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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娇娇女的红楼生涯第44部分阅读

      现代娇娇女的红楼生涯 作者:未知

    。 ”

    贾瑾在下面笑道:“公主,礼不可废,尊卑有别。”

    “你呀,还真是小心。咦,那个不是内府新造的座钟吗?”九公主指着博古架上太后赐下的纯金钟表摆件道。

    贾瑾奇道:“这钟表是内府造的吗?青和还以为是舶来品呢。”

    八公主道:“当然是内造的了。据说前朝苏颂苏大人发明了纵横器(擒纵器),后来到了本朝,大约一甲子之前,苏大人的子孙又根据他是手稿,造了第一台大笨钟出来。当时的仁宗陛下觉得有了大笨钟,就不容易误了时辰,就命令内府防止,并且要求内府加以改进,尽量做些小巧的可以随身携带的出来。这就是怀表的来历。怎么,青和,你不知道吗?”

    贾瑾摇摇头:“我一直以为这是舶来品呢。不然,怎么跟葡萄酒一样难得。除了买卖街,别的地方都没地儿找去。”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节

    第一百六十六节

    八公主笑道:“其实也很简单呀,这怀表座钟里面有一个部件,极难打造。内府的匠人一月也就能出那么几个,那做出来的钟表,也就少了。加上这几年,各地灾荒不断,父皇命令将内府的部分东西挪到买卖街去,尽量筹集银子。所以,能留在宫里的,就更少了。”

    贾瑾道:“怪道呢。我嫂子进门的时候,陪嫁了那么大一座钟。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情。”

    九公主道:“青和,你素来是个机灵人,这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贾瑾道:“说起来,我还真有好多事情都不知道呢。我的性子也就那样了,心里有了事儿,就是天上打雷,我也未必能听见。说不定,是哪回家里说起的时候,我没听进去,也是有的。”

    八公主道:“这倒也是。你上回进宫的时候,就把父皇与皇兄晾在那里,自己忙着在地上写写画画,一折腾,就是两个时辰。我看到的时候,心里可嫉妒了。我们身为公主,一年到头,能与父皇同处一室的日子,少得可怜。偏偏还有人将我的父皇一晾一两个时辰。你说我能不嫉妒、能不拿话刺你吗?”

    九公主道:“就是,还有你的脸,又白又滑,比我的好多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养出来的。”

    原著里,贾迎春就有雪肤凝脂的美誉,不过大户人家的姑娘,总不好闹出什么香艳话题,加上贾迎春是个木讷性子,故而曹公也就在第三回的时候,提了一提。不过,贾瑾的确没有怎么保养她的皮肤,她实在是太忙了。

    贾瑾便说,自己没有在自己的脸上花多少功夫。八公主与九公主当然不信,贾瑾只好道:“殿下,青和真的没有用什么很名贵的东西。青和平日里也不喜欢脂粉,用的,也是用猪油、杏仁、珍珠粉、蜂蜜熬制的雪花膏,外加胡瓜拧出的水,别的也没有了。”

    八公主道:“不会吧你就用这两样?”

    贾瑾道:“是啊。而且,青和一贯都是用自己家里做的东西,很少用外面买的。”

    八公主九公主两个也呆住了。良久,八公主道:“你也真是好养。像我们,吃的碧粳米红稻米,还有的时候觉得不可口。可到了你这里,给你碧粳米红稻米,你也吃,给你下面的人用的白米,你也吃,还不挑嘴。如今,这脂粉也一样,居然只用自己做的”

    贾瑾道:“这有什么的。自己做,一来自己放心,不怕里头掺了假,二来,也消磨时间,三来,也省了一笔银钱。”

    八公主奇道:“你还缺这点子脂粉钱不成?”

    贾瑾笑道:“聚沙成塔。像我们家里,进项不多,开销却极大,加上家里有没有个真正能谋划主事之人,这日子也是一年比不得一年了。外头看着还好,里面连内囊都差不多了。”

    八公主道:“那你呢?你的能耐,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啊。又是买地买庄子,又是建书楼书院的,你会缺银子?”

    贾瑾道:“殿下,就算是青和再能,也没有叫我一个姑娘家当家的理呀。就算是我愿意贴补家里,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做那。”

    八公主与九公主一愣,也都泻了气。可不是,《女诫》上可是明文规定了的。若不是当初贾瑾年纪小,又机缘巧合,加上她高举着“忠心报国”的牌子,她也不可能自己打理庄子,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九公主想起自己母妃对贾瑾的评价,说的好听,是通透,说得不好听,就是一个字,傻。只盯准了皇帝一个人,别的什么都不认。行事也一样,只盯准了忠君爱国和规矩礼仪,别的人际往来,也都不是非常热衷。这样的人,适合做孤臣,可是,身为女子,尤其是一家主母,往来的圈子就不能狭隘了,那样会让人觉得教养不足。所以,邓修容的评语是,青和郡君身为女子,可惜了。

    今天也是一样,自己和八姐问一句,她答一句。也不会找话题,也难怪,自己姐妹几个与她不熟,反而与她的表妹林乡君走得较近。要不是,这次这个青和郡君牵头,做了一番事情,进了自己父皇的眼,让自己姐妹几个得了父皇的夸奖,自己也不会来这里与她拉交情。不过,这个青和郡君也太难搞了,居然这么难亲近。

    八公主想的则要更多一点。身为君王,最忌讳的就是朋党。从古至今,因为朋党而坏了事儿的世家,不知道有多少。这个青和郡君只看见父皇一人,对别人,包括自己的太子哥哥,一概不理,未尝不是一个办法。至少,任何人都不得不承认,无法拉拢她。就是日后,无论是哪个哥哥上位,都不会降罪于她。

    想到这里,八公主也叹了口气。自己的太子哥哥被册封为储君,已经有好些日子了,可是其余几个兄弟们却很少服他。还有人到自己与自己的母妃跟前挑拨是非……

    八公主定了定心神,道:“青和,如今各地补种的情况如何?种子粮可都够了?”

    贾瑾笑道:“我们准备的种子粮虽然不少,可是各地还有很多田地没有补种。”

    八公主与九公主很奇怪,贾瑾解释道:“这是一定的。即便我准备充分,也会有人因为没有余钱,而未能购买种子粮。即便我派人先买下他们的田地,然后租给他们耕种,也有人不愿意,反而出去做工的。加上有的地方,每到五月,就会发大水。就是补种了,也来不及收割,所以,这些地方的人,也不会愿意买种子粮。”

    八公主与九公主面面相觑:“那今年的秋收不是……”

    贾瑾道:“秋收减产,那是肯定的。就是我们提供种子粮,那也不过是补救而已。我担心的是五月的大水,和六月至八月间是否会有干旱,干旱过后是否会有蝗灾。”

    八公主与九公主傻眼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事儿呀?以前,自己也只是听外面的人说起哪里哪里灾荒了,可是听青和这么一说,这灾荒,岂不是年年都有?

    正文 167围海造田初论水患拦河筑坝再议蝗灾

    167围海造田初论水患拦河筑坝再议蝗灾

    贾瑾却浑不在意,继续道:“说起来,还有一样,也是与这些水灾旱灾连在一块儿,却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八公主与九公主心里都是咯噔一下,连忙追问是什么。

    贾瑾道:“那就是围湖造田。公主细想,一条河流,每年流过的水,那是一定的。若是边上有一个湖泊,那自然是更好。毕竟河流的水位高低会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变化,会对附近农田的灌溉产生显而易见的影响。而湖泊却能够积存河水,从而缓解农田灌溉的压力。可以说,湖泊的存在和大小,对粮食生产都有极大的影响。就好比苏州的丝绸就比杭州的好,除了工匠织女的原因,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太湖沿岸出产最好的生丝,其原因,就是太湖比西湖要大,水利要比西湖丰沛得多,所以太湖沿岸的桑树也比西湖的长得好。”

    八公主与九公主都吃惊不已,她们还是第一次知道,苏州织造能力压杭州织造,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在。

    贾瑾道:“其实,公主也不妨这样想。河流那么长,边上还有一个那么大的湖泊,不就是说,每年这条河流的水量,正好的湖泊加河流的水量吗?平常的日子还好,这到了雨季,河流水位一直上升,若是有湖泊,湖泊还能帮忙蓄水。可是大量的围湖造田,势必会使得湖泊变小,甚至消失。那么,原本应该储存在湖泊里的水,又能往哪里去呢?还不往地里跑,淹了庄稼去。”

    八公主与九公主这才明白,很多官员将耕地的面积视为政绩,盲目地开垦田地、围湖造田,还有这等危害。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笑声:“怎么,小八和小九也在这里?都说些什么呢?”

    八公主、九公主、贾瑾连忙离座,跪伏于地迎接圣驾。等皇帝坐定,一声“免”,三人方才起来,复先后给太子及太子身侧的六皇子行礼。太子与六皇子亦依礼向妹妹们回了半礼,这才点头向贾瑾示意起身。

    等太子、六皇子及八公主九公主坐定,皇帝向自己示意,贾瑾这才谢恩,侧着身子在宫人搬来的绣花墩上坐了。宫人又换了茶点上来。

    皇帝道:“刚才你们都在说什么呢?声音这么低?难不成是不能说的女儿家的小秘密?”

    “才不是呢,父皇。”八公主抢先道,“青和在跟我们说围湖造田的害处。儿臣一直都以为这田地越多越好,可是青和如今这么一说,儿臣才知道,一味地追求耕地的多少而围湖造田,会使得当地在雨季来临、河水暴涨之时,因为没有足够大的湖泊,会使得原本应该储存在湖泊里的河水泛滥,倒淹农田,使得庄稼绝收。而且,湖泊变小了,周围田地灌溉就会出现问题,平时还好,若是到了枯水季节或者是酷暑,也会影响庄稼的收成呢。”

    这样的论调倒是新鲜。皇帝很清楚,因为三年一任的关系,很多地方官为了政绩,会使用些急功近利的手段。而且民以食为天,朝廷上上下下都希望能多开垦些田地出来,这围湖造田的危害却很少有人说,自己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不过再想一想,青和说的,也的确有几分道理。

    边上太子道:“父皇,儿臣记得青和的庄子上出产水泥这种建材,可以在水里使用。为何不能用这水泥拦河筑坝,兴修水利呢?既便宜,又能省下不少银钱。”

    在座的诸人都知道,河务、漕运、盐政、边疆,那是本朝多年以来一直困扰着朝廷的难题,还有这些年来,各地灾荒和朝廷财政的紧缺,使得朝廷连日常运作的开销,都紧巴巴的,更不要说其他的了。太子这么说,也是考虑到了财政的紧张和灾荒的需要。

    国家大事、百姓民生,自然是应该在福宁殿进行商讨。本来,皇帝还想命人去宣召几位宰相,自己先领着太子与贾瑾去了福宁殿,却被贾瑾的话拦住了。

    贾瑾道:“圣上,臣女无意之中发现了几件有趣的把戏。不知圣上有没有兴趣过目?”

    贾瑾说的把戏其实不过是三个实验,第一是水土流失的实验,第二个与第三个都是压力实验。宫中各色物件齐全,除了第三个需要准备一下,前面两个却很快就送来了。

    不过,皇帝看看前面两个把戏,觉得不怎么样。

    第一个,水土流失实验,不过是一个斜放的大水槽里面堆了一些沙子,然后用花洒代替降雨,模拟在自然条件下,河道泥沙堆积的过程。

    皇帝看完第一个实验后,沉默不语。

    第二个实验,是一根竖立的竹竿。竹竿上打了几个洞。在往竹竿里面灌水的同时,也会从小孔里射出水来,越是下面,射得越远。

    两位公主看完这个实验,只觉得雾煞煞的,不明所以。

    第三个实验很快也准备好了。铁丝箍就的上等木桶,连盖子都用胶封牢,还用铁丝加固过了。盖子上挖了一个孔,上粗下细,倒插着一根长长的细竹竿。竹竿跟盖子接触的地方,也做了处理,保证密封性。木桶里面事先装满了水。

    进过故宫的人都知道,皇宫的房子比外面的高大多了。一层高于五米的建筑比比皆是,从二楼往竹竿里倒水而造成的压强也极大,所以,实验的效果也格外地显著。

    皇帝也好、太子也好、公主也好、下面的宫女太监侍卫也好,都被那一花瓶的水就压坏的加固过的内造木桶给惊呆了,连试了几次,都是如此。

    皇帝若有所悟,太子藏拙、不出声,八公主和九公主也觉得贾瑾不是无的放矢,更是不出声。倒是六皇子,因为目盲,只得让人形容给他听。不过,听来的到底隔了一层,而且六皇子也知道,有些话,皇帝不好自己开口问,才保持沉默的。

    六皇子道:“青和,这第一个实验,有什么问题吗?”

    贾瑾轻轻地拉着六皇子的手,让他摸了一边水槽,才道:“殿下,臣女的第一个实验,是模仿河流的。这里到这里的水槽是斜的,就好比河流的中上游,地势高,河道窄且变化较多,水势也急。从这里到这里的水槽是平缓的,就好比是河流的下游,地势低,河道宽,水势也较为平缓。被水流携带的泥沙大多都会在这个地方堆积,反而那边头上会少一点,您用指头试试,是不是这里的泥沙比较厚一点?”

    六皇子当真伸出食指试了一试,然后才点点头。皇帝与太子也觉得有趣,站到了贾瑾的对面听贾瑾解说。

    贾瑾道:“其实,这世上的河流也是一样的。溪水从山上淌下,渐渐汇聚成河流,同时也将山上的泥沙也卷入河道。在陡峭的地方,连好好放置的物件都会往下滑,何况还有河水的冲刷。等河水进入下游之时,水势变得平稳,一直裹挟在河水里的泥沙碎石就会沉积下来。假设一年就能堆积这么多,那么十年会堆积多少呢?一百年以后又会堆积多高?两百年呢?三百年呢?若是我们此时在河岸两侧修建河堤,无形中加快了河床的抬高的速度。”

    皇帝一愣,太子伸出手比划道:“假设我们只有修河堤一个办法,那么,河床在这个位置的时候,我们会修这么高的河堤。然后泥沙沉积,河床又会加高,然后再修河堤。如此反复多次以后,这河床势必会高于原本的河岸。这条河也会成为一条悬河,悬在半空中的河流。”

    八公主道:“不止如此。现在是在这里堆积,可是若是在此处不停地修筑河堤,那么此处的河床会变高。也就是说,河道由陡变平、水流由急变缓的地方,也跟着向前移,同时,此处的河床又比下游高了,那下游也会跟着出问题。久而久之,整条河流的大部分地方都需要修河堤了,而且会越来越高。”

    八公主眼角的余光看到皇帝若有所思地点头,心中一喜,赶紧低下头掩饰。

    贾瑾道:“河床越高越险。臣女后面两个把戏就是说河堤修高了的危害。……”

    贾瑾细细地给皇帝和太子等人讲解着,边上八公主和九公主也细细地听着,半晌才道:“青和,依你的意思是,拦河筑坝和修筑河堤都不可取喽?”

    贾瑾道:“殿下,臣女的意思是拦河筑坝不可取,而修筑河堤则需要辅助其他手段,防止河床抬高。”

    贾瑾见八公主不明所以,又道:“就拿拦河筑坝来说好了。若是河流略小,需要修筑的堤坝也不会很高。但是一旦水坝筑成,那么水坝上游的水位自然会上升,这样,上面的河水会向两边溢出,若是计算不当,可能会淹没部分田地。而因为水坝的缘故,自然会下游的水面降低,那么,下游的河床就裸露出来了。蝗虫喜欢温暖干燥的沙地,那些裸露在外的河床,往往会成为蝗虫滋生繁衍的首选。如此一来,怕是无形中使得蝗灾变得更加泛滥。”

    正文 168海造田初论水患 拦河筑坝再议蝗灾

    168海造田初论水患 拦河筑坝再议蝗灾

    皇帝吃惊不已,天下人几乎个个都认为蝗灾是上天的惩罚。历朝历代,每次蝗灾,身为帝王,能做的除了赈灾、减免赋税,就只有祭天和下罪己诏了。

    皇帝盯着贾瑾道:“青和,此话当真?裸露的河床真的会成为蝗虫的繁衍之地?”

    贾瑾道:“圣上,臣女在庄子上小住的时候,曾经不止一次看见,有蝗虫蚱蜢之类的,在裸露在外的沙质田埂中爬进爬出。而且臣女也怕拦河筑坝会让地牛不舒服。”

    古人迷信,认为地震是因为地牛翻身。不过,贾瑾却很清楚,自己的前世,三峡大坝主体工程完成之后,才过了十年时间,全国就接连发生地震。很多人都猜想,是不是因为三峡水库委实庞大,使得积蓄的水的重量对地壳产生了严重的影响,加速了地壳岩层的变化,才造成了频繁地灾害性的地震。

    贾瑾认为,中国人的智慧是当世第一,这是不容质疑的。若是说地震一事没有人预料到,打死她,她都不信。不过,三峡大坝拦截工程是在六七十年代决定的,而完成拦截则是在九十年代末。那个时候,整个国家经济实力不够,依旧有很多百姓挣扎在温饱线上,而国家又没有足够的金钱对一些必要建设,甚至就连沿海的发达城市、发达省份的基础建设都不足需要的十分之一。如果不是三峡工程,使得沿海城市经济发展进一步发展,也不可能吸收了大量的劳动力,更不可能为国家提供足够的税收,也没有后来的大规模地进行基础建设了,更不要说什么多年的经济增长。

    体顺堂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贾瑾兀自沉思,就连皇帝问她话,她都没注意。太子只得重复道:“青和,青和,依你之见,又该如何?”

    贾瑾一下子直起腰身,在绣花墩上欠了欠身,道:“其实,前朝治理河道有不少独到之处,若不是当初蛮夷南下,扒开河堤,人为造成黄河改道,那黄河也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臣女想,如今黄河河道不过百年,这问题就不少,若是时间久了,怕是极险。倒不如,在合适的地方开挖湖泊,同时采用乌鸦汲水法,尽量清理黄河河床里的泥沙,使得黄河不至于成为悬河。”

    太子道:“青和,近年来,各地连连灾荒,朝廷又是减免赋税又是赈灾,国库可不宽松。”

    贾瑾行了一礼,道:“殿下,臣女的意思是,由臣女出面买下适当的地方,然后,雇佣百姓开挖湖泊。至于当地官员,只要在旁监督即可。”

    皇帝道:“青和,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贾瑾离座跪伏于地,叩拜之后,才道:“圣上,朝廷年年赈灾、年年修河堤,可是下面的官员依旧有不少中饱私囊。就算当地的官员一心为民,可是为了争取到赈灾款项,他们也会设宴延请上峰,这是惯例,无人能够更改。所以,臣女才会想到,以臣女私产之名,购买田地,试行黄河治理新策。”

    贾瑾看着皇帝道:“圣上,臣女已经计算过了。按照以往朝廷的惯例,会发下赈济灾荒的钱粮、修筑河堤的钱粮、给百姓回复生产的钱粮,林林总总,光名头就有四五个。这些钱粮数目虽多,可是用到实处,让老百姓得到实惠的,少之又少。就拿修筑河堤的钱粮来说吧,只要下面的小吏笔头多添上那么一点,可能就有人家里多了几十亩上百亩的田地。就是上面的官员再清廉,也不能完全杜绝此类事情的发生。臣女的法子虽然拙劣,可是却可以尽最大的可能,回避此类事件。”

    皇帝看了太子一眼,太子对贾瑾道:“青和,具体的,你打算怎么做呢?”

    贾瑾道:“其实,若是太平之年,臣女还不敢如此作为呢。可是如今,朝廷连年灾荒,各地的百姓都不同程度地逃难,很多人为了一点点口粮,更是什么都做。臣女曾经问过庄户们,据说,以前风调雨顺的季节,想要雇佣人帮忙打理田里的事情,没有百余钱,是找不到壮劳力的,而且还不算每日有鱼有肉的饭食。而如今,那些逃难的百姓,就为了小小的一袋谷子,就可以卖儿卖女,两个窝窝头就可以让一个壮劳力为之卖命。”

    中国最大的优势就是人口众多,而中国最大的劣势也是人口众多。若是在后世,没有先进的现代化设备,根本就不要谈什么黄河治理问题。而想要请到人手,没有什么社保、薪水没有两千(折合大米一千斤),根本就没有人愿意为你干活。

    可是如今,这里是社会生产力低下的封建社会。不要说什么设备了,老百姓唯一的工具就是铁锹,要想开挖什么人工湖,只有靠老百姓一点一点地用铁锹挖、用簸箕箩筐运、用板车拉……也只有这种灾荒之年,人命不值钱的社会现状,才能保证老百姓会全心全意地努力干活,才能保证工程的顺利进行。

    贾瑾顿了顿,道:“臣女计算过,其实臣女只要在买地、口粮和工具方面花上一笔钱粮即可。等地买下来,便可种植红苕,补充口粮的消耗。其实,臣女认为,这种方法,最要紧的是吏治。哪怕中间有一点点差池,就会使大笔的钱粮无端失踪。而且,大灾大兵事之后,必有瘟疫。前朝英宗时期,也是连年灾荒,大量流民涌入京城,结果一场大雨过后,京城暴发大规模瘟疫,造成京师十室九空的惨状。”

    皇帝浑身一震,却听贾瑾继续道:“臣女这个法子虽然算不上顶好,却可以尽可能地将灾民留在京师之外,从而最大可能保证京师安全。”

    太子道:“青和,这个法子花费可不小呢”

    贾瑾道:“殿下,这个法子只是第一年支出较大,第二年支出就不用那么多了。只不过,在头几年不会有任何明面上的收益而已。此外,臣女还需要一样东西。”

    皇帝便问是什么。

    贾瑾道:“臣女希望等这人工湖初具规模之后,圣上能够下旨,解除当地的禁捕令,允许这人工湖附近的百姓捕鱼贴补家用。臣女也会派人,在那人工湖上养殖水产。”

    正文 169海造田初论水患 拦河筑坝再议蝗灾

    169海造田初论水患 拦河筑坝再议蝗灾

    皇帝看着贾瑾,道:“青和,你可要想明白了。便是我给你这个恩典,在开始的几年之内,这人工湖可不会有任何的收益,反而要你不停地贴钱粮进去。”

    贾瑾道:“圣上,就是有金山银山又如何?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况且臣女不过是一介女流,日常开销又不多,留那么多的钱财在身边,只会招来他人的窥视,徒增烦恼而已。倒不如将之用在实处,帮助更多的人。”

    皇帝知道,贾瑾说这话,是因为今年,贾瑾的玻璃器皿和葡萄酒卖得很好。以前,贾瑾的印书作坊每年就能给贾瑾带来三四十万两银子,而今年,还没满半年呢,这玻璃器皿和葡萄酒就给她带来的至少五十万两银子,尤其是这些葡萄酒还是去年的,今年的新酒还没有上来的情况下。皇帝估计,到了年底,贾瑾的产业的年收益将会超过一百六十万两银子,接近去年国家的茶税总额。也难怪,当初贾瑾有那么大的把握,拿出那么多的钱粮,与盐商们斗了。

    八公主和九公主有些担心,因为皇家最忌讳的就是下面的人收买人心,她们对贾瑾不坏,也有些担心,有人会攻击贾瑾。

    九公主见有些冷场,便在边上插嘴道:“青和,你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

    贾瑾道:“公主,其实臣女是无意中在父亲的书房里翻到一本手札,上面记录了前朝英宗时期,京师瘟疫的惨状,心有余悸,才想到这个法子,让那些流民自觉地留在京城之外。若是朝廷赈灾,流民也会担心,会不会有上顿没下顿的。若是有人招人手,那就另外一回事情了。既然招了人手,那么工钱和口粮就一定会有。毕竟臣女已经将田地买下来了,不可能就那么荒着,臣女也是要缴税的。这样也可以变相地安抚人心。同时,臣女如何处理自己的田地,那是臣女的自由,只要臣女缴足了税,别人也不能指手画脚。”

    八公主道:“青和,可是你忘记了,你买下那么多的地之后,是要按照当时测量出来的田地的数目等级缴税的。若是你将那些地拿来挖湖泊的话,那你拿什么缴税呢?”

    贾瑾笑道:“公主,臣女的庄子上从来就不是靠种地挣钱缴税的。相反,臣女一直往种植粮食的田地里倒贴钱粮。实验新的种植方法,研究预防虫灾风灾,试验各种各样的番邦作物的种植……”

    九公主奇道:“风灾?那是什么?”

    贾瑾道:“每年四五月份,京畿就会起风,有时候,还特别大。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一阵风而已。可是对于作物来说,却是粮食减产的一大灾害。大风会造成作物成片发生歪斜,甚至于全株匍倒在地,粮食产量和质量都会降低,严重的年份,会使得粮食减产超过一半。”

    八公主九公主都吃惊地捂住了嘴:“青和,要不是你说。我们还不知道原来风也会造成粮食减产呢。真羡慕你,可以往田地上跑。我们姐妹名为公主,却连宫门都出不去,更不要说这些东西了。就是知道民以食为天,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也帮不了忙。”

    贾瑾一愣,顿了一顿,才道:“公主说得哪里话。上次种子粮一事,公主不也帮了大忙嘛。要不是公主领头,怕不会有那么多的人跟着出力。……”

    皇帝看了看女儿们,道:“青和,你打算如何经营那人工湖呢?一直往里面贴钱粮可不是办法。”

    贾瑾行礼之后,才道:“圣上,臣女打算在人工湖边上再建水泥作坊。今年北边城塞需求比较大,光臣女庄子上的出产已经不够使用了,而且据说,来年需要建设的城塞数目将是今年的三倍。在那人工湖边上建水泥作坊,能够利用水路和黄河漕运,也更加方便。还有,臣女也会建各类养殖场渔场,养殖鸡鸭和各色水产。另外,臣女记得各色山珍很受欢迎。臣女试验过人力种植木耳银耳的法子,已经确认过可行性。”

    太子压着手,数了数,水产、养殖场、水泥作坊和山珍种植,四种方法帮助当地百姓安家乐业。怪不得父皇会那般宠爱眼前这丫头。

    皇帝最重视的是他的江山,而贾瑾一直将自己定位为皇帝最好的盟友。也许天底下的也有不少人,有这份眼光,可是有眼光的人,不一定跟贾瑾一样有钱;有钱的人不一定跟贾瑾一样,不计较利益得失;而有钱又不计较利益得失的人,又不一定跟皇家走得近;跟皇家走得近的人,不一定会让皇帝放心。贾瑾又是个女孩子,拿捏着她的婚姻,就等于拿捏着她这个人,皇帝也不怕她会逃出自己的掌控。

    只有让皇帝对她放心,才能保证她的地位不动摇,才能保证她不会被舍弃。这才是贾瑾再三思索之后的决断。

    皇帝道:“不过,青和,你确定开挖人工湖会对黄河水患有帮助吗?”

    贾瑾道:“会圣上的话,湖泊的存在对周围田地的灌溉是有帮助的,而湖泊的大小在一定程度上也决定了土地的肥力。臣女记得,黄河漕运在以前经常会出事,就是唐代采用的分段运输的办法之后,依旧时有沉船事件的发生。除了水盗的因素之外,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水流过急。臣女曾经看过庄子上的人在造桥的时候,都会在桥墩略上一点的河床里打上几个洞,可以延缓水势,是桥墩建设更加安全。臣女记得,工部在造桥的时候,也会在河床合适的位置上打好井。而且用乌鸦汲水法清淤,也比较安全,不会出现太大的人员伤亡。”

    黄河连年水患,朝廷是年年修堤,可是时有塌方的事情发生。固然是因为有人贪墨,可是也是因为有几段河堤是前宋留下来的,又经过百余年的时光,那段河堤已经很高了,需要的钱粮多,对修筑河堤的材料技术要求也比较高。如果贾瑾的办法确认有效,那么将来黄河水患不会那么严重,而且也会让如今年年闹灾的黄河沿岸平添一个粮仓。

    皇帝也知道,这样的法子也只有贾瑾能用。若是由国家出面,那会造成起码一半的钱粮成为下面官吏的囊中之物。也只有贾瑾,有这个气魄,一连四五年,每年往里面砸四十几万两银子,就为了挖一个不能缴税的湖泊出来。

    皇帝看看贾瑾,道:“既然这样,那么,就按照你的方法试点。朕也会交代下面,给你一定的方便。”

    正文 170盘龙金饰尽显荣宠风和日丽暗藏杀机

    170盘龙金饰尽显荣宠风和日丽暗藏杀机

    虽然体顺堂归属福宁殿,体顺堂里伺候的人,都是皇帝的人。可是两位公主身边的人中,却有太后的探子。

    太后知道体顺堂里的对答之后,便叫来了自己的心腹:“钱嬷嬷,你说,让青和那丫头成为我的侄孙媳妇,如何?”

    钱嬷嬷道:“太后娘娘,您抬举一个郡君自然是给那丫头体面。不过,奴婢觉得,太后娘娘家的嫡系没有年龄适合的未婚子嗣,旁系庶支倒是有那么一两个。可是若是抬举那旁系男丁,岂不是委屈了太后娘娘的兄弟。”

    太后道:“哼,我那几个兄弟,哪个是真的出彩了?还要我这个老婆子给他们谋划。”

    钱嬷嬷道:“太后娘娘,国舅爷虽然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可是贵在知足。您看下面的那些妃嫔们,她们家里仗着受宠,飞扬跋扈,最后累得她们自己也进了冷宫的,又有多少?太后娘娘的娘家就没有这些事儿。”

    太后道:“自家知道自家事儿。我那娘家看着虽好,可是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家里的产业不多,孩子倒是一个一个的往外蹦。下面的侄子侄媳妇可没少闹事。不过是家丑不可外扬,所以面子上有些不显罢了。青和那个丫头,别的不好,可是这管家的本事却是极好的。将一个小小的五十顷的庄子,在短短地三年功夫里弄出如今的局面,不说声服都不行。若是是她成了我娘家的宗妇,可保我娘家百年富贵。”

    钱嬷嬷道:“太后娘娘,这注意到青和郡君的人可不少呢就好比去年,那太子妃不也打着青和郡君的主意吗?”

    太后道:“她?哼,她算什么东西”

    钱嬷嬷道:“太后娘娘,奴婢还听说,几位殿下都对青和郡君有意思。……”

    太后猛地转身道:“这话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

    钱嬷嬷道:“据说,这几日,青和郡君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在半路上经常遇见太子殿下和五皇子六皇子,就连楚郡王世子也跟青和郡君偶遇了几回了。”

    太后道:“小六的事儿,我知道,据说是因为青和唯一不曾当他是残废,所以对青和怀有一份心思。太子跟着皇帝,常常出人体顺堂,日久生情也不奇怪。可是这小五是怎么一回事情?怎么就看准了那丫头?还有那个楚王的儿子?他又不是皇子,怎么会在宫里出没?青和一向安分,除了请安,或者奉召,轻易不会出体顺堂的。”

    钱嬷嬷赶紧学给太后听。

    原来,贾瑾已经得了皇帝的首肯,可以前往兰台寺查阅资料之后,就常常在兰台寺一泡就是一整天。当然,贾瑾也依礼戴上了幂离。

    那天,贾瑾从兰台寺回来的时候,就遇见了太子五皇子六皇子和楚郡王世子一行人。贾瑾赶紧让到路边,去了幂离,跪伏于地,让太子等人先过去。不过太子眼尖,反而先让她起来。又给她介绍楚郡王世子。

    五皇子便道:“青和,要见你可真不容易呢。如何,你要找的东西可找到了吗?”

    贾瑾行了一礼,才道:“回殿下的话,还没有。”

    五皇子道:“可要孤王帮忙?”

    贾瑾道:“谢担心。不过,不用了,臣女想要找的东西,虽然看着不起眼,却是极要紧的。没有亲眼看过,臣女不放心。”

    六皇子道:“青和,要注意身体,可不要累着自己了。”

    贾瑾正要谢过六皇子,就听见边上楚郡王世子道:“你就是鼎鼎大名的青和郡君?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嘛?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让我父王将你挂在嘴边。对了,你手里的《潇湘图》什么时候出手?可不是糊弄我父王的吧?”

    贾瑾赶紧道:“见过世子。世子说的《潇湘图》,臣女预备在中元节前最后一次万华馆集会上出手。若是世子有兴趣,可以来。连同原画和摹本,臣女都已经交给万华馆的陈公公了。”

    楚郡王世子道:“有你的。青和郡君,你居然掉了我父王一年,现在又将画交到了万华馆。”世子转身对太子道:“太子殿下,臣听说青和郡君有多能耐呢,原来也不过如此。也没见她比别人多一根手指头什么的,太子殿下对她也太礼遇了。”

    太子一愣,眼角的余光扫过地上跪着的贾瑾,见贾瑾的脸色不变,才放下心。

    倒是边上的五皇子道:“世子错了,青和郡君可不是普通女子。世子最爱的葡萄酒,除了番邦进贡的,就只有青和的庄子上有。深受京中权贵喜爱的玻璃器皿也来自青和的庄子,就连青和庄子上的琉璃摆设也很得人心。我记得楚王妃今年得了一座内有活金鱼的玻璃屏风,爱惜不已,那也是青和庄子上出产的哦。”

    楚王世子道:“不会吧,那也是这丫头的庄子上出的?”

    太子道:“对,青和的庄子上,还有父皇提的匾呢。”

    其实,楚王父子的性子是怎么一回事情,宫里人都很清楚。楚王仗着自己的身份,可没少钓鱼。那幅《潇湘图》便是其中之一。楚王经常逼迫买下《潇湘图》的人,将画孝敬给他,在买卖街上不是什么秘密。贾瑾是近年来唯一不买楚王的账的人,还将画留在手里留了一年,如今更是将画又拿到了万华馆。这楚王世子跟他父亲一样,也是一个浑人,没少借着权势,给自己搂银子。

    不过,楚王一脉是宗亲里面少有的跟皇家有利益冲突的人,就是皇帝也对楚王一脉多有照拂。太子这么说,也是怕楚王世子犯傻,逼贾瑾将庄子送给他,激怒皇帝。

    楚王世子也不是什么傻子,眼珠子一转,也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情,便道:“这个我知道。不过,我说,青和,你庄子上那个玻璃器皿可真是少,尤其是那种里面有水有鱼的,我找了几次都没有找到合意的。我说,你能不能多做一些呀,难不成,你想奇货可居?”

    贾瑾欠身道:“世子殿下,不是青和有意抬高价格。而是这东西实在不容易成功。若是小的还好些,那种大的,稍稍碰一下,就会碎成一地渣子。来来去去,也就那么一两件是成的。”

    楚王世子道:“这个我不管。不过,青和,你对下面也太仁慈了。要我说,给那些工匠们一顿鞭子,保管他们听话,不会闹这些幺蛾子。对了,既然我给你出了一个好主意,要不你也送我一个玻璃屏风好了。大小不要超过我娘手里的那个就成。”

    贾瑾笑道:“世子殿下,不是臣女的手下不尽心,实在是这样大的东西难得。做上三四十件,也不一定会有成的出来。要不,臣女送几样小的给殿下好了,可以放在书桌上随时把玩。那等大的,实在是少的。”

    楚王世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不过还是道:“那就这样说定了,你要记得给我哦。对了,我要十二个,不能太小,要加起来不比我娘手里的那个小……”

    太后娘娘听钱嬷嬷这么说,忍不住笑了:“那皮小子,哪里学得这副德行。平日里跟着老五,蹭老五的东西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