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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扇 作者:吃胖
她按住自己的胸口,原来她是这样迟钝。
霍云山泪如泉涌,说:“原来,我也喜欢你。”
窗外夜风哨起,如长歌低诉,如心事豁然洞明,如心潮涌动。
霍云山冲出门,闯入安近思帐中,她脸上的泪渍未干,眼中含泪,说:“我要出关,我要去找李慈晏,我要跟他在一起。”
我要告诉他。
我也喜欢你。
“她真这样说?”废王闻言问,手中的刻刀并未停,但明显走神。
陆谦担心他会削到手,小心翼翼地看着,答道:“是,是谢大小姐亲口对安近思说的。”
“她人呢?”
“还在居庸关,安近思没敢放人,想问下殿下的意思。”
“去吧。”废王手中一偏,果然利刀破指,大拇指被削掉一块肉,血流汩汩,心痛难忍,自问:“这样都还值得奔赴么?”不禁喃喃:“为何我身边没有这样一个人,当年,一个个都弃我而去?”
若是有一个,但凡有一个,我都会……李慈煊不敢再想,也想不到自己会如何,但总觉得若是想出来,会让他的心好受很多。到底会怎样?在他的记忆里,只有年幼时的恣意岁月和成年后隐忍麻木的生活,中间那段,他不记得了,为了保护自己的心,他不愿想起,脑中只要有一星半点的苗头,就会自觉地回避你看,身体都会保护自己以往他都会断在这里,让自己不再自苦自怜,可今天,他偏偏要想下去,想到底,想到最好的结果。
李慈煊首先想到的是一个拥抱,一个在倾盆大雨中的拥抱,跟他得到父皇驾崩的消息那天一样的大雨,几乎要把东宫的琉璃瓦砸透,他跪在狂雨中,偌大的东宫不见一人,他知道他们都藏在角落里看着他,看着这个尴尬的太子,先皇驾崩,传位皇弟,他这个失怙的少年太子会怎样退场。
如果那时候有一个人抱住他,他一定会痛哭流涕,让所有人都听到他的哭声,发泄出他的害怕,他的伤心,他的愤怒,可是他不敢,因为没有人让他有这样的权利,他不能暴露自己的恐惧与无能。
若是有这么个人,该多好。
在他移宫那天,拉住他,只用一下,他都不会在倒在金水河上,不会被“废王”的奏折压垮,其实那天太阳并不大,是他的心被冻住了,心冻住了,身体怎么能动?身边往来穿梭的人在他身边飞快地擦肩而过,没有人伸出手扶他一把,眼睁睁看着他如一块行尸走肉,跌进尘泥中。
“废王。”李慈煊隐忍了多年的委屈突然汹涌而出,心中的痛苦悲愤穿破胸膛,“废王,呵呵呵……”从胸中爆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像哭泣又像怒吼,他咬紧牙,胸腔中鼓荡的怒火悲愤竟压抑不住,只得张开嘴,喘息片刻,待渐渐平静下来,低声道:“为何我没遇见这样一个人?”烈火焚烧的疼痛变成酸涨,他羡慕李慈晏了。
在李慈煊这样的人身上,情绪也是一种手段计谋。他的心意深藏,感情不可捉摸。
等他走出门,什么都已经看不出,一身戎装,英姿勃勃。
柔奴跪在一边,默默仰望着李慈煊。
李慈煊不顾众人目光,将她扶起,说:“我去迎敌,你愿同往吗?”
李慈煊望着柔奴。
却见柔奴眼中慢慢蓄起一层泪光,梨花带雨,柔弱不堪地倚靠在他怀中,说:“奴家害怕。”微微颤抖的声线让男人心神一颤。
但李慈煊眼中的一点柔情希冀却冷静下来,他说:“你在城中,自得安全。”
“奴家等你得胜归来。”一滴泪从柔奴眼中滑落,滴在李慈煊手背上。
李慈煊从袖中掏出方才刻成的楠木钗,递到柔奴手中,说:“出发。”
李慈煊立在德胜门上,拔剑出鞘,立下军令:“战端一开,即为死战!军令有三:临阵,将不顾军先退者,立斩!军不顾将先退者,后队斩前队!敢违军令者,格杀勿论!”
全军震动。
要么胜,要么死,决无第三条路。
对面的突厥士兵仍懒洋洋望着前面的军队,一声令下,骑兵冲锋。
在他们心中,这是易如反掌的一仗,如同入关以来遭遇的汉军一样,一触即溃。他们戏谑地愉快地冲向阵前。
对方果然没有应对,应该是吓呆了。
突厥士兵身下的马在加速,冲击速度越来越快,距离越来越近。
对方阵营中升起一张小旗,前阵中忽然有三队人马出现,一声令下,枪炮齐鸣是神机营。
突厥士兵来不及反应,马太快了,直接冲入射程。前排人马应声落地。冲锋还在进行,□□发射后换药费时,他们还有机会,可以马上冲入敌阵,冲乱他们的阵型,再分别绞杀。
哪料第二波枪响紧接着响起,再是第三波。
冲锋的突厥兵团损失殆尽。
忽然一声轰鸣,地面震颤,一颗硕大的炮弹落在突厥阵营中,轰然爆炸。紧接着又是一声。
大炮击中的地方伤亡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