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岂敢把我弃:王爷恋上下堂妻第32部分阅读
相公岂敢把我弃:王爷恋上下堂妻 作者:rouwenwu
蜒穿过了几道宫墙,直走到一个偏僻的院落,一路上他也十分忐忑,不知这位大祭司究竟有何打算。
姜都督究竟是何许人?之前江凌云接到的关于图坦国要进攻凉州的绝顶密报,便是姜都督所写!
是的,姜都督便是大铎安插在图坦国军队中最高级别的内线,也是至今为止唯一活下来的内线!
内线2
他原本是大铎王朝的一名副将,格外机敏,生存能力极强,武功也颇为优异。江凌云在萧榭失踪后执掌了三十万大军,一次无意中发现了他这个人才便加以擢升,此后更是派他混入图坦大军,佯装自己是被大铎军队俘虏又侥幸逃脱的图坦兵士,潜伏在内,以求达到一举击溃的作用!
幸而姜都督生长在边境,对图坦的风土人情甚至方言都十分熟悉,加之又颇有几分真实才学,人长得也魁梧高大,颇有几分图坦人的气质——因此在这大半年之中不但没有被发现真实身份,还升了几级,如今已不是一个无名小卒,而是堂堂的军中都督。
数日之前他偶然见到了不戴面纱的萧榭,登时犹若雷击——这个神秘而冷酷的尊主,图坦王国的神女之子,竟然与自己大铎军队曾经的统帅,二皇子相貌一模一样!
登时他就激动得热泪盈眶——萧榭统帅军队时,善于体察军情,又和蔼可亲,没有一点儿架子,军中兵士都对他称颂不已、爱戴非凡。后来听说萧榭坠崖而死,连尸骨都不曾找到,更是个个痛哭失声——他也以为这个英俊有若天神的皇子已经作古许久,却不想在敌军腹地,一个完全不可能的地域与他再度相逢!
自然姜都督作为潜伏的内线十分精明,绝不会随便显露端倪。何况人有相似,相貌类似也并不说明就是同一个人——二殿下从千仞之高的冰崖上坠崖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怎会还活在人间?就算还活着,又怎么会变成了帝国尊贵的尊主殿下?
是以他心怀这个秘密小心观察萧榭的一举一动,却不多久传来了他要娶碧芙公主为妻的消息——姜都督小心从事,终于被他找到了一个机会,得以接近尊主大人。
他惊异地发现这位原本英明神武的尊主殿下竟然好似只有三岁孩童的智商!
然而,后来他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姜都督。”他还在沉思中,大祭司却停下了脚步,“我们到了。”
拷问1
姜都督立即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抬头一看——这就是一间普普通通,四壁空空荡荡,只有几张破旧长凳的房屋,并没有甚么特别的陈设,他笑了笑道:“祭司大人要小的做甚么?”书包网 想下载全本txt电子书来书包网
“呵呵,你一会儿就知道了。”大祭司笑着,姜都督却似乎从他的笑意中感觉除了一丝阴冷,“来,坐在这张长凳上。”
姜都督心中有些忐忑,然而事以至此不坐也不成,只能乖乖坐下。
“来,伸出一只手。”大祭司的声音甚至有些温柔和甜蜜,然而姜都督心中的恐惧更甚,他浑身血液几乎已经凝结了,因为他看见大祭司在自己的手心上放了一颗小小的血色豆子!
豆子的颜色衬得他手心的肌肤都红了一片,怪异骇人。
“这是什么?”姜都督勉强将声音恢复正常,“是颗豆子么?想不到祭司大人还有如此雅兴。”
“呵呵,不是豆子。”大祭司冷笑道,“是——蛊虫。”
那颗血色豆子立即活了过来,蠕动着长出一条长长的尾巴,游动着,一截一截越来越肥胖,从最开始犹若多年褪色血迹的浅淡颜色到越来越红,越来越艳。到触手伸出来之时,已然变为比血还要艳的色泽!
其实这蛊虫出来的速度相当快,几乎就在大祭司话音刚落时已然钻了出来,姜都督只觉得恶心欲呕,本能地一甩手,低声叫道:“祭司大人缘何给我下蛊虫!”
就在同时那蛊虫发出一阵奇怪地鸣叫声,叫人听了就十分不舒服,犹若耳膜被锯子锯过一般!
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姜都督的手心肌肤中!
那蛊虫看起来并不甚小,然而钻进肌肤竟然奇快无比,姜都督还不曾反应过来,那尖翘的尾巴便一晃没了踪影!
姜都督面色已呈死灰色,冷汗淋淋看着端坐犹若一尊塑像的大祭司,声音已近嘶吼:“祭司大人,您想怎么样……”
拷问2
“这只蛊虫呢,是本祭司最近的心头爱,它的名字很好听,叫做——谎蛊。”大祭司完全不理会姜都督的失常,冷笑道,“姜都督大人,之后本祭司会问你几个问题,若是你说真话自然好,然而倘若是说了假话——这可爱的蛊虫便会用它尖利的牙齿咬断你的血管,吞吃你的血肉——有点不舒服哦,都督大人?”
“祭司大人,你有什么问题便快问吧!”姜都督此时终于明白大祭司是专程过来拷问自己的,然而他早已下定决心,拼尽一死也要保护尊主——不,是二皇子和夫人!
万死不辞!
“姜都督,你一直在说谎欺骗老夫,是不是?”大祭司冷笑道,自黑纱下端露出冷冷的目光,“你根本不是图坦人,你是大铎王朝派来的探子,还将我军要进攻大铎王朝的消息泄露了出去,是不是?”
“大祭司怎么会如此想?”姜都督矢口否认,“小的一片忠君爱国之心——”
“我只问你是或者不是。”大祭司的声音冷得像冰。
“不是。”姜都督镇定答道。
与此同时他便觉得左边胳膊全然麻痹了,有一种比刀砍斧削更可怕的痛楚弥漫了一只手臂,渐渐地再也抬不起来。
“好,我问第二个问题。”大祭司并未多说,“尊主大人与你串通好,让你协助他伪装成失去心智之象,以瞒骗过老夫的眼睛,是不是?”
“不……是。”姜都督吃力地回答,登时感觉到右手臂也麻痹了,双臂似乎都不再属于自己,更可怕的是双臂的皮肤颜色透露出一种可怕的死灰!
“好,你尽管说谎吧。”大祭司冷笑,笑声如钉,“亏得老夫今日觉得不对劲,便在你和他约好的时间去看了看他,发现他一直都在欺骗老夫!——老夫为了给他下蛊,倾尽毕生心力,却不知道为何他竟然可以克制老夫的心蛊!——”
萧钧天是真的快发疯了,使出心蛊乃是他毕生绝学,为了控制这三十六只埋藏进萧榭心内的蛊虫,他每日都要花三个时辰来休息,并且这休养的世间有越来越长之势——然而,偶然一回他的眼角余光发觉姜都督看萧榭眼神有异,当自己回过头时,二人又装作自然。
萧钧天的毒计
萧钧天是个疑心极重之人,发现了此端倪之后,便不露声色引蛇出洞。
他忖思了几日,终于决定以变身蛊将一个手下变成姜都督的模样去接近萧榭。萧榭也是精明之人,并没有说什么泄露他真实智力的话,然而,单看他喜悦的眼神反应便令精明之极的萧钧天发现他原来并未失常!
原来自己被这个黄口小儿骗了!
“哈哈哈,你也终于有今天……”姜都督被全然揭穿却并未恐惧,而是仰天大笑,“萧钧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何人么?你一心想要杀回我大铎王朝,为此不惜加害我二殿下,幸而他吉人天相不死,又给他下蛊要迷失他的心智——你下这个心蛊很困难吧?你老了,不中用了——二殿下与你有血缘关系,你研究毕生蛊术,却不知若是施蛊人与宿主有血缘联通的话,蛊术会越来越微弱的……哈哈哈哈……你还以为你可以控制一切,你错了——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终究不得好死——”
“我当然可以控制一切。”萧钧天冷冷地回答,“在你死后。”
他口中吹出一个奇怪的调子,姜都督立即口喷鲜血,面色死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他的七窍均流出鲜血!
只是面上,依旧是一个嘲弄的笑容,对着萧钧天。
萧钧天冷冷地踢了姜都督的尸身一脚:“蠢猪,你以为我那亲爱的侄儿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么?不错,我早就想到了,因为他与我有血缘关系,我直接对他下心蛊很难……然而,姜都督,我可以利用你的心啊……哈哈哈,刚死之人的心做引子……”
他又想起什么,拍了拍手,立即有一名弟子走进来道:“大人有何吩咐?”
“帮我去抓一个女人。”萧钧天声音冰冷,“戴着头巾,自称什么卖菜的张大娘。”
眉儿低着头疾步穿行着,她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儿,然而可以肯定的是很快便会有人来寻找她,她必须找到一个藏身之所。
藏身之所1
眉儿低着头疾步穿行着,她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儿,然而可以肯定的是很快便会有人来寻找她,她必须找到一个藏身之所。
那个所谓大祭司临走之前那一眼毒辣阴险到了极点,以她的洞察力和逻辑推理能力来判断——估计都督是有去无回了。
思及这一点她心中有些难过——那位都督是好人,若是她判断的没有错,大抵是她的母国大铎王朝派向图坦的内线。
他一心想要帮助她,告诉她相公的秘密——然而,却被如此无声无息地消灭掉。
她叹了口气,相公究竟是甚么人?为何听都督的口气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一见就认识,并且震惊如此?
她无法想象他究竟会是什么人,这事实太可怕了,她越猜测越令自己浑身发抖。
既然想不出就不要浪费时间,她大脑急速运转着,告诉自己不要再妄加猜测。另一边,眼睛丝毫不懈怠地四处张望——越往前方走越是幽静,花木扶疏,建筑也是雕梁画栋,十分华丽。
又见来往的不少年轻女子暮色中脚步悉悉索索,着统一色彩的服饰,十分忙碌地捧着漱盂,妆盆等物穿行。
难道到了后宫?
她心中一丝欣喜——到了后宫就好了,想必那位大祭司就是再权势熏天也不敢来查皇帝老儿的老婆们,自己躲进去还是有不小的希望。
到了此处,再伪装卖菜大娘就显得十分碍眼了,眉儿一把扯下了头巾乘着无人注意塞进了树丛之中,又将自己的围裙解掉,以衣袖抹了抹脸,力图还原成青春女子的模样。
只是她穿的毕竟不是宫女装,而擦去了面上的灰土之后那张容颜又恢复了原本的艳丽动人,来往之间也有不少穿梭的宫女们盯着她瞧。
眉儿暗想这样毕竟不是办法,便绕开大路,沿着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湖边上穿行——幸而这边幽静许多,几乎是空无一人。
她沿途小心翼翼地走着,双耳竖起聆听周遭动静,夜色缓缓降下,她忽然听见前方传来一阵抽噎声!
藏身之所2
在这般寂静的深夜,这抽噎声真是令人浑身发麻!
眉儿深呼吸一口,轻捷地藏身在一棵大树后,便看见前方六七米处一个小宫女点着一盏灯笼坐在草丛里擦眼泪,一张小脸皱巴巴地甚是可怜,看那眉目清秀稚气,想必也就是十二三岁年纪。
眉儿眉头一蹙,便计上心来。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在小宫女身后轻轻唤道:“哭什么呢?”
小宫女吓了一跳,灯笼跌落在地:“你……你是谁?”
眉儿笑了笑:“我是宫外面派进来料理杂物的,就要出宫了,经过这儿看见你在哭,便过来问问你发生何事。”
小宫女在灯笼光线下看眉儿长得漂亮语气也温柔,便放松了些:“我被公主打了……公主还说要用她的指甲子戳烂我的眼睛……”
“公主?”眉儿心一惊,又看小宫女侧脸确实又红又肿,不免有些怜惜,“是哪一位公主,这样野蛮?”
“还有哪一位啊,不就是碧芙公主么。”小宫女说出这个名字后便害怕得蜷成一团瑟瑟发抖,“不……我不说了……我再不回去,会被打死……”
碧芙!
眉儿万千情绪浮上心头,确实,这样暴戾正是她的作风!
可是,明天就要做新嫁娘的人了,怎么心情那么暴躁呢?
难道是新郎对她不好么?眉儿心狂跳。
“小妹妹,站住。”眉儿看小宫女站起身,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却不慎将她衣袖拉了起来,白皙手臂上满是伤痕——有掐伤,烫伤,划伤……星罗棋布。
“这……”眉儿看着她难过的表情,忽然道,“你想不想出宫去?”
“出宫,我自然是想了……”小宫女眼中亮光一闪,却很快就熄灭了,“可是我们宫女是死也出不去的,要在宫里老死,况且就算是出去……我也没有爹娘,没有银子,怎么生活呀?还不是得饿死。”
深入虎|岤1
“你穿上我的衣服,披上头巾,一定可以混出去的。”眉儿鼓励她,握住她手腕,“至于钱,我这里有,虽然不多,可也够你基本生活两三年的,你收着吧——”她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里头沉甸甸的是一锭亮闪闪的金子!
“这么多!”小宫女打了个颤,“可是姐姐你怎么办?”
眉儿笑了笑:“我自有办法,你我相遇就是缘分,你出去吧,祝你一生幸福。”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眼一眨不眨地直视着小宫女的眼睛,双眼神采不停变幻,与说话声配合成一种极其有韵律的频率节奏——这是最基本的催眠术。
催眠术不算是超能力,是前世眉儿无意中练习学会的,然而也不知道会不会损伤自己的身体——即使这样,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然而她的催眠术并不算很优秀,只能够对意志特别薄弱的人起到作用,这个小宫女想来是个合适人选。
她必须得到小宫女的配合,才能杀出一条血路。
幸好如她所料,小宫女眼神慢慢平静,轻微地应了声:“嗯。”
送别了穿了自己农妇衣衫的小宫女,换上宫女衣衫的眉儿急速返回碧芙居住的芙蓉苑。
路线自然是小宫女告诉她的,然而她自己也能很快找到——哪儿人最多,哪儿大家最惊惶,哪儿最豪华,自然就是碧芙的居处。
她心中明白,哪里最危险,哪里也最安全。
而且以碧芙的个性,怎能容许别人进来撒野,这条路她一定是走对了。
只是越靠近碧芙的宫殿她越酸楚——这个女人,明天就要堂而皇之地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心爱的丈夫。
而她,只有偷偷摸摸地在这里找一个暂时容身之所。
不,眉儿发誓,她再也不要这样,有朝一日她一定要强大起来,再也不让别人欺负自己!
她刚汇入川流不息的宫女群中来到廊下,学着其他宫女端起一个铜盆就从井里面舀水,心中不禁想,这么多人舀水,这碧芙究竟是沐浴还是游泳,竟然要用那么多。
“兰儿,公主今日又怎么了,怎么沐浴了三个时辰还不出来,别是晕了吧。”一个小宫女转头问另一个。
_再来做个群的广告啊,喜欢下堂妻的亲们快加哦:)群号码:54102016
深入虎|岤2
眉儿怕被人看见容颜,赶快转过头,很快发现这里宫女实在太多,怕不有两三百人,估计也不大可能互相之间都认识,便稍微轻松了些。
那个兰儿轻蔑地弯了弯嘴角:“晕了?晕了倒好!叮叮你没听方才贝儿说啊,公主正在里面大发脾气呢,泡在水里不愿意出来,炭都烧了几十斤,库房的花瓣都撒没了,又至少扇了二十个人嘴巴子,公主还没平息下怒火……”
之前的小宫女叮叮挑起眉毛道:“公主为什么这么生气啊,明天就要嫁人了,嫁的还是我们图坦国上上下下最为尊崇的尊主殿下,据说那位殿下长得比神仙还要俊俏,千千万万女子都梦寐以求的男人,明天的婚礼也是盛大无比,碧芙公主怎么还不满意啊?”
兰儿瞅了瞅四周,眉儿赶紧低下头忙着舀水,却暗暗留意她们的话语。
即使不用超能力,她的听力也比一般人敏锐得多。
兰儿随即将声音压低,凑在小宫女叮叮的耳边道:“我跟你好才同你说,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说出去你我都没个好处——据说尊主大人并不是真的想娶碧芙公主,公主倒是对尊主倾心已久,那简直就是恨不得扑上去,尊主这回是迫于无奈才答应的。但是三个时辰之前大祭司到了公主房中密谈了一阵子后,公主就开始发飙了,据我猜啊,是不是尊主又反悔了,这会儿公主已经得意洋洋准备好当尊主夫人了,一下子要是鸡飞蛋打可怎么办,她的脸可是要用来擦地板啦!”
眉儿心一凛,侧头走开,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相公并不想娶碧芙?是被逼无奈的?
虽说自己坚信相公绝不会随便背弃承诺盟约,可是他那么一个意气飞扬唯我独尊之人,怎可被人相逼?
她脑中忽然闪现出那个阴毒无比的大祭司身影,立即明白了——若是真的有甚么人可以逼迫相公,也只有这个人有此可能!
情敌相见1
说不出为什么,她直觉这个人也知道相公的秘密——若不是这样,为何之前姜都督才说出个开头,他就忽然鬼影子一般出现?
这个大祭司,究竟是何人?
她蹙起秀眉沉思,同时也不忘记小心翼翼地跟随众人依次将水倒进廊角一只巨大的黄铜桶内,桶直通一根铜管,延伸进西边屋内。
屋内有众人正在努力扇风引火,点燃一只巨大的炉子,炉子正在沸腾,旁边更有一堆小侍女端着十分精致的木盆颠颠儿的来回奔走,看来就是将烧好的水递到碧芙的浴室了。
这碧芙洗一个澡好比打仗,眉儿心中鄙夷地冷笑了一声,欲转头走开。然而就在此时炉边一位看似总管的长脸嬷嬷忽然抬起头来,与眉儿眼光碰了个正着。
眉儿心一惊,立即低下头准备悄没声息地溜走,那嬷嬷却不肯放过她,立起身来道:“你是哪里来的,怎生没见过?”
眉儿怔了怔,随即便笑道:“嬷嬷不认识奴婢,奴婢是花蕊宫来的。”
之前那位小宫女告诉眉儿,此次大婚需要的人手众多,后宫各殿都征了不少侍女过来帮忙,其中罗纳宠妃花贵妃的花蕊宫首当其冲出了最多的人手——贵妃原本就和碧芙不是很合得来,这一下更是怨声载道。
眉儿思忖说出花蕊宫三字,这芙蓉殿的嬷嬷便不敢再去深究。谁知嬷嬷冷笑一声:“怪不得好大个架子,原来是花蕊宫来的,既是来了,便也不要偷懒,快去给公主端洗澡水罢!”
眉儿立即明白这个嬷嬷狗仗人势,使唤贵妃的奴婢要替主子逞威风!
她忙应道:“是。”
便端起一盆温水来,学着别人在一边撒了花瓣,走进那隐隐绰绰,帘影舞动,暗香朦胧的碧芙浴室!
自己的情敌就在里面,她好像打了鸡血一般激动起来。
“你们这些小蹄子是怎么搞的,水不是热就是凉!”才走近那桃红色帷帘,便听见自己曾经极其熟悉的一个女高音在怒吼。
情敌相见2
“你们这些小蹄子是怎么搞的,水不是热就是凉!”才走近那桃红色帷帘,便听见自己曾经极其熟悉的一个女高音在怒吼。
“公……公主……这水放久了,自然会凉……”一个小宫女战战兢兢地解释。
“啪——!”巴掌扇在柔嫩肌肤上的声音是又脆又亮。
眉儿蹙了蹙眉,尽量不引人注意地绕到碧芙后方给她倒水。
在氤氲的光影下,碧芙的皮肤闪现玫瑰色,长发蜿蜒,侧脸美艳不可方物,那双宝石一样的眼眸更是在不同角度闪现不同光辉,夺人眼球——这样的一个大美人,却如此凶狠变态,人真是不能看外表。
小宫女一边脸颊高高地肿了起来,却不敢声张半句,泪水一滴滴地落了下来,梨花带雨般楚楚可怜。
“哭?你还有脸哭?难不成是觉得本宫虐待你了?”碧芙一肚子火,伸出长长的尖利指甲掐住小宫女手臂,小宫女疼得求饶道:“公主,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公主大人大量,饶过奴婢吧。”
“你说,再也不敢怎么了?”碧芙将指甲按在小宫女的脸上,来回摩挲,挑衅道。
“再也不敢惹公主生气……”小宫女颤抖着断断续续道。
“放屁!你们没一个好东西,都尽想着怎么害本宫……”碧芙心中怒火越来越盛,眼看着就要划破小宫女的脸颊。
方才大祭司那里传来消息,说事情可能有变,尊主似乎改变了主意,叫她怎么能不发疯!
“啊!”碧芙正要划破小宫女粉嫩的脸忽然感觉到赤裸的脊背上传来一阵火烫的感觉,登时放过小宫女,恶狠狠地转头道:“哪个蹄子不想活了,竟然将滚烫的水浇在本宫身上?!”
她一转头,登时愣住了,脸色再度发白,又发青,几轮变幻很是可怖,低声咬牙切齿:“是你——?”
眉儿淡定地笑了笑,秀眉飞扬,口唇噙笑,比起艳丽多姿的碧芙,她虽然不施脂粉,穿着朴素之极,而那种天光初绽的清丽完全不遑多让!
逃离冰室1
“西,三步。”
“北,五步。”
“庚申位,三步半。”
冰冷的冰室之内,氤氲着淡蓝色的雾气,这雾气似乎会移动,令得一切都泛着种飘渺和邪异的意味。
稍有见识的人都能看出,这雾气事实上是布成一个阵法,一个囚禁人的阵法,其精妙邪异,不遑多说。
萧榭双手在胸前捏着诀,按照之前姜都督告诉他的步法一点点向外移动着。
他每走几步便咬破指尖,几滴艳红的血液滴在冰块上,血很快便渗了进去,未几竟然蒸腾出阵阵浓稠带血腥气味的白烟,冲散了蓝色雾气,杀出一条真正血路。
这个囚禁萧榭的冰室四壁上下了无数符咒,乃是大祭司萧钧天毕生蛊学所凝结,一般人决计无法逃脱。
幸而他身怀神女之血,又在姜都督的配合下拿到了破阵法门,眼看着还有半个时辰左右便可以破冰室而出重获自由了,他内心无比激动。
是的,如同之前所说,萧榭并没有丧失神智,一切几乎都是他伪装出来的。
一开始萧钧天将心蛊蛊虫弹入他四肢百骸,他只觉得浑身传来如电凉意,似乎连意识都已凝结了,心智一片昏沉。
然而就在这朦朦胧胧之际,他明明白白地看见大祭司狂喜之下吐露了真言,包括自己的真实身份和大祭司的身份,他初听不大明白,后来慢慢思索着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自己竟然是大铎皇帝的子嗣!
得知了这一自己猜测已久的惊天秘密,萧榭登时浑身一凛,彻底清醒过来。
也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到四肢的冰冷缓缓消散……那些蛊虫就要触及他的心脏之际,忽然被甚么力量打了回来!
他的神智就此恢复,然而,为了将计就计,他还是故意装成一副白痴的模样,任萧钧天摆布——他有太多疑问,太多真相想要查出。
若是按照萧钧天所说,他是自己父皇的兄长,那为何沦落到了这个地方?
逃离冰室2
此时萧榭虽然明白了自己的身份,然而这毕竟是从大祭司那里听到的真相,并非他真实记忆的恢复,他还是甚么也记不起来——萧钧天之前给他记忆的封锁太过强大,一切一切都好像影子一般游来游去,不可捉摸。
就在此时,姜都督出现了。
姜都督不惜以身犯险冒死接近他,告诉他,自己原本是姜都督的军队统帅,后来无故失踪,被认为是坠落冰崖!
萧榭倏然回忆起自己刚刚恢复意识之时便是躺在结冰的神女河中,与他所说相当吻合,一切倏然大白。
他想要得知关于自己身世的更多消息,然而萧钧天的监视太过严密,他和姜都督只有少数时间交谈,姜都督很多细节都来不及告诉他。
他想要逃离这冰室,却发现这冰室下了无数符咒,自己虽然武功超群且有神女之血依旧不懂如何破阵。
他只得和姜都督商议继续伪装,等待姜都督给他拿到逃离冰室的上下二卷阵法,准备逃出去!
眉儿……你等着我……我就出来……等我……
姜都督果然能力不凡,三天内便拿到了上卷。
只是他不知道姜都督还来不及拿到那下卷阵法时已被发觉,后来更是葬身于萧钧天手下!
他更不知道,自己心爱的女子也已经冒死潜入宫内了。
然而萧榭天生聪慧无伦,即使手上只有一半阵法,依旧被他悟了出来!
眼看着雾气缓缓消散,萧榭英俊之极的面孔浮上一丝灿烂无比的笑意。
最后一扇门——只要推开,外面就是自由的天空……
此时正是萧钧天打坐调息的时辰,没有人可以阻碍他……
风吹起萧榭的发丝,他双眼深邃明亮,鼻梁高挺,蔷薇颜色的唇角浮起一丝若隐若现的,引人入胜的笑意。
眉儿,我就来了,你等我——
横生变故1
吱呀一声,萧榭白皙修长的手指放在冰门上,门已被打开。
然而,门外,站着一个人。
银发,长须,面覆黑纱,正是萧钧天。
萧榭心一滞——这个时候,萧钧天不是应该在他的密室中间休养真气的么?
为何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眼看着就要投入自由之中,却横生变故!
“我亲爱的侄儿。”萧钧天的声音就好像蘸着蜜糖的毒蛇吐信,“你为何不好好地坐在你的冰室里等着做新郎官,而要随便跑出来呢?”
萧榭暗暗地攥紧了手指,抬起头来微笑:“祭司大人,这样说来您果然是我的好叔父了。”
“是啊,亲爱的侄儿,叔父如何会害你呢?你为何要听了那个姜都督的挑拨离间,而要离开叔父?枉叔父将一切最好的都给你,还让你与这国度最高贵的女人成婚,你太令我失望了,榭儿!”萧钧天的目光透过面纱射向萧榭,带着无比的嘲讽和邪恶。
“姜都督?”萧榭心一凛,“你……你将他怎么样了?你杀了他?”
萧钧天冷冷地笑:“你想知道?那么跟随我来吧。”
萧榭沉吟,牢牢地盯着萧钧天,却看不出任何端倪。
“哈哈哈,叔父知道你急着做新郎官,不用急啊,大婚还有五个时辰,现在天还没有亮,你美丽的妻子还在做着美丽的梦……你想知道那个叛徒的下落,就跟叔父来罢!”萧钧天将声音挑起,他有的是时间,不急,他可以像猫捉老鼠一般好好地玩弄他一番……
萧榭熟知这位大祭司的残暴个性,定然不会放过姜都督——然而他对这位都督心中感激有加,若是抛下他就这样自己离去,是万万心中有愧的。
他心中迅速地思索着:萧钧天以心蛊意图控制自己已令他内力大伤,现在比拼起来自己未必会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深深明白:至少在大婚前萧钧天决计不敢伤害自己,否则碧芙会找他拼命的。
叔侄相对
那么就跟他去看看吧,他一边想着对策,一边点了点头。
但愿,姜都督还能支撑到他来……
跟在萧钧天的身后,萧榭走在一条漆黑的甬道里,甬道并没有点灯,只是有几朵血红的火焰飘忽着,似乎一双双瞪着他的血红眼睛,极其诡异可怖。
“还没到么?”萧榭走在萧钧天身后,心中不断考虑他究竟有什么诡计。
“很快就到了,不要急——我亲爱的侄儿,你究竟是甚么时候发觉我的心蛊对你不起作用的?”萧钧天问得似乎浑不在意。
“你下蛊之后不久。”萧榭冷冷道。
“哦?你装得可真像啊,果然——和你的父皇一样,扮猪吃老虎,杀得对手片甲不留,尸横遍野。”萧钧天的表情似乎还在微笑,而那份肃杀已经深入心底。
“是么?我父皇是个这样的人?”萧榭也学着他,假装浑不在意地发问,“叔父,你既然作为大铎王朝的皇子,却为何要跑到这样的蛮荒之地来?我一直在想——难道,原本应该继承皇位的,是你么?”
“亲爱的侄子,你果然聪明。二十年前叔父便是先帝的长子,朝野上下公认的皇位继承人选——而你的父皇,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次子而已,并不多么聪颖,也不受到大臣们的重视……”
萧榭虽说并没有恢复记忆,这寥寥数语却已然令他感觉到刺骨的震撼。
这是二十年前尘封的往事,要是今日公诸于众,该引起多大的波澜?
“然后呢?”他静静地问。
“我其实十分疼爱这个弟弟,虽然我们并不是同一个母妃所生,然而也许是年纪相近,我对他别有一种亲近——即使他被父皇责骂,我也会替他担待。”萧钧天的声音中带了一种尘封的落寞,好似二十年前的月光又再重现,好像二十年以前的信笺又再被打开,在阳光下消散成飞灰,“然而,我没有想到,我这个弟弟,他文采不如我,武功不如我,竟然抢走了我心爱的女人。”
二十年前的纠葛
“心爱的女人?”萧榭一惊。
“是的,哈哈,想不到吧?这种狗血之极的事情也会发生在帝王家。”萧钧天开始冷笑,笑得就好似在咬啮人的血肉,“她是我南巡时候遇见的失势官家小姐,美丽的姿态就好似春天的蒲柳,即使过了二十年我都难忘她微笑时眯起眼睛的模样。我将她带回京都,决定要娶她为妃……谁知这个时候,萧闻天也看见了她——”
“然后呢?”萧榭看着那面颤抖着的黑色纱幕,语气开始有控制不住的颤抖。
“因为叔父我当时是尊贵的太子殿下,朝中事务繁忙,没空儿常常守在小颜身边。”萧钧天的声音中带了刺骨的痛楚,好似喉管被一根鱼刺扎住,带着沉重的吸气声。
“她叫小颜?”
“嗯,她叫小颜——萧闻天,我疼爱的弟弟便时常去我的宫殿玩,很快便和小颜熟识……不知道他对小颜说了什么甜言蜜语,小颜老是念叨着他的名字……我对小颜说,不要想着他,爱她的人,会照顾她一生的人,会继承大统执掌这个天下的人,都是我……小颜忽然很轻微地说了一句‘他说过,会为了我得到天下’……”
萧榭沉默。
“这句话,是不是很可怕?我当时就疯了,我去找萧闻天,问他究竟是甚么意思,萧闻天却告诉我,小颜已经是他的人了……他爱小颜,让我把小颜让给他……我怎么能肯!”
萧榭一颤——虽说他还是对自己这个父皇完全回忆不起来,然而这段话中所描述的那个萧闻天,是多么不高尚——抢走自己兄长所爱的女子……
“是啊,我的乖侄儿,你不知道你那相貌堂堂,满嘴仁义道德的父皇原来是这样一个狼心狗肺之徒吧?”萧钧天仰天长笑,“是的,我不肯——即使小颜已经不是处子之身,我也不嫌弃,她终究要嫁给我……我于是私设喜堂,强行娶了小颜……新婚之夜,小颜一直在哭……后来,我发现小颜还是处子之身……是萧闻天骗了我……”
兄弟恩断义绝
萧钧天继续:“然而,从那时候起,小颜就再也不会对我微笑了……她整天疯疯癫癫地,有的时候拿着一朵花傻笑,和泥土说话……有的时候,她喃喃地念着萧闻天的名字……”
萧榭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是怎样的一幕悲剧!
“是啊,你也觉得很可怜吧……我怜惜她,因而也不曾怪责——直到小颜生了儿子之后……她神智越来越不正常,开始说这孩子不是和我的孩子……我看儿子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小颜自从嫁给我之后便不曾出过门,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儿子!……只是她不这样想……她日夜思念着萧闻天,说要和他一起离开……去一个开满鲜花的地方!我毫无办法,生怕萧闻天乘我不在的时候偷偷带走小颜,便将小颜藏在郊外一所安静的宅子里。然而此时父皇突然派我南下治理水涝——待我半年后回到京都,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宅子里看小颜——然而,我看到的只是小颜冰冷的尸身!”萧钧天终于失声嘶吼,“都是萧闻天!若是没有遇见萧闻天……若是没有遇见他……小颜根本不会死,会跟我过着好好的日子……然而,我恨他,他更恨我,他认为是我害死小颜,在我南下期间他纠集了一批官员乱党,很快父皇病故,他在那个下着雨——闪着雷电的夜里……杀死了我全府上下的人……血,到处都是血!!”
“还有你的儿子?”萧榭不敢相信他所说的话——太可怖了,虽说古来为了帝王之位相争弑父杀兄不计其数,然而这样为了一个女人恩断义绝,毕竟是太过分。
此时仰天长啸的萧钧天面纱被盈盈鬼火照得通透,萧榭一凛——他的面上,划着一长条巨大狭长的伤痕,仿若将一张脸切成了两半!
“是啊。”萧钧天倏然恢复了正常,朝着萧榭冷笑,“你看见我的脸了?这就是你父皇给我的礼物!他就是以这样的厚礼,送给曾经最敬爱的兄长!”
邪殿1
“你说的是不是真相,只有你自己知道。”萧榭勉强恢复镇静。
而萧钧天听他这么一说只是微微冷笑:“侄儿,你不相信也罢,我并不强求。可是你知道么?当我看见你娘亲也就是神女的画像之时,便恍然大悟——为何一个边陲蛮夷巫女,会得到大铎皇帝如此宠爱,并且与她生了两个龙子——因为她太像小颜了,那种笑容,那轻盈的身段,和小颜——一,模,一,样!”
萧榭倏然大惊。
他又想起一件事:“你的意思是我娘和大铎皇帝还有一个儿子,是我的弟弟么?”
“是的,希望你能见到他。”萧钧天冷笑,忽然停住脚步,右手在空中一划,登时漆黑的室内充盈了粼粼鬼火,照得通透!
还未看清楚,萧榭便被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充斥了鼻腔,几欲呕吐!
张开眼时,他更是不能置信——世上竟有如此邪景!!!
这是一间一百步见方的大房间,阴森无比,地板以青砖砌成,在上面歪歪扭扭地涂了许多极大的血红的符咒,怪模怪样,不知道是甚么文字或者虫豸,总之一见就令人浑身毛骨悚然,恶心欲吐;更奇怪的是,那些符咒竟然在颤动攀爬——再细看去,那些符咒竟然是刻凿青石板上的,不知道有多深,深入石中,里面满溢血液,似乎是新鲜的,气味浓厚之极。
在粘稠血液的流动中探出许许多多小小虫子的头和触角,远远看去就好似在颤动一般,随着虫子密密麻麻爬动,血液开始冒起火热的气泡,就似快要沸腾。
这么大的一间房间,至少有三百个以上这样的符咒,萧榭随便估算一下,至少要三十个人的血液才能将它们填满——这么一间房间,不知道有多少冤魂!
随着往房间中心慢慢走去,空气中血腥味越来越浓厚,萧钧天看着萧榭磔磔笑道:“这里可是叔父的圣殿啊,乖侄儿,你还不好好欣赏一番?”
“你竟在修炼这等邪术,以血饲虫——”萧榭摇了摇头,“就算是图坦皇帝看见了,也未必能容许!”
——今天是三八节,所有女孩子的节日,各位亲亲,节日快乐哦,嘻嘻,差点忘了:)
邪殿2
“哈哈哈,正邪之分真的有这么重要么?我亲爱的侄子。”萧钧天狂笑,面上的伤痕好似一只狭长的眼睛在俯视讥嘲着萧榭,“你那伟大的正派父皇又做了什么好事?我不过是杀了几个人而已,算得了什么?他杀的人,难道比我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