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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娇 作者:画七
可事实上,不愉快的只有乾清宫,之后月余,单看李德胜脸上多出的皱纹,就可知道个大概情形了。
唐灼灼也不恼不急,整日里种些花草,就连每日的晨省昏定也往往多加懈怠,各样的借口推了去。
左右是那几张熟悉的脸,又都不是什么善茬,天天瞧着都瞧腻了,还不若赖个床浅眠到午下呢。
崇建帝雷厉风行,才不过短短三两月的功夫,朝堂基本上趋于平静,异党得以肃清,新贵开始崭露头角。
值得一提的是,通过唐府的来信,最近钟家异动频频,已触及帝王底线,最近恐有一番大动作。
唐灼灼望着信上的内容,轻轻阖了眸子,片刻后冷哼一声,纤长的手指如玉凝脂,夹着那页信纸染了烛火,火舌飞快闪动,她轻飘飘地松开手指,退后几步。
等火星平息下来,那信纸已成了一堆黑灰。
钟家不过是在用此举展现自己的不满,嫡长子被废,钟家后继无人,所有的盼头都落在了嫡女身上,好不容易盼望着霍裘登基,临到头来钟玉溪只得了一个嫔的名头。
要宠没宠,要位分没位分。
这口气,任何一个世族大家都忍不下去。
对比之下,唐家就是稳赚不赔。三个嫡子个个人中龙凤得皇上器重,唯一一个嫡女还占了中宫主位,满门荣耀得以延续。
他钟家凭什么就什么也捞不到?
有时候,对比过后的不满会缓缓滋生出一种大逆不道的心思出来。
而这显然,触了帝王的霉头。
唐灼灼看过就忘,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左右是朝堂政事,再怎样也落不到她一个深宫妇人头上。
京都步入秋季,长春宫前头庭院里的花枯了一大半,有的已经开始结果,唐灼灼畏寒,身上已早早地换了小袄,原本就只巴掌大的小脸更显得瘦了。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霍裘没有再踏入后宫一步,他心底对她亲口所提选秀一事耿耿于怀,每每深夜,他忍不住想去将她虏了来的时候,又被记忆中她淡然的语气给刺激到,怎么也要憋一口气。
就在唐灼灼以为会这样继续僵持下去互不妥协的时候,事情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如今正是十一月中旬,天上的月亮正圆,浓深的黑雾也掩不住清朗的月辉,她捻了一块玫瑰糕放进嘴里,惬意地眯了眯眼睛。
殿中的熏香袅袅,空气中都漫散着一股子香甜的味道,唐灼灼用帕子净了手,瞧了瞧天色,准备梳洗一番后歇息。
正在这时,安夏神色有些慌张,进来禀报道:“娘娘,乾清宫来人了。”
唐灼灼正褪下手腕上的玉镯,听了这话,眼底涌动着暗流,心底不知为何生出惶惶之意,她挥手,“宣进来吧。”
进来的是岁常,唐灼灼记得他,见他跪着问了安,拨动了手腕上的檀珠,散漫地笑:“公公深夜前来,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岁常面上不复往日那般轻快,抬眼望了望唐灼灼身边站着的紫环,而后飞快低头道:“娘娘,皇上请您即刻移步倚丽宫。”
唐灼灼光华潋滟的面上缓缓没了笑意,她皱眉紧了紧手里的帕子,又细细抚平了衣裳上的褶皱,起身开口道:“既如此,那便走罢。”
左右不是什么好事儿。
果真不是什么好事。
才进倚丽宫的殿门,唐灼灼余光一瞥,一溜儿的侍卫,才进里头,就见着跪在地上的钟玉溪。
和一条眼见着有些熟悉的帕子。
顿时脑仁都有些疼。
她离着钟玉溪几步的距离,对坐在上首位置的男人屈身行礼,面上的笑意恰到好处,“臣妾给皇上请安。”
霍裘放下手里头把玩的小巧酒杯,闻言终于抬起了头,才一见她就止不住皱了皱眉。
这女人又瘦了些。
比那日他深夜潜入长春宫瞧到的还要瘦些。
“过来坐。”他轻微颔首,接着指了指身边的位置道。
唐灼灼有一瞬间的讶异,迫于他周身如山的威压,踱步坐到他身边,面色有瞬间的不自然。
“钟嫔怎么跪着?”她偏头问霍裘,两人本就隔得格外近些,这一偏头,她浅淡的呼吸就喷在他的面颊上,又酥又痒,还带着这女人身上传过来的一股淡淡甜香,叫他欲罢不能。
霍裘目光深幽,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望了半晌,而后意味不明地指了指钟玉溪,开口道:“钟嫔,先前与朕说的话再给皇后说一遍。”
唐灼灼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投到了钟玉溪身上,后者眼底疯狂闪烁一阵,再抬起头来时,又恢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