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夫记第11部分阅读
戏夫记 作者:rourouwu
你在说什么?你已经嫁给王爷了,从此以后你就是王爷的人。你回娘家探探爹娘还可以,但你终究是要回如王府的。”
夕若反问她:“为什么?上官如风也说过同样的话,说是以后如王府才是我的家,单府只是我的娘家。”
小璇哭笑不得,这个后知后觉的小姐啊。
“小姐,你还不明白嫁人的意思吗?嫁了人,你就得一辈子跟这个人过日子。”
“你是说,我得跟上官如风过一辈子?”
夕若的惊讶不亚于小璇。
小璇拼命点头。
“是啊,就如同夫人要跟老爷过一辈子一样。你要同王爷过一辈子,而且,你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
夕若追问:“我和上官如风会有孩子?我们怎么样才会有孩子呢?”
依稀记得娘似乎跟她提到过孩子什么的,在她成亲之前的那个晚上,不过当时她走神了,没听明白。
小璇略略懂得点,但到底是小姑娘家,也不是特清楚,只从旁人的言谈中辩出那是桩很隐秘很羞涩的事,女孩子是不能挂在嘴边的。
羞红了脸,说道:“我也不知道,王爷应该知道吧。”
话刚说出口小璇就后悔了,她的这个小姐不同于常人,不懂得女儿家的矜持,她如果当真去问王爷可就糟了。
偷偷瞧了一眼夕若,见她正在发呆。
小璇暗自祈祷,但愿小姐没有听见她刚才的那句话。
她的祈祷并不灵验,夕若将她刚才那句话清清楚楚地听在了耳中。
不过她现在正在考虑另一个问题,将生孩子的事丢过了一边。
出嫁近一个月了,她还是头一回认真地考虑嫁人的问题。
之前,爹爹告诉她,她要嫁给如王爷的时候,她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在她眼里,姐姐们都嫁了人,她也嫁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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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住在单府也是住,住在别处也是住,有什么区别?
姐姐们嫁了人之后,好象都过得挺开心的嘛,所以她也没有多想。
想了一会,夕若问:“小璇,我还是想不明白人为什么要嫁人。不认识的两个人为什么非要在一起过一辈子?即使不喜欢也得在一起吗?”
小璇劝道:“小姐,你别再想这些了行吗?反正每个人都是这样的。难道,你不喜欢王爷吗?”
“我喜欢呀,”夕若老老实实地回答,“可是他不喜欢我,我出现在他面前会惹他生气。所以,我还是回单府去吧。你整理一下东西,明天我们回去。”
“小姐,你怎么还没搞清状况?你不能这样回去的。”
对于这个小姐,小璇简直要无语问苍天了。
“那我要怎么样才能回去呢?”夕若蛮诚恳地问。
不懂就要问,她是很谦虚的。
小璇只好详详细细讲给她听。
“如果你要回去省亲,得王爷同意才行。而且你不能在娘家呆太久了,看看爹娘就得回来。”
“可是我想回到单府就再不来如王府了。”
小璇失声惊叫:“小姐,你在想什么呀?难道你想让王爷休了你吗?”
夕若两眼一亮:“如果他休了我,我就可以回到单府,再不用住在如王府了吗?”
小璇悔得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跟小姐说这些干什么呀。
可是她又不能在小姐面前撒谎,因为她撒谎从来瞒不过小姐的眼睛。
只好说:“小姐,话是这么说,但是一个女人如果被人休掉,这辈子就再也抬不起头了,会被人瞧不起的。”
夕若满不在乎地说:“我本来就被人瞧不起了,有什么关系?嗯,明天我就去跟上官如风说,让他休了我。他不喜欢见到我,一定会同意的。”
“小姐,”小璇几乎要哭出来,“你可不能去找王爷,会酿下大祸的。而且,小璇也脱不了干系,老爷不会轻饶了小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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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若安慰小璇。
“这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放心吧,我不告诉爹你跟我说过这些话就是了。”
小璇眼见得劝不动夕若,只好说:“小姐,太晚了,你先睡一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只愿小姐睡一觉之后,明早起来就忘记了她今晚说过的话。
明天她得找点什么事转移小姐的注意力才好。
夕若依言到床上躺下。因为已经打定了被休的主意,心无所碍,所以很快便入睡了。
反倒是小璇忐忑不安,一个晚上没睡好觉,第二天早上顶着两只黑眼圈来服侍夕若。
可惜不论她怎样转移夕若的心思,夕若就是不为所动,一吃过早饭就跑去书房,要找上官如风。
任她怎么拉也拉不住。
夕若一阵风似的卷到书房跟前。
书房的门紧紧闭着,还在门口就闻到了浓烈的酒味。
夕若皱紧了眉,捂着鼻孔,轻轻敲门,唤道:“上官如风。”
同头天晚上一样,没有人回答她。
夕若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吸取了昨晚的教训,首先朝书桌前望了一眼。
书桌前的椅子上没有上官如风,倒是墙角的一只三足红釉描金鼎跌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另外,还有一方镇纸躺到碎片中央。
夕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状况,书房中从来没有这么乱过,怎么也没有人来整理一下。
再往床边望过去,上官如风正仰面倒在床上,身旁扔满了酒坛。
夕若小心地避开满地的酒坛,来到床前。
酒味更加浓烈,任她怎么捂着鼻子都没有用。
夕若真想掉头走开,等到上官如风醒了再来找他。
可是,满地的狼籍又让她停住了脚步。
喝酒太伤身了,再让他睡在这满屋子的酒气当中,岂不是伤上加伤。
而且,光闻到这酒味她都快醉了,上官如风一直躺在酒气当中,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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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的滋味不好受,她可不愿意煎熬地等待。
嗯,她得把这些东西清理出去。
反正上官如风喝醉了就会睡觉,轻易不会被吵醒。就象上次,她给他按摩了那么久,他都没有醒来。
再说,醒来了更好,她正好向他要休书,省得再等了。
夕若说行动就行动,唤来门外的小厮,让他们清理酒坛和破鼎。
小厮们怯怯的,生怕吵到上官如风,引得他动怒。王爷轻易不会动怒,可一旦真把他惹恼了,他的怒气也是不容小觑的。
就象昨晚。
但是他们也不敢违背夕若的命令,只好照着她的吩咐,将书房内打理干净。
夕若站在床头,看着上官如风的睡颜。
睡梦中的他微微皱着眉头,一脸的愁苦。
夕若不禁看得痴了。上官如风的心里一定装着很多的东西,她所不能理解的东西。
夕若悄悄地伸出手去,想替他舒展眉头,可是,手刚伸出一点点又倏地缩了回去。
她能抚慰他吗?唉,这世上恐怕只有无瑕才能做到吧。她算什么,上官如风连见都不愿见到她。
她还是要了休书回去好了,省得在他面前惹他烦。
夕若轻轻地叹息,转过身看着小厮们在房中忙碌。
她不能再看上官如风,一看见他,她就莫名的心悸。
她怕再看下去,她会舍不得离开。
她不知道,当她转过身去的时候,上官如风睁开了眼睛。
他昨晚喝了比平常更多的酒,加之头天晚上没有休息,身体困倦,后来终于在酒醉中入眠。
睡梦正酣的时候,突然被些乓乓乒乒的声音吵醒。
是谁啊?如此大胆。难道不知道他最讨厌别人吵他睡觉吗?
上官如风火大地睁开眼,第一眼就看见夕若正站在他的床前,监督房中余人的工作。
满心的火气立刻消失了,上官如风心中感慨,还是小呆瓜待他好,关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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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呼唤夕若,静静地躺在床上瞧着她。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小半边侧脸。
她的脸,不若无瑕那般美艳,但却有一种天然生成的韵致,让人瞧着打心眼里的舒服,进而不由自主地沉迷其中。
也不知怎么了,上官如风不自觉地就将她与无瑕作比较。
而且,想到无瑕,心似乎没有过去那么痛了。
小厮们打扫干净了房间,刚要向夕若回禀,退出房去,突然看见了床上上官如风大睁着的双眼,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王爷,是奴才们错了,不该吵醒王爷,请王爷责罚。”
上官如风满面春风地摆摆手,说:“是本王自己醒来的,与你们无关。都出去吧。”
小厮们忙从地上爬起,迅速退出了房间。
心中不无纳罕,王爷怎么一觉醒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昨晚冲娘娘发那么大的火,今早却没事人一般,真是越来越搞不懂王爷的心思了。
夕若开头瞧见小厮们跪下来,惊奇万分。这些小厮们从来都不怕她的,怎么会突然怕成这样?
刚要叫他们起来,却听见他们一致称呼王爷,这才知道上官如风醒来了。
惊喜地回过头,问道:“上官如风,你醒啦?”
太好了,他醒了,她就不必等待了。
上官如风从床上坐起,含笑看着夕若。
歉然道:“昨晚是我不好,不该冲你发脾气。你昨晚睡得还好吗?怎么一大早就跑来了?”
夕若奇怪地问:“为什么你不生我的气了?你不是不愿我打扰你吗?”
上官如风被她说得更是愧疚,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不是在生你的气,而是生我自己的气。”
“生你自己的气?为什么?”夕若被他说得糊涂了。
上官如风无法向她解释,他的心境太复杂,连他自己都看不懂。
夕若没有追问,直言提出她的要求:“上官如风,你休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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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如风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心中原有的歉意烟消云散,想同夕若和好的话也憋在肚子里,再也吐不出来。
难怪她一大早就跑到书房来,原来是向他讨休书来了。
她就这么讨厌他吗?成亲才不到一个月,就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他。
讨厌他,为什么还要假惺惺地关心他,为他清理房间?
上官如风艰涩地问:“为什么要我休了你?给我一个理由。”
夕若答道:“你休了我,我就可以呆在单府,再也不用回如王府了呀。”
夕若没有撒谎,上官如风问她什么她就回答什么。不过,她只回答了表面上的问题。
如果上官如风再多问她一句,为什么她想呆在单府,不回如王府了。
那么夕若当然会回答,因为你不愿见到我,所以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让你心烦。
可惜上官如风当然不会这么问,换了随便哪个被妻子嫌弃的男人都不会这么问。
上官如风的自悲自怜又被勾上心头,而且势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凶猛。
连这个不通世故的小呆瓜都嫌弃他,不要他了,他还能指望什么?
也许,正是因为她的不通世故,才会将心底的想法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而不会加以掩饰吧。
上官如风指着清洁的房间,报了最后一线希望问:“既然想走,为什么还要让人帮我清理房间?”
口气中含着负气的成份。
心里另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我上官如风不需要你可怜。
夕若向来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她不在乎别人看待她的眼光,也不会去在意别人的感受。
因此答道:“你这房里酒味太重了。你看,搬走了酒坛,清新多了吧?不然,你怎么能这么快醒来?”
上官如风的最后一线希望宣告破灭。
原来她清理房间的目的,不是出于关心他,而是她自己忍受不了这酒味,更是盼着他早点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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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如风在心里发出阵阵狂笑。
单夕若啊单夕若,你倒是说得很直接啊。
讥讽地问:“你盼着我早点醒来?”
夕若一心只想着休书,没大注意上官如风越来越黑的脸。
脱口答道:“当然了,你醒了,我就可以早点拿到休书回单府了。”
上官如风腾身站起,冷着一张脸说:“单夕若,我明白地告诉你,这辈子你休想拿到休书,休想离开如王府。”
“为什么?”
夕若失望的样儿溢于言表,更是刺激得上官如风怒发如狂。
捏捏她尖尖的小下巴,上官如风无情的口气说:“因为,你是我赢得的赌注。你爹把你输给了我,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你别想溜出我的手掌心。”
“对了,你为什么要我做赌注?”
夕若经他提醒,想起了这个她一直没有得到答案的疑问。
上官如风原以为,在他撂下那番狠话之后,盼着离去的夕若要么伤心欲绝,要么怒不可竭。
没想到,她反是若无其事的样子,还问他为什么拿她做赌注。
上官如风满肚子的怒火发泄不出来,唯有更加拿狠话刺激夕若。
“你真想知道为什么?”
上官如风满脸的嘲弄。
夕若不去理会他的嘲弄,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上官如风恼得真想把她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她为什么就不能表现得象个正常人?
恼怒地说:“是因为,我要你服侍我。从今天起,你得呆在我身边,一步也不许离开,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明白了吗?”
“为什么?”
夕若再一次发出疑问,今天的上官如风着实不可理喻。
明明不喜欢她,明明不想见到她,为何不给她休书,反要把她拴在身边?
上官如风傲然答道:“因为我是你丈夫。夫为妻纲,做妻子的必须得服从丈夫。你什么都得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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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若没有反驳他的话,因为娘也曾经说过,她必须得听上官如风的。
她凡事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要求是不是合理。
因此只是苦着脸问:“上官如风,你可不可以换个赌注?我爹有很多东西可以同你交换。我什么都不会,你要了我没用的,只会惹你心烦。”
上官如风冷笑一声,要不了休书就想拿东西来赎身?
霸道地回绝:“我只要你,随便用什么东西都别想把你换回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夕若苦恼地问:“你明明喜欢的是无瑕,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把我拴在身边?”
上官如风听她又提到无瑕,心头又是一痛。她是存心要揭他伤疤吗?还是她想找借口摆脱他?
懒得再理会她,一扭头走出了书房。
夕若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上官如风心中乱糟糟的。
比起当初刚失去无瑕时,少了那种锥心刺骨的痛,却多了无限的空虚和迷茫。
他自己也不知道要走向何处,只管大踏步往前走。
似乎唯有这样,才能发泄心中的不快。
不知不觉的,来到了那座小竹林。夕若刚嫁来的第二天,他曾带她来过,后来还为她下了禁令,禁止府内其余的人进入这座竹林中。
因为夕若很喜欢这座竹林,他不希望别人进来破坏了她的兴致。
竹林内阵阵清风拂面,让上官如风烦乱的心绪平息了不少。
斑驳的阳光中,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在竹林间跳跃舞动的小精灵。
“夕若。”上官如风轻声地唤。
“上官如风,你在叫我?”上官如风的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夕若的问话。
他诧异地转过头,只见夕若正站在他身后,面色潮红,微微喘着气。
猛然醒悟,刚才她一定是一路跟在他身后,跟到竹林内来的。刚才他走得很快,瞧她这样儿,为了跟上他恐怕费了不少力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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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如风板着脸问:“你为什么跟着我?”
心中又酸又苦,她不是想离开他,回单府去了吗?还巴巴地跟来干嘛?
夕若惊奇地问:“不是你说的吗?要我呆在你身边,一步也不许离开。”
上官如风被她问住,回答不上来。
刚才他确实说过这话,要把她拴在身边。不过呢,那是他赌气说的,转眼就将这话忘到脑后了。
想不到这小呆瓜还当真了。
这个让人又怜又爱,又气又恼的小呆瓜啊。
夕若见他没有回答,细细地审视着他的脸色。
突然两眼一亮,叫道:“你是跟我说着玩的,是吗?就是说,我不必再呆在你身边了?”
上官如风踌躇了一下,他的确没有要将夕若寸步不离拴在身边的想法,但放她走似乎又有些不舍。
尤其是在这座令人神清气爽的竹林中。
刚想回答说是,没想到夕若抢在他之前笑道:“你默认了?太好了,我可以走了。”
转过身,一蹦老高,就想往回跑。
上官如风的火气又冲上脑门,她就巴不得想离开他,将他孤零零抛在这座竹林中吗?
他就这么招人嫌吗?
偏不肯遂了她的意,手一伸,拎住夕若的衣领,将她拎了回来。
冷声说道:“不许走。谁说我默认了?从今以后,你就得呆在我身边。”
夕若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这个人,干么这么霸道不通人情啊。
沮丧地坐在一旁的一块石头上,双手托腮,问:“你要我呆在你身边做什么?”
上官如风想起了上回看到她在竹林间舞动的倩影,干巴巴地说道:“去林子中间跳个舞给我看。”
夕若坐着一动不动,无辜地说:“不是我不听你的话,而是我不会跳舞。”
“一个女孩儿家,连舞都不会跳,你爹是怎么调教你的?”
上官如风一时忘了夕若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孩,脱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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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若好心地向他解释:“你娶我之前就该知道了呀,女孩子该学的东西我一样都学不会。所以说嘛,你娶我是很亏的,还是放我走好了。”
上官如风郁闷不堪。
自娶了这个小呆瓜以来,他始终拿她没有法子。
他平时是个很随和的人,什么事都随随便便的,但一旦倔强认真起来,就非要拧到底不可。
这回,夕若把他的斗志给完完全全挑起来了。
他就不信,他当真拗不过她。
转了转眼珠,好整以暇地说:“那好,既然你嫁给了我,我就来替你爹调教你。跟我来。”
“去哪?去做什么?”夕若起身问。
心想,上官如风想调教她,调教她什么呢?跳舞吗?
真是头疼啊,还以为上官如风不会逼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没想到他也跟其他人一样。
看来又有一阵苦日子要捱了。
当初自开始给她启蒙教育以来,爹爹是费了好几年时间才彻底认输,从此不再逼她学习什么东西。
上官如风会逼她多久呢?
上官如风丢下一句:“去了就知道了。”
带头走出了竹林。
不过,这次他没有走得如之前那样快,而是慢悠悠的,如同闲庭信步一般。
夕若很轻松地就跟上了他,满不在乎地东张西望。
说实在的,尽管上官如风要所谓的调教她,但她一点也不忧心。
她是从小被人逼迫惯了的,老是有人逼她做这个做那个,她已经习惯了。别人逼别人的,至于她么,她尽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想自己喜欢想的。
谁还能管得到她想什么吗?
前方阵阵香风扑鼻,姹紫嫣红,乱花迷人眼。与竹林中的清幽相比,别是一番天地。
这个地方夕若认得,她嫁来如王府的第二天清晨就来过了。
不禁在心中嘀咕,上官如风带她来沁芳园做什么?莫非要她跟那个含蕊学习跳舞?
真是无趣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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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若猜得没错,上官如风的确是抓她来向含蕊学习跳舞的。
含蕊的舞姿,技压群芳,同绮琴的琴声有得一比。
含蕊听说上官如风来了,忙欢天喜地迎上前来。一眼瞧见他身边的小跟班,心中不乐,但也不敢说什么,只假作欢喜状将他们迎了进去。
不管怎么说,上官如风来了,就是好事。
至于笨王妃么,可以忽略不计。
不料上官如风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含蕊,你表演你最拿手的独舞给娘娘看看。”
含蕊摸不透他的心思,他本人来欣赏她的舞姿实属正常,可是要她表演给笨王妃看,是什么意思?
这些日子,她已经多方打听过了,知道这个娘娘对棋琴书画一窍不通。
哼,王爷既然给她这个显摆的机会,她可得好好抓住了。
王爷自从上次被笨王妃带走后,就再没来过沁芳园,她得好好唤起王爷对她含蕊的记忆,重新迷上她才行。
含蕊换上舞衣,令沁芳园最得力的乐队奏出最动听的乐曲,存心要在乐声上也胜过绮琴。
绮琴凭什么得到王爷的启重?还不是因为她会弹琴,除此之外,她还懂什么?
衣香鬓影,乐声缭绕。
沁芳园重拾久违了的热闹。
上官如风看看连连惊叹,想不到才一个多月未见,含蕊的舞技越发精湛了。
对身旁的夕若说:“好好看着,呆会跟她学习舞技。”
夕若“哦”了一声,看着舞场上的含蕊。
尽管她不喜欢含蕊,也不懂舞蹈,但是却被她的舞姿给深深地迷住了。
心中恍然,难怪上官如风会喜欢含蕊,原来她当真有过人之处。
可是,为什么一想到上官如风喜欢含蕊,她心里却是那般的不舒服?
上次来沁芳园,她看见含蕊坐在上官如风腿上,除了惊讶于他们的亲热程度之外,没有任何别的感觉。
而今天,心中的感受完全不同于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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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官如风同含蕊说话一本正经的,仅仅是让含蕊跳舞给她看,为什么她却有想夺足而出的冲动?
这种感受也完全不同于无瑕。
得知上官如风对无瑕的真爱,她的心里只有感动。
为世上还有这样的真爱而感动,为上官如风的执着而感动。
她一点也不嫉妒无瑕,甚至希望能够成全上官如风和无瑕。
有时候她在想,如果无瑕还能回到上官如风身边就好了,这样上官如风就会快乐,不再痛苦。
只是她不知道无瑕嫁给了什么人,还有没有可能再改嫁给上官如风。
但上官如风对含蕊的喜爱,却让她打心眼里觉得厌恶。
夕若眼睛盯着场中,脑子里却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不同于往常的是,这回她将含蕊的舞姿完全看到了眼里。
连夕若自己都觉得奇怪,她从来都只能专注在一件事情里的,为何今天却能一心两用?
也许,是因为她想的事情同含蕊有关吧。
含蕊一曲舞罢,脸上泛着红晕,如含羞桃花,俏立在场中。她的胸口微微起伏,娇喘吁吁。
她知道,她的这个样儿最能惹人怜惜。
她却不知道,她的样子让上官如风想起了刚才夕若在竹林中的情状。
夕若追赶他到竹林中,跑得累了,也如这般脸上泛红,还喘着气。所以后来他才有意放慢了脚步。
对于夕若,上官如风也是无可奈何,气归气,却又止不住的疼惜她。
没有再看含蕊,转头看着身旁的夕若。
问:“都看清楚了?”
夕若这回倒是听见了上官如风的问话,没等他再问第二遍,立刻答道:“看清楚了。”
“你去跟她学学。”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傻了眼,含蕊更是不知是喜是忧。
刚才,王爷连正眼都不瞧她一眼,让她憋屈,可事情突然急转直下,王爷竟然让她当起王妃的师傅来了。
这是个什么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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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若在心里哀叹,她猜的果然没错,上官如风的确是让她向含蕊学舞来了。
不甘不愿地问:“为什么要我跟她学?”
上官如风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她跳得好。”
夕若也理所当然地反驳:“她跳得好,你看她跳就行了呗。我学不会的,看了只有让你乏味。”
上官如风刚才其实只是在跟夕若斗气,气她老是想抛下他,自己回单府去。
经过了这一番周折,又是散步又是看舞蹈,气早消得差不多了,只不过口头上还硬撑着。
“不学怎么知道学不会?”
“我学过的呀,我爹曾经请了很多人教我,我就是学不会。”
“学不会也得学。”
上官如风听她提到单府,心中已经消掉的气又被勾了点点上来,板着脸训斥夕若。
夕若愁眉苦脸捂着空荡荡的肚子说:“好饿啊,能不能先吃了饭再说?”
她奔波了一个上午,又是给上官如风清理房间,又是小跑着追赶他到竹林中,还陪着他看含蕊跳舞,肚子早就饿了。
饿了她就直言说出来,根本没意识到她这举动在所有人眼里,简直是个无赖行径。
不过呢,倒是没有人觉得惊讶。
快一个月了,王妃的事迹成了府内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谁都知道她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王妃。
上官如风被她搞得啼笑皆非,心中的最后一点余气终于消失迨尽。
却不愿在面上显露出来,依然板着脸说:“你倒知道饿了。这样吧,吃了饭再学。”
夕若问:“吃了饭能不能也不学?”
上官如风没有吭声,其实他的所谓让夕若学舞云云,纯粹是在跟她斗气。
他对她学舞可没报什么希望,他更希望看见她在竹林间自自然然欢呼雀跃的样子。
夕若专注地察看他的脸色,见他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喜滋滋地问:“我真的不用学了?上官如风,你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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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如风的脸如何还板得下去?
揉揉她的脑袋说:“知道我好了?”
夕若鸡啄米般点着头:“嗯,你比我爹强多了。”
“哦?为什么?”
上官如风相当的好奇,她怎么又把他同她爹扯上关系了?
记得曾经她说过,她爹虽然待她好,但是从来不肯听她说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所以,从这方面而言,上官如风比她爹好。
今天又是什么原因让她说他好?
是因为他不逼她学东西吗?
上官如风满怀希望看着夕若,期待她的回答。
上次在沁芳园,她把他捉弄了个够,让他闹了不少笑话,今天可得找补回来才行。
夕若果然不负所望,答道:“我爹用了几年时间,才不逼我学东西。而你只用了半个上午就不逼我了。所以说你比我爹强。”
上官如风满意地想,这还差不多。
谁知夕若又幽幽叹道:“我爹好难对付的,那几年为了应付他,什么法子都想出来了,连小璇都帮我出了不少主意。还是你好,一顿饭就解决了。”
夕若说着还拍了拍上官如风的肩。
她说的倒是实话。
爹逼她学东西的那几年,那日子可不是一般的苦。
她再怎么凡事不上心,再怎么脾气好,也快受不了那种折腾,逼得她不得不想方设法应付爹。
让小璇代做功课就是其中一项。
上官如风的脸却黑了下来,听听她的话吧,好象他放过她,不是因为他心肠好,疼惜她,而成了他是个好捏的软柿子。
还拍他的肩,当他是条小狗吗?
面子没找回来,反被她又摆了一道。
上官如风追悔莫及,这阵子见她表现得象个正常人,又忘了要在人前防着她了。
不悦地拉了她起身,说:“走,回去吃饭。”
夕若根本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听见说吃饭,忙高兴地跟在上官如风身后,出了沁芳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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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蕊看着他俩一道走出沁芳园,连正眼都没有瞧她,恨得牙痒痒的。
原来他们根本不是来看她跳舞,而是拿她当泄忿的工具。真是太侮辱人了。
上官如风出了沁芳园,越想越不舒坦。
不悦地说:“什么叫一顿饭就解决了?我那是关心你。”
夕若瞪大了眼睛说:“我知道呀,我也是这个意思呀。所以我才说你人好。”
上官如风又开始后悔,早知道她是这样想的,他刚才就应该在人前问她了。
为什么好听的话她总是背着人说的?
闷闷不乐地说:“知道我好了?以后还要不要休书了?还想不想回去单府了?”
夕若沉默了一会后,答道:“还是想要休书。”
今早经过小璇的解释,她已经彻底明白休书的含义。
如果上官如风休了她,他就可以娶别的女人做王妃。虽说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娶她,但是她知道他真正想娶的人,是无瑕。
上官如风暴躁地说:“如果你不想跟含蕊学跳舞,以后就别再提休书二字。”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我说过的,从今天起,你必须时时刻刻呆在我身边。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离开。”
夕若没有办法,只好不再提休书的事。
反正,她想要休书,并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他。
她不过是想腾出王妃的位置罢了。她的好意他不领情,那可怪不得她。
余下来的日子,上官如风果然每天都把夕若拴在身边,随便去哪都带上她。
当然,他从来都是呆在如王府,没有去过别的地方,也没有去上朝。
大部分时间他是呆在书房,翻翻书册什么的。
他不出门,来找他的人倒不少。从服饰言谈来看,多是朝中的官员。
大多时候,上官如风同他们谈话没有避开她。
大多时候,她都在发呆,没有听他们谈些什么。但偶尔也有些断断续续的话语飘进她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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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谈话,多是朝庭大事,夕若听不懂的那些大事。
皇上的另外几个皇子的名字更是经常挂在他们嘴边,上官允昊被提得尤其多。
与这几个名字同时提到的,还有太子之位什么的。
记得第一次遇见上官允昊,夕若就从他的口中得知,当今皇上尚未立太子。
而从来访者的口中,夕若得知,上官如风是太子之位最具竞争力的皇子之一。
夕若并未去深想上官如风若是当上太子,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也没有想过上官如风若是要夺得这个位子又需要付出些什么。
她只看出上官如风对此并不是特别在意,他并不馋涎那个所谓的太子之位,尽管所有的人都试图劝服他。
因此,她并未太过关注此事。
晚上,上官如风又住回了烟霞阁,与她同寝。
他没有再喝过酒。
刚住回烟霞阁的那天晚上,上官如风的表情很奇特,有点兴奋,又有点失落。
他说:“小呆瓜,今晚你成为我真正的王妃,好吗?”
他好久没有叫她小呆瓜了,夕若在陌生之余又觉得分外的亲切。
但是,她听不懂他的话。
惊讶地问:“我已经是你的王妃了呀。什么叫做真正的王妃?难道我还不是吗?”
上官如风失笑:“原来你连这个都不懂。”
他早在白天盘算过了,他不能再同夕若这样将就着过日子。
在夕若向他提出要休书的时候,他莫名的愤怒,莫名的悲伤。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事后仔细一想,在夕若嫁给他的这段日子,她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浸入了他的生活之中。
如果她不在他身边,他会不习惯的。
起初娶她的本意,让她占据着无瑕不可能再占据的王妃之位,以免父皇硬塞给他别的女人影响他的生活,这些想法,早就被他摒弃到脑后了。
他要真正地拥有她,不要让她再提什么休书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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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如风拉了夕若,笑笑说:“不早了,上床歇息吧,我来告诉你,怎样成为我真正的王妃。”
夕若懵懵懂懂地随他上了床,看着他放下床帐。
唇上被一个温热的软软的东西堵住,夕若半天才反应过来,推开上官如风。
说道:“这样就成为你真正的王妃了吗?我记得我们成亲的第一天你就亲过我了呀。”
上官如风无奈地再将她拉到身边,说:“别说话,我让你怎样你就怎样,好吗?”
夕若缓缓地点了点头,心头突然说不出的紧张和害怕。
好象有一件天大的事将要降临到她头上。
她被上官如风平放在床上,然后,然后他在解她的衣衫。
夕若惶恐地拉住他的手,问:“你在做什么?”
上官如风循循善诱:“我在做我应该做的事,早在我们成亲那天就该做的事。别怕,你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必担心。过了今晚,你将从一个女孩变成一个女人,将会成为我真正的妻子,知道吗?”
夕若听不懂他前面的话,但是最后那一句,她听懂了。
她不明白怎样才会成为他真正的妻子,但从他的举动来看,一定是有一个特别的仪式来证明。
夕若再次拉住了上官如风的手,问:“你将要做的,是只有丈夫和妻子才能做的事吗?”
“小呆瓜,你总算明白了。”上官如风吁出一口气。
夕若却挣扎着坐起来,拒绝上官如风。
“不,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上官如风惊诧地问,“你不愿成为我的妻子吗?”
夕若摇摇头,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成为上官如风的妻子,但是她知道,在上官如风的心里,一定是希望无瑕成为他的妻子。
因此夕若答道:“我想,你更希望你娶的是无瑕,而不是我。所以,我们不能这么做。”
上官如风绝没想到她会在这当口提到无瑕二字,手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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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了一会,上官如风坦言道:“夕若,无瑕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她已经嫁了人,我和她是不可能再在一起的。所以,你别顾虑这么多。”
夕若仍是摇头。
“真的是已经过去了吗?可是我看见,她还在你的心里,牢牢地占据在你心里。你的眼中,都是她的影子。”
上官如风自己何尝不明白这一点。
刚才,他尽管已经下定决心要忘记无瑕,安心同夕若过日子,可心头还是止不住的失落。
“夕若,我和无瑕真的再也不可能了。以后,我会试着忘记她,我会待你好,真的。你就别计较我的过去了,好吗?”
夕若望着上官如风的眼睛。
透过床帐照进来的灯光映在他的眼中,他的眼睛熠熠闪亮。
他的眼中,仍是有着那刻骨铭心的爱和刻骨铭心的痛。
正是那份执着的感情,深深地吸引着她,也让她想要逃避。
轻轻抚摸着上官如风的眼睛,夕若说道:“我计较的不是你的过去,而是你的现在。在你的眼中,我没有看到我,我看到的都是无瑕。我不希望我成为无瑕的替代品。”
夕若说着垂下头去。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她怎会向上官如风要休书?
她不在意上官如风冲她发脾气,但是她真的很在意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她不介意别人看她的眼光,但是她真的很在意上官如风对她的感觉。
上官如风被她说得心头又酸又痛,既有对无瑕强烈的爱和恨,又有对夕若的怜惜。
她并不真的是个傻瓜,她只是不愿看到她不感兴趣的事。
但她刚才既然这么说了,就说明她很懂他对无瑕的感情,而且比一般的人看得更要透彻。
愧疚之情也更加强烈。
上官如风试图劝慰夕若:“夕若,你并不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