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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青楼乐师的那些年 作者:且墨
明白白写出来那一刻,我感到有些后悔。似乎,他方才写的“花官”二字要简单许多。
“景弦……”我悄声对他道,“既然这样的话,那还是学好‘花官’这两个罢我觉得。”
“既然哪样的话?”他抓住我话中漏洞,面无表情地问我。
既然你的名字这么难的话。我顿了顿,“既然你方才坚持要我学‘花官’的话。”
他将纸挪到我面前,漠然道,“我现在不坚持了。”
我抓着笔,心情些许复杂。刁难,这是刁难。面对心上人的刁难,要迎刁而上。
我沾了沾墨,埋头一笔一划模仿。字我是写过的,我送他的书封上就写过,只是对不对的问题。
随着我写出来的笔画越来越难看,房间的气氛压抑得紧。这个时候就需要我没话找话来救救场了,“你平日里都看些什么书?怎么会的字这么多?我觉得都写得很好看。你是怎么写得这么好看的?”
“你的确太闹腾了。”他默了默,忽轻声道,“我其实,本不喜欢闹腾的女子……”
“……”我总不能为他立时变得温婉贤淑。我想我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闭嘴。
“平日看《策论》。”他忽道。
我瞄他一眼,“那你看话本子吗?”
他摇头。似是觉得那玩意十分侮辱他这个有些学识的文人。
这样的话,我们的共同语言又少了一个。为了不让我们的对话卡死,我怯声对他道,“你可以听我讲。听着听着就喜欢了。”
他偏头瞧我,“你倒是讲一个出来。”
我一噎,搜刮尽脑子里所有的通俗话本,愣是一个也讲不出口。原来酸秀才这个职业这般不好做,我怕是小看了他这么多年。
“那你讲给我听罢,我是愿意听的。”我虚心同他道。
他似是叹了口气,我察觉是被我的闹腾扰得心烦,“我不喜欢读话本子,更不喜欢给人讲。”
好罢。对话还是卡死了。想我们的确没什么共同语言可讲,唯我总是痴缠,可留他一二。
“以及,”他盯着我手底那张纸上洇开的墨迹,幽幽道,“你若半日内学不会写我的名字,我以后便可以不必理你了。”
他的声音穿越经年,还回荡在我的耳畔。我手底的墨再次洇开,浸透纸背,寒风入窗,生出些许凉意来。
“姐姐,这个‘景弦’是谁呀?”
女童稚嫩的声音拽了我一把,我蓦然惊醒。低头看去,笔下赫然还是他的名字。无知无觉间。
身旁两个小娃正趴在桌边撑着下巴瞧我。一如当年,我和小春燕趴在桥头望着敏敏姐姐那样。
“你小小年纪,怎生认得这么多字?”我一时感慨,悠悠叹气,揉皱了那晕墨的纸,丢到一边去。
两个小娃瞧着我的动作,仍睁着大眼睛瞧我,偏头不解。
我微微浅笑,“想知道这个人啊。那你们先告诉我,晌午我来时,打着算盘从马厩后边走过去的人又是谁?为什么我去拜见你们爹娘的时候,没能看见那人?”
第33章 我就喜欢闹腾的
彼时我方从马车里钻出来, 算盘珠子的声音渐行渐远, 待我循着那声音转过头时, 便只在拐角处晃见一道背影。
与我昨日在月亮门处所见的那道背影别无二致。
身形佝偻,瘦骨嶙峋。
想来那是个上了年纪不得照顾的中年人, 饱经风霜,沉疴已久。我见那黛青色的长袄已翻出灰白的棉花,青黑的长发一缕缕耷拉在肩背上,系带绑它不住,便随意任风吹起,翻飞出一片虚影。
他拖着残喘的身躯,独自走在这片冰天雪地。算盘珠子脆生生地响,周遭一片寂静。我料他虽身在陈府, 却应无人问津。
这样的背影,幼时我常常在桥洞里看见。那些人都裹着一件棉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却不愿意改变现状, 惟愿浑噩度日。
酸秀才和我说, 他们都是些孤苦无依的人,自己没什么本事。到底值不值得同情, 谁也说不清。
他常教导我, 年纪小尚且可以没本事,但也不能失了志气, 免得养成习惯。等大一些了,就不要去要饭了, 有手有脚,随意做些什么都比伸手讨要施舍好些。
每当我重重点头时,酸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