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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在精神病院谈恋爱 作者:打簿
表达。康复治疗师会放一首音乐,病人根据听来画,然后团体组员一起分享感悟。治疗师之后也会根据病人画的图深入对话,或单独安排治疗。楼玉上回做过一次单独安排的艺术治疗,后来觉得这位康复治疗师的功力不行。张疏让再提的时候,她就婉拒了。这回再参加是由于张疏让说给她调组了,换了一位治疗师,他说先试试水,不行再换。总之不参加是不可能的。她也明白如果想康复,那就必须积极接受治疗。于是楼玉赶在两点十分之前到达治疗室。冰冷走廊上没几个人,一路上她都板着一张脸,摆出一副闲人勿近的表情。然这种沉默的平衡却在进门前一刻又被打破了,宛如一面镜子‘砰’的一声,炸裂了。双方在即将撞上那一刹那,忽然刹住车。楼玉往后退了一步,今天时间匆忙,没有束缚一头长发,发量多的原因,昨天刚洗过的头发间还藏匿着洗发水的香气,这一前一后的动作,全都争先恐后往她鼻息里扑了。楼玉堪堪抬起头,对方稳稳站在原地,神情似乎透了点不备,不过马上就消失了,持着一副淡到‘我自闭’的脸孔,以陌生的眼神注视她。楼玉也同样注视他,不自在的摸了摸额头——退烧贴。她知道病区里没有自杀自残倾向的病人都可以穿自己的衣服,那些穿病号服的人要么是有这种倾向,要么是从急诊室抑或是别的医院不收治转过来的,没有带多余的衣服,所以才穿医院提供的病号服。然而眼前的人居然穿着私服,这是令她诧异的事情。少年人下半身还是一条蓝白条纹的病号裤,上身却穿着一件黑色宽松的背心,肩膀右侧的吊带垮垮塌到手臂处,要掉不掉的样子,薄薄的黑色防风夹克挂在他肩膀左侧,稳如泰山的丝毫没有滑下来的意思。楼玉这才发现,他右肩膀打着白色绷带,里面隐隐约约渗出红色的血。“怎么了?”里边传来询问声,一道温和不会给人压力的声音。“没事。”他说。少年声音清冷,和他给人的印象如出一辙。楼玉错开一步,示意他先走,但实际上走廊的宽度能容得下四五个人排排站,不需要她多此一举。对方不甚在意道了句谢谢,大步流星的离开。楼玉偏斜过身体,往他的方向望过去。他的确很瘦,十几岁的半大小子,宛如一根挺拔的竹子,清新又结实,浑身上下充满了朝气。然他已经有初显男人轮廓的趋势,宽阔的肩膀,暴露在外的手肘露出小臂均瘦流畅的线条,不时暴露出青色筋络……无一不在昭示着这具身体里蕴含着多强大的生命力。
8.第 8 章
艺术治疗开始了。康复治疗师是个年轻女人,学生气息与社会气息融于一体,方才从里传出的声音便是出自于她。她自我介绍目前刚硕士毕业,还没彻底远离校园,但已有超过1500个小时的咨询经验,勉强算是一名合格的专业艺术治疗师。楼玉来的晚,坐在长桌的最末端,听治疗师用简短的自我介绍和对话过度来访者的情绪。这场对话持续了好几分钟,最后,她说:“没有画画基础也没关系,想想自己的小时候,其实每个人都是涂鸦高手,今天只管大胆的创作,释放你的情绪,这就相当于一项运动罢了。”话音刚落,康复治疗师便播放了一首《PinUp Girl》,是一首旋律轻快的钢琴曲。各种各样的创作材料整整齐齐码在桌面供人挑选,有些人选了水墨,有些人选的蜡笔,有的人选了素描画纸,有些人则选择的普通画本。楼玉在一片宁静安谧中,选了离自己较近的色粉笔。一时间,‘唰唰唰’的声音掺和进柔和而优美的音乐里,楼玉漫不经心的,用色粉笔堪堪描了一遍自己脑海中的画面,作为‘定稿’,直到《PinUp Girl》播放到第二遍时,她才落笔,画了一幅芭蕾舞者在舞台上表演的一幕,画面就定格在空中劈叉的一霎那,舞台下的观众只露出手掌,为舞者送上真挚的掌声。她只运用了黑色底图,一支色粉笔就完成了这幅画作,最后点了几笔的灯光和光鲜亮丽的舞台。楼玉停笔时,有些人还埋着头沉浸在创作中,有些甚至只是看着桌子发呆,不知从哪下笔,于是求助了治疗师,治疗师的声音真的很治愈,让人听了心情禁不住变好。“如果你实在不知道想画什么,那就用你平常疏于使用的左手或者右手,闭上眼睛或者张开眼睛也行,取决于你觉得怎样会更舒服。然后在纸上涂鸦就行了,不用担心会画出纸外。如果脑海里实在没有一个形象,那么乱画也可以,随后我们可以约个单独治疗的时间,根据你的涂鸦再详细展开加上不同的细节,把那些形象更清楚的勾勒出來。”楼玉明显心不在焉,她目光空茫望着桌底下的地板,肆无忌惮发着呆,心不在焉的,以至于后来交流分享和治疗师解读她都没怎么认真听——但与其说是发呆,不如说是感受着自己情绪的变化。但总之她走神的太明显了,后来治疗师安排了跟她单独治疗的时间。“如果用十二种颜色做你问我答,说出你的初印象,你觉得红色会代表什么?”治疗师在主座坐下来,温柔的问她,“热情?奔放?”楼玉:“嗯,还有生命力和精力。”“那蓝色呢?”“天空,舒服。”治疗师在[蓝色:抑郁]一栏中划掉,潦草写下舒服二字。“灰色呢?”“灰色……郁郁不欢?”“彩色?”“脏。”治疗师在[彩色:缭乱、绚丽、幻想]一栏划去,故技重施。“黑色呢