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雪-云龙破月第4部分阅读
夏染雪云龙破月 作者:roushuwu
“该死的……”男子阴鸷狂吼了一声,声音如地狱传来一般冰澈沏骨。
022 心死
他走上前蹲下身子,手指粗鲁的狠狠掐住她的下巴,细嫩的皮肤,顿时出现一片触目惊心的红痕。接着又转到她的脖子,慢慢收紧。
“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子的?说,她在哪里?”冷佞的声音从男子口传出,如冰珠一般冻伤了她的心。手指再次收紧,云心若的呼吸急促,面色越青。
“说!”又是一阵低吼。
“雷哥哥……”脖子上传来的巨痛,痛碎了她的身心,云心若艰难的开口,却只是叫出了雷哥哥三个字,至于他口中的她是谁。她根本不知道啊?要她怎么回人答?
而且,为什么,为什么他的记忆里没有她?只有一片白,一滴泪顺着眼前落在他的手上,男子手指一松,接着又加大了力道。
进入肺中的空气越来越少,云心若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流失,她从没有像现在一样清楚的感觉到,死亡脚步离自己越来越近。冰冷的绝望。而刺骨的痛犹如排山倒海席来
而想要夺去她生命的人正是她最爱的雷哥哥。。曾视她为珍宝的雷哥哥。不!她的雷哥哥已经死了,他不是,从他掐住自己脖子里,她就知道了,他再也不是那个爱他的男人了,现在的他的心中只有一片灰白,没有她。他彻底的忘记了她。或许她死了会更好吧。死了就不会痛苦了。
其实,对她而言,现在活着比死了更难。她的心,直至刚才,真的完全死了。
眼前越来越迷茫,似乎出现那一间,纯白色的房间,少女笑着,男子也笑着,他们的手指紧紧握在一起,十指相扣,不离不弃。
雷烈看着眼前被自己掐住脖子的女人,她脸色苍白如雪,眼中泪水不停滚落,却不在挣扎,嘴角甚至弯出一抹狐度。
该死的女人, 这是什么表情,雷烈的手感觉像被烧红的烙铁烫到一般,手上的热度直接烧到心上,刚要松手,就听到一阵女子的大叫声。
“雷哥!你做什么?”
雷烈猛然松开手,看向走向自己的女子,手上依然滚烫,似被灼伤。
“千兰……你没事?”他看向自己的手,再看向云心若,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他刚才是不是太过激动了,而眼睛却在看向杜千兰时,恢复如初,只剩下一片对她的担心之色。
云心若软软的倒地,胸前慢慢的起伏,呼吸微弱,脸上青紫一片。似快要没气一般。
“天!云心若……”看着眼前像破碎的娃娃倒地的云心若,杜千兰眼中酸涩。刚刚还同她说话,向自己的笑的女子,现在就这么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她甚至不敢伸手碰她,就怕碰到的是一片冰冷。
她不敢相信,她的雷哥,杀人了……
“啊……”杜心兰凄厉大叫一声,眼泪突然落下。
“千兰,千兰……”雷烈发慌把杜千兰抱在怀中,却无法止住她身体上的颤抖。该死的,亏他刚才还对她一点愧疚,现在看来自己真的的猜的没错,千兰认识她,这女人果真有问题。
“咳……咳……”一声低咳从云心若嘴里发出,低哑悔暗。
“云心若!”杜千兰推开抱着自己的雷烈,跪在她身边扶起她,眼泪打在她苍白的小脸上,他们夫妻今天是造了什么孽,她把人家的腿碰伤。 她的雷哥差点掐死人家……
看到杜千兰如此紧张这个女人,雷烈的气的握紧拳头,好个女人,竟敢打千兰的主意,怪不得知道自己的名子。原来她根本就是故意接近千兰的,他们今天才刚到皇城,以前根本就不曾见过她。
“千兰,她故意接近你,目的是我……”雷烈怒火冲天的说,声音冰冷异常。“你难道忘记沈冰了吗?”
听到这句话,杜千兰扶着云心若的手松了松,但却没有放下,接近雷哥,她看着怀中面色如雪的少女,怎么看也不想那种人,可是……她真的不知道了……
她害怕那样的事再发生在自己身上。雷烈不是一般人,身份异常复杂,也曾有个叫沈冰的女子试图通过自己接近他,那次,不仅差点害的雷哥丧命,也害死自己肚子里刚刚一个月的孩子。
杜千兰看着怀中少女惨白的脸,实在不敢相信,她又是一个沈冰,可是雷哥的话不会有错的。云心若,你也是这样的人吗?故意让我碰到。故意让我对你心生愧意,难怪你听到雷哥的名子时会是那种神态。我真的看错你了吗?你可曾知道,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你的眼睛,你的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千兰!”雷烈心疼的抹去杜千兰眼中的泪水。“她知道我的名子,我以为你已经……”
他再也不敢说下去了,把杜千兰狠狠搂在怀中。
“雷哥你说真的吗”“杜千兰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服。还是无法相信,地上的少女就是雷烈口中的那种心机深重的人,出现的目地,只是为了她的雷哥,可是,她还是无法相信,那双清澈双眸下,其实存在是一个可怕肮脏的灵魂。
“你知道吗?她笑好的清撤,笑的好美,我不敢相信那样的笑会是虚伪的,是假的!”杜千兰边哭边说。对她,她真的好失望
雷烈心疼的拍着杜千兰的背,眼中闪过心疼的痛楚。千兰这次伤真的伤心了。。不管她是什么目地?他都不会再让她得逞,也不会原谅她。眼中森狠一闪。如刀刃一般凌迟着躺在地上的女子。宛若她是毒蛇猛兽一般讨厌。
023 千兰的私心
他们话如冷风一般吹进云心若的心底,三月春暖,她却感觉冻入身体,这时,她感觉身体有某些东西碎了,再也找不回来……她读到了雷哥哥冰冷陌生的心,也读到了杜千兰失望悲伤的心。
原来,他们是夫妻,原来他们早已有了孩子。一切都迟了,雷哥哥的生命中,再也没有小若这个人了……
原来……那场爆炸不仅带走了他们的身体,也带走了他的灵魂。
这一刻,她的爱没了,她的心丢了,而她的魂也碎了……
雷哥哥……这就是你要的吗?你忘记了那段痛苦的回忆,忘记了小若,也爱上别人,如果这就是你要的,那么我是不是要成全你呢?
只是为什么要这么痛呢?为什么要让她来选择!
她的心沉到谷底,没了阳光。
没有了等待,她还剩下些……什么呢?
雷哥哥,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蝴蝶飞不过沧海,那不是因为不勇敢,是因为沧海那边早已经没有了等待……
咳……又是一阵咳嗽声打断了拥抱的两个人,两双眼睛神色不同的看向她。
云心若试着开口,喉咙却如火烧般的疼。只是再疼,也疼不过心。她的心不是已经麻木了吗。为什么还有感觉。苦笑一声,既然还有感觉,那就让它再痛一些吧。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主动接近你。”她艰难的开口,看向雷烈怀中的杜千兰,眼中一抹苦涩滑过,似割破了她的眼角,有什么要流出来了。。
“是你追着的我不是吗?”她有些自嘲的说道。
她把眼光转向雷烈,惨白一笑,却冰冷绝美,
“至于你,她看着他,一字一句格外清晰。我,只是认错人了,他是我的雷哥哥,一个和你长的很像很像的人,但是,你绝对不是他。”风吹过,她的眼神清澈见底,如樱花般纯真。却显的极为空洞。
杜千兰和雷烈同时一愣,这么纯净的眼睛,杜千兰有些心虚的低下去,把脸埋在雷烈胸口上,她刚才一听到沈冰,有些太激动了,确实,撞倒云心若是自己,强拉着别人的也是自己。确实……是自己……她无可否认,是自己错怪人家了。明明知道自己错了,但是,却还是不能……
雷哥为了自己,差点掐死她,自己已经欠了她一次,是能让雷哥也,而且,她怕,云心若的表情,明明是认识雷哥的,虽然最后她说只是长相相同的人,这不会是巧合吧。雷哥的失忆是千真万确,如果他们真的认识……那么自己,天……她不敢赌。所以,对不起,云心若……
原谅她, 她真的无法失去雷哥。哪怕是一点失去他的可能。
雷烈只是沉默不语,双手紧护着胸前的女子,漆黑的墨瞳深如寒潭,不染任何思绪,看不出悲喜,却犀利的惊人。他看了一眼怀中的杜千兰,杜千兰摇了摇头,然后脸夹紧贴着他胸前的衣服。
雷烈不在看云心若,眼中更加鄙夷,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女子,他不屑看。还把错归在千兰身上。她认定千兰善良,不会揭穿她吗?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食恶果,怨不得别人。
空气似乎凝结起来,只听到三个人的呼吸声,还有这解不开的结……
024 尘埃落定还是重新开始
云心若垂下眼,忍不住的泪珠在眼睫中轻眨晃动,然后掉落。人果真都是自私的,算了,从此后,她不在奢求,也不在期待了,这个结就让自己解开罢了。
“你们会幸福吗?”她突然问了一句对他们而言都很奇怪的话,她的声音很轻很淡,就像朋友间平常的谈天说地一般,无一丝怨恨。
“当然!”平常少半根筋的杜千兰想也没想的答,“我们一直很幸福。”
雷哥爱她,她也爱雷哥,她十分的自信。她和雷哥是很幸福的。刚说完却发现有些不对,紧闭的嘴有些尴尬。有些无措。
“那就好……”淡淡的应声到。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她从地上站起,有些不稳的背对他们。腿上的血迹触目惊心,也只是一晃而过。如一朵鲜艳的牡丹开在衣服上。却又有透着凄凉……
她就这么远离他们的眼线,什么也不再说,什么也不在问。。
直到她的身影再也看不到,杜千兰才看向胸前的男子。
“雷哥,你真的不认识她吗?”她有些疑惑的看向雷烈,“你不是失忆了?不记的以前的事吗?那她会不是你以前喜欢的过的女人?”她有些吃味,心头竟隐隐痛着。
雷烈听出杜千兰口里的担心,双眼有些生气的看着她,然后狠狠吻住她的红唇,只到杜千兰快喘不过气来才放开她。眼中深情一片。用额头轻抵住她的额。
“你啊!就会乱想,我当然不认识她。就算以后我找回记忆又怎么样?我爱的女人只一个,那就是你杜千兰。别的女人我看都不会看一眼,过去始终是过去。而且我们在颜国,而她明显是天泽皇朝的人,跟我再怎么也不会扯上关系?”
接着扶起她站起来,拍拍她的脸颊,暗声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应该回国了。再胡思乱想。看我怎么收拾你。”眼里邪魅一闪。看的杜千兰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只是脸色朝红的抱着他的腰,听到他如此坚定的说着他的爱意,她的心似泡在蜜糖中一样甜,心中再无一丝阴影,还有唇上的温热依在。
“恩……”她轻轻的应到。 心中对云心若的歉意完全放下了。只是,真的能放下吗?
雷烈楼着杜千兰,笑着听着她说着今天的祭天仪式。突然胸口一痛,他不动声色的捂住心口,脑中闪过一幕幕白色的片段,却抓不着,看不清,只留下一双眼睛。。却像极了刚才的她。。他这是怎么了。摇摇头,甩掉刚才的画面,擒着笑意看向怀中的女子,以前的又如何,反正他忘记了,现在他爱的是千兰。他的妻,以后还会有他的孩子。
恩,他喜欢这样的生活,管他什么记忆不记忆的,千兰才是最重要的!
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刚才的一幕,似石沉海底,也没有在他心上留下半点踪迹。
两个相拥的人渐渐消失在街道尾端,不久,他们曾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十分单薄少女,素颜绝丽,弱柳如水。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逆光而立,有几根发丝在太阳的照射下形成淡淡的金色,柔顺的贴在她的面颊上。过于苍白的脸色,有着几分朦胧和迷离,秀气的的睫毛贴在眼睑上,投下淡青色的影子。
少女突然转身,宽大的裙摆甩出一道漂亮的弧度,像大海中最柔和的波浪,而波浪中却是一片血红。
其实她并没有走,只是在他们所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注视着,亲眼看着他们亲吻,拥抱,亲耳听着他们的谈话,一字一言,一举一动,无不撕裂着她的身心,心脏像被绞碎一般,酸,甜苦,涩,百味沉杂。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爱别离,果真生不如死。
这就是心痛的感觉……连一丝阳光,一丝温暖都感觉是奢求。这就是他的爱。。
我爱着你,却让自己痛着……
雷哥哥,人生无法再选择一次,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即然做出了决定,那么就应该承受那个结果,如果有一天,你想起来了一切,那么也请你一笑而过吧。。
而你的幸福,无论我在那里?我都会祝福着……
宽敞的街道,随着少女的消失,有些空旷,就是再有些路人,也只是匆匆而过,赶向那个热闹的地方——天台。
025男子如莲
相比较这空旷的街道,另一边天台则是人山人海,浩大的祭天之后,是各种各样的诗会,曲会,花会。青年男子穿梭于各处,展示自己的才绝风彩,而女子则娇羞的掩面,眼神却不时的望向他们。偶而也有眼光同时交会的,那也许就是一段佳话了。
一座精致的凉亭内,四周站立着十几名护卫,身穿同样的黑色劲装,目不斜视,面无表情,但全身无不让人感觉到力量。一眼望去就知道是十分训练有素的。
亭中坐着一名白衣男子,白衣白鞋,清冷宁贵,悠闲的喝着手上的清茶,一举手,一抬头,皆可以看出其动作儒雅,气质高贵。
男子清雅至极,洁如白莲。
石桌上放着一套白瓷茶具,壶身与杯身皆绘有青竹。看起来十分的赏心悦目。
不一会儿,一名黑衣男子风风火火的闯入亭中,四周的护卫也皆不阻挡,反而敬畏的向他行礼,他似一阵风般,快速坐到那名白衣男子身边,端起另一杯茶送入口中。
“好茶!”喝完后,他赞叹一声,再给自己倒了一杯,“青寒,你看外面这么热闹,你怎么不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你那个命定的妻子。坐在这里,你以为她会来找你啊!”他的语气十分的猖狂,但也听的出关怀之意。
萧青寒只是把玩着腕上的云龙,双龙戏珠,上面的宝石,一蓝一红,十分亮眼。
他淡淡的开口:“不去!”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黎昕放下茶杯,看向他腕上的云龙,不禁撇嘴,有些讽意,“你天天看着它,难到它能帮你找到媳妇?”
“她已经来了。”萧青寒神色平静如水,连头都未抬,却仍出让黎昕目瞪口呆的话,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云龙的纹路。感受着指间熟悉的触感。
“什么时候的事?那她在哪里?”黎昕嗖的站起身,显的十分激动,他趴在桌上,眼神定定的看着,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这可是个大事情,怎么都没听他提起过。这青寒也太会保密了吧!
萧青寒轻轻抬眼。道:“最近的事,我还不知道她在哪里?”
黎昕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有些挫败的摆摆手,“跟没说一样,你得快点找到她,别等到七老八十就行了。”
萧青寒挑眉,不语。
“对了”黎昕眼底突现精光,“你不是说我最近要红孪星动吗?”他的神情说不出兴奋愉悦。连亭外的侍卫也全部转眼看向他。
“你找到她了?”垂下眼睛,萧青寒掩住眼中的复杂。心中却是一片了然,该来的还是来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对,就是刚才,我第一眼看到她,就认定她是我的。”黎昕的声音十分笃定。极为霸气,“不管她是谁,最能只能是我黎昕的女人。”
看到明显誓不罢休的黎昕,这一刻,萧青寒选择沉默,他虽然什么也没有说。却还是以往的高深莫测。一切看似仍在他的掌握中,其实他是一点头绪也无。
那个劫,自己所参不透的劫,不管他再怎么用心,想尽办法,依然是无解。
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或许这个劫并不止是黎昕的,也有可能是自己的。更或者是……她的……
他轻抚着腕上的云龙,心思越发飘远了,只有眉间的朱砂欲发的血红。
黎昕也不说话,反正萧青寒这幅死样子,他都习惯了,端起手中的茶杯,杯上绘着几片青竹,十分好看,他想起刚才撞到自己怀里的女子,嘴角掀起一抹誓在必得的笑意。
女人,你逃不掉了……
026谁遮我半世流离
转眼间,夕阳满天,桔红一片,皇城沐浴在一片金色的光晕中,黄昏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来自各方的人在目睹了平生难得一见的盛会后。皆满意而归,有的大包小包,有的笑意连天,有的意犹未尽,人群四下散去。皇城慢慢恢复夜晚的宁静。
云府的马车也在第一时间赶了回去,紫衣一直很担心云心若,所以一下马车就急匆匆的跑回泌方园。。
当推开房门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影时,脸色才舒缓起来,吊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这个姑奶奶,,真是担心死她了。害她一直心绪不宁,连国师都没有好好看,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回来。
她到好,直接睡的天昏地暗……
忍不住又抱怨几句,关上房门就回自己的小院。
听到关门声,床上云心若才睁开眼睛,眸里是化不开的悲伤,其实她早就回来了,换了衣服,给自己上好药,就这么躺着,忧如隔世一般,似乎很多东西都不同了,有了没的,没了有的,曾今最想得到的,现在却早已失去资格了。说不痛是假的,说不难过真是骗人的。曾今一味追逐的,后来才发现,只是一场镜花水月般的幻觉,一切重新开始不好吗?只除了少了本应该在身边的人。又是一滴泪落下……突然她笑了,笑的绝美。
她将眼眸紧紧闭起,睫毛上已被泪水打湿,沉重的无力再睁开。
其实只要他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哪怕他已经忘记了她。最起码他们之中还有幸福的人。如果可以选择,那么她也让会幸福跟着他。
只是……
床上的轻纱微摇,浅浅的女音如纱中传中,飘渺的有些破碎。
谁执我之手,敛我半世癫狂;谁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离。
对他,她不会忘记,也不会故意记起。一切就让岁月去沉淀吧……
青色的纱缦安静地垂下,银白的月光从窗口照入房内,只剩下她的呼吸声,证明生命的存在。
朱红的雕花木桌上,一张纸上墨迹未干,看的出来是刚写不久的,一笔一画虽不是行云流水,甚至稍显羞涩,但是却可以看出来极为认真。
高楼谁与上?
长记秋晴望。
往事已成空,
还如一梦中。
027云府浅衣 上
三月十七 风卷残云 雨
拜别了那个春和日丽的百花节,天泽迎来了初春的第一场雨,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皇城各地都被雨水洗涤着,如同升起浓雾一般,一片烟雨蒙蒙,金色琉璃瓦整齐的排列在房沿前,边角成串的雨不时的滴落,滴答……滴答……溅湿了墙角,淋湿了街边。
将军府,朱红色的大门大开着,门前两座巨大的石青狮张牙五爪的只在哪里,狂妄却又不失贵气,正如同门前的牌匾一般,大大的将军府三个字,黑字金边,字体大气磅礴,苍劲有力 藏锋处微露锋芒,露锋处亦显含蓄。
门前站着两名持剑的灰衣侍卫,站的笔直,剑光白光一闪,让人不敢轻易踏入,雨气微杨,打湿了他们的衣角,却完全目不斜视,虎目牢牢的盯着外面。
一抹深色背影快速踏着雨水,脚下却无半点泥污,可见功夫十分出众,人家是踏雪无痕,他是踏雨无泥,只见他竟自无人的走入将军府的大门,甩甩头上的雨水,大跨步走向府里。
黎昕正伏于桌前凝眉,双手抱在胸前,眼神不停闪过不耐,脸上虽不动生色,但是心里却在暗骂:
该死的贺之!查个女人都这么慢,真是清闲太久了,再不回来,看他如何收拾他。
“将军……”门口出现一声呼唤,黎昕的身体明显放松下来,放下环在胸前的双手,放于桌前。指尖不停的敲打着桌面,碰……碰……显示主人目前十分不悦
“进来!”黎昕口气不由的有些发冲。“让你查的查到没?”
“秉将军,属于已经查证清楚了,之所以这个时辰回来,只是因为太外雨实在是太过大了。” 男子看了将军一眼,马上低下头,将军那一张黑脸,可真够可怕的。他只不过是回来晚点,但是也情有可原啊!他没看到外面那么大雨吗?
“快说!”黎昕有些不耐烦的催促到。怎么他平常没发现,这个属下废话这么多。
“是……”男子答应一声,开口道:
“那日与将军相撞的女子,是城北云府云鸿涛之女云浅衣,年方十九,云家有一子二女,其中云洛与云浅衣皆是大夫人所生,三女云心若是妾室所生,只因云浅衣自幼丧母,而云鸿涛因十分钟爱其妻,所以对其独女云浅衣宠爱有佳,自幼便聘请名师,专门教导,而云浅衣也因天资聪颖,不到十二岁,便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是名幅其实的才女,再加上云浅衣容颜绝色,自及笄起,上门求亲的人就不绝。”
贺之看着黎昕,擦擦了下头上的水珠,再看了看桌上摆的茶杯,吞了吞口水,本想停下喝口水的,结果看到脸色更为黑红的将军狠狠瞪起自己,只好无奈的继续说道:
028云府浅衣下
“说也奇怪,上门求亲的人不凡王孙公子,风流雅士,但云鸿涛全部拒绝,甚至可以说是不留一丝情面,据说是因为云浅衣的姻缘早就注定好了,所以其它人皆不可能成为其夫婿。所以直到现在云家大小姐仍是待字闺中。不过对于云鸿涛拒亲,这些都是传闻,至于真实原因却无人可知。”
说的口干知燥,贺之终于把两天内查到的事,一字不露的说了出来,见将军不语,他接着说道:
“将军,云家虽是商人,如果将军去求亲。云鸿涛这次还不愿意,那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啪的一声,红木椅的扶手就已经被他家将军捏的稀烂。
“本将军难到还配不上他家女儿吗?”黎昕极为不悦的说道。
“是云浅衣配不上将军……”贺之狗腿的说着,却在黎昕凶狠的眼神中硬是再也崩不出一个字。
他家将军虽然掌握兵权,深居高官,而且与皇帝也亲如兄弟,但是。。如果人家不愿嫁,总不能抢亲吧。如果真这样了,这样将军府的名声,可就要毁光了。于是他眼睛转了一转,劝道:
“可是,将军是真的喜欢云小姐,如果云鸿涛不是自愿嫁女,自是抑郁难平,而云小姐是个孝女,那么……”
言下之意,意于言表,聪明如黎昕自然是懂。他喜欢云浅衣,自然不愿逼迫的手段。
黎昕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如山一般高大,略微思索一会,转身向门口走去。。
“将军,你去哪里?”贺之刚端在手里的水还没喝到嘴里呢,就被黎昕的动作惊的放下。他家将军不是真要去抢人家女儿吧。
“进宫。”黎昕留下两个字,就大步走出去。
贺之张大嘴,半天没合上,而后摇摇头,快速的往嘴里灌了几杯水,跟着走进雨中,对于他家将军的心思,他可是猜到了几分。
不愧是将军,进宫是找皇帝赐婚吧,一道圣旨就可以让云鸿涛无话可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云浅衣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这招够绝。
好人全让将军做了,坏人只能由那个可怜的皇帝担当了。
他不得不为皇上掬一把同情的眼泪了。有这样的兄弟加臣子,真是他的不幸啊!
029臣要成亲
墨香宫内,粉绿的纱缦静静的垂下,淡黄的烛光下,百鸟朝凤的屏风,珍贵的古珍花瓶,巨大雕花樟木绣毯,全被度上了一层金色的黄光,房内充满了一种奇秒的花香,隐约有着些许暧昧的味道。
此时,萧瑾瑜正在坐在他的专用龙椅上,左边坐着一名美丽女子,身材丰盈窈窕,笑春桃今,云堆翠簪,身披一件大红色的纱衣,胸前的丰盈若隐若现,一双凤眼更是勾魂夺目。只见女子细嫩的手指剥开手心里的葡萄,浅绿的果肉盈盈欲滴,几滴果汁顺着美女指头流下,女子将手上的果肉送到皇帝的嘴边。
萧瑾瑜邪气的一笑,桃花眼放出似有似无的电波,让面前的女子面色娇红,一片艳丽之色。他轻张开嘴,把美女手中的葡萄吃进嘴里,果真香甜,然后又有些意由味尽,伸舌轻舔了一下美女的指上的果汁。再一口把美人的手指轻轻咬住,舌尖勾住她的指尖不停的打转。
这样调情的手段,岂是女子所能承受的,随即嘤咛一声,软软倒在他的怀里,香舌吐气如兰。轻唤一声:“皇上……”
“爱妃,怎么了?生病了吗?怎么身上这么热呢?……”萧瑾瑜轻环着美人的细腰,大掌在她额上轻轻试着,似挑逗,似试探,说不尽的庸懒。眼神紧盯着女子,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皇上,臣妾……臣妾……”女子声音甜腻,身体软若无骨,手指无力的在萧瑾瑜胸口划着圈,红嫩的樱唇微启,等着明黄的男子采颉。
萧瑾瑜眼中的火热更甚,低头就向那抹焉红吻去……
就在这时,只听到砰的一声,墨香宫的大门硬是被打开。好事被打断,萧瑾瑜气的真想把那个闯入的人碎尸八块,但再看到来人时,怒气又不觉敛去很多。却仍是大声喝道:
“黎昕,你好大的胆子,这里是内宫,你进来做什么?”
“皇上饶命!大将军不顾奴才们阻档……”一大片太监宫女跟在黎昕后面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萧瑾瑜无奈的摆手,有些头疼的用手揉着太阳|岤,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
他当然知道不关这些人的事,这黎昕出入皇宫就像自己后院一样,谁能阻挡。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不过他现在倒是有点好奇,今天是什么风把他吹过来了。
“谢皇上!”众奴才听到这如天籁的活命声音,都松了一口气,退了出去。只剩下皇帝怀中的美艳女子。
“皇上……”女子不依的嘟起红唇,更显的妖媚。刚才皇上差一点就要宠幸她了。都怪那个人,她狠瞪一下,却看到黎昕阴厉的双眼,吓的更加依偎进萧瑾瑜的身体。
萧瑾瑜早就没了兴致,一把推了下怀中的女子,然后站起身来,女子没站好,有些狼狈的跌在地上,刚想抱怨,却想起宫中的传言,这个皇帝虽好女色,却是十分喜怒无常,尤其讨厌女子争风吃醋,不知进退。而且与国事相比,女人就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她差点犯此错误。
“出去!”萧瑾瑜厉喝一声,却是对地上的女子说的。
女子起身,婀娜一福,只能轻道:“那臣妾先行告退。”虽不愿意,却没办法,以后只能再找机会了。
直到那名女子走出去了。萧瑾瑜看了黎昕一眼,随手剥开桌上的葡萄。拿了一颗放在嘴里。不悦的问道:
“这么急进宫,什么事?边境有人入侵,邻国有j细,你家的狗儿要生了,还是猪要上天了。”
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
天下太平,哪有这么多事?他不高兴,谁让他来的不是时候。好好的一个夜晚就这么没了。他这气的,牙痒痒的
黎昕挑眉,对他的讽刺置之不理。转身坐在另一张椅上。仿若自家一般随意,等了一会,才开口道∶
“臣要成亲!”
030青寒解围
如一道炸雷劈下,萧瑾瑜手上的葡萄从他指尖落下,掉在地上,还没滚几下,就被一双明黄的金边靴子踩在地上,噗的一声,果肉分离。
“朕没听错吧!你要成亲?”一声大呼小叫。显示他现在是十分的震惊。
“对!臣请皇上赐婚。”黎昕的声音铿锵有力,摆明了决心。不由半分拒绝。
萧瑾瑜有些神不守社的走走停停,声音有些阴阳怪气。“你怎么想着成亲呢?怎么可能?你不是说女人都是没有的东西吗?你确定你不是吃错东西了。”
黎昕看着他怪异的举动,抿嘴,“臣不过是成个亲,皇上的反应也大太了?”
听到这句话,萧瑾瑜到是镇定下来,撩起龙袍坐在椅上,暗付:他的反应能不大吗。兄弟,这可是你的劫啊。深吸一口气,他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几分。
“你怎么想着要成亲了?你不是最讨厌女人的吗?”
黎昕哑然,自己也没有想到。为了一个只见一面的女子,就打破了多年的习惯,他也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动心了,可是这世界就是这么的不可思议。他就是喜欢上了……并且牵肠挂肚,念念就忘。
不自觉的苦笑一声,他的声音有些自嘲: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臣有喜欢的女子了。因为不想委屈自己所中意的女子,所以请皇上赐婚给臣。”
萧瑾瑜眼神复杂的盯着黎昕,似乎要看进他灵魂里一般,接着试探道:“若朕不同意呢?”说完,他看了一眼黎昕铁青的脸色,似乎把他逼的太紧了。
于是又暗叹口气,道:“朕的八皇妹也十六岁了呢!还等着你做妹夫呢,你也知道。我一直拿你当兄弟。”说着,他也不朕了,直接用我了。
黎昕猛然起身,对着皇帝单膝跪下,“皇上!臣一直当八公主是妹妹,并无男女之意,而且臣对那名女子一见钟情,请皇上成全。”口气前所为有的恭敬。
接着,他抬头定定看着萧瑾瑜。“瑾瑜!从小我就没有求过你什么?这次请你务必成全,这点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同意吗?”
萧瑾瑜浑身一震,好大的担子,兄弟情意,君臣之礼,于公于私,不论哪一方面?他都无法拒绝,他现在真有些进退两难。不知如何回答。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让他的身心皆放松下来。刚才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放下了。
“皇兄!”声到人到,衣着如雪,纤尘不染,萧青寒走近墨玉阁,轻皱起眉头,对里面的紫昙花香十分不悦,紫昙花,花开五朵,颜色鲜红,有催|情的作用。他家皇兄什么时候喜欢用这个了?接着白衣翻飞,轻掠起衣角。
他走向萧瑾瑜,再看了一眼地下跪着的黎昕,心中了然。
“九弟,你可来了,黎昕要求朕赐婚,可是朕想要他当妹夫, 你到是劝劝他啊!”萧瑾瑜连忙拉着萧青寒,并不断对他使眼色。
萧青寒眉峰一挑,他极为聪颖,自是知道皇兄的意思,无非是想避开这场劫难,只是他忘记昕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就算他不赐婚。以黎昕的性格,那女子他也是娶定的。虽然不知道他现在在打什么主意,非要赐婚不可。
但是他无法阻止,也阻止不了。。
“皇兄,命定姻缘……”萧青寒淡淡的声音传来,落在两个耳中,萧瑾瑜一脸挫败,黎昕却满面红光。
031 皇帝被欺负
命定又是命定,为什么他两个兄弟都要有如此的命运,他的九弟还在等那个不知是圆是扁,是丑是美的女人,而亲如的兄弟的黎昕却要娶一个劫难,枉他贵为天子,却无力阻止。
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如既往的绝色容颜映入眼帘,平静的黑眸此时十分温和,传递着让他放心的信息。
萧瑾瑜沉思,最终会意一笑,罢了罢了,兄弟想成亲,做大哥无法祝福就罢了,如果再阻止,是定要让他恨自己呢?劫也好,难也罢,有自己这个皇帝在,还能怕什么?
于是,萧瑾瑜扶起跪在地上的黎昕,使劲的打趣道:“黎昕啊黎昕!你可是第一次除了在朝堂以外跪朕,而且是为了一个女人,传出去,不知道要让天下多少人笑掉大牙?”桃花眼微闪,双眸带着浅浅的笑意,先前的不悦一扫而过,风流俊雅的皇帝又回来了。
“好吧,赐婚就赐婚,是哪家姑娘?”不过这个家伙,先是打搅了他和美人的亲热,再是让自己的心脏一路紧张,这伤身伤心之事,就算不报仇,嘴上的便宜也得占占才行,不然他就真的太亏了。
黎昕铁青的脸终于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满口温柔。也不在乎萧瑾瑜的挖苦。反正他本来就是带着目地来的,谁笑到最后才是真的笑。于是给了萧瑾瑜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意。
“城南云家,云浅衣。”
萧瑾瑜直觉他的眼神中有其它的东西,却未深思,听完,便对着门外大喝一声,“来人备纸墨!”
门口站着的太监,迅速的拿来所笔墨纸砚,萧瑾瑜起身坐于桌前,撩起衣袖,拿起笔,便是杨杨洒洒。可是谁能知道?这一下笔,注定了不是两个人的人生,也许是三个,也许会是四个,或者是很多的人……
写完,盖上玉玺,才交给了身后的太监。
太监恭敬的行个礼,退出房内,萧瑾瑜也退去刚才的严肃,拍拍他的肩膀,“恭喜你!没想到这快就成亲了。”这声恭喜。这是真诚的祝福。
黎昕也捶了一下萧瑾瑜的胸口。此时只当他是兄弟,不是皇帝。
而兄弟情,山高海深
萧青寒只是望着他们,一如既往的眸子无波无澜。白色的锦衣超凡脱俗。漆黑的眸子如一泓清水,看似平静无波,实则如深海般难测难懂。
得到想要的,黎昕大摇大摆的走出墨玉阁,眼里藏不住的喜气。而萧青寒在离去时,却回头古怪的看了萧瑾瑜一眼,
“皇兄!”
“什么?”
“如果皇兄累了,休息几天就好,何必硬撑?”
“什么意思?”
“紫昙花香确实有催|情的作用,但是用多了会伤身体的。”
“萧青寒……”一声大吼从墨玉阁传出,惊的外面的飞鸟四下飞去。
而这一天,皇宫如同天气一般,阴有雨。
当然还有一件事也不得不说。
那就是黎昕走后,萧瑾瑜查清了云府千金的事,气的把最爱的花瓶摔了,碎片把最宠的妃子脸划伤了。妃子又来闹,气的不小心又把视若珍宝的那套茶具摔破了。
萧瑾瑜气的破口大骂,皇帝的风度全扫一边去了:“混蛋黎昕,人家老子不原嫁女儿,你让朕逼婚。什么让喜欢的女人风光进门,什么叫不愿意让最爱的女人受委屈,借口借口,通通借口。媳妇自己娶,黑锅让朕背。反了,都反了……气死朕了……”
032 心乱
细雨霏霏不绝,滴滴雨水打在竹叶上,掉下时却变成了一颗颗晶莹的水珠,落在青竹身上,清脆可听,竹上则浮漾起一片湿湿的流光,此时的青竹林,除去一片清俊夺尘,又多加了一点青色的温柔。
风略过,一阵极至动听的琴声如月光一般倾洒出来,如泉水叮咚。如鸣佩环,优美动听,竹林间有一座竹制小亭,此时亭外细雨飞洒,亭内干净无尘,雨水细细落下,似和着琴音共谱着这曲天籁之音。
沉醉,再沉醉……
萧青寒坐在亭内,依旧白衣似雪,修长的指尖轻轻拨弄着琴弦,青竹林,青竹亭,甚至青竹制成的琴,他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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