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承认吧 作者:井南

    说：“在你眼里，我妈是老巫婆吗？”

    许余瞪他一眼，“阿姨知道你这么说她吗？她那么好看, 跟‘巫婆’这个词哪里沾边了，我只是觉得……她管你好像管得很严。”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阿姨”这个词，像是无形中把两人的距离拉进了，他低头笑了笑，又往三楼看了眼。

    暖色调的灯亮着，她家长应该还没睡。

    又低头，看见她穿着毛茸茸的睡裤毛拖，没穿袜子，中间脚踝露出一小片在外面。

    他眉一拧，“不早了，进去吧。”

    许余捏着袋子，点头，轻轻说了句谢谢。

    转头刚走出两步，又被他叫住，低低的声音就跟在她后头：“新年快乐。”

    许余这下是真乐了，三两步窜回来，说：“我奶奶家也不是真的一点信号都没有的，你过年那天再给我发一遍，行不行？”

    他明知故问：“发什么？”

    “发神经。”

    他偏开头，笑了，“快进去。”

    “到时候我找信号给你发消息。”

    周程逸点了点头。

    许余又添了句：“问你数学题。”

    他一顿，又点头：“可以。”

    她还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到底说什么才好，磨蹭着，转头往里走。

    许余进屋后，悄无声息关上了门，手上的塑料袋动静太大，只要她稍稍一动就响得厉害，她把袋子轻轻搁到地上，扒着窗帘缝往外看。

    他的背影没一会儿就看不见了，许余盯着空荡荡的路缓了一会儿，突然伸手，严丝合缝地拉上窗帘，她蹲下，偏头看着地上的拿袋子零食。

    大晚上的跑来给她送东西，他到底在想什么？

    ……

    如果说，刚开始来奶奶家时许余还有点兴奋的感觉，后来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连不上网，没法跟外界联系，要证明自己是个21世纪的现代人仿佛也只能靠那台电视了。

    没想到的是，小叔家的儿子却阻断了她与这个世界连接的唯一桥梁。

    她和堂弟两人每天斗智斗勇抢遥控，更无语的是，每次一抢不过她，堂弟就会开始哭。

    嚎啕大哭。

    许余觉得，就照他哭的逼真程度，简直可以秒杀一众演员了，连成为电影咖都指日可待。

    就是这么一个皮猴，在许余走前一天，切切实实触怒了许余。

    许余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书包里周程逸给她买的零食一样也不见了。

    因为这儿是在村里，交通不方便，东西不好买她都理解，堂弟想吃零食她也觉得很正常。

    但是，前提是她来的时候就买了一堆东西塞在行李箱里给他们带过来，到现在，还有一堆东西没吃。

    那么多吃的他不吃，偏偏要吃她搁在书包里的、周程逸送她的零食。

    她都不舍得吃的零食，被他吃得一干二净。

    许余一下就火了，揪着小家伙一顿教育，“你翻我的包经过我同意了吗？”

    小家伙仰着脑袋看她，翻了个白眼。

    许余：“……”

    她收着脾气，好声好气开口：“别人的包包，只要拉链是拉上的你就不能碰……不对，就算拉链开着，你也不能碰，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小堂弟像是听得烦了，转头就想往外冲，许余一把拽住他衣袖，拉回来，“跟你说话呢，不管是姐姐的书包还是同学的，你都不能翻，知道吗？”

    小皮猴挣了两下挣不开，哼唧了两声，又眼一眯嘴一瘪准备哭。

    许余还拉着他，空着的那只手指着他：“告诉你，哭也没用，今天你必须跟姐姐道歉。”

    等哭声响彻整个家时，许余还是没有让步，仍旧拽着他袖子。

    小家伙越哭越起劲，倒是从一开始的演戏哭出了点真情实感的感觉。

    奶奶从里屋出来时就看见了这一幕，她顿了顿，着急地走过来——

    “哎哟怎么了乖乖？”

    说着就要把堂弟拉过去。

    许余一拧眉，说：“奶奶，小弟翻我书包，把我东西都吃了，我告诉他不能翻别人包包他就哭。”

    “哎呀你弟弟还小，什么都不懂的，你放开，我抱他出去哄哄。一会儿他哭起劲了会很严重，气都喘不上的，上次就哭吐了，快，放开。”

    许余放开拽住他衣服布料的手，手指无意识攥了攥。

    她眼看着奶奶抱着哭声嘹亮的弟弟出门，走到院里时，他又嚎了一嗓子，聚在一块儿抢食的鸡群都吓得咯咯叫着，散开了，几秒后，又聚拢，脖子一伸一伸地啄着玉米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