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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他总是假正经 作者:初云之初

    还是想听我说假话?”

    顾景阳的心微微一沉,道:“当然是真话。”

    “那我便同你说真话。”谢华琅抬起眼,看着他道:“不好。”

    “夫妻至亲,这四个字很好说出口,但做起来很难,方方面面都要顾及的,”在他惊痛的目光中,她轻轻道:“我没有办法一一教你,也不想一次又一次的来回试验,我的心也会疼,我不想叫自己太难受。”

    “九郎,你比我年长那么多,夫妻之道上,怎么反倒要我照看你呢?”

    “我也是高门出身,自幼承教于父母膝下,我知道歪歪扭扭不好看,但就是想离你近一点,我也知道话说多了会叫人烦,但就是想同你说,喜欢就大大方方的告诉你。”

    “可是,总是主动的那个人,时间久了,也会觉得辛苦啊。”

    “我有点累了。”

    顾景阳面露惊愕,目光顿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却知道此刻应该拼力挽回他的心上人。

    “枝枝,不要说这么绝情的话,”他握紧了她的手,颤声道:“你不喜欢我哪里,我都会改的。”

    “那多累啊,我的本性改不了,你也一样。”谢华琅看了看自己绣鞋上的明珠,抬眼勉强一笑:“或许是我太天真了,相敬如宾其实也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嘤嘤嘤

    ☆、狗粮

    谢偃先前既遇上顾景阳, 又被他问了几句,莫名之余,免不得叫卢氏去问问, 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卢氏差人往女儿院中去打听,才知那二人又拌嘴了,至于究竟是为什么, 却不得而知。

    “小儿女啊。”她曾亲眼见过陛下同女儿相处,知晓他用情颇深, 故而不觉得忧心,只失笑道:“这便是他们的事情了,我们不必去掺和。”

    谢偃身为家主, 想的倒比她多些, 思及先前顾景阳问的几句话,隐约也能猜度出几分, 再望向妻子时,忽然生出几分怅惘来。

    卢氏是邢国公府的长女,年少时颇有贤名, 人亦美貌, 他们这桩姻缘,还是谢偃父亲在时, 同邢国公定下的,郎才女貌,当年也是很受推崇的。

    谢华琅那张脸,便像了母亲七成, 卢氏的容貌自然也极出色,即便韶华不在,岁月所馈赠的雍容,仍旧毫不吝啬的展露在她姣好的面庞上。

    谢偃对这妻子一直都是很爱重的,追根究底,既有少年夫妻的情分,又有相互扶持、养育几个儿女的长久陪伴。

    成婚这么多年,他们从没生过争执,也没闹过别扭,可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听皇帝问完那些话之后,他心里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叫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谢偃轻轻唤了声:“夫人啊。”

    正是晚间,仆婢们都已退下,内室里便只留了他们夫妻二人,卢氏对镜而坐,将青玉耳铛摘了,搁进紫檀妆奁里,浅笑道:“怎么了?”

    谢偃到她身后去,轻轻扶住她肩,道:“今日陛下临走前,曾经问过我几个问题。”

    卢氏恰到好处的挑眉,低笑道:“看老爷这般情状,似乎很是为之感慨。”

    谢偃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又将先前顾景阳问的话同她讲了。

    “原来如此。”卢氏是女人,更能明白女人的心思,听他说完,便猜出那二人是为何置气,她执起梳妆台上的白玉梳,莞尔道:“枝枝从前也那么问过我。她说,她不愿过我这样的生活,想寻个一心人,心里都只有彼此,再容不下其他。”

    谢偃听得微怔,顿了顿,低声问道:“夫人年少时,有没有生过这样的念头?”

    卢氏面上的笑意淡了,她低下头,缓缓梳理长发,谢偃问出口后,也有些后悔,正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却听她道:“有过的。”

    “我舅父沛安公,是天下闻名的大儒,广纳门徒,昔年拜在他门下的人很多,那时候我刚及笄,在舅父家中小住,也曾经对舅父的弟子动过心。”

    卢氏在镜中见到了丈夫隐约中带着些不自在的神情,也没在意,淡淡一笑,道:“可是他的门第太低了,够不到邢国公府的门槛,我又是家中长女,没有纵情任性的权力,所以到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

    谢偃听及此处,不免有些尴尬,静默半晌,又道:“后来呢?”

    “后来公公便往府上提亲,定了你我的婚事,我按部就班的出嫁、生子,日子其实也过得很好,”卢氏道:“那人后来参加科举,中了进士,入朝为官,又过几年,也娶妻生子,有了家室,我们也曾经再遇上过,但也只是颔首见礼,再如同陌生人一样匆匆分离。往事这种东西,回首去看时,也是唏嘘的很。”

    谢偃又是久久沉默,最后方才道:“夫人坦荡。”

    “到了这把年纪,还有什么说不得的?”

    卢氏自若而笑:“发乎情,止乎礼,钟琰不也曾经说过,‘若使新妇得配参军,生子故不翅如此’吗?”

    她所提起的,却是魏晋时候王浑与其妻钟琰的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