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术士的悠闲生活 全第32部分阅读
伪术士的悠闲生活 全 作者:肉色屋
头,但那气势却端正威严,这正是公门中人的运势造成的,而且公门中人的运势很好认,别说白蔡蔡有异能,就算是象徐师公等这类风水相士,或是奇门异士,都能一眼就分辩出来,而往往术士都会自觉不自觉的避开公门中人,这好象就有点类似于古代侠以武犯禁一样,两者之间都是互相忌讳的一样。
“你们好,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搅,实在是因为倩倩的情况太危险了。”杨华倩大伯冲着两人点头道,然后又冲着那杨华倩的阿爸道。“来,老三,你来看着倩倩。”
杨华倩的阿爸便盘腿坐在杨华倩背后,换下了他大哥。
“白主任喝茶,这是上好的西湖龙井,你尝尝。”这时,一边的一个秘书样的人冲了茶水端上来,杨华倩大伯指着茶水对白平康道。
白爸轻咪了一口,然后点点头:“好茶,对了,杨局,您别客气了,倩丫头要紧,有什么事用得着我家蔡蔡的就直说吧。”
白平康自然清楚别人这么大晚上的请自家女儿来,可不是为了请人喝茶的,便直说道。
“好,我直说了,蔡丫头,倩倩目前十分的危险,本来有这个石葫芦护着,再加上我的帮忙,她应该能挺过这一关,可没想到这关键的时候,这个石葫芦却突然的碎掉了,所以,我现在需要另外一个同样功能的东西,倩倩她阿爸说,这个石葫芦是你送给倩倩的?”那杨华倩的大伯手里拿着一个玉葫芦问,正是杨华倩挂在身上的那一只。只是此刻,整个石葫芦碎成了龟裂纹,没用了。
看着这石葫芦,白蔡蔡才有些明白,本来,她送给杨华倩这个石葫芦就是为了防止杨华倩跟前世一样练功出问题的,一直一以也算是得当,但因为今天那笔仙的关系,这石葫芦已经帮杨华倩挡去了大部份的煞气,这本身对石葫芦的损害也很大的,再加上晚上因为煞气残余而导致走火入魔,这样一来,这石葫芦就顶不住了,碎裂开来,失去效用了。
想到这里,白蔡蔡点点头:“不错,不过,刚才在来之前,我正好跟我师公通电话,在电话里跟他汇报了杨华倩的问题,我师公开过光的这石雕作用很温和,对杨华倩目前这种情形并没有多大作用,不过,正好之前,师公得到一块清心玉佩,他送给了我,刚才在电话里他提到过,这块清心玉佩应该对杨华倩目前的情形有用,我便带来了。”白蔡蔡说着,便从怀里拿出那块清心玉符递给杨华倩大伯。
这块清心玉符可是真正玉石的,是白蔡蔡从自家小姑姑那里弄来的一块蛋清种的玉雕刻而成,又放在文昌塔内蕴养过,其效果比一般的福运玉符强上好几成。
当然,这次她借徐师公说事可不是她自作主张,而是徐师公在电话里叮嘱的。
白蔡蔡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至少杨华倩大伯对术士这一行并不陌生,要不然,他不可能看出那玉葫芦的功效。
“这是宁心玉!!”杨华倩大伯看着手上那块玉佩,脸上的神色不禁有些动容了。对于一个练内气的武术者来说,这种东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有这样一块宁心玉在,等于就给了练功者多一次的生命保障,练习内力者,总脱不了魔障这一关的,只不过有的来的早,有的来的迟。
“我替倩倩谢谢你,谢谢徐师公。”杨华倩大伯道,虽然他觉得要了这东西,占了一个孩子的便宜,但这时候,倩倩情况正凶险,他也就不客气了,总之这个人情他杨家记下了。
“老三,你先带着白主任和蔡蔡去厅上坐坐,这里交给我,这回,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倩倩说不定会因祸得福。”杨华倩冲着杨华倩阿爸道。
听他这么说,杨华倩阿爸一脸焦急的神色才舒缓些。
带着白爸和白蔡蔡在厅上说着话,只是那眼光仍时不时的看向杨华倩的房门,就在这时,于霞镇长急慌慌的进门,一进门就喊着:“建设,倩倩怎么样了?”
之前,于霞镇长打电话来给倩倩,这是例行的问候和叮嘱,毕竟女儿一人在家,她那心里总是牵挂着的,可没想却意外的听到倩倩练功出岔子的事情,杨家练功出问题的事情,那可是很凶险的,她吓的一身汗,连忙让司机开了车往县里跑。
“别急,蔡蔡拿了一块宁心玉来,大哥正在里面帮倩倩疏理乱了的内息。应该没大事了。”杨华倩阿爸解释道。
“于阿姨你放心,杨华倩不会有事的。”白蔡蔡在一边劝道。
“是啊,于镇长,倩倩那么乖巧,这吉人自有天相。”白爸也在一边帮着宽心。
随后于霞也坐了下来,只是神情仍有些焦虑,杨华倩阿爸担心她急出病了,来岔着话题说些金山镇上和县里的事情,于霞不由自主的就被牵着心思。
“白主任这老城区改造差不多了吧?”于霞问。
“基本都已经确定了,接下来就是逐步实施就行,好在老城区别没什么旧厂子,就一个塑料厂,孙庆安接手了,资金到位也快,一部份继续生产塑料制品,另一部份就分流到了庆安建业,基本上是平稳转型了。”白爸道。
“是啊,现在老企业问题越来越突出了,对了,听说前阵子,园艺场的职工到县里来闹了,这快过年了,园艺场里几个月都没发工资了。”于霞道,嘴里说着,眼睛仍一眨不眨的盯着杨华倩的房门。
“袁自立那人,太胡来。”对于园艺场的现状,白爸也很心痛,他在场里呆了十多年,若不是袁场长所逼,他根本就没想过要离开园艺场,每每想到园艺场现在的情形,他是心疼又庆幸。
“我听说袁自立前阵子正在谋调动呢,他看中了水牛岭开发区主任的位置,听说活动的很厉害,这眼见着就成了,可园艺场职工这么一闹,就泡汤了,这回是县长书记一起拍板,袁自立不扭转园艺场现在的局面,就别想离开。”于霞道,这袁自立在县里的风评太差。
白爸默默的喝着茶,对于县里的这种做法他并不太认同,在他看来,要想扭转园艺场的局面必须给园艺场动大手术,首先袁自立的问题必须要查清,其实,领导层要来次大换血,人浮于事的换下,换真正能干事的上去,再加上还必须要有资金扶持,没有一点资金扶持,园艺场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盖因园艺场的底子这两年已经被袁自立败光了。
白蔡蔡在一边听着他们有一答没一答的聊着,脑海里也在跑着火车,让袁自立去扭转园艺场的局面,根本就不可能,前世,园艺场这么不死不活的拖了两年,最后,袁自立食恶果,但园艺场最终也倒闭了,园艺场的工人全成了下岗工人,当年,还有一家双职工喝了敌敌畏自杀,好在被邻居发现,抢救的快才没死成。
总之不管如何,该发生的会按部就班的发生。
就在这时,门开了,杨华倩大伯走了出来,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却很好。
坐着的人都刷的一下全站了起来,那眼神迫切的望着他,自然是想知道结果。
“倩倩没事了,你们别担心,她现在在里面练功,这回真正是因祸得福,不但没事,还练出了气海,找到了气机,以后可以走内家路子了,她才十四岁,今后的成就必然会在我这个大伯之上。”杨华倩大伯有些兴奋,他自己是二十岁的时候练出气机的,没想到这倩倩比他早了六年。
白蔡蔡听了也为杨华倩高兴,不过高兴之余也有些纠结,这杨华倩的道路今后必然不会跟前世一样了,这扇翅膀的效果有些大,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想了想,白蔡蔡又觉得,重活一回,不管是自己还是周围息息相关的人,应该都是一个新的人生,不该去纠结过去的一切,这一个新的人生自有它自己的前进道路。
“走,我们找个地方吃点夜宵,刚才的消耗有些大,我在好好敬白兄弟一杯,这会倩倩可是沾了你家蔡蔡的光。”杨大伯的兴致很高。
“太晚了,我在家里烧点吧。”于霞道。
“不用了,总有饭店开门的,你在家里照顾着倩倩。”杨大伯道。
“这样,去我侄子的店里吧,他那店的炖菜和烧锅都是出名的,还有农村地道的米酒,醇厚香甜,养胃。”白平康道,闹到这么晚,他肚子也真有些饿了。
“那好,就去你侄子的店。”杨大伯道。
白蔡蔡偷偷的跑去看了一眼杨华倩,这姐儿仍盘腿练着,知道这种时候是不能打扰的,便同于阿姨招了招手道别,又说了自己后天要去京里,得等开学才见见到杨华倩了等等。然后一行人离开杨家,朝白二哥的炖菜馆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在路上
很快就到了出发的日子,头天晚上,白家上至白爷爷,白奶奶,下至三叔家的小楠和斌斌都打电话来,白爷爷和白奶奶各自在电话里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堆,不外乎要听话,要乖巧,不要惹祸,总之一句话,那就是别给老白家丢脸。
总之,白爷爷和白奶奶对于这次老二一家去京城过年,那是倍加重视的。也希望通过蔡蔡和毛毛来表达,白家没有亏待周老师。
至于小楠和斌斌,两人自然是先把话说在前头,让蔡蔡记得给他们带点稀罕的礼物,白蔡蔡都一一应下了。
火车是晚上六点多,这时候火车还没有提速,到京城要到后天的中午时分。想着要坐这么长的时候,白蔡蔡就觉得有点犯晕。
白爸把一家人送上火车,到了正点,火车开动了,白蔡蔡看着阿爸站在月台上的身影,便冲着他喊:“阿爸,早点来相聚。”
说着,便使劲的挥手,毛毛也使劲的挥着手,不过这小家伙喊的却是:“阿爸,帮我照看一下小黑,不准二哥欺负它。”
这时,一边周老师也冲着外面的身影吼了声:“平康,一个人就别开伙了,天天去学武那里吃。”
白蔡蔡一听阿妈这话,不由的有些乐了,但阿妈对阿爸的情意却在这一句简单的话里面表露无疑。
阿爸也不知听没听见,白蔡蔡只看着他也挥挥手,然后随着火车出发,那身影就越来越远,慢慢的消失在淡淡的薄暮中。
“快把窗户关上坐下,风大,小心冻着。”周老师拉着蔡蔡和毛毛坐下。
白蔡蔡坐下,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车灯昏昏暗暗,让白蔡蔡很有一种时空交错的感觉。
打量了四周,她所坐的位置的这一组正好是面对面六座的,跟她坐一边的除了阿妈和毛毛,就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大叔。
宁山县是中途站,白蔡蔡等人上车的时候已经没什么座位了,只找到两个,好在毛毛和蔡蔡两个可以挤一起,再加上边上那个大叔主动坐在外面,等于把他的一半位置也让了出来,也就够白家三人挤挤了,周老师一阵子感谢。
而大叔的对面,坐着一个二十多岁挺干练的年青人,那年青人的边上坐着应该是一对打扮入时的新婚夫妻,出来旅游结婚,因为自白蔡蔡坐下,这对儿都腻歪在一起,那嘀嘀咕咕的就没停过,不时的说着旅游结婚中的一些趣事,白蔡蔡是从他们的话里听出这些的。
“丫头,你们俩仨是去哪里啊?”坐在同一排的那个大叔笑问着白蔡蔡。
“去京城,大叔贵姓?”白蔡蔡自来熟的问。
那大叔听白蔡蔡有些老气横气的问出‘贵姓’有些乐了道:“免贵姓廖,小丫头贵姓啊?”问完又冲着周老师道:“你这丫头很懂事啊。”
“这丫头在家里皮的很,就会在外人面前装样。”周老师揭穿蔡蔡的本质。
“廖大叔好,免贵姓白。”白蔡蔡一板一眼的回道。
“我也免贵姓白。”毛毛不甘示弱的也凑了一句,逗的大家一阵乐呵。
“吵死啦。”这时,那对小夫妻中的女子皱着眉头,不耐烦的冲了一句,很突兀。
“大姐啊,这是火车上,你还以为是你家呢?这旅途漫漫的,还不兴人聊天逗个乐啊?”那廖大叔对面的年青人显然有些看不惯那对小夫妻,反唇相讥似的开玩笑道。气得那女子眼刀子直甩。
“冯刚……”廖大叔冲着那年青人摇摇头。
那叫冯刚的年青人耸了耸肩,便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了。
一时,大家都失去了说话的兴奋,发愣的发愣,假寐的假寐,看稀奇的看稀奇。
“要吃饭的吃饭了啊,过了丰原市,人就多了,到时这走道就不通,餐车就不过来了。”这时,两个火车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一边吆喝一边推着餐车走,这餐车上的东西贵的要死,白蔡蔡看着,买的人不多,话说回来了,倒是一个个座位上的人都各自拿出自带食品,白蔡蔡发现最多的是方便面,虽然白蔡蔡一直觉得这东西没营养,但这东西对于出行的人来说是真的太方便了。
“老公,我们也泡面吃,等餐车到我们这里,再买点鸡腿和卤蛋就着。”那女子对身边的男子道。
“嗯,好的。”那男的点头,一会儿餐车就到了跟前,那男的买了两包鸡腿两包卤蛋。然后又拿主便面,去冲热水。
一会儿回来,扑鼻的是方便面那股子浓香。
毛毛吸了吸鼻子,口水有些下来了:“阿姐,我们也泡面吃。”
“才吃过上火车的,这就肚子饿啦?”一边的周老师瞪着毛毛。
“方便面不准多吃的。”白蔡蔡也敲了毛毛一记,知道这小子就是嘴馋,方便面虽然没营养,但是它那股子浓香最吸引孩子,毛毛就最喜欢吃方便面了,不管是干吃还是泡着吃,那汤更是喝的一滴不剩。
所以,白蔡蔡迫不得已,以小孩子吃多了方便面不好为由,平日都不准毛毛多吃的。这会儿他闻着方便面的味道,自然就馋了。
就在这时,那女的啃了一口鸡腿,就摔了一张脸,不时的呸呸两声,发着牢马蚤:“这什么鸡腿,怎么这么难吃。”
“这火车上的东西都这样,将就吧。”男的倒是好脾气。
“不吃了。”那女的气的将鸡腿一丢。志心的吃起方便面来。
“我家的鸡腿好吃。”毛毛听两人那么说,便开始现起蔡蔡卤的鸡腿来,白家别的东西没有,这鸡腿鸡翅鸡爪可多着呢,白家大伯就是养这些东西的,所以这次上京城,一路上有这么长的时间,白蔡蔡就跑到二哥那里,亲自下厨,卤了不少鸡腿鸡翅鸡爪鸭爪的,还有卤豆干,整整卤了一大包,毛毛自啃过一只鸡腿后,这一路就一直掂记着。
“阿姐,那我啃鸡腿。”毛毛退而求其次。
这小孩子,不管饿不饿,那是见不得别人吃东西的,自己干看着的,白蔡蔡就干脆拿了一包出来,一只鸡腿给毛毛,自己也拿着一只鸡爪啃着,让阿妈吃,阿妈却不吃。
本想着是不是请同坐的人吃,可一想,又不好,陌生人的东西别人不会随便吃,也就做罢了。只管自顾自的啃起鸡爪来。
白蔡蔡这回卤的东西用料很多,也下足了功夫,那味道是极香美的,立时引起周围人的馋虫,频频往这边望。那廖大叔倒是个直爽之人,真接问道:“这鸡腿是什么牌子的,还真香。”
“没什么牌子,自家卤的,也是自家养的鸡鸭,味道不错,来尝尝看。”一边的周老师听人问起,就让白蔡蔡把那一包都拿出来,整包的放在一只事先准备好的搪瓷盆里,又拿出一双备用的筷子,笑着招呼在坐几个尝尝,人家都问了,自然不能小气。
那男的看了看那女的,显然是用眼神问她要不要,那女的皱了皱眉头:“陌生人的东西,怎么能乱吃。”
一时把个周老师给尴尬的,白蔡蔡那个郁闷,一般人不会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但自家阿妈怎么也是一片好意啊,就算回绝也婉转一点,这样子,实在是不礼貌。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一边的廖大叔爽气的道,拿着筷子夹了一只鸡腿,拿在手里啃了起来,还招呼着对面那冯刚吃。这一下倒化解了周老师的尴尬。
“嗯,这味道真不错,大妹子好手艺,这手卤菜的功夫真地道。”那姓廖的夸奖着。
“哪里,不是我卤,是这丫头跟着菜馆里的一个烧菜师傅学着卤的。”周老师笑呵呵的道。
“丫头不错。”廖大叔又冲着蔡蔡竖了竖拇指。
白蔡蔡嘿嘿笑着,然后又问:“廖大叔,你们这是去哪里,干嘛去啊?”白蔡蔡啃定鸡爪,拿着餐巾擦了擦手问。
“跑生意呢,顺便带着我这外甥跑跑,省得他窝在家里,人都窝废了。”廖大叔很健谈,一会儿就淡到生意上去了。
可白蔡蔡听他这么一说,却奇怪了,因为她分明能看到这两人的运势同杨华倩阿爸如出一辙,以白蔡蔡之前的估计,这两人应该是从事六扇门这类工作的,也就是公检法机构,可廖大叔的嘴里却完全把自己介绍成生意人,说话做事的派头也完全是生意人的派头,若不是蔡蔡懂得看运势,那根本就瞧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不过,坐在对面的冯刚就嫩多了,虽然他已经极力的小心,但白蔡蔡还是发现,他几次都有意无意的关注坐在车道另一边,同排的一个穿黑夹克的三十来岁的汉子。
白蔡蔡又小心的打量的着黑夹克的汉子,倒没有看出什么来,也没感到那人身上有什么煞气,至少说明这人不是什么杀人犯的。
心里琢磨着,不知不觉已是深夜。
“蔡蔡,毛毛,来,靠着阿妈睡一下。”周老师轻拍着一双儿女道。
“阿妈,这时候我不困,你先睡着,我看着东西,等你醒了再换我睡。”白蔡蔡道,这年月,火车上的小偷贼多,不过,身边有这么两个疑似公安的人存在,白蔡蔡倒是放心不少。
周老师点点头,就抱着毛毛眯起眼来。
夜沉了,周围也渐渐的静了,只有火车咣当,咣当的声音特别的明显。而这单调的声音也跟催眠曲似的催人昏昏欲睡。
“冯刚,我先眯一会儿,你盯着,到下半夜我换你。”那廖大叔冲着那冯刚 。
“好的,大舅放心。”那冯刚道,因为这会儿大多数的人都半眯着,他也不敢过于直的去盯着那黑夹克的人,只是抬头年幸存火车顶上的车灯,似乎在愣神,但白蔡蔡还是发现,他眼底的一抹余光一直在停留在那黑夹克的周围。
第一百二十五章风水棋
夜里,火车停了几站,又哗啦啦的上了一批人。这时火车上早就没有位置,这一批人全挤在了过道上,有的做了准备的还拿出收折的帆布小马扎,紧靠着坐位边坐下。
吵吵闹闹的一翻,原来眯着眼休息的旅客也睁开了眼睛,环视四周,但大多数时候,那眼神都落在自己的行礼上,生怕人多,一时没照顾上,叫贼人顺了手。
“来来,让让,我去方便一下。”这时,隔着走道邻坐的那个黑夹克站起身来,对走道上的人道,走道上的人立时又推推攘攘了一翻,那黑夹克从人群里走过,朝着车厢中间的厕所走过去。
这边,冯刚也拢了拢衣服站起身来,用脚轻轻的踢了廖大叔一下,廖大叔便睁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冯刚这才挤出人堆,远远的缀在后面,身影也很快淹没在人堆里。
“蔡丫头,眯一会儿,没事,大叔帮你看着。”那廖大叔看着蔡蔡极力瞪着眼睛的样子道。
“好。”白蔡蔡点点头,紧紧的裹着棉衣,身体往后一靠,头歪歪斜斜的依在自家阿妈的肩上。
这几天因为要动身去京里,再想起前世的种种,白蔡蔡几晚都没睡好,这刚上火车那会儿,还有着一股子新鲜劲儿,所以不觉得困,可这会儿,新鲜劲一过,那上下眼皮就打起架来了。
这一靠着阿妈的肩,就有些迷迷糊糊的睡去。
又感觉到阿妈的手拥过来,紧紧的环着她的肩,白蔡蔡知道阿妈只是闭着眼睛,并没有睡着,也是,带着两个孩子,自家阿妈肯定不敢放心的睡。
似睡非睡的,似乎过了好久,又似乎没过一会儿,白蔡蔡就听到耳边响起那冯刚同廖大叔低低的说话声。
“看到货了,一个小帆布包,要不要拿下?”冯刚声音压的很低的问。
“不急,这回对方走的都是大件,一个小帆布包能装下些什么,量太小,继续观望。”廖大叔道,声音也压的很低。
两人的对话很底,听到耳里也只是模模糊糊的。但白蔡蔡还是叫他们的话音给惊醒了,坐直起身体来。
“怎么不多睡会儿,有阿妈看着呢。”周老师低低的跟蔡蔡说话。
“我睡好了。”白蔡蔡抬头看自家阿妈,话音里还有些嘟喃的,鼻子间也有些鼻音,这冬天剩火车,最容易疼到了。
周萍揉了揉蔡蔡有些乱糟糟的短发,又帮蔡蔡把领子拉紧,闲聊道:“到了外公外婆家,可要听话,跟表哥表姐他们好好相处,知道吗?”
“知道,阿妈你说了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我是那么不听话的孩子吗?”白蔡蔡微微的抗议,这些话,自家爷爷奶奶那里,阿爸阿妈那里,白蔡蔡听了一萝筐了。
“臭丫头,阿妈说一句,你能还十句,这就嫌阿妈多话啦?”周老师半真半假的嗔道。
“没,阿妈最好了,你继续说吧。”白蔡蔡立刻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把个周老师弄的哭笑不得,一点点的担心也烟消云散了。
也是,这个女儿鬼精鬼精的,尤其是懂事,她能放心。
毛毛在睡梦中挪了挪小屁股,仍继续趴在周老师的怀里睡觉。
廖大叔也继续眯着眼打盹,冯刚的眼神则悄悄的盯着人堆里的黑夹克,不一会儿黑夹克回到了邻坐的位置,他们那一边是面对面一组四座的,不过,之前黑夹克上厕所,离开了一会儿,他的位置就被边上原来站着的一人占了。
如今那四人就凑在一起打八十分。
“老弟,等一下啊,我这把打完就让你。”占了黑夹克位置的那人不好意思的道。
“不,不用了,我从起点站坐起的,这一路,屁股坐麻了,正好想站一会儿,你先坐吧。”黑夹克倒是谦逊的道。
那人道谢了一声,继续打牌。
黑夹克靠在坐位边上,四处张望着,偶尔的还跟冯刚的视线在空中来个交错,互想点头笑笑。
这时廖大叔起身去上厕所。
“老弟,我看你们也是从广河上车的,这是去哪里啊?”黑夹克自来熟的移到廖大叔的位置上坐下,同冯刚聊起天来。
“去京城,我大舅在京城有生意,带着我跟他跑。大舅看好京城的市场。”显然之前已经计划过的,冯则回答的挺溜。
“嗯,你家大舅好眼光,做哪一行哪?”黑夹克又问。
“茶叶,再顺便把北方的山货运到南方去。”冯刚说着,打开贴身的一个皮包,从里面拿出一个茶叶罐子,热情的道:“来,大哥尝尝,正宗的大红袍,喝了也正好提提神。”
“不用了,谢谢,这人挤的,去冲热水都不方便。”那黑夹克摆摆手。
“是啊,人太多了,正是春运嘛。”冯则应和的道。
“可不是,这人一多,小偷也多,弄得人都不敢闭眼,对了,反正不能睡觉,我们来下盘棋吧。”黑夹克提仪道。然后站起身从对面的行礼架上拿下一个包,拿下棋盘和棋子,是围棋。
冯刚连连摆手:“不行,这棋我可不会下。”
“不会下有什么关系啊,我教你,再说了,也就玩儿,不较真的,你五子棋会下吧?就用这下五子棋。”那黑夹克爽快道。
“五子棋倒是常玩。”冯刚嘿嘿笑着应下。
于是两人就在中间的长条架上摆开了棋局,白蔡蔡也凑上前看,只是那棋盘和棋子却让白蔡蔡吓了一跳,棋子是玉石的,上面还有包浆,再看那气场,跟自家爷爷那玉烟嘴一样,那么这棋子应该是明朝的东西。
再看那棋盘,同样的运势,而它的用料,也非同一般,好象是紫檀的。
当初那麻衣相士老头绝了看相这份职业的心思后,就在老街上,租下了白蔡蔡家那个店面隔壁的一小间店面,开起了手仿艺术品店,白蔡蔡没事就爱溜他店里玩,这老头在店摆了一套他亲手仿制的古家具,白蔡蔡趁他没事的时候,就跟他请教这里面的学问,尤其是那谭六指没事进来逛时,心心念念的说要是弄到金丝楠木家具就能如何如何的?又弄到紫檀又如何如何的?
弄得白蔡蔡对这两种木材也好奇不已,为这还专门跟麻衣相士老头请教这方面的知识,也算是略知一二的。
乖乖的,如此一来,这一幅围棋的价值绝对不小,这黑夹克就这么大咧咧的拿出来用,试探,这绝对是赤果果的试探,白蔡蔡深信。
就在白蔡蔡私下琢磨着的时候,冯刚和那黑夹克就开局了。
白蔡蔡很快被两人的棋局吸引了,当然,白蔡蔡并不懂围棋,是个真正的围棋盲,可眼前这两人下的也不是真正的围棋,开局用的是五子棋的开局,可黑夹客下的却是风水棋,这风水棋徐师公是教过白蔡蔡的。
风水之道千变万化,总有些东西是想不到的,料不到的,以前,一般要布大的风水局的时候,徐师公都会用风水棋推演一翻,以做到最小的失误。
因此,对于风水棋白蔡蔡可是一点也不陌生的。
五行,金木水火土,对应着各种山川地理,风水棋也就是用棋子根据五行方位,控制棋局,这样就相当于战场上的沙盘推演一样,就白蔡蔡所知,一些风水师在斗风水的时候,就常常用风水棋来斗,这样可以将风水的凶险减到最低。
可眼前,这黑夹克下的风水棋却让白蔡蔡有一种他不安好心之感,风水棋一般都是两个懂风水的人下,如果一个不懂风水的人同懂风水的人下风水棋,那这个懂风水棋的人很可能会通过风水棋局控制不懂风水的人,就好比一个催眠师,通过特定的话语来催眠一个病人一样。
而这样的行为,在术士界是不充许的。
此刻,冯刚很危险,他正在一步一步的步入黑夹克的风水陷井里。
“冯大哥,你应该下这里,这里一下,就可以连上四子了,就差一个子,五字就连起来了。”白蔡蔡说着,拿起一个棋子,迅速的放在黑夹克上一字的南边格子上,南边属火,火克金,正好克住刚才黑夹客的这一子。
“哦,是啊,这么明显的一步棋,我居然没发现。”冯刚拍了拍脑袋子,心想着,可能是太疲劳了,精神有些不集中。
黑夹克立刻在北方堵了一字,北方属水,水克火。
“呵呵,叔叔上当了。”白蔡蔡得意的冲着黑夹克笑,然后又对冯刚道:“冯大哥在这里下一子,正好是隔着两个格子的五子相连,快连起来,可以吃那个叔叔一字。”
“这两个格子相连也算的吗?”黑夹克马上置疑。
“当然算了,五子棋里面都算的。”白蔡蔡理所当然的道,看着冯刚将棋子收起,又指着黑夹克中央的一个字道:“吃这个子。”
中央为土,乃一切生化造就之根本,吃了这一子,基本上就破了黑夹克这一盘风水棋的棋眼了,如果是真正的风水斗局,那黑夹克就输拉。
黑夹克看着自己被吃的那个子,郁闷的直想撞墙,这一路来,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之前,他借着上厕所,就小心的观察过,看到这冯刚在自己也跟着上厕所,不知是巧和还是有意,因此,就打算借这风水棋局,挖挖这冯刚的底。
没想这眼看就要成功了,却叫一个小女娃子给破坏了,真够郁闷的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说穿
“叔叔,继续下啊,你才丢了一个子呢,还没输。”此时,白蔡蔡一脸纯良的冲着黑夹克道,虽然她心里知道是风水棋,可她表现的一直下的是五子棋,而她跟冯刚说的也是五子棋的走法,这样,那黑夹克就不会怀疑到她懂风水上去了。
这点她在提醒冯刚时已经考虑过了,象她这么大的女孩子,会下五子棋很正常的,下的好也很正常的。
至于正好破了黑夹克的风水局,那只能归为巧合,谁会怀疑到她看得懂风水棋呢。
黑夹克这下是真有苦说不出啊,当然了,对于下五子棋来说,这盘棋才刚开始,输一个字实在不算什么,但这时他却没了下棋的兴致。
同时他也突然的觉得有些后怕,家里祖训上可是说过的,风水棋不得对普通人使用,否则必会给自己惹来后患,看着眼前这丫头一脸纯良,黑夹克突然觉得,自己或许还要感谢她呢。
于是笑笑道:“丫头的五子棋下的很好啊,我认输啦。”
“别说,下五子棋这东西,还真是她们这年纪下的好,我也不行了,那手棋臭的很,还是收了吧,不下了。”一边冯刚也道,他对下棋更是没有兴趣,只是被黑夹客缠着,没法子才下。
随即却好奇的问:“对了,你这棋好象不同一般哪,是玉的?挺值钱呢?”
“值不值钱不好说,玉也分好坏,主要是家传下来的东西,有些年头了,从小又用顺了手,便一直带在身上。”那黑夹克道。说着,就开始收起棋盘棋子来。
白蔡蔡坐在一边听着两人的谈话,这黑夹克倒也没乱说,这棋子虽是玉的,有些年头,但质地却一般,但真正值钱的是棋盘,想到这里,白蔡蔡觉得自己之前认为这黑夹克拿出这样一副围棋是试探似乎有些想错了,本来,当她看到这黑夹克拿出这样一幅围棋,心里已经认为廖大叔和冯刚盯着他应该跟古董有关。所以,她认为黑夹克拿出这样一幅棋是因为发现了什么而试探。
可经过刚才的风水棋和黑夹克说的话,白蔡蔡又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不对。
黑夹克之所以拿出这幅棋,很可能是因为下风水棋的时候必须依靠这幅棋才能下成,风水棋的布局,自然会引出风水之力,也就是福煞运势等等,而这些运势,没有一幅好的棋盘,没有一幅不错的棋子,怕是承受不住。
所以才必须用这幅围棋,并不是之前自己想的试探什么的。
白蔡蔡想着。
这时,黑夹克收好了棋子棋盘,站起来,拿过一边的帆布包,将东西装了进去,就在这时,一个人冲了过来,撞在黑夹克的身上,将黑夹克身上的帆布包撞在了地上,布包本来就没扎好,这一下,里面的东西全掉在了地上,尤其醒目的是一个报纸包着的一团,重重的砸在地上,报纸也破了,一堆古钱币撒在了车厢地上。
惹得人群一阵哗然:“哇,好多古钱。”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太挤了,后面人推我,我一时没站住。”冲过来的人居然是廖大叔。这时,他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却暗暗的给了冯刚一个眼神,让他帮着捡地上的钱币。
白蔡蔡想起之前睡的迷迷糊糊时听到冯刚回来同廖大叔说的话,她可以肯定,这次廖大叔是故意的,之前,他们的谈话里说到过这个帆布包,显然,廖大叔借用这个方式,查查帆布包里的东西。
“哇,这么多的钱币,对了,是不是五帝铜钱啊?”这时,同座的那一对小夫妻中,那女的也一脸好奇的问。
“都是清初五帝的,怎么,你想收点啊?”黑夹克问。
那女的没有马上回,而是对同伴道:“那个,我们去天涯海角的时候,你那个同学介绍的大师不是说,新房进屋的时候,最好暖暖屋,再弄点镇宅化煞的东西,没有人住过的屋子,煞气较重什么的,其中,他好象说过五帝铜钱吧?”
“嗯,说过。五帝铜钱可以镇宅化煞的。”男的点点头。
“那我们买点,回去的时候用红绳子串起来挂在家里。”女的回道,然后转过脸顺黑夹克:“你这铜钱怎么卖的啊?”
“这要根据品相来说的,你即然是要用来镇宅化煞的话,那品相一定要好,这样吧,算你五十块钱一套,我还有风水结给你辫好,怎么样?”黑夹克一听有生意做,来劲了。
这时,廖大叔和冯刚都已经帮着黑夹克将铜钱捡了起来,一起堆在中间的条板上。而让廖大叔失望的是,帆布包里除了这一堆铜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此时那一对小夫妻在铜钱堆里面翻找着。
白蔡蔡看着这一堆铜钱,眉头却皱了起来,这铜钱带着好重的煞气,就好象上回在老街谭六指的摊上见到的那块血玉一样,这应该是刚刚从新坑里挖出来的,还带着死人气。这种东西,在风水上不但无益,反而有害。
廖大叔他们应该为的是这个吧,白蔡蔡坐在一边观望着,想看看廖大叔会有什么行动。
“太贵了,便宜点。”那女的讨价还价起来。
“不贵的,这是火车上碰上,咱们讲究个缘份,若是在潘家花园里,品相好的五帝铜钱,碰上识货的人,一两百都不贵的。”黑夹克道,那言下之意却是在激那女的,如果她说贵了,那就是不识货,开玩笑,人都是要面子的,不管真的识不识货,谁会直接承认自己不识货呢。
那女的立刻闭嘴了,侧头让男的付钱。
“这会不会是假的啊?”那男的一边准备付钱,一边又疑惑的问。
“胡说,怎么可能是假的,我在潘家园里混,你可别坏了我的声誉。”黑夹客不干了,抗议的道。
“假倒是不假,不过,我瞅着这铜钱怎么好象是刚刚出土的似的,还带着泥腥味儿呢?”这时那老廖哪起一块铜钱,放在鼻间闻了闻。老廖长期跟盗墓的作斗争,对于这刚出土的东西,有一份的敏感。别的不说,那土腥气是跑不掉的。
“胡说,我这是收来的荒货,怎么可能是新坑的东西,谁都知道新坑的东西不能碰的,你们不懂别瞎说。”黑夹克有些气急败坏,他这东西可都是问一个老客户买的,从来都没有问题。
“我也觉得好象是新坑的,叔叔你在哪里收的荒货啊,会不会是被人骗了。”这时见廖大叔说穿了,白蔡蔡也插嘴附合,同时她觉得这里面说不定另有内情,因为这黑夹克身上并没有那股子盗墓贼特有的土腥气,说不定,他是让人给坑了。
一边的周老师和毛毛也好奇凑上前看,这么多的铜钱,咋一见之下,还是挺壮观的。
“小丫头,你懂什么东西。”黑夹克冲着蔡蔡不耐烦的挥挥手。
白蔡蔡耸了耸肩,没在意,她只是提一下自己的观点,听不听在于他,而且,有廖大叔和冯刚在,白蔡蔡觉得这生意做不成。
那黑夹克虽然被两人说的冒火,但连着被两人说新坑的,黑夹克也有些犯嘀咕了,说起来,这批货他并没细看,这次他去广河收荒货,对方正巧没在,他当时打了个电话给对方,对方说人在安冬,手上正好有一批铜钱,于是两人说好,在火车上交货,所以,刚才火车过了安冬后,他便去之前说好的车厢接货,因为是老顾客,常常是到京以后再结帐,信誉也好,再加上车里的光线并不好,他也就没那么细看了,难道,这回真是的新坑的?新坑的东西很麻烦的,想到这里,他也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接着黑夹克就小心的检查了起来,新坑的东西跟老坑的东西毕竟是不同的,黑夹克仔细的看着,那脸色就越来越难看:“上当了,真是终日打雁,却叫雁啄了眼。”
“怎么回事?”那廖大叔同冯刚相视一眼,然后装作热心肠的问黑夹克,职业的敏感让他们觉得可能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