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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20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有拒绝,基本上是他夹什么,她便吃什么。两个人相处融洽的样子仿佛一对已经成亲很久的小夫妻,很寻常和美的吃着家常饭。

    南宫袭襄望着自己夹的菜被容轻羽接过,然后放进她朱红的小口里细致缓慢的咀嚼着。突然想,那菜肴似乎很美味?忍不住就着夹给她的筷子,自己也尝了一口。菜是什么味道却是不知道的,明白清晰的却是此时的心,好甜好甜!

    她这么随性的吃着,是以为他拿了备用筷子帮她夹菜吗?有没有感觉到,他其实一直用的是自己手里唯一的筷子?南宫袭襄想到这里俊颜上因为自己的举动,浮上一层浅淡的红晕。

    心里不禁又想,这是他与她第一次同桌共食,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

    一顿饭沉默的吃完,然后南宫袭襄愉悦的发现,容轻羽还没有离开的打算。

    可是,她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他却有种深处在暴风雨前的宁静中的感觉,这宁静中,他虽然喜悦着,也越来越不安着。

    “听说,你想参加七月的聚贤会?”南宫袭襄望着又安坐在对面的容轻羽,打破沉默问。

    “可能会去!”容轻羽应道。

    可能会去?南宫袭襄听得疑惑!

    “你下次的相思引……也是在七月发作吗?”疑惑间,却突听容轻羽这样问。

    南宫袭襄微微一愣,然后刚想开口,她却又抢先道:“我想,我预估的应该没有错!我想帮你扶下脉!”

    听得容轻羽这样的要求,南宫袭襄只觉心头一跳,但是却好像也没有合理的理由去拒绝。

    于是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

    容轻羽听见动静,也伸出手,先是触到他的虎口,犹豫了一下,感觉到他因为自己的碰触而微微一颤,才沿着虎口估摸出方位,纤指搭上他的手腕。

    肌肤相触,南宫袭襄不禁惊觉,她的手居然比上次还凉。

    分明这已经是六月的天气,如果不是小楼外环水,又因为上午避在竹林后,估计人都要燥热的冒汗。而她的手,为何不但没有因为天气而转暖,反而越来越凉?

    “你——”南宫袭襄心底的疑问关怀还没有出口,就感觉一阵劲风向自己袭来。

    她的动作太快,而他又对她根本不防备。所以,等她原本搭在他腕上的两指改朝他的胸下|岤攻来时,他不及去捉住她的手,便反掌以掌心挡在身前。

    可是,还是无济于事。

    她仿佛是早有预料,所以,以一招隔山打牛,以真气穿过他的指缝点中了他的|岤道。

    “我帮你——解相思引的毒!”然后不待他问出惊疑,他看着眼前的她亲启朱唇。

    容轻羽这句话出,南宫袭襄只觉心跳猛然被骇的一滞。因为听过她说解毒方法的他,听见这句话,无疑是在听她宣布准备自杀!

    她居然就这样淡然的对着他,说:我要为你自杀!

    要自杀啊!

    “你不要胡来,我无需你帮我解毒!”南宫袭襄近乎惊惧的阻止,声音都忍不住轻颤。

    她一定也是知道他会反对的吧,所以才故意偷袭制住他。一想到这里,南宫袭襄心里焦急不已,见容轻羽却是不说话。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她站起,绕过两人之间的茶几走近自己身边。

    心里大急间,南宫袭襄忙道:“如果你因为我有事,之后,我一定自刎谢罪!”

    果然,南宫袭襄这话一出,容轻羽的脚步跟着一顿。

    身侧的秀拳不禁紧了紧,容轻羽淡声开口:“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找到其他不会伤害到谁,却依旧可以帮你解去相思引的方法了!”

    说着,便又走近南宫袭襄身边。

    南宫袭襄哪里敢相信,刚想继续喝止,就觉手臂一痛。

    惊觉,她以指尖划破了他的手心,在他惊疑间,以同样的方式划破了自己的。

    “你还不是想过蛊毒到自己身上?”南宫袭襄惊的声音都有些沙哑,极力想挣扎着,奈何她的点|岤手法让人头疼。

    容轻羽却仿佛已经不受他影响,手指反转间,与他掌心相对。

    “容轻羽,你快住手!我说了,你若有事,我必不独活,所以你即使帮我清毒也没有用!”

    两道伤口因为掌心贴合而对到一起,容轻羽便开始悄悄运功,片刻不敢耽误。但是运功得出的结果,让她的心跟着微微一沉。

    “如果你什么都忘记了,那么这句威胁就无效了!”容轻羽这时说,唇瓣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什么意思?南宫袭襄听得又是一骇,不过想起容轻羽的医术,不禁惊疑——难道她是想帮自己解毒以后,又想用什么方法让自己失忆从而忘记她?

    “其实,身在帝王家的人,爱情是最不需要的对不对?或许真的只有冷漠薄情,才能长命百岁!”容轻羽又说,语气不禁有些怅然。

    南宫袭襄听得愕然,听她这语气,难道是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的话?惊惧手心的粘腻与体内异常的马蚤动间,所以他根本顾不上生气。

    这时却见容轻羽一只空着的手伸进了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瓷瓶,单手弹去瓶塞便道了一粒褐色的药丸出来。

    南宫袭襄直觉的那便是她口里说的药了,一时大急,于是惊喊道:“常宵!”

    南宫袭襄话音方落,便死紧的闭紧朱唇。同一时间,听得南宫袭襄召唤的常宵直接从天窗闯入。乍看屋内情形,不待理会发生了什么,便先拔剑。

    “让容小姐退开,切勿伤了她!”南宫袭襄在容轻羽因为常销的到来微侧身的时候,又道。之后又是不敢松懈的闭紧嘴巴,生怕她将那药给自己塞进去般。

    而同一时间,因为某事途经此地的凤凝修正随常星走在来竹园的路上。

    远远的,便听见南宫袭襄带着怒意的吼声。常星一听大惊,也顾不上凤凝修,赶忙捏紧手里的剑纵身跃往南宫袭襄所在的秋夕楼。

    凤凝修眼看常星快没了影,当机立断也跟着提气跟了上去。

    常星刚要飞到走廊内,就见原本闭合的房门猛然被从内往外破开,一个黑影连人带剑被一阵强劲的内力击飞了出来。

    一见那熟悉的身影,常星想也不想,赶忙上前去接住常宵。

    常宵在常星的扶助下才定下身形,下意识的抬手去抚胸口,然后惊觉自己尽毫发无损。

    “怎么回事?”常星眼看常宵无事,下意识的就问,身形却是忍不住往楼内掠去,同时放下常宵。

    而常宵都不及回应常星,在他松手的时候,跟着往楼下一坠。期间惊惧的发现,他居然提不起半分的内力。

    听不见身后的动静,刚刚跨过栏杆的常星下意识的回过头,却见随后而来的一抹墨绿色身影一闪,堪堪接着将要坠地的常宵,然后轻巧一抛,将他带回楼上站稳。

    经过这一连惊变,饶是常宵这千年冰山脸都不由得微微变色。

    “来人呐!”常星还不及理清刚刚发生了什么,就又听见屋内南宫袭襄的惊喊。然后也管不了那么多,就直奔屋内。

    当凤凝修、常星眼见眼前的情况时,都不禁一脸愕然。

    这是什么状况?

    只见此时南宫袭襄衣襟微敞的被推倒在窗边的矮榻上,一抹纤巧的浅青影子一脚踩地,一脚就着与他十指相扣的手,踩上矮榻,就要整个人跟着扑上去的样子,而另一只空着的手已经摸上了南宫袭襄的脸。

    南宫袭襄则是一脸羞红的撇过了脸,看见门口呆立的三个人,瞬间仿佛看见救星。

    但是她拿药的手近在咫尺,他却不敢再开口求救。

    “我在帮王爷解相思引的毒,王爷怕疼,叫的大声了一点而已,没事的!”容轻羽这时却是淡定的侧过脸,对着门口的三人道。“不想他有事的话,就赶紧出去,别打扰我!”

    这话说的可谓威慑十足,可是配上她的动作,却是很难让人不误会。因为,她的手还停在南宫袭襄的唇边,看似抚摸的样子。

    三个人的方位却是看不见她捏在指尖,只要南宫袭襄再一开口就能丢进去的药丸。

    凤凝修与常宵听见容轻羽说这话,满目的惊讶。

    而常星听见这话,脸色就变了。

    因为上次容轻羽告诉南宫袭襄解毒方法的时候,他与常宿是在的。

    当然知道,王爷如果毒解了,容轻羽会有的结果。他也不是看不懂南宫袭襄的眼神,虽然私心里是想南宫袭襄可以痊愈,可是一想到南宫袭襄这些日子以来表现出的对容轻羽的在乎,如果容轻羽有事,那么他们王爷……

    瞬间的挣扎,常星做出了决定。

    “凤总管,请你帮忙,莫要让容太傅伤了我们王爷!”常星忙道,跟着提着剑冲向矮榻边。

    凤凝修闻言微微一愣,或许是因为南宫袭襄的身份使然,常星明显不相信容轻羽的话一出,他哪里还能站着。

    于是只犹豫了一瞬间,便跟着攻了上去。

    080章 你家王爷来了【手打】

    虽然此时掌心相对,在这之前,容轻羽也吃了药引。

    可是,分明她已经点了他的|岤道,但是他体内的蛊毒却被压制在一处,与她侵入的内力相互抗衡,使得蛊毒无法被引出。

    容轻羽凝神一想,抵在南宫袭襄唇瓣的手指一颤。

    这时,却听见身后常星的话,同时感觉到一阵掌风从身后逼来。从周遭的内息变化她亦感觉出,凤凝修也加入了进来。

    犹豫了一下,容轻羽便自动撤掌,带血的纤手从南宫袭襄的掌心脱离。

    刚刚脱掌,容轻羽却感觉胸腔内一阵气血翻涌。没有料到,只是割破了别人的手,这样的血腥气就能影响到自己。

    “常星,快住手!”南宫袭襄眼看着容轻羽松了手,后面的常星却未感觉,一掌就要劈上容轻羽的一边肩膀。

    常星过于焦急此时两人的状况,也明白容轻羽的实力,所以这一掌本来只是想逼容轻羽退开。却还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

    在南宫袭襄焦急的大喊阻止时,常星的一掌眼看着就要劈上容轻羽的肩头。

    千钧一发之际,横空出来一道墨色身影,堪堪挡在容轻羽身后。

    当常星惊错的定下神来,只见凤凝修突然为容轻羽挡了那一掌,而后身体因为惯性往后退开一步,正好撞到了容轻羽的后背。

    容轻羽被撞的往前倒去,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便跌回了矮榻上,正好撞进强行动用压制相思引的内力冲开|岤道的南宫袭襄。

    “轻羽,羽儿!”南宫袭襄一把接住容轻羽孱弱的身子。

    容轻羽只觉神思一阵的恍惚,因为之前为了帮南宫袭襄解相思引所吃下的药引,也因为晕血。还有此刻南宫袭襄突然抱住自己的感觉,可是不待她去理清这刻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就觉意识一黑,便晕了过去。

    “羽儿,你醒醒!”南宫袭襄焦急的坐起,晃着怀里不省人事的容轻羽,这一刻肝胆惊惧。

    只因为,她在自己怀里的感觉,是如此的冰凉,毫无生气。

    他好怕,更不敢去想那后果,刚才她究竟吸取多少蛊毒?忍不住便更拥紧怀里的人儿,想给予她自己的温暖,哪怕全部的生命都可以。只求她醒来应自己一声,他害怕见她这样了无生机的样子。

    这一个半月午夜梦回,每每从梦中惊醒,都是因为梦见她变成眼前这样……他几乎绞尽脑汁,预料将来的事情,以做好万全的预防准备。可是,她今天在跑来告诉他,她要为他过毒!还真的身体力行,而今,没有任何敌人,而是是因为他。才伤她至此。

    怎么能够承受亲自毁了她的痛,怎么能够承受失去她的痛?

    曾几何时,他情陷若此?也许早在初见,她浅淡的一丝暖笑,便悄然的向他的心房沁入……发现时,那暖已经如日中天,再难挥灭!

    原来,他已经如此在乎她!

    也顾不上那么多,南宫袭襄抬手就想为容轻羽灌输真气。

    一旁的凤凝修见此终于回神,在南宫袭襄的掌心抵住容轻羽的小腹时,赶忙忍着身体的内伤出手阻止。

    “王爷,请稍安勿躁,以奴才看,容太傅只是晕了过去,并无大碍!”

    南宫袭襄根本没有听见凤凝修在说什么,下意识的就想拂开他的手。凤凝修见此,眸光微闪,

    刚想出手,就见南宫袭襄猛然抬眸威胁的看他。那瞬间,两个人的眸光撞上,仿佛琉璃星耀撞上千层雾霭。

    “让开!”南宫袭襄沉声呵斥。

    凤凝修微微一怔,眼里所有的朦胧蓦然散开,瞬间有种被对方洞悉内心深处的惊疑。在他怔住的时候,南宫袭襄再次低下头,去顾怀里的容轻羽,样子焦急万分。

    凤凝修再看南宫袭襄的样子,以为自己刚刚是紧张过头所以自己想多了,在南宫袭襄心神不宁的又要去帮容轻羽灌输真气时,豁然出手。

    “凤总管,你要作甚?”一旁的常星见此,赶忙出手阻拦,以为凤凝修要犯上。

    一旁的常宵见此,也赶来帮忙,但是因为之前被容轻羽封了内力,所以协助并不大。

    虽然凤凝修受了内伤,但是武功显然还是占据上风。又因为南宫袭襄全副心神都已经在容轻羽身上,所以电光石闪之间,还是被他点了|岤。

    “别打了,还不去看看贤王殿下,杂家相信,殿下与容太傅都不希望彼此因为自己而受伤害!”一句话让还待攻上来的常星止了动作,咬了咬牙,怎么也不敢去看南宫袭襄异常难看的脸色。

    “奴才先送容太傅回府,还请王爷保重贵体!而且,奴才听说,容府有不少灵丹妙药,相信容太傅此时最适合回去疗养。”凤凝修说,望了眼被点了|岤的南宫袭襄拥在怀里的容轻羽一眼。

    “不用!本王亲自送她回去!”南宫袭襄回绝道,显然是也觉得凤凝修的话说的在理,也知道,自己这会儿恐怕也是说服不了这几个关心主子胜过忠心的随侍。就算说服,恐怕他们也不是凤凝修的对手。而看容轻羽的脸色,还有刚才为她扶脉,也知道她可能不止是晕血。或许她府上有其他人知道她之前究竟用了什么药,解药也应该是在容府。

    而她眼睛自小看不见,他觉得,她都能有这样的医术,那么府里那个负责念书给她听的谁,应该也更厉害吧!

    这么想着,也不再犹豫,吩咐人去备马车。

    凤凝修闻言,望了眼眸子始终锁在容轻羽身上的南宫袭襄,眼里如雾霭般的颜色又慢慢聚拢沉凝,然后沉默的退到一边。

    ——

    直到马车备好,南宫袭襄也没有松开过容轻羽。一直呵护小心的抱着她,当马车被直接驶进秋夕楼,南宫袭襄也没有假他人之手,怀抱着容轻羽,直接从窗户纵身而出钻进了马车里。

    而整个过程,谁也没有来得及看清他究竟是足蹬进去的,还是瞬移进去的。难以想象,一个长期要靠轮椅行走的人是如何做到的。

    等凤凝修尾随常星等人一同下了楼,也只是望着车帘闭合的马车,极力压制住想掀起车帘探看里面情况的冲动。

    到得府门外的时候,凤凝修才发现,王府原来也另外给自己备了马车,似乎没有拒绝他同行的意思。虽然心里疑惑,不过还是跟上前往容府的马车。

    马车内,南宫袭襄搂着容轻羽,裹在厚重的棉被里。

    即使是这样,他居然都感觉不到半丝燥热。只因为,她的身体是那般冰寒。每当他的身上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丝热气,很快也会就被她给吸取去。

    如果不是还能够感受到她的呼吸与脉搏,他都不敢相信她还活着。

    南宫袭襄试着输了一些真气给容轻羽,因为她身上的冷而清醒冷静了许多,还记得凤凝修之前的话,她现在的情形已经不单是纯阳内力的问题,他不敢贸然冲动灌输太多给她,就怕在他像上次那般昏迷,之后的事情会难以预料。所以,这个时候,他只得选择好好的守护她,不让有些人有机可乘从而伤了她!

    虽然,常星他们忠心与他,但是人之常情,他们更在乎的是他这个主子。所以在她的安危问题上,这刻,他只能相信自己。

    修长的指尖轻抚过她的额头,她的脸颊苍白如纸,看着这样的容轻羽,南宫袭襄感觉心脏的颤疼就没有停止过。

    有生以来,他还从来没有尝过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不管他怎么想,也无法让她听见自己此时的心声。不管他如何挣扎,也不能代替心爱的人受苦。

    “羽儿,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倔强?”南宫袭襄忍不住轻声低喃。可是,他又矛盾的庆幸,她倔强的原因里有他。

    也是今天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原来,有许多事情,不是由着谁信任不信任就能全然坦白。

    他多么想告诉她一切真相,可是为了她好,他不能……什么也不能说!

    未曾想,有一天面对挚爱的人,为何还这般无奈?

    ——

    此时,容府里正在进行每日一战,战到最后,最初的目的原因已经忘记。

    容府内本来整齐琳琅的庭院,如今是花草凋零,树枝折断,假山倒塌,屋瓦坠落,碎了一地。

    不要误会,容府还未曾衰败,只不过园丁收拾的效率,远远不及每次三群高手打群架的破坏强度。加上大boss不在家,又或者其实是故意的放纵。

    所以,当贤王府的马车压过门槛驶进后院,要不是记得自己进门时看过门匾,常星会以为自己将马车赶错府门。

    而抱着容轻羽坐在马车内的南宫袭襄只觉马车后期一路震动,晃的他的心跟着一颤又一颤,生怕怀里的人儿被颠到。期间提醒了常星很多次,小心一点。

    当车帘被掀开,看见眼前的场景时,南宫袭襄也以为常星违背自己的意愿,将马车赶错了地方。稍微愣了一下,余光瞥见远处被繁茂树荫遮蔽,露出琉璃瓦顶的楼阁时,才确定没有走错地方。

    这时也意识到,一路走来,那一直很喧哗的吵闹不是来自街头菜市场,而应该是容府目前的三派系斗——

    “容秋回,你这朵臭菊花,不要脸的变态狂,居然敢偷老娘的亵衣!”一声暴怒的女声从围墙的另一端传来,分明应该是很远的距离,可是传进耳里却是异常的清晰。

    “怪不得一股怪味,原来是你这个女蛮牛的,我还以为是魅雪的舞裙呢!”吊儿郎当的男声惋惜连连。

    “好你个不要脸的臭菊花,你敢嫌老娘有味!”期间参杂一系列家饰被打破摔碎的声音。

    “哎呦喂,你没味,你没味,你要有味,全天下的女人旧都该倾国倾城了!”听声音,似乎是没有吃到苦头,所以兀自嚣张着。

    “姐妹们上,好好教训这个不要脸的变态狂!记得留一口气,捆了送去洛水栏当小倌,成全他的菊花梦!分了卖身银子,咱姐妹们打酒喝去!”群女忍无可忍,似乎终于要甩撒手锏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无恨,快,开门放魑魅魍魉,别忘记让他们扒裤子!”继而是一干女子的尖叫此起彼伏,仿佛是在四处逃窜!铁哥们派显然抢先一步使出绝招!

    南宫袭襄听得皱眉,然后沉声对园里的家丁道:“去让他们歇歇,快找个大夫过来,你们主子受伤了!”

    容府家丁乍一听这话,下意识的往马车内望去,可不待他看见什么,只觉眼前青影一闪,马车内便只剩下几床厚重的棉被堆着,哪里还有南宫袭襄的影子。

    “还不快去,你们主子命在旦夕了!”常星当然知道南宫袭襄已经抱着容轻羽去容轻羽的房间了,随后赶忙催促那家丁,跟上了南宫袭襄的方向。

    尾随在后的凤凝修其实早就已经从马车内走了出来,却因为那句“开门放魑魅魍魉,别忘记让他们扒裤子”中回过神。

    待淡定下来,眼见常星大步流星的离去,赶忙也跟了上去。

    等常星与凤凝修随后赶到这座府邸里唯一的一栋还算完整的建筑物,梨落苑时,南宫袭襄已经将容轻羽安放在床榻上,自己则是坐在一旁,拿着半湿的毛巾轻轻为她擦拭沾染满手的血迹。

    而就在两人进门的同一时间,只觉大地轰隆阵阵。

    几人稍稍一愣,才发现是一大堆人浩浩荡荡的轧了过来。

    “小姐,小姐,呜呜,小姐你怎么了?”

    “容姐姐——”

    “东主姐姐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待一群人挤过门槛,看见内室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的容轻羽时,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那默契程度,堪比军队训练出的般规整。

    “容太傅需要休息!”在南宫袭襄抬眸皱眉的时候,凤凝修率先出声制止了一群人正在或将要进行的哀嚎。

    还好,这群人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意识到眼前的状况,赶忙齐齐安静下来。就连容欢都压抑住哭泣,作为贴身大丫鬟,自然是麻利的奔到床前,看望容轻羽。

    “去把你们这医术最高的请过来,快!”南宫袭襄眼看着容欢伤心心疼的样子,也顾不上感同身受,再次出声催促。

    “韵管家来了!”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马蚤动,人群也随之默契的破开一条道路。

    “韵管家是我们府里医术最高的!”容欢跟着一边抽泣一边解释道。

    南宫袭襄便转眸望向门口,正见一个玄色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期间环佩叮当脆响。

    第一眼撞上,南宫袭襄以为是个女扮男装的的大姑娘走进来了,但对上容韵明朗的眼神,和不同于女子纤秀的英气眉峰,还是可以辨认出眼前人的性别问题的。而那些清脆作响的物饰,便是来自他插在发髻上的一根簪子。容韵一头如墨的发丝被很讲究细致的分编成无数细小的发辫,束在头顶被那根发簪固定着,那根玄色的簪子,尾端垂着几缕深色的樱穗子,穗子的尾端皆坠着一粒小巧的铃铛。

    容韵一进屋,一眼看见南宫袭襄犹带血迹的手,还有容轻羽垂落在床沿还开着细口子的伤口。顿时眉峰纠结,提着药箱就赶上前,同时道:

    “纯阳内功的人留下,其余的人全部出去!白白过来帮我忙!”

    言下之意,梅兰竹菊里的竹——白若卿,绝技是使毒,留下起到辅助作用。而其余的人,童男子全部留下备用。

    容韵此话一出,一众女眷便自动退了出去,只除了容欢。

    男子里,最后出去的除了不会武功的顾清宁,居然只有凤凝修和无恨!

    大家看见凤凝修出去,一点儿也不感觉到奇怪。当看见无恨尾随凤凝修走出去时,原本担心容轻羽病情的众人们,眸光皆惊愕的齐齐刷向他。然后全部是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似乎变天了。

    就是一直没敢进来的屋外一众家丁丫鬟等,看见凤凝修身后的无恨时也皆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凤凝修与无恨还有一干女眷走出来后,房门便被闭合。

    感觉到周遭异样的眼神,凤凝修都忍不住看了一眼身边这位比自己矮了一个头,却如雪干净的年轻男子。无可否认,纯洁这两个词语太配眼前的人了……

    无恨感觉到凤凝修的眼神,微侧了脸斜睨了凤凝修一眼。

    凤凝修对上那纯澈如雪的眸子,眸光闪了闪,就想移开。

    “其实我和你差不多,你信吗?”无恨突然说。

    差不多?什么叫差不多?一样就一样吧,差不多那是什么意思?

    在凤凝修听见这话,惊诧的再垂眸去看无恨的表情时,他却已经转过头,望向房门的方向。这时,却见房门跟着开了。

    随之,于风和常星一起走了出来,带上了房门。

    “作弊被发现了?”于风刚刚往前踏出一步,就听见无恨的话,当即差点一个趔趄,俊脸涨的通红的瞪向一脸淡定从容的无恨。接着紧张的望向女眷里的怜曲,却见她正脸色不郁的转过头去。心里顿时暗骂了无恨故意黑他,就想解释。

    “咳,人太多了,怕空气不流通,所以容管事让咱们先出来等着!”一旁的常星抢先一步,跟着解释道,他可不想自己的清白被误会啊!

    “韵哥说我身上戾气重,不适合为容姐姐输送真气!”于风望着女眷的方向解释。

    “戾气重?又不是捉鬼!”一旁的顾清宁似是不经意的提了这么一句,言下之意仿佛在说:你就别装了!

    如果换做其他人还好,这些年顾清宁可都是和于风在战场同进同出,怎么会不清楚他的事情?所以不出意料的,女眷那边传来一阵嗤哼,继而甩袖退到人群后面。

    于风当然听见那熟悉的声音来自谁,顿时慌了,但是总算记得场合问题,值得压下满腹怨气和委屈想稍后解释。所以,便只是站到顾清宁一排,开始与之进行无声的眼神厮杀。

    凤凝修望了眼据说已经酣战了近两个月的顾清宁和于风,眸光最后忍不住又落回淡然的站在他身边的无恨身上,若有所思起来——容轻羽身边的人,果然都很有意思!

    这边人人担忧,未曾发现在庭院深处的凌乱花海后,一双银色的瞳仁收进这里的一切,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凤凝修感觉到一道奇特的眸光,下意识的就转过眸去,却一无所获。最后只道自己内伤不轻,所以感觉出差了。

    再说厢房内,眼看着容韵将一根根极细的银针刺进容轻羽的|岤位。南宫袭襄都觉阵阵肉疼,虽然自己不是没有经历过针灸,知道那哪里有什么痛感。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意的女子被这样扎了一身,心怎么也平静不起来。

    “我家小姐并无大碍,王爷放心好了!待这药液随汗发出,小姐就会醒了,然后底下人再给她灌输一些真气,她便无大碍。”容韵道,抬眸看了一眼神色凝重非常的南宫袭襄。

    南宫袭襄听了,心底提着的大石头终于是落下,跟着输了一口浊气。

    “王爷,如果您不想我家小姐醒来吩咐一些教我们为难的事情的话——草民劝您,还是趁早回府修养的好!”容韵的眸光这时落在南宫袭襄受伤的手上。

    南宫袭襄听得这话一愣,然后注意到容韵的眸光,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说,如果容轻羽醒来,让他们帮忙制住他,从而强行帮他解相思引的毒,他们也不好不听命行事。

    前一刻发生的事情还让他心有余悸,这会儿容韵又这么说,他哪里敢停留?只能先回去,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才是关键。

    于是依依不舍的望了昏迷不醒的容轻羽一眼,多想在离开前再拥抱她一下,但是碍于场合,和她满身银针,最终还是忍下满腔的情愫,不得不离去。

    ——

    转眼便到了七月盛会,这一日天气晴好,东楚帝都内,四处都漾起着欢乐的气氛。

    期间,还有不少外国使节特意赶在这个日子前来,观看聚贤会。所以,帝都街头随处可见身着外族衣衫的人到处走动凑热闹。

    又听说如果在聚贤会才艺比赛中优胜,说不定就能顶替了十大奇女子或者十大美男子里的谁,扬名天下。所以跃跃欲试的人,不仅只有东楚臣民。

    再说聚贤会,其实还分为正规赛,和技艺塞。

    百年前最初的地点是皇宫内的广和殿,所以,为了尊重前人,正规赛便在这里举行。

    规则是:

    每天在殿外以一道试题选拔十人竞赛。每日胜出的第一名,会在第七天进行总决赛。胜出者,可向帝王求得一个心愿。

    第一天选不上的,第二天可以继续参加选拔,如果你七次竞赛的资格都没有拿到,那么只能说遗憾了。

    也就是说,最终能够参赛的其实只有七十个人!这便是正规赛的规矩,只限定有才学底子与身份背景的女子参加。所以,人数上便精贵很多,也省去了很多竞技时间。

    问这为何只有一题?这考的就是这个人的思维综合能力。综合素质本就不如别人,后面便更难有机会竞争。而这些试题都是帝后临时设定,通过后,还得经过大总管凤凝修的验证,没有任何投机取巧的可能性。

    另外开设的技艺赛,男女各分一场。此赛在北湘湖同步举行,主审官会在六部里各选一名官员担任。人数不限,以擂台形式进行。胜出者,就有机会进入广和殿,向帝王求得一个心愿。

    皇宫内的广和殿,便是盛大的宫宴场所。

    圆形的环水建筑分为三层,三层皆可观赏赛事。

    而赛场便在圆环中间的三阶圆台上,那圆台被莲花池围绕,独立而座。前通帝后高坐,后连预赛殿。

    预赛的选手们便是在预赛殿侯旨入赛!

    第一日的十人,已经选定好,正欲开赛。

    南宫袭襄坐在轮椅里,头顶带着傻帽,并没有进自己预设的观看台,而是处在观廊里,眸光只轻扫了场外一眼,便收回眸光,对身边的常星吩咐:

    “去北湘湖!”

    ——

    金色镂花的纱幔在风中轻轻飘动,不时的被带着湖水凉意的清风拂开一角。

    纱幔之后,容轻羽静静的靠在船舱内,一手支着下颌,身子慵懒的斜靠在藤椅里,浅蓝色的衣袂也随之轻摆飘逸,人这时也不知是在听船外的赛事,还是已经睡着。

    容欢立在一旁为她轻轻打着扇,虽然容轻羽说过已经不用,而且她也确实不觉得热。不过容欢只当是容轻羽体恤下人,不忍心她辛劳。

    “小姐,咱们还得打闹多久啊?”少许,望了眼远处搭建在湖面上的圆形赛场,容欢不禁压低了声音小声询问。

    听见容欢的话,另一边面对面坐在一起喝酒的于风和顾清宁也跟着转过眸来。尤其是于风,眼睛都跟着一亮。

    虽然说,这些日子的打闹是故意的。可是,他的老底陋习都快被这群人“不小心”揭光了,怜曲都负气好些日子没有理他了,这会儿都快打成真的了。

    一提这事,好不容易安静的坐在一起喝酒的于风与顾清宁眸光再次撞到一起。

    可是此刻顾清宁却显得淡定多了,只朝于风举了举杯子,微微一笑,一副不知道于风为什么在瞪自己的样子。

    “东主姐姐!”这时,一人猛然掀帘一脸兴奋的奔了进来,赫然是那个分明比容轻羽年纪大,还天天姐姐前,姐姐后的大龄弟弟容秋回是也。

    “知道我刚才看见谁了吗,我看见你家王爷了!”容秋回献宝似地的蹦了进来,和桌边的于风、顾清宁交换了几个暧昧的眼神,径自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仰头灌下肚。

    那天容轻羽为什么从贤王府负伤回来,其实容韵并没有多向任何人多说什么。所以,大家只记得南宫袭襄当时对容轻羽的紧张在乎。

    容欢则是一眼瞪了过来,恨不能上去敲死容秋回的样子。

    想起几天前,容轻羽从贤王府奄奄一息的回来的样子,她还心有余悸,这丫的分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都说她们小姐是扫把星,她都觉得那个王爷才是扫把星。几次碰到,都会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还“你家王爷”!她家小姐还没有嫁呢,这最后究竟嫁不嫁都还是个未知数!

    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容欢还记得,她们小姐可是另有心上人……

    制止不住容秋回继续不停的巴拉巴拉,便直接拽着扇子,冲过去想去扔容秋回出去。

    安靠着的容轻羽听得容秋回的话,身子微微一动。

    “容欢!”容欢刚刚走到容秋回身边,伸手提住他的衣领,就听见身后容轻羽的声音。

    “去请王爷进来喝杯茶吧!”容轻羽道。

    而后,船舱内的几个人皆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们可还记得,之前这位行动不便的贤王爷可是递了请帖无数封,都不见他们当家的应一张的。

    那天主动去了贤王府不说,今天更是主动请人家上船,难不成芳心真的被对方的诚意打动了?

    “好,我去!”容秋回一听,连忙甩开容欢的手,爽快的蹦了出去。

    “咳,怕是菊花一个人请不动,我们一起去吧!”这时,于风与顾清宁也一起站了起来。而恐怕说帮忙请人是假,主动清场让出空间给俩人是真。

    容轻羽也没有意义,也随两人去了。

    一旁的容欢看得心里疑惑万千,却也没有说什么,望了眼桌上已经花开的冰茶,便道:“小姐,容欢去换杯茶水来。”

    一时间,偌大的船舱里,便只剩下了容轻羽一个人。

    容轻羽起身站了起来,静静的立到船舱内的窗边,对着外面凉风阵阵的湖面。

    听着船外飘摇着的乐声,唇瓣不禁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暖而喜悦。

    不多时,耳边便传来轮椅轧过甲板的声音,虽然还有一些距离,不过微凉的风已经用另一种方式带来了特别的讯息。

    清新药草的香气、还有那抹独属于一个人的奇香,先一步到达了她的感官知觉。

    081章 聚贤会(一)【手打】

    “轻轻,你在里面吗?本王进来了!”乍听这温柔的轻唤,容轻羽感觉自己的身子一僵。不过,面上还算镇定。

    “王爷请!”容轻羽微转了身,对着船舱口。

    这时,镂花金色绣纹的半透明纱幔被掀起,清新的药香与奇香更清晰的传入鼻息。

    “容太傅不介意本统领一道进来蹭杯凉茶解暑吧?”随之清醇如酒的声音跟着道。

    北辰流亭一手掀开纱幔,将南宫袭襄推了进来,自己随之也跨入。

    两人一红一白的着装,对比强烈,却都一样的夺目。

    南宫袭襄一袭白色的雪绸衣衫,白玉玳瑁,圣洁如玉,又如开错了季节的妖冶海棠,眸光亮晶晶的看着站在船舱内的容轻羽。

    北辰流亭则是一袭不变的鲜红轻衣,如墨的发丝如绸缎般散在肩头,如果说南宫袭襄是白色的海棠,那么他便似乎更适合这样一首因为红色海棠而名流千古的诗句:

    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此时他的身影背光,进来的刹那,舱内外的光影交错在他身后,在他抬眸的瞬间,便给人一种空灵而又梦幻般的视觉冲击。而他抬起的袖腕处的绣白梨花,又成另一种干净的衬托。让人感觉眼前这个男人虽然致命诱人,却又妖娆的让人不敢亵渎。

    明明南宫袭襄的脸已经完美的无可懈击,可是面遮银质面具的北辰流亭此时身上流露出的风韵似乎更甚一筹。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朦胧最美。

    容轻羽听见北辰流亭的声音,似乎并不意外。只轻轻做了一个手势,请两人坐下。

    随后,容欢也跟着进来,送上了新鲜的碎果冰,还有冰茶。

    一一为几个上宾奉上,却在为北辰流亭端上冰饮的时候,眸光不小心触及他窄袖处的梨花,手微微一顿。

    只一瞬间,便又恢复平静,安静的退至一边。

    北辰流亭感觉到刚才容欢的停顿,却也未作声响,轻执起手边的银勺去舀盘子的碎冰。

    “轻轻,这些日子身体可还有不适?”南宫袭襄温柔关怀的又问。

    容轻羽还未曾回应,就听见一旁的北辰流亭突然一声轻微的呛咳。

    “不好意思,这果冰太甜,不小心呛到了!”北辰流亭跟着致歉,修手执起一旁准备的奇妥的棉布巾轻拭了下唇角。

    容轻羽的面色倒没有多大变化,倒是立在容轻羽身边轻打着扇子的容欢又忍不住看了北辰流亭一眼,眼露满意之色。

    心里也暗自想,这贤王爷,今天怎么这么肉麻?这声轻轻喊的她都觉得鸡皮疙瘩起来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