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29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今派人来毒伤玄凤鸟,是故意想惊动北辰的亡灵引她出现确认,顺便告诉她他的存在?还是在报复南宫月离知道却隐瞒她的去向?
至于南宫悠云对自己的感情——她能给的爱已经全部给了旁边那个傻乎乎的男子,能回复别人的,也唯有让他们彻底死心的冷漠。
“嗯!”容轻羽轻应,这时已经站起了身子。
玄凤鸟见此,一阵焦急,以为容轻羽要走。容轻羽安抚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他这才安静下来,却是将翅膀张开,做出拥抱的姿势抱着容轻羽的一边腿。
北辰流亭听得南宫月离与容轻羽的对话,一阵疑惑,还有一阵失落与郁闷。因为他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而那只该死的破鸟还粘着她不放了!
虽然不甚清楚他们的寓意,不过却有联想到容轻羽那让他匪夷所思的“过去”。如果那些都是真的话,那么她与他师傅南宫月离是旧识也就说得过去了。
因为南宫月离正是南宫悠云的长兄,先太子,因为南宫月离当年放弃帝位,又因为二皇子南宫离忧的突然失踪,南宫悠云自然继承了帝位。所以,他们之间的交流,无非是与之有关的一些人事吧!
所以,其实南宫月离一直都知道他与曾经的谁长的一样吧——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以前南宫月离却没有告诉容轻羽自己的存在,而是在近来他们才认识?北辰流亭不禁怀疑,南宫月离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却特意隐瞒了容轻羽,这用意是什么?
分明他只要顺水推舟,告诉容轻羽他的身份,那么他的难题也就全解了。但他又知道,南宫月离如果想告诉,恐怕早就告诉了!究竟,他们各自又都还有什么样的秘密是他不能知道的?
“要去取解药吗?”南宫月离轻问,打断了北辰流亭复杂的思绪。这时终于转过身对着容轻羽的方向,银色的眸光却是耽了一眼立在容轻羽身边的北辰流亭。
容轻羽闻言身子一颤,没有人看见她平静的表现下内心是如何的剧烈挣扎。指尖触及玄凤鸟冰凉的翎羽,容轻羽心房颤动,最终拾步走近湖边。
而玄凤鸟不肯落下一点,当即跟在容轻羽的脚边。也不知道这丫有没有暗自可惜自己没有长条狗尾巴,不然的话早该翘起来乞怜了。
“师傅?!”北辰流亭眼看着两人站在湖边,不禁也跟了过去,疑惑的望着南宫月离。
南宫月离轻耽了北辰流亭一眼,然后广袖突然一甩。
然后北辰流亭只听一阵裂帛声响,猛然转头看向湖面。只见随着南宫月离如云的袖摆拂去的真气顿时生生划开了据说已经有百年不化的湖面。
晶莹的冰应声碎裂开来,随着真气的余波往湖的两边靠去,路出了潋滟的水面。
北辰流亭惊诧间,余光处惊见容轻羽突然身子有些摇晃的去按自己的眼睛,赶忙跟着转过身去。方要开口说什么,却觉胸口一阵刺痛,跟着是头晕目眩的感觉莫名袭来。
感觉到两人的异动,南宫月离眸子里银光微闪,却是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继而道:“照顾好丫头!”话落间便纵身往冰湖下跳去。
“师傅!”北辰流亭见得惊讶,忙往湖边跨进一步。
然后又感觉到一旁的容轻羽仿佛摇摇欲坠,捂住眼睛的样子尤为痛苦,于是赶忙忍着心痛折回她身边:“你怎么样?”
话问出口,惊觉眼前一片浅色的冰蓝色覆盖,幻象重生——
一张再熟悉不过的俊颜隐约在一面透明的水晶后浮现,周遭的水域里冻结着许多状似珊瑚的物质。下意识的,北辰流亭眨了下眼睛,就想看清那场景。然后仿佛那个幻境由意识控制般,视野蓦然随之扩大,才发现,那层层叠叠折射出幽亮蓝光的冰珊瑚群之间,正沉静的置放着的水晶棺。透过水晶棺,里面人的容颜已经不甚清晰,可是那隔着透明水晶层依旧清晰的一抹鲜红生生的刺痛了他的眼,让北辰流亭猛然从幻境中惊醒。
然后又是现实里娇妻的身影,容轻羽已经在湖边的冰地上坐下。玄凤立即就窝到了她的腿边,乖巧的趴在,完全不给北辰流亭靠近美人的余地。
看的北辰流亭又是一阵郁结,可是心里阵阵的疼痛却让他无心计较。只是看着盘腿坐下,开始调息的容轻羽。
另外,他几乎已经可以猜到,那湖底有什么了,所以才会导致她如此痛苦吗?!
“你师傅去湖底去取解药了,很快就会上来!”容轻羽轻喃。
北辰流亭听得微微诧异,望了眼乖巧的趴在容轻羽身边的玄凤鸟一眼,犹豫了下开口:“你与我师傅是旧识?”
容轻羽听得北辰流亭的话,并没有多大意外,却道:“这些你应该去问你师傅,我想他的话应该可信一些!”
北辰流亭被容轻羽这明显的一堵弄的一阵尴尬,她这是在怪他以前不相信她吧!
之后两人便是长时间的沉默,正在这时一声破水声传来,北辰流亭下意识的转过头去。
南宫月离已经在他们身边站定,而他的手里比原先多了一块冰蓝色的好似珊瑚状的东西。那东西看起来晶莹剔透,在阳光下反射出冰蓝的光晕,在它近处甚至可以感觉得到它外泄的寒气。
北辰流亭惊震的望着那东西与刚才产生的幻象重合,然后听见身边的容轻羽站起来道:“东西拿到了,就去配药吧!”
北辰流亭下意识的就想上去扶容轻羽,可是顾忌到两人如今的身份,指尖动了下便又握紧。
然后却见容轻羽慢步走到湖边,突然一手扬起,那瞬间,一股仿佛寒流的真气在她展指间铺向冰层碎裂的湖面,瞬间又再次将寒冷的湖水冻结成冰。
“丫头,你——”北辰流亭自然知道她这是练了寒息功的缘故,所以并不奇怪。而这声是发自南宫月离,南宫月离显然根本不知道容轻羽修炼了寒息功,见此当即就变了脸色。本欲说什么,却似乎又碍于北辰流亭在场所以不方便开口。
然后盯着容轻羽转过来的淡然神色看了一眼,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继而纵身飞离。
北辰流亭惊见这变故,心头一跳,但看南宫月离刚才那难看的脸色不禁心里隐约不安。他没有估计错的话,南宫月离应该是从刚才看见容轻羽用寒息功封了湖面的举动后变了脸色的……想到这里,不禁就想跟上去看看怎么回事,因为他总觉得寒息功对身体的伤害远不如她上次告诉自己的那般简单,才要跟上去就听南宫月离远远的对他喊道:“北辰,你先回去吧!”
北辰流亭的步伐便生生被喝止住,转眼望着已经看不见人影的腊梅林,北辰流亭心底一阵挣扎。
旁边的玄凤鸟虽然暂时看不见,似乎也感觉到了容轻羽的离去,顿时一阵惊慌。左右扑腾了一下,没有找到人。然后嗅到到身边的香气,便歪头对着北辰流亭的方向状若思考了一番,才不情不愿的走到他的脚边。
北辰流亭感觉到衣袂间的动静低下头去,却见那只惹他眼红的破鸟正站在那边。不禁皱了皱眉,安慰自己别和受伤的飞禽一般计较,便拾步想走。
谁知刚刚走了一步,玄凤便亦步亦趋的跟上,他走两步,玄凤鸟再次跟上……北辰流亭见得诧异,稍微考虑一下,便知道这鸟儿上次看见他和容轻羽在一起,莫不是以为他要去找容轻羽,为了能找到容轻羽所以赖上自己了?
本来挣扎的心底突然就一亮,北辰流亭不禁弯腰靠近玄凤鸟,勾唇笑道:“我带你去找她好不好?”
本来因为北辰流亭突然亲昵靠近而往后退了一点的玄凤鸟,一听这话,仿佛懂了般当即又凑近他身边,这是决定跟北辰流亭走了!
这么好拐?!北辰流亭挑眉看了那“情敌”鸟一眼,突然一拎他洁白的身子,就将他带离地面。玄凤鸟感觉尾巴一痛,就想挣扎。
“想看见她就乖一点儿!”北辰流亭威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玄凤鸟一听,还当真乖下来,然后发出一阵低矮的鸣叫,仿佛不满他故意的粗暴般,可是某人哪里理他,他就是故意的!
为了见到喜欢的人,玄凤鸟不禁在心里哀鸣——他引以为豪的尾巴毛啊!
——
一阵飞掠之后,南宫月离一直将容轻羽带至一座白色建筑物前才停下来。
在由五根圆柱支撑的建筑物里,光透过中空的天窗照进大殿里,一直穿透大殿斜落在他们身处的殿门口上。
“月离哥哥,赶紧先帮玄凤配药吧!待会儿,我可能还有事情要麻烦你!”感觉到气氛的僵凝,容轻羽心虚了一下,继而首先打破沉默。
南宫月离盯着容轻羽淡定的神色望了好一会儿,才轻叹了口气。
“你总是这么倔强,我知道你练寒息功是为了医治北辰的蛊毒。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你有事,他又会如何?你难道感觉不到他如今对你的在乎,并不低于以前。你若因为他有事,你应该可以想象得到他这一生都会在痛苦中度过!”
容轻羽听得心房一颤,却是勉强扯出一抹苦笑道:“到时候月离哥哥不是一样可以给他玄机引,忘情岂是难事?”
南宫月离被容轻羽的话反问的一噎,却是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容轻羽。
“本来他身为玄宗长老,加上他的血统,亦是有资格修练玄机引成为玄门玄尊的吧!可是有相思引作乱,他的路很有可能就只有一条深渊。”
南宫月离听得容轻羽的话,不禁一阵惊愕:“你——都知道了?既然如此,那你应该知道他的相思引何来,即使你不治他,他也会没事,你又何苦这样折腾自己一回?”
“正是因为知道,又因为了解他的心性,所以我更知道他并不想走那条政斗的路……如果我坐视不理,他为了亲情被迫选择自己不愿意走的路,最终还是会痛苦!与其这样,不如给他一个自由选择的权利。哪怕将来要忘情绝爱的是他,我也无悔!这样有一天即使我离开了,月离哥哥也不用担心他这个好兄弟了!”
南宫月离听得容轻羽这话,感觉本已平静的心湖仿佛方才的冰面般,豁然龟裂。
这个丫头啊,以她对北辰的在乎,她怎么还能这么淡定?可又问她为什么不能淡定?她为了北辰可以什么都不要,宁愿自己一个人承受所有,也只是希望她爱的那个人可以幸福。而为了不想别人担心,所以淡定已成习惯!
“你——”南宫月离闭了闭眼,犹豫了很久,不过还是不得不开口:“还记得印儿和舞儿吗?还记得你们那两个孩子吗?”
南宫月离此言一出,容轻羽只觉心房巨颤。印儿,舞儿,她怎么会不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你也不得不承认,你不是一个称职的娘亲吧!”南宫月离的话一字一句都仿佛一把利刃插在她的心头。“当你在你们的感情里或是挣扎或是无悔的时候,可曾想过那两个小小年纪就没有了父母的孩子?”
是啊,她不是一个称职的好母亲,不是……不然她当年为北辰试毒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万一失败,她的两个孩子该怎么办?
而老天为了惩罚她的自私,所以真的让她在那一年失去所有——
“你想让我为你废去寒息功?其实我觉得你现在这样倒好,谁也不知道你们这世的姻缘有多久,与其将来留下一些不可抗拒的遗憾和伤害,还不如不去拥有!”
眼看着容轻羽惨白的脸色,几乎站不稳,南宫月离知道自己的话说的过分了,可是他又不能不这么说。
容轻羽不能回答南宫月离的话,这刻只觉心脏刺痛,呼吸都仿佛带着哽咽。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以前多少次她都想问南宫月离,她和北辰的孩子后来怎么样了。可是百年过去,她不敢去面对那一堆白骨。哪怕他们是正常的百年归老,她也不敢去面对……心一阵阵的痛着,因为身为人母却不能尽到义务的愧疚,因为想守护却不能的悲哀。
而其实不用问,她早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去处……
南宫月离见得容轻羽的表情,心里也是万分不忍。
想起当年,那种景况——
身为一个深爱自己夫婿和孩子的妻子与母亲,她应当怎么选?
如果试毒,爱的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不试,那么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深爱的人死去。可一旦试毒失败,她失去的可能就不止是爱的人。留下那两个孩子,她也是权衡过的吧,她知道他们并不是孤苦无依,还有很多叔叔伯伯不会坐视不理,那两个孩子不会受到生活上的苦。
可是本因是父母所能给予的爱,依旧永远是孩子心底的缺憾,也是为人父母心底的愧疚和遗憾。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又怎么舍得舍弃她的孩子?
他也知道她当时别无选择,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想谴责她什么,只是不想她再做傻事。让她别爱起来总是那么不顾一切,为爱的人完善好后面所有的出路,却将自己摆在最末的位置,不留半分余地,不曾想这样也会让身边在乎她的其他人伤心难过。
他身为兄长般的存在,这样的她,他看了那么多年,终究是不忍心再看下去。
希望这些话刺激到她也好,让她从现在起习惯留一些余地给自己吧。
否则有一天她离开了,他不觉得她一个人在其他的世界能够好好的生活下去。所以,他担心的又何止是北辰这个前世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堂兄弟,这世又有师徒缘的弟子?
——
北辰流亭身在暗处,惊的不能言语,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一些情况,乍听南宫月离这些话,他会以为她和别人有过孩子。
可是如今这些前世今生说,离他那么遥远,却又正生生锥痛着他的心。
虽然南宫月离与容轻羽实际上并没有说什么,可是那些影像分明都在他的脑海里上演过。尤其看着容轻羽孱弱的身子,他分明听见了她压抑的抽泣声。
而从这世认识的最初,不管他伤害她有多深,每次有多刻薄,她都没有这样伤心过吧。
可见,她是有多么心疼在乎那两个孩子,可是面对不可抗拒的命运,他们却不得不低下头去。而不管命运如何,这些本应该由他承担的东西,却一直压在她孱弱的肩膀上——是他没有保护好她。不管那些他根本无法搜寻的前世,但看眼前,他怎么能看着她那样伤心而无动于衷?按住那只挣扎了半天的鸟头的手不禁松了,北辰流亭脚步一颤。
这时,却见原本站着的南宫月离突然伸出手去,一把扣住容轻羽的肩膀。
容轻羽被南宫月离的动作惊的一愣,抽泣因为心痛愧疚还在,期间却是没有一滴眼泪。对于南宫月离的动作也只是愣了一下,没有挣扎。
“师傅,你要做什么?”北辰流亭见此立即冲了出来,想要阻止南宫月离的动作。
“不想她有事的话,就站那别动!”南宫月离出声警告道,然后指尖在容轻羽身上各处大|岤点过。
北辰流亭看那指法当即一愣,这分明是要废除她的武功——
“如果不把寒息功留在她体内的寒气逼出去,她不但不能为人母。寒气侵体越久,身体亏损的便会越厉害,她最后至多也不会活过三十岁!”一句话,让北辰流亭心神巨颤,生生止了脚步。
就是一同跟过来还看不见的玄凤鸟仿佛也听懂了南宫月离的话,这次没有蹭到容轻羽身边,而是站在一边踱着爪子,不安的转悠着。
容轻羽感觉到体内真气被驱逐着离开身体,筋脉深出躁动着,带来阵阵疼痛。
即使已经疼到汗流浃背,容轻羽还是感觉得到了北辰流亭的靠近。因为知道她越痛苦,他便越心痛,所以想尽量平静一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痛。
平时一只蚊子咬了她一下,他都心疼的要死,又何况是废除武功这样的折磨?
北辰流亭感觉不到自己的骨关节几乎要捏碎,只觉时间仿佛在这刻静止,无论他想如何驱赶,就是不肯多往前走一步好快点带走她的痛苦。
……
等待爱人受苦的时间是煎熬的,直到南宫月离撤手,北辰流亭眼见容轻羽要晕倒,赶忙上前一把拥住她,将她香汗淋漓的身体紧紧拥进怀里。
这一刻仿佛什么都不说,一切真相大家都已经心照不宣——
南宫月离望了脸色虚弱的容轻羽与身子僵硬的北辰流亭一眼,轻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开。离去前不忘唤了声玄凤鸟,玄凤虽然不甘愿,不过似乎是感觉到了目前的气氛便只得跟上南宫月离的脚步。更何况,他还需要解毒。
“回去之后,多泡温泉水,对身体康复有益——你也是医者,其余的应该不用我多嘱咐!”南宫月离最后又吩咐了一声,便径直离去。
一时间,空旷的大殿前便只剩下了相拥的两人。
容轻羽安静的被北辰流亭拥着,没有推拒。知道,刚才和南宫月离的话恐怕都已经被他听去,有很多秘密已经不言而喻,所以彼此已经不用再演戏。
“羽儿,对不起……我……”听得头顶传来北辰流亭有些艰涩的声音,容轻羽微微动容。
却是靠在他的怀里,因为废去部分内力而虚软无力着,“什么都不要说……”
北辰流亭听得心里除了疼痛还有无法言语的动容——她知道他的无奈吗?他已然明白,在她的心底只要爱的人安好,自己就一切皆好!所以有些事情知道就好,不必去深究,她甚至都不会去责怪。
“我带你回家!”北辰流亭艰涩的开口,然后抱起容轻羽虚软的身体。容轻羽就势靠近他的胸膛,为着这一刻安心,沉淀下太多沉重的记忆,暂时什么都不想去想。
“你不是说过,人生要往前看吗?我希望,你不只是说说而已!我也不记得,你是个言而无信的人,所以,你就不能是!”北辰流亭一边抱着容轻羽往前走,一边道。这语气听来霸道,却诉说尽了许多无言的在乎。
而容轻羽也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有听进去,一路无言。
——
因为两人走的是另一条路,所以正好与好不容易追到这里的容欢再次错过岔开。
北辰流亭径直带着容轻羽回了贤王府,这时已经天黑。
考虑到容轻羽的身体状况,北辰流亭便将容轻羽直接送到了春梨园的温泉室。而这里,便是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你先这里等我,我去厨房弄些吃的就来!”北辰流亭将容轻羽安置在温泉旁的软榻上,柔声道。
009章 我帮你擦背吧!【手打】
听见浴房的门被闭合的声音,容轻羽便站了起来,感觉了下周遭雾气的环境。便走到浴池边,站了一会儿,垂着的白玉纤手移到了腰际,轻轻一抽腰带……
等北辰流亭摸黑从厨房拎了几样吃食回来的时候,一进门,掀起隔开门口与房门的帘幔,绕道浴室边,下意识的就朝矮榻看去,一见无人,当即就吓了一跳。
惊慌间,便感觉到一阵轻浅均匀的呼吸,连忙转过头去。
却见容轻羽已经趴在水池边,仿佛已经睡着了。
乍见被氤氲在朦胧水气后的人儿,北辰流亭手中拎着的食盒一颤,差点落地。回过神后,便连忙从她雪白的香肩上移开视线,俊颜已然绯红一片。
今日过多情绪上的冲击,让容轻羽不知不觉便在池边累的睡着了。
直到听见一阵水流的声音,才猛然醒来。而一醒来,那熟悉的奇香便裹着温泉的药香侵袭入鼻息。
他下水了!
这个认知一入脑海,容轻羽的身子一颤,分明是看不见的,抬起的头却是不敢转过去。
“我帮你擦背吧!”北辰流亭清醇的声音在身后传来,随之湿漉漉的毛巾便带着温泉水淋在她露出水外太久,都有些微凉的肩头。
如今他没有做任何的伪装,这应该才是他真正的声音。
虽然他的真正身份是南宫袭襄,可是作为南宫袭襄的时候,声音却才是真正掩饰的结果。
容轻羽身子不禁紧绷,只因他的指尖不时的随着湿热的毛巾触及她后背的肌肤,仿佛有异样的电流随他的触碰侵入肌肤,让她的身子跟着忍不住酥麻轻颤。
“羽儿?”少许,他有些试探性的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以为的人,或许其实不是你真正想找的那个……”北辰流亭挣扎了半晌才问出这话,虽然他其实更想问,你知道你爱的究竟是谁吗?
是一段记忆,一个影像,还是一抹熟悉的香气?
容轻羽听得北辰流亭突然的问话,却并不意外,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般,顿了下开口道:“那你可曾对你自小一起长大的小师妹有过绮想?又没有想过,如果遇不到自己中意的,也可以考虑和司马云泷培养感情呢?”
北辰流亭被容轻羽反问的一愣,突然感觉这话题怎的如此熟悉?他记起来了,还是他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吧,他们似乎谈过类似的问题。
而分明各自心底皆明白的,爱不爱谁,不是想就可以,不想就不爱的。他们也不是那种不爱就可以随便将就的人,所以,最终他们走到一起,根本是因为两个灵魂之间摩擦出的热度。因为说不清那种非你不可感觉,所以只能说,爱你没有任何原因!
“羽儿……”想到这里,北辰流亭手里的湿巾不经掉落水底,忍不住张开双臂,从身后将她揽进自己的怀抱范围内。
肌肤突然没有间隙的接触,让两人的身子皆不经一颤,仿佛过电。
但是容轻羽没有推开北辰流亭,北辰流亭亦没有松开容轻羽。
北辰流亭见怀里人没有拒绝,心底一阵欣喜,眼见垂眸处的细嫩耳垂,忍不住就吻了过去。感觉到怀里人的身子越发颤的厉害,本来拥着她的手在水里也不安分起来……
当压抑了太久的欲望如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也已经忘记是谁起的头,又是谁迎合。
北辰流亭将容轻羽压在池边,吻越探越深,一手托着她柔软的纤腰,让她贴近自己……也不至于滑到池底。一手托着她的后背,这种时候依旧担心她的后背被池边磨伤,小心翼翼的护着。
容轻羽只觉浑身无力,只能攀附着他的脖颈,将所有的重量都交给他来承担。
难得软弱一次,这感觉其实也并不坏……这一刻她什么也不想去纠葛,只想专注的用最原始的方式与他相爱。
两人急促的喘息声弥漫在水气氤氲的浴室内,引人无数遐想……
好一会儿,北辰流亭稍稍不舍的离了容轻羽的唇,让她得以自由呼吸,唇却依旧贴着她的娇颜细细吻着,然后一路下滑至她曲线优美的锁骨,更下……看着她在自己的怀里娇喘无助,可是小手也没有停止过她表达爱的方式。北辰流亭再也忍不住,更拥紧了怀里的人,最后的距离终于为零——
当两个分别太久的灵魂以最亲密的方式合二为一时,北辰流亭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瞬间僵硬,却仿佛爬他担心般硬是没有吭一声。可是他还是感觉到了,赶忙心疼的停下动作,只是紧紧的拥着她,吻一遍遍的在她的耳边安抚着:“羽儿,对不起,别怕,一会儿就不疼了……”
“嗯,我没事……”容轻羽轻应,却也因为两人此时的亲密羞的心房颤抖,又忍不住被他激起的渴望。
好一会儿,两人紧紧相拥,混合着香汗的水滴一滴滴顺着两人如墨的发丝垂落,一滴、两滴……很快就淹没在两人亲密纠缠造成的更大绮丽波纹里,荡漾的找不到归处。
北辰流亭垂眸看着怀里人的娇颜绯红一片,原本紧绷的身体也终于放松,琉璃色的眸色越发幽深。当她的小手主动改圈住他的腰际,北辰流亭瞬间受到鼓舞,然后再也不克制自己,倾身再次吻住她,尽情的与之沉沦,缠绵蚀骨——魂牵梦萦的爱人呵,终于今天是得偿所愿,完完全全属于他了……
——
第二日,清晨的光透过窗纸照进室内,落在怀里人的身上,南宫袭襄轻柔的将落在容轻羽卷翘眼睫上的一缕发丝拨开,然后复又温柔的看着她香甜的睡颜。
心口里此时是溢满的幸福甜蜜,这种切实的感觉让南宫袭襄犹如置身梦境,似梦还真。
因为昨夜那样缠绵的梦境经历了太多次虚幻,所以至今都有些不敢相信。
忍不住又贴近她,用下颌轻蹭她柔软的发顶,任心口的满足越来越浓,几乎让他晕眩,忍不住就去轻唤她的名,虽然并不是想叫醒她:
“羽儿……”
算起来,他并没有睡多久。原来考虑她毕竟初经人事,身子会承受不住,所以即使觉得要不够,也并没有想折腾她多久。可是她却异常的热情主动,让他欲罢不能,一直从浴室激战回了卧室……不记得昨夜两人缠绵了多久,只记得天边泛白的时候,她的小身子板才承受不住,然后讨饶的昏睡了过去。
而下面人似乎都心照不宣的仿佛知道些什么,所以皆没有过来打扰。
但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虽然软玉温香在怀,满心不舍,但是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为了他们两人长久的未来,只能暂离娇妻去一一处理。
依依不舍的望了眼怀里的人儿,南宫袭襄在她的唇上温柔的落下一吻,便悄悄的下了床。为容轻羽掖好被角后,才穿着好衣衫轻手轻脚的拉开房门。
出了东厢主卧室后,南宫袭襄并没有走多远,只是在回廊里走了几步。看见楼下有人,就吩咐了一声在楼下修剪花枝的丫鬟去准备一些素食以免容轻羽醒来饿到。安置好与容轻羽有关的事,才走进了东厢隔壁的书房里。
南宫袭襄刚刚走进书房,就从暗处闪出两抹黑影,恭敬的向他一揖:“王爷!”
“嗯,最近查到了什么?”南宫袭襄轻应,在书案边坐下。
被问及办事情况,两个随侍也不罗嗦,当即从怀里摸出一本册子:“这是之前王爷让属下查的,有关百年前北辰崇羽将军一家的历史!”
南宫袭襄听得眸光一闪,抬眸望向两个随从:“念!”
“是!”十三煞里最擅长搜集消息的七风继而恭敬展开手中泛黄的书册,逐字念道:
“北辰崇羽,原名北辰梨落,父南宫皇室熙帝胞弟南宫熙宇。早先流落民间,后被玄门五代天尊收为门下。八岁入门,十四岁出师,继而以武状元之名勇赴沙场。征战十年,平定西乱,西征路途结实江湖女子上官氏羽嫣,此女为五代容氏少东主容羽嫣失散多年的同胞姐妹。北辰崇羽二十四岁认祖归宗,熙帝赐名南宫崇羽。
功成名就后,北辰崇羽携妻退隐朝堂,为谢帝恩,留名北辰崇羽。
夫妻十二年,传闻北辰将军受西帝报复,英年早逝,享年三十八。之后其妻突反朝堂,受云帝重用。运筹帷幄于八音楼,决胜于千里之外,素手灭去西锦皇族,将西境纳入东楚版图。
名镇四海后却不知所踪,同年亦是云帝驾崩年……
北辰崇羽与上官羽嫣两人育有一对双生子女,长子,北辰容印,先恋南疆蛊尊魔女,后无果,最终一生无妻,入玄门后而不知所踪。
次女,上官容舞,后嫁南临皇族皇四子逍遥王为妻,后离开南临周游天下,再未归朝。如今在东楚可考证的子嗣,唯有一外女,名为秦如,已嫁与司马丞相为妾,育女——司马舞萦!”
七风念到这里,便停了下来,抬眸望向南宫袭襄。
而南宫袭襄当听见司马舞萦几个字时无不惊讶,自从那夜听她提及印儿和舞儿,他便着手让人调查当年那一家的事情。
如今听见这个名字,顿时了然,原来她已经都知道了……原来,这就是她那么多年处处让着司马家,任其滋长势力的原因了!
只因她要护司马舞萦,只有司马家长盛不衰,司马舞萦也才能跟着生活安定。
还有在聚贤会上的表现,为的最终的那块免死金牌。
南宫袭襄听完属下的汇报后陷入了沉思,尤其是关于北辰容印的。“北辰容印,入玄门后而不知所踪”……
“王爷,还有一件事!”七风见南宫袭襄陷入沉默,跟着又开口。
“说!”
“是关于南疆现任蛊尊……”
——
“笃笃、笃笃”一阵阵声响间歇的传入耳中,绕得梦境香甜的容轻羽一阵恍惚。昨夜太过操劳的结果,导致她目前感觉眼皮无比沉重,想睁开却又不能。总在快要清醒的时候,又沉入梦境,总以为自己其实已经起来开门了,而实际上是越睡越香。
笃笃笃,笃笃笃,窗外叩击的声音越来越明显急促。
“噗——”而后只听噗的一声。
鸟喙敲了窗户半天不见人来理自己的八哥,终于不耐烦的直接冲破窗户纸飞进了室内。
“美人?美人?”八哥小八进了内室后扑腾着翅膀飞旋了一圈,待看见随风飘荡的账幔,才眼睛一亮飞扑了过去。
这次却是不能破帘而入,被隔在了那层看似比窗户纸还轻薄,实则坚韧很多的账幔后。小八扑腾了半天不得其门而入,只得颓然的站在床头,对着床里不停的沙哑叫唤:
“太阳晒屁股啦,晒屁股啦!美人快起来了,美人快起来了!”这极近距离的叫唤终于将睡的香甜的容轻羽给惊醒,猛然坐了起来。
“小八?!”容轻羽跟着轻唤,坐起间单薄的丝被跟着滑落香肩,容轻羽不及去拉被遮住外泄的春光,就觉浑身一阵酸疼无力。这感觉,比和人动刀子打了一架还糟糕。脑海里瞬间闪过昨夜的记忆,不禁浑身又开始滚烫。
“嘎——美人儿,你受伤了!嘎——谁把你打成这样?打成这样?”隔着帘幔,小八乍见容轻羽露出的香肩和锁骨处,一片青紫交错,新的旧的,醒目一片,不禁惊叫出声。
容轻羽经小八一阵提醒,脸上更烫,赶忙往上拉了拉被子,虽然面对的对象是只不谙人事的鸟儿,不过被人问及夫妻之事,是没有人能够淡定的。
“我没事,小八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么着急!”容轻羽接着故意岔开话题,询问帐外的小八。一般情况下,她不召唤,小八是不会随便出现在她面前的。
如果让人知道她的讯息搜罗员工是只八哥,一方面会不利于更多正确讯息的搜寻,同样对于小九和小八本身也是不安全的。
小八本来紧张的在帐外的床边跳来跳去,听见容轻羽的问话这才安静下来,跟着跳到床头边对着里面道:
“大妖怪在东楚害人了!”
“大妖怪?”容轻羽疑惑的问,这个词汇她还没有在小八的嘴里听见过。“哪个大妖怪?”
“就是小八听一群从南疆回来的鸟哥鸟姐八卦来的,大妖怪是南疆蛊尊,专门会养一些吃鸟的虫虫的蛊尊!”小八难得不结巴,将听来的一一汇报给容轻羽。
“大妖怪派了一只鸽子来送信给凤美人,小八的鸽子妹使了美鸽计才从那只大妖怪的爪牙下偷看到了竹筒里面的信!”小八沙哑的说,提到被自己教化的鸽子妹,姿态颇为自豪。
容轻羽对小八的间歇性得瑟已经习以为常,听到小八口里的凤美人,便知道他指的是凤凝修。
“然后呢?”
“然后凤美人让那个大嗓门将军拿竹筒里的毒药,让他拿毒药去毒和美人长的好像的司空小坏胚!可是司空小坏胚在大嗓门将军身边安插了眼线,把这事告诉了司空小坏胚。司空小坏胚昨夜摸进府里偷了几朵花,又大摇大尾的去厨房偷吃了一些果子,转悠了一圈便又回去了!厨房大厨家的嬷嬷好像和司空小坏胚有j情,临走前还给了她好多香包子带回去!
美人啊,你说小坏胚是不是故意去厨房下毒想害美人啊?所以小八赶紧一早来告诉美人了,早饭不要吃啊!”
j情?!对于小八口里的词语乱搭,容轻羽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没有真以为司空寅月与厨房大娘是百合关系!
只是,司空寅月半夜来王府做什么?王府那么多暗卫,显然她不是偷溜进来的,正是正大光明的翻墙进来的!看来,她进王府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就像那天她翻墙进王府,也同样撞见了自称同样翻墙的司空寅月。
由此看来,司空寅月那天并不是附和她说笑,而确实是经常进贤王府如入无人之境。
不过,想起那天南宫袭襄对她说的话,让她别随便用司空寅月给的东西——这么看来,或许南宫袭襄其实也知道的,只是想静观其变,或者做一些将计就计的事情吧。毕竟,不管是南宫穹宇还是司空寅月,这些人在感情上都是让他为难的,他总不能跟她说他小师妹如何不好,他爹又是如何恶毒吧!
所以便在私底下,就尽量将防范工作做好!
至于小八担心的,司空寅月会将毒转嫁给她?以她短时间内对司空寅月的了解,她应该不会用这么低劣的方法害她。这个人的心机,她以为司马云泷都不是她的对手!
这么想着时,就听见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容轻羽忙拉紧被子,刚刚平静的心湖有阵涟漪荡漾,身体从头到脚又跟着开始发烫。因为即使距离很远,她却依旧听出了那熟悉的脚步声。
片刻的功夫,南宫袭襄已经迈步到门边,动作尽量轻柔的推开了房门。
一进门便听见一阵异响,南宫袭襄忙快步往内室走去。
当看见眼前景况时,顿时一阵惊讶——
那只聒噪的鸟儿是怎么进来的?而且还站在他娇妻的床头!而他娇妻衣衫不整——是根本就没有穿衣服才对,还露出了那么多的春光。
“哇——香香今天好帅啊!咦是香香吗?怎么不香咯?”一见南宫袭襄进来,见容轻羽没有排斥的反应,颇有灵性的小八便没有立即躲避,反而是大方的站在床边。
待看见南宫袭襄走近,不无惊异,说着还扑腾翅膀飞到南宫袭襄身边,想站上他的肩膀。
一听小八这称呼,南宫袭襄下意识的一惊,这鸟儿也认识北辰崇羽?
然后又同时懊悔惊疑,这只鸟儿难道没有见过南宫袭襄吗?既然认得出北辰流亭的香气,为什么没有认出南宫袭襄的长相?如果小八见过南宫袭襄知道他们的身份,那容轻羽知道他的身份似乎也情有可原了!
而他不知道容轻羽养的鸟儿虽然多,可是见过北辰流亭的却只有小八与小九,而这两个人又是分别派驻。
一个在北辰流亭的篱园一带盯着,屡次被甩。一只最近被派驻其他任务,一直没有回到容轻羽身边。
“小八,不要随便认人,他不是香香!”容轻羽跟着提醒,往床里缩了缩。
南宫袭襄一听容轻羽这话,就知道容轻羽是在教鸟儿帮他掩饰身份,眸光不禁微闪。
“嘎——不是香香?那为什么和香香睡一起?”鸟儿的激灵显然欠佳,不禁疑惑的歪着脑袋站在南宫袭襄的肩膀上看他。
小八只是随便一说,殊不知这个“睡”字如今对一对人类男女有多敏感。南宫袭襄的俊颜也随之绯红一片,却还是走近床边唤容轻羽:“羽儿,你醒了,饿了没?”
“早饭不能吃,被小坏胚下毒了!”
南宫袭襄听得一惊,不及去问小坏胚是谁,就被那个毒字给骇了下,谁敢毒他的小娇妻?
“还不确定的事,小八想太多了!”容轻羽道,然后俱无遗漏的告诉了南宫袭襄小八汇报的事情。
南宫袭襄听得眸光深了几分,此时人已经坐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