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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夫记第45部分阅读

      戏夫记 作者:rourouwu

    。”

    上官如风气恼地再度把曲烟萝的爪子从夕若肩上拔开。

    曲烟萝不服气地瞪着他。

    “我同我的妻子亲热,关你什么事?”

    上官如风不客气地反驳:“谁说她是你的妻子了?我还没有同意。”

    又转向夕若,这回放柔了语气说:“夕若,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别气了,我们回家吧。有什么事回到家再说。”

    夕若终于开口了,却不是对上官如风说话。

    她仰面望着曲烟萝,请求道:“曲公子,请你避一避好吗?我有话想对上官如风说。”

    曲烟萝不放心,生怕没有她的监督,夕若又变成个软疙瘩,前功尽弃。

    笑道:“夕若,咱们已经是夫妻了,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为夫的面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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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风听见“已经是夫妻”几个字,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上前爆揍曲烟萝一顿。

    这小子,油头粉面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夕若坚定的目光望着曲烟萝。

    “有些事,我必须要单独同他讲。”

    曲烟萝只好举手投降。

    “好吧,我回避。”

    她看得出来,夕若已经冷静下来了,不象刚才那般激动,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有些事,的确应该让她单独同上官如风讲清楚。

    故意朝上官如风瞪了一眼,警告道:“如王爷,既然夕若这么说,我就暂且回避一下。有什么话你尽快同她讲清楚,否则以后没有机会了。但你若想趁我不在将夕若劫走,可就大错特错了。”

    上官如风只冷哼了一声,不理会她。

    若夕若肯跟他走,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要把她带走。

    曲曲一句威胁,难道就想吓到他吗?

    但若夕若不肯跟他走,他又能怎样?总不能强迫她吧。

    上官如风心怀忐忑,因为他有极强烈的预感,夕若不会跟他走。

    待曲烟萝避开,上官如风迫不及待在夕若身旁坐下来,拉起她的小手。

    说:“夕若,我们赶快回去吧,有什么话回到家再慢慢说。”

    夕若挣开他的手。

    “上官如风,我们的缘份已经尽了,你自己回去吧。”

    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打得上官如风手足无措。

    刚才曲烟萝说什么夫妻之类的话,他可以当她是放,那个什么不雅的东西,可这话从夕若口中说出来,问题就严重了。

    愣了好一会,上官如风才问:“夕若,你是不是在说气话?到底我哪里做错了,你说出来啊。”

    夕若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上官如风。

    过去的他,要么随心所欲,嬉笑自若,要么温柔备至,要么怒气勃发。

    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可怜无助的样子,让她心怀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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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若背过身,不愿上官如风看见她眼中的泪珠。

    “上官如风,你没有做错什么,有些事怪不得你。曲公子救了我,他要我以身相许,我已经同意了。”

    “荒唐。”

    上官如风怒斥。

    “他要别的什么我都可以给他,唯独你不行。”

    夕若恼怒地站起身。

    负气说道:“他救了我,应该我报答他。至于我如何报答他是我的事,跟你无关。我不是你的东西,不是你想送人就送,想不送就不送的。”

    “夕若,你到底怎么啦?”

    上官如风也站起了身,凝眉看着夕若。

    夕若今天的表现太奇怪了,跟过去判若两人。

    夕若仰面望着上官如风,注目盯着他的眼睛。

    “曲公子不在乎我是否是处子之身,不象你,嫌弃我。”

    “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

    上官如风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我若嫌弃你,还需要如此大费周章找你吗?”

    夕若盯着他的眼睛。

    上官如风的眼中满满的都是真诚和关切之意,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形容憔悴,比过去清瘦了不少。

    夕若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

    上官如风大病一场,差点死去。刚刚治好了病,便忙于寻找自己,伤心又伤身。

    而自己,却伙同曲烟萝一道折腾他。

    可是,她不想带着阴影与上官如风一道生活。

    爱,就要全心全意,不计后果。

    对于她如是,对于他也如是。

    夕若分析道:“你找我,可能是出于内疚。或者因为我跳水,你后悔了。不然,为什么那天在瀑布上方,我连问了你两次,你都没有回答?”

    “夕若,我就知道你在生我的气。”

    上官如风看着同样清减了不少的夕若,眼中都是疼惜。

    本来想把她养胖一点的,结果自她嫁了他之后,就越来越瘦。

    自她嫁了他之后,她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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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若,那天不是我不想回答你的话。我在心里回答了千百遍,只是没有办法说出口。我的病太重了。直到你绝望跳水,我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翻身下去想拉住你。那个时候,突然能够说话了,我对你说过的,你误会了,我没有嫌弃你,我不在乎。你没有听见吗?”

    夕若想起来了。

    曲烟萝曾说过,她在救她的时候,似乎曾听到有人说过类似的话。

    只不过瀑布的声音太响,她又急于救人,因此听得不太真切。

    原来这是真的,上官如风真的说过这些话。

    那么,她可以认为他当真不在乎了?

    “可是,”

    夕若继续按照曲烟萝编好的戏码演戏,她要再试探一下上官如风的心,试探得更清楚一点。

    “可是太晚了,我已经同曲公子成为夫妻了。上次水无痕,我是被迫的。但是,这次是我自愿的。我已经配不上你了。你走吧。”

    “夕若,你怎么这么傻?哪有以身相许报恩的?唉,既然你报都报过了,我也没法子。咱们走吧,回家。”

    上官如风拉了夕若就要往谷外走。

    就知道那个曲谷主不是什么好人,果然夕若被他欺负了。

    他还没办法报仇,只能吃一次哑巴亏了。

    夕若却不肯动身,抱着根柱子不让上官如风把她拉走。

    “上官如风,你为什么还要我回如王府?我都说了我配不上你了。”

    “什么配不配的,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

    上官如风呵斥,对夕若又怜又恼。

    怜她太单纯,人家让她报恩她就报了。

    恼她不知轻重,哪有这样报恩的。

    “夕若,若真爱一个人,是不会介意这些身外的东西的。我爱你,不论你是什么样的人,不论你是美是丑,不论你是好是坏,我都会爱你。只知道爱你。夕若,别使性子了,跟我回去吧。”

    夕若听得热泪盈眶。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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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正是她希望听到的话。

    爱一个人,是不需要任何条件的。

    爱就爱了,不论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夕若,你还有什么顾虑?我们回去吧。”

    上官如风见夕若还抱着柱子不肯松手,不无忧虑地劝。

    他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夕若今天是不会顺利地同他一道回去的。

    夕若摇摇头。

    她同曲烟萝还编了一出戏码,可是面对这样的上官如风,叫她如何能够把那些残忍的话说出口?

    可是若就这么跟他回去了,休书的事就算了吗?

    她已经还给他一次了,她不想再还第二次,第三次。

    上官如风不明白她的心思,以为她还在顾虑自己嫌弃她的问题。

    语重心长地劝:“夕若,别想太多了。我在娶你之前,也曾有过很多女人,甚至在娶了你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心里还放不下无瑕。你不也没跟我计较么。我凭什么要跟你计较?”

    “可是你是男人,我是女人,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

    夕若想起了那次在小镇的酒楼,水无瑕及一干酒客说过的话。

    “女人又怎么了?男人和女人都是一样的。”

    上官如风想也不想便答。

    “别人会嘲笑你的。”

    夕若没有忘记王麻子打他妻子时,旁人的态度。

    “我是在乎别人眼光的人吗?不论别人怎么看待,我眼里心里只有你。夕若,你若顾虑这些而放弃我们的幸福,不是太傻了吗?”

    一番话说得夕若心里暖洋洋的。

    她几乎就要松开抱着柱子的手。

    但是她不能,她必须将戏演到底。

    突然有些明白当初上官如风想要推开她时的心情,恐怕他也是象她这样,强忍着心头的无比眷恋与难过,硬起心肠才做得到的吧。

    “上官如风,”夕若不敢看他,幽幽地说,“对不起,我还是不能同你一道回去。”

    “为什么?”

    休书好送不好还1

    上官如风几乎要抓狂了。

    为什么他说了这么多推心置腑的话,就差没把心掏出来给她看了,她还是不肯跟他走?

    夕若埋着头说:“因为我爱上曲公子了。”

    上官如风一下子懵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夕若会移情别恋,会抛下他,爱上别人。

    “我不信,”上官如风大声说,“你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夕若哪敢抬头,生怕她的眼神暴露了心中所想。

    幸好一直躲在一旁偷听的曲烟萝及时出来解了危。

    曲烟萝放心不下夕若,她早看出来,夕若是个不善于撒谎的人,对上官如风又爱得极深,生怕她演不好戏,穿了帮。

    她可不是有意要听他们夫妻的私房话哦。

    夕若和上官如风刚才的表现令她很满意,不过,此时她若再不出面怕是不行了。

    曲烟萝飘飘然出来,呵呵笑着对上官如风说:“如王爷,早就料到你想拐带佳人,幸好拙荆心意坚定,没上你的当。”

    上官如风怒道:“她上我什么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又没骗她,才不象你。什么拙荆不拙荆的,夕若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你的什么人。你拿救命要挟她,要她报恩,这个我没跟你计较已经很不错了。以后不许你再染指夕若。”

    “哦?”曲烟萝瞪大了眼睛,“她还是你的妻子吗?我怎么记得你已经休了她了?”

    上官如风大觉不妙。

    他想起了在瀑布上方,他在等死的时候交给夕若的那封休书。

    果然曲烟萝的话音刚落,夕若已经从怀中把休书掏了出来,在上官如风面前扬了扬。

    问道:“上官如风,这是你亲笔写给我的休书,你还想赖帐吗?”

    上官如风急迫地解释:“夕若,你明明知道,我写这封休书的原因。”

    “原因就是你想让我另嫁他人。”夕若不客气地说。

    她一想起上官如风替她做的安排心里就发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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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是真的生气,倒不是假扮的。

    曲烟萝说得没错,上官如风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哪里错了,不给他个教训不成。

    上官如风无辜地说:“夕若,那时候我以为我快死了,怕拖累了你。”

    夕若尖锐地顶回去:“现在你活过来了,你又想要我了吗?你没听说过覆水难收这句话吗?”

    “夕若。”

    上官如风无力地唤。

    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理曲,非常非常的理曲?

    可是他没做错什么呀,他只不过是希望夕若过得更好罢了。

    夕若摇摇头,叹息着说:“我按照你的安排去做了。跳水之后,曲公子救了我。我当时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遵照你的遗愿,改嫁给了曲公子,并且爱上了他。如今,你让我怎么办呢?”

    上官如风心头的失望与愤怒无法形容。

    可是他没办法反驳夕若,夕若说得在理,她没做错什么呀。

    唯有将满肚子的气朝曲烟萝发泄。

    “你故意骗她的,是不是?你该知道我在外面寻找夕若,该知道我还活着,为什么你不告诉她?”

    夕若替曲烟萝答道:“曲公子长年在百花谷隐居,很少过问外事。救我那天他碰巧出去了一趟,也算是我和她有缘吧。他也是在我们成亲之后才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

    上官如风明白了,难怪夕若明知他在找她却不肯现身,原来她已经另嫁他人。

    那么,他活过来还有什么意义?

    陡惹伤心罢了,陡然增加点笑料罢了。

    当初,他是为了夕若,才与水无痕暂时牵手,暂时放下一切恩怨,将伤疗好。

    没料到事情竟演变成这样,他竟成了个多余的人,他真不如冻死在寒潭里还更好。

    “夕若,你还能给我个机会,重新爱上我吗?”

    上官如风可怜巴巴地企求。

    夕若背过身说:“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办法了。”

    转身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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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呆下去,她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无法再演下去,无法对上官如风如此残忍。

    经过曲烟萝身旁的时候,曲烟萝伸手挽住了她。

    体贴备至地问:“娘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夕若摇摇头说:“没有,就是太累了,想进去休息一会。曲公子,我先回屋去了。”

    曲烟萝嗔怪道:“怎么还在叫我曲公子?都跟你说过多次了,要叫相公,你怎么还是改不了口?”

    夕若心道,既然是演戏给上官如风看,干脆就演个十足好了。

    于是扭扭捏捏地唤了声:“相公。”

    曲烟萝满意地拎拎她的小下巴,说:“哎,好。以后就这么称呼,可不许改口了。你先进去吧,为夫马上就来陪你。”

    转向上官如风:“如王爷,你都看到了。所以请你别再刺激拙荆了,你走吧,我会照顾好我的妻子的。”

    上官如风象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痴痴地望着夕若离去的背影。

    她真的走了,就这么走了,连回头一下都没有。

    她消失在花丛之间,五颜六色灿烂娇艳的鲜花仿佛一下子失去了颜色。

    上官如风踉踉跄跄离开百花谷。

    夕若现在生活得很好,同这个什么曲公子情投意合,他没有理由拆散他们。

    而且,上官如风很是失落地想,恐怕他也拆散不了他们。

    他踉踉跄跄地走着,不住问自己,他做错了吗?他到底哪里做错了?

    夕若抛弃了他,真的移情别恋了,他却无法责怪她,这不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吗?

    上官如风回到瀑布上方的小平台上,向冷冰炫和黄绍下令。

    “回去吧,不用找了。”

    冷冰炫和黄绍惊奇地望着上官如风,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说收兵就收兵了?

    是王爷受了什么刺激了吗?

    “王爷,真的不找了?”冷冰炫试探地问。

    上官如风暴躁地说:“本王什么时候说话儿戏过?不找了,马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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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风刚离开百花谷,夕若就从藏身的一株花丛后面奔出来,奔向谷口。

    她扑到谷口边上,泪眼模糊地望着空无一人的山间。

    曲烟萝走过来,轻轻搂住夕若的肩。

    柔声劝道:“夕若,进去吧。估计上官如风马上就会回都城了,我们也赶紧收拾一下,去都城吧。”

    夕若难过地说:“我们真的有必要这么做吗?看着他伤心的样子,我只有比他更伤心。”

    曲烟萝长叹了一声。

    她从来不知道,这所谓的爱情,竟是伤人至斯。

    夕若幽怨地说:“我现在终于能够体会到,他当初想把我推开时的心情。我才明白,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忍着多大的心痛才做得到。”

    曲烟萝感叹不已。

    也许,演演戏也好,这两个人换位思考一下,只有更加的理解对方。

    从此以后,他们对对方的爱更加深厚,更加的心心相映也说不定。

    夕若终于站起了身,抹干泪水。

    对曲烟萝说:“走吧,我们赶快收拾东西去都城。”

    “就是,”曲烟萝挽了夕若的胳膊,欣慰地说:“为了让上官如风受折磨的时间少点,我们的动作加快点吧。”

    夕若听了后半句话,更加快了步子。

    看得曲烟萝直想发笑。

    夕若匆匆收拾着行李,不住催促曲烟萝。

    “快点吧,那些小玩艺就不用带了。”

    “你已经打扮得很漂亮了,不必要再对着镜子照个不停了吧。”

    “我已经把马匹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曲烟萝被她吵得不耐,只好举手投降。

    “夕若,不是我不想快点,而是我们最好等到上官如风走了之后再出发。你说是不是?”

    夕若颓然将包裹放在桌上,在桌旁坐了下来。

    叹道:“说是考验他,真不是知道到底是在考验他还是考验我。”

    曲烟萝在心里说,也是在考验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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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两个为情所苦的样儿,看得我心里酸酸的,而且很愧疚

    好象是我在故意戏弄你们,刁难你们似的。

    曲烟萝去瀑布那边的通道查探了一下,见上官如风等人已经如她猜想的撤走了,才回到百花谷,同夕若一道离开。

    她们特意放慢了脚步,走走停停的,直到第二天才回到都城,找地方住下。

    上官如风惶惶然回到如王府。

    府内一切如旧,却似乎一切都不同了。

    没有了夕若的如王府,显得十分的空洞,十分的寂廖,让他几乎想夺步而出。

    但是他没有,他坚持着来到烟霞阁。

    小璇早得知了上官如风将要回来的消息,站在烟霞阁门口翘首企盼。

    见上官如风独自回来,满面的忧伤,心止不住地下沉。

    “王爷,还是没有找到小姐吗?”小璇担忧地问。

    上官如风摇摇头,颓丧地走进烟霞阁,没有回答她的话。

    夕若既然不想让人得知她还活着的消息,他就帮她守着这个秘密吧,让她同那个什么曲谷主平静地过日子。

    别让别人去打扰她。

    挥手令所有的人都出去,上官如风凄凄惶惶站在空无一人的卧室中。

    曾经,这间卧室带给了他许多的欢乐,许多的幸福。而如今,欢乐和幸福都是别人的了。

    卧室的布置依旧。

    温馨而舒适,带着夕若特有的味道。

    恍惚间,他似乎看见夕若就呆在房中。她静静地坐在窗前,对着窗外发呆。

    她的手中,一如既往地拿着一把刻刀和一个刻了一半的木刻。

    对了,就是他的那个没有刻眼睛的木刻。

    上官如风泪眼模糊,叫道:“夕若,你回来了吗?你终究是爱我的,舍不得我的,对不对?”

    走上前,想搂住夕若。

    手却搂了个空。

    上官如风抹掉眼泪。

    他的身前只有一张空空如也的椅子,上面并没有他的夕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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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他的夕若,此刻正在百花谷,幸福地同她的曲相公呆在一起,她哪会想起他这个旧人。

    上官如风忧伤地在椅子上坐下来。

    环形的椅子扶手将他圈在自己的怀抱中,让他有一种错觉,仿佛他又回到了小时候,躺在母亲的怀抱里。

    又好象,夕若仍在他的身边。

    上官如风望向窗外,呆呆的,如同过去的夕若。

    从此以后,他就会日日夜夜坐在这张椅子上,在回忆中度过余生吗?

    微风吹过,带起了一片鹅黄|色的窗纱,轻扬到他的脸上。

    上官如风捉住它。

    窗纱柔柔的,滑滑的,象是夕若柔柔滑滑的肌肤。

    这窗纱正是夕若亲自挑选的,淡淡的暖暖的色彩,为原本稍显冷硬的房间平添了一抹温情。

    上官如风想起了他和夕若刚刚成亲的第二天。

    那天,夕若跑到他的书房中来找他,为的就是让他看看她新布置的烟霞阁,并且发现了他头痛的秘密。

    上官如风突然升起一个念头。

    如果那时他就告诉夕若,他的头痛的来历以及神医的断言,悲剧是不是可以避免呢?

    夕若那样聪明,才研究了几天的医书就替他延长了生命,让他有机会得以支撑到寒潭。

    也让他有机会同水无痕一道,彻彻底底地将病治好。

    去寒潭的主意其实也是夕若出的。

    如果时间充裕,说不定夕若真的能够勘破寒潭的秘密,找到治病的方法。

    就算那时他对夕若还不了解,还不愿将这个秘密告诉她,那么后来呢?

    后来他有太多机会可以告诉夕若的。

    他却没有,他向夕若瞒得紧紧的,只想着如何推开她。

    他对夕若,就是不够坦白,并没有推心置腹地对待她啊。

    说是为了她的幸福,实则是独断自私地把夕若当作他的一个附属品,并没有真正把她当作妻子看待,没有与她同甘共苦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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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现在想起来真是觉得可笑,是为了显示他的大度吗?

    他大度不起来。

    一想起夕若同那个曲谷主情投意合的样儿,心里就憋屈,就愤怒,就自怜自伤。

    难怪夕若不想要他,错都在他自己啊。

    夜深了。

    上官如风无力地从椅子上起身,来到床前。

    床上是冷冰冰的,空荡荡的。

    上官如风躺到床上他的老位置,平平地躺着,拉过被子,想嗅嗅上面残留的夕若的气息。

    但是他没有嗅到,被子上只有阳光的气息。

    原来,这床上的东西都是新换的。

    上官如风恼怒地坐起身。

    真想喝斥门外的侍婢们一顿,是谁让她们这般大的胆子,擅自作主换了被褥?

    当然他没有喝斥,这样的喝斥太可笑了。

    上官如风重又躺到床上,不无悲哀地想,夕若是真的不要他了,连他这个她最喜欢的大抱枕都不要了。

    他愤怒,却无处发泄。

    他委屈,却无处诉说。

    上官如风孤零零躺在床上,一整夜都没有睡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上官如风便起了床,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上了街。

    再呆在到处都是夕若的影子却唯独没有她本人的地方,他要抓狂了。

    他满脑子都是夕若的样子,都是夕若的一颦一笑。

    他要忘了夕若,就如同当初忘了无瑕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当初无瑕的离去,让他产生了对女人的轻视之意。而如今夕若的离去,却让他对女人有了尊重之意。

    女人也是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主见,希望得到男人的信任与交心,而不仅是男人的宠爱啊。

    他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不知不觉地又来到了万花楼。

    好吧,他就再一次烂醉花间好了。

    他如王爷的风流名声又该回来了。

    久违了的青篱欢天喜地地带同一众姐妹将上官如风迎进了他最喜欢的清风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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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如风在上首端端正正坐下,打量着清风阁。

    清风阁也依然是老样子。

    几年了,它也没有一丁点的改变。

    记得第一次进清风阁,是在无瑕离去之后。

    他喝酒,他堕落,他借此暂时忘记无瑕。

    那时的女人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不过是他发泄痛苦的工具罢了。

    上一次进清风阁,是为了逼迫夕若离开,最后却在夕若的协迫下,不得不当众答应她,从此再不沾染任何女人。

    今天,他又进入清风阁了。

    眼前的莺莺燕燕会聚一堂,姿色万千,任他染指,他却没有沾染的欲望。

    上官如风心烦意乱地大喝一声:“拿酒来。”

    夕若头天晚上是同曲烟萝在途中小镇的客栈住下的。

    她也一个晚上没有睡好觉。

    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昏昏噩噩地随曲烟萝一道来到了都城。

    曲烟萝在山谷间呆惯了,很少来到这种繁华热闹的城市,不禁好奇地东张西望。

    夕若却没有心思欣赏都城的风景,随着曲烟萝找了处客栈,呆在客房里思索下一步的对策。

    曲烟萝独自出门去溜达了一圈,回来后神情极其怪异。

    夕若奇怪地问:“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曲烟萝夸张地说:“你那个上官如风真是好兴致啊,昨天才被你拒绝了,今天就跑去万花楼喝花酒,听说叫了一大堆的粉头陪他呢。”

    她刚才出门去打听上官如风的消息,没想到不用她打听,满大街到处都在流传着如王爷的消息。

    据说,如王爷今天一大早就跑去万花楼喝花酒了。

    据说,如王爷本性风流,过去不敢去万花楼,完全是迫于如王妃的滛威。如今如王妃没了,如王爷没有了管束,本性又暴露无遗。

    据说,如今没有了如王妃的如王爷又成了脂粉堆里的香饽饽,很多女人都开始打他的主意。

    曲烟萝打听得消息是实,忙跑回来告诉夕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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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昨日见了上官如风对夕若一往情深的样儿,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么可能一转眼就把夕若给抛到脑后去了。

    她是未谙情事之人,心思不如夕若那般缜密,很是为夕若抱不平。

    叫嚷道:“幸好咱们考验了他,没想到他这么经不起考验。算了,夕若,我们走吧,下一步的行动也不必要了。”

    夕若对上官如风有足够的了解。

    冷静地对曲烟萝说:“他就是这么个人,至情至性,随心所欲。我看他多半是昨天被我拒绝了,消沉了,所以想烂醉花间把我忘掉。”

    “真的?你确信?”

    曲烟萝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

    “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夕若腾身站起,她可不希望上官如风再犯下当年的错误,当真想借别的女人把她忘掉。

    一想起别的女人同上官如风在一块,她就满心不是滋味。

    夕若再一次感叹,真不知道折腾的是上官如风还是她。

    曲烟萝欢快地叫:“好啊,走吧。”

    她本来就巴不得多点热闹看,对那种地方又好奇,听夕若这么一说,比她还要迫不及待,恨不得马上就飞到万花楼。

    夕若拉住她说:“等等,烟萝,你帮我化化妆吧。我去过万花楼,里面的人多半都认识我,我不想被她们认出来。”

    “哦,也对。”

    曲烟萝赞同,忙替夕若化了妆,并拟定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曲烟萝依然戴了面具,化作一个翩翩佳公子,夕若则扮成她的随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厮。

    曲烟萝大摇大摆地来到万花楼。

    她衣着华贵,气度不凡,当下被鸨母满脸堆笑迎进了万花楼内的一间雅室。

    曲烟萝直截了当地说:“久闻万花楼头牌青篱姑娘的大名,可否请青篱姑娘一见?”

    (今日更新到此为止。大概明天或者后天完结,看到这儿,结局大概亲们都猜到了,呵呵,我就不卖关子了,我是亲妈不是后妈。)

    休书好送不好还10

    说罢掏了一锭金子递给鸨母。

    鸨母一见,顿时耀花了眼。

    如此的大手笔,可不多见啊。

    哪肯拒绝,忙不迭将金子接到手中,乐颠颠地去唤青篱去了。

    上官如风在清风阁不住喝酒,也不知喝了多少坛

    从来不会醉的他今日却仿佛有些不胜酒意。

    醉眼朦胧中,发现青篱被鸨母叫了出去。

    他也不甚在意。

    他本来就没有心思与她们周旋,想借她们忘记夕若根本就无法办到。

    也不知怎么了,他就是对这些女人没有兴趣,连同她们逢场作戏调笑调笑都觉得腻味,更不必说染指了。

    他真有些后悔来到万花楼了呢。

    上官如风一仰脖又喝下一大坛酒,真想就这样醉死了算了。

    但是酒入他的愁肠,除了令他愁更愁外,却根本麻醉不了他的神经,他甚至连暂时睡过去一会都做不到。

    上官如风烦恼地闭上眼,仰面躺在躺椅上。

    这姿势看在别人的眼里,就如同醉得不醒人事一般。

    可是谁也不知道,他的头脑根本是清醒的,十分十分的清醒。

    他听见鸨母不时出现在门口。

    而她每出现一回,屋内的姑娘就少掉几个,最后终于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上官如风只道她是乘他喝醉了,让这些姑娘出去另接别的客人,以便多赚一份钱,因此也不在意。

    装作沉醉不醒的样子。

    说实在的,与其让这些陌生的女人陪着,他宁愿独自清静一会。

    窗缝中却突然传来几声女子的调笑声,这种感觉,好熟悉。

    令他想起了之前,夕若同他抢女人的事。

    是夕若又回来了吗?

    是不是她得知他在万花楼买醉,心中不忿,或者是关心他,所以如同上次,把他的女人抢走,借此来提醒他?

    上官如风忍不住热泪盈眶,轻声地唤:“夕若。”

    可是心很快又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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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才刚来万花楼小半天的工夫,按说夕若现在正在百花谷,哪可能这么快就得知他的消息。

    他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窗外的调笑声却越来越大,丝竹声也悠悠地响起。

    那乐声,正是他从前最喜欢听的。

    上官如风再忍不住,一骨碌爬了起来,透过窗户往外瞧去。

    他看见了,就在上回夕若呆过的那间雅室,有一扇窗户微微地开着,从窗缝中露出一角衣衫。

    丝竹声,女子的欢笑声也正是从那扇窗户当中钻出来。

    那情形,与上次何其相似。

    上官如风再无怀疑,迈着微醺的步子,从清风阁走了出去。

    他来到那间雅室门前,推开了门。

    丝竹声,欢笑声戛然而止。

    上官如风看清了眼前的状况,果真有一个年轻男子正坐在雅室的上首,可是那个人却不是夕若。

    他不是夕若,却是一个老相识,正是那个油头粉面,让人生厌,偏偏夕若选择了他的曲谷主。

    上官如风怒气渐渐上涌。

    他得到了夕若,不好好陪伴夕若,好好照顾她,却跑到这种地方来寻欢作乐,他不配得到夕若。

    上官如风到底喝多了酒,脑子不如平时那般清醒睿智。

    他没有想到,曲谷主若是背着夕若来寻欢作乐,怎会专抢他的姑娘?

    上官如风斜倚在门口,嘲弄地盯着镇定自若的曲烟萝。

    讥讽地说:“曲谷主真是好兴致啊。”

    夕若扮成个小厮,就站在曲烟萝的身旁。

    曲烟萝的易容术太高明了,连上官如风也没认出她来。

    夕若看着门口酒意满面的上官如风,眼眶深陷的上官如风,心阵阵地揪痛。

    不过,这一切就快结束了。

    她才知道,要把心上人从自己身边推开,要刻意地伤害他,是件多么艰难的事。

    看着他受伤,她自己受的伤只有更重。

    她不管了,不论上官如风呆会的表现如何,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投入到他的怀抱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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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爱她,才会给她那封休书,不是么?

    曲烟萝大大方方地笑道:“如王爷,幸会。既然来了,何不坐下共饮一杯?”

    上官如风挥手令余人都退下。

    房中只剩下了三个人,上官如风、曲烟萝和夕若。

    上官如风看了眼扮成小厮的夕若,他依然没有认出她来。

    对曲烟萝说:“曲谷主,我想单独同你说几句话。”

    曲烟萝无所谓地笑笑:“如王爷,他是我的心腹,有话尽管说无妨。”

    上官如风走到曲烟萝对面,双手撑在桌上,瞪着她。

    不客气地说:“夕若是个好女人,你既然得到了她,就该珍惜她,好好待她。而你,却来寻花问柳,你不配得到她。”

    曲烟萝故意说:“你当初不也一样。你得到了她,还老往万花楼跑,逼得夕若一个女孩子家到万花楼来找你,你可是答应过她,再不沾染别的女人的。哼哼,今天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上官如风怒道:“我和你不一样。我那么做的本意,是为夕若好。我没有食言,就是今日,我也没有沾染什么女人。”

    曲烟萝针锋相对。

    “你那么做,当真对夕若好吗?”

    上官如风怔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答道:“我不知道。也许,是我太专制了,不够尊重夕若自己的意愿,以为是为她着想,就那么做了。唉,若是再来一遍,我一定会告诉她实情。”

    夕若听见这话,再忍不住,上前一步,想与上官如风相认。

    曲烟萝忙不动声色地伸手拉了她一把,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可不能让夕若给搞砸了。

    上官如风没有发现曲烟萝的动作。

    他在说完那番话之后,怒气又涌了上来。

    怒瞪着曲烟萝说:“夕若若是回到我身边,我会把她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而你,却把她一个人扔在一旁,只顾自己玩乐。夕若真是瞎了眼,才会上你的当。”

    “那又如何?”

    大结局1

    曲烟萝才不怕上官如风。

    依然好整以暇地说:“我跟万花楼这些姑娘,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男人嘛,逛逛青楼是桩风雅韵事。夕若自己都没有异议,我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你什么事?”

    上官如风一把揪住曲烟萝的衣襟。

    恼怒地说:“谁说不关我的事?我爱夕若,我要她过得幸福。若你配得上她倒也罢了,可是你不配,你不配得到夕若。”

    曲烟萝没想到上官如风会动粗,一时没防着他,被他抓了个正着。

    铜铃般的眼睛瞪着她,酒气一阵阵喷向她。

    曲烟萝难受得要命。

    还好还好,戏就要演完了。

    以后这个爱发脾气的酒鬼就扔给夕若去吧,她拍拍屁股走人也。

    曲烟萝举起双手投降。

    “如王爷,有话好好说。想打架也别在这儿打,小心丢了你的面子,咱们到城郊打去。”

    上官如风也有此意,万花楼人多嘴杂,说话不便。

    松开了手,忿忿不平地说:“走,就到城郊打去。今天不替夕若好好教训教训你,我就不姓上官。”

    “走就走。”

    曲烟萝潇洒起身,在上官如风的押解下来到郊外。

    夕若当然紧紧随在他们身后。

    来到城郊一处无人的地方,上官如风停下脚步,摆开了驾势。

    恨声说:“今天我就来见识见识百花谷谷主的高招。”

    曲烟萝夸张地怪声叫道:“哇,如王爷,你是动真格的?没必要吧。”

    上官如风不放松地说:“夕若上了你的当,蒙蔽了双眼,我可不会上当。你要么把夕若还给我,要么好好待她,再不许沾染别的女人。你选择一项吧。”

    曲烟萝嬉嬉笑道:“如王爷,你怎么还不明白?是夕若自己选择的我。她若肯跟你走,昨天就跟你走了,还轮得到你现在来替她出头?”

    “我就是要替她出头,如何?”

    上官如风怒吼。

    大结局2

    曲烟萝不怕死地说:“哟哟哟,如王爷,好大的脾气,吓死我了。你还是这么专制地要替夕若做这个做那个。夕若可舍不得谁伤了我哟。”

    上官如风理直气壮地说:“我这么做,是因为我爱她。她既然选择了你,那么我要做的,只能是教训你。以后别让我再知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见一次我揍你一次。”

    飞身上前,向曲烟萝发动攻击。

    曲烟萝本来无心跟他争斗,忙施展了轻功同他周旋。

    几个回合之后,上官如风始终碰不到曲烟萝,搞得更是心头火起,手下也更加的不遗余力。

    夕若看得双手紧紧地绞在了一处,生怕他们当中的谁受了伤。

    正在她就要忍不住上前揭穿自己的身份之时,突然听见曲烟萝大叫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抓过空中飘荡的什么东西。

    上官如风讶异地顿住了身形,目瞪口呆地看着曲烟萝。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