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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总是假正经 作者:初云之初
允。
谢华琅逗弄了小小的清河县主许久,见她打个哈欠,便交与乳母,叫抱出去睡一会儿,又去同谢琛玩闹。
较之文静的小县主,谢琛便要活泼许多,莲藕似的小手一个劲儿的摆动,着实招人喜欢。
谢华琅哄着他玩儿了一会儿,这才向侍立于一侧的柳氏道:“你也来抱抱二郎吧。”
柳氏生产之后,仍旧婀娜动人,面色娇艳如同三月里一枝难掩春光的红杏。
听谢华琅这样讲,她有些受宠若惊,上前几步,小心翼翼的将儿子接过,目光慈爱的瞧着他。
谢华琅饮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又摆摆手,示意其余人退下,见柳氏难掩舐犊情深的模样,微微一笑,忽然道:“你是怎么杀死淑嘉县主的?”
她问的太过突然,柳氏猝不及防,目光中闪过一抹骇色,手臂一颤,险些将孩子摔到。
谢琛似乎被惊到了,小鼻子抽了抽,有些委屈的模样,咧嘴大哭起来。
柳氏身为妾室,是不能抚养自己的儿子的,每次能同谢琛亲近一会儿,都觉得那是恩赐,然而现下孩子哭得眼泪儿直流,她却有些恍神,怔了一会儿,才大梦初醒似的,柔声哄怀中孩子。
她毕竟没有亲自照看,谢琛哭得凶,一时之间竟哄不住,谢华琅便拍拍手,唤了外间乳母来,吩咐带下去,好生照看了。
门扉闭合,内室之中便只留了谢华琅与柳氏二人,她面沉如水,淡淡道:“我既然问你,必然是有把握的,事情早就已经了结,我不想声张,只是求个明白。”
淑嘉县主已经死了,死去的不仅仅她,还是曾经临朝称制的郑后,无论她是怎么死的,都不可能再被翻出来了。
再则,即便没有这一桩事,就谢华琅的情感而言,也不会再将此事闹大了。
柳氏猝然跪地,面色几转,似是定了心,终于长舒口气,叩首道:“县主之死,的确是婢妾所为,若有惩处,婢妾都愿领受,只求娘娘慈悲,不要因此牵连二郎。”
“为什么?”
谢华琅早有猜测,对此并不奇怪,沉声道:“你是妾室,即便淑嘉县主死了,也不能扶正,她若不生子,你也别想生。算是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她?”
柳氏嘴唇动了动,似是伤怀,泪珠儿忽然从那双妙目中滚了出来,她又一次叩首,痛声道:“先夫人于婢妾有恩,她含恨而死,婢妾焉能无动于衷?”
谢华琅目光微动:“怎么说?”
“娘娘容秉。”柳氏自觉失态,丝帕拭泪,徐徐道:“婢妾原是郑家豢养的家伎,没人当婢妾是个人。那时郎君还没有娶县主,老爷在朝中又不偏不倚,两家便有些不睦。那日郎君与夫人往郑家去行宴,郑五郎故意将郎君灌醉,见郎君不能再饮,便故意用高樽逼酒,说郎君不饮,便是嫌主家侍奉不周,要杀奉酒的家伎谢罪……”
“后来,”许是触动情肠,她眼泪重又落下:“是夫人替郎君饮了,救了婢妾性命,郑家五郎见坏了事,恼羞成怒,便拿婢妾泄愤,叫带出去杖责,也是夫人相求,将婢妾带回了谢家,如此恩情,岂能不报?”
哥哥们房中的事,妹妹当然不好过问,这种旧事,谢华琅从前也是不知道的,不过这并不会有任何妨碍,只是几年前的旧事,又不是几十年之前,只要有心,便能打探的出。
谢华琅瞧她一眼,不动声色道:“既然先嫂嫂与你有恩,你怎么又做了哥哥的侍妾?”
“婢妾既受先夫人大恩,绝不敢有妄念,”柳氏正容道:“那时先夫人怀了身孕,才叫婢妾去侍奉郎君的,此事夫人、郎君与隋家皆知……”
谢华琅点点头,不再提及此节,目光在她面上一瞧,忽然道:“你既深恨淑嘉县主,除之而后快,难道,便没有想过要害兰汀吗?”
“婢妾绝不敢有此念!”柳氏叩首道: “淑嘉县主害的先夫人殒命,固然有过,但她死之后,便一笔勾销,孩子是无辜的。”
“再则,”她恳切道:“婢妾也是母亲,小县主也是郎君骨肉,先夫人于婢妾有恩,郎君于婢妾同样有义,岂敢身受谢家恩泽,却害谢家骨肉?”
谢华琅从前都没怎么正眼打量过柳氏,今日听她说完,倘若都是真的,倒觉得是自己有些看走眼了。
同样的事情,若换了别人,未必会肯如她这般尽心报恩。
“最后一个问题,”谢华琅心下微沉,目光定定落在她面上,一错也不曾错开:“你毕竟只是侍妾,许多事情有心而无力,若说只凭你一人,便能置淑嘉县主于死地,我是不相信的。”
柳氏情绪已然平复,面色恬静,道:“的确是婢妾一人所为,与旁人没有干系,娘娘若要惩处,婢妾甘愿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