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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台娇 作者:画七

    “殿下,方才来人说,太子妃娘娘那边儿又将那画拿了出来。”

    霍裘手下动作一顿,骨节分明的中指握在笔杆上用力到发白,一瞬间眸子里幽暗得仿若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宣纸上多了长而重的一笔,霍裘凝神再望时,满篇的字已废了。他将染着墨汁的笔搁在砚台上,修长的手指拂过那渍黑的一团,头疼得越发厉害了。

    霍裘自幼沉稳自持,向来只有他不想要的,如今眼看天下尽在囊中,他却遇到了这么一个唐灼灼。

    求而不得,当真是求而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乖巧等夸,笔芯

    第五章  西阁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四下寂然无声,外头小庭院里的蝉鸣就显得格外的清亮,饮下酝酿了一夜的露珠,这蝉鸣之声就越发的恒久。

    唐灼灼习惯了早起,在冷宫里凡事都得自己动手,安夏总有忙不过来的时候。

    殿里还点着未燃尽的红烛,夜明珠的光亮渐渐黯了下去,唐灼灼翻了个身,旋即坐起了身子。

    安夏和安知进来伺候着她梳洗,唐灼灼眼皮子还有些重,她细白的手指头捏着竹枝挑着盅里的干花细盐,随口问了一句:“殿下昨日回了正大殿?”

    伺候在她身边的是安知,虽然对唐灼灼问起霍裘有些意外,但面上的浅淡笑容不变,声音甜甜糯糯,让人听了就心中舒泰。

    “回娘娘,殿下先是去了一趟西阁,后回了正大殿。”

    唐灼灼手下的动作微有一愣,随后偏头将鬓边一缕长发挽到耳后,杏眸里水光流转。

    西阁,只是东宫里一座不起眼的藏书阁,里头藏着各式各样晦涩古朴的书籍,除了一些游记,最多的还是兵书以及治国之理。

    可饶是这样,西阁除了霍裘进得去,宫里旁的人就是想靠近都不行。

    唐灼灼想起前世里,霍裘登基不久之后,一些谜团逐渐浮出水底,这西阁也不例外。

    里头藏着的不仅是古书,还有人!

    这人自然是霍裘的谋士,他手下的幕僚众多,可真正名声在外的除了一个神谋寒算子,就只有一个神出鬼没的柳韩江。

    前者算是霍裘的半个老师,后又称为帝师,唐灼灼对他的印象不深,但这柳韩江却是个顶顶凄惨的。

    此人腹有诗书,年轻有为加之谋数无双,深得霍裘器重,可惜是个心比天高的。

    他在最关键的时候反戈一击倒向了六皇子霍启那边,那段时间霍裘日日里待在书房不眠不休商议对策,甚至大病几场,最后总算将先机夺回一举拿下帝位。

    也就是那段时日,霍裘拖着病来找她,神色憔悴得不像样子,唐灼却是理也不想理。他在病中烧得不清,迷迷糊糊的喊着娇娇,唐灼灼听了也只是笑笑就过。

    后来,柳韩江的下场自不用说,私刑用遍,成了崇建帝霍裘手中的一具白骨,凄厉的惨嚎声让那些几朝元老抖了抖身子。

    算起来,如今距离柳韩江倒戈只剩下四月的时间。

    唐灼灼睫毛轻颤,心中却悄悄松了一口气,欠下他那么多,终于有一件事是她能帮上忙的了。

    玉碗与桌面碰撞的轻微脆响将唐灼灼的拉了回来,她下颚绷得有些紧,安夏笑着道:“娘娘先用碗羹汤吧。”

    唐灼灼轻轻颔首,目光转到那碗雕着素色小花的玉碗上,里头的汤汁晶润透亮,浓香馥郁,她目光也随之亮了起来。

    待用完了早膳,唐灼灼换了一身胭脂色的牡丹云纹长裙,带着人直直往西阁去了。

    反正她素来对古籍感兴趣,虽说进不进得去还两说,但总归不会惹人怀疑。

    这样一趟一趟去久了,总能找到一些端倪,实在不行给霍裘提个醒也是可以的。

    这两位谋士对外都是隐居山林,实则归属在霍裘的阵营下,是以身份见不得光,唐灼灼也不确定西阁里内有乾坤,但她知道,西阁绝非只是一个藏书院那么简单,其中牵扯颇多。

    事情到底如何,去了才知。

    早间的太阳才升起,像是一个炙热的大圆盘挂在屋脊房梁上,唐灼灼额心沁出了一些汗,面容却越发的明艳了,和着细碎的阳光,竟叫人挪不开眼。

    西阁离着正大殿不远,却离她的宜秋宫有一些距离,唐灼灼走到西阁的时候,不出意料的被人拦了下来。

    这人,竟还是个熟人。

    正是前世里跟在张德胜身边的小太监,名叫岁常,机灵得很,惯会揣度主子心思,是个会来事的。

    岁常这会子瞪大了眼睛,明明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