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夫,不回收第25部分阅读
下堂夫 不回收 作者:mpo18
的一声叹息,然后听见他架罐子注水煎药的声音。
有人照顾的感觉,真是好呢,很安心的感觉。
作为一个医生,她总是不停地在照顾别人,如今被人照顾一下,好像真的很舒服的。
杨芊芊嘴角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找周公聊天去了。
186果子——感动的心
“掌柜的,起来喝药了!”身子被轻轻摇动了一下,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似乎略有些疲惫。
杨芊芊嘤咛一声,转了个身。
刚刚一觉出了身透汗,如今头脑清晰了很多了,一闻到那药香味,不由便有些想赖皮起来。
事实上,并不是所有的医生,都不讨厌喝药的。
娟“起来喝药吧,不用吃油腻腻的肉了,有果子吃了!”耳边是软言温语的劝说,鼻尖飘过一股清新淡雅的香味。
果子?
这个季节有果子?
榍杨芊芊倏地睁开眼,却见筱致远一脸狼狈的样子,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个紫色的果子,状似山竹。
“这是……”杨芊芊满脸疑惑。
“先把药喝了,就有果子吃!”筱致远难得摆出一副哄小孩子的模样,眯起眼睛,把果子藏在身后,把药放在面前。
杨芊芊摸摸肚子,果然是有些饿了,不吃那些油腻腻的肉自然是好事,有果子吃就更好了。
再说了,她是医生,自然知道喝药对病是有好处的,当下便不再推脱耍性子了,接过药皱着眉头一口气喝干,然后伸出手,张开五指:“拿来!”
筱致远见“j计”得逞,有些得意,便也不再坚持,将那果子往擦了擦,就递给了她:“慢些吃,还有几个!”
杨芊芊一口咬下去,果然那果子汁多肉细,又甜美无比,比山珍海味,不知道好吃了多少,不由交口称赞起来,又问道:“这不会是你摘来的吧?”
看筱致远的样子,身上衣服都是灰,头上还有几片树叶子没弄干净,这书呆子不是自己爬树摘果子去了吧?
“我倒是想摘来着,看到那边有棵果树,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吃,想摘来让你认一认,结果还没爬上去就摔了,果子是摘了几个,你看看,青色的,怕有毒,也不敢吃。后来一回来,才发现你身边多了一堆果子,想必是那个大侠送来的!”筱致远轻描淡写地说着自己摘果子的经历。
杨芊芊轻笑一声,有种温暖在心中洋溢开来:“你手上的伤还没好呢,怎么爬树啊,小心又摔坏了,枉费我一番苦心帮你包扎!”
“不妨事的!”筱致远摇摇头。
“你摘的果子呢,我看看能不能吃!”杨芊芊起了好奇心,两副药下去,又睡了这么久,如今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不过反倒有了精神头儿。
“不用了吧,那果子小的一口都填不满,我……我扔了!”筱致远结结巴巴地捂住自己的袖子。
哼,废了这么老大劲去摘来的果子,就算不能吃也要留个纪念,他舍得扔?
他可真是非——常人啊!
“我都看到了,在你袖子里呢!”这么明显的动作,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筱致远,真是太不会演戏,太不会撒谎了。
筱致远又使劲捂一下袖子,随即讪讪地笑:“你真要吃啊?”
“我先看看呗,没毒就尝一个,也许比黑衣给的好吃呢!”杨芊芊脱口而出。
筱致远轻皱了一下眉头,她喊“黑衣”喊得好是娴熟。
187紊乱的气息
将筱致远一直瞪到心虚地低下头为止,杨芊芊也基本上检查完了,他的骨头并没有二次受伤,之前也恢复得相当好,于是让他再找了两块木板子,重新帮她包扎了一下。
这包扎可也是个力气活儿,杨芊芊本来就手软脚软的,浑身没劲,好不容易包扎完了,人也虚脱地再次倒下了。
这遭瘟的身子,真是没用啊。
倒在当枕头的包袱上面,倒是还不想睡,那草药喝了以后,让她有了精神,人也暖和了,不由拍拍身边的土地:“你累了吧,躺下我们聊会儿天吧!”
娟筱致远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身边的那位位置,一脸腼腆地问:“这不好吧,躺这么近,会惹人非议的!”
“什么人啊?”杨芊芊恶狠狠地看着他,“这里连个鬼都没有,哪里来的人啊?我跟你在这里转悠了二十天了,清白不清白就咱们两个清楚,就算你出去了,千张嘴都说不清,清者自清就好了,你怎么那么迂腐,整天都钻书眼里去了?!”
见杨芊芊发飙了,筱致远赶紧低三下四地蹲下身子:“我躺过来就是了,你别动气,身子可才刚好了一点,别又气坏了!”
榍说着便低头,一脸受气小媳妇状去抱了自己的包袱过来,放在杨芊芊一臂远的地方。
“过来点——”杨芊芊拖长了嗓音。
“哦,好好好,你少说话,你嗓子哑了!”筱致远这回是毫不犹豫地吧“枕头”放在了可以和她“头靠头”的地方,“这里可以了吧?”
“嗯,这还差不多!”杨芊芊嘟嘟嘴,“你说你睡那么远,我说话多累啊,我还是个病人呢!”
我是病人我最大,嘿嘿!
两个人就这样并排躺着,从树林的缝隙看过去,天上繁星点点,一轮明月,比昨夜还要圆,月光被树叶打碎了,零零散散地照在地上,斑斑驳驳的,却别又一番滋味。
“十五了吧?”杨芊芊算算日子,他们是一月下旬出来的,路上不过三四天光景,在这林子呆了二十天上下,再看看月亮,差不多啊。
“应该是吧,或者十六!”筱致远一只手枕在脑后,“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嘛,还好不是中秋,不然,我娘该担心了。”
八月十五,是万家团圆的日子啊。
杨芊芊苦笑了一下:“你想过没有,万一咱们一只呆在这里出不去了,该怎么办?”
筱致远楞一愣,轻笑道:“其实,跟在你身边,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会出不去!”
“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
“不知道!”筱致远摇摇头,“你……总是让人很安心,又可以让人,死心塌地地跟着你!”
“看来我是个好老板!”杨芊芊假装得意洋洋地看着他,“你是这么认为的吧?”
筱致远回头看着她,又笑起来,点点头:“是啊……如果可以再谦虚一点的话!”
“呵呵!”杨芊芊也笑起来,“不过,我还是想让你回答这个问题,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我们出不去了,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你会怎么办?”
筱致远转过头,直面天上的星星,沉吟了一阵,才道:“我应该,会担心我娘吧!”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其实我觉得这里一切都挺好的,如果一直有人给我们提供吃的,我觉得在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也不错。”
“不错吗?”不会抓狂吗,这读书人的脑袋好像确实有些奇怪,杨芊芊歪着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你不觉得……很闷吗?”
“怎么会?”筱致远一个转头,对着她的眼眸,一刻不曾离开,“这里,这么安静,没有世间的喧闹,没有尘世的烦扰,有清泉,有小溪,有林间的各种珍禽和树木,还有……”
“还有什么?”
“……你!”
春的晚风吹过,夜凉如水,一瞬间,万物如此寂静。
风的声音,好似叹息,耳边便有落叶的声音传来,和刚刚冒出新绿的小草,奏出和谐的乐章。
那音乐,美得不可思议。
那一瞬间,两颗寂静的心,紧紧相贴,彼此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万物都成了虚无。
夜,很美,心,很近。
一切,都应该闭上眼睛来感受,来享受……
于是,杨芊芊随了自己的心,闭上了眼睛,感觉到脸颊边轻轻滑过的,紊乱的气息。
“咚!”
“咚咚!”
“咚!”
两个人的心跳,加速,在寂静的夜空之下,格外清晰。
“唉……”耳边,是风的叹息,夹入期间,合拍得就像是月老的红线牵引而来。
脸,轻轻地靠近,唇,只有咫尺的距离。
一男,一女,寂静的树林。
若是不发生些什么,似乎都有些对不起老天的安排。
“扑棱棱”一声脆响,林间的鸟儿忽然在夜里离窝飞起,破坏了整个画面的和谐。
杨芊芊倏地睁开眼,看到筱致远的脸,离自己很近很近,深红色的唇,带着一丝腼腆的渴望,却也在此刻停滞。
有人!!!
这是他们两个人同时的想法,那一刻,杨芊芊脸上一烫,慌乱之中找了一句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的话:“我发烧了,会传染的,你离我远点!”
这是一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无措,让两个人顿时都闹了个大红脸。
“我去那边睡!”筱致远迅速坐起来,抱起“枕头”,跑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
“嗯……太晚了,我也睡了!”从来没有如此手足失措过,杨芊芊历来都是相当知道自己在什么场合应该怎么办的女子。
即使面对皇上,皇后,宇文铎,那帮权势熏天的人,她一样可以镇定自若,全身而退。
而此刻,她才发现自己竟然真正像个十六岁未经世事的少女,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眼前的一切,所以只能装鸵鸟,转个身,假装睡觉。
188诡异的气氛
杨芊芊一直睁眼眼睛“假寐”,心头却似小鹿撞个不停。
前世三十年,她太钟情于事业,以至于忙得没有时间谈恋爱。也不是没有人追过她,可是她总是觉得,事业有成了,才能考虑终身大事的问题。
所以,她一直把成家,放在立业之后,觉得成家是三十岁之后才要考虑的问题,那么,在那之前,就不必要把太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这个问题上面。
那样做,浪费了自己的时间,同时也是在浪费别人的时间。
娟在以前的那三十年时间里,她总是不停地计划着她的人生,几时工作,几时创业,几时功成名就,几时成家。
但是就在她觉得将一切都掌握在了自己手中的时候,老天却给她开了一个大玩笑——她,穿越了!
穿越过来,她十六岁,处子王妃,代姐出嫁。
榍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按照她起先计划好的套路来,这让她有些失措。但是很快,她便又给自己制定了一个计划——离开王府,重新开始。
古代,也可以有独立自主的女子的不是吗?
好不容易将一切都扳回到了她计划之中的所谓“正轨”之上,现在的她,也算是独立自主了,可是,她又摔下了山崖——和她的账房先生——筱致远。
其实面对她无法掌控的事情,本能地,就想拒绝。
刚才那鸟飞腾的声音,该是黑衣弄的吧?
他又犯了偷窥癖吗?
而且,他这样打扰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刚才,自己怎么有种被捉j在床的心虚感觉?
一边想着,也没什么思绪,头还是有些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假睡变成了真睡,等睁眼的时候,居然天已经大亮,空中有几只鸟雀飞过。
“你醒了,喝药吧!”筱致远端了个药碗过来,明显已经等了她很久了。
“为什么不叫醒我?”杨芊芊一手撑起身子,昨夜的一切,仿佛电影一样,在她脑海中回放。
呃——
她的身子忽然停滞住,有些僵。
“药在这里,你……能自己喝吗?”筱致远走到她边上,把药放在她身边,整个人又退出去几尺远。
“呃,好,我……自己喝吧!”尴尬一笑,杨芊芊靠在身后的树杆之上,拿起药,一饮而尽。
筱致远过来收了药碗,又递上果子,然后继续后退。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保持着百步的距离,让杨芊芊心头郁结起来。
还不知道要在这林子里呆多久呢,他们两个不会一直就用这种模式来相处吧?
可现在的问题是,她自己也感觉有些尴尬。
别的事情上,她可能大大咧咧,通观全局,挥斥方遒……咳咳,反正就是都可以在自己掌握之中啦。
可是感情这种事情,她长这么大都从来没经历过,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才好啊。
偷偷抬眸看一眼筱致远,看他也是手足无措的样子,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又不知道该如何来跟他将这种尴尬的气氛消除掉。
莫不是,要跟他说:昨日的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就当做树林中寂寞的两颗心,不小心擦出的火花而已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解释就是现在想想,心中都有些不舒服起来。
她到底在别扭什么啊?
她和筱致远是有情还是无情,其实连她自己都有些混淆了。
可若说他们之间,真的只是在寂寞之间互相找个调味剂,她心中又很是不舒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再休息一天,我们就赶路吧,这鬼林子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去,希望外面的人不要以为我们已经死了才好!”吃着果子,杨芊芊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没话找话。
“你身子还弱,多休息几天吧!”筱致远此刻挺有主意的样子,“反正行程也已经耽搁了,多耽搁一天少耽搁一天,都是耽搁,没什么区别了。”
好像……也有道理嘛。
“我真的已经好了,不信我站起来给你看!”不知道为什么,就想争这口气,于是杨芊芊一把掀开盖在深山的斗篷,快速站了起来。
“啊……”站地太急,还虚弱的身子,一下子没站稳,就要往地上倒去。
一双强劲有力的手,一把扶住了她:“小心些,大病未愈,动作别太猛!”
他的动作好快,他的脸好近,他的呼吸……好清晰。
“我……”她愣住了,眼前的脸,虽然憔悴,却还是依稀可见俊朗的原型,眸眼如星,有些愠怒,更多的,却是关心。
“还好有你……”话到嘴边,却变了味。
筱致远好似触电一样,忽地松开了手。
杨芊芊一个重心不稳,就往旁边倒去,结果,又被抓住,惊魂未定的她,就这样睁大眼睛,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我扶你坐下吧!”他的叹息,几不可闻,却依然可以叹入她的心中。
真要命,怎么感觉自己在故意勾/引他一般?
坐在树前面,杨芊芊闭一下眼睛,眼前的气氛太过诡异了,难道将来的日子里,都要在这样的气氛里度过?
应该,还有漫长了好几天吧?
再闭一下眼睛,有些事情,便也想通了。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不是?
在那个世界里,连一夜/情也不稀奇了,更何况,他们之间,不过就是个未完成的吻?
杨芊芊啊杨芊芊,你太丢脸了,你对得起二十一世纪新时代女性的称号吗?
就算是前一晚被黑衣看光了,她都没这么尴尬过,面对基本上算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筱致远,自己在这里尴尬个p啊?!
想到这里,心中忽然豁然开朗起来,不由对着筱致远一瞪眼:“我是掌柜的,听我的,我说能赶路就能赶路,明天就赶路,我要是走不动,你就背着我,我就不信走不出这个鬼地方!”
189出路——变了的情
忽然从尴尬变成彪悍的杨芊芊让筱致远楞了一下神,当然也让弥漫在二人之间的诡异气氛缓和了不少。
大家都是聪明人,不用点破,都知道对方在做什么。
筱致远自然也明白杨芊芊的转变到底是为了什么,接下来的日子还很漫长,两个人总不能天天生活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之中吧?
该放开还是得放开,你多不豁达也只能豁达起来。
娟想到这一层,筱致远心中竟然有些悲哀起来,有时候想想,他真的是想让时间停留在昨天晚上那一刻上。
多美好的时刻啊,现在想起来,却好似遥远得如天边的月亮,无法捉摸。
回头,再留恋地看一眼眼前的如花美颜,那样近,那般远,云山雾罩一样,看不清楚。
榍留恋,也只有留恋而已了。
他有什么?
不过就是个连前途都没有的人,他能给她什么呢?她那么能干,那么优秀,应该找一个更优秀的人配着她,才是正解。
所以在这一刻,他只能关闭了自己的心门,依旧当起他的“书呆子”,依旧还做他的账房先生。
她是“掌柜的”,她可以“命令”他。
“好,我去准备!”所以,在一切一切条理分析清楚以后,筱致远做出了快速的反应。
昨晚的一切,就当是南柯一梦,即使美,却是留不住的,只能放在心中的那个角落里,历久弥新。
两个人的生活慢慢恢复了正常,杨芊芊却总觉得多多少少有些别扭。好像眼前的,平和的,不过是一时半会的假象。
那种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两个人的生活,好像两条平行线一样,没有交集,但是若是交集了,那便有可能是电光火石一般,天雷轰地火。
有些事情,不敢去想,亦不敢去碰。
现在他们所面临的困境,是眼前这片树林,其他的,都只能先放置于脑后再说。
可是这林子好似故意跟他们作对,这几日他们一直用篝火烧剩下的碳灰一路撒在走过的路上,留下痕迹。
好在这里虽然比京城偏南一些,可还是属于北方,北方的好处就是少雨,这么久以来,竟然除却某几个晚上的毛毛雨,没有下过一滴雨,因此地上的黑炭线条,清晰可见。
当然,在走过的一些树上,她也会用刀在上面刻上记号,也算是两全的做法了。
这样一来,山坡那边倒是没有重新走回去了,路上的“大圈圈”却是多了好几个。
因为那些碳灰,杨芊芊爬到稍微低矮一点的树上,就可以看到他们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圆。
这些树林的路很奇怪,他们明明是一直往南走的,可不知不觉,竟然会绕了个打圈圈,又走到了原来走过的地方,碳灰还可以接缝,真是不可思议。
一来二去,路是没找到,“圈圈”倒画了不少,杨芊芊快气馁了,却接到一张纸条,应该是黑衣写的,上面,就三个字:跟我走!
跟我走?
这个“我”,在哪里呀?
杨芊芊和筱致远抬头低头前后左右都找了个遍,哪里有黑衣的人影啊?
两个人面面相觑,正迟疑,不远处忽然飘落下一片黑布条,两人一看,赶紧走上前去,捡起那黑布条,上面却是什么都没有。
“什么意思?”筱致远满脸狐疑。
“不知道!”杨芊芊摇摇头。
“看那里!”筱致远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也绑着一根黑色的布条。
两人再走上前,解下布条,上面还是什么都没有。再左前方又有一条,解下,右前方又是一条,正前方……
接下五条黑布以后,杨芊芊才一语道破“天机”:“他不会是用这黑布条来给我们引路吧?”
“目前看来,好像是如此!”筱致远点点头,“只是他既然知道路,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非要每天杀点猎物给我们吃,养着我们?”
“他也不知道出路。”杨芊芊脱口而出,“可能他刚找到路,或者刚找到出去的方法。”
“嗯?”筱致远一脸“你怎么知道啊,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样的表情,引得杨芊芊赶紧低咳一声:“我也是瞎猜的,他要是早知道路,他呆在林子里养着我们干嘛啊,不是自讨苦吃吗?”
上次被蛇咬了,被黑衣看光的事情,她可没有勇气说出口。
虽然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可是在这方面,她还是很保守的,毕竟,她守身如玉三十年呢,背后不知道被多少人骂做“老姑婆”、“老处/女”她也坚持一定要将自己的第一次交给自己的丈夫。
只不过结果实在有些……出人意料,不知道该说幸还是不幸。
杨芊芊叹口气,一边脚下不停,跟筱致远两个人一边解黑布条,一边往前走。
看到手中握着满满的黑布条,她甚至很不厚道地想着,黑衣是不是把身上穿的脸上蒙的都撕下来,给他们当“路标”了?
那他们待会儿出了这树林子,是不是就可以看到一个光秃秃的黑衣了?
到时候,他就不叫黑衣了,应该叫“光衣”?好像还是叫“皇帝的新装”比较好听。
想着想着,不由笑出声来,若真能如此,可算报了上次被他偷窥的仇了。
“你笑什么?”筱致远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呃,没事,我想着我们就快可以出去了,所以笑啊!”杨芊芊赶紧掩饰。
“还早呢,你看我们都走了半日了,也没看到个头!”筱致远可不乐观,“我估计,这林子一眼望不到头,应该怎么也得走上几天吧?”
杨芊芊笑道:“总比咱们一直在林子瞎转好,我看黑衣肯定是看出这林子的玄机什么的,所以给我们纸条,我想他应该没有那个兴致耍我们玩吧!”
190英俊的乞丐
五天之后,当杨芊芊跟筱致远站在迷雾森林外头的时候,看到眼前宽敞的,没有任何树木的大道,眼泪都差点落下来。
沿着大道一直走,便是一个集镇,那树林的名字,便是从小镇居民口中得知的。
那个树林,是有名的进得去,出不来。传说林子里有吃人的魔鬼,小镇上进去的人,从来就没有出来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吃了。
杨芊芊听得一愣一愣的,那林子居然这么神,不过这小镇的居民,他们在林子里可一个都没看到,连尸骨都没看到,难道真的是凭空消失了?
娟然后,便想到了黑衣。
莫非是他动的手脚?
可是,这里的居民既然把那林子说得这么神,黑衣又是怎么找到路出来的?
榍满脑袋的疑问,显然是一时半会儿不会找到答案了,因为出了林子以后,黑衣就消失了,不曾出现过。
找了家客栈,两个乞丐一样的人,终于重整了衣衫,弄得像个“人样”,可以出去见人了。
当然,客栈的伙计见到两个“乞丐”,那鼻子都翻得朝上了,而且还非要杨芊芊他们先付了住宿费才给他们开房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杨芊芊从马车里拿出来的银票不少,可是现在既没有老马车夫,也没有黑大保镖护航,才不能露白啊,不然有人见财起意了,不就麻烦大了吗?
于是窝窝囊囊地交足了住宿费,才让小二去开了两间上房。
银子是大爷,小二自然心甘情愿地帮他们办事去了,她另外又给了那小二几钱银子,让他去成衣铺子买几件上好的衣服来,这银子嘛,自然是小费了。
那小二顿时喜笑颜开,变脸的速度比川剧还要快,真是让杨芊芊和筱致远佩服的五体投地。
至于他们本来携带的衣服,在经历了近一个月的“树林历险记”以后,也必须统统送进洗衣局里,却浆洗一番才能重新穿了。
折腾了许久,两个人的肚子“咕咕”叫起来,当下顾不了其他,问了小二镇里最好的酒店在哪里,便发足狂奔,点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
刚才到客栈住宿的时候,还想着银不露白,可到了酒楼之中,两个吃了整一个月“野味”的“男人”,顿时顾不上其他,点了一桌子佳肴,狂吃起来。
即使青菜,都变得格外美味。
还好两人都是男子打扮,不然若是有人看到杨芊芊那毫无形象的吃法,又知道她是个姑娘家,不知道会不会引起围观,外带老学究的批评与教育呢。
“咯——”两个人摸摸肚子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地看着满桌的残羹冷炙,发表了如下演讲。
“劫后余生啊,咱们应该喝点酒庆贺一下的!”
“掌柜的,赶路要紧,我们已经耽误了一个月了!”
“嗯,到沧州以后,我一定请我三哥给你好酒喝!”
“你三哥?”
“你不知道啊,我三哥,在沧州做知州呢,不知道他跟我新嫂嫂关系好了没,他们两个真是很配呢!”
“哦,原来杨兄去沧州了!”杨皓轩和严肃闹翻的时候,也去店铺里帮过忙,和筱致远一起做过账,所以也算熟识。
191迷|药
“怎么办?”杨芊芊和筱致远对视一眼,这样跟下去,他们迟早要被重新送回那个树林子里去。
那可是噩梦重演啊,死都不能回去。
“跑吧!”杨芊芊小声看着筱致远。反正吃饱了,当饭后运动好了。
筱致远二话不说,一把拽住她的手,就往客栈跑。
娟一见他们跑了,身后的“群众”不依了,也赶紧跟着他们跑。杨芊芊和筱致远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总算是跑进了青阳客栈。
“现在怎么办啊?”筱致远打开临街的窗户,看看楼下,围着黑压压的一圈人。
“晚上再说吧!”杨芊芊喘着粗气躺在床上,“你先回房去睡觉,等天黑了我自有主意!”
榍回房?
筱致远为难地看着她:“咱们门外,可也都是人呢!”
“那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晚上估计得出点体力!”杨芊芊躺在床上,气息未稳。
“不好啊,孤男寡女……”
“又不是没睡过……”刚说完这句,杨芊芊顿时闭嘴。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啊?
果然,筱致远的脸,再次不争气地红了。
气氛再次变得诡异起来,杨芊芊忙转过头,把一个枕头丢到地上:“我困了,睡会儿,你自己找个地方睡!”
说罢,转身,背对着筱致远,真的闭上了眼睛。
只有一点点时间休息了,必须抓紧。
筱致远看着她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抓着那个枕头,走到一旁的凳子上,把枕头放到桌子上,便趴在上面,休息了起来。
两个劫后余生的人,对着枕头,虽然感觉气氛有些尴尬,终究没能抵住周公的呼唤,竟都沉沉睡去。
“喂,该醒了!”身子被摇晃了一下,筱致远猛地睁眼:“嗯,怎么了?”
“嘘——”杨芊芊赶紧捂住他的嘴,“天黑了,我们可以走了!”
筱致远点点头“哦”了一声,再看看从窗户缝里看外面:“他们没睡觉啊,拿着灯笼轮流守夜呢!”
“不怕的!”杨芊芊从身边包袱里拿出一片树叶一样的东西,“你把这个含在嘴里。”
筱致远不疑有他,接过来就往嘴里放,顿时有股腥臭的味道布满了整个口腔:“这是什么啊?”他赶紧吐出来。
“让你含着你就含着,别废话!”杨芊芊自己也把一片树叶含在口中,然后从包袱里又拿出一根树枝一样的东西,上面还挂着几片黄黄的树叶。
只见她,用火折子把你纸条点燃,然后吹灭明火,那树枝居然就想“熏香”一样,慢慢地,沿着火星,散发出一股迷人的清香。
杨芊芊嘴角淡笑一声,打开窗子,将那冒着火星的叶子丢到楼下,夜空中,可以看到一股淡淡的青烟,弥漫在空中。
再点燃一根树枝,杨芊芊从门边的窗户丢出去。
等大概过了五分钟以后,杨芊芊跟筱致远轻声道:“可以走了!”
“嗯?”筱致远不大明白。
“你看那儿!”杨芊芊将窗户大开,指指下方。
那些打着灯笼站在下面的人,都七倒八歪,躺在地上。
原来,之前杨芊芊身上带着防身的药粉都在马车坠崖的时候砸了个粉碎,幸好那树林子里倒是有不少珍稀草药。
习惯了用药物来防身的杨芊芊看到那些,毒药,自然便有采摘起来。本来是想着,万一又碰到老虎之类的,黑衣又不在,也许用得上。
毕竟她并不知道黑衣是不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在自己身边。
没想到,动物身上没用着,却用在了小镇百姓的身上。
“你去隔壁把你的行李拿来,我们现在就走!”杨芊芊指指隔壁房间,筱致远的行李都在那边的房间。
筱致远和杨芊芊两个猫着身子,蹑手蹑脚地终于将两人的行李全部带全了,便下楼去,连跑带走地,往镇子南边行去。
“嘶——”马的嘶叫打破夜的寂静,杨芊芊拉住筱致远,两个人直吓得脸都白了,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从小镇居民手上“捡来”的灯笼,也在手中瑟瑟发抖。
“快上车!”机械一样的声音,冰冷而熟悉。
杨芊芊大喜:“黑衣,是你?”
“他就是黑衣?”筱致远是没见过黑衣的,听杨芊芊这么叫,不由有些诧异。
正常人说话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吗?
眼前这个人,不光是一个字一个字蹦,而且每一个字都没有感情,声音没有抑扬顿挫,所有的字,那只是字,就好像念书的时候,先生教他们识字,一个字,一个字教他们,而眼前这个人,就是把这些字,再拼凑成一句话而已。
在这寂静的夜里,这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毛骨悚然。
“上车!”黑衣依然机械地重复着两个字,像极了复读机。
“走,快上车吧!”杨芊芊拽着筱致远,走近黑衣身边的马车,在这个没有月光的夜里,黑衣好似已经跟夜色融为一体,越发地神秘莫测。
见杨芊芊丝毫不介意地爬上马车,筱致远也就不多疑了,跟着她进了车厢里面。
刚进车厢,就听得外面一声鞭响,马儿一声嘶叫,车厢便颠簸起来。
杨芊芊还未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地抓住车厢的内壁:“黑衣,你怎么知道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身子摇晃起来,杨芊芊才想到要问个问题。
黑衣不回答。
“你是不是一直都跟着我们?”她再大声问个问题。
“是!”这回,黑衣回答他们了。
杨芊芊一阵郁闷,他是嫌刚才要说的话太多,所以不说的吗?
一路沉默,车内摇摇晃晃,让杨芊芊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马车却停了下来。
192沧州
杨芊芊楞了半晌,看一眼筱致远,然后伸手,就要去撩车帘子,却被筱致远挡住了:“我来吧!”
他将她挡在身后,轻轻撩起帘子。
外面,是宽敞的大道,小镇早就被甩在脑后,身边一个人影都没有。
“黑衣呢?”筱致远跳下马车,左顾右盼。
娟“走了吧!”杨芊芊嘟嘟嘴,“估计看着我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会驾马车吗?”
筱致远笑道:“吏、户、礼、兵、刑、工,凡朝廷有的官职内的东西,我们读书的时候,都是要学的。我虽然不能考学,不过倒是都学了的。”
驾马车,是其中一项,哪有不学的道理?
榍“那就好了,现在有了马车,我们去沧州就近了很多了,你认识路吧?”杨芊芊高兴极了,坐在车辕子上,晃着腿。
“认识,我从江南到京城,途中路过沧州的!”筱致远依言拿起了马车旁边的鞭子,“你进去坐好,我们慢慢走,前面应该会有集镇的。”
“好!”杨芊芊坐进车厢内,才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对了,你刚才说你不能考学,为什么?”
筱致远甩鞭子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随即状似轻松地道:“不符合朝廷录用官员的规矩。”
“什么规矩?”杨芊芊不大懂。
“就是,三代以内罪犯极其子嗣,妓籍的子嗣还有……私生子不得入考!”筱致远说完这句话,目光平视,不见一丝波澜。
他曾经说过,他父亲很早就死了,所以他信母姓。
可就算是遗腹子,除非是入赘,也不大可能是跟母姓吧?
“你……祖上有人犯了罪?”杨芊芊还是挑了个比较轻的来问,筱母说她家中以前是开饺子铺的,当然不可能是妓籍,那就只剩下两个了。
“不,我是私生子!”筱致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极度平和,仿佛说出来的时候,心头有一块大石落下,“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一直说我父亲死了,其实……我从来没见过我父亲,我和我母亲,是被家里人赶出来的。”
“对不起……”没想到筱致远的身世,竟然会是这个样子的。
更没想到,筱母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竟然会这么大胆子,未婚就和人私通,还留下了孩子。
这在民风如此封建守旧的古代,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她相信,筱母一定很爱那个男人,不然,她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勇气?
只是,事情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这很明显就是筱致远心头的一块陈年伤疤,杨芊芊再好奇,也不可能一路打破沙锅问到底。
于是在心中狠狠地yy了一遍“皇上,您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的经典场景,挑个眉,审时度势地闭了嘴。
好在黑衣给他们停的地方,离下一个集镇不远,可能是因为他一身黑色,驾着马车委实太过招摇,于是才把马车丢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去驾驶。
毕竟,这个时代,男人一般都要学习如何驾马车,有筱致远在,他并不担心。
一路无话,到了这个集镇,两人都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是吃饱了穿暖了睡好了,一路往沧州赶。
京城到沧州的路程,大概二十天左右,不知道是不是经过了迷雾森林的关系,路一下子变得短了,大约七天以后,沧州就已经在望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黑衣在身边保护的关系,一路上再没有出现过要刺杀她的人。虽然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忽然出现杀手,非至她于死地不可,但是因为一路都算得上是平安,此事也就一直放在心中了。
但愿,一直能平安下去才好。
进了沧州的北城门,杨芊芊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一点下来。这熙来攘往的街道,想是有杀手,也不敢在这里杀人吧?
即使如冷月,号称天下第一杀手,也会跳个僻静的街道来解决恩怨,那些杀手,怎么都比不上他吧?
“走,先去吃点东西吧!”杨芊芊笑起来,先填饱了肚子,才能去解决沧州铺子里的事情。
毕竟,他们迟到了一个月的时间,铺子里也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估计待会得死不少脑细胞,先吃饱了才是正解。
不过铺子的事情处理完了,也该去看看哥哥了,也不知道他和硕玉公主怎么样了,但愿是和和美美的才好。
筱致远这一路上倒真的跟她配合吃默契来了,她一说就明白她心中在想什么,随即想也没想,跟路人打听了一下这沧州城最好的酒楼,就马不停蹄地往那里而去。
点了一堆特色菜,最近他们一路花在吃上的银子可不少,换洗的衣服大部分都丢在逃跑的那个小镇上了,还好银子带得算是够多了,不然这会儿该沿街要饭了。
两个人正不顾形象大口喝汤,大块吃肉,却见酒楼下面一阵喧闹。
“去去去,那里来的叫花子,脏了爷的门庭!”
“爷,您行行好,我已经饿了三天了,您就是给点剩菜剩饭也好,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杨芊芊和筱致远从二楼窗户看下去,只见酒楼门口一个拄着拐杖的女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拿着个破碗跪在酒楼门口。
听声音,那女子的年纪,应该不大。
“滚,找别处要去,年纪轻轻的,上青楼去,不过看你这鬼样子,估计青楼都不要,哈哈……”两个店伙计大笑起来,那个木棍子就往那女子身上打,“滚,快点滚!”
“住手!”筱致远大喝一声,出了雅座,就往楼下走去。
杨芊芊不知道这是触动了他哪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