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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说 作者:赵百三

    就停下歇一歇,歇够了,她又起身走。

    路上的村民碰见她,会停下来,带着异样的眼光打量着这个抱着酒坛的漂亮姑娘。心善的人,见她失魂落魄,虽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但还是会柔声安慰几句。

    谢狸听见身边有声音,会抬头,笑一笑,点点头,然后走开。前方人多了起来,指指点点,悄声细语。谢狸觉得有点吵,朝人少的地方走。

    “阿狸。”

    谢靳年对着她,轻声呢喃。

    谢狸没听见,或是听见了,却没什么反应。

    “阿狸,我们回家。”谢靳年的声音大了点,就在耳边。

    谢狸抬头,小脸清瘦,“你要绑了我吗?”

    谢靳年没了声音,谢狸低头,“你若是不绑我,那我就走了。”她身子有些佝偻,没什么力气的模样,但一步步走的踏实。

    她走后,谢靳年没去追,他被谢疏意拦着。近日发生的事情太多,谢疏意面色也不怎么好。

    “你说那小姑娘抱着一个酒坛子做什么?”

    “谁知道呢?看着有些傻……”

    谢靳年冷厉的目光打在那几个窃窃私语的人身上,他们愣了下,禁了声。

    谢疏意回身对着谢靳年道:“你说那酒坛里是什么?”谢靳年没做声,她又道:“应当是沈周的骨灰。”

    “三年前,谢狸十四岁。你和父亲都以为她小儿心性,对沈周只是新奇好玩而已。可我知道,她上了心。”

    谢靳年面色阴郁,声音很低,“上了心又怎样,当年她十四,如今也只十七,以后的日子长着。赵启。”

    “将军。”

    “派人跟着阿狸,随时向我汇报她的情况。”他说完,拂袖离开,身影寂寥。

    以后的日子长着,他何必害怕?

    谢疏意低叹了口气,脸色沉的似一摊死水,不远处,娉婷匆匆忙忙的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面色一变,再顾不得谢狸的事,跨上马匹,回了长安城。

    谢氏一族,谢安只得三个子女,其余皆为谢氏旁支。如今,谢氏除谢靳年能独当一面,其余皆不成气候。

    谢安不在了,可当年跟着他的那些人还建在。都是五十多岁的男子,他们的日子还长着。

    谢靳年秉承父命与皇室暗中为敌,谢家军中的一些老辈却并不满意这个做法。

    谢靳年失了谢家军令牌,能够号令的只得他近些年培养的新势力。谢家军发生内讧,他忙着一面铲除异己,一面笼络谢家军一批中立的老辈,失了精力去对付尚粤。

    他心中清楚,如今,皇位空悬,皇室一族必定斗得不可开交,他如今只需安抚谢家军心。

    军中那些老辈并不姓谢,谢安在时,他们尚能听从号令,如今却是趁机想掌握谢家实权。

    他对付他们颇为吃力,当下,寻了谢安留给他的那批名单,按照上面的人物一个个拜访。那些人都是跟着谢安出生入死的兄弟,此时见了谢靳年却没立即表明态度。

    柳清澜的父亲是那批人中的中坚力量,说话极具分量。他去拜访他后,两人达成共识。

    翌日,柳清澜住进谢府。

    因着皇帝翁逝,谢安新死。他不宜大办婚事,只简简单单举行一个仪式便算是完成了婚礼。

    他二十七,有的女人不在少数,却在谢狸回府后将那些姬妾遣散。

    如今,春风一度后,他清醒,身边是柳清澜娇媚的面貌。他伸出手,看着左手处被谢狸刺伤的伤口,嗤声一笑。

    他如今是晓得,他和谢狸是再无可能。只是,即便如此,他也不会放手。

    近日,派去跟踪谢狸的人回了消息,说她状态不错,只是在不停的赶路,不知要去向何方。只是如今,她是走的越远越好。长安城,终究不是个安分之地。

    身边柳清澜动了动,她伸手紧紧抱着谢靳年的腰身,脸色薄红,“在想什么?”

    “没什么,你先睡,我有要事。”他起身,匆匆忙忙走了。

    自古以来,联姻便是最便捷的一条道路。似乎玩弄权术之人,论起兄弟情义他们会更加信任联姻带来的利益。

    他并不嫌恶这个方法,相反,他乐的利用这一点。只是,他不是个能让人握在手心的人,该铲除的人,他一个不留。

    第64章 乱世间

    谢疏意赶到郑贵妃行宫时,郑贵妃躺在床榻上已经没了丝毫生气。

    两侧侍女低头跪在冰冷的地板之上,身子发出细微的战栗。

    “死了多久?”

    其中一侍女悄然抬头,轻声道:“半个时辰。”

    谢疏意深深的吸了口气,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她轻问:“大皇子呢?”

    左右侍女左右交换视线,俱都没有回话。或者说,她们也不知平日里那名温和的男子在何处。

    谢疏意没再问,她安静的站在床榻前等着,一刻钟后,尚祁出现在门口处。

    他一身孝服,神色却算平静。“你们先行离开,我想独自和母妃待一阵子。”

    “奴婢遵命。”侍女略弯着腰悄声音退开,没发出丝毫声响。

    谢疏意缓步上前,“我想陪着你。”

    “不必,真的,我想一个人。”

    谢疏意默然,转瞬便出了房门。她没走远,独身一人默默的靠在门前。好在,尚祁也没久待,他出来看见谢疏意闲散的靠在木栏之上,只低道:“前些日子,你父亲逝世,我照看我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