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王妃值千金第23部分阅读
下堂王妃值千金 作者:未知
己弄成这个样子呢?
这一回,她是彻底欠他的了,曾几何时,她是想过这一年能够快点过去。可是现在她一想到这个,心里只有恐惧。什么时候,这个看着傻不拉几的人影响了她这么深,害她想放放不下。
“小姐,你已经守了这么久,不如先去休息一下,好歹也吃点东西!”
心潭看着也万分的心疼,这么个下去,神仙也顶不住啊。“而且王爷最见不得你受苦,你这个样子等下他醒来看到了,我们可是要遭殃的!”
那边的藏剑听了,也僵硬地走过来,“王妃,这里藏剑看着也一样可以,等下王爷醒了,藏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听见心潭的话,藏剑也想到主子的喜恶,最喜欢的就是看到王妃,最不高兴的就是王妃因为他而受累。
“我就要在这等着,我还没有骂他,他还敢发脾气!”知道他们的意思,但是既然这样的话,曜曜更想的是睁开眼睛能够见到她,那么她怎么能让他失望呢。
只是,现在静下心来,看着曜曜,玉笙却发现,他并非看着那样一无所知。相反,藏剑,玄衣暗卫,这些都并非像是一个傻子能够准备的。由此说来,曜曜背后的谜团越来越大,连她也开始好奇,他究竟有什么隐瞒着她。
而且她忽然想到,曜曜救她的时候,感觉好像在哪里感受过,仿佛和一个人很熟悉,但他却怎么也想不起,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死生契阔 与子成说【63】该生气还是心动
天蒙蒙的亮,一缕金黄的阳光斜斜地从窗外洒进屋中,给屋中镀上一层温暖的白光。飘着檀木清香的房间中,玉笙趴在床沿中疲惫地睡去,浓密的羽睫下,白皙的脸颊上浮起淡淡的黑影。而床上的人经过凤绝不停地用药调剂,还有藏剑运用内力调理,苍白的脸上渐渐变得红润。此时修长浓密的墨色羽睫轻轻颤动好似蝴蝶般翩跹起舞,不一会儿,两肩如同蝶翼一般轻盈的羽睫眨动,黑紫色的眼眸露出来,凝神地看着帐顶。
肩上的刺痛让曜曜回过神来,惊然地发现,自己在皇都大街上被人行刺,那么笙笙现在如何,是否没事?
“笙笙!”带着担忧惧怕的呼喊,曜曜猛然地坐了起来,却看到趴在自己旁边,被惊醒,同样惊喜地看着自己的玉笙。
幸好,她没事!曜曜提起来的心骤然松了开来,落回了原地。那时候不但玄衣暗卫出现,就连钟离颂也来了,想必是这样逃出生天。这边想着,低头看向玉笙,却发现她脸蛋儿变得尖尖,眼眶底下是一层淡淡的黑影,心里顿时一阵愧疚,他没有好好保护她,还让她担心了。
“笙笙……你……”见到玉笙只是一个劲地盯着他看,琥珀色的眼底里面,看到的只是他的倒影,一时揣摩不出她到底想什么,心底渐渐泛起担忧。笙笙这个样子,不像是在伤心,不像是在生气,却要比生气和伤心,更让他害怕揪心。
“什么你你你的!”玉笙继续瞪着他,本来是生气的,是想着要教训他的,可是现在看着这张虽然恢复红润,却依旧显得病榻的脸,原先想着的无数的话便硬生生到了嘴边,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你这个笨蛋,傻子,明明知道身体不好,还要撞上去,你以为你是铁人还是什么了!”终是忍不住,将连日来的担忧慎怕发泄出来,虽然说心变得冷硬,却始终敌不过时间习惯的慢慢腐蚀。让人从习惯中,变得脆弱起来。
曜曜先是一愣,随即手往前一捞,将这个在指责他傻的女人往怀里一带,双臂紧紧地箍住这个不停地喋喋不休的女人,一汪深紫色的汪潭里,流转如波,潋滟动人。
让心爱的人担心害怕,是不幸,也是幸。幸运的是,他知道了笙笙原来一样重视他,也一直把他放在心里。想到这个,曜曜的嘴角就忍不住地上翘,双臂的力度更加地大了一些。
“笙笙,曜曜没事,曜曜也不舍得离开笙笙!”是的,无论凤绝怎么说,他都会努力地活下去,无论最后离绝的毒是否能解。
“我才不管你舍不舍得!”玉笙的手因在曜曜的腰际上,手朝着他的后背故意地锤了一下下。被那带着柔柔温度包裹着,让她整个人不由地放松下来,心里虽然想着有很多话想要问他,但是都渐渐被困意取代。
“笙笙?”感觉到后背的手一松,曜曜抿嘴一笑,眼底虽然是温柔,但脸上已经被冷凝所取代。
“阿剑!”不带感情的命令,藏剑咻地出现在房中,单膝跪在床榻前。
“这次的杀手是什么人?”虽然知道那些人必然是受夏侯凛指使,但是他看那些杀手并非大内训练的高手。只是江湖中,还有什么组织如此厉害?
“主子,据定安侯目前的查证结果,只知道是断月楼所为,而且那帮杀手还是断月楼的终极死士,红月。”藏剑压抑着心底的喜悦,主子终于是醒了,他多么的担心,如果主子有什么事,后果该是会多么的不堪设想。
“定安侯?”曜曜眉角一凉,似没有想到会有人多加干涉。
“主子,定安侯钟离良在你昏迷的时候曾来过,同时和九王爷一同上朝,逼夏侯凛要将这次的刺杀案查个一清二楚,同时这次刺杀案的主查者便是钟离良。”藏剑将近日的事情汇报,“主子,如果能够让钟离卜……”,“他不是退隐归田许久了吗?这一次怎么又出来了,还要着手调查这一件事,是夏侯凛自演自导的诡计,还是钟离良另有目的,这还是未知之数!
”曜曜凝神,只是这次居然又是断月楼的人,没想到隐匿了这么多年,断月楼又一次出现了,果真是让他出乎意料。
而藏剑见主子不甚相信钟离良一家,也没有多说什么,虽然如果能够有钟离良相助,必然是如同如虎添翼。可是目前对方的心思不明,他们没必要这么快暴露身份。
第二天中午,玉笙睁开眼帘时,看到的是王府恢复原来的一派热闹,等她问了才知道,原来她已经睡了一天了。她昨天明明要生气要教育的,怎么后来就睡着了呢?而既然她睡着了,那么那个应该被她教训的人在哪里?
“笙笙你醒了?曜曜今天已经喝药了,你快过来吃饭吧!”这边声音才落,人已经来到了跟前,眨着眼像只小狗一样看着她,一脸的热乎和讨好。
看着那微微渗血的纱布,玉笙本不想理他,但心又软起来。“你献什么宝,你这样子,最好就是一天喝三五服药,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自以为是逞英雄!”说着,偷偷地锤了一下那左肩膀,才起身去梳洗。
“快,把这些吃了!”一顿饭下来,曜曜看着自己的碗,好像还没有半过。虽然笙笙能够这么紧张关心他让他很高兴,可是他真的快要吃不下了。
看看那个还正有意思继续的人,曜曜只能无奈地向同一桌子的凤绝求救。
“咳咳,王妃,王爷虽然需要补补身子,可是切勿太过!”凤绝尴尬地找理由劝说着,说真的,也的确有点夸张。
“既然这样,那就吃完这碗算了!”指着曜曜的碗,玉笙终于消停会。
而这时,春梅从外面进来,走到他们的桌前。
“王爷王妃,定安侯爷求见!”
玉笙和曜曜对视一眼,这定安侯爷钟离良的事情倒是有所听说,那天他来府上她也是知道的。而今天怕是知道曜曜康复,特意来探望吧?
“请他到正厅,我们这就到!”玉笙说完,曜曜的眼底微微闪了闪,趁这次机会看看钟离良怎么样也好。
“老臣参见王爷王妃!”钟离良本在正厅负手站着,看到他们出现,立刻快步而来,跪下行齐气只是过程中,钟离良关注曜曜的同时,不忘淡扫了玉笙一眼。这位曜王妃听闻曾是烯王爷的妃子,后来阴差阳错被东太后给硬指给了曜王。按照近日来的观察,倒是有几分聪慧和能耐。而且通过筝儿那边的了解,这曜王妃为人也是正派,对曜王貌似也不错,深得曜王的心。
“侯爷快快请起!”玉笙和曜曜虚扶了一下,两人在上首落座“‘定安侯世子是本妃姐夫,按这样说侯爷乃是本妃的长辈,侯爷切勿客气才是!”
“承蒙王妃不嫌弃。”钟离良捋捋花白的胡子,脸上露出受宠若惊之色,随后看向曜曜,“王爷的伤可是大好了?”
许久未见曜王,即使在当初宴请曜王夫妇的宫宴上,他也并未出席。不过那日的事情侧也是知道的清楚,皇上有意无意的为难,现今曜王转危为好,想必是让有些人同样的不舒坦了。
“有笙笙照顾,当然好了!”见到玉笙投来目光,曜曜只好不高兴地回答。钟离良倒是和当年没什么变,还是那雷高深莫测的样子,当年他同意夏侯凛当皇帝,却十多年未曾踏足朝堂,让人无法猜测他的心思。
“呵呵,王爷果真是心性单纯,但对王妃却是相当信赖!”钟离良忽然大笑了起来,转而又变得冷静严肃。
“王妃可知道这次的刺杀,是何人所谓?”说话间,目光锁在玉笙脸上,却同时留意着曜曜。
“侯爷这话,难道是有头绪了?”现在曜曜已经醒来,她一直想要调查的事,现在该是可以想想了。“那帮杀手手法相同,武功更是高手中的高手,而且剑剑狠绝,才让藏剑周旋这么久未能脱身,最后导致王爷受伤。如此看来,那杀手的行径,倒是一些暗杀组织!”
思虑之下,玉笙觉得只有这个解释比较合理,没有组织没有计划的刺杀,断不会这么有目的性。
“王妃聪慧过人,不知道有没有想到,要是暗杀组织的话,是不达目的,不放手的?”钟离良依旧是那副表情,可话里却有话。曜王妃虽然看着是十来岁的女子,可是在众杀手面前依旧能留意这么多,胆识不是常人能比的。而且如今还能分析的头头是道,其灵慧倒是不输给男子。
“侯爷是说……”一点即通,可是玉笙不免担心,上一次已经是险遭毒手。敌在暗而他们在明,对方还是高手中的高手,即使身处曜王府,也未必是绝对的安全。
在旁边的曜曜也同样听懂了钟离良的意思,却只能不露声色。不过有他在,断月楼还不是对手!
“王妃想的没错,对方乃是江湖上消失多年的断月楼。断月楼的行事十分的诡异,他们这次派出的乃是断月楼的终极杀手,红月,而且断月楼听闻有一个现矩,就是收了买主的钱财,就是不惜代价,也会将买主所要的人头拿到!”钟离良眸光忽然暗了暗,然后看着曜曜,“而且老臣查出,此次的人和当年先帝被刺杀时,藏在士兵里面的杀手是一样的!”
说完,钟离良沉重,玉笙惊讶,而曜曜只是依旧云淡风轻,可眼底却早已经波涛暗涌。
“那侯爷可有法子查出断月楼的人何在?”沉默之后,玉笙继而问着。
不过见到钟离良淡淡地摇头,便已经和先前她所猜想到的吻合。既然是当年已经刺杀先帝的,却还能藏匿这么久,那么她觉得这个断月楼定然是知道他们的动作,只是他们不得而知而已。
“不过王爷王妃可以放心,老臣已经调拨京畿营的侍卫来守护王府,即使对方真的有所行动,也并非易事!”玉笙点点头,虽然那些侍卫是由钟离良直属调拨过来,但是对这些吃皇粮的侍卫却不那么有信心。
可是曜曜却相当惊讶,京畿处是父皇在世的时候建立,士兵直接由皇帝的军队里面选拔,同时可以任由钟离良调配。可是钟离良这样,夏侯凛怎么可能同意?这不是分明挑夏侯凛的虎须吗?
“岂有此理!”宁慈宫中,梅太后看到由太监递上的折子时,忽然暴怒,一手便撕了折子,扔在地上。
钟离良这个老狐狸,居然明目张胆的就调配了京畿营的侍卫到曜王府,岂有此理!
“母后稍安勿燥!”夏侯凛扫了一眼那张折子,没想到最后钟离良还居然动用到这一招口可是断月楼的现矩的确让人所畏惧,所以他今日在朝堂上,公然上折,让他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如何能够稍安勿躁?皇儿该知道,京畿处向来留着是祸患,没想到一直未除,倒真是成了今天这个局面!”她也不知道当初先祖皇帝怎么会同意夏侯凌(先帝)上奏的建立京畿处,他们都是傻子吗?动用自己的兵权,来为了巩固皇都安危?其中到底是有什么地方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母后也该知道,京畿处是皇兄所提,父皇同意建立的,如果贸然撤除,定然是对父皇的否定,这让天下百官怎么看待儿臣?”夏侯凛岂会不知道个中利弊,可是偏生才十几年,如果下令撤回,那么定遭文人史官所弹劾。
“如此一来,我们的兵力就必然削弱,钟离良怕就是走这一步棋。可是他凭什么来和我们斗,难不成他还想犯上作乱?”梅太后心里不明,钟离良再怎么样,也不过只有一成的兵力,根本无法和他们对抗!
“母后也应该知道,兵贵精而不贵多。”夏侯凛仿佛看穿了梅太后的心思,“钟离良带兵五十年,朝中的干将虽然撤下大半,可是他手中的那成兵力,始终是听其命令,而儿臣的在京畿处和皇宫护卫上,已经分散开来。”
这才是他所担忧的,“而且钟离良需要造反,也不必等在这个时候,现在他长日走访曜王府,同时还调动兵马到曜王府,图谋定是有,可就是不知道他能如何出师有名!”
“哼,他难道还想利用一个傻子?”梅太后似乎同意了夏侯凛的说法,走访曜王府?无非就是想要借助这次的机会,联结夏侯君曜,他们当是以为自己真的赢定了吗?
“曜儿虽然是傻子,但是却还有一成兵马!而且这么多年来我们在他身上始终没能找到碧石。如果想要百花宫的人降服,除非有碧石,不然命令不了夜慕晟分毫!”虽然当年是蒙混过关了,可是不代表需要百花宫的时候,夜慕晟能够轻易听从他们的命令。
提到碧石却更让梅太后恼怒,不得不说夏侯的开国皇帝相当厉害,兵权虽然分散,但是却一定得通过信物才能够动得了夏侯兵力,这分明就是防范着有人想要谋反。如若当年不是利用部落战争,找到了碧石的摹本,他们也弄不出一块碧石。
“而且,断月楼这一次又一次出现,天下必然兴起各种流言,如若朕不同意钟离良的上奏,那么那些流言就变得空|岤来风,未必无因,矛头怕是直接指向我们!”
“那我们这么说来,动不了他们,只能拉拢百花宫?”梅太后捏着椅柄,眼神忽然变得狠厉,事情拖的久,果然就是夜长梦多!
“夜慕晟不是那么轻易能够拉拢,但是却不是没有办法,我们大可以逐个击破!”夏侯凛气定神闲地品茗着,目光悠远地看着大殿之外的华丽景色。
梅太后眼帘一挑,倒是忽然明白了自己儿子的意思,立刻得意地微笑起来,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是夜,玉笙早早便命令曜曜上床睡觉。可是一个人看着他那毫无防备如同稚儿一般的睡脸,心里面却多了很多很多不明白。
他真如她所看到的这样子吗?但是如果不是,那会是怎样?然后,又为什么要隐瞒她不让她知道事实?心里一阵怅然迷茫,总觉得她看到的曜曜是隔了一层膜,真实之下,是她无法预料的结果。
越想越为困倦,意识却分外清明,闭上眼睛昏昏欲睡之际,旁边却有了响动。
心底一阵惊疑,却没有睁开眼睛。
“笙笙?”曜曜轻喊了一声,看到枕边人在熟睡着,翻身灵敏地下床,然后将被角掖了掖,才转身快步出去,未发现他所以为的人被下的手已经紧握颤抖。
“阿剑!……”
依旧清脆无比熟悉的声音,却让她感到的只有陌生。那冷凝的语气,略带一丝冷漠,让玉笙心底发寒。那个人,哪里还有一丝寻常时候的傻气,哪里还有半分的糊涂?
锦被之下,还残留着那熟悉的休温,温暖沁人,却让她有内而外,感到寒冷。
曜曜他……玉笙睁着一双眼眸,看着白色的帐顶。忽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所做的,有种被人看着好戏的感觉。他在看她真实的好戏,他却也陪她演着好戏,让她身在其中,不知真假。
长夜漫漫,几个时辰过去,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觉得,黑夜这样的难熬。漆黑的夜空渐渐露出白光,门外咿呀一声,透着秋意的气息从门外进来,玉笙猛然地合上眼睛,她不知道为什么不揭穿,只是下意识的,不想两人这么个坦白相见,仿佛惧怕失去什么一般。在她没有确实把握之前,她不敢轻易地揭开看似虚无,却让她付出真情实意的面纱。
故作随意地翻身,手往着曜曜的位置搭下,却在一瞬间之际被人握住,带着秋意的身休往她贴近。
“嗯,你去哪里了……”睡眼朦胧的双眸,看了一眼曜曜,然后继续睡去,手却无意识地把身旁的人紧紧抓住。
“没有,我出去茅厕了而已!”曜曜心底一惊,见到玉笙还是昏睡,便下意识地说了一个谎,手绕过她的后背,同样紧紧地将她环住。
埋在曜曜胸膛前的双眸,清明地睁开,眼底露出悲喜难辫的情绪,曜曜,为什么要骗我?
她最恨被欺骗,上一世,便是被人欺骗。本来不相信任何人的心,因为他的赤子之心所熏染,渐渐地习惯了他的存在,慢慢地被他所感动。
然而谁告诉她,她应该继续装傻,还是图个真相?上一辈子,她能够果断地做出选择,可现在为什么,居然隐隐地害怕起来?难道用情之深,居然到了这种她所不知道的地步?
第二天,玉笙当事情没有发生一般,还继续保持着原来样子。而曜曜也依然如故,寻常得好像深夜那一出只不过是大家做梦了一般。只是玉笙心里却有了丝丝的芥蒂,无意中在帮忙曜曜穿衣的时候,发现了他衣摆上面有一些香屑和衣纸的残留。
轻轻地嗅了一嗅,玉笙心思流转着,他去哪里居然沾染到了这些东西?
他既然有事要偷偷出去,难道就是去这些佛堂寺庙之中?
潭恩寺!
玉笙忽然想到了那个地方,第一次曾经在那里碰见曜曜,并非偶然,而是他也恰好在哪里。可是有一个地方解释不通的是,他为什么会理会她的呢?而且他那时候大可以飞快的离开,并不一定要被她追上。
那么,难道是他有意为之?
种种不知道和疑惑全部涌上心头,迷惑着她的心绪,越是想,越是剪不断,理还乱。
“笙笙,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这时,曜曜来到玉笙的身边,从早上起来,就一直发现她在不知道想些什么,一个人在那边睁大着眼睛,不时会困惑,不时会露出略带忧伤的目光。
难道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情?
“不是。”玉笙猛地抬头,曜曜那不带一丝一毫啊杂质的深紫色瑰瞳映入眼中,让她心头一震,猛然地别过脸。“之前娘说,你好了是菩萨保佑,要我和她一块去潭恩寺烧香还神。”
说话间,玉笙果然捕捉到曜曜听到潭恩寺的时候眼神一窒,虽然很快,可是还是看到了。
“你伤还没好,就不要跟着我去了!”玉笙心里顿时想到一个计划,便出言阻止曜曜跟着。她不单单想要证实曜曜到底是有什么隐瞒的事情,还有要知道另外的一件事。
曜曜听了,其实他并不想见到二夫人,既然笙笙这样说,他只能偷偷的跟着了。
和二夫人联系后,玉笙便在出发的之日早早起来,和二夫人一同出发到潭恩寺。走到王府门前时,玉笙忽然停住,喊来春梅。
“今日王爷一个人在府里,你要多加照料,如果他有什么事,你要即刻通知本王妃!”
春梅目露不解,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春梅疑惑,请王妃明示。”王妃向来不会监视着王爷,但是这次的吩咐,显然有要她偷偷注意着王爷的意思。
“本妃今日让王爷在府里好好休息,就是怕他劳累让伤势复发,所以唯恐他偷偷的跟来,这样你可明白了?”玉笙想了想,便直接了当言明,春梅是个聪明人,自然懂得如何去处理。
春梅恍然大悟,了然地点点头。
上了马车,首先是去相府接上二夫人,玉笙权衡着时间,如果曜曜要跟来,必然会提早出发,她到了潭恩寺,他或者也到了。
“笙儿,你有心事?”从上了马车,到现在,二夫人发现自己的女儿还没有认真回答过她的问题,便想到她一定是有心事。“可是担心曜王的身体?”
上次要她来潭恩寺,她还是觉得这些神佛没有意思,这一回倒是主动要和她来上香。
“女儿只是想到,上次在牡丹宴见过东太后一次,也听说她是在礼佛,就是不知道她是在京城中礼佛,还是在别处。”玉笙随意地回答,可是却认真起来,两件事,或者有关系。
“就是在潭恩寺啊,不过东太后礼佛的地方,和潭恩寺主寺堂分开,就在潭恩寺后院另辟的一处清静地儿,平常都是不允许百姓过去的。”二夫人略想了下,闲谈一般回答。
玉笙点点头,那么便证实了,东太后和曜曜果然是有联系的。这么说来,他们一定是暗中想要为当年先帝的被刺杀的事情报仇。可是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她?难道这么多日来相处,他还是不肯信任她?
心神骤然又被占据,那丝不解如同蔓藤一样在她心头上盘踞,想知道事实,又不想知道。
祈福,烧香,拜神。俗话说礼佛须诚心,可是她却以一个礼佛的借口,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王妃。”这会儿,春梅忽然从外面进来,“王爷果然不见了,想来还是王妃想得周到!”春梅佩服地说着,只不过王爷也太过了,只消一天不到的时间,也忍不住要偷偷跟来。
玉笙点点头,心里已经料想到了,继而让春梅和心潭进行第二步。
这会儿,佛堂走出去两个人,心潭撑着伞,旁边的却是穿着和玉笙一样衣服的春梅。
“小姐都不知道搞些什么,神神秘秘的!”心潭在一边嘀咕着,刚刚玉,笙吩咐她切不可以声张,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照她的话去做。
“王妃既然这样做,想必有她的理由。”春梅悄悄地说着,却想王妃大概是想给王爷一个黄雀在后吧?这边示意心潭不要声张,然后两人往着后院走去。
“小姐,你说这位礼佛的太后娘娘不是在潭恩寺后院附近居住的吗?这里看着都不像是有像样的地方,是不是给错了地点我们呢?”心潭大声地问着,语气中略带些不满,活像她寻常的样子,而一个人跑出去东张西望着,故意到处看看。
春梅在那边也只是撑着伞遮住自己的样子,王妃这一出,倒是奇怪的很。
“小姐你干嘛这样瞪人家,这是事实嘛,都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还是什么人愚弄我们,这里哪里像是一个太后住的地儿……好嘛好嘛不说就不说了,别瞪我!”说完溜回了伞底下,和春梅偷偷地对看了一眼,自个儿发笑她刚刚倒是像个傻子一般。
而这边,一直在偷偷跟着玉笙的曜曜自然心中一惊,难怪笙笙不让他跟着,原来是皇奶奶偷偷找来了她。所聿她们不懂地方,而皇奶奶也没有派人出来!
树梢上的人影飞快的不见,往着东太后的别居处飞去。
藏剑也只能跟上,没想到老主子这么快就找上王妃,可是按道理应该也不会啊。老主子不是这么不小心的人,怎么会突然光天白日的要召见王妃?
从密道里面进入,曜曜步伐凌乱地来到佛堂,站在东太后的身后。
“曜儿,你怎么这个时候……”东太后猛然地放下东西,目露诧异。他们从来不会在白日没有安排地见面,可是曜儿却突然来到,而且一脸的怒容,显然有话要问。
脸咻地沉了下来,如果她没有猜错,定然又是因为明玉笙。
“皇奶奶,你到底要怎样,为什么要突然召见笙笙!”曜曜单刀直入,无论是谁,他不能让笙笙被人欺负。
那边,重新打扮的玉笙,按照着二夫人说的地点,果然看到一个竹屋,还有一个佛堂。而且虽然看着简陋,可是远远看去,前后都有着和尚在守卫,连门口也有着。
“这位师父,我是里面老夫人的孙媳妇,今日特地抄了几本佛经交给老夫人诵读,不知道能否让我送进去?”玉笙递出她身份的玉牌子,然后也同样拿出佛经。
守卫的和尚自然知道里面的人,看到她既有证物,又有东西,便点头,放她进去了。然而玉笙却没有走进去,只是在四周到处看着。东太后贵为当朝太后,怎么只是真的居住在这等简陋的地方?到处是衬木环绕,虽然看着清净,但是却比太庙还要清苦得多。
“你到底在说什么!”忽然,玉笙听到一道颇为威严的怒喝声,可是佛堂的四周,却都是墙壁,那么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东太后沉声怒容,他这么不顾一切的来到这里,就是要问她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召见明玉笙?她倒想问问他,现在是想什么,中了别人的圈套,还要糊里糊涂。
而且,她本以为让他了了心愿之后,会放下儿女私情,现在不但没有,还要一次比一次糊涂。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现在更是被冲昏了头脑。
“主子,冷静一点!”藏剑在旁边劝说着,今日来到这里,已经尤显突兀,现在还要说话如此大声,怕是隔墙有耳。
“皇奶奶,笙笙并非你想的那样,为什么你不愿意真正的去了解她呢!
她没有迷惑孙儿,所有的事情都是孙儿心甘情愿的为她去做,当日的杀手也是冲着孙儿而来,为什么你一定要认为是她连累孙儿呢!”即使藏剑这样说,但是曜曜浑然就是没有听到一样,整个人变得急躁了起来。多日来皇奶奶连番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他就是担心皇奶奶有所动作。
在外面听着的玉笙忽然发现一个连着竹屋的柴房,显然声音是从那里传出来的,便一个人往着那边走,刚刚到了门前,便听到曜曜的声音,整个人不由地挺直了身板。
所有事情都是心甘情愿为她去做?这是什么意思?心里面如巨浪翻腾,迎接着一阵一阵的骇浪将她撞击。
“她现在已经是在迷惑你!”东太后指着这个已经失去理智的孙子,居然就这么的直接顶撞她,以前就是怎么样,也还不至于如此放肆,现在不是因为那个女人迷感,是什么!”如果是你和藏剑,何至于会受伤,就算你不出手,单是藏剑带你离去,也根本不成问题,难道这还不是连累你?就不说这么多年来,你多次杞病,是因为谁了!”
“曜儿,哀家能顺着你的意思帮你娶她,同样能逆你意思毁了她,今日的事情哀家不想再说,你回去自己好好想清楚,到底是对是错。“最后,东太后撇开两人的关系,决然地威胁。今日别说他们都是遭人家算计,曜儿这么冲动就是因为明玉笙,也断不能让她再手软!
“皇奶奶,你……”曜曜双眸巨震,心头猛地一寒,还想继续辩说,却被藏剑拉住。
“主子,此事容后再说,王妃还一个人在外面。”藏剑一手扣住曜曜,在他耳边低声劝说。老主子已经动怒,而且他也觉得事有蹊跷,老主子为人慎重,不至于这么贸然要见王妃,却一点部署都没有。如果他们被人利用就算了,倘若有人想要引出王妃,那么后果就不敢想象。
曜曜仿佛也想到这一点,俊脸瞬间万变,急速地转身,从密道出去。他真是该死,刚刚应该让藏剑留在那里,现在是非常时期,怎么就让笙笙一个人在那里呢。
听到最后,玉笙已经不知道自己听到些什么,一个人转身,蹲在柴枝背后,手狠狠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发出声音。
她忽然想到了一句话,如果有一个人为你处心积虑十几年,你是该生气,还是心动呢?
耳边是曜曜急促的步伐,可是玉笙却没有勇气踏出去。原来一切,并非她想的那样。比她想的那样还要重,还要让她无力负荷。
回到了院子,曜曜果断地看到玉笙还在原地,心里骤然一松,冷静了神绪,便一脸喜气地走过去。
“笙笙……”可话音才出,看到的虽然是一样的衣服,却不是相同的人。
“王……爷。”春梅和心潭一愣,刚刚她们聊得起劲,没想到王爷还真是来了。
怎么会是她们!曜曜和藏剑均是不解,那笙笙在哪里?
“王爷,小姐让你好好在府里休息,你居然出来了,这回被我们逮到正着,你死定了!只是小姐怎么还没出来呢?”说罢,心潭便朝着周围到处望着,她躲到哪里去了呢?
“王妃让奴婢看着王爷,看王爷是不是偷偷地跟出来,奴婢这也是没法,才来跟王妃报告,王妃便想了这一出。”春梅见曜曜一脸茫然,只好出面解释。可是她们也在这里站了许久,王爷出来的时间好像不怎么吻合。
“王妃的安排?可是你们刚刚不是说什么太后……”藏剑这么想着,既然是有意安排,为什么要说这么多……心下顿时明白为什么,便朝着主子那边看去,只看到主子一张惨白似的脸。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姐!”心潭这边下意识地回答,却看到那边步伐虚浮的走来的玉笙,连忙惊喜地喊了一声,奔了过去。
“小姐你看,王爷还真是跟了出来,果真被你说中了。”心潭过去扶着她,满脸的兴高采烈。虽然王爷是鲁莽了些,可是也是想着小姐而已。
“心潭,你和春梅回去告诉娘我和王爷带回自个儿回去,你们送娘亲回府,就自己回王府吧!”玉笙朝着她们吩咐着,眼神示意她们离开,自己却站在远处,看着前方僵直的身影。
“怎么整天都奇奇怪怪……”心潭还想说,却被春梅拉着走了,临走不忘一个人在抱怨着,小姐今天实在是太奇怪了。
那边,藏剑尴尬的看着,心里却是明白了一切。这一个局是王妃想出来的,为的是试探主子。可王妃是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发现主子是在隐瞒身份呢?这么说来,就是主子和老主子的事,王妃已经知道了。
“笙笙。”曜曜转身,向着玉笙走来,直到她跟前半米的地方站定。深紫色的眸子此刻被惧怕所取代,只能紧紧地锁住玉笙,似乎在等待判刑一般紧张。
没想到,他想等一个合适的时候,却等来这样的时候。她知道了多少,他又该从哪里开始解释?
“你骗了我。”玉笙动了动唇瓣,口中逸出几个字。
玉笙望着眼前,依旧是一样的脸庞,他怎么可以,怎么能够一直瞒着她这么多,瞒着这么多事情,不让她知道。在他心里,究竟是置她于何地,只是一个需要他庇护的无用女人吗?
双手紧握着,很想这么就冲过去,狠狠地揍他几拳,狠狠地打他几巴掌。可是她却也更想打她自己,居然一开始,怀疑过他到底对她是真心还是实意。如果她当时真的揭穿他,不选择相信,那么现在会是怎么样。
难道他就这么不在乎,不怕她会生气吗?心里面无数的想法在泛起,恨他,也同样恨她。
“笙笙,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你听我解释!”意想之内的话语,玉笙猛然地抬头,就这么冲了过去,扬起手就这么打在了曜曜的脸上。一时间,两人变得静谧。曜曜看着面前只有冷漠愤怒的玉笙,忐忑的心渐渐下沉。
“王妃……”旁边的藏剑见此,才刚刚想解释,却被曜曜瞄了一眼,立刻只能离开。
“笙笙,你可以怪我,可以生气,可以打我,可我只想你听我解释……”可话还没说完,就又被玉笙揪住了衣领,手拧成拳头,就这么一直打在他左肩受伤的地方。
“你不怕痛是不是,那我就打!你凭什么要我听你解释,你骗了人还要我听你解释,凭什么!你当我是什么,是你要护在手里,什么都不能面对人吗?既然你都准备什么都不告诉我,现在又来解释什么,告诉我你只是想保护我吗?你滚,你给我滚……我不要听!”手中的力度渐渐的变得小,最后便只是一直揪着曜曜的衣领,伏在他的胸膛之前,泪水再也止不住地在流下他这个傻子,这个傻子。在这里欺负人之后还要想要人家不怪他的傻子,为什么要她听他解释,他为什么要解释,他要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心早已动了,在听到他的话时,有的只是不被信任的气,有的只是没有能够和他一起面对的气,有的只是他要一直她一直备受煎熬的气。
气他,更气她。
曜曜愣愣地看着面前泪水交错的脸庞,耳边是她哽咽的哭声,心突然比流血还要痛。将跟前这躁乱不安的人儿搂住,手捧起玉笙的脸,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笙笙,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终于明白她所说的话的意思,原来,她并没有真的气他,在贵怪他的同时,她也在贵怪自己。每一滴泪水,如同火辣的岩浆浇过他的心间,烫的发痛,却让他满心的暖意。
“什么对不起,你凭什么说时不起,你以为说对不起就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良久之后,玉笙才从曜曜的胸膛前抬出头来,可是一瞬间又低下来。他的感情太重,以至于她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不能相信她所知道的。
这么多年来?这是多久?玉笙忽然想到从潭恩寺遇见他,那的确不是偶然,可是他当时既然知道,还要装成那样,以至于后来她居然对他……,心里又恼又恨,他真是可恶透了!
一直只能看着她的发顶的曜曜哪里知道她这千回百转的心思,心里只是她不怪他而高兴的快要开出花来。既然已经互相知道真相,那么更是不用再隐瞒下去。以后他也不用再继续担心,怎么告诉她他所隐瞒的。
而他更没想过,笙笙知道后,并没有害怕或者退缩,责怪的只不过是他没有一早告诉她真相。
“那笙笙说要怎么样,曜曜都遵从便是了!”曜曜轻笑出声,淡勾起的唇际,仿若盛开的红玫瑰,妖冶而迷人。
玉笙愣愣地看着他,从前只觉得他是傻气的家伙,便觉得他的笑容也是纯真明净。但是现在却觉得他美得亦仙亦妖,既迷幻又妖魅,精致绝伦的容颜比西子要娇艳几分,比潘安要俊美几分。脸上带着内敛的睿智,又有张扬的自信。
他怎么还能笑得这么无害,还能笑得这么欺负人。她说要怎么样,她能说要怎么样!
“先从实招来,有半句假话,看我饶不饶你!”玉笙伸手,将那个得意的笑容给狠狠地揉掉,然后扯着曜曜的脸颊,让他笑得这么可恶。
听了这个,曜曜的笑容僵了起来,敛下眸,想了好一阵子,才抬头看着玉笙。
“该知道的,其实你已经知道。我父皇被人刺杀,是有目的而为之,是为了夺走这夏侯的江山。为此,我母后保护我,被迫自尽。连我……”说道一半,曜曜忽然一滞,仿佛想到了极大的痛苦之处,玉笙也同样心中一紧,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让他这么难以启齿?
“就连母后就快十月的皇弟,也胎死腹中。”手狠狠地紧握着,整个人颤抖着,眼底冰寒得如天山上终年不化的寒冰一般,是玉笙从来没有看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