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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门 正文完结+番外第50部分阅读

      喜盈门 正文完结+番外 作者:未知

    妹和三妹一同去的。你走早一些,从醉玲珑酒坊外经过时,你且看着。”

    第二日龚二夫人果然说自己病着不使去周家赴宴,要请明菲带着龚婧琪一道去赴宴,还重点提了一下龚妍碧,似笑非笑地看着朱姨娘: “应该让妍碧多出去走走才是。”

    朱姨娘谦恭地说:“让夫人操心了。”

    龚二夫人又特意嘱咐:“叫她打扮得漂亮一点。”

    周同知夫人生日这一日,明菲穿了绯色绮罗袄裙,梳了百合髻,再戴上龚远和给她的那对铸五彩宝石金簪,配上一串同样镶嵌五彩宝石的细金手镯,得到花婆子和金簪等人的交口称赞后,就到隔壁去辞行,顺便接了龚婧琪姐妹俩一道出行。龚婧琪、龚妍碧二人皆是盛装,一人着绿罗裙,一人着胭脂袄,打扮得如同一对娇艳的姐妹花。

    三人上了马车,往周同知家驶去。

    行至天星街醉玲珑酒坊外时,果见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将醉玲珑酒坊围看个水泄不通。车夫行车艰难,来禀明菲:“大奶奶。这车难得过去,只怕要花些时候。”

    明菲轻轻揭起纱帘:“这是怎么了?”

    薛明贵跟着来的,早就打听清楚:“奶奶,有人来这里桃事儿,说方家不懂酒。拿了二十余种酒来,装在小瓷瓶里,要方家人尝酒辨名。还夸下海口,若是输了,宁愿将手中一个古酒秘方拿出来赔方家。”

    明菲讶异道:“二十余种酒?这人也太刁钻,只怕尝多了混淆不清,岂不是砸了醉玲珑的招牌?”

    薛明贵笑道:“方家不怕,方家七公子刚好在这里,他可是个厉害的,从娘胎里就喝酒,他刚才不用尝,只用闻,就已经辨出六七种来啦。”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阵叫好声。

    明菲瞟了龚妍碧一眼,见她和龚婧琪二人都侧着耳朵听,便笑道: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光靠鼻子就能辨出酒来的。也不知他最后能不能全数认出来?”

    龚婧琪这些日子被关疯了,忙笑道:“嫂嫂,左右时辰还早,路上又堵,不如我们就坐在车上看看热闹?”说着爬过去趴在明菲身边往外看,“我倒想看看这方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厉害?”

    看了几眼,她捂嘴笑起来:“原来还搭了台子的,这不是打擂台么?”转身朝龚妍碧招手:“二姐,你过来瞧。”

    第174章 方七(二)

    绯衣少年面如冠玉,目若点漆,巧笑嫣然地坐在高台之上,面前一张条桌,上面摆满了二十多个写了序号的白瓷小瓶并纸笔,其中七八个瓶子上已经贴上了写着酒名的红纸。

    少年拿起一只瓶子,台下发出一阵嗡嗡声,无数双眼睛好奇而紧张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少年气定神闲,动作优雅地将瓶盖揭开,凑到鼻子前闭目细闻,久久不语,众人鸦雀无声,有人炸雷似地喊了一声:“方家小儿!装腔作势的干什么!猜不出来就猜不出来,早日认了,以免耽搁爷爷的时辰!”

    明菲循声望去,只见台角立着一个穿酱色袍子,中等身材,青白脸皮的汉子,正抱着手,满脸狂妄地斜瞟着方七。他身后跟着一个小厮,鼻孔朝天,嘴唇嚅动个不停,仿佛是在诅咒方七。

    “这位爷,说好了以一个时辰为限的,这才一刻,您不该急。” 一位胡于花白,着儒服的老人坐在一把太师格上,不急不慢地刮着茶沫子,微眯着眼睛,漫不经心地看着那汉子。

    这里方七终于睁开了眼,微微一笑,抓起笔来运笔如飞,写毕,一个酒保样貌的人快步上前提起纸来沿着台子走一圈,高声喊道:“第九号,十年梨花白!”

    龚婧琪见了那张字,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好字啊!”

    那着儒服的老人闻声摸出一叠纸来,寻着了第九号,大声念道: “第九号,十年梨花白。”回头望向青白面皮的汉子:“这位爷,你可认?”

    那汉子脸皮越发青白,冷冷地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围观的众人兴奋之极,方七却是微笑着淡定地摆摆手,探手去取第十号瓶子。

    然而这一只瓶子,他却不曾辨别出来,含笑道:“这个恐怕得尝尝才行。”将那瓶子随手放在一旁,转而去取第十一号瓶子。

    随着他的动作,邢汉子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来,龚婧琪咬着帕子道:“我看着似乎有些不妙。”果然方七又将手里的瓶子放下了,接连如此几番,一直到第十六号瓶子,那小厮高声喊道:“方七,你是辩别不出来的啦,莫要浪费大伙儿的功夫!趁早认输吧!”那汉子哈哈大笑几声,说不出的轻视。

    龚妍碧低声道:“这主仆忒可恨!他们这是故意扰乱人家的心神呢。”

    龚婧琪道:“明明就是来捣乱的,你指望他徘怎么好?”

    方七却充耳不闻,脸上仍然带着那种恬淡的微笑,闭目轻嗅第十六号瓶子,再睁开眼,运笔如飞。剩下的对干他来说,似乎都不是难事,不过是一嗅就解决了的事。

    眼看着他就要开始尝酒,薛明贵不好意思地来道:“奶奶,时辰不早了,趁着现在路不甚挤,得赶紧赶路。”

    明菲看了看天色,道:“是不早了,走罢!”也不管龚妍碧和龚婧琪有多么好奇,轻轻放下帘子。

    龚婧琪歪着头道:“这方七,从都我就听邵五说起过他,说他不但人长得好,为人也很温和大度,还挺聪明,今日看来,的确淡定从容,风采出众。我猜呢,那蠢汉必然要输!”

    明菲笑道:“他要赢只怕也不会那么轻松。人家来踢馆,准备若是不充分,又怎敢拿着古方来做赌注?”

    龚婧琪平时经常听邵家和龚二夫人说生意的,当下又开始感叹: “古方呢,若是方七赢了,方家只怕又要发达了。”

    龚妍碧一言不发,低着头摆弄手里的象牙柄羊人团扇。

    周同知如今乃是水城府的第二号人物,周夫人向来与众人交好,她的生日虽说明面上只是邀请了几个要好的人家来用便饭,实则,许多如同明菲这样的,小官的女眷都是闻风出动,不管怎地,混个脸熟也是好的。周家门口的路窄,府邢也不大,因而龚家马车到达时,外面的巷口早停满了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马车,龚家的马车根本别想挤过去。

    此时日头高照,外面渐渐热起来,薛明贵人胖,早热得满头的汗,目测了一下距离,急道:“奶奶,这可怎么好?马车过不去呢。”

    明菲探头看了看,只见旁边一张驴车上娉娉婷婷地下来一对主仆,主母当前走着,小丫鬟手里捧着一只黑漆拜盒,直接就往周家的大门过去了,便道:“也没多远,我们走过去吧。使人拿着礼跟着来就是。”

    龚婧琪才一探头,就皱起了眉头,用扇子掩着口鼻嫌恶地道:“怎么搞的,满地的马粪马尿!周家也是,怎么就选这么个地方。

    明菲笑道:“周家不是本地人,任期满了就要走,这宅子临时准备,自然不可能像我们家那么宽绰,就是我娘家,房子也大不到哪里去,将就点吧。”

    忽见路边一个小厮叫道“这是龚家家的马车吗?”

    薛仁贵忙应道:“正是!”

    那小厮笑嘻嘻地跑过来,行了礼,道:“奶奶可来啦,我家小姐命小人一平就候在这里,就是怕奶奶的马车过不丢。奶奶稍等,小人这就去替您开路。”说罢就朝前面邢张车跑去。

    明菲连忙叫住他,笑道:“谢你们家小姐好意。来去都是客,得罪了谁都不好。我们走进去就行。”她如今并不是蔡知府的三小姐,而是七品小推官的妻子,别人能走路进去,她白然也能走路进去。何必为享受这一点点特权而引得众人眼酸心酸?

    薛仁贵闻言,道紧塞了个银角子在那小厮手里,眉花眼笑地道: “小哥辛苦了。”

    那小厮也是个知机的,不露痕迹地袖了银子,点头哈腰,“奶奶好性儿,若是每位客人都如奶奶这般,小人们这个差事就好当了。小人在前面引路,几位请慢行。”

    明菲听他话里有话,便看了金簪一眼。

    金簪会意,忙笑道:“小哥,来的客人都是为了给夫人庆生,想必个个儿都是好性儿的。”

    那小厮得了丰厚的赏钱,少不得八几句,摇头叹息道,“这位姐姐有所不知,刚才一位夫人并一位小姐来了,见着马车过不去,使人去门房上说,让把这些驴车什么的赶开,门房上来晚了此,那小姐骂了几句,命车夫塞了一堆礼品去门房,掉头就走了。”

    明菲吃了一惊,这是谁呢?

    那小厮笑道:“那夫人倒是好性儿,只是小姐脾气不好。”

    进了垂花门,有认识明菲的女眷围上来和明菲打招呼,那小厮一阵风似地跑进去请人通传周清。少顷,周清与陈莹两个联袂而来,迎着明菲姑嫂几人,笑吟吟地一道往后堂而去。

    周清嗔怪明菲:“外面又脏又乱的,我特意使人去接你们,你倒不领情。”

    明菲笑道:“我这不是心疼你么?你接这个不接那个的,你们家的客人都要被你给得罪光了。”

    陈莹也是被接进来的,闻言故意撅嘴道:“你的煮思是,我就不心疼她啦?”

    龚妍碧笑着插了句嘴:“莹姐儿还是这么逗趣的脾性。”

    陈莹扫了她和龚婧琪一眼,微微一笑,“很久很久不曾见到你们了,我算算,你大们约有一年多没出来做客了吧?”

    龚妍碧自从那次在袁家讽刺明菲之后,就很不受待见,基本没能出门做客,再到出了邵五的事后,就是龚婧琪也受到了牵连。二人闻言,齐齐红了脸。周清是主人,忙道:“难得你们来了,大家都是旧识,就莫要客气了。自便啊。”

    明菲趁机别过话题:“我听引路的小厮说,有人因为门口堵了车,马车进不来生气了?”

    周清淡淡一笑:“就是原来的翰林孙小姐,未来的从三品左参政崔语命,崔夫人呗,觉得我们怠慢了她,所以生气了。”

    陈莹道:“本来么,大家从前都是旧识,若是她早说她要来,周清作为主人也不会厚此薄彼。偏生去请的时候,她要拿架子,说不一定来得了,这话大家都知道是来不了了。结果突然又来了,也不是不去接她,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就生了气,这个性子,啧啧,可真是,将来可怎么了得哦。”

    “难道袁二夫人也生了气?”

    “袁二夫人?”陈莹笑起来,用扇柄轩轻敲了敲明菲的启头,笑道:“我看你是嫁了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小肾妻。你不知道如今袁府里是袁小姐当家么?”

    明菲微微一笑,她还真不知。自成亲以来,大事小事一箩筐,身为新妇又不好到处走,八卦的来源有限得很。

    周清担忧地看了龚婧琪姐妹二人一眼,扯扯明菲的袖子,示意她稍后甩掉这二人,和陈莹她们三说悄悄话去。

    转眼到了后堂,几人进得花厅,花厅里团团围坐的夫人们同时回过头来,若见明菲和龚家姐妹,表情不一。周夫人笑着朝明菲伸出手: “好孩子,快到我这边来,你母亲怎么还不来?”

    明菲笑着领了龚婧琪和龚妍碧上前行礼,道:“婶婶,我母亲早就说过一定要过来的,大约是有事耽搁了。我婶娘病差,不能亲自来恭贺您,只好让我把这两个妹妹带来。”

    周夫人与她们寒喧了几句,自放她们几个说悄悄话去。

    明菲前脚才出花厅,就听身后角落里有人轩轻说了一句,“这就是有个儿熄死活要闹和离的那家?”

    第175章 嫌疑

    同样的话,周清等人也听见了。周清赶紧拉起明菲:“走,咱们到那边去。”

    明菲无所谓的一笑,本来就是要和离,不可能永远瞒下去的,说就说吧,这时候就说起,总比到时候才突然炒出来,满城风雨的好。

    周清将几人领到年轻小姐们呆的花亭子里,把龚婧琪姐妹介绍给水城府新来的几个官宦小姐,待她二人融进去之后,方笑道:“我领明菲去瞧我哥哥送我的那几条锦鲤。”

    龚婧琪、龚妍碧知道她是有悄悄话要同明菲讲,也不好跟了去讨人嫌,便笑着开玩笑:“可别背着我们吃好吃的。”

    “放心,但凡有我的,必然有你们的。不然你嫂嫂也不饶我。”周清说笑着,和陈莹一边一个,将明菲拉着往不远处的葡萄架下的大瓷缸走去。

    大瓷缸里两对锦鲤热得沉在缸底,好半天才肯游上一游,三人就 淘围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瓷缸说起话来。

    “你过得好么?”陈莹担忧地看着明菲。

    “我过得挺好的啊。“明菲见她和周清俱是一脸的同情,由不得 抚了抚脸颊,笑道:“没看见我长胖了啊。“

    “胖你个大头鬼啊!”周清拍了她的头一下,“别装了,我们什么 都听说了。我们早说要约着去看你,可我母亲说,你刚成亲,去了不 太好,别给你惹麻烦。”

    “你们 听说了什么?”明菲好奇地攀着周清的肩头。

    陈莹叹道:“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你小夫妻二人婚后才几天就被 迫当永服过日子呗,还有就是你家的婶娘装病逼你们,听说还骂你, 打你,将你逼得大哭。欺负你亲爹亲兄不在此处,后母不疼,孤苦无 依。”还有就是人家说她命不好,嫁了个人家也还是过不上好日子。 明菲沉默片刻,道:“你们信不信呢?”

    周清恨铁不成钢:“什么我们信不信?关键是你自己好过不好过? 也不知道你家里当初怎么想的,怎地就将你嫁给这种人家?我以前以为 他是个有担当的,谁知道竟然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这 还不是亲婆 婆,若是真的婆婆,岂不是要了你的小命?人家不是说你嫂嫂要闹和 离么?依我说,既然过不下去就该早断了,何必让自己蹉跎一生?”

    听周请这个口气,自然是深信不疑,大家都认为她过的是水深火热 的日子,说明舆论是完令倒向他们这边的。虽然不知龚远和在其中花 了多少心思,但明菲可以预见到,梧来清算家产那一日,形势会大好。 她微微一笑:“居家过日子,哪里说得清那许多的是是非非?牙齿也有 可能碰着舌头的,关键走看自己怎么想,怎么过了。他,却也没你们 想的那般可恶,对我还是可以的。”

    周清撇撇嘴:“果然是嫁了人就变了。什么牙齿碰着舌头,他护 不住你他就不是男人。”周同知没有妾,统共只得她和她哥哥一儿一 女,宠得什么似的,也是吃不得亏的主儿。

    陈莹听明菲这个帮,意思是龚远和对她是不错的,而是龚家二房集体 欺负她们俩,便拉了拉周清,“胡说什么,和离哪里有那么容易的, 常常挂在嘴边,就不怕被你娘骂。”

    周清吐吐舌头,“你们不出卖我,我娘哪里会知道我说这种话?” 陈莹道:“不是你娘骂或者不骂你的话,你也很快就要出阁的,这 种话叫你婆家听见不好,连带着你们家都要被人说。”

    “我省得,不过就是图嘴里快活罢了。”周清笑笑,安慰明菲, “你放心,她虽然是你长辈,但其实大家都看不上她的为人处事。若 是你们分产,你别怕她,据理力争,总有这许多的人会声援你们。但 你们也得自己硬起来才是,为什么这么久了,还迟迟不分出来?”

    明菲愁道:“哪有那么容易?说是没银子,用度都困难。又不许 我们当,也不许我回娘家借钱、三天两头就寻死觅活的,听我们怎么 办?好歹也是有养恩的,总不能翻脸不认人吧 ”

    陈莹点头:“正是如此。一个孝字比天大,你们的确很难。这个 事情,关键还是看你公公怎么看。”

    明菲心头发凉,世人的想法果然就是这样,不管龚二夫人有多可 恶,大笨都在笑话她,谴责她,可若是他们真的翻脸不认,大家又都会 转过头来指责他们不孝。

    说话间,周夫人身边一个小丫鬟跑过来、笑道:“龚大奶奶,蔡 夫人来了,请您过去说话呢。”

    周清还有一帮子人要招呼,只得让陈莹和明菲二人自回花厅。 陈氏、周夫人,陪着一个满头珠翠的妇人坐在花厅正中,其余人等 众星绕月,明菲认得那是水城府现任知府洪知府的夫人,立刻明了陈氏的意思,忙整了衣服首饰含笑走过去,先见了陈氏:“母亲。”

    陈氏佯作生气,指着她笑骂道:“不懂事的丫头,嫁了人还和做小 姑娘的时候一样,到处乱跑,一点不懂得做正事。还不来见过你洪家 伯母?”又对洪夫人道:“姐姐见过的,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三女儿, 刚嫁进龚家一个多月,还没有为人凄的自觉性,进门就和她从前的小 姐妹们凑到一处去,也不知道在婶娘们面靠凑个趣。”

    明菲拉着陈氏的手不依:“母亲,我错了。“陈氏只笑不语,明 菲随即乖巧地提起裙子给洪夫人行了个礼,“伯母万福。”

    “我平就听说你们母女情深,今日见了果然是真。”洪夫人约莫 有四十多岁的年纪,再厚的粉也遮不住黑黑的面皮,含笑拉起明菲打 量一番,道:“好个俊俏的小媳妇,下个月我家中有个赏荷会,到时候 你也来。”

    明菲忙谢了。

    陈氏四处张望一回,笑道:“你婶娘为什么没来?”不等明菲 问、又说:“是病还没好吧?”白然而然地就将话题转到了龚二夫人 身上。

    周夫人晓得陈氏的意思是想要洪夫人关键时站帮明菲小夫妻一把, 忙在一旁帮腔,洪夫人也是早常听说过龚家事的,含笑在一旁听着,并 不答话。陈氏也不失望,只捡那要紧的,听着回味无穷的话略略提了 几句也就掠过。

    饭后明菲陪着周夫人、陈氏、洪夫人抹牌,寿星虽是周夫人,然长 官夫人为大,三人卯足了劲儿地喂牌,输牌,几圈牌下来,洪夫人赢 得喜笑颜开。幸好她胃口不大,很快就起身推了再不肯扛,有人拖她 劝她,她笑道:“我这是都是沾了寿星的喜气,够了,够了,我在一 旁看你们打就是。“

    陈氏觑了空,低声交代明菲:“你以后别总顾着贪玩,这种场 合,就该和她们混作一处才是、大家熟了、将来有个风吹草动什么的, 也好讨人情。”

    明菲忙道:“是,我记住了。

    陈氏道:“你看这位洪夫人,是个知趣的,好生尊重着些。多走 动走动,对你们只有好处的。我若去了登州,有个这样的人护着你, 也没人真敢把你怎样。“

    明菲一一听训,只觉,若是换了她做后母,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 洪夫人不打牌了,周夫人白然也就不打了,端了杯清茶,去陪洪夫 人说话,洪夫人见明菲立在陈氏身后,端茶送水,做的体贴自然,听 陈氏说话,也始终面带微笑,看得出二人的感情是真的好,不由来了 几分兴趣,叫明菲过去:“我听说你们家有个大地子,岸边栽满了桂 花,八月桂花开放,驶船从下面经过,柱花可以落得满头满脸满身,犹 如在花雨中前行,可是真的?”

    明菲忙笑着应了,试探地说:“若是伯母不嫌弃,到时候侄女备下 桂花宴,再请伯母和妹妹们去玩。”话题打开,明菲小意奉承,哄得 洪夫人眉开眼笑,连连道:“你母亲那样的妙人儿,也就能教出你这种 女儿来。“

    周夫人见明菲应对自如,再想想周情还是一派的天真,便让人去叫 周清过来、想听她也跟着学学。谁想小丫鬟律快回来伏在她耳边说了 几句话,她不高兴地站起身来就往外去了。

    明菲看在眼里,正想不知周夫人听到什么事了,就见龚妍碧和龚婧 琪脸色微白的是进来,一转眼看见了她,飞快地走过来挨着她站着。 龚妍碧的嘴唇微微发抖,龚婧琪低声道:“嫂嫂,二姐姐有些不舒 服,我们是不是先回去?”

    明菲心下犹疑,忙和洪夫人告了罪,和二人走到一旁,低声道: “怎么了?”

    龚妍碧的嘴唇抖得更厉害了,眼里迅速漾满泪水,眼瞅着就要流出 泪来,明菲忙左右张望一番,低声喝道:“不能哭!赶紧地把泪收回去!” 龚婧琪忙掐了龚妍碧一把、“二姐,这是该流泪的时候么?要叫人 怎么笑话我们!”

    龚妍碧拼命将泪水收了回去、续劲咬着唇,不敢开口。 龚婧琪低声道:“不过就是遇上了周渐,说了两句话而已,她 们……实在太过分了。”恨恨艳撕扯着手里的手帕,咬牙切齿的。 明菲叹了口气,低声道:“这个时候不能走,无论如何都要再熬 些时候。“不管是不是周家神经过敏,这个时候走,都不合适。

    第176章 泛舟

    龚婧琪和龚妍碧犹如木头桩子一般坐在了陈氏身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她们始终是明菲夫家的人,事关龚家的声誉,也就关系到明菲的面子。陈氏

    少不得对她二人多加照拂,引着说笑。

    很多时候,闲话之所以伤人,就是因为你太把它当回事,假如你不曾将它看起,它也就不足为惧。

    不多时,周清满脸是笑地扶着周夫人走进来,周夫人扫了龚妍碧一眼,淡淡地撇过脸去和洪夫人说话,周清则走到明菲身边坐下,抱着她的胳膊轻声

    道:“对不起啊。”

    明菲笑笑:“我们本来做客,结果却给你们家添了烦恼,该道歉的是我们。”

    周清愠道:“你说什么呢。她们是她们,你是你。更何况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还记得我那位即将过门的嫂嫂吧?就是陶家的那位。”

    明菲点头:“她也来了么?我怎么没见着她?”

    周清道:“不是她,她很快要出阁,要避嫌的,怎会来?是她的表妹,小姑娘年龄小不懂事,看见我哥哥和妍碧偶然遇上多说了几句话,被人挑唆了

    几句,就上去说酸话,话说得不中听,又是客人,我们也不好怎么做,只能劝。所以也是我们家亲戚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说着指了指坐在角落里说

    笑的一群十三四岁的粉孩子, “哦,就是穿玫红衫子的那个。”

    明菲对口女孩子不感兴趣,随意瞟过一眼就算,她只看周夫人那模样,就猜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但周清给她递梯子,她也要领情,不该深究的就不

    要再深究了。

    周清不能久陪明菲,很快起身离去,陈莹却又坐过来:“妍碧这么大的年龄了,怎么迟迟不定亲?我这几日总听人说起她来。”本文首发

    于55ab社区她指了指厅堂里坐着笑成一团的周夫人等人道:“她一日不定亲,人家就都防着的。”

    防着的?防什么?防着龚妍碧这个出身不讨人喜欢的庶女寻了机会缠上正经嫡出公子们,不得不凑成一家人?要说龚妍碧有多大的胆子去勾引谁,或

    看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明菲不信,但并不代表人家不会多想,不会往深处想,往坏处想。像周夫人那样的母亲,怎能容忍她唯一的儿子惹上闲话?明

    菲低低叹了一口气,不是她同情谁,这个社会,对女人实在太不公平。

    陈莹见明菲脸色不虞,劝道:“我说你呀,虽说始终是一家人,不得不在一处,可是你也莫为了这种事情生气。有机会就劝劝你婶娘,早点把她嫁出

    去吧,这样留着,对龚家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得,真是牵一发动全身。龚二夫人可是个大傻子,她以为庶女不得好,她脸上就好看了,结果人家说起来还是要扯上龚家的名声。明菲叹道:“我哪

    里有说话的份?你又不是不知道,名不正言不顺,她可以管我们屋子里的事,我却不能对他们的事置喙。不管他们做了什么,我也只能承受着。”

    陈莹同情地拉着明菲的手:“可怜你了。摊上这么一户人家。我姑母当初……”

    明菲忙制止她:“母亲一直待我极好,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陈莹释然一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过些日子我们去寻你玩吧?方便不?”她很快也要嫁到抚鸣去,这样的日子是一日少似一日

    “怎会不方便?等我回去准备准备,就给你

    们下帖子。”

    陈莹到底见不得龚婧琪姐妹俩那种可怜样,主动陪着明菲过去和龚婧琪姐妹俩说话凑趣,不叫她们太过被冷落。

    陆续有客人告辞离去,陈氏见龚妍碧和龚婧琪的状态恢复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我家中还有孩子呢,得回去了。”顺便叫明菲: “你们也早

    点回去,还有病人呢。”

    周夫人知道陈氏这是给明菲姑嫂几人楼梯下,也不留,叫周清送了出去。

    龚妍碧心中难受之极,连周清拉着她的手说话示好都懒得搭理。

    外间的马车、驴车散得差不多了,蔡家和龚家的马车很快赶过来,明菲和陈氏就在门口分手,各坐上各自的马车离去。

    天色巳近黄昏,除了几个小贩和几张来去匆匆的马车以外,街上行人多数都回家吃饭去了,来时熙熙攘攘的街上显得格外冷清。

    马车走着走着,龚妍碧的眼泪控制不住地一串一串地滴落出来,明菲叹了口气,递了块帕子给她,也不劝她,也不问她。龚婧琪撅着嘴,阴沉着脸靠

    在车壁上,觉得就是邵五施累了她们的声誉,又恨人家瞧不起她们,欺负她们,不过就是遇上个相熟的世兄说几句闲话,都会惹出这么多事,连带着她也

    没脸。越想心中越厌烦,恨不得早点离开这个

    家才好。

    行经醉玲珑酒坊外时,又听见了一阵喧哗,马车里的气氛太沉重,明菲为活跃气氛假意问薛仁贵:“薛总管,难道说白日的事情还没结束?也不知那

    位方七公子赢了没有?”

    薛仁贵笑道:“肯定赢了,醉玲珑张灯结彩的。不然小人问问去?”

    明菲将窗帘掀起一条缝隙,往外看去,笑道:“哟,都挂上红灯笼,扎上大红花了。”再回头,龚妍碧已经停止流泪,眼神幽深地看着龚婧琪脚上那

    双绣着五彩描金蝙蝠的大红绣鞋,嘴角抿得紧紧的。

    明菲看到她那个表情,便知今日的事情已经令她停止了做梦。不会做梦的人是可怜的,但爱做梦的人更可怜。

    到了龚家,明菲照例先去给龚二夫人问安,龚二夫人正歪在罗汉床上同朱姨娘说笑话,显得格外和谐。朱姨娘很敏感地发现龚妍碧的眼晴不一样,担

    忧无比,却又不敢当着龚二夫人问。明菲以为龚妍碧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得见亲娘,应该会忍不住才是,谁想龚妍碧没事儿似的,嘴角还含着笑容,自自

    然然地去摸龚二夫人的茶碗:“夫人的茶冷了,女儿这就去重新换来。”

    龚二不知看出龚妍碧的异状没有,含笑道:“不必了,叫她们来做就是,同我说说你们今日都有些什么好玩的?我这几日拘在这屋子里,一处不得去

    ,闷得慌。”

    龚妍碧的嘴唇动了动,空洞地道:“也没甚好玩的,就是周家门口的巷子窄,客人太多,马车过不去,弄得满地都是马粪马尿,我们还得走过去。”

    龚二夫人大笑:“依我说,这水城府中,有我们这样府本文首发于55ab社

    区邸的人家并不多。”只可惜,很快一大半就要不属于她了,她冷冷地瞟了明菲一眼。

    龚婧琪微微皱起眉头,低头玩弄着腰间的玉佩。

    明菲含着笑坐了片刻,告辞而去。才出了垂花门,就见龚远和含笑背手而立,等候在那里,看见她过来,笑着迎上去:“怎么坐这么久?我早听见马

    车归来,一直等你,却总不见你出来。走,我带你玩儿去。”

    “去哪里玩?先叫我换套衣服洗个脸。”明菲被他一路施着,快速在院子里奔跑,不知他突然发的什么疯。

    待到眼前出现浮看一层白雾的湖和靠岸停着的一只小舟,以及船上的小几和酒菜,她才明白他想做什么。她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抬起头来者看天边泛白的半边月亮,微笑道:“你遇上什么好事儿了?”

    龚远和微微一笑,小心地将她扶上船去:“我没遇上什么好事,就不能高兴啦?我只是回到家中,看着彩霞满天,突然觉得,等你回家的滋味很好。

    ”

    等她回家的感觉很好?明菲看着他灿烂的笑容,雪白整齐的牙齿,一种异样的感觉滑过心间,仿佛是酸涩,又仿佛是害怕,还像是有点甜蜜和期待。

    她突然有些心慌,懒懒一笑:“今日我出门,才发现原来有那么多的人同情我。”

    龚远和抬起头来含笑看着她:“我这段时间做得不错吧?”

    明菲笑着摇头:“人家同情我,怎会找到这么一户人家,你怎会容许她欺我至此。还有人说,要是我过不下去,可以和离呢。”

    “和离?这是谁的鬼主意?这人嘴巴生在哪

    里的?怎么一点口德都不留?”龚远和划桨的手一顿,狐疑地看着明菲,带了几分不悦:“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可真会煞风景。”

    “莫生气,和你开玩笑而已。”明菲自然不可能告诉他是谁说的,也不看他,抓起另一只桨,配合他的动作,浆起,浆落。龚远和默了片刻,专心划

    船,二人同心协力将小船划到湖心,淡淡白雾犹如轻纱笼罩其上,外间的喧嚣和燥热统统消失贻尽。几声鸟叫从远处的桂花林里传来,显得格外幽深。

    看着对面沉默的男人,明菲突然之间有些失神,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她紧握的手里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无从把握。

    龚远和将船桨收起,见明菲还抓着手里的船浆不放,轻轻盖住她的手,将船桨接过去收好,低声道:“为什么突然不开心了?谁给你气受了?只要你

    开心,拿我出气是可以的,我保证不还嘴不还手。”

    明菲长出一口气,抬起脸来看着他灿烂一笑,夸张地说:“我被人连带着鄙视了。感觉很气闷!你说怎么办?”

    龚远和拉起她的手贴在他的脸上,直视着她的眼睛:“对不起!虽然我知道说这个没意思,但真的很对不起。”

    第177章 太易

    对着龚远和饱含歉意的眼睛,明菲泄了气。这个时候说这些有什么用?不过就是给彼此增加负担罢了。她垂下眼,轻轻偎进他怀里,将今日的事情说了一遍,“我觉得朱姨娘最迟不过明日就会来寻你谈条件。”龚妍碧的梦醒了,很快就会发现方七才是目前最适合她的人。只要她看上方七,必然要叫朱姨娘和龚二夫人斗个你死我活才算。她们表现得很和谐是不是?那就把她们之间那层遮羞布给她们撕开,看她们拿什么来遮掩。

    龚远和此时并不想和她讨论龚家的这些破事儿,但他却只能顺着明菲的意思东扯西拉:“我告诉你件事,京里下了旨,要在水城府挑块风水宝地,给守真子修建一座道观,给他养老。”即便就是这样彼此依偎着,坐在小船上,说些无关紧要,或看说很没营养的话,也是舒服的。

    “守真子要回来?”这个消息倒是让明菲有些意外。

    龚远和笑道:“是,听说他向圣上固辞,想告老归乡,本来圣上舍不得他的,可他坚决要求回来,而且还生了病,圣上无奈,只好下旨给他修建一座宝观,要求三个月内落成,将到宝观落成,再派专人送他归来。”

    “他病得重么?”明菲很是担心,毕竟宋道士那么大的年龄了,一旦病了,很容易衰竭的。

    龚远和早知她与邢对师徒关系匪浅,笑道:“我觉得应该不重吧,不然不会等得到给他建宝观。你要是不放心,写封信去问问你哥哥?”

    信肯定是要写的,明菲叹道:“他是我命里的贵人。”如果没有宋道士,兴许她今日还在那个小山村里苟延残喘,抑或早已逃走,过着漂泊浪荡的生活?

    龚远和将酒援缓注入杯中:“其实我很羡慕你的,你有心疼你的哥哥,尊敬你的妹妹,还有一个虽然精明却不失本心的继母,还有……”说到这里,他轻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明菲见他突然伤威起来,轻轻猩了握他的手:“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忘了吧。”

    龚远和摇头苦笑:“有些事能忘,有些事不能忘。”他偷偷膘了她一眼,脸上的神情愈见哀伤:“这个湖里,我也曾下去过与鱼虾为伴,可巧的,我万念俱灰,放弃挣扎之后,反而浮了起来,于是学会了凫水。”

    明菲果然无声地捏紧他的手指,他笑起来“多亏事先学会了这个本领,我才能在你面前嚣张一回。”话音刚落,明菲已经轻轻吻了他的脸颊一下:“不要再想从前的事了,这种事情想多了,对你不好。你莫总是这样,越是难过越是笑,何必呢?”

    龚远和呆了呆,反身将她压在船板上,小几被推倒疟一旁,酒壶和酒杯菜碟统统喂了鱼。夜色越来越深,湖面的水雾越来越浓,小舟荡漾着,水波一圈圈地扩大,远处的鸟鸣声忽近忽远。明菲睁大眼睛,望着天上越来越亮的月亮,轻轻推了推旁边躺着一动不动的男人:“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去罢?”还有好几条拘空着肚子等着呢。生活就是如此,每当你想要不管不顾,轻松渡过的时候,偏偏总是有那么多无法躲避的琐事等着你去解决。

    龚远和慢慢坐起,先俯身将明菲凌乱的衣裙给整理好,按住她的肩头,认真细致地又咬了她的唇瓣一回,大手掌住她的腰,不轻不重地按了几下,听到她的气息明显变得紊乱起来,他方得意地将她拉起,牵引着她的手,示意她给他系上衣带。

    明菲的手指划过他赤裸的胸膛,看到那两粒艳丽的茱萸,她恶作剧地用指甲轻轻刮了刮,果然愈见挺立,鬼使神差地,她俯下头,轻轻舔了舔,边舔边观察他的神乱龚远和吸了一口凉气,一把火从头烧到脚,非是此处特别敏威,而是明菲那微扬的头,绯色小衫里露出的半截雪白纤长的脖子,半是慵懒半是新奇的眼神,还有灵巧的粉红色舌尖叫人由不得想入非非。

    “这是你自找的……”他嘟囔了一句,正要饿虎扑食,明菲已经飞快地将他的衣襟掩好并系上了带子,俯身去拿船桨。他不依,拉她的手去摸,“我饿了好多天。你惹的祸,你要负责。”

    明菲坏笑:“该忍的时候就得忍着。”打开他的狼爪子,把船桨塞进去:“划船!再不去喂狗,狗就要学狼嚎了。”她几乎可以肯定,他养的这些恶犬一定有野狼的血统在里面,夜深人前时总会学狼嚎,叫得阴风惨惨的。

    船行到一半,只见岸边两盏灯笼亮着,龚远和伸长脖子看了看,笑道:“是花妈妈来接我们了。

    ”明菲的脸有些热,掩了掩衣襟,仰起头,让他看她的脖子:“看得出来么?”她记得他在某个位置留下过很长很热的一个吻。如果不出意外,想必已经红紫了。

    “看不出来。”龚远和一本正经的道,忽视她纤长雪白的脖子上那朵绚丽的花。

    明菲疑惑地摸了摸,“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给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这里有点乱,现在好啦。”二人加快动作,快速向岸边划去。

    花婆子举着灯笼,不时地挥着袖子拍打靠过来的蚊子,低声抱怨: “真是的,竟然不怕蚊虫。”

    “来啦,来啦!”白露笑起来,“他们划船还挺快的。”

    花婆子举目望去,但见天边半轮明月,一叶小舟划破||乳|白色的薄雾,快速往这边驶来,船上二人划船的动作很熟捻,仿佛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