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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他总是假正经 作者:初云之初

    华琅见有门儿,忙道:“再晚些,哥哥便会归府,阿爹一问便知。”

    长子看似温和内敛,心气其实是很高的,这也是高门子弟的通病,顺风顺水惯了,一般人看不进眼里去。

    谢偃总算有了几分满意,轻叹口气,道:“你们兄妹几个啊,没有一个叫人省心的。”

    已经是傍晚时分,书房里光线昏暗,谢华琅去掌了灯,灯光幽微间,却见阿爹鬓边已经有了白发。

    也不知怎么,她忽然间想起小时候阿爹带自己去放风筝,叫自己骑在肩头时的模样了,那时他正年轻,意气风发,可现在,毕竟不是当年了。

    谢华琅心中忽然生出丝丝缕缕的酸楚,其中掺杂着愧疚,到他近前去,低声道:“阿爹,我是不是又叫你忧心了?”

    谢偃握住她手,哼道:“原来你也知道?”

    “就这一次,以后我再不胡闹了。”谢华琅鼻子发酸,低声道:“阿爹,我是真的喜欢他。”

    “你啊,从小就倔,长大了还是这样。”谢偃长叹口气,轻轻拍了拍她手,温柔道:“好了,随我一道去用饭吧。”

    谢华琅听他如此言说,便知是默许了,心中雀跃,欢喜道:“谢谢阿爹。”

    说完,又极殷勤的让开路:“阿爹先走。”

    谢偃摇头失笑,站起身来,绕过桌案,正待出门时,目光却忽然顿住了。

    谢华琅在他身侧,微垂着头,内室里虽然掌着灯,但也不算十分明亮,故而也不曾察觉到他身体骤然的僵硬与面上一闪即逝的惊骇。

    “枝枝,”谢偃捉起她腰间玉佩,声音隐约发涩:“这块玉佩——你从何处得来?”

    谢华琅见他握着那玉佩细看,有些忐忑,也不曾注意谢偃此刻有些奇怪的神情,支支吾吾道:“他给我的。”

    “怪不得我看着眼生。”谢偃面色如常,心中却慌乱如潮,勉强自持,道:“给你的时候,他没说什么?”

    谢华琅想了想,道:“什么都没说。”

    谢偃将心底的惊涛骇浪压下,平静道:“那他为什么要送你玉佩?”

    “他那么闷,也不爱说话,我们见面,都是我在说,”谢华琅想起此前之事,仍有些好笑,道:“后来我生气了,说以后不要理他了,他就给了我这块玉佩。”

    谢偃静静看她半晌,忽然道:“你说,你哥哥见过他?”

    “嗯。”谢华琅想提高情郎在阿爹心中的印象,忙不迭道:“哥哥那么挑剔的人,都说他很好呢。”

    谢偃嘴角抽动,背对女儿,笑的咬牙切齿:“是吗。”

    谢华琅尤且未觉:“是呀。”

    今日是十五,谢家长房的人照例聚在一起用晚膳。

    女眷在时,席间是不谈政事的,按照先前惯例,往往都有说有笑,气氛和睦,然而今日不知是怎么了,谢偃沉着脸,一声不吭,其余人自然也不敢开口。

    谢朗犯的事府中人都已经知晓,三娘近来早出晚归,被叫到书房中去,也没瞒过别人,卢氏见丈夫默然不语,免不得温言劝慰:“三郎年少,轻狂些也是有的,他也有分寸,从没闹出过什么大事,玉不琢不成器,你别太忧心。”

    谢偃面对满桌珍馐,真有些食不知味,停了筷子,道:“不是因为这个。”

    他既停了筷子,其余人也赶忙搁下,谢偃摆手道:“我今日没有胃口,你们照常用便是,不必理会。”

    “阿爹明日还要上朝,不用晚膳怎么行?”谢徽莞尔道。

    她肖似生母,原就是十分小家碧玉的相貌,谢家熏陶使然,仪态也好,颇有些婉娩柔则:“三娘有了心上人,这是好事,又是两厢情愿,阿爹不必介怀。”

    谢偃心中郁结,想的是谢家来日应当如何,哪里有心思应对这些小女儿之间的机锋官司,瞥她一眼,淡淡道:“吃的你饭去。”

    谢华琅原还在观望,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其余人也是忍俊不禁,唯有谢徽面色微红,有些讪讪。

    谢华琅身侧是她的幼弟,谢家最小的郎君谢玮,今年才十岁,见状奇怪道:“阿姐,你们在笑什么?”

    “小孩子不要管那么多,”谢华琅挑眉道:“只管笑就是了。”

    谢玮道:“可我笑不出来。”

    “这也简单。”谢华琅伸手过去,在他痒痒肉上挠了一把。

    谢玮最是怕痒,身体哆嗦,险些歪倒,骤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此外又是求饶。

    “好了枝枝,”谢允目光含笑,轻声责备道:“家宴之上,不许胡闹。”

    谢华琅这才勉强停了手,看也不看谢徽僵硬中带着窘迫的面庞,伸筷去为谢玮夹菜。

    他们几人胡闹时,谢偃便静静看着,却没制止,等谢允出面劝和,方才将目光转到长子身上,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

    “阿允啊,”谢偃别有深意道:“你可真是你妹妹的好哥哥。”

    谢允听得怔住:“阿爹?”

    淑嘉县主悄无声息的握住了他手,悄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