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瓜 作者:果皮箱

    嘉说进房间拿个东西，在里面突然大声喊了她一声，她听见，问怎么了，他笑着从屋里出来，小声嘀咕了一句。

    喝了茶便出发去了葡萄园。主人给了他们框，两个人便提了框走进去。

    有部法国片子，李清澈很喜欢看，里面的女主角就有一片自己的葡萄园。电影里，女主角说她住惯了乡下，不爱热闹。

    黄徐嘉觉得，李清澈应该很喜欢女主，她也喜欢静，之前去北桥李部之那儿，她说过很多回，说以后也要有个院子，种上各种时蔬，夜里睡不着就去田野里等待那个蓝色时辰，听听蛙鸣也好。还学一门手艺，上午在家里做，下午就挑个担子出去叫卖。

    说着说着就说还是算了，他问挺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说了。

    “因为你属于城市啊。”她说。

    真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那照她那么说，因为他，她就改变主意了呀

    黄徐嘉说：“现在独立工作者一大把，我就不能自己在家接活儿啊？是不相信我怎么的？”

    李清澈哪是不相信他，他很少说他家里的事儿，可她也知道，他们那样的家庭，不是他自己做决定就行的。她也从来不问这个，知道他家对他寄予了深厚的希望，她想，不管他在哪儿，她陪在身边就对了。

    黄徐嘉跟在她后面，手上提了框，接她摘下来的葡萄。有了些重量，他便放在地上，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追着她拍了很多照片。

    她穿了宽松的背带工装裤，露出脚踝，细细的凉鞋带绑着，显得脚尤其漂亮。

    他看一眼，大步向前，搞了个突袭，弯腰将她横抱起来，李清澈一阵天旋地转后看了他，脸上还是淡定，“待会儿园主他们过来了。”

    “过来就过来呗。”他无所谓。

    他其实出来后一直有些紧张，看到她气定神闲的，气不打一处来，就想闹闹她。

    “你想问什么就问呗。”她笑。他的小情绪她看在眼里，刚才递葡萄给他吃，明明一串上的葡萄，她吃了香甜无比，他放进嘴里，就皱了眉头喊酸。

    黄徐嘉被看中心事，更气了，索性就问出口，“你怎么就不问我，为什么我就要了一间房。”

    他脸上的表情生动，李清澈脖子上也挂了个相机，是拍立得，她拿起来，对准他的脸拍下了一张。

    黄徐嘉无奈笑出声，“我说正经的，你别打岔”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只要一间房”她装作恼怒。她知道，可故意不回答。

    她指尖捏了那张拍出来的照片，仔细看一眼，笑了出来。

    还真是怎么拍怎么好看，这么近的特写，都没死角的。

    “那你问我。”黄徐嘉低头，张嘴咬住那张照片。

    李清澈看看他，又看看照片，凑上去，亲了亲照片上的他，“问有什么用晚上睡了再说。”

    黄徐嘉愣住，耳朵瞬间红了。

    他不说话，看她，她就笑，“以前想睡你你不肯，这回终于同意啦？”

    以往那么多次的擦枪走火，黄徐嘉总会在最后一刻停下来，忍得很辛苦了还是说“不行不行”，也不是说给她听，分明是说给自己听的。她主动了很多回，可他总说“再等等”。她帮他，他倒是不拒绝，也拒绝不了。

    “我……”黄徐嘉难得说不出话，这会儿有些窘迫。

    李清澈伸手把照片拿下来，扯了扯衣领，做出要把照片塞进去的动作，自己把自己逗笑，又很自然地松手，重新扯开背带裤的口袋，把照片放了进去。

    “你不累啊？”

    黄徐嘉一直抱着她，一动不动，估计手已经酸了。

    “才刚抱上，你才几斤几两，我都能把你一路抱回去。”他大言不惭。

    李清澈坚持，“放我下来，葡萄还没摘完呢，答应了要给人摘五框。”

    黄徐嘉点头，好像很听话似的，下一刻就要把她放下来，实际却是抱着她到了框前，“就这么摘吧。”

    这怎么摘？李清澈无言，摘了一串自己吃了起来，还递一个到他嘴里，他乖乖张口，一咬，汁水渗出来，甜甜的。

    “放我下来吧。”她又说。

    他看她，似在考虑。

    李清澈没辙，凑到他耳朵边，“省着点力气晚上用。”她小声说着，语气淡淡的。

    黄徐嘉乖乖把她放下来，她脚踩地立马跑远了，他还留在原地，细细品着这句话，有道理，可就是哪里不对劲，他看她跑了回头对着他笑，也笑出来。

    他刚刚是被调戏了。这么一想，他拔腿就追了出去。

    又闹了一会儿，才安安静静摘起葡萄来。

    晚上在园主家吃饭，七点来钟，外面还是大亮。吃完饭，外面总算黑了下来，两个人踏着一路星光回去。

    主人还没回来，李清澈坐在沙发上歇凉，黄徐嘉从房间里倒了两杯水出来。

    并排坐了，两个人互看几眼，又都别开眼去。

    “你怎么想到来新疆？”总觉得气氛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