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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大唐生活 作者:锦屏韶光
“娘子,你可多吃一点吧,”这次,见崔清吃力地吞了半碗米饭,林妈妈终于忍不住劝她,然而她却把筷子往桌上一放,叹道,“林妈妈,你不懂,我便是死,也要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这句沉甸甸的话唬得林妈妈再不敢说,此后,她便再未劝过,只是暗地里找补一些点心水果,以期十三娘能少瘦几斤。
没过几日,当翡翠通知她去取夏日衫裙之时,崔清便知道,那些人等候已久的时机到了。
藕白色虽有个白字,却更接近浅粉,纱罗缝成一条及踝长裙,一件棉麻浅白长袖小衫内搭将将及腰,外披一件与裙子同色同质的藕白外披,其上点缀白色圆形团花,披在最外层的陂子则是略深的浅粉色,内衣没有一起做,这种私密的小件向来是自己或贴身丫头做的。
整理好新衣裙,大嫂顺势说道,“十三娘即将出府去了,夫人说,想进行前为你送行,她眼睛不好,不能去,是以便叫我们这群小辈,也好松快松快。”
“你父亲那也说过了,让你只管出去玩,”大嫂又道,“也叫上你家姊妹,别玩得不尽兴。”
崔清早有心理准备,她们铺垫了那么久,又是换菜又是做新衣,若是此次回绝这正大光明的邀约,下次估计得暗里来了。
不过,崔清的确没想到婆母居然不去,她不去,父亲自然也不能去,一些小辈出去玩,出些篓子,又能怪谁呢。
她应下来,带着墨香回院子,当下便叫丫头磨墨,照例她先写,再让黄鹂依葫芦画瓢照抄,叫周富家进府递信。
信上写得极为隐晦,只道今日听闻逛芙蓉园的消息,问十七娘要不要一起去,信里顺便问候一声崔四郎,问他是否还想当不良人云云,写完这封递给叔父府上的信,她又展开一纸,笔锋沾墨,缓缓而书。
“严亲大人尊下……”她参考弹幕的资料,斟酌着词句,“……女常做恶梦,梦母在床,顾臣流涕,虽不曾忆母之仪,而其状甚慈,必为吾母,见之流涕,吾甚惶惧,问之所泣何事,但哭不答,梦之先惊,至背生汗,则是数日……”
崔清好不容易把日常说的话转成拗口的文言,说自己经常做噩梦,梦见母亲在床边哭泣,虽然记不得母亲的样子,但是她非常慈祥,肯定是我的母亲——写到这里,崔清都有些无语,然而不这么写无法解释十三娘小小年纪还记得去世已久的母亲——接下来描写自己非常害怕的样子,问她在哭什么,她只哭不说话,自己被惊醒,一摸背上都是汗,就这么过了很多天……
这话写下来,崔清都差点信了,写完这段,她又酌情加了些日常和问候,顺便提起自己要去芙蓉园游玩一事,等这些话写下来,已经到了快要吃晚饭的时候,黄鹂描了足足一刻,才大功告成。
周富家的匆匆进府,藏起两封信,先交到崔清父亲的手上,再转至叔父府上,等周富递完,坊门已关,崔暄留他宿一晚,问起崔清的状况。
“十三娘子……”周富吞吞吐吐地道,“有些消瘦。”
“消瘦?”坐帐里听到这番话的十七娘一把掀开帐帘,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倒也未曾,”他衣袖擦了擦额上的汗,道,“许是苦夏,虽然消瘦,精气神却好,”他慢慢回忆自家婆娘的话,回道,“树旁做了张秋千,廊下添了些鸟雀,蔫蔫的……”直把能回忆的都回忆了个遍,十七娘才放他回客房。
“你不是有信么?”见他离去,崔暄漫不经心地耍着自己手上的拨浪鼓,在一连的“砰砰砰”声中道,“不妨看看她给你写了什么。”
“你且放下那玩物吧,也不嫌听得烦,”十七娘白了他一眼,“不是说买给小侄子的吗?怎么自己玩起来了,多大的人,羞也不羞。”
崔暄哼了一声,“你是哥哥我是哥哥?你管我。”
十七娘受不了他的幼稚,换了个方向,背对于他,才拆开信件,如牙牙学语般的粗糙字迹印入眼帘,她不禁轻轻蹙眉。
从前十三娘说担心信件落入他人之手,叫丫头掩饰自己的字迹,没曾想,伯父回来之后,她依然没用自己的书法,难不成,即便伯父入京,她的处境也还未得到改善吗?
十七娘一目十行地看下来,信中照例报喜不报忧,写些日常趣事,不过最后一句让她有些疑惑,之前崔清的信里从没单独提起过崔暄,但是这次,居然特地问起不良人一事,这话她只提过一次,而崔暄自己也早就忘了。
“有点古怪,”十七娘攥着信,陷入沉思。
“怎么了?”崔暄停下拨浪鼓,问。
十七娘摒退下人,留两个贴身丫头,“十三娘,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
而远在另一座坊内的崔巘,此时也看着信,不说话,两只手习惯性地交叉握在一起。隔着信纸,他都能读到那颗惶惶不安的心。
“九娘,会是你吗?”他默念着崔清生母的名字,陷入沉思。
“芙蓉园……”
“芙蓉园,”郡公府里,小佛堂内,杨夫人跪在蒲团上,闭着眼睛听完翡翠说完,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