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第4部分阅读
嫌妻 作者:nprouwen
更是有些焦燥,却也只能继续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指尖的皮肤都有些紧紧,一看之下都浸的发白发皱,好在这是温泉水,要是一般的洗澡水,只怕早就凉了。南洛璎泡的时间实在太久了,心里已经感觉到自己似乎让四喜遗忘了,或是让四喜给捉弄了,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想爬出来,换上湿衣服先回去再说,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换在一边的湿衣服都让四喜给收走了……
南洛璎心里一时说不出来是啥感觉,这一刻好像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南洛璎就算再大胆,再现代,也还没有勇气冒着让人看见的危险裸着身子从这里出去一直走到外室外,再告诉别人自己需要衣服……何况,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就算到了门口,只怕人家也不懂自己想干什么,只会以为这个少夫人发疯了……
南洛璎泡的时间太久,手指尖开始有些皮肤皱起了白泡,根本不能在水里一直这样浸着,只能用浴巾包着站起来在外面呆会,觉得有些冷了又坐回水里泡会。南洛璎只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大,从来没让人这样捉弄过,要是自己能说话,一定要骂的这个人狗血淋头。越等心里越是窝火,都急的想要跳起来了,却只能傻傻的盯着门口,心里既盼望着四喜快些来,又气四喜这样折腾自己,又希望在回廊上守门的婢女能尽快发现自己在这里呆的时间太久,进来看看。
正在南洛璎心里不停的祈求的时候,似乎上天总算是听到这个穿越弃儿的声音,屋外开始传来了轻缓的脚步声。
南洛璎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正准备从水里站起来,却突然听到外室传来一声轻咳……
“咳。”声音很轻,很轻,但却让南洛璎的心立刻沉了下去,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如果现在南洛璎能说话,她一定会惊叫一声,告诉来人不要进来。可是她偏偏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那一刻南洛璎的心里立时乱了分寸,总不能就这样跑出去吧……在他刚进来的时候用浴巾砸他……提醒他里面有人……还是还是……一时间南洛璎主意全无,南洛璎不由在心里狂喊一声,“老天爷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不要再这样捉弄我了。”
正在南洛璎游离的那一瞬间,又听见外面那个男子呼痛的呻吟声。只听他轻轻低叫了一声,然后怒骂道:“墨书,你就不能小心点。”
南洛璎眼眸变大了三分,不是吧,居然又在这里碰到那个浪荡子,不是吧,他不是受伤了嘛,不在屋里好好躺着,跑出来干嘛
正在这时候听见墨书说道:“少爷,我不是故意的,我先扶你进去吧。”
两个人……而且是两个男人要一起进来……而自己还是裸着的啊
这时候南洛璎才发现,之前想到的丢东西的方案,好像完全行不通,就算能砸中其中一个,另一个呢?还是能把一切都看光光了……
望着明亮的四周灯火,南洛璎这一刻心里只有一个怨念,一定要狠狠的揍四喜那个丫头,她一定是故意的。
就在这时候,南洛璎看见门口的屏风上已经影影绰绰的映上了两个人黑色的影子,只是因为裴彬玢受了伤,墨书又是挽扶着他进来,所以两人走的似乎特别缓慢,但影子依旧在慢慢变大
这一刻,南洛璎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让放在蒸锅里的螃蟹,两脚乱蹦,急的脸都全红透了……
心里只想狂喊:上天啊,难道你真的抛弃我了嘛!
南洛璎又急又气,用手狠狠的敲打了一下水面,似乎想要用水声提醒对方这里面有人,可是,混在石莲花喷涌出来的水声里,这一声“哗啦”的水响,并不特别响亮……
石莲花里依久缓缓的涌出温暖的泉水,击拍在浴池里,发出一声一声的水花飞扬的声音
裴彬玢与墨书还在继续走近着,裴彬玢似乎还在嘀咕了些什么,但南洛璎这时候已经是完全听不见了其他的声音,注意不了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了。
南洛璎只是盯着那个屏风看着他们慢慢靠近,脑子里面沸腾着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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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浴室纠纷
南洛璎看着他们越走越近,心里越来越慌,看着一室的氤氲雾气,还有水面上漂满的香片,下意识的潜进水里,只想这一刻自己能变的小小的,谁也看不见自己,其实南洛璎也谁都不想看见接着只听耳边响起一阵水声,裴彬玢说道:“墨书,你出去吧。”
南洛璎虽然是现代人,却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男子沐浴,羞的眼睛都快红了,而且一直闷在水里,气也喘不过来。心里突然醒悟,自己根本就是千挑万选,选了一个最烂的选择,之前自己虽然不能说话,也可以丢丢东西砸砸屏风,或是拍手之类的提醒他们屋里有人,只这一瞬间,南洛璎已经感觉让水闷的头脑一片空白,缺氧的痛苦让她再也忍不下去了,一个抬头,将头浮出了水面
“哗啦”一声,裴彬玢正在伸手准备拿起一边的什么东西,突然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个脑袋,虽然隔的还有点远,但那一瞬间,他还是受惊的提起了精神,整个的劲都拧了起来。
在打量着南洛璎的那一瞬间,裴彬玢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南洛璎虽然身子还在水里,但在氤氲的雾气里,还是能若隐若现的看着她微微露在水面的肩头,白嫩光滑,乌黑的长发温柔的漂在了水面上,脸上还挂着水珠,洗尽铅华后,居然有一种涤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卓然风姿,配合在这氤氲的雾气里跳动的烛光下,仿佛刚从泉水里涤尽俗世尘埃的精灵。
南洛璎用力的吸着空气,一缓过气来,就看见裴彬玢居然还在看着自己,那一瞬,南洛璎立时怒火冲天的抓起一把漂在水面上的香片砸在了裴彬玢的脸上,裴彬玢晃了一下脑袋躲过了南洛璎丢过来的香片,却没有躲过南洛璎动作时带过来的浪花,温热的泉水扑进了裴彬玢的眼眸里,裴彬玢只觉得眼里热辣辣的生痛,心里的火气一下就腾上来了,回头一双怒眸凝着南洛璎的眼睛喝道:“你什么意思?”
南洛璎让压仰了一天,又在这浴池子里让四喜晾了半天,早就气的快疯了,现在裴彬玢居然还对自己大小声,大小声不说,还那样盯着自己看,南洛璎只觉得身上的皮肤上一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气的又抓起一边的香片准备砸过去,手一扬就让裴彬玢伸手握在了手腕上。
裴彬玢双眸微眯着,里面闪动着危险的光芒,就那样盯着南洛璎的双眼看着。
南洛璎又羞又气,满心全是咒骂裴彬玢的话语,却又偏偏说不出来,但又不甘心这样干生闷气,也不管自己会不会走光了,抬脚就对着自己对面的裴彬玢水下的身子踢去,只觉得脚尖确触到一个滑溜溜的肌肤,力还会用尽,裴彬玢已经加重了手里的力道,痛的南洛璎脚下一软,加上正抬着一脚踢人,重心不稳,人立刻向后一滑,好在手腕还让裴彬玢抓在手里,借着他这一只手的力气,总算是站稳了脚,没有摔在水里。
裴彬玢似乎真的让南洛璎激怒了,他捏着南洛璎的手腕,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完以后,裴彬玢似乎才想起来南洛璎不会说话似的,嘴角微微一扬,淡淡的继续说道:“难道,你知道我这个夫君在这里沐浴,所以特意过来准备伺候我?”
南洛璎愤愤的怒视着他,咬着唇,只恨不能咬在裴彬玢的身上,这个混帐男人,又在说什么混帐话,他什么意思?
裴彬玢似乎还觉得不够似的,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南洛璎的脸颊,带着几分恶毒的说道:“你这样费尽心机躲在水里等我,难不成,不是为了和我圆房?你犯贱,我为什么不成全你呢。”
“啪”在裴彬玢说的最恶毒的那一瞬间,南洛璎还在空闲的手,狠狠的就近扇了他一个耳光,裴彬玢似乎没有想到南洛璎居然敢打自己的脸,气的嘴唇都颤抖了,捏着南洛璎的那只手力道越来越大,有一刹那,南洛璎几乎以为自己的手会让他捏断,拼命的用另一只手想要扳开他的手指,可是裴彬玢的手指就如同是镶在上面的铁环一样,南洛璎怎么扳也扳不开一只手指,南洛璎痛的在裴彬玢的手背上狠狠抓着,掐着
很快南洛璎只感到另一只手腕也是一痛
南洛璎无奈的看着,裴彬玢抓着自己两只手分开放在两边,然后在鼻子里轻蔑的冷哼了一声,然后阴冷的说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如果不是这样,你为什么要脱的光光的躲在水里等着我?嗯?你说话啊?”
南洛璎看着裴彬玢愤怒的样子,好像眼眸都让怒火烧的发红,眼里不由闪过了一丝恐惧,有了一丝不该惹火他的懊恼
裴彬玢看出南洛璎的眼睛里闪过的畏惧,嘴角流露出一丝轻蔑的嘲笑,带着几分嘲弄的说道:“我差点忘记了,你不会说话,呵呵。”
南洛璎的眼眸渐渐有了一些迷离,酸痛的热泪在眼窝里打转,南洛璎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哭,最少不要在这个男人面前哭。
眼泪可以感动谁,只有关心你的人,对于这些伤害你的人,再多的眼泪,再多的眼泪,只会凭添几分惹人耻笑的谈资。
似乎是上天看见了南洛璎的泪意,裴彬玢居然在这一瞬间放开了捏紧着手,南洛璎突然失去了依凭,脚下一滑,就溜到了水里。
激起了一层层的浪花,水面上的香片慢慢向一边荡了出了一个个向外的圈纹,但每一个圈纹都是在碰到裴彬后破碎
室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只余下从池中石莲花里泊泊流出的水流声,在这份静谧里让人听着心里发颤
这时候从屋外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一个人影立在屏风外轻声说道:“少夫人,大少爷,婢子是四喜,来给少夫人送衣服来的,婢子可以进去嘛?”
南洛璎的眼中闪过一丝戾气,这个丫头,这个丫头,如果不是她的主意,那也是她听从了其她人的主使,才会让自己今天陷入了这般难堪的境地,可恶的丫头南洛璎望着那屏风上的影子,咬了咬牙。
裴彬玢冷漠的扫了扫南洛璎,沉声说道:“进来吧。”
四喜捧着衣服走了进来,先一欠身说道:“大少爷。”随即望着坐在水里的南洛璎说道:“少夫人,婢子给你送衣服来了。”
裴彬玢语带讥讽的望着南洛璎说道:“看来,你准备的事还真不少。”
南洛璎看了看四喜手中的衣服,又看了一眼正在那里冷视自己的裴彬玢,难道这个混帐就不知道出去让自己换衣服走人嘛,也省的在这里硌着他的眼。
裴彬玢见南洛璎只是坐在水里望着自己,又瞄了眼一直欠着身子的四喜,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嘴唇就下意识的微微滑动了几下,吐出一句更加刻薄的话语:“怎么,舍不得走了?想赖在这里?”
这句话正说在南洛璎的痛处,想到自己不就是正赖在这家里嘛,为的只是想白吃白住一阵子,让自己养好病可是想到自己今天一天的经历,南洛璎有些悲哀的叹息了一声,从一边扯过浴巾,就在水里围在自己胸前,然后眼神空洞的从水里爬了出来,背对着裴彬玢迅速的披上了外面的长裙,拉住这层挡羞布,也不管得体与否,那样直接走出了浴室,四喜先是一愣,接着追上去说道:“少夫人,让婢子来为你着装吧。”
影影绰绰中四喜为南洛璎换装的影子映在屏风上,裴彬玢居然侧着头看着那影子出了一会神,好半天才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只是这一声轻轻的长叹却是泯灭在那石莲花的水流声中悄然无息。
018 大梦初醒
南洛璎像只木头玩偶一样,漠然的看着四喜为自己穿戴整齐,转身便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了房门,南洛璎就爬上了床,抱着被子瑟瑟发抖,也不知道是让气的,还是因为在外面吹了凉风冷着了。
四喜跟进来看见南洛璎正坐靠在床上抱着被子,赶紧端了一杯热茶送到南洛璎的面前,欠着身子说道:“婢子回来为少夫人取衣服的时候,正好碰见夫人身边的兰芷给少夫人送来《家训》婢子就代少夫人接了下来,又听兰芷说了一会夫人的吩咐,所以去迟了。”四喜说完偷眼看了一眼南洛璎的神色,见她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眸子里全是静默的阴冷,好像冬日里黑夜中的塘水,幽冷阴沉。四喜不知道为何,有了一丝不自在,勉强的拉开唇角又笑了笑。
可是南洛璎却没有笑,也没有接四喜手中的茶,只是那样阴冷的盯着四喜,从上到下的打量,看的四喜渐渐有些局促,手里的那杯茶也只能一直那样举着。
南洛璎看出来四喜的不自在,原本的气愤突然慢慢变的沉静下来,自己今天已经闹出了这么多笑话,现在如果在和这个丫头计较,只怕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现在口不能言,还是低调做人,韬光养晦的好,当下强忍下那口气,只是从鼻子里喘出一声闷闷的冷哼,便不再搭理四喜,转而看着那床帐上绣制的喜字出神。
良久良久,四喜感到手里的茶杯的温度在慢慢的变凉,可是南洛璎却还是没有任何动作,既不发脾气,也不接下,只是那样漠视着自己的存在,四喜手越举越酸,却也不敢放下来,终是只能语带泣音的说道:“还请少夫人不要为难婢子。”
南洛璎这才回神望着四喜,嘴角微动,露出一抹带有嘲弄的笑容。
四喜强打起精神说道:“少夫人,在这大宅门里,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婢子今天所做所为都是为了少夫人着想。婢子只是希望少夫人可以在这个家里获得自己应有的一切。这便是婢子跟随少夫人所能持有的生存之道。”
南洛璎的目光冷冷的扫视着四喜的神色,见她双手颤抖,却还是举着那茶不敢动弹,心里渐渐有些软了,必竟南洛璎还是在现代生活了二十多年,对于这样体罚下属的行为,终还是有点不忍心,虽不信四喜所言,但还是缓缓躺在了床上,微微向四喜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四喜立时松了一口气,欠了一下身子,行了一个常礼,这才退了出去。
南洛璎躺在床上,望着床帐顶幕上的鲜红的喜字,眼眸里渐渐升起了一片氤氲的雾气,在这无人的时刻,她总算是放纵了自己的情绪,任由泪水四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南洛璎渐渐觉得沉进了一片黑暗里,半醒半梦之间,似乎听到有人在耳边低语,想要听清一些,却又怎么也听不清,想要睁开眼睛,只觉得眼皮好像千斤一样沉重,努力了很久也睁不开,南洛璎在心里默默的长出了一口气,算了,醒不了也好,睡着了就不用想那些烦心的事
突然间南洛璎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拨弄自己的嘴唇,南洛璎抗拒的想要摇头闪开,可是却动弹不得,嘴里让塞进了一个什么东西,接着感受到一股热滚滚的水顺着喉间滚下去,滑过喉咙时一阵滚烫苦意,呛的南洛璎胸前一阵发颤,一股气从胸前冲到喉间
“咳咳咳”南洛璎开始激烈的咳嗽了起来,嘴里还残留的苦水也让呛了出来,南洛璎继续猛烈的咳着,好半天才平复下来。
这才发现漂浮着一股猛烈的中药味,南洛璎拭去眼角咳出来的泪水,扫了一眼端着药的四喜,以及守在一边的多多与晚晚,发现这三个丫头眼睛里都布满了红红的血丝。
南洛璎看着室内明亮的光芒,还有在阳光照耀下投射在地下的窗棱图案,恍恍忽忽的才醒悟过来,自己只怕是睡了一夜,难道这几个丫头一直守着自己,所以才会眼眸红红?
南洛璎并没有疑惑多久,四喜就开始说道:“少夫人,你总算是醒了,你都晕迷了一天一夜了,长孙大夫说,你要在三天之内不醒过来的话,就真的有危险了。”说着话四喜又将药碗递送到南洛璎的面前,笑道:“少夫人,醒来就好了,还是快将药喝了吧。”
南洛璎看见四喜说话的时候,多多似乎眼眸抬了抬,似乎欲言又止,晚晚也诧异的看了一眼四喜,心里感到一丝怪异,但头晕的厉害,一时也想不清楚,便先接过药碗,一口气闷灌了几口,一时喝的急了,那胸间的气又浮了上来,呛的南洛璎连连咳嗽,她赶紧将药碗递放到四喜手里,嘴里呛出来的药苦的南洛璎越发难受,一边咳着,一边嘴里下意识的蹦出了一个字“水。”
说完南洛璎自己也是一惊,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嘛?南洛璎心里期待着,张着嘴,想再说一句什么,可是却又紧张的说不出来话,只是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三个丫环,希望她们可以给自己一个确定的答复,可是,多多只是望着自己不可以哼声,四喜拿着药碗也没有抬头,晚晚似乎也没有醒悟过来什么,很轻快的从一边的桌上倒好茶水递送给南洛璎。
南洛璎硬是愣半晌,忘记了嘴里的苦,也忘记了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只是望着三个丫环,好半天才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抱着一丝不可置信的期待说道:“我是我在说话嘛?”
这次不用丫环们回答,南洛璎也听清楚了,刚才那句话正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声音还有点嘶哑,有几分暗黯,并不好听,可是这又怎么样?最少自己现在可以说话了,自己总算是可以说话了。以后自己总算是可以说话了,南洛璎心里激动不已,来来回回都是这个念头在翻滚。
四喜这时候才醒过神来,眼眸微转了一下,一边从晚晚手里取过茶杯递给南洛璎,一边恭敬的说道:“是的,少夫人,婢子听见是您在说话。”
南洛璎听到四喜说话,这才定了定神,收捡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望着四喜微微一笑,抬手接过茶杯,一饮而下,那杯水喝在嘴里,润在喉间,只觉得如同甘露一般清甜。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南洛璎在心里开始盘算起了以后的生活,一边喝着茶,一边望着四喜,又看了看晚晚与多多,心下开始考虑要怎么样从他们的嘴里问问现在的年代,虽然说谁当皇帝与自己这个小老百姓无关,不过,南洛璎还是很想知道自己穿越到了那个朝代,正在南洛璎心下捉磨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开始响起一阵响亮乐音
这声音这声音这声音,南洛璎实在太熟悉了,因为她就是在同样的乐音里走进裴府的。
南洛璎脸色在那一瞬间变的苍白,接着又慢慢开始有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晕,南洛璎深深吸了两口气,一字一顿的说道:“今天是不是大少爷要纳新夫人了。”
自己生死不知的时候这个家里居然还要为自己的丈夫娶妾那怕这只是名义上的丈夫也太过份,太没有人性,太欺负人了,南洛璎只觉得自己气的快要炸开了。
四喜有些颤抖的说道:“是的,少夫人。”
南洛璎微微眯了眯眼睛,一揭被子站了起来,刚一沾地就觉得脚下一软,好在四喜与晚晚见机十分快,一起伸手扶住了南洛璎,南洛璎撑着晚晚的手站直了身子,咬着牙说道:“帮我梳妆。”
019 闹闹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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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洛璎看着四喜打开衣柜,看着里面锦丝缎绣的各色衣装,见四喜正在里面挑出一件嫩黄|色的千层百花锦绣的襦裙,南洛璎摇了摇头,说道:“今天这么好的日子,怎么能穿这样素气的颜色,给我挑件喜庆些的吧。”
南洛璎没有再理会四喜,伸出手在衣柜里翻看,最终手移动到一件中国红色的衿裳上,轻轻弹了弹这件衣衫,四喜已经十分见机的从柜里取出一件同色的刺绣妆花裙,然后望着南洛璎笑道:“少夫人,让婢子来为夫人着装吧。”
南洛璎由着四喜给自己换上了一套正红色的衣裙,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唇色,南洛璎眯了眯眼睛,动手取过柳炭笔为自己细细描过的眉眼,着上玫瑰色的胭脂,精细的妆容掩去了原本的憔悴。
南洛璎望着镜中的自己,挽好的青丝上一串串珠珞垂下,满头的珠光闪耀,正红色的新装衣边上用金丝绣着如意流花纹,添出了一份与南洛璎这个身体年岁不符合的华丽。这才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哼了一声说道:“四喜,前面带路。”
南洛樱抬着头,快步的走向乐声最华亮的地方——居然是裴府的正厅,南洛璎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流出一丝嘲笑,自古从未闻听,纳妾可以在正厅办酒之说。
刚进院子,已能看见那一室的锦红色的缎织团绣出来的彩花团,团团簇簇绕满了整个屋子,南洛璎心里的怒意更胜,就在自己快死的时候,他们居然在这里大操大办娶个妾进来,套一句难听一些的话说,你们这些人真当我是死人嘛?
看见南洛璎气势汹汹的冲到了喜堂里,望着满堂的宾客,心里怒极,反而冷静了下来,眼眸轻转,细声柔语的说道:“官人,今日这等喜事,高朋满坐,如何独缺了为妻呢?”
初时还在轻轻偶语的宾客及奏乐的乐师都同时停了停,眼光齐刷刷的看着厅里的一身新郎喜装的裴彬玢及一身粉色嫁衣新装的新嫁娘,再又回望了一眼,一身华服的南洛璎,南洛璎几乎能听见场内有几人同时倒吸了一口气,嘴角慢慢浮上了一丝冷漠的笑意。
南洛璎扫了扫四周,看到其实今天到场的宾客并不多,多半都是与裴彬玢同样年岁的年青人,连裴彬玢的父亲也并没有出席,只有裴夫人与于姨娘领着裴彬珏坐在上席。
裴彬玢正与新嫁娘两人一人一边牵着一团喜红的花球,旁人已经端着一个案盘,案盘上有两个酒杯,似乎准备让他们给长辈敬酒。南洛璎并不清楚古代的纳妾仪式,也不知道他们算是进行到那一步了,只是瞅着裴彬纷,笑的十分灿烂。
裴彬玢初见南洛璎难免有几分诧异,再听到南洛璎那刺耳的声音,眉头不由微皱了一下,正在这时候突然感受到身边那个女子握着牵线的绸缎的那只手在颤抖
再看看南洛璎那一脸虚情假意的热切笑容,只觉得她脑门上都写满了几个字“我是来找麻烦,给你们难堪的。”心里的不悦之情由然而生。
看见裴彬玢眉头越皱越紧,南洛璎却越笑越欢,裴彬玢心里那股气只觉得更是难平,要是南洛璎像如个泼妇似的摔桌打碗,他反而好处理,直接让人带走便是了,谁也说不得半点不是。
可是现在南洛璎笑的这般热切,当着亲朋的面,反而不好赶她走。心里的念头如电闪过,裴彬玢紧皱的眉头慢慢散开,只是带着几分戾气的看见南洛璎那微笑的样子,只觉得南洛璎唇角眉边都带着几分挑衅的轻蔑。正在这时候,裴彬玢感受到身边女子手越发颤抖的历害,一伸手握住了新嫁娘的手,两只如白玉似的指节紧紧扣在一起
南洛璎看见两人指尖纠结,新嫁娘似乎颤抖了一下,在最初的一瞬间甚至让人有她在抽出手来的错觉,却只见裴彬玢握的紧紧,好像要在向众人宣布什么的意味。南洛璎觉得有一丝难忍的轻嘲之意,这一刻好像自己才是一个第三者,如果,如果这个男人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带着那个女人私奔,却又把自己这个身体给娶了回来,既然娶了,又为何,又为何,如此不尊重自己
带着三分笑意,南洛璎缓缓走到裴彬玢面前,带着笑容的望着裴彬玢,还未说话已抬眼看见裴彬玢明明已经气极,却又还是忍着怒意,勉强的笑着抬头说道:“继续奏乐啊。酒也敬完了。大家随意,不要客气。”听到乐师又再次奏起了喜乐。裴彬玢这才拉着南洛璎到了一旁,压低声音,用只有近处两人可以听到的音量说道:“你想干什么?你如果敢在众人面前失德,我正好休了你。”
南洛璎依旧笑着,仰着头,看着裴彬玢近在咫尺的俊逸的脸庞,看见他似乎气的太阳|岤上的血脉都在跳动,也压着声音说道:“小女子虽然甚少读书,也知道我并未犯七出之律,不知,您要以那条那款来休了我。”说完只看见裴彬玢气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南洛璎似乎还意尤未尽的说道:“不如趁着妹妹与官人还未礼成,官人就当着大家伙的面把我给休了,哼,也正好让个好位置给妹妹,免得妹妹这般的美人受了委屈,终就不过是个呵呵。”
说完只见裴彬玢脸色已经变的铁青,眼眸都跳动了一下,这时候那喜乐正巧奏到一个高音处,裴彬玢好像伴着那个音节的节奏似的,猛的一抬手,但立时醒悟到此时此地是何样的场景,手抬到一半只得转而落下,好似刻意的去牵了牵手中的红绸绣团。
南洛璎神色不变的继续笑着,只是微微眯着眼眸,那样好像一脸温柔的看着裴彬玢,但裴彬玢却能看出来那双眼眸中没有丝的温婉柔情。裴彬玢强压下心里的不快,缓了缓气,用尽量温和一些的口吻说道:“你今天不要闹了,这样对你没有好处的。”
南洛璎眼眸里闪过一丝促狭,带着三分嘲意的说道:“好处?我从前几天开始,好像就没发现啥事情是有好处的。”
裴彬玢看着一室朋友越来越多聚过来的目光,心中越发烦燥,看着南洛璎越笑越温柔的脸,没好气的说道:“哼,那你想怎么样。”
南洛璎轻轻笑道:“其实很简单,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住到外面去,你过你的日子,我过我的生活,井水不犯河水,你也不许管我在外面做些什么,当然我也包证以后都不管你再纳几个妾。”说到这里,南洛璎心里有点恶趣味的加了一句,那怕你夜夜做新郎,都与我无关。
裴彬玢有些轻蔑的嘲弄道:“当真?还是你以为我会舍不得放你出府。”那舍不得三个字咬的格外清楚,南洛璎猜想到他误会自己在耍个什么欲擒故纵的手法,假装听不出裴彬玢言语中的嘲弄,轻声继续说道:“当然是真的,我想你们裴家这么有钱,总归还会有几处闲置的房产吧,我就去那里先住着,也免得硌着你的眼,不过,你还需要给我一些生活所需。”
“这个你放心,我们裴家从来不在乎多养几个闲人,何况你是我名义上的妻子,我也断不能让你挨饿受冻惹来别人耻笑。”裴彬玢似乎觉得松了一口气,担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嘴角突然露出一抹冷笑,伏下身子凑到南洛璎的耳旁说道:“这样的结果,你满意嘛,我的娘子。”
南洛璎只感觉到耳旁一阵发热,赶紧向后退了一步,又敲打了一句:“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说话不算数。”看见裴彬玢脸色阴晴不定的点了点头,南洛璎这才觉得生活有了一点希望,望着裴彬玢离去之后又迅速的执起了那个妾的手望着她,虽然明知道她盖着盖头看不见,却还是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那一瞬间,好像这一室的宾客都不复存在,南洛璎的眼里只看见那一抹薄唇勾出的弧度,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好像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占去的悲哀。
裴彬玢回首看见南洛璎还在那里默然的看着自己,心里一时觉得有些堵的慌,轻嘲道:“你怎么还不走?”
南洛璎听见裴彬玢有些不耐烦的语气,没来由的就觉得有些不悦,心里提醒自己,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结果,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可是嘴却不受控的提声说道:“官人,你是要我现在就走嘛?”
一室的宾客本就一直注目着这里,此时听到南洛璎提高了音亮,连原本的乐声也好像变的小了些,一双双眼睛都望着裴彬玢与南洛璎。
南洛璎望着裴彬玢露出一个有点诡异的笑容,一直在一旁看着的裴夫人突然觉得心里一沉,刚想出言诉责南洛璎,已经见南洛璎欠下身子,温婉而又大声说道:“那妾现在就走,只是官人,妾身虽然未曾读过几天书,也知道,纳娶侧室入门时需向正室敬茶方算礼成,妾看官人看重妹妹,本是特意来喝妹妹这杯茶的,现在才知道,原来官人并不想妾来喝这妹妹敬的茶,想来之前都是妾误会了官人的意思,这样也好,今日定下名份,日后也好称呼。”
020 喜堂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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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堂上突然变的特别安静,就连那喜乐的声音都好像是从遥远处传来一般,让人听得不觉真切,只是定定的望着立在喜堂中的裴彬玢与南洛璎,还有那正在微微发抖的新嫁娘
南洛璎看见裴彬玢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的发红,双目圆睁,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快,站起身向着裴夫人又微微一行礼说道:“母亲安好,媳妇先告退了。”嘴角掩不住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裴夫人眼眸不动的定定看了一眼南洛璎,好像在重新的打量着这个媳妇,看见南洛璎即将步出门口,方才出声唤道:“等会,彬玢媳妇儿,还是喝了非烟敬的茶再走吧,总不能让人笑话我们裴家少了礼数。”
听见裴夫人的话,站在门口服侍的几个家丁立时上前一步拦住了南洛璎的去路,打头一人轻笑道:“少夫人。”
南洛璎倚在门边,回望着裴夫人,又扫了一眼这一堂的宾客,望着裴彬玢嘴角流出了一抹冷笑,淡淡说道:“母亲多虑了,我和妹妹日后有的是亲近的机会,何必急在今天一时,何况”南洛璎嘴唇微微滑过,轻轻笑道:“何况,不过是官人要添个陪房的妹妹,这样大摆宴席已经礼数隆重,又何来少了礼数之说,今天是官人与妹妹的大好日子,媳妇身子不适,只是来看看新妹妹,见过了,就还是先告辞吧。”
裴夫人望了一眼裴彬玢与南洛璎,看着裴彬玢脸色难看的吓人,又扫了一眼众宾客,除了少数几人带着几分关切外,其余之人皆是一脸等着看笑话的神色,悠悠叹了一口气。回眸盯着南洛璎,只见她一脸的冷硬与坚决,又扫了扫新进门的这个女子,眼角抬了抬,终不过是一个伶人罢了裴夫人心下有了决断,也不愿在众人面前再与南洛璎纠缠,淡定的一笑颔首道:“也罢,你回屋好生歇着吧。”
那一身粉色衣装的女子,似乎已经明白,这两人之间的交待,那一言一句里已经确定了自己在裴府的地位,心里一阵颤抖,握着裴彬玢的手不由握的更紧了
裴彬玢再也忍不住了,望向裴夫人,心有不甘的说道:“母亲。”这一声叫的格外的大声,声音还略略有些颤抖,显然已是气极,但还未等裴彬玢说完下面的话,裴夫人已一挥手止住了裴彬玢的言语,落落大方的以袖掩嘴轻笑着说道:“彬玢,今天是什么样的日子,你媳妇不舒服,还是让她去歇着吧,来日方长嘛。”
裴彬玢让裴夫人断住了话头,心里的气在胸前绕来绕去,只觉得浑身都是怒意,可是得了裴夫人的示意,又看一眼一室等着看笑话的宾客,抬眸盯着南洛璎,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做——的——真——好。”转而望着乐师说道:“换首鸾凤合鸣。”又低头凑在新嫁娘的发髻边,用不大,也不小,但偏偏能让南洛璎听见的声音说道:“没有你上次吹的好听,下次我们在一起合奏。”
南洛璎冷冷笑了一声,扫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的裴夫人,又看了一眼正在那里盯着自己脸色铁青的裴彬玢,从鼻子里冷冷的闷出了一声轻笑,微一欠身说道:“谢谢母亲的关爱,媳妇先告辞了。”
走出喜堂,经风一吹,南洛璎才发现自己一身都是汗,这时候凉风慢慢的吹过,竟感到有些浑身发寒。
迎着风,额头上的汗珠慢慢让吹干了,也觉得脑上一片清凉之意,此时才定下了心,慢慢有了一丝畅快,可是又隐隐觉得有些不舒服,却又说不上来是那里不对劲。,此时,南洛璎才感觉到自己冲到喜堂来似乎有分冒失,又有几分可笑,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是滋味
南洛璎只觉想得脑子里渐渐有些发痛,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此时已走出了正厅的院子,一走进花园,正着看着园心池旁的桃花开的一片粉红,在清风吹动中摇摆生姿,偶尔随风落下几朵粉嫩轻红的花片,落英缤纷中更添几分春意的诗韵,南洛璎嘴角慢慢向上微扬,何必为了这一时之事如此难过,上天即然让自己生在这样一个繁花似景的季节,总该还是会给自己几分好运的
南洛璎心里弱弱的安慰着自己,闲闲的步到池边的亭中,懒懒的坐在期间,四喜一直紧跟在南洛璎身后,这时候看见四下无人,方才望着南洛璎,打量着她的神色,几次嘴唇颤抖了几下,却又还是守着主仆的礼节,没有敢出声。
南洛璎似乎在闭目养神,其实心里并没有闲着,看见四喜嘴唇微动,知道她有话想说,却存心晾着四喜,只是望着那一池凉意悠悠的绿水出神,嗅着空气里淡淡飘动的芳草清香,似乎很是沉浸在这样的美景中
看见四喜越来越有些局促不安的表情,手总在那不停的揉动着绑着袖口的衣带结扣,看着四喜手动作的频率越来越高,总不是的抬头看看自己,又低下头,南洛璎却是不理,只是从眯合着的眼缝中静静的观察这一切,良久良久,南洛璎才觉得到时候了,方才睁开眼睛,微微一笑说道:“四喜,你想说什么?”
四喜冷不丁让南洛璎这样一问,好像有些吃惊,愣了愣神,又望了一眼南洛璎,却垂下头去说道:“婢子只是想提醒少夫人,外面风大,少夫人还是回屋歇着吧。”
南洛璎不动声色的静静的看着四喜,手指轻轻的在亭子里坐椅的围栏上有节奏的慢慢敲动,指尖与汉白玉的围栏敲碰时发出轻轻的“嘭——嘭——”的闷响声,很轻很轻,但四喜却觉得自己呼吸的速度慢慢也跟着这声响一起,看着那指尖的落下时深深的吸着气,抬起时才慢慢的呼出来,好像害怕会惊动了这个缓慢的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亭子里只有指尖敲动时所发出的“嘭嘭”声,以及压仰着的低缓呼吸声,连风吹过池水所发出的水花声音也变的安静了,突然间,南洛璎的手指伸直,手掌不轻不重的拍在汉白玉的围栏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四喜却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身子,抬起头望着南洛璎小意的说道:“少夫人?”
南洛璎却不看她,依旧瞧着那泛着微澜波涛的一池春水,淡然说道:“你真的没有想说的话?嗯?”
四喜抬眸看着南洛璎,有些结巴的说道:“少夫人,婢子”说到这里四喜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婢子只是觉得少夫人离开裴府,岂不是便宜了其他人。”
南洛璎此时才回过头来,凝望着四喜,心下一沉,没想到自己与裴彬玢说的话,居然让跟在身后的四喜听到,当下眉头皱动了一下。南洛璎定了定神,却是冷冷的盯着四喜说道:“你到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