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妻当家第26部分阅读
闲妻当家 作者:nprouwen
娴就像是嗓间吞到了一个核桃,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
若放在平常的场合,而不是这般硝烟四起的皇家内苑,她必定是要拍桌狂嚎几声的。
那双眼睛,那双狐狸一样精明的眼睛,除了战若水还能有谁?
那人……竟是女扮男装?!
七娴真想拍案叫绝!这人的易容术可真是厉害到极致了啊!居然连她都一直没有认出来!竟连年龄都能变得那般彻底。
难怪一直觉得这人的五官实在是难以令人印象深刻,以前只当他生得平凡,却未想,竟也也是个假面人!
七娴嘴角抽了抽,这主仆两个还真是相同的怪癖呢——都爱戴着假面示人。
“翊王妃难道不认识这战家的管家?”云岚反问。
战若水眸里一紧。
七娴无奈,既然是他已经肯定的事,还假惺惺问她做甚?
这一句却又叫众人惊诧,那战家管家能力出众,独撑战家大局,怎么一下子变成了女人?
平日里不以真面目示人,必是有些见不得人的腻腥儿的!
要说一开始众人可能还是半信半疑此女是j细,此时便是更加确信了一层。
“就算此女是战家管家,陛下又何以认定其通敌卖国?”质疑。
“有其书信为证,另有她招认一份。翊王妃,你要看看吗?”铁证如山。
看似证据确凿,都是可以伪造的呢。
哎,都叫他们小心了。怎还被云岚抓到了小尾巴?
“翊王妃,你竟然伙同南雨做出这种勾当!当真是不忠不义之人。”独孤右相站起身来,喝道。
七娴瞥他一眼。这老匹夫,还真当自己是颗葱了!没事冒什么头?
“右相大人,此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事还未弄清楚,怎能一口咬定翊王妃就有那般大的罪过?”左冷相皱了皱眉,道。
“还需怎番弄清楚?那都是铁证铮铮、摆在眼前的事实了!”右相说得慷慨激昂、义愤填膺,很是卖力。
“右相大人又非亲眼所见,就算亲眼所见也未必是事实。况且,这事关乎朝廷重臣,右相大人对翊王妃定罪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一点?”一直保持沉默的镇国大将军也开口。
“你们……”右相又欲还击。
这场子,俨然成了两派的辩驳大会。
“够了!”云岚喝一声,定定看住七娴:“翊王妃,你有什么话说?”
“臣妾在这之前确是不知战管家为红妆。”大家话啊大实话,她可是知道得比他云岚还要晚呢。
“翊王妃,你以为一句不知便能脱得了这罪吗?”云岚向前倾了身子,“不知这翊王府是不是也参与了进来?”
七娴皱了皱眉头。准备一下子打击两处吗?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想将战家与翊王府一网打尽吗?真是想得够美呢。
“世人皆知我夫翊王领兵对仗南雨,正是凯旋而归之际。陛下突来此说,不觉可笑?”眯起了眼睛。
“便是翊王爷对南雨之仗如此顺利,才叫寡人怀疑不已……”
七娴打断:“难道陛下以为我夫输了这场仗,叫皇朝的百姓受了苦,才叫爱国?”
云岚鹰眸紧盯七娴。
“我夫为皇朝百姓,上战场,收失地,斩j贼,却遭陛下你如此说法,真真是令人寒心!”
“说够了吗?”云岚沉声。
“此间的冤屈怎会说够?”再再是激怒云岚,叫众臣共鸣。
“拉下去!”云岚恨恨得挥手,“两个全都关入天牢!”以前怎就没有发现这翊王妃这般伶牙俐齿?
“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
……
有大臣陆陆续续站起身来,为七娴求情。
云岚扫过众人:“谁敢再说什么一并打入天牢!”
甩甩袖子,带了宫人,离了宴场。
独留大臣们对着这突生的突故缓不过劲儿来。
姬伊睿对着七娴被押下去的身影,掌化为拳。
“陛下!”三惠一把推开御书房的大门,急匆匆冲了进来。
云岚停笔,抬眼望她:“怎么了?”
“陛下,怎能叫翊王妃下了天牢?翊王爷打了胜仗,不日将归来。到时得了这消息,他会作何感想?!”三惠禀道。她便知七娴再去宴会必会出事,便叫身边宫监守着宴场,若是出事,及时报与她!果不其然,七娴居然又被打入了那该死的天牢。
“他能作何感想?君要臣死,他还能怎样?”冷笑一声。
“陛下,话怎能这么说?毕竟翊王刚立大功,百姓心之所向。若是此时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怕是百姓也……”
云岚阴鸷了眼睛,打断三惠:“莫须有?皇后,你到底是寡人的皇后还是他翊王的皇后?”
“陛下……”三惠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一下子也是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己是一定要救七娴出来的,“陛下,罪证不足,怎能一意孤行就判了翊王妃的罪?”
云岚盯住三惠,三惠毫不避开。
“皇后,寡人听你说了那么多,怎么没有一句是站在寡人的立场上的?”冷冷得开口,“难不成,连你都要背叛寡人?”
三惠一僵,果然是被七娴说中了。原来,他眼睛开始怀疑她了么?
“陛下,臣妾虽句句以救翊王妃为主。但说到底真真是为陛下着想啊!”三惠忍住心酸,“陛下,狸猫龙子事件早就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了。陛下此时所要做的便是抚慰民心、休养生息。而不是到处树敌……”
“混账!”云岚气怒起身,“你是皇后,便做好皇后的本分便好!什么时候由得你来评判寡人的是非了?”
说着,云岚便踏步要出御书房。
三惠赶紧拉住他的金袍,苦苦哀求:“陛下,您就听臣妾一次劝……”
云岚心内愈发烦躁,一挥手,“啪”一声,响彻在光鲜的御书房之内,响彻在宁静的夜色之中。
到底是男人的手劲,再加上之前毫无预兆,三惠毫无防备,竟被生生打得转过了身,书桌一角正狠狠顶上三惠的小腹。
剜心的疼痛撕裂了开来,三惠急急捂住肚子,回眸,满是惊恐:“陛下……”叫太医……
云岚气怒之中,怎会注意三惠的神色,以为三惠又要说什么令自己生气的话,便大踏步得走了出去。
三惠只得眼睁睁得望着云岚的背影。
疼痛叫她跌倒在了地上,蜷缩成了一团。
只觉得,腹里有股热流正在慢慢退逝。
孩子……她的孩子……怎能再一次如此对她?
眼泪朦胧。
伤了心,冷了肺……
皇家天牢。
七娴一屁股坐了下来。自己与这天牢还真是有缘呢,竟是第二次进了这里头。
战若水被关进了隔间里头。
七娴对面朝她盘腿坐着,一脸有趣得望她:“你还真是女人那!这么好的皮相,一直装作男人,还真是浪费了!”
“若水有苦衷,欺瞒了王妃,还望王妃见谅!”战若水愧疚低头,若不是自己的失误,又怎会牵连到王妃身上。
“你主子知道吗?”
“只主子一人得知。”
七娴便不再问,既然是她家男人敢用上的人,必定不会出什么问题。
“王妃不问我关于南雨之事?”倒是叫战若水好奇了。若是平常人,出了那么大的事,必定是要先怀疑一番的。
“若水,所谓用人不疑,你是在怀疑你主子的能力还是在怀疑你自己的忠心?”七娴扫她一眼,这人是在钻什么牛角尖?
战若水一愣,瞬间又释然得笑了。她怎么忘了,眼前这个女人怎能算作普通人之列。
“我确实来自南雨。”既然七娴不问,那她便自己说了,“那些与南雨国的通信确实也是真的,不过只是些家信罢了。”而后蹙起了眉,“确是我疏忽了,那些家信该是一早便毁了的。怎就叫那人抓住这个把柄?”极度后悔。
“算了!”七娴摆摆手,“就算没有你这事,你当他找不到其他缘由来诬陷战家了?”即使找不到,云岚也会编造出来!
“二绝呢?”七娴突然想起,怎就抓住了她一个?以二绝的个性,不会扔下她独个儿逃了才是。况且,云岚并不会因了姬家而对二绝手软。是以,由此一问。
“那天混乱得紧,二绝被他大哥打昏带走了。”战若水道。低了低眉,还好那人没有一起被抓来。若那人见自己被打成这般,必会抓狂。到时,也不过是多牺牲一人罢了。
居然是被姬伊睿打劫走的?七娴挑了挑眉,也好。能走一个是一个。在外头总比在里头来得有主动权得多。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外头,正有几个男人暴跳如雷得要往这里头钻呢。
第一百零六章 变天之前
贻华殿,天子之宫。
“禀陛下,安王求见!”响起宫监的声音
龙案上,清香冉冉。
云岚正闭目养神,闻言睁开鹰眸,眯了眯,又闭上了,挥手:“寡人今日谁都不见!叫他回去罢!”
“陛下!微臣有要事启奏!”伴随着一贯气弱的咳嗽声,赫连云冰推开了宫监,闯了进来。
云岚睁开眼:“云冰,你越来越放肆了!没有寡人的传唤,你怎能随意进来?”冰冷的话语。
“陛下!”云冰抬眼,“是微臣失礼,望陛下恕罪!只是,微臣确有急事!”
“哦?急事?”云岚坐正了身子,“你便说来听听!”挥了挥手,叫宫监下去。
“事关翊王妃。”云冰恭腰,“微臣恳请陛下,放了翊王妃。”
云岚怒气再起,刚刚是三惠,现在是云冰,为什么所有人都反对自己的决定?
“荒谬!”云岚拍击龙案,“寡人为何要放了那卖国之人?”
“微臣也是为陛下着想。”云冰捂嘴再咳,眉头轻蹙,“陛下,此时与翊王结敌真真为不明之举。翊王实力,此次之战暴露无疑。陛下要稳坐江山,可慢慢渗透翊王势力。才是上上之道。这般强取豪夺,只会引起众人不满、百姓离心!”
云冰倒真真是为云岚着想的,到底是亲手足。虽然云岚对他用毒,叫他成了现在这个病鬼模样。他虽然心冷,但他更为云岚心疼。
云岚从小便要强的很。他们的娘亲不过深宫中一个过气妃子,常年见不到他们父亲的面。他跟云岚自是常常遭人欺辱。
大概是从那时起,才树立起云岚不落人下的决心。
云岚很聪明,几次设计,便叫父皇注意到了他。渐渐获得父皇欢心,最后连天子之位都传给了云岚。
云岚深知这个上位的来之不易,自然比旁人更为看重。他日防夜防,连自己这个亲弟弟都防。却叫自己更加为他难过。
这样的人生,除了皇位之外一无所有的人生,还有什么趣味可言?
“混账!寡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批评了?”云岚喝一声。
云冰抬头,眼里满是企盼与不忍,轻道:“哥,这里的一切都不是属于我们的。我们已经偷到了这么多,该知足了……”
他知道,便是因为隐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被点破,才会那么急躁的想要压住一切不稳定势力。否则,以云岚的姓子,必会等到对自己更为有利之时方才下手。
那看落水狗儿般的眼神却叫云岚心内发闷,蓦然站起:“寡人何须你来可怜?”
“哥……”已然哀求。
“滚!”暴喝。此时的云岚,早已被恐慌与怒气冲昏了头脑,怎听得进旁人之劝?
云冰深深看住云岚,哀痛之色溢于言表:“陛下,微臣只最后一句,过度激进必是要遭来祸端!望陛下深思!微臣告退。”
退至门边,在看一眼云岚。只盼在真正出事之前,云岚能够想明白!
…
夜幕从来都是一切肮脏之事的摇篮。
天牢潮暗,七娴正靠壁休息。若水此时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必然没有力气逃出这守卫重重的大牢。
自己又不通晓这个时代的轻功,若自己一人还好说,再带上若水,那还真是吃劲。
正想着,却见两个酒醉醺醺的官差走了进来,手里还各捧一只酒壶。
他们瞧一眼七娴,眼光便瞟到一身狼狈的若水身上。
“你看,那妞,还真是美呢。”
“是啊,比那小桃红漂亮多了。”
呦呦,她看过来了,那双招子,看得我心里还真是痒痒呢。“
“嘿嘿,要不咱们兄弟……”
……
滛邪放肆之语充耳而来。
说着,两人便掏出钥匙,打开了若水的牢门,歪歪斜斜得走了进去。
“美人儿,来,陪陪哥哥们吧……”
若水冷眼看着前面的猥亵两只。
七娴冷了眸,还好自己进来了,这两只禽兽,竟要趁火打劫!以若水现在状况,怎能比得过两个大男人?
当下,笑吟吟的招手:“官爷,过来一下。”竟也有几分妩媚之色。
其中一只见色起意,才不管是不是翊王妃、是不是皇亲国戚,立时走了过来,隔着铁栏,笑得极其放浪:“这边也有一个小妞呢。哥,咱们一人一个好了。”
那边一个回头喊了声:“好!”
战若水皱眉。
七娴盈盈起身,摇摆了过来,“确实是好呢。”
双手伸过铁栏,勾上此只不要命的畜生头上,笑得绚烂如花,迷了眼前之人的眼。
“你……”一字刚出口,却听“喀嚓”一声,这人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眼睛如同死鱼一般,凸了出来。
七娴厌恶得扔了这只断了脖子的畜生,却是伸手取过他手上的酒壶。
只听“碰”一声响,激起了牢中的草尘。
另一个人正倾身向了若水,若水无力抗拒。
那人正得意之际,此时听得不对头,愕然回首,却惊恐得发现自家兄弟倒在了废草堆上。那歪斜的脑袋,瞪大的眼睛,立时叫他清醒不少。
又听得对面牢里传来哔啦啦的水声,抬起眼,只见那牢里被称作翊王妃的女人正到出酒壶里的酒,哔哔得洒像自己的双手。
“你……做了什么?”他突然有一种惊悚之感。脚下,慢慢得向牢房门口移动。
“啊?”七娴抬眼,眼里尽是冷冽,“清洗细菌呢!”看一眼那人手里的酒壶,无害得笑了,“我还在想要不要留一点待会用呢。原来官爷你那还有一壶呢,看来这一壶就不用剩了!”于是,似是洗手洗得更加欢快。
七娴的意思显而易见。那官差惊惧了,在看一眼那废草垛上的自家兄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咽了咽口水。这女人刚刚的眼神,再加上这女人的杀人手段,他完全不怀疑就算是隔了那么大空间,她也能杀得了自己。
不行!必须叫人进来才是!
“来……”张口欲叫喊,可惜一语噎着,没有发出第二个音。
一块石头飞速射进这人的喉咙。
一口气没有上得来,这人倒在了地上,翻着白眼,“唔唔”得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
七娴扯下衣裳一角,擦拭着被酒淋湿的手掌。
“王妃……”若水惊诧。她知道王妃厉害,却也是头一次见识到。盯住七娴便不转眼,果然跟王爷是极配的。
七娴抬眼看过若水,一脸好笑:“可别这样看我。你不是男人,可不能爱上我!”
若水咧了咧嘴,无语。这王妃……
“哟,看你在牢中满惬意的嘛,还晓得打趣别人,亏我们还担心了那么久。”俏生生的声音传了进来。
七娴眼睛一亮,这来得正是时候。
回头,正是一身黑色夜行衣装扮的海堂和乐儿。
“蝴蝶儿,想死你了。”热情过度。
一语既出,叫海堂鸡皮疙瘩掉了好几层:“别!你不是男人,可别想我!”原话奉还给她。
七娴耸眉一笑:“我知道的,蝴蝶儿,你就允许林大公子想你呢!”继续调侃,完全无视这个皇家天牢的威严。
海堂跺下脚,娇叱一声:“我真不该来救你!”
“别!”七娴恢复正色,“说真的,你们来得正是时候。”
看一眼若水:“先把她带出去治疗!”
“欸?那你呢?”海堂惊讶。听七娴这口气,自己是不打算出去了?
“呵呵!”七娴一屁股坐了下来,“我自然要留下来咯。两个犯人同时不见,陛下岂不是要上老火了?”
笑得开心。
海堂翻个白眼。这女人说得好听,留下来不还是气着那人?
看来这回,这天必定要变了!
…
翊王爷大胜归来,所到之处,惹起狂潮阵阵,百姓无不喜迎。
各个伸颈前望,想要一睹这个新生将军之容。
再观军队之中,只顾清影一人笑得大牙都包不住,挥舞着手向着群众做飞吻之状。
却是从头搜到尾,都不见主将之面。
“宁王,翊王爷人呢?”君毅策马来到顾清影身边,疑惑问道。
“他啊。”顾清影没停了扔飞吻,“昨晚不知道发什么疯呢。突然,上马就跑了,只道京都见,大概太想嫂子了吧。”仍然不忘打趣,“那人啊,可是心急如焚呢。不用管他!”继续与百姓做着亲密互动!
君毅低眉,突然就想起了七娴,不知道她在战家可还好?
…
日头高照,翊王府内,却是没有了平日的祥和生气。各个愁眉苦脸,甚至惶惶自危。
难主子还为归来,女主子却在昨日里的一场宴会上被捕入狱。想来,便叫人忧心。
自从百花盛宴以来,他们就感觉到这京都的气氛便得异常紧张。
那事,是在翊王府发生的。天子想要抓个肇事者来泄愤,必定是要拿他们翊王府先来开刀的!
想来,还真是不得了的事。
喜儿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大有把院子踩踏之势。脸上全是担忧,眼里泪光闪闪,似要滚落下来。
狗儿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也正为主人的境遇而担心着,竟对眼前那平日里最爱的桂花酿提不起任何兴趣。
突听府外一声急急马嘶,划破了翊王府一日的宁静。
喜儿抬头,是谁?急急迎了前去。
狗而摇着尾巴,起身,跟上。
第一百零七章 判你死罪
门外,一赤色大马扬起了前蹄,在日光映照之下,更显高大威猛。
只见一着银色盔甲的人儿从马上跃下,进了府门。
守门的小厮大喜:“王爷,您可回来了!”府里,终究是有主事的人了。
“王妃呢?”没有任何旁的话语。云凛扫一圈院子,静得有点不正常。
不知为何,从昨日起,他的心内就开始紧紧不安起来,直到半夜之时,竟然剧烈得疼了起来。他当时便有强烈的感觉,是七娴出事了。虽然他完全相信七娴的能力,但他总是忍不住担心,这才脱离大军,自己一个人急急赶了回来。
“王妃她……”小厮吞吞吐吐。
“王爷,您快去救救王妃!”喜儿正小跑过来,一见云凛,似是见着了好久不见的亲人般,泪水终于滚了下来。
云凛心里一紧,冷声:“怎么了?”
“王妃……王妃她被陛下打入了天牢!”抹了抹泪,喜儿急诉。
云凛眸光倏寒,云岚,你果真是动手了!
转身,登上马屁,掠尘而去。
狗儿撒开蹄子,跟上了前头的汗血宝马,救主人去也。
内城宫门口,守门的宫卫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陛下下令,最近乱党甚多,所有进出者,必须严格审查。他们自然不敢放松。
可是,又有谁敢到这代表权力中心的内城来闹事呢?
正想着,却见不远处两个亮点急冲而来。
“站住!”宫卫们赶紧长戟拦住,“何人敢擅闯内城?还不速速停……”
一语未毕,却见来人如风一般飞过。宫卫只觉有一股强大的内劲将他们拍倒在了地上。
顿时,“哎呦”之声大作。
只一瞬,地上便是横七竖八躺着一队的人马与兵器。
宫卫们正欲爬起,却突感一庞然大物竟扑天盖日得向城门飞跃而来,蔽住了日光,只能见着一巨型阴影。
众人惊悚,想要躲开,已然避之不及。
在一阵“咯吱”骨头被踩裂之声中,狗儿很欢快得跑了过去。真是舒畅啊,主人在里头遭害,这些人必也是帮凶呢。
踩踩踩,全都踩死!
天牢之内。
“快点!起来起来,都快死到临头了,怎么还有闲心睡觉?!”响起官差们的呼喝以及锁钥叮当声。
七娴懒懒得打了个哈欠,扭扭脖子,扭扭腰。哎,这里睡得果真是不舒服呢。早知道,还是跟蝴蝶儿他们出去好了。到白日里,再回来也行。
“各位官爷,早啊!”扫一眼提审的刑部官差,“这是要做什么呢?”
“做什么?”某差人哼一声,“抓你们去受审!你们也算是犯人中运气好的了,陛下亲判,群臣会审!天下有几个犯人能得到这般的待遇?”
七娴轻笑一声,天子亲判呢,自己面子果然是够大的呢。
见另一间牢房内毫无反应,有官差便上前几步,踢了踢那个横躺在地上,用草席子裹住的人儿:“喂!起来啦!”
还是没有反应。
官差怒了,狠狠踹上一脚:“给老子起来!”
一下子却是踢飞掉那张盖住身子的破草席。露出了两个被捆绑在一起,双眼暴突、面色僵青的差员,显然死去已久。
没料到会出现这样一幕,那官差吓得脸色突变,向后倒退好几步:“这……怎么回事?”
随行进来的几人颜色皆变。这“重犯”去哪里了?
当即,转向七娴,恶瞪大眼:“说,你那同伙到哪里去了?”
七娴也是一脸茫然,似是被惊吓到,不发一语。
“快去!禀告陛下……”有人想起了这等重要事。
却是话语刚落,整个身子便软软得倒下了。
前面几个人立时警惕起来,“刷”的一声齐齐拔刀:“什么人?”
“取尔等狗命之人!”
七娴抬眼,不禁愕然。这差役中,居然有熟人?
沿着低低的帽檐望去,那最后的两个不正是二绝与林允之!
不及几个官差反应,两人迅速出手。
一瞬间的功夫,地上便又多出了几具人形物体。
“七妹!”
“戚妹!”
叫得倒是异口同声。
“你们怎么来了?”七娴皱眉,“怎不在外头布置?”这全到里头来了,外头由谁指挥?所谓里应外合,那才是最佳之道。
虽然她不认为云岚还会有什么后援,但在外面做两手准备总是最为稳妥保险的。
这两人倒好,自己颠颠儿得跑进来了。
“担心你们。”林允之讷讷开口,随之上上下下大量七娴一番,似是松了一口气,“没事便好!”
“雷风军已在京都外城驻扎。随时听命!”这才补充一句。这种事当然不会落下,他怎会拖了七娴的后腿?
七娴点头,布置好了便成。
“若水呢?他有没有受伤?”却听二绝急问。
当日,他与若水同时遭袭,最后却是自己一人被大哥救了,而若水便被抓了进来。叫他自责到想要杀了自己。
此时,好不容易混在大哥的随侍中进了宫。若水怎么又不在这里?
焦虑万分。
“昨晚,她被海棠带走了。”
七娴奇怪得大量他,以前也没见他跟若水那般要好啊,怎现在这般关切?难道战家那么多年的同事关系真的早就了他们之间的深厚情谊。
“那就好!”二绝深深吁了口气。突觉七娴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似乎也感觉到自己太过明显的紧张。立时眸光闪闪烁烁起来,就是不看七娴。
另一只突听到“海棠”之名,立时两眼发光:“海棠也在?”
“嗯。”七娴不耐烦得打发掉这一只,依旧诡异地盯住另外一个。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难道他跟若水……
哪知另一只又来打扰,怪叫一声:“海棠跟若水?不行!戚妹,他们在哪里?”
唉?这有什么不行的?七娴诧异回望过来。
“你家那个花哨的女人就你稀罕!你当若水跟你一般?”二绝不屑得反诘了一句。
“话不是这么说,二绝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况且,若水兄与海棠两个人,孤男寡女,待在一起总会叫人闲话。”振振有词,酸味儿溢了出来。
七娴满额的黑线,合着这两人还当若水是男人呢!
“若水怎么可能?你就放宽一百个心吧。”很是自信。
“凡事都有可能,凡事都不能如此绝对。若水兄也是正常男人,况且海棠也不差……”继续喋喋不休,口水轰炸。
“若水喜欢的是男人!”实在是受不了这啰嗦的人了。一语道出,却是悔之晚矣。
林允之立时被雷焦当场:“男……男……男人?”
七娴翻个白眼,若水是女的,喜欢的自然是男人!
“你们不许歧视若水……”二绝说话开始磕磕巴巴,最后终于鼓起勇气:“我是真心爱若水的!”面红耳赤。
想当初,他自己也是接受不了若水是“断袖”这一事实,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若水居然在他心里占了重要位置。他知道“断袖”很难为正统观念所容,他也挣扎苦恼了许久,但最终还是归顺了自己的心意。既然他爱若水,就算若水是男人,那又如何?至多万劫不复,他陪若水去了便是!
此时,又怎能容得别人用怪异的目光望若水?
七娴一听这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眼角不停得跳啊跳,原来到头来,他这个二哥还以为狐狸是男人那,所以才会那般纠结!看他的表情,那么视死如归!还真是……啧啧,那只狐狸还真能藏,居然到这种程度还没有告诉二绝!
伸手拍拍二绝的肩膀,似是一副叹息:“二哥,你好自为之!”
搞得二绝一脸懊丧。果然,他这种恋曲是不被人接受的呢。
再看林书呆,还是一脸震惊中回不过神来:“男人……男人……”
七娴抚额,这两个人还真搭,一个呆子,一个笨蛋!
甩甩袖子:“走啦走啦!”
“去哪儿?”林允之终于回过神来。
“先离开皇宫再说!”二绝说得理所当然。
“不!”七娴笑一声,眸里厉光闪过,“咱们皇朝陛下要给我定罪呢!我怎好拂了他的一番心意?当然是你们把我押到他跟前去!“
昭华殿正殿,正中龙椅上,云岚鹰眸扫向下面一众大臣:“众位,给寡人说说,这翊王妃通敌叛国,该判个怎样的名目才不至于轻则?”
独孤右相首先站出:“禀陛下,这叛国自古以来便是大罪。天子犯法,也当与庶民同罪。否则岂不是叫天下人不服?所以,臣以为,应判翊王妃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云岚点头微笑。
一些跟风走的大臣一见陛下似是极其满意这个提议,立时开口附和:“右相大人所言极是!翊王妃罪大恶极,应当判斩!”
“小妇人能够得到众多大人共同判罪、陛下亲自定案,还真是荣幸之极呢!”清脆响亮的声音传了进来。
众人惊诧地往大殿门口望去,只见七娴负手悠然跨入大殿,其后跟着两个着刑部衙役服饰的官差。
“大胆!”独孤右相站出来,“刑部怎地也这般不懂规矩了?怎么不等传唤便进来?”厉声相逼。
七娴呵呵一笑:“右相大人不要怪责。门外的侍婢们想必也是累急了。小妇人不过叫他们睡会而已。哪还来什么人传唤呢?”
“你……”独孤右相瞪大眼睛。这女子,可真是猖狂之极。
七娴没再理他,正对那上位者:“臣妾拜见陛下。”却是没有什么恭谨的动作。
“战家管家呢?”云岚冷了声,眯了眸。
“禀陛下!战管家说狱里的日子实在不好受,已于昨夜离狱而去!”朗朗之声响彻大殿。
众大臣大惊。听这话语,昨夜必是有人去劫了狱。那可是天牢呢,怎就那般轻易被人进了,而宫里却不自知?
而且,这翊王妃偏偏不走,此时又是那般张狂得出现在这里,是这女子颇有信心还是太过小看了天颜!
“翊王妃,你怎不一同去?”云岚凝了颜,牙齿迸裂出一个一个声音来,额角青筋暴动。
“臣妾若是去了,陛下这一场讨罪大会岂不是白开了?”七娴笑颜魇魇,“对了,之前各位不是说到要判我死罪吗?继续啊!”
众人面面相觑。
“你这妇人好不知趣!朝堂岂是你等妇人家胡闹的地方?”有大臣跳了出来,完全是没有眼力劲儿的那种,“判你死罪,那是陛下开恩!”不忘拍了云岚马屁!
“是谁说要判本王的王妃为死罪?”冷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第一百零八章 刀山火海
众人愕然。翊王爷回来了?怎么没有听说呢?
云岚置于龙椅上的手掌早已紧紧捏起,望向长驱入了这正殿的那人。
七娴嘴角不自觉得浮现出笑意,转身。
在日光烁烁之下,跨进的是一身银色耀眼、满面风霜的男人。旁边跟着摇尾、已然成为大兽的狗儿。
狗儿一见七娴,立时欢欣鼓舞得“嗷”长啸一声,起跳,便扑了过去。
殿内众臣本首度见着这样一只面色凶狠的巨兽,已是心胆俱惊。此时,又见这猛兽一跃而起,更是个个面色皆变,三五成群聚成了堆。
大殿瞬间乱成一团。
七娴嘴角抽啊抽,又来!这狗儿,能不能换一招?
眼见狗儿快近身的几秒之间,七娴一个旋身,离了原地几米远。
狗儿眼睛“吧嚓吧嚓”得紧随着七娴的身影而去,那健硕肥大的身子可就没有那么灵活了,依旧向前做着惯性运动。
后面某大臣来不及闪开,只能眼睁睁得见着那阴影盖顶而来。
“扑通”一声巨响荡在大殿之上。
只见那大臣仰面倒地,此时正扑腾着四肢,嘴里发出痛苦的“唔唔”之声。
众人一见,心内又怕又好笑。
那巨兽竟然整个儿趴在了那王大人身上,此时正慢吞吞地坐了起来。那圆圆的屁股,正坐上了王大人的整张脸!
众人不禁担心,王大人的头不会被压扁了吧。
狗儿正瘪着嘴赌气中,它又不是想抱这个人,这个味道如此难闻的男人自己跑上来凑什么热闹?真是浪费它的拥抱!
脚底下也是不闲着。
踩!使劲踩!
二绝眼角抽了抽,被狗儿扑上已然是一见不幸之事。偏偏还被踩了那么多脚。他真是想为仍在狗儿屁股底下的那位仁兄鞠一把同情之泪。
这边一派狼藉,另一边,却是一片温情。
“回来了?”七娴笑问。如同每一个接归丈夫的妻子。
“回来了。”云凛深情凝望。眼力就只剩下了一个七娴。
他便知,这样一个精人儿,怎么会轻易便着了云岚的道儿?
完全不顾这大殿的庄严与肃穆,完全漠视其他人的存在。
“胡闹!胡闹!金銮大殿岂是这般野兽随便可进之处?翊王爷,你实在是太放肆了!”某个老八股站了出来,红着脸,气愤直指云凛。
七娴笑一声,转眼:“大人你打扰人家夫妻相聚,真不是人之所为!既然这殿上已有大人你这只兽了,又何妨再多一只我家狗儿?”
那大人一听,气急。居然被这后生晚辈骂了禽兽去!手抖啊抖:“你……”腹里有千言万语,却愣是不知从何骂起。
“翊王,你弃军独归,罔顾军纪国法,还不速速跪下领罪?”独孤右相向前一步,一派公正严明的样子。
云凛冷眼扫了过去:“是右相大人你说要判本王的王妃为死罪吗?”
寒气凛冽扑面向了独孤右相,右相下意识得向后退了好几步。
令他难以理解的是,翊王爷怎能顶着这样一副温润的笑面,而说出那番令人不寒而栗的话语?
云凛转身:“陛下,本王的王妃到底犯了哪桩罪?”
“翊王刚于南疆回来,怕是不知。刑部李大人,你来告诉翊王!”云岚如是道。
刑部尚书李大人硬着头皮,出列:“翊王爷,经臣查证,翊王妃伙同战家管家战若水四通南雨,出卖皇朝,该当问罪!”
“那李大人准备判本王王妃什么样的罪过?死罪?”云凛一身战甲,盯向李大人。
冷冽的声音,仿佛自己只要说一声“是”,眼前这人就会扭断自己的脖子。李大人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自此噤声。
云岚龙颜微变,喝一声:“刑部,说话!”
李大人抬眼看一眼天子,再望望似是能将人结成冰的翊王,左右为难,不敢说话。
“陛下,看来李大人还在思考臣妾的罪过呢。陛下不如问问,别的大臣的意思?”七娴浅笑,一脸悠然。
云岚扫眼一干重臣:“宗人府孙大人,你来说说看!”
被天子点到名的孙大人抬步而出:“关于翊王妃通敌一案,确是疑点重重。实为翊王妃曾为那j细之主,却是没有发现那人的大罪之举,实是大过。”
一句话立时把“罪”降到了“过”的等级。
云岚绷紧了脸,这一个个,到底怎么回事?
“陛下,臣有话说。”左冷相跨步向前。
云岚颔首:“左相,你说!”
“臣不同意孙大人之见!”
云岚弯起嘴角。
“就算翊王妃曾与贼人为主仆关系,也只能算是命运使然,尚不能称之为罪!臣窃以为,翊王妃该是无罪释放!”恭谨垂腰。
刚弯起的嘴角还没有摆好弧度,便听左相这判无罪之说。云岚脸色骤变。
“左相大人!你这是在为叛国之犯脱罪!实是让旁人不免怀疑,你是否也是其同党?”右相定下心神,喝一声。
“右相大人此言差矣。老臣只是实话实说,说出了大部分同僚的心里话而已。若右相大人非要如此污蔑老臣,老臣实也是无话可说。”
“够了!”云岚拍案。
眯眼扫向唇畔挂满讽刺笑意的七娴,再看向眼内冰寒的云凛:“你们真当寡人治不了你们么?寡人是天子,寡人所定下的罪,还有谁敢辩驳?”
挥手间:“来人,翊王与翊王妃扰乱朝堂,将他们押下!”
一语喝令完毕,却不见有任何动静——殿内、门外侍卫竟是静立如昔。
众大臣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云岚挥掉案上毛毫:“大胆奴才,你们也敢不听寡人之令?”气急攻心。
“禀陛下,姬大人与镇国大将军求见!”
“快宣!”鹰目里喜色一闪。
身形端平,步履稳健,姬伊睿与连将军走了进来。
“伊睿,你来得正好。把这些奴才全都换掉!”暴然大喝。
“禀陛下,宫里原先的侍卫实在不够警惕,微臣已擅自做主,从宫外调进这一批。”姬伊睿躬身上前,“这些人大概是还未习惯这宫中吧。”
“你!”云岚瞪大了眼睛,原来不是侍卫出了问题,是他的大臣出了问题!“好大的胆子!连将军,还不速将这些乱臣贼子全部拿下!你这镇国大将军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连老将军摸了摸胡须:“陛下,臣一人怕是力量有限。请陛下出调虎符,臣好去遣大军!”
“虎符?”云岚眼前一亮,“对……大军……”
“陛下!”姬伊睿突又开口,“虎符在此!”抖抖衣袖,一块金制闪亮的令牌出现在手中。
“姬伊睿!你竟敢偷虎符!”云岚双手撑住了龙案,“你好大的賊胆!”
“谢陛下称赞!”姬伊睿走向了七娴,将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