南宫羽和韩夜今天一早见到黎雨馨时就知道会这样,连南宫羽都没想到雨馨妆扮后竟会如此的清丽脱俗,让人移不开视线,就别提韩夜了,直愣了有半盏茶的功夫。眼看有人蠢蠢欲动想过来送香囊,他二人赶紧一左一右紧紧守护在黎雨馨的身旁,谢绝打扰。
韩夜轻声对黎雨馨说:“黎黎,后山的荷花也开得好,而且清静,我们去那好不好?”
黎雨馨点头说好,她也觉得人太多了点,与她设想的一个人一个人地来送香囊不同,刚才似乎有一大群人冲过来的架势。虽然心里有些小得意,不过安全还是很重要的,人这么多发生踩踏事件怎么办?再说赏花也赏得不安心。
三人绕过大雄宝殿往后山走,行人渐渐少了,快到荷池时,南宫羽借口看到了熟人,要离开一会,留下韩夜与黎雨馨独处,临走交给韩夜一个“把握机会”的眼神,韩夜的脸“轰”的一下就红了。
昨夜南宫羽向他面授机宜,教他如何亲近黎雨馨,握手。扶腰。拥抱,甚至是……亲吻。
南宫羽告诉韩夜,黎雨馨是那种被动的性格,而且似乎于男女之情还未开窍,如果韩夜不主动,不见得会比别人有更多机会,但主动的话就不一样了,慢慢地她就会接受他在身边,如果韩夜能加以色诱,让俩人有了夫妻之实,就不怕黎雨馨不认帐。
一番话害得韩夜做了一晚春梦,梦中他对黎黎霸王硬上弓,俩人缠绵缱绻,不知今夕何夕,今早见到黎雨馨时都有点心虚。
初秋的白天还有些暑气,但山中却凉风习习,微风拂过,池中的荷花依次摇摆,一浪接一浪似舞蹈一般,睡莲则在水面上随波荡漾。后山的荷花都是野生的,有些参差不齐,比不得归隐寺中荷池里的接天莲叶香蒲薰风,但别有一番错落有致的韵味。
这里几乎没有游人,宁静祥和,阳光透过树叶零零散散的撒落下来,黎雨馨徜徉在清爽宜人的轻风中,被满池摇曳生姿的花朵吸引,沿着曲径慢慢欣赏,山风将她宽大的两袖吹得翻飞不已,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象凌波的仙子,似乎随时都会飞天而去。
韩夜目光紧紧地痴迷地追随着黎雨馨,“黎黎”他轻声地在心里唤着佳人,此刻真想将佳人拥在怀中,不让她飞到天际,想让她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可是,几天前他扶她上马车时,她的挣扎他记得,这几天她想反悔不想随他来赏花,他也知道,好不容易黎黎同意他的邀约,开始接受他了,他不想因为急切而吓退她。他想等他们再熟悉一些,等黎黎心甘情愿时再将她拥入怀中。
突然,黎雨馨的目光被一支小小的睡莲吸引住了,韩夜立即运起轻功,足尖轻点荷叶,飞身到池中弯腰折下那支含苞欲放的蓝紫色睡莲,在空中一个优美的翻身,轻巧地落在黎雨馨的面前,将手中的花枝轻轻递给黎雨馨。黎雨馨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莲花。
韩夜用深情的目光紧紧缠住黎雨馨,在心中狂喊:“黎黎,你可知道,在荷莲花会上接收男子赠送的莲花,表示女子接受了男子的爱慕?”但这样的话,韩夜并没有问出口,只是痴痴地望着她,希望她能收到他的情意。
黎雨馨低下头,闻着睡莲清雅的花香,她当然知道收下莲花的意义,她愿意接受他的爱!只是黎雨馨不能肯定自己会否爱上韩夜,但她觉得她常常拒绝不了韩夜,也许这就是爱恋的先兆,既然这样,不如任感情自然发展吧。“也许,这就是缘份。”黎雨馨闻着花香,轻轻地笑了。
在满池盛放的荷花莲花边,她看着花,他看着她,时间几乎静止了,只留下这美丽的画面。
对面半山腰的凉亭里,一双波光流转的桃花眼正看着这副画面,薄唇轻轻呢喃:“还真是一对璧人呀。”
而不远处一棵大树上的南宫羽则捶胸顿足,激动得差点从树上掉下来,第四十三次大骂韩夜又浪费一次机会,刚刚明明可以在雨馨收下花时顺势握住她的手,然后两人深情对视热情相拥呀。他本来是想躲在这看到些限制级的画面,回去好取笑韩夜的,结果差点急成内伤——昨晚的课都白上了。
元希篇 第十八章 右议政王
快到晌午时分,韩夜与黎雨馨一同返回归隐寺,打算在寺中用斋饭,在知客僧的引领下往一处清净的斋堂而去,那是南宫羽几天前就预定好的包房。
归隐寺方丈智远大师正陪着方刺史及几位贵宾,在寺中最好的斋堂内聊天。方步云对他们所聊的那些禅机,既不感兴趣也听不懂,无聊的左顾右盼,忽然他透过雕花的窗棂看到穿廊那走过的女子,正是他日思夜想的黎雨馨,立即激动地站起来,一手晃动方青山的胳膊,一手指着外面大声叫嚷:“爹爹,爹爹,那个就是黎雨馨。”
方青山被他摇得火冒三丈,气得话都说不出了。这个祖宗也不看看在座的都是些什么人,居然如此不顾仪态,出这么大的洋相,临出门前他还特意千交代万嘱咐,教他今日谨言慎行,无论如何都不可造次。
一旁的李臻忙起身过来把方步云按着坐下,低声耳语:“大哥,你这样会让父亲难堪,有什么事改日再说吧。”
方步云这才发觉自己的失仪,忙端正坐好。
给他这么一闹,正在聊天的几人都顺着他的指引向外望去。
坐在上首正中间的是一位十八九岁左右的少年,肌肤雪白,生着饱满的额头,弧度优美的浓眉,一双大眼比黑水晶还黑还亮还透,高直的悬胆鼻,粉嫩的双唇,相貌极为秀美也极给人好感。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的样貌的话,那就只有——天使,象天使一样美丽,象天使一样纯洁。
这个天使般的少年张望了一会,笑了出来:“方大人,那个少女就是令郎的心上人么?的确是个美人儿……你们两家可曾订亲?”
方青山忙欠身回道:“回禀王爷,小儿胡说的,当不得真。”
方步云一听就急了“爹……”
“闭嘴。”方青山立即喝止住儿子准备出口的胡言乱语,他可不想再在右议政王的面前出臭了。
这个天使般的少年正是天禧国的右议政王龙琰,他看了看方步云着急的样子,又看了看方青山又怒又窘的表情,忍不住笑着说:“方大人,看来令郎对那名少女十分钟情呢。这荷莲花会本就是为成就姻缘而设的,你却似乎不愿意,这是为何呀?”
方青山急忙回道:“王爷有所不知,这少女名叫黎雨馨,自出生起就一直病着,几个月前才勉强算好了,不知能否生育。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呀。”他当然不会说还嫌黎家穷。
龙琰“哦”了一声,道:“可惜了。”又转头向左侧低头喝茶的男子,“千越,你说是不是可惜了?天禧国的女子本就稀少啊。”
叫千越的男子长得既高贵又妩媚,狭长的凤眼抬也没抬,只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他对这些没兴趣,刚才也只是看了黎雨馨一眼就喝自己的茶去了。
千越正是那日在悦心楼里与黎雨馨争座的男子,不过此时他并没有认出黎雨馨,一来黎雨馨那天戴着面纱,二来今天也没带文清竹清他们俩在身边。
一旁的方步云急得实在忍不住,大声抱怨说:“爹爹,能不能生得成亲后才知道。”
听到他这么一说方青山差一点晕过去。
议政王可不是他这种地方官可以轻易见得到的,以往上京述职都只能远远看着议政王下跪。好不容易龙琰王爷到吴州来视察一次,他本要好好表现一番,结果这个祖宗却搅着这事不放。要是王爷说他连儿子都教不好如何教导一方百姓,他要如何应答?
可是龙琰却似乎对方步云这个草包极有兴趣,也兴致勃勃地应和道:“方公子言之有理,刚才那黎小姐身边还有个俊美的公子,想必也是想先成亲了再说,咱们天禧国女子稀少,总不能错过。”
方步云立即得意又不屑地说:“有我在,他只能做小,要生也得等我生够了才轮得到他。”
方青山又怒又窘,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又不便喝叱儿子,打断他与议政王的对话,只好在桌下猛踢他一脚。
方步云“哎哟”的大叫出声,委屈地看着父亲。
龙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就连千越都勾起唇角嘲弄地看着方氏父子。
方青山的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白,只觉得头顶的乌纱帽都要不保了。
一旁的智远大师忙出面打圆场转移话题:“阿弥陀佛,这位黎小姐的父亲黎居士可是个大善人,每年都要布施许多钱财,若是天下所有商人都能如黎居士这般,天禧国可就是人间天堂了。”
“哦行善之人必有福报。罢了罢了,就此打住吧。”龙琰边笑边摆手道:“方大人莫急莫恼,本王觉得令郎天真纯良很是可爱才玩笑了几句。”心里却暗道:“这方青山实在精明,怎么生了个这么蠢的儿子。”又对方步云说:“方公子,终身大事应由父母作主,若你真喜欢那名少女,你当想法说服你父亲才对。”
方步云忙喏喏的称是,他刚才已从父亲大人的那一脚中明确地知晓了父亲的愤怒程度,虽然心中觉得万分委屈,却也不敢再造次。
此时,斋菜上桌,智远大师请众人入席,归隐寺的斋菜十分可口,举国闻名。众人便开始比较各地寺院的斋菜。法事等等,一段小插曲就此谢幕。
用过斋饭后,龙琰王爷轻抿一口小叶荷香茶,无意间一抬头,看到穿廊里走过的黎雨馨韩夜,以及后来赶过来一同用斋饭的南宫羽,他们三人正打算到附近的几处景点游玩。一丝诡异的光芒在清澈的大眼中一闪而逝,快得有如闪电,却被坐在身边的千越捕捉到了,他挑眉望了望窗外渐渐走远的三人,暗忖不知是哪个要倒霉了。
元希篇 第十九章 寄卖的砚台
自荷莲花会三人尽兴而归后,黎雨馨已有近半个月没有再见过韩夜他们。期间韩夜派人送来了寒月山庄增强体质的灵药,这是他飞鸽传书回家,令人专程送过来的。
黎老爹看到韩夜送来的药时才安了安心,他还真怕是女儿拒绝了他们,才导致他们不再上门。如果黎老爹早些看到每天由韩夜的侍卫送来的木瓜就不会担心了,只是侍卫同志懒得走正门,一直都是从围墙上飞来,代主子问候了黎雨馨后放下木瓜就飞走了。
韩夜他们俩似乎有重要的事情,忙得不见人影。黎雨馨也曾向侍卫同志问询过,但侍卫同志的保密工作做得相当的好,一句也没透露。
黎雨馨猜想应当是很机密很危险的事情,比如追捕某个江洋大盗或是本派失踪的武功秘籍,电视里不常常这么演么,要不两个江湖侠客有什么好忙的。
李秀才也一直没再来黎院,似乎上次气得不轻。尊师重教是美德,这个黎雨馨从小就知道,她觉得自己休息得也够了,老师的气也应该消得差不多了,准备到街上选些礼品,到老师家中登门道歉,请老师再来教她。
黎家只有一辆马车,已被黎老爹坐着去店铺看生意了,黎雨馨便带着文清步行出门,这次是怎么都不会带竹清那个呱噪的家伙了。
文清领着黎雨馨来到一条专门售卖文房四宝和古玩字画的街上,街道不宽但干净整洁。黎雨馨一间一间地慢慢看着,她觉得李秀才应该会喜欢笔墨纸砚一类的文房用具。
在一家名为“随意居”的小店里,黎雨馨一眼就看中了一个砚台。砚台由独特的石质制成,色青白,呈三角形,两端有丰富多彩变化莫测的石品花纹,制砚者依着这些石品花纹雕了幅渔翁垂钓图,图案美观大方雕功细腻。整个砚台的石质十分细腻。幼嫩。滋润,用手触摸砚面润滑细腻冰凉入骨,如少女的肌肤一般。黎雨馨就是再不识货也知道是好东东。于是指着这个砚台问掌柜的如何卖。
掌柜的一看是这个砚台,连忙陪笑着说:“小姐真是好眼力,这可是本店的上品,须得问过老板才能卖,今日老板刚好在,您请稍等,小的去请老板出来。”一旁有眼色的伙计忙让座尔后奉上两杯清茶,请黎雨馨二人稍坐休息。
文清乘掌柜的进了里间,压低嗓音在黎雨馨的耳边说:“小姐,那一方是端砚,只怕咱们买不起,奴听说极品的端砚要几千两银子一方呢。这个不是极品但也算是上品,至少要一千两银子。”
黎雨馨吓了一大跳,“这么贵?那……等会你在一旁挑毛病,找个借口不买了。”她总共也就带了五十两银子,而且只是为了买个礼物哄老师消气而已,黎家又不是大富豪,没必要送这么贵的礼物。
两人正低声合计着,竹帘被轻轻挑起,从里间走出两个人来,为首的是一个相貌俊雅的中年文士,掌柜则跟在他的身后。那中年文士一走出来便向黎雨馨施礼,微笑着说:“小姐有礼了,敝姓张是这家随意居的老板。听徐掌柜说您要买那方寒江砚,不知小姐是自用还是送人?”
黎雨馨先还了一礼,奇怪地问:“买东西不是应当只管价钱吗?自用还是送人有区别吗?”
“小姐如果用来送人的话小店就不卖了。若是自用也必须立下字据,以后随意居要赎回时能按原价赎回才卖。”
黎雨馨听后更奇怪了,“张老板,这方砚有什么古怪吗?为什么卖出后还要赎回?”
“这砚是张某的一位朋友寄在小店卖的。这位朋友疾病缠身无钱医治不得已才出售,日后手头宽裕了是要赎回的,因此特意立了这个规矩。”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直接放到典当行去呢?别人买去了要是喜欢,日后只要说是打破了扔了,你的朋友不也无可奈何吗?”
“的确有此种可能,因此他才托张某仔细找寻买主。典当行的利钱太高,而且这方砚很有名,本城的典当行都认得,若拿去典当他的妻主必会知道。这砚是他妻主所赠,他本已失宠,如果再将他妻主送的砚典卖……哎……”
“哦就算是失宠了,可娶了他就得对他负责呀,怎么能连生病了都不关心一下,他的妻主太不应该了。”黎雨馨恍然大悟原来是豪门恩怨,能送这么贵的砚台当然不会是小户人家,居然一失宠就连看病的钱也不给了,看来电视小说也不是瞎掰的。不过她也只能同情一下而已。
张老板闻言目光炯炯地看着黎雨馨,感叹道:“世间确有小姐这般关心男子的妻主,张某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这位小哥真是好福气。”
黎雨馨听了大窘,这是什么跟什么,怎么扯上她跟文清了。徐掌柜和几个伙计都用羡慕的眼光瞧着文清,而文清则是一脸羞涩欲言又止。
黎雨馨给急忙解释,“我们没成亲。”说完又觉得有语病,赶紧再换种方式:“我还没订亲呢。”言下之意就是她是单身,文清跟她没任何关系,因为说文清只是她的侍儿难免伤了文清的自尊。
张老板他们都对黎雨馨好感大增,这个世间男子实在太多了,如果没有强大的家族做后盾,一般人家的男子嫁到妻家后就是妻主的私人财产,失宠后无人问津,生病时被休弃都是常事,从来都只是夫郎关心妻主,很少有妻主关心夫郎的。难得黎雨馨身为女子还能为他们说话。
张老板忍不住问:“还未请教小姐芳名。”
“不敢当,小女子名唤黎雨馨。”
“咦?你就是悦心楼黎老板的女儿吗?”
“正是。”黎雨馨暗中揣测是她很出名还是她老爹很出名?
“黎小姐真的觉得妻主应当关心夫郎,即使这个夫郎已经失宠?”
“这个……不是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吗?既然缘分得来不易,更应当好好珍惜。我觉得婚姻是神圣的,应当是夫妻双方相互关心共同维护,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都应当相互安慰相互鼓励,直至生命的终结。这样的婚姻,应当没有什么失宠之说。”黎雨馨说完发觉众人看她的目光简直都崇拜了,有点不好意思地把目光投向地面。
良久,张老板才轻叹着说:“能嫁给黎小姐的男子想必前世都是种了大善因的。难怪李兄总是夸你。”
“呃?您说的可是我的恩师李秀才?”
“是呀,李兄是我的同窗,总是在我面前夸你,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你刚才看中的寒江砚就是李兄寄卖的。”
元希篇 第二十章请走侧门
“什么?老师寄卖的?老师病了?是什么病呀?”
“你不知道吗?”
“我……这阵子我也生病了,老师没来,我以为是家父告知了他。”黎雨馨有点脸红,她好多天没想起过老师了,只当他是在生气呢,却没想过是老师病了,“砚台本是想买给老师的,不过我没这么多银子,请张老板推荐些别的礼品吧,要老师喜欢的。”
张老板想到黎雨馨也是个药罐子,不知道也情有可原,点了点头,“我和黎兄也有过数面之缘,就托大称你一声贤侄女,你就叫我张叔父吧。”张老板挥手让徐掌柜捧上来个长盒,打开来里面装着几支毛笔,他从徐掌柜手中接过再放到黎雨馨的手上:“这是齐川出的上等狼毫,不值几个钱,就当我送给贤侄女的见面礼。李兄一直喜欢用这种笔,贤侄女要送给李兄也是份好礼物,若能亲自去探望,想必李兄会更高兴。”
黎雨馨忙说不敢当,一定要用钱买下,张老板却十分坚持。黎雨馨推辞不过只得收下,谢过张老板,问清楚李秀才家的住址,就带着文清去探望老师了。
待黎雨馨走后,张老板还在怔怔地看着黎雨馨消失的方向出神。徐掌柜跟了他多年,对他的心思也能猜测一二,便在一旁问道:“东家可是想把二公子嫁与黎小姐?”
张老板回过神来斜瞥了徐掌柜一眼,笑道:“你又知道了?那你觉得如何呢?”
徐掌柜一边揣摩老板的心意一边慢条斯理地分析着:“这黎小姐生得漂亮又会疼人,必是个好妻主。黎家的家境是远比不上咱家,不过咱们家大业大不差这几个钱,二公子才华出众,凭自个儿的本事也能高升,奴才倒觉得没必要攀高枝儿,要真是个高枝,只怕嫁过去还会受气。奴才觉着他们俩个可般配着呢。只是不知东家家主会不会同意。”
张老板边听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也是这么觉得。不过儿子的婚事的确得先征得妻主的同意才行。今晚回去我便同妻主商量商量。”
李秀才的妻主姓简,是个卸任的太守,简府位于南郊,黎雨馨和文清走了近一个时辰才走到简府。
一开始文清就建议租辆马车,他估计要走半个时辰(按他自己的步行速度再减速计算的),黎雨馨却认为走个把小时的路不算什么,正是个大好的锻炼身体的机会,坚持不租。结果走到一半就后悔了,她哪里想到文清的估算居然误差这么大的。可是那时已经到了富豪们的住宅区,附近没有马车可租,只好咬牙坚持了,还好已是中秋时节,天气没那么炎热,并没走得满头是汗,要不然黎雨馨早打退堂鼓了。
她心想回去时一定要想办法让老师派他们家的马车送她才行。她就没想过一个生病都没钱看医生的失宠夫郎哪有能力指派家中的马车。
简府大门并无人守着,只有两只威武的大石狮。文清上前拍了几下门环,立即有家奴将大门打开了一条缝,文清向其说明他们是来探望李秀才的,并双手递上黎院的拜贴。
那个家奴并不接拜帖,只看了文清一眼便转头向黎雨馨笑着说:“这位小姐,您要探访三郎君的话,请走侧门。”说完还好心地探出半个身子,用手指着右侧,“从这边绕行就到了。”
黎雨馨愣愣地道了谢,问文清:“难道探望侧夫,就得走侧门?”
文清点了点头说:“世家是这种规矩,娶侧夫进门时和平日出入也是走侧门,不过得宠的侧夫或小爷只要家主允许,就能例外。如果来探访的人身份高贵,不管探访谁自然都是要走正门的。商人就不一定,有讲究的有不讲究的。”
黎雨馨暗暗咂舌,每天只能从侧门进出,那跟耗子有什么区别,老师也不知是怎么忍受下来的,换成她绝对不干。还好她是个女的,再怎么着在自己家里还是能走正门的。
到了侧门,照例敲门后,由文清说明来意递上拜贴。这次来应门的小厮双手接过,看了几眼后躬身说:“请小姐随小的先到花厅坐坐,容小的去通报三郎君。”
黎雨馨浅笑着说:“烦劳小哥了,请小哥带路。”
那小厮愣了愣,没想到黎雨馨会对他以礼相待,又见黎容颜秀丽浅笑盈盈,脸腾一下就红了,忙低下头去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前面带路,一颗少年心却失落在黎雨馨的身上。
文清将小厮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十分骄傲:“他的小姐就是这么善良又有礼的人,能伺候这样的小姐是他的造化,这个小厮一定羡慕他能服侍在小姐身边。”
到了花厅,那小厮请黎雨馨坐下,便到内堂禀报。黎雨馨硬拉着文清坐在旁边,不一会就有小童奉上两杯清茶又躬身退了出去。
黎雨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却被烫着了,只得放下,一边打量花厅的布置,一边用手指轻触杯体试温度,她实在是渴了,走了快两个小时呢。
花厅布置的很古朴,只有几张太师椅和几副山水画,正面靠墙的几上摆着两盆植物,长着几片青青的叶子,叶子有点象圆月弯刀,没有开花没有结果。不过黎雨馨知道往往是这种光秃秃的植物特别贵,一片叶子就值不少钱,叶子多一片价格就翻一番。至于山水画,都是些巍峨峥嵘的群山、碧绿茂盛的树木和水气迷蒙的烟云,布局精美、意境深远,一望而知出自名家之手,这花厅的物件只怕都价值不菲。
黎雨馨想:“这么有钱怎么都不肯为老师请个医生?这似乎不单是失宠的问题,还涉及到家庭虐待吧?”
其实李秀才再不得宠,简家世代书香之家也不会虐待夫郎,而是家主根本就不知道他生病了。李秀才这病是顽疾,几年前就患上了,每次发作起来就疼得要命,不发作就没事,他自己偷偷在外面的医馆找无数大夫诊过,说是终身都治不好,他不敢向妻主诉说,怕妻主嫌弃(夫郎有恶疾的话妻主是可以休夫的),每日向妻主请安或家中聚会的时候总是强打精神装出没事的样子。每月几两银子的月例钱当然不够李秀才看病的,这些年来能变卖的都变卖了,不得已才将妻主送的寒江砚拿去寄卖。
两人在花厅枯坐了两柱香的时间,茶都凉了,黎雨馨几口喝下,墙上的字画都一一欣赏了,连那两盆植物共有几片叶子、各有几片叶子、每片叶子都有些什么纹理都弄清楚了,那小厮才匆匆地从内堂出来,极为难地对黎雨馨说:“禀小姐,三郎君身体不适不想见客,小姐请回吧。”他不明白三郎君明明这会好好的,为什么就是不肯见这位漂亮和善的小姐,他第一次违抗主子的命令,极力劝说三郎君甚至跪下来苦苦哀求,也没能让三郎君改变主意。
黎雨馨一双大眼睛瞪得大大的,连眨了好几下,她完全没有想到会吃闭门羹!为这么点事,老师居然生这么大的气,生病了都不让她探望,至于吗?
这会已经到午餐时间了,南郊只有几个大院落没有茶楼酒楼,她还得走至少一个小时才能到有饭庄的大街上,饿着肚子还不知道能不能走这么远。可人家不留她,她也不好赖在这里,只得无奈地站起来,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长盒递给那个小厮:“这是我带给老师的礼物,还请小哥帮忙送给老师。请转告老师,望他安心静养身体,早日康复。学生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