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夫,不回收第19部分阅读
下堂夫 不回收 作者:mpo18
错!”
杨芊芊笑道:“三哥蛮有经济头脑了,知道为自己的将来打算,那两套房子就租掉吧,两亩田给佃户,咱们也能收点新鲜无公害的粮食水果蔬菜吃吃,你就住芊蔚居,反正这房子之前也是你的,你要是不住,可就是瞧不起妹妹我了,再说这边就我们三个姑娘家的,有个男人在,安心!”
“四妹何时变得这么好口才了,果然开铺子开出人才来了!”杨皓轩笑起来,再看看冷月,“怎么没有男人了,你不是还有个保镖吗?”
杨芊芊看看冷月,再看看杨皓轩,叹口气:“正要说这事呢,冷月,我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也不是想赶你。可总觉得你一身武功用来保护我实在太浪费了,我杨芊芊别的本事目前暂时还没有,要说保护自己,如今也不是难事了。”
说着杨芊芊拿出一小个小纸包,展开,里面是白色的粉末:“你看,这个是上次我在给林知府的瓷瓶底下涂的粉末,只对女子生效,我赌林知府一定不回家直接回去找女儿要答案,也知道林妃有了这药以后当宝贝似地,丫头下人一概不许碰,所以只会让她一个人碰到。她又爱吃螃蟹,沾了这药粉一遇螃蟹,就会长红疹子,所以林妃毁容,确实是我动的手脚。”
见冷月还是眼睛一眨不眨,站在原地没动,杨芊芊又叹口气:“另外我还研制了一些毒药,,都是碰到一点点都起效的,所以,冷月,你不要在我这里大材小用了,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当然,芊蔚居永远为你留着一个房间,一张床,什么时候你江湖路走累了,就到我这里来歇歇,我和如月绿儿,还有我三哥,都无限欢迎!”
哇靠,说得口干舌燥了,这冰块到底明不明白?
杨芊芊眨眨眼睛,看着他,考虑要不要再说一大段,可是她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说了这么半天,无非是要让我走!”冷月脸上还是那个表情,让人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不是的,你可以把这里当家,可是我怕因为保护我,让你大材小用,妨碍了你追求理想……”
“不许动我的房间,不许挪我的床,我什么时候来都必须给我开门!”冷月冷冷地打断杨芊芊的话,忽地一个转身,足尖一点,人已经出了芊蔚居的门,几丈远,还传来他的声音,“我随时回来检查!”
147我知道
“你就这样灰溜溜的被那女人赶走了?”随溪医馆里,落随溪让人准备了一大桶热水,正让冷月泡在里面。
“什么叫赶走,是我自己走的!”冷月不服气地辩解。
也就是在落随溪这里,他偶尔才能放下自己冰冷的面具,然后跟他扯几句有的没的。
“哎,听说那女人可是我对面那家铺子东家的义妹,你知道吧?”落随溪笑嘻嘻地捣着药,冷月每次来他这里,肯定是满身伤,内伤外伤,再不济,也有成年旧伤。
巨这家伙每次都只知道杀人,完全不管自己身上是不是被捅了多少窟窿。
当然,也就是因为他这样的脾气,所以能从当初那么多被抓去训练的孩子中脱颖而出,坐稳了天下第一杀手的位置几年如一日,从未动摇过。
“你杀了别人我不管,好歹也注意一下自己身上,要不是我这里药好,你那些伤都得留疤,到时候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落随溪絮絮叨叨的,感觉自己真像是冷月家的小媳妇,真是没办法,谁让自己欠他的呢,就算人家真有那爱好要收他做个填房的,他也只能咬咬牙,忍了,认了。
猞还好,他们两人都属于正常范畴的。
不过这场景要是让杨芊芊看到了,估计又该欢乐了。
从浴桶里出来,擦干水,冷月就这样光秃秃地趴在睡塌上,让落随溪上药,随即再回答他前言不搭后语的前一句问话:“你斜对面的那个铺子,东家就是她!”
“不会吧,真的?!”落随溪很夸张地跳到后面,睁大眼睛看着他。
冷月睨一眼看他:“别装了,我就不信你真不知道!”
落随溪换下他那一脸的惊讶,耸耸肩:“怀疑过,不过不是很肯定,你的话,让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就这样。”
要不要顺便告诉他,那个女人就是当初用银针扎他那个呢?
落随溪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决定有些真相,还是让别人自己去发觉比较好。再说了,先说那银针的事情,未必能再引起眼前这个人激烈的情绪了,既然没有好戏看,落随溪就觉得做什么都是多余的。
没办法,他就是个爱看戏的人,没戏看人就发懒。
回头看冷月已经毫不在意地趴睡塌上睡着了,不由叹了口气,坐他身边,淡淡地道:“我一定,会把你赎出来的!”
那样的落随溪,隐去了平日里的痞子浪荡相,只留下难得一见事故与沧桑。
远远看着,昏暗的灯光之下,一个白衣男子,长发垂下,遮住了半边脸,有种哀伤,一点点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慢慢弥漫了整个房间。
你会和我一样,成为普通人,我们都要成为普通的,正常人……
——45角哀伤的分界线——
官司轻松地结束了,杨芊芊一行人,跨了火盆,那柚子叶洗了澡,冲了晦气,日子总算感觉到了“一片艳阳天”的欢乐。
三日后,正是杨芊芊和筱致远约定的那个日子,一早起来,天居然飘起了雪花。
“瑞雪兆丰年,好兆头啊!”杨芊芊笑起来,很开心在院子里打了个圈,引得绿儿和如月急忙回去给她拿了外衣斗篷什么的,杨皓轩看来一个劲地苦笑。
148我留下
这几日筱致远看杨芊芊的眼神一直都是躲躲闪闪的,倒也不算明显,只是人家眼中好像永远只有算盘和账册,而完全没有她这个掌柜的存在。
说话也是低头一边看账册算盘一边回答的,漫不经心地样子,让杨芊芊很想学那些个登徒浪子调戏良家妇女的方式,一托他的下巴直接来一句:“爷,给妞笑一个!”
不过冲动是魔鬼,这书呆子开不起玩笑,那些事情也只能在心中想想,要真敢这么做,他估计立刻甩袖子走人。
谁让人家是人才呢,老板也得让着点啊。
巨“掌柜的……”难得这几天第一次看到她主动打招呼的,而且再也不45低头看账册了。杨芊芊回头看看屋外飘着的雪花,心中无限诧异——天上下的难道不是雪花,是红雨吗?
“嗯?”估摸着是不是算算时间到了,他这是想请辞还是继续留下啊?
杨芊芊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不过人家都主动找自己的,自己能不回应一声吗?反正好了坏了迟早也要发生的,这几日是真没瞧出来这书呆子有任何动摇和接受她这个“女掌柜”的迹象,完全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猞“上次你让我考虑的那件事情……”筱致远定定地看着她,“我想过了!”
“嗯?”杨芊芊还是继续坚持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那样不累,而且总是同一个字,不用思考,挺好的。
“我觉得——”
天哪,你能快点说不?
“我还是留下吧!”筱致远叹口气,却让杨芊芊松了口气,“我需要银子!”最后一句话,道尽人世的沧桑和无奈。
杨芊芊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悲哀。
为了五斗米而折腰啊,一个大男人,真的挺杯具的。
“想通了就好,放心吧,留下我不会亏待你的,目前铺子还没全面开始赚钱,不过等开春南宫老爷说让我们在江南开个分铺,到时候应该钱多些,我给你涨薪金。”她虽然比筱致远好些,可也好不到哪里去。
铺子的前期投资一般至少得一年时间才能回本吧,若不是有南宫墨这个强大的靠山,这铺子要经营下去真的有点困难。
且不说东西卖不卖得出去,光是街市上那几个收保护费的流氓,就够她受的。
那些流氓不敢动南宫家的东西,要不然,早就进来不知道捣乱几回了。
这南市,除却南宫家的铺子他们不敢动,就剩随溪药馆了。倒不是说他们不去随溪药馆,相反,他们常去,差不多都快把落随溪当拜把子兄弟了,不过落随溪肯定是大哥,这个毋庸置疑,他们对他毕恭毕敬。
随溪药馆开了很多年了,所以杨芊芊不清楚落随溪到底是怎么收服这帮地痞流氓的。
不过在她看来,落随溪自己本身就是个痞子,不过就是个长得好看些的痞子罢了。
“芊掌柜,难得,这几日怎么天天在这里看到你啊?”正想着呢,耳边就传来熟悉的痞痞声音。
不用问,肯定是那个白衣痞子。
“落掌柜的,难得,这几天怎么都没在我的铺子里,看到你啊?”把“我的铺子”四个字咬得格外响,让落随溪不由张着嘴,挠着头“呵呵”笑了半天。
尴尬这两个字嘛,落大掌柜是绝对不会感受到的,他的脸皮比京城的城墙厚多了。
“我来找致远兄的!”落随溪如今很筱致远关系已经好到勾肩搭背了,虽然筱致远脸色不大好看,不过落随溪真的不是那种会看人脸色的主儿。
没办法,谁让人落随溪是筱致远他母亲的主治医生呢。
杨芊芊叹息一声,脸部呈45角上仰,筱致远真是命苦啊。
“对了,筱先生,你母亲的病怎么样了,今日有空不如我也去看看她老人家吧!”对员工要关心,更何况该员工刚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才同意长期扎根在自己身边,多难能可贵啊啊。
作为老板,因该有点表示,做做感情投资什么的不是?
筱致远听到这个话题,倒是抬起了头:“总还是那样,筱大夫给看看,开点药吃着,就好些,过些时日又差些,好好坏坏,反正也整日只能床上躺着,请了个嬷嬷,帮她洗洗衣服做做饭,晚上就让人家回去。”
不为别的,不住家里,薪金可以便宜一点。
虽然筱致远在京城也可以算得上是“高薪一族”了,不过看病,哪有嫌钱多的?
“今日横竖没什么事,先去看看你母亲吧!”天冷,很多闺秀们不肯出门,再说这边的药材,一般都是保养品,用起来一个月两个月的问题都不大,不见得非得天天买才行,所以天冷天热,生意真的会差很多。
看来她得赶紧推出个冬季新产品什么的了,不过趁这几天有空,在过年之前实行第三次手术,将脸上那些细疤除去,那就很完美了。
至于那些白色淡痕,只能靠每天敷药,慢慢和肤色融为一体,那估计得花费几个月的时间。
“好!”筱致远居然也没有拒绝,大概是看着铺子里生意清淡,也觉得无趣,去看看母亲也好,“我收拾一下,带你们过去!”
你们……
杨芊芊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落随溪,原来有他的事啊?
算了,好歹是大夫,虽然不待见他,但是她不能阻止人家救死扶伤不是?自己虽然也算大夫,可是那些头痛脑热破伤风什么的,还真不是自己能看得了的。
落随溪是全能,好吧,她承认。
那边筱致远已经准备了两包药,然后在账册上记好账,就准备带路了。
铺子里的药,都是成本价给他使用的。
149别那么包子
筱致远家是租来的房子,那种小院落,很简陋,里面就两间房,筱致远一间,筱母一间。
院子外面搭着几根竹竿,上面挂了几套换洗衣服,应该是那个嬷嬷洗的。
一看就知道,筱致远不是那种特别会过日子的人,相反,他是个会把日子过得乱七八糟的男人。
杨芊芊皱了皱眉,他看起来是把收拾屋子之类的家务活完完全全交给那位嬷嬷了。
巨不还意思,之所以称“那位嬷嬷”,是因为杨芊芊从进屋到现在,还没见到那位嬷嬷的人影。
不是说白天都在家照看着,晚上才回自己家的吗?
“嬷嬷她家很近的,就隔了两座房子,来回很方便,可能有事回家去了吧!”筱致远同学一脸的淡定。
猞好吧,人家愿意请一个工作时间往家跑的员工,与她无关啊无关。或者阳光点想想,人家嬷嬷或者真的家里有急事先回去了,待会立刻马上就会回来的,毕竟筱母这边是真离不开人啊。
筱母的情况杨芊芊一眼就看到了,脸色苍白,唇无血色,真的是说话都断断续续的,别说起床了。
就这样,能让她一个人躺床上?估计要起身方便一下,没人扶都不行吧?
屋子里有股发霉的味道,炉子没生,茶壶里只有凉水,也不知道是烧没烧开过的,反正杨芊芊是不敢喝。
筱母是个很好的人,见到有客人赶紧笑笑,苍白的脸上一团和气。筱致远二十三岁,筱母今年也应该未到四十(万恶的早婚封建社会啊……),可看上去尽显老相。
皱纹慢慢爬上脸颊,发丝过早地就飘了白。
看得出来,她年轻的时候绝对不是倾国倾城的相貌,只能算得平平,难得生出筱致远这么个俊朗的儿子,想必筱父定是个相貌堂堂的男子。
“你们坐!”她有气无力地笑着对着他们说话,“家里也每个好凳子好椅子,真是难为你们了!”
“娘,她是我东家芊掌柜!”筱致远进门就跟筱母介绍。
“哦,你就是致远的东家啊,我们家致远在你那儿做得可还好啊,这孩子打小聪明,可就是死脑筋,认准了的事情,就做到底,不会拐弯,可能是像我啊……”说到这句的时候,筱母忽然叹息了一声,脸色十分忧郁,仿佛想起了什么久远久远之前的事情。
所以有时候,回忆未必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情。
落随溪倒是随意了,看起来他常来,随便找一条没灰尘的椅子就坐下了,完全不介意会不会弄脏他那套白得跟刷了漆的墙一样的衣服。
真的很难得见到一个穿白衣服的和别人这么没距离感的,真是颠覆了那些古装白衣美男在杨芊芊心中的美好形象。
“伯母的病还是老样子,不过要好好调理!”落随溪很自然地抓过筱母的手腕,好像拉家常的样子,却把脉给号了。
看上去,他和筱母关系是挺好的,比筱致远看上去更像个儿子。
杨芊芊忍不住又要做不良好的联想了,赶紧打住啊打住!
“筱先生,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看赶紧给你母亲找个勤快点的嬷嬷啥的,你看那嬷嬷到现在都没出现,我们进门都半个时辰了,平时也不知道怎么对你母亲的!”杨芊芊有些看不下去了,这筱家母子怎么就这么好欺负,然后转向筱母,“伯母,那嬷嬷平时也这样吗?”
筱母叹口气道:“我们才出了一两银子请的人家,能请来什么样的啊。到了饭点能给我送饭,给我洗洗衣服,也就足够了,其他的,不敢指望啊!”
杨芊芊差点吐血,一洗衣服做饭的老嬷嬷,一两银子还不够啊,申王府大丫鬟都二十两银子,那可是算高薪产业了,攒一年,够那丫头全家脱贫致富的。
筱致远在薪水在古代的水准,相当于在现代金领级别的了,一个现代保姆,可不就只有十分之一金领的薪水吗,她还想要多少啊?
“可是现在已经中午了,也没见她来做饭啊!”想了想,杨芊芊还是发表了一下自己的见解。
好吧,自己员工不如意,工作就不如意,工作不如意,她这个老板就不如意啊。
“她家里也有很多事情要做,肯定要做完了再过来!”筱母相当“通情达理”。
杨芊芊差点冲上去就跟筱母说:伯母,咱别这么包子成不,整天被人搓圆了再捏扁。
好在筱致远很显然知道杨芊芊的性子,大概也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赶紧解释道:“我和我娘都是外地来京城的,这边的人和事都不大懂,可是不想得罪人,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可是不知道该这么开口。”
说白了,就是烂好人加老实人,然后任大大小小一众人等欺负,只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简称——包子!
杨芊芊没法淡定了,想她本来就是被嫉恶如仇的主儿,筱致远这性子倒是像当年的杨四小姐,两人凑一对估计能成为包子夫妻,很好很强大啊。
“这种人还留着,一两银子哪里找不到个勤快的大嫂啊?”杨芊芊义正言辞地发表高见。
然后一转头,看到一个中年妇女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口,脸色相当不好看,然后迈着重重的脚步就走了进来。
杨芊芊就知道那脸色是摆给自己看的,也从筱致远和筱母的脸色上看出来了,这就是那位嬷嬷了,于是立马很不客气地来了一句:“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老太太回府了?”
那嬷嬷不吱声,大概也知道自己确实是有些理亏,太阳都西斜了,饭点是早过了半个多时辰了,现在才过来做饭。
不过那些“哼”啊,“切”啊,还有小小的低喃碎碎念,是一只没停过。
杨芊芊一皱眉头,叫了她一回“老太太”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150爆发小宇宙
“噗……”刚吃了一口饭,杨芊芊就喷了出来,再看落随溪,一脸的淡定,人家连筷子都没碰过一下,看来早就知道这饭的味道。
“筱致远,你家是不是盐多得用不完啊?”这是盐缸翻了呀?
那嬷嬷瞪了杨芊芊一眼,好像在怪她多管闲事。筱致远低头:“吃饭吃饭……”
“你还算好,好歹吃的是熟的饭菜!”落随溪根本不去动眼前的饭菜,“我第一天来的时候,吃一口生米还有一叠水煮青菜,没放盐!”
巨杨芊芊实在坐不住了,“啪”一下,放下筷子:“筱致远,你就让你妈……娘,吃这样的饭菜?”太生气了,“筱先生”都不叫了,直接叫名字。
“我……”筱致远有些为难,“我偶尔也会从酒楼买点菜回来的……”
“可是你雇了人,给了钱给你娘做吃的啊……”
猞那嬷嬷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憋了半天来了一句:“就这么点钱,谁爱赚谁赚去!”
丫还委屈她了,一两银子到哪儿找不来个保姆洗衣服做饭啊?
杨芊芊可不是受气的主儿,看不下去的事情她忍不住,况且眼前这个人,可不算陌生人,自己员工也算跟自己沾亲带故的吧?
当下脸一黑:“你不爱赚别赚,喜欢赚的人多着呢,赖这里干嘛,不就是看他们母子两个好欺负,你这么大个年纪了,和伯母年纪一样大,就不想想她一个病人多艰难,还做这些事情,你试试把这饭菜都给吃下去,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那嬷嬷一听,当即摇头:“我在家吃过,我凭什么要吃两顿,你这个年轻人也太过分了,怎么不知道尊重老人家呢?”
哟,还知道“尊重”二字啊?
“自己都吃不下去的饭菜做给老人家吃,你跟伯母年纪差不多吧,你怎么不尊重尊重她呢?”杨芊芊随即看着筱致远,“换人吧,这样的嬷嬷,只会让人添堵,对伯母的病没好处。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人多的是,不行我让绿儿或者如月来照顾伯母几天都行,这样的人你养着,就是个祸害!”
要丢工作了,那嬷嬷坐不住了,跳起来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管人家的家事?”
杨芊芊凉飕飕地道:“我是你东家的东家,是他的米饭班主,我说不要他,他就没饭吃,他没饭吃你就没饭吃,懂、了、吗?”
那嬷嬷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但是却也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反驳了。
“我就是看你不舒服,我给了筱先生的银子,结果流落到你这种人身上了,我不舒服,我一不舒服可能就不高兴给银子了,那你就没银子拿了!”
筱致远低头不说话,落随溪已经在一旁毫不吝啬地报以肯定的微笑。
“辞了她,我给你找个好的,这几天让如月来帮忙!”杨芊芊很有女王气场地开口。
按说这是人家家事,她一个外人也不好开口,但是从她发火到现在,筱致远是一句话都没说过,吭哧吭哧扒着饭,弄点汤倒在碗里,顺便喂筱母吃饭。
汤虽然咸,放到饭里面以后倒也还能吃下了,筱母也不说话,一脸镇定,外带……一脸喜色?
杨芊芊一直觉得自己看错了,但是真的是那样。
“筱先生……”嬷嬷沉不住气了,“连羞带怯”地看着筱致远,妄图想找个帮手一类的,刚才那趾高气昂的女王气场一下子就消失无踪了。
筱致远茫然地抬头,仿佛刚才两个人的对话他完全没听见:“嗯,有事?”
……
杨芊芊皱眉,这男人也忒会装了吧?
“他说要辞了我呢……”
“那就辞了吧,我给你结月钱!”筱致远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甚至迅速拿了纸笔就开始算账。
那嬷嬷都傻眼了,明明想找个帮手的,怎么结果是这样的?
“这里是半两银子,本来你没做满半个月的,但是也算了!”筱致远很大度地挥挥时候,给了她一粒碎银子,很仁慈地让她滚蛋了。
那嬷嬷眼泪都下来了:“我这几个月伺候你们母子,又做饭又洗衣服的,你就这么赶我走了啊?”
“昨天洗的衣服还没收吧,今天湿衣服有搭上了吧!”杨芊芊不客气地戳穿她。
刚才路过门口就看了一下,看有几件衣服,湿的东一块西一块的,明显就是被别的衣服蹭到的,还有两件压根没洗干净,上面黄黄的一片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想是冬天怕冷,衣服随便水里一泡就拎出来了。
那嬷嬷不说话了,筱致远把银子往她手里一塞,松了口气,完事了。
那嬷嬷眼圈都红了:“你们……你们欺负我一个老人家!”
又开始了……
杨芊芊翻个白眼,筱致远依然装聋作哑,落随溪很无辜地当着“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那嬷嬷哭嚎了一阵,大概没人理她,自己也累,捡起那银子,灰溜溜地走了。
“哈哈……精彩精彩啊……”落随溪很符合“身份”地开始鼓掌,筱致远和筱母也是一脸喜气。
杨芊芊眼扫了一圈,这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他们不嫌自己多管闲事啊?
“致远啊,你说你要是能娶一个脾气跟芊掌柜一样的媳妇,咱们母子两个少受多少罪啊!”筱母第一个出声,叹气。
杨芊芊满头黑线,看看筱致远,再看看筱母,赶紧道:“伯母,我是男的!”筱致远应该没这么长舌吧?
果然,筱母叹息一声:“可惜了……”
还好好好,但是筱致远的脸色,可疑地红。还有那臭痞子落随溪,怎么笑得这么不怀好意?
感情,这是人家把她当枪使了啊?
151我过的不好,你可以放心了!
原来这筱家母子想辞了这嬷嬷已有很多时日了,只是筱母一向待人平和,这种开口拒绝人的事情,真是不会做。
筱致远又觉得一个大男人跟个老大婶计较,有些不合适。再说了,上次只是委婉地提了一次,人家嬷嬷就坐在屋子里一哭二闹三上吊,他怕影响了隔壁邻居,之后便不敢再提了。
这嬷嬷像是吃定了筱家母子一般,越发懒散,之前偶尔还打扫打扫屋子,现在就是随手洗个衣服,做饭也是漫不经心,连生熟咸淡一概不管,反正就说是自己做过了。
真是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巨这事儿按筱致远说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女人的事情女人办,恶人还要恶人磨!”但是筱母确实没力气跟人家斗,脾气太好了,要发作了人家也不怕。
如今看到杨芊芊发作了,他正好就坡下,一切都很顺利。
当然,筱致远是很委婉的说的,毕竟落随溪和筱母还在呢,不过杨芊芊是听明白了。
猞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娘俩就是想找把枪使使,而现在终于被她撞上了,于是筱致远顺手就用了……
筱致远,你好,你够腹黑的,刚才啥活不干,啥话不说,现在坐享其成,自己还答应把如月借给他几天,真是傻。
也幸好筱致远看她那样子,虽然低头暗笑,不过还是过来作了个揖,表示感谢。杨芊芊才笑起来,真是不接近一个人的生活,是永远不会了解一个人的个性的。
没想到筱致远其实并不是表面上那样,是个书呆子,他挺懂得怎么去利用一个人的。这样的人,做管理倒是还不错,杨芊芊想着,以后要是开分铺了,筱致远估计该当个总账房之类的。
想想也是,一个过目不忘,双手都能打算盘,看破功名利禄的年轻人,不可能太迂腐不是?
杨芊芊想到这里的时候,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她也算是抓住了一个人才,这事,作为任何一个老板,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但是她的高兴劲还没过去多久,就被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给打倒了。
一到铺子门口,就看到绿儿拿着个大包袱跟她说:“申王爷的马车在芊蔚居停着,说要见你,我说小姐不在,他说你总是会回来的,做那儿等了!”
靠,有这样的吗,不让人上门,还使劲往里闯的?
他当他君临天下了啊,哪儿哪儿都是他的“皇土”?
皇上还想着不扰民,他也太把自己当棵葱了。
赶紧让筱致远打个掩护,自己和绿儿如月在铺子后院换了衣衫,从后门往芊蔚居而去。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杨芊芊相信如月和绿儿肯定不让宇文铎进门的,不过他一个大男人,而且肯定还带来侍卫什么的,两个小姑娘怎么拦得住啊?
杨芊芊开始有些想念冷月了,可是他确实来路不明,不是她不肯敞开心怀,而是这事确实蹊跷。而杨芊芊在现代,早就过了那种天真烂漫,一不小心就能全心全意毫不保留信任别人的年纪。
所以冷月的走,也是必然的。
152生活没有穷摇
“我穿的是棉斗篷,没有刺的!”杨芊芊搓搓手,“我回屋了,太冷了,你要是愿意在院子里挨冻,那你就站着吧,别说我没提醒你,冻坏了你金枝玉叶的好身子。”
“……我,要成亲了!”身后,传来很幽怨的声音。
(⊙o⊙)?
他成亲就成亲呗,关她什么事啊?
巨“恭喜你啊……”她回头看着他,“喜帖就不用送了,我是不会去的!”他不会是这大冷天的,冒着大雪给自己送喜帖来了吧?
“你为什么不问我娶的是谁?”他追问一句。
杨芊芊想骂娘了,你娶谁关我鸟事,你爱娶谁娶谁,我跟你早八百年前就没关系了。
猞“杨芊月!”没等她问,宇文铎已经揭晓了答案,“你妹妹……”
“停,打住!”杨芊芊比了个“s”的手势,“第一,杨芊月不是我妹妹,我和杨素早八百年前就脱离父女关系了,所以杨芊月跟我没关系。第二,我跟你也早八百年就脱离关系了,我们现在是陌生人,路人,见面都不需要点头的交情,所以你娶谁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懂?”
气氛很僵,很尴尬。
杨芊芊没有和人在冰天雪地里对峙的爱好,这要是搁现代她早就报警告人扰民了,可惜古代没有“110”,痛苦。
所以在这种冰冷和尴尬的气氛中,杨芊芊并没有待多久,华丽丽给了他一个背影,进屋烤火去了。
外面绿儿还在小心翼翼地对着宇文铎道:“王爷,我家小姐心情不好,要不,您先回去?”
好,心情不好,真是好理由啊。
这丫头也算是出师了,杨芊芊奔向火炉旁,想大笑三声。不过,好冷啊。
没办法,看到宇文铎她气就不打一出来。
试想,你能对一个无缘无故打了你,把你关地牢,冤枉你,不想让你申辩人和颜悦色?另外那天进宫之后,若不是冷月护着,她恐怕已经沦落为某些虐文女猪脚的悲惨下场了。
这样的人,要让她杨芊芊欢迎?
真当她圣母玛利亚,耶稣基督下凡啊?
“小姐,王爷走了!”过了半晌,身子有点暖和了,才听到绿儿打了帘子进来,看着她劝道,“小姐,王爷过来一趟也是好意,还给你送了刚刚打猎来的白狐皮,说让你怕冷,让你穿着。他说开春就和五小姐成亲了,五小姐正好及笄,娶了当正王妃,希望你去,好歹是姐妹!”
没想到凤皇后母子两个下手还挺快的,要拉拢杨素,果然用了杨芊月这一招。
那什么白狐皮,他申王府又不缺,拿一个出来拉拢拉拢关系,做做感情投资,就跟送给人家一块抹布一样,压根没放在眼里。
说白了就是小恩小惠,难不成那男人忽然良心发现爱上了前妻?
og,人家“穷摇”阿姨会愤怒的:这招我早用过了,再用就是抄袭了!!!
再说白一句,就算宇文铎想要吃回头草,那也得看看那草是不是还愿意被他吃是不是?
真当自己是天神了,怜悯一下世人,世人就该感恩戴德?
“去,把那白狐皮丢到申王府门口去,做成扫把!”杨芊芊皱眉头,就你给快抹布我就得使着吗?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话她还是懂的。
“扫把?”绿儿有些为难,这要怎么做?
“找个小点的扫把围一圈就是了!”其实她也知道那是好东西,她天生节俭,其实还是不想糟蹋的,出出气也就算了。
自家小姐的脾性,这几个月下来绿儿也是摸清楚了。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凡事就是想出口气啥的,无伤大雅的,一般也不会伤害到别人。
绿儿把白狐皮裹裹就出去了,杨芊芊在屋子待得暖和了,才忽然想起来,这宇文铎怎么就转性子了?
之前还想着让杨素搞得她无家可归,现如今居然跑过来又送白狐皮又送喜帖的,这人莫非精神分裂了?
这男人有病没病啊?
看来以后得躲他远以后,希望以后再没有交集那是最好的了。
在床上歪了一会儿,绿儿回来了,笑道:“绑扫把上了,往王府大门一丢我就走了,还贴了个纸条:抹布还给你!”
“哈,深得我心!”杨芊芊笑起来,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想到了一件正经事,“对了,你有没什么好姐妹,手脚勤快些的,给找一个,筱致远家缺个打下手的人,工钱好商量!”
绿儿笑起来:“就知道你要问我这个,刚刚你让如月去筱家帮忙我就想到了,我以前在杨府的时候,有个姐妹,前几日在街口碰上了,说她有个表妹叫拂柳的,父母双亡,被哥哥嫂嫂赶出来了,想在城里讨份活计,让我给留心一下呢。”
“手脚勤快不?”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拂柳从小就是个的能吃苦的主儿,长得也还算不赖,差点被她哥哥卖窑子里去了,还是半夜逃出来的,应该还行吧!”绿儿笑起来,“我家世世代代都在杨家为奴,其他地方的,也没见着过,你说让我说合个人,我也就知道这么一个了,行不行的,你自己看着办不就成了?”
杨芊芊也被逗笑了:“也成,要是拂柳姑娘真的长得水灵,我就让筱致远收了做媳妇,在家伺候婆婆,也是美事一件。”
“哪成,明日我就找我那姐妹去,让她带拂柳过来给你看看,对了,要叫上筱先生吗?”
“那当然!”杨芊芊笑起来,“说不定两人就这么看对眼了呢,还省了找媳妇的精力,我们两个就算功德无量了。”
153勤快的丫头
拂柳是个胖乎乎的小姑娘,十六岁,蛮可爱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再瘦点的话倒是和如月有几分相像。
不过胖也没胖到沈殿霞那份上,只不过稍微有点丰腴,仅此而已。
小姑娘很勤快,一看就是身子骨还不错,能干活的那种。一进屋子看到好几把椅子上都是灰,顺手拿块抹布就麻利擦干净了四条凳子,让进门的人坐下。
第一印象不错,杨芊芊面试给分基本上可以打八十分,是个有眼力见的主儿。
巨不过不排除是她太想得到这份工作了前来作秀的,有些事情得看长远。
“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这里有份契约你先签了,你不识字,我念一遍!”杨芊芊听说了,拂柳那名字还是村里的私塾先生取的呢,可是自己却是除了名字其他字一概不认识的,“筱致远,你以后有空可以教她学点字啊!”
杨芊芊说这话的时候有点“不怀好意”,虽然拂柳不识字是个缺憾,不过有筱致远这么好的老师,还怕学不会字吗?
猞看拂柳也是个挺聪明的姑娘,只是没投好胎罢了。
“到这里,每天负责给筱伯母洗衣服做饭为主,顺便打扫一下屋子里的卫生,尽量做到一尘不染。伯母是病人,灰尘那种东西,对病人不好的。至于晚上嘛,这里没有多余的屋子,你可以到天使美容中心,也就是我的铺子里去住,早上在筱先生赶到铺子之前到这里,可以做到吗?”
拂柳赶紧点点头:“没问题,我在家里种地的时候,天不亮就起了,比这还早呢!”
“嗯!”杨芊芊满意地点点头:“工钱从半两起,半两工钱,就是你啥也不错,筱先生也要给你!”
这话一出,筱致远楞了一下,这是什么条例啊?
之前杨芊芊说让她来起草这份契约,就起草了这么一条?
拂柳也坐不住了:“我哪能啥也不干啊,这不是白沾了便宜吗,这是我不能干!”
“听我说完!”杨芊芊笑道,“半两银子,你在京城过日子,每天吃白饭还是吃得起的,但是要吃多一点,就有点困难了,至于你想吃青菜,吃鱼吃肉,就得看你怎么做了!”
“嗯?”屋子里一群人都摆出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看着杨芊芊。
“每天走之前不剩脏衣服,一月多给一钱银子,反之,有一天没做到的,一钱银子扣除;每天地都打扫干净,里里外外,门窗桌椅擦干净,多给一钱银子,反之扣除;每天做饭要准时,开饭要准时,做得饭菜不求多美味,但是要求能入喉,加一钱银子,反之扣除;如果每月做的饭菜能每天进步,越做越好吃,每月多加一钱银子。以上四点每月都能完成,除却多给的四钱银子外,多加四钱银子!”
杨芊芊一口气念完,筱致远眼睛都亮了。
同样是一两银子(这里的记数方式统一按十六钱=一两计算),看芊掌柜使的,愣是掰开两半使用,还一钱一钱都用在刀刃上了。
“呀,这样一来,我不是有一两银子了吗?”拂柳掰着手指算了半天,高兴地快跳起来了。
杨芊芊微笑:“你要是样样能做到,自然是一两,先说好了,契约里面的四样事情,要是少做了一样,不但那本来应该奖励的一钱银子没有了,多给的四钱自然也就没有了。”
“我懂!”拂柳点点头,“我一定没做到的!”
“那就好,签上名字,按个手印就行了!”杨芊芊把契约递过去,契约上的句子,自然还要再“文言”一点,不过怕拂柳的理解水平有限,她刚刚用比较直白的话讲了出来,基本上意思是一样的。
拂柳认真地竖着倒着看了半天,有些犹豫。
陪着她来的是绿儿的姐妹,看到她笑起来:“你呀真是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我是你同乡,绿儿是我好姐妹,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就信得过她,保证没问题的!”
原来这拂柳之前差点被她亲哥哥骗卖到窑子里,所以多少对这种契约之类的东西有些戒心。
“不如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