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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门 正文完结+番外第40部分阅读

      喜盈门 正文完结+番外 作者:未知

    得熟悉家中的情形,又和咱们一条心,还知道官场上的大事小事禁忌才行。你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唉……自立门户事情可真够多的。”龚远和叹了口气,想了一歇,道:“我倒是想到一个人,薛明贵,是我娘的陪房,不过早就被捏了错处赶出去了,待我过两日去寻他,问问他可愿意。”

    明菲又和他讲了要关闭院子的打算,“我打算从围墙那边开始,把属于咱们这边的房屋楼阁统统锁了,没锁的就去买了来,有锁的就换了,谁想进去都得从我这里拿钥匙才行。你再去寻几条好狗来,咱们放养。特别是院子门那里要多放几条。如果他们问起,你可要出来担责。我这个新媳妇是不敢和人吵闹的。”

    “好恶的婆娘!”龚远和大笑:“你放心,就算是她想闹,也不敢闹,定然是要寻了其他借口来闹。”

    明菲白了他一眼,“啥婆娘不婆娘的,难听死了。”接着把花婆子所述的院中各处大肆使用绫罗绸缎装饰的事说了。

    龚远和冷笑:“不用问,这绸缎布料定然是邵家特供的,账也是记在我们头上的。不单是绸缎布料季季换,这院子每年还要一次一大修整的,木料、木漆、花木等物也是常常在添在换的。”他揉了揉额头:“我都不知道如今长房的账上还剩下多少钱。”

    他坐到桌前开始磨墨写信:“得在去她那里吃这顿饭之前抢先把信送出去。我一直不好率先开口向父亲提出清算家产的要求,如今她闹这一回,我正好和爹爹禀报一番,且看他怎么说。”写到一半,坏笑着道:“这回信怎么也得三个月左右才能收到,在这之前你每个月让人去当一回我的衣服。一决不要多当,就当个三、四件一两百两银子即可。我倒要看看她脸皮到底有多厚。”

    写完信,龚远和命洗苹进来:“立刻将这信送到驿站去,若是有人问你出去干什么的,你就说是去请蔡家大公子明日到餐霞轩喝酒为他送行的。”

    洗苹见他神色端凝,知道这事不走小事,将信贴身穿了自去送信不提。

    金簪来回明菲:“王天保家的来了”

    王天保家的大约三十多岁的年龄,眉目疏朗,身材壮实,穿着件 褐色的衫子配条米色的裙子,稳稳当当地走进来,笑着给龚远和、明菲 行礼问好。

    龚远和见明菲要处理家事,随手拿了本书避开:“我去半春 园看书”

    明菲和王天保家的以前也是见过的,对他家二人品行为人还算得 上熟悉,对她家中的情况也清楚,和她拉了几句家常后引入正题:“王 婶子,我如今要请托你们二位帮我一个大忙”

    王天保家的闻言,赶紧从杌子上站起身来,笑道:“奶奶说哪里 话,什么帮不帮的,奶奶有吩咐、本就是该小人们做的。”

    明菲笑道:“你先听完。

    这件事很重要,我虽有心抬举你们,但我 却不知你夫妻二人能不能做下来”

    王天保家的脸上多了几分严肃:“奶奶请吩咐”

    花婆子笑道:“是喜事,咱们厨下缺一个管事,还有采买的也缺 着。

    奶奶觉得你们夫妻俩忠厚老实也能干,便想提拔你们夫妻二人, 但就是,这话儿看着眼红的人很多,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捏了错处,你们 可担得住?

    要是刚上去没多久就被人赶下来,丢的可不止是你二人的脸 面,奶奶也跟着丢脸,菜家也丢脸”

    王天保家的先前听说是这样两个肥差,高兴得很,听到后面,就 有些不确定,低头想了片刻,道:“奶奶,让小的回去和我家那口子商 量商量再来回话如何?

    不是不想做,而是怕做砸了,管厨房小的是没问 题,就是我家那位,他嘴笨,从前没做过采买,就怕被人诓骗”

    她这种慎重的态度明菲很喜欢,明菲笑道:“你们也别想太多,还 有就是你家的两个小子年龄都在十二三岁了吧?

    明日让他们进来给我磕 头,我给他二人安排差事”

    王天保家的闻言,欢天喜地的去了。

    明菲由紫罗、花婆子陪着,借口逛园子玩耍,把那空闲着的院子都 蜻蜓点水似地逛了个遍,果然如问花婆子、龚远和所说一般,到处都 修饰得崭新华丽,也不知一年要糟蹋掉多少银钱。

    于是打算将王天保 的第一个采购任务定为买锁,而且是大锁。

    逛了一圈下来,寻了处周围地势开阔,离湖水近,树木稀疏,不 与兵他房屋连在一处的院子做库房,以防火灾突然来袭时不方便;又 将建小厨房的地方确定了。

    才回房洗脸换了衣服,龚婧琪与龚妍碧便 一道来请。

    明菲让白露去将龚远和叫回来换了衣服,四人边说笑边往 安闲堂走去。

    到了安闲堂,只见龚远季提着一个鸟笼子,立在廊下逗养里面的 画眉鸟,眉飞色舞的,好不陶醉。

    龚婧琪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上前 道:“你的功课做完了?

    谁给你的?”

    “时候还早,我等会几再做也不迟”

    龚远季无所谓地抬头笑了 一笑,“你看邵五哥给我的这画眉,听说要值五十两银子一只的”

    龚婧琪的眉头跳了几跳,冷着脸道:“你什么时候见到他的?”

    龚远季指指屋子里:“他和舅母刚来啊”

    龚婧琪的脸僵了僵,看向龚远和与明菲,强笑道:“也不知是有什 么事”

    龚远和不置可否,拍了拍龚远季的头:“不好好读书,当心挨扳子 ”

    侧身进了屋。

    龚二夫人头上夸张地包着一条白绸,斜斜地歪在罗汉床上,半闭 着眼睛,一动不动。

    朱姨娘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在一旁垂着头替她 捏胳膊捶腿。

    “大公子来啦”

    坐在龚二夫人身边的一个穿着翡翠蓝穿花百蝶 袄裙,满头珠翠的妇人笑着冲龚远和打招呼,眼睛落到明菲身上:“哎 呀,这就是大少夫人了吧?

    咦,多好的人才啊,听人看着就喜欢”

    明菲认得这就是明姿将来的婆婆,偏假装不认识,笑着福了一 福:“不知夫人是?”

    朱姨娘赶紧道:“大奶奶不认识,这是夫人娘家的嫂嫂,二公子他 们的嫡亲舅母,论辈分,您也要跟着叫一声舅毋的”

    明菲也就道了一声:“舅母好!”

    邵大奶船听她叫了这一声,一把就将她拉过去,抓住手上上下下的 看,着得明菲好生厌烦。

    第138章 晚宴

    “舅母太过客气。”明菲假装害羞地从邵大奶奶的手里抽出手来,立到一旁关心龚二夫人:“婶娘的病还是不见起色么?请的哪位大夫?”龚二夫人不理也不动,她便叹了口气,看向龚婧琪:“我就说我们不要过来叨扰婶娘了,三妹妹你偏不听。左右舅母也在这里,不如就留舅母和婶娘说说话,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婶娘了。”

    龚婧琪忙笑着亲手递上一杯茶:“我娘大约是睡着了。”说着推了推龚二夫人,“娘,快醒醒,大哥大嫂过来了,起来醒醒神好吃饭。”

    龚二夫人借坡下驴,佯作刚醒,翻身坐起:“啊呀,我身子虚,本来和你们舅母说着话的,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明菲配合地嘘寒问暖。

    龚二夫人看向明菲,带着几分故意做出来的亲热:“大奶奶昨儿回家还顺利吧?”

    明菲垂手恭恭敬敬地回答:“侄儿媳妇一切顺利。家母让侄儿媳如向婶娘问好。”

    龚二夫人不自然地抚了抚鬓角:“你母亲这回想必很快就要去登州了吧?”

    明菲含笑道:“是,家父那边急需母亲过去主持家务,只等为四妹妹完婚就要过去了。”

    邵大奶奶立刻坐正了身子,感兴趣地问:“全家都要过去么?”

    “自然不是,我三哥和三嫂都要留在这里的,二姨娘、三姨娘也不去的。我二姨娘病得极重。”想听八卦么?那就讲点给她听。

    邵大奶奶听明菲提起蔡光仪和二姨娘来,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低头端茶来喝。明菲知她心中不自在,笑了一笑,且放过了她,回头和朱姨娘说起话来。

    朱姨娘和明菲不过说了几句话,见龚二夫人横眉怒目的扫过来,立刻住了声,笑道:“婢妾去厨房看看晚饭备得如何了。”

    龚二夫人淡淡地摆了摆手:“记得让人拿坛蓬莱春出来,我要给大爷和大奶奶赔礼。”

    明菲闻言大惊,不胜惶恐:“婶娘说的什么括?我们小辈哪里敢当?这不是折我们的寿么?”

    龚二夫人道:“你不必说了,前晚上的确是我魔怔了,做得不对,说话伤了你们的心。等会也让你四弟给你赔罪。”

    龚远和笑着上前,亲热地挨着龚二夫人坐下:“婶娘和侄儿开玩笑呢,看您把明菲吓的,一家人快别说这个括,说这个就是不给我们饭吃,要赶我们走了。”

    龚二夫人见他靠过来,非常不自在地缩了一下,强笑道:“虽然是长辈,但该认错的时候还是要认错。是不是这个理啊,大嫂?”

    邵大奶奶立刻堆了满脸的笑:“正是这个理,依我看,这个礼该赔。多好的孩子啊,一表人才,又孝顺,又有出息,打着灯笼也难我的,我都恨不得是我的儿子才好。”

    这帽子越戴越高了,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的不安好心。明菲忍笑看着龚远和,且看他怎样对付这两个不安好心的女人。

    龚远和眨巴着眼睛,一脸莫名地看着邵大奶奶:“舅母说的是谁啊?您不是己经有三个儿子了吗?还想要谁做您儿子?也不怕邵五弟他们吃醋,追着您问哪里来的哥哥弟弟。”

    邵大奶奶脸一僵,嗔怒地瞪了他一眼:“你这个孩子,还说你成亲了就稳重了,谁知道说话还是颠三倒四的不着调。”

    龚远和点点头:“对嘛,后面这个说的才是我。”

    明菲忍笑忍得难受,走到一旁也学着龚远科去数来兰的花苞。一阵脚步声响起,龚远秩的声音从外间传来:“邵五哥,你上决和我提到的那副画……”

    丫鬟打起帘子,龚远秩、龚远科陪着邵五走了进来,邵五先上前和龚远和打了招呼,一时看见明菲就挪不开眼睛,眼睛也不眨地笑道:“这位就是新嫂嫂吧?”

    龚远和淡淡应了一声,招手让明菲过去,拉着她的手笑道:“这就是邵五弟。”

    明菲福了一福,侧身躲到龚远和身后。她对这个登徒子可是记忆犹新,被他用那种目光看着,当真是全身上下都不自在,犹如有许多个毛毛虫在浪。

    邵五嘿嘿笑了两声,目光不自禁地追逐着明菲莤红的裙摆,翡翠绿的绣鞋。龚远和大皱眉头,目光一扫,正好看到丫鬟送上茶来,含笑将一碗滚茶塞过去:“五弟喝茶。”

    邵五呵呵笑着:“怎么敢劳动哥哥给弟弟端茶?”边说边心不在焉地将茶碗递到嘴边,“哎呀!”一声惨叫,“噗噗”地吐着,将茶碗丢到地上,泼了一地的茶。

    龚远和笑道:“五弟这是怎么了?这么滚烫的茶也敢往嘴里放?快拿冷帕子来给邵五爷擦嘴!”

    邵五吃了个暗亏,敢怒不敢言,接过丫鬟递上的冷帕子捂着下巴含含糊糊的敷衍过去,歪在椅子上不敢吭气。邵大奶奶拧着眉头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可看到他被烫得发红的下巴,又忍不住心疼,恨恨地瞪了龚远和一眼。

    龚婧琪把这一暮看在眼里,心中又气又恨,心中怨恨邵五轻浮丢了自己舅家的脸,便委屈她看向龚二夫人,暗自懊恼她为什么要把这么个人请了来。龚二夫人只忙着让人给邵五取鹅油来搽烫伤,根本没注意到女儿的委屈。

    龚远秩也深感丢脸,不动声色地坐到了邵五身边,挡住了他的目光,拉着他扯七扯八地转移注意力。

    邵五却深感气愤,拉着龚远秩低声道:“越发古怪了,难怪得姑姑说他讨厌,惹人恨。不过就是看了一眼,至于吗?其要是这般宝贝,就该在屋子里供着,领出来做什么?我瞧着也没什么稀罕的,你看她那双眼睛,会飞小刀子,还没你未来的表嫂惹人怜爱。”

    龚远秩听他说得不像话,心中暗恼,却不好当着人就闹起来,当下沉着脸道:“邵五哥你说话注意些儿,我哥哥脾气古怪,当心叫他听见了又想法子收给你。”

    邵五不以为然地调笑:“哟,哟,小秀才又要和你五哥讲圣人云,圣人道,之夫看也了?”

    龚远秩被他哽得一窒,悻悻地道:“总之你好自为之。快要成家的人了,还这么不自重。”

    邵五听他后面这句话说得有些重,翻了个白眼:“龚秀才要自重请勿与我坐到一处,当心我身上的铜臭味儿熏了你的圣人。”回头看着坐在一旁当雕像的龚远科,笑道:“三弟呀,还是你和哥哥臭味相投,改日哥哥教你做笔大生意。”

    “谢五哥抬爱,小弟人笨嘴拙,做不成大生意。”龚远科抬起眼皮来,望着邵五木木地扯了扯嘴皮,又垂下了眼皮。

    “小木头疙瘩。”邵五觉得实在无趣,又把目光投向明菲,可惜龚远和将明菲掩得严严实实的,只能看到半边裙角而已,不由百无聊奈地塌塌嘴,又把目光投向立在龚二夫人身后的龚妍碧。

    龚妍碧穿着件淡绿的薄衫,墨绿色的腰带将腰肢束得细细的,她低着头给龚二夫人揉太阳|岤,一动一静之间,挺翘的胸脯微微起伏……邵五看得目不转晴,险些口水都流下来。

    “五哥!我和你说话呢!”龚远季捉着鸟笼子不耐烦地叫了一声,又使劲扯了扯邵五耳朵,才将他叫回魂来。邵五笑了一声,凑过去:“小表弟,这画眉好不好玩儿?过几日哥哥再带你出去玩更好玩的。”一大一小说着说着就凑到了一处。

    席间,龚二夫人一定要明菲坐下一道吃饭,明菲坚决不肯,一定要以媳妇之礼伺奉龚二夫人吃饭。

    龚二夫人旧话重提,端着酒杯非要给龚远和夫妻二人赔礼道歉,龚远和坚决不受,扯来扯去,邵大奶奶起来一手拉着一个打圆场:“既然孩子们不受,妹妹你就莫要坚将了。依我说,都是一家人,不必讲究这些虚的,赔礼的不必赔了,生气的也不必生了,都说开了还是一家人。有句话说的好,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她觑着龚远和,“虽然说,你婶娘不是你亲生母亲,但你们家这种情形,你又是她养大的,也和那亲生的差不多。一家人么,哪里不会有个磕磕碰碰的,那身齿还会咬着舌头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就算是有个什么错处,你们小辈也不能揪着不放,总记在心上的,当今圣上以孝治国……”

    明菲与龚远和含笑听她长篇大论,既不表示反对也不表示赞同,倒是龚远科不耐烦了,看着满桌子的菜,大人不动他也不敢动,真是急死个人,不由出着眉头看向邵大奶奶:“大舅母,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龚婧琪闻言,瞪了他一眼:“你就知道吃!给我好生听着。”

    龚远科冲着她做了个鬼脸。

    邵大奶奶又厚着脸皮说了几句,才问龚远和、明菲二人:“你们都是知书达礼的,不知我这些话可有错?”

    龚远和笑道:“舅母说的帮就没有一句错的,远和深感佩服。

    邵大奶奶这才言归正传:“你爹爹长期一人在外做官,心中最挂念的就是你们,你们无论如何都不应该给他添乱,不要叫他一心挂几处。家和才能万事兴,我的意思呢,这件事就不要让他知道了。远和,明菲,你们夫妻俩今天就表个态,到底有没有原谅你婶娘吧!”

    这是赤果果的逼人就范。龚远和点头赞同:“舅母说得极是!但您老人家为什么不早点来提醒我一声啊。”

    席间众人都眼巴巴的并着他,龚远秩小声道:“哥哥,你已经把信送出去了?”

    龚远和无奈地摊摊手:“婶娘发病,来势汹汹,吓坏了我,我仓促之间也没想到舅蛰说的这些,立刻就写了信让人送出去了……到底是人年轻了,想不到这么多。唉……这可怎么办才好,但愿不要让爹爹牵肠挂肚的才好。”

    龚二夫人的脸上犹如下了一层霜,坐在那里就不动了。邵大奶奶眼珠子一转:“送出去了?不要紧啊,就是这么一两日的功夫,追也追得回来,不然就请大公子这里重新修书一封,言明都是误会就好了。”

    龚远和扶额:“我今早问过,船昨日午间就离开码头了,追是追不回来了。再给爹爹写信,我怕爹爹骂我,这信不如就请二弟来写吧。”站起身来对着龚远秩一揖,“二弟,哥哥拜托你了。”

    龚远秩满头冷汗,却不知该怎样拒绝,怪也怪不上龚远和,只把眼睛君着明菲:“嫂嫂你昨日明明答应过我的。”

    明菲抱歉地道:“二叔,真是对不住,我昨日有些不舒服,起得略晚了些,因此并不知你哥哥已经把信送出去了。”

    龚二夫人一下抱住头,哀叹连天:“我头疼,好疼。”

    龚婧琪急道:“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哥文采没你好。”

    “三妹呀,这不是文采好不好的问题,爹爹一定会骂我不稳重的。不然,三妹你给爹爹写这封信?”龚远和嘴角噙着笑,冷眼看着她几人表演,不经意间却看见邵五一脸的花痴相。他顺着邵五的目光一看,正好看见明菲立在灯影里,睫毛长长,肌肤如玉,半垂着头,犹如复夜的一朵扼子花那般清新可人。不由大怒起来,想都不想就把一只碗“啪”地放到了邵五的面前,眯着眼睛杀气腾腾地道:“邵五弟,你我许久不见,难得碰在一处,今日且喝个不醉不归!”

    邵五被他吓了一跳,缓过神来嬉皮笑脸地道:“喝就喝,我什么时候怕过你。”

    “就是嘛。”龚远和笑着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再看,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喂拘!”抬起身子来豪爽地拍着邵五的肩膀笑:“输的人要赔银子的哦,哥哥手头最近有点紧,就赔一千两银子好了,来不来?”扰衅的挑眉,“算了,我猜你肯定不敢来!你从来都是我手下败将。”

    邵五也是个胆大包天的人物,哪里经得住他激,也不管场合就开始挽袖乎:“来就来!怕你我就不是男人!”

    袖子还未挽起,头上已经生生挨了一巴掌,邵大奶奶怒气冲冲地道:“就不知道学好!家里的银子能有多少经得住你这样糟蹋?从小到大就没做过一件正事,给我滚回去!”当下也不管龚家的事情了,扯着邵五的耳朵就将他拉走。

    龚远和微微一笑,往椅子背上一靠,渠糟会神地转动着酒杯:“这么不禁吓啊,开个玩笑而已,舅母脾气可真大。”

    龚二夫人气得死去活来,朱姨娘忙上前扶起她:“夫人要是没精神,就先歇着吧。”

    龚二夫人一把抓住她的手,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朱姨娘脸色不变,温和的笑着,轻抚她的背,柔声道:“夫人啊,养好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龚二夫人咬着牙靠在她身上进了屋。

    龚家几兄妹面面相觑,沉默不语。龚远和一把将明菲拉了坐下,给她盛了碗鸡汤:“你站了半日,先喝点汤养养胃,可别像婶娘那样落下病根就难得调养了。”

    龚婧琪和龚远秩心中都很不好受,拿着簇子不动。龚远科却是无所谓地埋着头吃饭,龚妍碧心疼地道:“吃慢些,好歹也有点吃相!”才说了两句,龚远科不声不响地就给她夹了一只鸡腿。

    龚妍碧顿时沉默下来,低头默默吃那只鸡腿,每嚼一下都似乎费尽了身上的力气。明菲看得难受,推开碗道:“我不舒服。”

    龚远和立刻站起身来扶着她:“那我们先回去吧。”随意和众人打了个招呼,径自出了屋。

    龚婧琪看见埋头苦吃的龚远季,一股无名火从心头蹿上来,用力将筷子一放,厉声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除了吃你还知道什么?”

    龚远科闷声不响地将手里的碗一推,转身就出了房。龚妍碧焦急地看着他的背影,有心去追他,左思右想还是坐着不动。

    龚远季瞪着龚婧琪:“你是神仙,你不吃!”

    龚婧琪大怒,拿起筷子就要抽他:“叫你再说!”

    龚远季道:“你敢打我!娘啊,娘啊,母老虎要打我,救命啊!”

    龚婧琪气得发抖。

    龚远秩烦躁地揉着眉头:“都少说几句好不好?吵死人了!”也把椅子一拉,转身走了。

    龚远季到底不敌龚婧琪,被龚婧琪提着衣领施走了。偌大的一间屋子里,金碧辉煌中只剩下龚妍碧一人,龚妍碧呆呆地看着满桌的饭菜,良久方站起身来:“来收拾了吧。”

    盯着丫鬟们把贵重的瓷器收拾好了,又看着人把屋子里打扫干净,龚妍碧走到屋角落地纱灯旁的椅子上坐下,从旁边桌子的抽屉里拿出针线活来一针一线地细细缝起来。

    听得两更鼓起,朱姨娘方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心疼地拿过她手里的针线活,替她捋捋头发,含泪低声道:“孩子,都是姨娘无能,害得你和你弟弟受累。”

    龚妍碧绽放出二个微笑:“姨娘,就这样,让他们闹。”

    朱姨娘恨恨地道:“那个姓邵的畜牲,我恨不得挖了他的眼睛……”

    龚妍碧道:“有人比我们更恨他。”

    第139章 典当(一)

    龚远和从外面走进来,见明菲歪在小炕几上聚精会神地写字,凑过去一瞧,只见她用簪花小楷端端正正地记下“上好铜锁二十把,共计纹银十两;上等粳米两石,计纹银三两;中等白米十石,计纹银九两……”写完之后也不见用算盘,直接就在末尾角落里做了个记号,写下几个蝌蚪文。不由大为奇怪:“你写的是什么?”

    明菲看了看那几个阿拉伯数字,笑笑:“做个记号,省得下次还要从头算起。”迅速合上了账簿。

    龚远和瘪瘪嘴:“三两,九两,十两,真琐碎。”

    “大爷你一个月的俸禄才七石来,我要不记得这么琐碎,怎么过日子。这还要买人呢,以后还要添好几张嘴。幸好衙门里还给你配了个车夫和几个皂役,不然还得给你添长随。”他先前倒是交了五千两银子给她,但也不能大手大脚的不是?明菲叹了口气,起身给他寻衣服,准备去蔡家送蔡光庭等人赴京。

    龚远和歪着头想了想,道:“的确是太少了些。

    所以我叫你当衣服。就当那件紫地缂丝貂毛大氅。”

    明菲把紫菱喊来开了箱笼我出那件紫地缂丝貂毛大氅,不由呆了呆,这件大氅,她印象律深,还是当初蔡光庭等人要赴京赶考之前,龚远和每日去蔡家混饭吃时穿着去的。非常漂亮的一件大氅,她爱惜地抚摸着油光水滑的貂毛:“不当这个,换一件吧,依我说,不如就当你那条镶嵌了东珠和红蓝宝石的腰带。”

    龚远和闻言,停下整理素面腰带的手,看向她:“现在是夏天,又穿不着,就当这个了。”

    明菲道:“这毛料极好,你穿这个颜色也极衬,若拿去当,一来当不了多少钱,二来真的是可惜了。留着给你冬天穿,暖和,衙门里四面透风,很冷的。”

    龚远和的眉眼突然温柔下来,两步跨到她身边,从后面轻轻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吻了一下,低声道:“你心疼我?”

    明菲一窒,含笑道:“我不心疼你谁心疼你。”随手持那貂毛大氅收起,要寻那条马蚤包腰带。

    龚远和按住她的手:“知道你心疼我就够了。但还是要当它的,它这么显眼,不当它当谁?”他要演苦肉计,叫全水城府的人都知道,他龚大公子,穷得要当衣物才能养活妻子,才能撑起门户。

    明菲道:“要轰动效应,那不如当我的首饰。”

    龚远和哂笑:“还没到那个地步。怎么闹怎么当,拿我的就行,要真是到了要动你衣服首饰的地步,我都没脸见人。”

    奇怪的思维方式。当他的不丢他的脸,当她的就丢了他的脸。可在明菲看来,已经是一个家,当谁的都丢他的脸。明菲道:“你好歹也是个七品官,就不怕人家说你太做作了?”

    龚远和摊摊手:“做作?我又没大肆张扬,谁都知道我手散,喜欢大宴宾客,喝酒赌钱,俸禄不够用,不好意思用妻于的嫁妆,当当衣服有什么奇怪的。”

    明菲见他坚将,也就寻了包袱皮将那件缂丝貂毛扳风包起,赶紧换了衣服,夫妻二人坐上马车去了蔡家。

    陈氏早就准备好了酒席,见二人一到就催着上酒上菜。明姿仍然推病没有出席,蔡光仪缩在一旁低头喝闷酒,半点兴致全无,明佩倒是高兴得很,因为明玉不去登州,她便可以近距离讨好接近陈氏了。

    胡氏先是盯着龚远和与明菲看了一歇,不停地开二人的玩笑,陈氏沉了脸:“还有小孩子在呢,说这些作甚?”

    胡氏这才住了嘴,转而开始八卦:“知道么,袁韩林家回来了,扶着袁三公子的灵柩回来的。他媳妇儿命真好,都这样了,还能抱着个大胖儿子养老。”

    席间众人除了明菲以外都知道这事,只不过家中有喜事,便没提起而已。现在听胡氏讲起这件事来,众人都有些唏嘘。

    涵容道:“三弟妹这个是什么说法,人家没了夫君,怎还说命好?”

    胡氏冷笑了一声,斜瞅着蔡光仪,怪腔怪调地道:“嫂嫂啊,这不是命好是什么?都要死了的人,还能留下骨血,有了儿子,自由自在,不愁后半辈子没着落,要是不想守,还可以随意改嫁。初嫁从夫,再嫁从己,看上谁就是谁,可不是美死了!总比那一辈子没个望头,还要受气的可怜人好。”说着眼圈就红了。

    明玉和明珮闻言,都红了脸借故走开。陈氏清晰地看到蔡光仪脸色雪白,一双手不受控制的抖起来,就连筷子也拿不稳,不由大是快意,嘴里却道:“老三家的,你再当着你妹妹们说这些,我是要骂人的。”

    胡氏撇撇嘴,将碗筷一推,起身道:“你们慢慢吃,我吃不下了。”也不管席间众人的神色如何,甩着帕子走了。

    蔡光仪又闷头喝了几杯酒,也不声不响地跟了去。

    蔡光庭对陈氏道:“母亲,若是他二人真的合不来,其要和离,就不要勉强了。”

    陈氏慢吞吞地将四姨娘夹给她的虾饺喂进嘴里,眯着眼细细品了一回,才开口道:“作为长辈,我总是希望他们好的。家和才能万事兴,他们就是闹着,我也要劝着,但若是真的过不下去了,我也没办法。”这意思便是,胡氏要和离,她是不会拦着的,关键看胡氏自己可乐意,可想好了。

    四姨娘幸灾乐祸地抿嘴笑道:“是呀是呀,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是拦不住的。”

    因为蔡光庭等人要急着赶路,酒席很快便散了,陈氏指挥着众人将蔡光庭夫妻俩、明玉的箱笼包裹一一检查一遍,确认无误,送上车捆好,道:“我和华哥儿就不去送你们了,三姑爷和三姑奶奶替我送你们到码头罢。”

    众人寒喧几句,明菲和涵容、明玉手牵着手正要登车,忽听蔡光仪的院子里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惨叫,接着有人大哭起来,嘈杂成一片。

    四姨娘夸张地惊呼了一声,拿帕子掩住口,睁圆眼睛道:“这是怎么了?又扛上了?这小两口可真是不看场合。”

    陈氏皱皱眉头,叮嘱蔡光庭等人:“赶紧上车吧,这里有我。”

    蔡光庭摇头:“家中有事,叫儿子怎能放心?”随手指了玉盘:“你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玉盘才走了几步,就见胡氏孪边一个陪嫁婆子披头散发,满脸血污地跑出来喊救命,看见陈氏等人就扑了过去:“夫人救命,三公子要打杀我们三少夫人了。”

    余婆子见她模样吓人,忙一把捂住蔡光华的眼睛,呵斥道:“乱叫什么?吓着夫人小姐们要你的命!好好地说怎么回事。”

    那婆子语焉不详:“出门前还好好儿的,回来就闹了起来,三公子揪着我们少夫人的头发打,奴婢上前去拉,就被三公子一个茶壶砸在了头上,救命啊……”

    陈氏沉着脸点起几个粗壮的婆子,命明菲等人在马车上候着,带了蔡光庭、涵容进去处理。虽然知道蔡家的事瞒不过龚远和,但这一幕给他看见明菲还是觉得丢脸,心中有些不自在。见龚远和将蔡光华接过去骑在马上玩,连看都没多看蔡光仪的院子那边一眼,方觉得好过了些。

    陈氏等人进去后不久,吵闹声停了,只能听见一条尖锐的哭声,犹如拔钢丝一般,忽高忽低,尖锐刺耳,哭词极精彩:“你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有本事打女人,没本事生儿子,还养通房装门面,我呸……”

    明玉涨红了脸,捂着耳朵缩进车里去。龚远和“扑哧”一声笑出来,含笑扫了明菲一眼,明菲根狠瞪了他一眼,也缩进车里去,想想又觉得好笑,胡氏真是强悍,敢当着婆婆大伯的面这样闹。

    约过了一刻,陈氏、蔡光庭等人出来了,玉盘和珠钗扶着扳头散发,抽抽噎噎的胡氏,几个婆子还扶着个满头血污,全身无力的翠儿。

    陈氏先命人将胡氏和翠儿扶进去,走过来神诗气爽地吩咐蔡光庭等人:“快去了,误了时辰不好。”

    明菲担忧地道:“母亲,您一个人忙得过来么?”

    陈氏笑笑:“没事儿,他不敢怎样。”

    明菲看到她身边那几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婆子,知她早有准备,也就不管她,扶着涵容上了车,命人出门。

    涵容低声和明菲咬耳朵:“你三嫂,可真看不出来,个子小小,看着娇滴滴的,力气却不小。太过泼辣,我们进去的时候她和你三哥正抱作一团在地上滚,你三哥拽着她的头发不放,她也咬着你三哥的耳朵不放,多亏去得及时,不然你三哥耳朵都要掉了。”

    明菲道:“翠儿又是什么事?”

    涵容笑道:“你三哥不是打伤了胡家的陪嫁婆子么?你三嫂便也打破了翠儿的头。我看这个情形,和离是迟早的事。你大哥刚才还和母亲商量,胡氏若是求去,多赔胡家点钱。”

    明菲便知蔡光庭这是因为间按地害到了胡氏,心中不过意,但看涵容的模样,是半点不知情,也就不点破。

    将蔡光庭等人送至码头,龚远和便带着明菲将马车赶向水城府最大的当铺“春和押”。

    第140章 典当(二)

    到了春和押门口,在街边停下马车,龚远和将洗萃叫过来,取了包 袱递过去:“你去当当,要当七百两银子”

    洗萃翻开包袱皮看了看,问:“大爷,是死当还是活当?”

    龚远和道:“当然是活当!爷的东西怎能死当?

    待以后有了银子还 要赎回来的”

    洗萃摸模头,为难地道:“大爷,这个不容易吧?”

    现在是夏 天,当铺总要习惯性压价的。

    何况这东西只要进了当铺的门,原本值 得一百两的能值得四十两就算不错了,又是活当,哪里能当得这么多银 子?

    分明就是一笔不成的买卖。

    龚远和道:“怎么不容易?

    二夫人当初可是花了一千五两银子才帮 我做成这件大氅的,如今不过要一半,怎么就不行了?

    叫你去就去,啰 嗦什么?

    真要不成,你回来寻我就是”

    随手将车帘子放了下来。

    洗萃只好抱着包袱进了春和押的大门。

    明菲探手给龚远和理平皱着的袍角,道:“你那件大氅真花了一千 五百两银子?”

    她闲得无聊的时候曾经算过,大丰的一两银子大概就值 得三百元人民币的样子,这一千五百两银子要换算成|人民币,就是四十 五万元。

    当然,缂丝珍贵,貉皮也珍贵,但这是在没有什么名牌效应 的古代,所以她是不信的。

    特别是龚远和这件大氅的面料,并不是精 细的人物花鸟图案,而是简单的几何花纹,最多就是中间夹杂了金丝罢 了,约莫就是五百两银子就够了。

    龚远和笑道:“你没看见那貉皮是多么丰盈吗?

    那缂丝又多么漂 亮,我婶娘花了多少心思才做成的,她说值自然就值”

    又是一笔烂账。

    明菲叹了口气,坐等看戏。

    龚远和盯着春和押的大门:“过几日家里大概要去吊唁袁三的,你 就不要去了。

    我去一趟就行”

    “知道了。

    你还有几天假?

    不是说要去再抱几条狗来养,还要去寻 大管事,要建小厨房吗?”

    明菲想去也不敢去,袁枚儿哪里会给她好脸 看?

    “还有五天,我送你回去就去寻薛明贵。

    晚饭莫要等我。

    你早点 睡,睡前把追风牵到院子门口,谁来也莫要管”

    “你要什么时候才回家啊?”

    明菲想起龚家那一到晚上就黑沉沉, 没什么人影子的大院子,心里有些发怵。

    龚远和嬉皮笑脸地往她身边凑:“舍不得我?

    我一办完事就回来, 定然不耽搁的”

    明菲见他又不正轻了,懒得理他,道:“洗萃出来了”

    洗萃撅着嘴,手里紧紧捧着那个包袱,走到马车边颤声道:“大 爷,他们不肯。

    还嘲笑我来着”

    明菲见他脸上因愤怒和害羞引起的红晕还不曾褪去,便知他定然是 被讥讽得很了。

    含笑道:“洗萃莫急,他们愿意给多少?”

    洗萃沮丧地道:“只愿意给一百八十两,还说是天价了”

    “这也太黑了吧?”

    龚远和模摸下巴,道:“还不到二百两,太少 了,继续去讲,就说要五百两”

    洗萃犹豫了一下,抱着包袱又走了。

    天气越发闷热起来,太阳烤着车厢,明菲感觉西汗一阵地往外冒,只得拿着扇子使劲煽,笑道:“可怜 的洗萃,约莫跟了你龚大爷 这些年,还从未受过这等气吧?”

    “很热吧?

    很快就好”

    龚远和接过她手里的扇子,卖力地给她 煽起来:“他从我这里得到的赏钱都够买房买地娶媳妇儿了,受受气 怎么了?”

    明菲惬意地歪在靠枕上,享受着美人伺候,道:“你猜他这回要多 久才会出来?”

    龚远和道:“约莫马上就出来”

    话音刚落,洗萃果然夹着包袱疲沓嘴歪地走了出来,要哭似的看着 龚远和:“大爷,人家还是不肯,添了十两”

    龚远和也热得受不了,扯了扯衣领,道:“去给他们说,四百 两”

    洗萃求救地看着明菲,明菲微微一笑:“听大爷的”

    洗萃夹着包袱万分沉重地走到春和押的门口,抬起头看着春和押 的大门,久久迈不动那一步。

    明菲大笑:“看看,洗萃都没脸进去了”

    当价格压到二百五十两和二百一十两,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春和 押的大伙计终于摸出来辨明正主儿了。

    龚远和遮遮掩掩的,半点没让 人看到他。

    那大伙计仍然发现了什么,回去后,爽快地以二百五十两的 价格收下了那件大氅。

    龚远和将银子扔给金簪抱着,用马鞭戳了戳哭丧着脸的洗萃:“难 看死了,笑一个给爷看,爷都不觉得丢脸,你难过什么?”

    洗萃却是当街一声哭起来:“爷,你不知道他们说话有多难听,以后你莫要赏小人银子了,也少花点钱,莫 要受这等小人的气”

    龚远和低头闷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好,爷听你的, 这次就不给你赏银了。

    等以后有了银子,再给你”

    明菲也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